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4

爆笑鬼故事~

他是个有名的采花贼,被他奸杀的良家女子不计其数。

  他天生阴阳眼,能看到自己身后跟着一大群鬼,都是那些被他害死的女人,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反正鬼是虚无的,她们能骂他能恨他,却一点都伤害不了他,看着这些鬼要卡他脖子、咬他的肉、扯他的肠子、挖他的心,结果只能徒劳得在他身体里面钻过来钻过去,他乐得哈哈大笑。
  
  这次他又看上了赵家的大闺女。
  
  没想到这次是,那些江湖中所谓的正义人士设计的一个圈套,他在前面拼命的逃,后面一大群鬼紧紧得跟着,在后面就是那些武功高强的侠士紧紧得追着。

  他钻进了一间孔学庙,庙子供奉的是孔子,旁边神台上站着两排书生摸样的泥雕,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又抓起一把泥土和着香灰厚厚得在脸上涂了一层,然后跳上神台,一脚踹倒一座书生的泥像,自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屏息凝神。

  侠士们冲进庙子。

  “那个淫贼呢?”

  “没看到啊”
 
  “一定躲在什么地方了”

  “给我搜”

  一群人在庙子翻箱倒柜的,就是没有人注意到神台的那些书生泥雕,那些想报仇的女鬼们在一边看得直跺脚,拼命得在那些侠士面前叫嚷着,指着神台上那个冒充泥雕的采花贼。

  采花贼心里窃喜,“哇哈哈,你们这些女鬼尽量叫吧、跳吧,那些笨蛋没人有阴阳眼、阴阳耳的,谁能看到、听到你们在叫什么、做什么,哼,等老子今天逃过着一劫,老子请个道士把你们全收了。”

   侠士们在庙里一无所获,女鬼们看来也无计于施,眼看侠士们要走,女鬼围成一圈,低低得商量着什么。

  采花贼正奇怪这些女鬼又准备玩什么花样,只见女鬼们飘到他的面前,站成一排,冲着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哗”的一下。

  女鬼们全体脱光了身上的衣物。

  一个年轻的侠士叫了起来“师傅!快看啊!这个泥人流鼻血了!”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5

黑暗鬼校

我是一名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生。 一日,经过一面老墙。上面粘贴着招人启示:高中教师,高薪。如安全教满十天。即付10万。联系电话:########.联系人:王校长。明南高中。 当下心想。这种事情都我碰上了。10万,鬼才信。转身就走。忽然,听到背后二个女生议论。 一个说: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明南高中。听说那里闹鬼,很凶的。 一个说:真的有那么高的薪水吗? 一个回答:有,据说很多人都去了。只是…… 一个再问:只是什么? 那一个回答:只是,据说,只有一个女老师拿到了那10万。那个女老师是个瞎子。听说,很多人失踪了。有几个跑出来的人都被吓成了神经,只会说:鬼,鬼,不要过来……于是,这就传开了。这么几年,都没有人敢再去呢。 另一个尖叫道:哎呀,别说了,别说了。

我从小就被人夸胆大。听到这样的事情,加上丰厚的奖金。不由地跃跃欲试。 我对面坐着那位王校长。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一个干瘦的男人。看上去让人有种马上拔腿想逃的阴森。 他说:关于我们学校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我回答:听说了。那么,真有鬼吗? 他忽然笑了。看起来阴阴的。说道:你可以去问问那位唯一拿到奖金的老师。她叫伏清。这是她的地址。还有,如果,你真的准备来上课的话。明天下午三点再来这里。 眼前是一个安详的女子。清秀且苍白。 只是,她是个瞎子。我不由地叹息。 问道:真的有鬼吗? 她哀愁的笑了。回答:不知道,因为我看不见。看不见的事情我不会枉下断语。只是…… 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只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因为,我感觉到了很多的…… 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恐怖的表情。忽然将话刹住。没有再说下去。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王校长。他向我点点头。坐了下来。 他说:我来看看伏老师。 伏清的眼睛这时忽然睁大,我看见了她向我摇着头。一个劲的摇着头。我知道她劝我不要去。但是,这样让人好奇的事情,我怎么可以止步不前?

临走之前,我再回过头去深深的看了伏清一眼。她低下了头。象是很难过的样子。 下午三点,我站在了王校长的办公室。 他向我宣读老师的规则:每天下午七点到凌晨二点上课。只要在这段时间里在教室里。其他的,随我自己安排。 在这段鬼时间里上课。吓都会吓死。还不定是给人上课呢。想到这里,我忽然打了个冷战。想起了伏清低垂下去的头。 跟我一起应试的还有五个人。我们一行六个人被带进了校园。 大大的校园一片荒芜的景象,一点都没有生机。 我们走进各自的教室。 这时已经七点钟了。外面的天全都黑了下来。教室中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学生们静静的在下面看书。不懂的互相的询问着。我这才明白没有老师他们是怎么学习的。 十分的满意,我开始点名。 张若水。 到……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缓缓站了起来。低着头。 他是这个班的班长。 秋芳。 到。一个美丽的女孩站了起来。这班同学中我就觉得她最正常了。 一个个的同学站起来应到。 到了最后一个。 王剑。

没有人回答我。四下一片安静,然后,秋芳站了起来。 说道:老师,王剑他可能没有来。 我开始上课。这一晚上课时间过的非常的快。马上,就到了下课的时间。 凌晨二点。 学生们默默的收拾好书包。慢慢的走了出去。我心中疑云密布。这么晚了。他们回哪呢? 我跟在他们的后面。看见他们走进校园北面的一座寝室一样的大楼。我还想再跟上去。被一个人拦住了。 张若水。他低着头。我只看见他惨白的脸颊。 他慢慢的说:老师,在这里,好奇心不要太强…… 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这个学校,处处透露着诡异,恐怖压抑着我。 好象一团乱麻。 我回到了教师休息室。这里有着一套套很周全的设施。我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没有关灯。便慢慢的陷入梦乡。 在梦境之中,恍惚有着一个很重的东西压着我。不能够呼吸。又睁不开双眼。 我使劲的用力挣扎着。 最后,猛地醒过来。四周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到处一片黑暗。 我静静的坐在床上。忽然,好象有一样东西碰到了我的脖子。那是一样冰凉的僵硬的东西。象是,死人的手。马上又缩了回去。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然后,久久的都没有动静。我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次日起来。已是中午了。出去遇到了另外的几位老师。 我数了一数。除我之外,只有四个。 我清楚的记得,进来的时候,是有着六位老师的。 其他的老师也发现了这点。脸色马上都变的煞白。这时,王校长走了进来。他象是知道我们的心思一样的。 阴阴的说道:忘了告诉你们。这里每次进来的老师,都只能够出去一个。其他的,都会失踪。你们,好自为知吧。 三个月。漫长的三个月。都会呆在这个鬼地方。而且,还会面临着失踪。 那四个老师面面相视。最后,不约而同的向校门方向跑去。 我没有跑。站在楼上看着他们。看见他们没有打开校门。惊恐绝望的在门边敲打着。 这个恐怖的校园,已经成了一个牢笼。囚徒就是我们。 本是正午大太阳的天气。忽然,乌云密步。天又黑暗了下来。我慢慢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四下又是一片黑暗。 这个学校,仿佛和黑暗有着很深的关系,自始到终都在黑暗中间。 然后,我听见了打斗的声音。是那四个老师。他们相信始终能够出去一个。于是,愚蠢的希望倒下的是别人。 他们边打边边进入了我所在的房间。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静静的数着进来的人数。 一,二,三,四,五。…… 心慢慢的下沉。这次,进来的人中间。脚步声有五人。但是……呼吸却只有着四人。 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 在一片黑暗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个不是你倒下就是我倒下的时候,被其他的人抓住。那就意味着……死。 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屏住呼吸,尽量使自己一动不动。 耳边先是安静着。忽然,从我的左边,传出了一声惨叫。一个躯体倒下的声音。 还有四种脚步声,三种呼吸声。 渐渐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耳边慢慢的只剩下二种脚步声。一种呼吸声的时候,我被一双冰冷僵硬的手拉住了。就是昨晚的那双。 刹那,恐惧,绝望抓紧了我的喉咙。但是,我始终,没有出声。也尽量的屏住了呼吸。 许久,那双手放开了我。我晕了过去。 老师,老师,你醒醒。 我被一阵摇晃晃醒。周围围满了我的学生。秋芳关切的看着我。 我还是在那个沙发上。四下有了一点点的灯光。奇怪的是。地上没有死去的老师的尸体,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就象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做了个梦一样的。 看看表。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和昨天一样的我上了课。 再睡了一觉起来。心里想,已经是第三天了。 走了出去。沙发上只坐着一个脸色惨白的老师。 只有一个。 我们默默的坐在一起。她是一个女子。名字我记不起来了。只是中间有一个玲。 玲忽然哭了。我抱住了她。在绝望中间,二个人的距离变的很近很近。 我们拿着蜡烛走进那几位老师的休息室。只见被褥整整齐齐的放着。象是根本就没有人睡过的一样。 他们,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象是以前那些人一样。 消失的无影无踪。 玲崩溃似的滩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她说:我昨天杀了一个。杀了一个。将水果刀捅进他的躯体。但是…… 她抬起双手。 但是,却连血都没有…… 我无声的抱住了她。在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忍心再责怪她的罪行。 她狂野的吻住了我。我没有动。任她近似疯狂的扯开我的衣服。然后,她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我。她说:我怕。 在恐惧和绝望的深处,我别无它*。于是,只好用欲望来抒发着一切压力。期希可以平静的面对即将到来一切。 包括,死亡。 我和玲深深的纠缠。 第四次上课,我平静的将课上完。 然后,我背负着手看着他们收拾好书包。鱼贯而出。我发现,每次都是张若水走在最后。 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我和玲走进了那座寝室一般的大楼。 阴森的楼道中。我们没有点燃蜡烛。只是手拉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我们决定一定要找出事实的真相。这是我们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忽然,我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气息来临。心中一下惊冷。马上贴着墙壁而立。果然,一阵脚步声从我们的身后而向前走过。没有发现我们。所以,继续向前巡视着。 而我,也惊恐的发觉。又是没有呼吸的。 我紧紧的拉住了玲的手。 我们停留了许久,才鼓起了勇气继续向前走。走了很久。 才来到一个个类似宿舍的门边。门上都挂着班级的名称。我们找到了我所在的班级的门前。 小心的看着四下无人。于是,往里面一看。什么异常的情况都没有发现。学生们都在里面熟睡着。 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回过头来。张若水的惨白的脸面对着我说道:老师,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他的双眼流出了血来。身后是一群鬼魅一样的低垂着头的学生。 玲就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学生四面八方的聚集了过来。都是低垂着头。 只有脚步声,没有呼吸。 这时,忽然学生们让出一条路来。走来了一个脸色铁青的瘦瘦的学生。 胸前的校牌上写着二个字:王剑。 就是那个一直没有来上课的学生。看着他的脸,我想起了王校长那张干瘦的脸。想必,是父子。 我忽然觉得很熟悉他身上的气息。我想,那双冰冷僵硬的手应该就是他的。 他冷冷的看着我和我怀里玲。 忽然开口:老规矩,只能活一个。 学生们慢慢的围了上来。这时,他们近的我都能够闻到他们身上的腐臭味。一块块腐烂的躯体掉落下来。 我默默的闭上眼睛,开口:选我吧。放过玲。 一双双手将我和玲拖开。那些手中间,有着枯骨一样的。有着腐烂的。只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已经一片平静,玲,我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在它们开始掠夺我的生命的时候,我和前次一样的陷入了昏迷。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 摸摸自己的心脏,依然在温热的跳动。 看看表。已经是第八天的正午。我昏迷了三天三夜。 只是,玲已经不知去向。 我直接走进王校长的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等我。 他开口:我知道你会来。 我问道:你是人是鬼?玲在哪?还活着吗?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过后用依然阴森的眼睛看着我。说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都等到上完十天的课后。那时,一切都会揭晓。 这天晚上。我带上了一副隐形眼镜,它能够使我看不到一切。就象伏清一样。成为一个不是瞎子的瞎子。 我闻到了一阵阵腐臭味从我身边飘过。依然是只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它们已经不用在我面前用 障眼*了。全都露出了原形。 只是,我现在是个瞎子。 就这样我压下了全部的恐惧上完了第十天的课。 在最后一节课上完以后。我取出隐形眼镜,看到了所有的学生都和预料一般的是行尸走肉。他们向我鞠了一躬。然后,都化成了一滩滩的脓水。汇聚到了一起。然后,都消失不见。 我走出了校园,校门敞开着。 门前放着一个黑包。里面装着一匝匝的钱。 10万。 为着这个。我叹息着。多少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中,包括我刚刚爱上的玲。 我始终记得,她在我怀里样子。我醒来后没有看到她时心中的疼痛,我想我爱她的。只是,我 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失去了她的踪影。 我抬起头来。看到了伏清。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们相对无言。 回过头来,没有看见明南中学。只看到一个阴森的墓园。上书:明南墓园。 旁边有着简介:于1998年食物中毒。全校师生无一幸免。下面是长长的名单。 名单里有着王校长,王剑,张若水,秋芳。 还有那四位失踪的老师。还有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笑脸。那是玲…… 我惊恐的回过头来。 伏清已经无影无踪。 我的背后,最后的一排人名里。赫然有着二个名字。 伏清……南翔。 一阵大风吹过,鬼气森森。天忽然黑了下来。 黑色的皮包被打开,漫天的纸钱乱飘。 这时,我忽然又感觉象是回到了那个充满了黑暗的校园。 …… 忘了说一声,我的名字,就是南翔……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5

两滴血

  夜。
  四周一片漆黑,沉得象墨一样,没有星,也没有月。
  伸出手,手臂仿佛探进了一个不可知的世界,又仿佛探入了墨里,又仿佛,手臂已经就此离开了身体,不知去向了。
  泪,慢慢滑过我苍白的脸庞。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那个冷漠而尖细的女声象夜一样无处不在,它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用双手抱紧了头,捂住耳朵。可是,还是躲不过那声音的冲击。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不!!!”
  我尖叫起来,我在黑暗中奔跑,不理夜的黑。
  我什么也看不见,脚下的路柔软有弹性,空气中弥漫着恐怖和腐败的气息,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淡的如同葡萄酒中极低度的酒精。
  我不辨方向,也不想辨方向。
  下一步,我的脚会落在哪里呢?管它呢!只要让我逃开这无处不在的声音,即使前面就是悬崖呢!我也一样跳下去!
  前面真的是悬崖。
  我一脚踩空了,身体往下掉,风呼啸着在我的耳边吹过。
  我不停地,下落!下落!!下落!!!无止尽地落……
  终于停住了下落的感觉,好象身体突然间没了重量,我飘浮在空中。
  然后,我感觉到一双手抱住了我。
  刺耳的声音没了。
  空气中漫上来一股血腥味,甜甜的,鲜鲜的,象午夜初初绽开的兰花,充满着极尽的诱惑和迷惘。
  我再次醒来。
  夜,并不象梦中那样深沉。
  街上那彻夜亮着的街灯,昏黄的光透过落地窗帘,浸进了我的卧室,柔柔的。
  我拥被坐在床上,从床头上拿起香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光在暗夜中一闪,耀着了我的眼。在打火机闪着火光的一瞬间,还有一样东西的反光也一闪,耀着了我的眼,也耀着了我的心。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把它吞下去,让它在肺里打个转,再缓缓地从鼻腔中喷出。
  拿起床头柜上那枝水晶玫瑰,在窗外透进来极淡的灯光下看她。
  她是不是开了一点呢?我看不出来。
  也许,她在每个我发恶梦的暗夜里,都在偷偷地舒展,偷偷地绽放?
  我真的看不出来。
  我不该去算命的,我想。
                 
  在街上的人流中穿过。
  我茫然地看着街头霓虹灯火,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我不知道。
  在我等了三年之后,浩终于向我求婚了,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说:“好!”我看见浩的喜悦,也感觉到自己的喜悦。
  我终于得到了。
  我的失落感是在我答应浩的求婚后,慢慢从我的心底里一点一点地渗出来的。
  我得到了,但也在失去着。
  我苦苦等待了二十几年,好象不全是为了等浩。那么,我还在等谁或是等什么呢?
  血液在我的身体里流动,一边滚热,一边冰冷;我的眼睛,一边是红色的,一边是蓝色的,左眼是熊熊烈火,右眼是千年寒冰;我的舌尖上,一边滚动着呢喃软语,一边吐出杀人无血的利刃……
  我是谁?
  那个暗夜的街头,飘荡到十字路口时,我看见了十字路口的那张桌子,和桌子后面那个黑衣的女人。
  她一直在看着我,我知道。
  我在她的注视中走到她的桌前,坐下,看着桌上那颗水晶球,还有那本三世书。
  “你,能知道我的前世和来生吗?”
  那女人久久地疑视我,我感觉到她眼中的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不!我不需要怜悯!
  我站起身来就走。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她的声音冷漠而尖细。
  我蓦然转身,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光与我对视着,眼睛中依旧带着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她递给我一样东西,却是一枝雕刻精美的水晶玫瑰。
  “水晶玫瑰开败的时候,就是你生命结束的时候。”
  水晶玫瑰也会开花吗?我把那枝水晶玫瑰插在床头的时候心里这么想,有谁会相信水晶玫瑰会开花呢?但是,我相信。
  我仍在暗夜的街头游荡,我想再见到那个黑衣女人,我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但是我终于没有再遇见到,或说是没有再找到她。
  我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古董店。
  从店外落地玻璃窗,我看见了一件瓷器,那是一个花瓶。
  古董店里没有人,我径直走过去,拿起了那个花瓶。
  这是一个细颈白瓷底的五彩花瓶,瓶上是一个着黄衫的女子,半依在曲廊的栏杆上,栏杆外是一个荷塘,开着朵朵粉红色的荷花,浓疏有致的荷叶下,一对彩鸳相偎依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我一眼就喜欢上它了。
  我细细看着那个花瓶,看着那花瓶上的黄衫女子,后来,我笑了,我想,我之所以一眼就喜欢上这个花瓶的缘故,是因为那瓶上的女子有几分象我吧?
  真的,那瓶上的女子虽然很小,却是画得极精致,那依栏的慵懒样子,那茫然的表情,还有那五官,真是有七八分象我。
  “小姐喜欢吗?”一个声音在我毫无心理准备时响起,吓了我一跳。
  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的头脑里一片迷惘,好象有很多的东西向我涌来,又象有许多的东西抽离我的身体而去。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勉力镇定下来。
  那男人的脸上仍带着迷人的笑。
  “多少钱?”
  男人摇头。
  “不卖吗?”
  “不是,”男人低沉的音调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她是无价的。”
  “无价?”我笑着把花瓶小心地放回架上,“看样子我是买不起了。”
  “如果小姐喜欢,”他沉吟着。
  故意想敲我?看他样子是在想怎样出一个高价,把我给狠狠狂宰一刀。
  “小姐如果是真的喜欢,我可以不要钱。”他仍旧微笑着。
  天哪!他想干嘛?白送给我?没那好事,一定心存不良!
  “没价钱的东西我不要!”说完我转身就走,可是,我的腿象被什么牵住似的,不愿迈开脚步走出去。
  可我还是把那双没用的腿给扯了出去。
  我一夜不停地做梦。
  我没再梦见那个黑夜,我却梦见了古董店的老板,他穿着一身银色的衣服,披着黑色披风,象童话中的王子一样走向我。
  然后,他用一把半尺来长,银色的马头刀,割破了他左手的中指。
  我听见他在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我终于没有忍住,我再次去了那家古董店。
  店老板——那个英俊的男人,好象算准了我会回来一样。
  他微笑着,那种自信的微笑让我有点恼火。我之所以没有发火,是我发现,那个花瓶和古董店老板带给我的诱惑力,远远大于我的气恼程度。
  我再次细看那个花瓶,并用手抚摸它。
  这一次,我发现在那黄衫女子的黄衫上,在一点暗红色的东西,我用手擦了擦,擦不去,显然是烧成窑时就那样。哼,这瓷有了这么点污迹,可就不值钱了!
  “这里是有点污迹,”老板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但这可是真正的古物,康熙年间景德镇御窑的瓷器。其实,这一点的污迹才是最珍贵的,这里还有个故事呢!”
  “哦?”我半扬起眉头,半信不信的表情。
  “有一个年轻的画匠,是在景德镇御窑里专给瓷胎上釉的。一次,他在给一个细颈花瓶上釉时,不小心弄破了中指,一滴血沾在了瓷器上,和画上的颜料混在了一起。本来这样,这个瓷胎就废了,不能再进窑烧的。但是年轻的画匠极爱这个瓷瓶,就偷偷找人带进了窑里。谁知这一烧,却使这滴血凝聚了天地之灵气,化为了一个精灵,附在这瓶上了。”
  “哦?”我看着他,“说鬼故事吗?”
  “你不信?”他仍然笑着,“以后你就会信了,你不觉得这瓶上的黄衣女子很象一个人吗?”
  我忽然想起了那梦,他在梦中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还有那个看三世书的黑衣女人的话:“你没有前世!……”
  难道他说的这个故事就是我的前世?而他就是那个弄破了手指的画匠?
  我用迷离的眼光看着他,我脑海里一片迷惘。
  然后,他忽然就抱住了我,用力地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来,吻得我脑海中一片迷离,吻得我不记得我是谁,而他又是谁。
  我自然而然地回应着他,用力地抱住他,享受他怀里的那黑暗、潮湿、迷离还有甜丝丝的血腥的味道。
  我把自己交给了他,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时,我不记得我已经答应了浩的求婚,我也记不起世间的道德观念,我应该把我的初夜留给我的丈夫……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是顺着身体中的欲望,让它在那极度的诱惑中自然爆发。
  做完的时候,我伏在他的怀里哭了。
  我看见他的眼中也满是自责,他用力地抱住我,他吻着我脸上的泪。
  我看见身边的那个花瓶,于是轻声问他:“那瓶上的精灵,现在还附在瓶上吗?”
  他眼中的自责更深了,“不,她不在瓶上了。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画匠,为了她的心愿,所以她投胎来到世间,要和那个画匠渡过人世的一生,完成她的心愿。”
  “她死了以后,还会化为精灵,再回到花瓶上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和我的一样迷惘。
  我带着他送我的花瓶离开了古董店。
  也许,我就是那个花瓶上的精灵,而他就是那个画匠?我这样想着,也许我找到浩只是我不记得我来世间的目的了?
  我在暗夜里再次梦见他,他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再次去古董店,他已经不在了。
  古董店的门已经关上了,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此店出租,有意者请与店主联系:XXXXXXXXXXX.”
  我试着拨了那个手机,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喂!”
  我无声地挂了电话,那不是他。
  他为什么离开?
  我又开始在暗夜里飘荡。
  暗夜,可以包容一切,包括我的思念。
  夜很深了,我走过一个街心花园,花园里黑黑的,不知为什么,我转身走进了花园。
  其实,去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只是不想回家,回家,对我来说意味着想起浩,我已经很久没与他联系了。
  而且,我害怕睡觉,睡着了,我就做各种我不明白藏着什么玄机的梦。
  花园里很安静,街上有街灯照过来,不太暗,也不很明亮。
  我象散步似的,在花园里四周走动着。
  然后,我听见一个细细的喘息声,就在我旁边的树丛里。
  我轻轻拨开树丛,借着微弱的街灯,我看见树丛中的两个人,一个黑衣的男人,正俯身在一个女人身上,我看不清女人,只是从露出来的腿上判断的。
  “晦气!”我想放开树枝的手动了一下,树枝碰在了一起,发出簌簌的声响。
  伏在上面的男人听见声响转过了头来,可是,我却吓呆了!
  我看见了我一直在找的那个男人,他,那个古董店的老板,他的身体下面是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
  我极度惊讶和害怕!
  他,嘴上露出两个一寸来长的獠牙,满嘴的鲜血,正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恐惧地忘了放下树枝,更忘了转身逃走!
  他一下子就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看见他的嘴上已经没了獠牙,也没有血迹,他伸手想抱我,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他,狂命地奔跑出去。
  我在暗夜里没命地狂奔!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只是没命地向前狂奔!
  与其说我是害怕,不如说我是愤怒。
  我愤怒,他对我说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他要了我身体,他让我相信,我和他是转世来完成那个美丽爱情的……
  我相信了一切,不能也不该信的,而最后,我发现他不是我命定的那个人!不是!
  可是,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呀,即使这样,我发现我还是想他!
  我终于脱力地倒下了,我脸上满是绝望的泪痕。
  夜更黑暗了,这是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我一惊,以为是他,抬头却看见是个蓝袍道人。
  道人蹲下来,看着我说:“你面色青灰,头顶一道黑气,必是撞着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没说话,他的眼神在黑暗中依旧清楚无比,带着一种蓝色。
  “这里有一把木剑,如果你再遇上那脏物,就直刺他的心脏,他就会死了。”
  我用颤抖的手接过木剑,定定地看着那道人。
  “不用害怕,一剑就要杀死他!要不,他反而会害你的。”
  道人用他蓝色的眼神盯着我,我的心头一片迷朦。
  “记住!一定要一剑刺入心脏!”道人的口气十分严厉。
  “我记住了,我一定会一剑杀死他!”我木木地重复着。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我打开灯,看着那个摆在矮柜上的花瓶。
  有人敲门。
  是谁呢?我从猫眼里看见是他。
  我回身拿了木剑,藏进我的袖子里,然后从容地打开了门。
  我把他让进我的客厅,顺手关上房门。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柔声问他。
  他走到矮柜边上拿起那个白瓷花瓶,微笑着说:“它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得到!”他的微笑依旧那么迷人,我的心也一阵阵地痛。
  我走近他身边,他没拿花瓶的那只手轻轻搂住我的腰,我一只手揽住他的颈,踮起脚,微微翘起红唇,另一只手却慢慢将木剑抽出来。
  他微笑着吻上我的唇,我的木剑也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的吻还是那么极尽诱惑。
  疼痛让他全身一抖,那只白瓷花瓶从他的手上落了下去,可是他却没放开另外一只抱着我的手。
  “这剑是在哪里来的?”他看着胸膛上那把直没入柄去的木剑。
  “一个道人给的,他穿着蓝色道袍,有着蓝色的眼睛。”我的心也好象给剑刺了一样,痛,极度得痛!
  “是他!这个卑鄙的家伙,他利用你!”
  我看见他的血慢慢从伤口处渗出,紫色的,紫得象是勿忘我的花朵。
  “你这个小傻瓜,你上他当了,这样你也会死的,你再也无处可去了。”他的眼中无比地痛,他指着地上的花瓶说:“你的栖身处没了。”
  他的血沾上了我的身体,我忽然间清明无比,我看见几百年前的一切。
  我在花瓶中,我看着那个画匠,却是浩。我,爱上了那个给我生命的画匠,我想和他在一起。一个黑夜里,一个穿银色衣服,披黑披风的男人向我走来,他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化做你的身体,让你可以去人间投胎,和你相爱的人在一起。但是,你要答应我,在你渡过世间的一生后,你要和我一起走,你肯不肯?”我于是答应了他,我看见他的中指有一滴紫色的血滴下来,瞬间化做一个淡如烟般的女子,那就是我。
  “我忘了一点,我的血里带着我的信息,所以你已经不再是瓶中那个精灵了。”
  是的,我的身体是他给的,而我的灵魂却是浩给的。所以,我总是不断在矛盾,一边是热血,一边是冷血!
  他的血越流越多,紫色的勿忘我在他身上盛开!
  “我不该来找你的,但我忍不住,你是我的一滴血,我想你。可是,我却害了你!”
  我的泪流下来,我的心巨痛无比。
  他再次吻着我,我象第一次一样迷乱,我想让他进入我的身体。也许,我和他本来就是一具身体,因为,我是他的一滴血。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跟他走。但是,却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的身体慢慢变冷了,我的身体也在变轻变淡,在他血流完的时候,也是我消失的时候,我是依俯在他生命和身体上的一棵寄生草,我只是他的一滴血。
  是的,我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我看见我的卧室里一片明亮,插在床头上的那枝水晶玫瑰正在艳丽开放,她已经开放到了最后,她凋零的时候,就是我生命结束的时候。
  原来,我只不过是两滴血!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5

房里的女鬼

住进这间房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就觉得,不对劲。风冷冷的吹进空荡荡的房间,窗帘被吹得像海边的海浪,一下下的敲打着岸上的石头。隔壁的人说,这间房不干净。半夜会有女人在房间里面哭泣,不小心进来经过的时候总觉得有血从门缝里面溢出来。虽然这间房子里面,家具设施样样齐全,可是似乎很久都没清扫,灰尘多多,怎么扫都扫不干净。电视的插头插着,似乎刚刚才有人看过电视。甚至,床上有个陷下去的坑,像有人才刚刚离开一样。好冷,窗户怎么也关不紧,凉风飕飕的。我躲进被子里,感觉被子似乎都有别人残留的味道。好奇怪。

  半夜,我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床边,披发垂头,鲜血和泪水从她的手上,不,是全身汩汩的流下来,流到地上,满地的血,几乎就要流到门的外面。我害怕,可她看了到我,我尖叫,却发不了声,我想跑,脚却动不了。我就这么的一直看着这个女人,直到她死去。看着她毫无表情的,倒下。终于惊醒,原来只是梦。打开水笼头,喝了一大口凉水。终于觉得平静下来。然后,去浴室。浴缸里面满是血水,那个刚在我梦里死掉的女人坐在马桶上,仍然披发垂头,全身是血,我看到她站起来,从身边走过。我注视着这个女人,直到她走进我的房间。然后我转头,却发现浴室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浴缸是乳白色的,马桶是乳白色的。地上的瓷砖也是乳白色的,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隔壁的人说,听到我房里有人走动,还有生锈水喉里面流水的声音。我笑道,那是我在喝水而已。

  随后的一个晚上,我继续做梦。那个女人仍然在梦里,身上却没了血。她每天在房间里出出进进,在电脑前,几乎坐整天,时而微笑时而伤心。她的手飞快地打字,她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她的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我又醒了。照例喝水,去浴室。我照镜子,脸色苍白。突然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不是我,而是那个女人,全身是血,诡异的笑着,却没有在看我。我拿东西朝镜子扔去,玻璃碎了,可是那个女人还在。突然间镜子里面涌出鲜血,整个浴室里面顿时变成红色的。就连我的手,我的身上,都变成红色的。我打开水龙头,真的,那生锈的水喉,起先流出锈水,渐渐的水的颜色变得清澈,清澈的红色,鲜血的颜色。我飞奔出去,还穿着睡衣,只感觉脚上还沾着浴室的血,我跑到哪里,那些鲜血就跟到哪里。我敲隔壁的门,却听到里面把门反锁的声音。终于无路可逃,还是回到房里。发现什么都没有,浴室里面仍然干干净净,只有几片碎了的镜子而已。

  不要,我不要再在这里住下去了。隔壁的人,非常害怕地说起昨天晚上。却只字不提发生了什么。我要搬家,所以我立刻收拾东西。我感到那个女人,就坐在我旁边,我感觉到她就像那个梦里面一样,披发垂头,不同的是,她在伤心的哭泣。我看到她,终于看清她的长相,她,她,她居然和我长得一样!门口出现一个男人,身穿黑衣黑裤,说要带我走。

  可是,走到哪里去?我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都做了什么?我,我是谁?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那一面镜子。一瞬间,我全部想起来了。

  那个女人,那个出现在我房间里面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曾经住在这个房间,住在这个阴暗角落里面的女人,她没有朋友。她似乎是个学生,似乎每天都要去上课。可是她从来没有去过,没去过那个学校。因为太经常的被别人忽视,去与不去是没有差别的。所以她每天假装很忙的在房间里面出出进进,假装开心的对着电脑聊天,假装自信的嘴里念念有词。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所以有一天,她无意中假装切菜的时候割到了手腕,她假装没看见。她把手放在键盘上打字,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去浴室,去洗手,照镜子,她看到她镜子里面的自己,满身是血,她打碎镜子,她着急她惊慌,她逃出去找人帮忙,却没有人帮她。她被忽视被遗忘,所以只得重新回到自己房里。

  那个女人,她死了。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死了。她还是照例,每天在家里,假装自己活着.她一遍一遍的重复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死亡,和自己的恐惧。

  而我,将会永远住在这里,陪着一个心里的自己,永不超生!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5

今晚别回了~

胡勇一看钟,已经11点了。一不小心玩到这么晚。回家路上路过一片坟场,可不是盖的。从来没有这么晚走过那条路,白天走都感觉阴凉阴凉的。胡勇名字里虽然有个勇,可平时颇为胆小。马约说:今晚别回了,就和我睡一起吧。

  胡勇颇犹豫。家里没有电话,不回家家里人一定很担心。马约似乎看出了胡勇的顾虑,自告奋勇说:我送你吧!胡勇很是高兴。

  出了马约家,胡勇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屋外的风今晚似乎特别凉。

  一刻钟后,两人走到了坟场。胡勇心情骤然紧张起来。马约把手臂搭到胡勇肩上,说:早叫你别走了,住我家多好。

  胡勇笑了笑。胡勇不禁想:马约可真够义气。走过坟场后,胡勇轻松了起来,对马约道:你呆会儿住我那得了,反正你父母不在家。你一个人走回去我蛮担心的。马约说:没有什么,我还是想自己的家,反正我又不怕鬼。

  走着走着,前面远远的已经有路灯了,胡勇家已经不远。胡勇又对马约说:走快点,咱回去吃夜宵。过了一会儿,胡勇很奇怪马约为什么没有回答他。胡勇回头一看,马约在后面二十几米处停住不走了。

  胡勇想马约在干什么呢。胡勇见马约在对他招手,便走了过去。忽然间,马约消失了。胡勇大骇,急忙回头朝有灯光的地方跑去。胡勇跑得筋疲力尽,弯下腰狂喘粗气。等胡勇抬起头时,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周围的光很弱,星星点点的。几十米外是一片黑暗。忽然间,胡

  勇看到一个人站在一团火光旁边。胡勇怕极了,但就是抬不动腿。胡勇正不知怎么办才好,那个人发话了:胡勇,过来呀。胡勇一听,原来是马约的声音。胡勇慢慢走了过去。马约正明明白白地站在他面前。胡勇右手往马约肩上一搭,说道:你呀刚才哪里去了,我看见你突然消失,吓死我了。

  马约没有回答,说道:今晚别回了,就和我睡一起吧。说完,他的右手已经拉住了胡勇的手。胡勇想你怎么还说,出门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于是迟疑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呀,离你家应该很远了,不如到我家去吧。

  马约往旁边一指:这不就是我家吗?胡勇一看----自己原来在刚才经过的乱坟堆中。再看马约,他一张脸惨绿惨绿地:今晚别回了,就和我睡一起吧。胡勇感到自己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6

把 血 擦 干

  三峡早过了,也没什么希奇的,我反而对丰都鬼城有了向往,真想去看看。
  我站再船尾,看着江面,等待着丰都的到达。风很大,但是一点也没吹到心里,心还是那样热乎乎的。这时候,来了个人,听口音是四川人。我走过去问他:“请问丰都还有多久才到?”他愣在了那里好久才说:“我不晓得,没听说过丰都!”听口音,绝对是四川人,怎么会连丰都都不知道?看来,是不是。。。。。。天渐渐黑下来了,可到现在,我连个小镇都没看见,更不用说丰都了。看来我再天黑前是看不到了,心里不免有些遗憾,我叹了口气,跟着,风也吹进了心里,凉的很。

  回到舱里,里面的人或睡,或躺,或看电视,都似乎与世隔绝,把别人当作透明的,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我轻轻地走到自己床位,两手再两张床上一撑,坐到了床上,尽量不去侵犯他们。我睡再上铺,我讨厌上铺。我顺手拿起上船前买的《读者》看了起来,可是却一点看书的心思都没有,因为我还在想着丰都。

  越来越晚了,睡觉的人早进入了自己心里的世界,躺着的,看电视的,也都去寻找梦里的人儿了。我还在翻着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书,我也想到梦里去看丰都,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似乎感觉到丰都就在眼前了,因为我感觉到了船在慢慢靠岸。外面的广播响了:“旅客同志们,本次客船已到达丰都码头,请下船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船!”我一越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跳到地上,冲到舱外,可是我失望了,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除了船上和码头外,山上似乎有雾,零星的亮着几点“灯光”,模模糊糊,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诡秘,我的心又凉了几许。

  我紧了紧衣服,看着上下船的人们,也没什么特别,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黑雾中的山城,去感受鬼城的凄凉。灯光少了几个,在下山通向码头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红点,向码头奔过来,但又仿佛是飘过来。我的眼睛大了,心也似乎不乐意呆在胸腔里,一个劲地想蹦到外面来。近了,她们到了码头,她们不是奔,也不是飘,是走,安安静静地走,但是,能走那么快嘛?更何况,她们似乎并不累。

  船又开了,我重新回到船舱,与世隔绝的人们唯一的变化就是翻了身。而船舱又多了两个人-----在丰都上船的两个女孩子,似乎是两姐妹,很漂亮的两姐妹,和她们的眼睛相对,一股凉意从我的眼睛直透心底,甚至整个船舱也随着她们的眼光渐渐的凉了下来,因为那些睡着的人们也都裹紧了毛毯,她们进来前,他们是什么也没盖的。

  她们只买了一个铺位,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什么话也没说,也都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我看着她们,因为她们的漂亮,忍不住开了腔:“你们去重庆?”过了半天,一个声音又从我的耳朵凉透了我的全身:“是的!”是那个看起来大点的女孩子说的,我打了个寒颤:“呵呵,咱同路,真好!呵呵,好冷!”“冷就睡觉去!”这句话就象命令一样,使我难以抗拒,于是我就上了那个该死的上铺,这时候的船舱,就仿佛是夏天的冬夜,我裹紧了毛毯,眼睛越来越重,接着周公就来接我了。。。。。。

  “去,把血擦掉。去,把血擦掉。去,把血擦掉。。。。。。!”同样的一句话,一个劲地往我耳朵里钻,感觉就象睡在了冰天雪地里一般,我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眼睛。灯还亮着,但是很弱,因为灯管上结了冰,真不可思议,灯管那么强的热量居然结了冰?谁相信呀,可是我不得不信,虽然眼睛有时候会骗自己,但是这次绝骗不了我,因为事实正在我的眼前。我来不及惊呆,急切想知道那两姐妹怎么样了。可是哪里有她们的人影,床上整整齐齐,根本就没人睡过。我再向其他的床位看------这回我再怎么来不及也要惊呆了------每个床上都是猩红一片,但是没有流动,因为已经冻起来了,突然,梦中的话又响了:“去,把血擦掉。。。。。。!”唉,我总是无法抗拒这个声音,因为我发觉我已经在照着做了。血已经冻起来了,很硬,很凉,连冰都会感到自愧不如。过了好久,终于把所有的血都扔进了江里。扔完最后一块,我不敢回舱里了,想在甲板上热乎热乎。

  我慢慢地走到了船尾,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背着风点燃一只烟,可是没抽几口就抽不动了,火也熄了。我扔掉烟,正在纳闷,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挖我,可是我却无法回头,但也没感到痛,跟着,我就看到不断的有东西被抛到江里-----肉,骨头,心脏,肝脏,肺,肾,肠子,手,接着我就站不住了,因为我看到一只脚飞到了江里,跟着又一只,最后,我再也看不到东西抛下去了-----我的头飞在了空中,正向江中飞去。在我的头落江前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我听到了------我看到了整条船说不出的诡秘,阴森,一个船员站在我刚才所在位置的后面;我听到了:“去,把血擦干!。。。。。。”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6

让座

早上醒来的时候,才突然发现闹钟意外地没有响.

  一面想着周经理那张满是幸灾乐祸和狞笑的表情,一面匆匆抓起一块面包胡乱塞到嘴里.

  工作三年以来,文傥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这让一直想找机会扣薪水的周经理总是对他无从下手.而今天.....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同事老陈喝得醉薰薰的愁眉苦脸又满怀义愤的脸,"你知道资本家是如何剥削工人的吗?增加工作时间,减少工资支出.妈的,比尔.盖茨都没有周扒皮狠,我不就迟了五分钟吗?......"

  可怜的经理大人不幸与那个中国近代史上最有名的地主同宗,更不幸的是公司早早制定下严格的规章制度让高玉宝们无处申冤.

  他加快脚步,心中充满了将被扣第一笔奖金的愤怒.

  天空阴沉,下着小雨,文傥站在公交车边,焦急地望着雾蒙蒙的道路.

  蓦然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战.

  一辆他从来未见过的的色公交车施施然地来到,他奇怪地看看周围无动于衷的乘客,这里只有一路公交车经过呀,他们还在等什么?他来不及细想,匆匆踏入已然开动的白色分交车厢中.

  在这个拥挤的城市的早晨,正是上班的高峰时间,然而这辆车却一点也不拥挤,甚至还留有最后二个位.

  文傥每天都来此赶这一路公交车,却还是第一次发现车上会留有座位.

  他没有细想,他的脑子里只希望车开得快一点,早些赶到目的地.

  车厢里很安静,就连车子本身的开动好象也是不发出一点声音的.

  这对于文傥来说真是一次很微妙很奇异的旅途.

  他早已习惯了吵杂和喧哗,他的周围总是充满着各式各样为了各种目的来来往往奔走的人群,甚至他自已出是在周而复始的忙碌中无法保持一份沉着.

  在这样的环境下,文傥不知不觉开始沉思,从小时候的理想到现在的碌碌无为.从初恋的第一个女子到如今的自为潇洒却常常在半夜醒来的孑然一身,从远方寄望于他有所成就的父母到目前的寄人篱下般的打工生活,从立志洁身自好的人生止标到现在四处摆出微笑取悦上司甚至担心"周扒皮"的克扣薪金......

  他想了许多,思潮翻涌,诸多念头纷沓而至,浑若恍惚间清楚地重新经历了自已的前半生....

  车又停下来了,一位面目姣好的女子带着一个五六风的小男孩上车,母子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个座位上,就在文傥的身边.

  小男孩穿着一套海军蓝的短袖,活泼可爱,对着母亲大声说着什么,母亲微笑着,解释着,车厢中总算有了一丝生气.

  "一个座位只能坐一个人> "售票员是一个面容黝黑的小伙子,神情冷漠,声音暗哑.

  "他只是个小孩子,不要紧的."母亲抱着小男孩,保护的天性流露无遗.

  "不行,必须下去一个人."售票员毫无商量地冷冰冰地说着.

  "可是....."

  "可是什么,要么下去一个,要么都下去."

  "那我站着好了,孩子坐着."

  文傥奇怪周围的人都是那么无动于衷,这么霸道的公交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心中有气.然而看看售票员凶狠的样子,也不敢出言争执,只是下意识地站起身,给那个母亲让座,说真的,他并不习惯坐着,每天工作八个小时他都是坐着的.....

  "谢谢!"母亲对他笑笑,这种帮助别人的感觉让他温暖.

  "那么你下去!"售票员森森的目光转向了文傥.

  他看到那一道阴沉而没有表情黝黑的脸,不知怎么竟然有些寒意,心中刚刚冒出的正义感刹那间荡然无存.

  他突然发现自已还没有买票,这个售票员叭一的责任好象就是不让这个车上有多余的乘客.

  "我马上就到站了."

  "我说了不行,这个车上不允许有没有座位的人."售票员毫不退让,简直比周扒皮还狠!

  "这是什么态服务度,...."他小声嘀咕着,车厢中竟然找不到一丝同情的目光,人人都是垂着头不发一言,他站在空荡荡的车厢中间,人心不古呀,他想着.....

  公交车嘎然停下,车门打开,售票员目望着他,不发一言.

  文傥悻悻下了车,那辆看起来有些晃眼的白色公交车悄然无声地远去,开上了一座样式古怪的桥,渐渐消失在氤氤的雾气中....

  忽然不知道自已应该去什么地方,恍惚间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上了这辆车,只觉得人生如一场大梦,浮躁红尘,冷暖自知.....

  他竭力想用什么想法安慰自已,却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细雨一点一点打在身上,很冷很冷....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看表,才忆得这是在上班的途中,迟到已定,周经理那张脸在面前一晃,心中蓦然一惊,眼前一片漆黑,什么样也不知道了.....

  文傥醒来的进候,第一眼看到了同事老陈,"太好了,文傥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他觉得浑身酸痛,"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呀,算你大命,车祸现场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周经理的声音出响了起来,"文傥你不手担心,你是在上班路上出事的公,司给你报销全部医药费...."

  老陈对他眨眨眼睛,似乎是在嘲笑周经理突然的善良,但马上又换成都市副惨淡的表情,"唉,真惨,尤其是那个小男孩,蓝色的衣服都被染红了...."

  "呀!...."他想到了那个身穿海军蓝的孩子,想到了那个眉目姣好的母亲,想到了那个容貌古怪的售票员,想到了他从未见过你那辆车和那座桥,好象忽然明白了什么,心头一阵发冷,闭上眼睛.

  有些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中,那一趟就是人生的未班车!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6

今夜,我要带你走!

我已经死了,今天早上直到蕊儿站在我那张加了黑框的照片面前失声痛苦的时候,我还不敢承认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

  蕊儿披着如瀑的长发,她的眼睛红肿,表情黯淡,那张美丽的脸上布满了忧伤,我伸手去抚摩她额前的一缕乱发,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我却扑了空,她笔直地穿越了我身体仿佛空若无物,她抬首凝视我照片的神情让我砰然心动。她站在那里,晶莹闪亮的耳环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在震颤,我走过去想亲吻她的耳朵,我的唇还没碰到她的耳朵我就呆立住了,她的手划过照片中我的脸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身子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抽泣声中她的眼泪纷飞如雨。

  我曾经答应她等阳台上那株石榴花开的时候就娶她,现在那棵矮小的石榴树已经结满花蕾,再有几天就会蜂飞蝶绕,花开满园了。可现在我却死了,我所有的记忆还鲜明如昨日,我手里依旧拎着我的手机,一会就准备打电话给我地客户,约好今天下午两点钟见面的,我们就要签合同了。这笔定单敲定我就可以为蕊儿买到她梦寐中的房子了,我欢快地吹着口哨,不解地看着蕊儿哭泣的脸,如果她知道了这消息,她会不会开心地跳起来,象以往一样跳起来搂着我的脖子亲吻我。

  下午一点半,我准时出现在办公室,老板杰文已经在他的老板台子前坐定,我走进去的时候他没有抬头看我,他正表情严肃地翻动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我怀疑他又是在故做深沉,记得有一次他喝高了告诉我,做老板就要摆出威严来,让下边的人怕。二十七岁的杰文长着一张略显稚气的娃娃脸,即便是他刻意的威严也压不住他脸上的亲切和稚气。刚才透过玻璃门我分明看到他正笑着看手里的一个护身符,我知道那小小的机关里藏着一张他喜欢的女子的照片。我很想看清楚照片上的女子,尽管我小心翼翼地轻挪脚步,好象还是惊动了他,此刻的他正襟危坐,表情冷竣。

  “奇西来了吗?两点钟我要去签合同。”我问。

  奇西的手里掌握着公司好几个印章,是杰文老板的得力助手。

  杰文没有抬头看我,我的话他根本听不到,这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是死了。

  两点钟我和奇西一起准时出现在谈判桌前,一切都在按我预定的计划在进行,当双方签字盖章宣布合同正式生效的时候,我长嘘一口气。

  奇西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直到对方的人员全部走出我们的视线的时候,奇西才大声说了句:“杰总经理,你今天好奇怪!”

  他琢磨我的眼神就象地球人发现了外星人一样,出门上车的时候,杰文一阵剧烈的猛咳,让我弹出了他的胸腔,原来我的魂魄一直附着在老板杰文的体内。

  “奇西,我的头好痛。”杰文说完这句话就钻进了车子,一路上他昏昏沉沉不再言语。

  蕊儿可以放心了,我承诺给她的房子可以兑现了。

  晚上我要去拜见一个鬼师傅,他就住在我家附近不远的一栋老宅子的一个废弃的地下室里,据说他可以告诉人们前世今生的许多疑问,在我结束孤魂野鬼的飘荡游逛投胎转世前,我想问他一个问题,当然是关于蕊儿的,我不能无牵无挂地走,我的蕊儿怎么办?

  今天晚上我不敢回家,上次我无意中碰到鬼师傅,他告诉我,今天晚上那两个索命小鬼会来带我走,上次因为他们的疏忽被我跑掉后,他们一直在寻找我的行踪。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扣响了鬼师傅的门。

  和所有的鬼一样,他印堂发暗,脸色发青,相貌丑恶。

  “林翰,你如果在明天月圆之前,不能带走你的蕊儿的话,在千年的轮回中,你们将永无见面续缘的可能。还有一个槛结,今晚你必须过,过去过不去是要看你的造化了,不过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点到为止。”他说完沉默不语,看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檀木做成的烟斗,上边精雕细刻的是一幅八仙过海的画,我看到鬼师傅细眯着眼睛盯着烟斗,我知道他有这个爱好,他的地下室满是他收集来的各正烟斗,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我把烟斗递给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笑成了一条缝。

  “好吧,林翰,我送你件东西,他扯下自己的一缕白发,在手中使劲揉搓,然后对着神龛双手合十虔诚地跪拜,他抓了一把香灰撒在那缕头发上,一股蓝色的烟瞬间升起,那团银白的头发竟然变成了网状的一个小袋子。昏黄的灯光下小袋子发出幽幽的光,神秘而朦胧。

  “拿去吧,你会用得着。”他把袋子放我手上,抬眼我看他满头汗水,神态疲惫,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鬼师傅,你没事吧?”我想伸手扶他。

  我的手被他挡着,他冲我摇摇了摇手,示意我走。我走出很远的时候,回头看他,他正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背影,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看看天色,正是夜深人静,万物沉寂之时,我不敢回家,沿着路边的荒草游移不决地挪动着脚步。忽然我看到两个面貌丑恶的家伙远远地向我走来,是那两个索我性命的小鬼,我化做一缕烟钻进了脚下的一个废弃的可乐饮料罐里,紧张地注视着那两个越来越近的小鬼。

  “你闻到了吗?我觉得他就在附近?”一个个子稍微高点的鬼对同伴说。

  “恩,是的,他今天不会再逃出去了,仔细看好了。”个子矮瘦的那个小鬼鼻音很重,他的一双眼睛正向我这方向看来,天啊,可能被他发现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两个小鬼瞬间隐匿了,原来是几个调皮的街头小混混。他们东倒西歪地走来,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家伙可能是要路边小解,他走到我跟前,一阵尿臭的气味差点把我熏倒,他的脚踢到了我藏身的空罐。

  “咣铛。”空旷的街面听到空罐滚动的声响,我在里面翻滚着,剧烈的撞击让我头痛欲裂。

  “把打火机给我。”一个男孩子对身边的同伴说。

  他低头把装我的罐子拣了起来,这是一个面貌看起来清秀但充满桀骜不驯味道的男孩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卷透明胶带,他把什么东西丢进了罐子,然后他把空罐子的口牢牢地封严。被丢进来的是几个花花绿绿的鞭炮,接着我被他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筒里,我听到“哄”的一声,一会功夫我的四周充满了浓烟和劈啪劈啪的声音,他把垃圾筒给点着了,浓烟呛的我简直要窒息,我挣扎求救的声音被剧烈燃烧和他们的哄叫淹没了,象被丢在火炉上煎烤的饼子,此刻的我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烘烤和煎熬,我虽然没了生命,但我的灵魂却能感受到这种难耐的灼热和煎熬,我身边那几个鞭炮正愈来愈膨胀,它们就快要燃烧爆炸了,今夜我可能要归于寂灭,魂飞魄散后我可能永世不得超升,这就是鬼师傅那欲言又止的告戒吗?

  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我就要窒息归于寂灭了,在我身边的鞭炮即将爆响的最后一刻,我想起了鬼师傅用头发做成的小袋子,我取出来,疑惑地看了看,袋子在惊惶中被我套在身上,我进入了一个封闭的袋中,四周的一切我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了,那灼热和燃烧仿佛不在存在,我瞬间游离于万物之上,剧烈的震动中我飞出了空罐,鞭炮炸裂了空罐,我披着那网状的袋子跌落在路边的草丛中安然无恙。垃圾箱已经化为乌有,那几个好事的青年已经走远,两个索命的小鬼看到火光更是逃的不见了踪迹,四周死样的静寂,我浑身发抖躺在草地上缩做一团。

  天快要亮的时候,我逃回那个我和蕊儿简陋的租住地,蕊儿还在安睡,我轻吻她的额头,蕊儿的脸安详中带着一抹忧伤,她能知道吗?昨夜最恐怖的时刻我曾大声喊过她的名字。我不想失去这张可爱的脸,今夜我要带走我的蕊儿,我记得鬼师傅曾嘱咐过我,今夜只要把她的鞋子扔出窗外,她就会跟我走,那样在下一个轮回中,她会和我前缘再续,牵手一生的。在她醒来前我躲进了墙角的一个洞中,我看着她从床上慵倦地起来,穿着拖鞋紧张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蕊儿上班走后,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屋子里想着该怎么办?我实在不忍心就这样带走花样年纪的蕊儿,可我爱她不想失去她,想想千年寂寞的轮回中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张熟悉美丽的脸,我的心就有种揪心的疼痛。

  看看表,我习惯地穿鞋,然后拎包,准备去公司上班,八点钟我很准时地坐在我原来上班的办公桌前。透过厚厚的玻璃门,我看到老板杰文又在专心地看他胸前挂着小护身符,我走了过去,其实我即便不放慢放轻我的脚步也不会有人听到的,因为我是一个鬼,我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身后,终于我看到了他手上的护身符上的照片。

  “天啊,怎么会是我的蕊儿?”我差点惊叫出来。

  照片上蕊儿年龄很小,但那清纯可爱的笑脸和那熟悉的眼睛还是让我一眼认出了她,他怎么会有蕊儿的照片?

  “你在哪里啊,知道我在找你吗?”我简单的功力可以看到人的内心,我听到杰文的内心的声音,知道了蕊儿他们曾经是同学,照片上的蕊儿是她高中时候同学毕业时相互赠送给同学的照片。

  从单位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杰文的脸,他看蕊儿照片的神情,让我有种宽慰的嫉妒。

  夜深了,那轮圆月已经升了起来,最多再有半个时辰的样子月亮就会变的滚圆了,我拎着蕊儿的鞋坐在阳台上,床上熟睡中的蕊儿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她安静沉睡的样子仿佛一只猫,她静静地蜷缩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有种柔和而圣洁的美丽。

  我紧张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不能再犹豫了,只消片刻月亮就会成为满月了。我使劲甩了下头,看看床上的蕊儿再看看手中的鞋子。

  “咚!”空旷中鞋子从高空坠地的声音很响,蕊儿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看着她光脚下地,然后走过来拉开阳台的门,她伏身看着六层高的楼下,眼睛盯着街道中心,昏黄路灯下躺着她那双被我扔下去的鞋子,她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她的一只脚已经伸向了阳台的外边,我下意识地想拉住她,我的手紧紧拽住她单薄的衣衫,她的另一只脚也抬了起来。

  “不,蕊儿,别跳!”我紧张地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

  一辆汽车嘎然而止的声音,黑色别克车上跳下来一个人,他竟然弯腰拣起了鞋子,然后眼睛向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他大声的喊叫,并且摇手。

  蕊儿楞住了,她抬起的腿僵在半空中。只需要轻轻地一推,蕊儿,今夜你就会跟我走,我的手按在她的腰上,脑中纷乱如麻。

  楼下的声音还在喊,那人竟是我的老板杰文,看着他紧张焦急的样子,我的双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

  那轮圆圆的月亮跃上中天的一刻,我的身体轻若翩鸿,我的灵魂和思想瞬间变的飘渺恍若无物,我知道自己此刻就要魂飞魄散了,那两个索命的小鬼正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别了,蕊儿,我不带你走了。”我哭了,我的眼泪瞬间洒满阳台,这方寸的窄小空间烟雾蒙蒙,空气中充满了潮湿而迷离的味道。我被两个小鬼锁走的时候,我看到蕊儿正把腿从阳台上拿下,睁大的眼睛牢牢地看着地上那冲她挥手的人,看着看着她就笑了,笑的灿烂而且明媚。此刻的我止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千年的轮回周转中我将永远地失去我心爱的蕊儿,用千年的寂寞和孤独换取此刻她脸上的笑魇,她最后一刻的笑深深映入我的脑海,我将为她祈祷和祝福,她醒来的时候我已不复存在,千年轮回中我于她是无缘相见,永无复生。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8

别在墓地拍照

风和日丽,大强和两个哥们骑车去郊外踏青。大家的兴致都高涨极了。一路上说说笑笑,手舞足蹈,沿途还留下了“倩影”。
  时间在欢声笑语中过得飞快,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正有些着急过夜的地方,一家小旅馆出现在他们眼前。三个年轻人兴奋地停好了车,奔了进去。旅馆里只有老板一个人,更别提客人了。老板说是因为附近的一片无主墓地近年来不太安宁,影响了这里的生意,许多小店和旅馆都陆续搬走了,他的旅馆下月也要拆迁了。
  老板在他们吃晚饭时,将一间房间稍加打扫,把钥匙给了大强,便上楼休息了。年轻人不管条件多么差劲,总是能找到消遣的方式。他们把房间弄的乱七八糟,拿床单和水杯等做道具,摆出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姿势来拍照。最后还剩一卷胶卷,大家都不乐意留着第二天回去路上拍,大强突发奇想说那这样吧我们去墓地里拍。两个哥们起先都有些犹豫,后来受激不过也不愿落下个胆小鬼的臭名,便壮着胆子去了。
  他们骑车不久便找到了那片墓地,把车停在了一棵大树旁,慢满地走了进去。这墓地在阴黑的伸夜里显得格外怕人。一座座有碑无碑的坟堆上杂草从生,一阵阵阴风吹得树叶呜呜作响,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惨白惨白的。两个哥们几乎都挪不动脚了,抖嗦地说回去吧我们回去吧。大强也觉头皮发痲,但想是自己提出来墓地拍照的,不能临阵脱逃,便强作镇定地说,真没用你们真没用,这样吧看我的,我过去,你们拿着相机给我拍。说完他就走向一个坟堆在那儿摆了个姿势,说来吧快拍吧。一个哥们举起相机向前两步按下了快门。闪光灯一闪,后面那哥们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拿相机的手一抖,相机掉在了地上,他也顾不得去捡,急忙往后看,只见那哥们眼睛瞪的不能再大,面部极难看的抽动着,颤抖的手指着大强。另一个哥们迷惑地转身看大强,不由发出了一声更为凄厉的叫声。这哪是大强呀,活脱脱一个僵尸呀。它双眼出血,面色惨白,嘴唇潰烂得只剩两层皮,露出森森的白牙,最可怕的是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它平伸着双臂,开始向前跳跃。早已吓呆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没命地向后飞跑,连自行车都忘在了脑后。
  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旅馆,叫醒老板要他一块儿去找大强。老板听说了经过后死活要等到天亮。两人无法,只好在惴惴中等待天亮。天亮后,三人来到墓地,恐怖地看到昨夜丢弃在树旁的自行车变的锈迹斑斑,并且车身上满是奇怪的黄色粘液。在往前几步,他们看到了大强。他目光呆滞地躺在坟堆前,口水鼻涕流了一脸。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后,他一味地傻笑……
  大强退学进精神病院治疗已经两个多月了,医生说他是受了严重的惊吓刺激,可能很快康复,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两个哥们对任何人都决口不提此事,据说他们把捡回来的相机里的胶卷自己冲了出来,可是却谁也不让看,说是不想记住这段痛苦的往事已经烧了。据其中一人的室友讲,有一天半夜他在梦里哭喊:“鬼!鬼!它抓住了大强的脚……”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29

今天断水

2楼有空房出租,价格合理,有意者上楼面谈。

……

那是一幢老式房子。

林先生以很低的价格租下了2楼房间,当时还挺高兴的。房东太太就住在3楼。房东当时就告诉他这里管道老化,时常断水,所以才特别便宜,让他做好思想准备。

房东太太很少露面,只有在收房租的时候才下来,话不多,板着脸收完钱就走。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恶臭味。

……

3天了,断水已经3天了。衣服已经发臭,粘着难受,苍蝇还老围着自己打转,但是最让林先生窝火的是每天都能听到楼上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算太大可是再这个一点不隔音的老楼里已经够明显了。一定是房东故意把自己这边的水给切了,没道理3楼有水2楼反而没水。就算房租再便宜也不能故意不让自己用水啊!怒气冲冲的林先生再也忍不住了,想找房东太太理论。走上那黑暗狭窄的楼梯,那木板的支嘎声,像是要随时断气似的,另人发毛。

这是他第一次到3楼,3楼房门没关,里面清楚的传出水声。林先生顿时觉得自己底气实足,凭什么不给我用水。

砰!砰!,用力拍了极下门,没人应。林先生身体微微前倾,往里探了探头。一股异味直充刺鼻腔,林先生邹了下眉,叫道:“有人在吗?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是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林先生暗想:进去看看吧,让他们无从抵赖。犹豫着慢慢往里挪了几步,边走边叫道:“我自己进来啦。” 林先生随着水声慢慢走了进去……推开了洗手见的门……

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到也不会再看到的画面……

满目的红色,一些模糊的长条装物体散落在周围散发着恶臭,中间放着好几个大桶,几块人类肢体……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吊在天花板上,往桶里滴着“水”。

房东太太坐在当中,慢慢转过头来咧开满是黄牙的大嘴说到:“今天断水……,你来的正好……。”

楼上又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没有人知道林先生是什么时候退房的。

门口又贴出了招租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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