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48
焚尸炉的盖子
在这里我要给大家讲一个我亲身经历过的恐怖事情,这件事情在这几十年里时时刻刻的困扰着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起那可怕的一幕,都不禁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那是在1960年国家最困难的时候,在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以后,吃的东西匮乏的要命,听说在农村树皮,野菜都被吃光了,甚至有的地方连观音土都吃了。就在这一年我初中毕业了,为了能够让我自己养活自己,家里费了好大的劲儿,走关系,送礼物,才在城郊的火葬场为我找到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
那年头火葬场也算是不错的单位了,死的人多,大多是些无名的尸体,都是些逃荒的,要饭的,送来的时候都是用一张破席子卷着,瘦得皮包骨头,有时候一天能送来一二十个,而我则是负责将这些尸体边好号码,摆放整齐。我是比较害怕这种工作的,尤其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将尸体的头或者手漏了出来,则吓得浑身直哆嗦。 这个时候老王就一声不响的过来帮我把尸体搬到焚尸炉前,我心里很感激老王,但是总觉得老王有点怪怪的,老王很胖,和我们这些脸上带着菜色的人比起来,有些非常的不协调,在这个什么都要供给的年代里,能吃饱已经不错了,要想长胖,听起来都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大家都在背后说他是吃人肉的,我也没在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进了腊月门就要过年了,过年期间火葬场是比较清闲的,好像人们都不舍得在过年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似的,而阎王爷也不喜欢在过年的时候讨人的性命去的。 腊月29,天气很冷,下午竟然下起雪来了。大家都回家过年了,我和老王被安排在这天晚上值夜班。接近傍晚的时候,送来了一个冻死的人。身上穿着薄薄的麻衣,两只脚什么也没穿,漏在外面,冻得红红的。 老王把焚尸炉的门打开,我把尸体推了进去,老王慢慢的把焚尸炉的盖子盖上,正准备和上电闸,忽然电闸冒了一股青烟,接着周围为一片漆黑,我知道是短路了,看样子今天是烧不成了,因为电工已经回家去了。我赶紧出去向死者的家属说明了情况,让他们明天再来拿骨灰。等到把他们送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我走进屋子,点亮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灯火不断的跳动着,我的心里也微微的有了一股暖意。突然,我好像听到了焚尸炉的盖子被打开的声音,我的汗毛直竖,浑身起了鸡皮嘎跶。难道是诈尸,不会的,冬天很少有这种情况的,难道那个人还没有死,也不会,送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了,分明已经死透了,那难道是……,我不敢多想,快步得出了房间,拿着蜡烛朝焚尸炉走去。 房间里没有什么情况,焚尸炉的盖子还是完好无损,难道是我听错了。但是我突然发觉,老王,老王已经不见了,我没注意到,自从我送完了死者的家属回来,就没有看到老王。难道,难道刚才的声音是老王发出的,他现在竟然在焚尸炉里面,我的血液好像已经凝固了。 这时候,一个很大的声音从焚尸炉里发了出来,焚尸炉的盖子咣当一声,被打开了,我被眼前的一目惊呆了,老王拿着一个人头在啃着,脸上漏出了诡异的微笑,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小兄弟,来一块吧,外焦里嫩,好吃得很哪”刹那间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49
长袍
半夜,森独自骑车回家。因为太晚了先,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只是偶尔有
几辆车从身边飞弛而过。
到了十字路口,突然 ,一辆大卡车从森的旁边飞过森并没有太在意这突如其来
的大卡车,骑着车继续向前。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森!……你来啦!……森!……”奇怪这么晚
,会是谁呢?森转过头向后看了看,但是根本没有人。森有些疑惑,不过心想也
许是幻觉吧。
不一会,那声音又来了:“哈哈……你来啦!……”天啊!这关不是什么幻觉,是真
的
。顿时,一股阴气传遍森的全身,森停了下来,再一次向后看,不看还好
这一看……
只见一只穿着深蓝色长布袍的死鬼从后面追上来,那死鬼走起路来发出:“咔……
咔……”的声音,好像她的骨头快要散架了一样。她的头发连着翻起的头皮半掉
着,遮住了她的脸,她捞起那沾着鲜血的头发,盯着森冷冷地笑着。“咔……咔
……”这死鬼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了。
森赶紧跳上车,飞快地向家奔。骑着,骑着,那声音消失了,那死鬼也不见了,
可不知怎的,路变得越来越怪,不知不觉到了一片乱岗,森害怕极了,不管他如
何努力,都无法穿越这片乱坟滩,越往前,这坟地越深,坟也越多。没办法,森
只能停了下来。
森向四周望了望,此时,他竟然看每一座坟旁都有有一只死鬼,和刚才那只死鬼
一样穿着深蓝色的长布袍,这些死鬼正围着各自的坟头绕圈,不停地绕。
突然,森发现了一座没有死鬼的坟,那墓碑上挂着一件深蓝色的长布袍,和死鬼
穿着的一样,风吹着那长袍,一晃一晃,令人心惊肉跳。森镇定了下来,他向那
座坟走去,他认定是那件长袍搞的鬼。当他掀起了那件长袍,只见那墓碑上照片
里的人竟然是自己。
原来刚才在十字路口,森被那飞弛而过的大卡车撞死了,那一瞬间,还没等他反
应过来,他就断气。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撞死了,以至他的魂仍旧骑着车向前
走,只不过走上的是阴阳路,那深蓝色长布袍就是他的寿衣,那座坟就是他的新
家……
森穿上长袍,开始围着自己的坟头转圈。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49
公寓的喊叫声
“妈妈,放我出去?”“不要丢下我,救救我……”
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从隔壁的房间里传出喊叫声,从搬进这间公寓以来,几乎在
每天深夜,我都不得不忍受这种噪音,睡眠严重不足。于是第四天的早上,我去
找管理员,希望可以商量,换一下房间,出乎意料的是,管理员说整幢楼就只有
两个人租,而另一个人住在楼下,所以隔壁根本不可能有人住。听了这番话,我
一下子无言以对。“大概是你最近工作太忙,所以神经有点过敏吧。”管理员说
笑道,不过他的笑容似乎有点僵硬。“也许吧。”听了这些话,我也就不再去注
意那些声音。
可当我从一天劳累的工作中回来,躺到床上的时候,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妈妈,
不要离开我,救救我……”这绝不是什么神经过敏!听着那句句凄惨的喊叫声,
我坚信管理员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于是我[穿上外衣。带上手电筒向楼下走去
,在半路正巧遇上了住在一楼的另一个人,史见他面色惨白,仿佛受到了很大的
惊吓。“你……你也听到了?”我问他。他惨叫一声,便捂着耳朵跑进自己房间
。我没有再去理他,而是直接来到了管理室。
“什么事,是不是又忘了带钥匙了?”管理员见我一头撞进屋里,强装镇定的说
:“不用再瞒了,告诉我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我坚决地问,我发觉他在逃避
着什么。
原来,这幢楼里曾经住过一对母子,然而在上个月,那母丧心病狂地杀掉了她的
孩子,被警方送进了监狱,但是他们却怎么也找不那孩子的尸体,因有血刀作为
证据,他们也就放弃了搜寻,可是不久后,这幢楼公寓一到深夜就发现那孩子的
喊声,正因为这样,住在这里的人都搬走了。
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我们来到了那对母子所住过的小屋,外面冰凉的铁门已上了
封条,而管理员开门的动作似乎故意放慢了很多,门打开了,屋内的灰夹杂着臭
气迎面而来,我来到屋中间,地上那团血渍仍依稀可见。突然,那孩子的哭喊声
再度响起。“放我出去!救救我……”管理员扔掉手中的电筒,惨叫着逃出去。
而一向大胆的我却随着声音来到了浴室。“放我出去!救救我……”从浴室的水
管中传出了更响亮的喊声。我没有犹豫。而是捡起了地上的半根木桌脚,朝着水
管狠狠地砸去,水管裂开了,从里面溅出了黑色的带着血腥的脓水,水柱越来越
大,水管断裂了,而我的目光却一直随着那颗从水管里滚到地板上的头颅而移动
。那颗血肉模糊中露出微笑的头颅……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49
神秘的女人
橘子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房间里有人正在走动,声音轻微而清晰。
此时已是午夜,四下里寂静非常,那清晰的足音分明是向床边走来,橘子心里说不出的害怕,急忙用手推了一下睡在身边的阿成:“喂,阿成。”因为恐惧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阿成,谁在屋子里?
阿成在睡梦中唔唔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沉睡,那足音似乎迟缓了一下,又向床前迈了一步。橘子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声的喊叫了一声:“是谁!”顺手打开了壁灯。
惨白的灯光下,房间中的家具陈设霎时间从黑暗中钻了出来。雪白的床单,饰着镂花的沙发坐垫,素雅的窗帘,墙壁上贴着十几个鲜红的双喜字,这些东西是全新的,就象此时床上秀美的橘子一样新,她正在甜美的蜜月期间,从少女到少妇,此时的橘子宛如最美丽的人间景致。
除了这些熟悉的家私之外,房间里只有她和她最亲密的爱人,刚才那清晰的足音,仿佛不过她的幻觉。_
抚摸着砰砰狂跳不止的心脏,橘子摇了摇头,看了看睡态正酣的阿成。这是一个外表帅气的男人,眉目清秀,身材高大,他疼爱她就象爱惜世界上最美丽最易碎的艺术品一样,那般小心轻柔的呵护与爱怜,当他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感动的哭了起来,他的怜爱是那样的轻柔,与他雄健的体魄完全不相称,当他陷入激情的时候,仍然不忘顾及她的感受,吻在她颊上的火热嘴唇醇酒一样的让橘子迷醉,如果这世间的情爱是一杯酒,她愿意让这个男人啜饮一生一世。
伸出一只手,橘子抚摸着丈夫的肩膀,这宽大的肩膀,将成为她毕生的依靠。对于女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昨夜阿成的激情与狂暴让橘子体验到了女人的生命价值,她真的不愿意唤醒他,但是现在,她却一定要这样做不可,她害怕。
“阿成,阿成,”她用力的推着丈夫,阿成终于被她推醒了,橘子急忙告诉他:“阿成,你把门锁好了没有?有人进来了,我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阿成皱了皱眉头:“你又来了,宝贝,躺下来让我抱住你,房间里没有人,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人。”
“不,真的有人。”橘子坚持道:“刚才她已经走到了床边,我听得清清楚楚,她是个女人,有个女人钻进了咱们家里来了,现在她肯定躲进了厨房或是浴室里,我好怕,你快去看一下。”
阿成愤怒的坐了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完?橘子,这一晚上你已经叫醒我三次了,房间里我们都检查过了几遍,没有人就是没有……来。”他忽然把橘子抱在怀里,抚摸着妻子身体上最敏感的柔软部位:“亲爱的,这是我们的家,没有人能够进来打扰我们的,你是安全的,来,让我们……”
丈夫的手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当他经过橘子的身体的时候,橘子全身顿时瘫软无力,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正是迷恋于这双手的神奇魔力,橘子才会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了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她比丈夫更恋栈新婚蜜月的这依偎时刻,但是她却用力推开丈夫,从他的爱抚之中挣脱出来。
“有人进来了,”她说,脸色因为惊惧而变得惨白:“阿成,真的有人,求求你过去看一看好吗?”
“好吧。”阿成无奈之下,只好嘟囔着下地穿上拖鞋,只穿睡衣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橘子忽然惊叫了一声,她不敢一个人留在卧室里,跳下床追上阿成跟在他的后面。
阿成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顺手打开了客厅的房灯,客厅里的地毯上很是随便的扔着一只拖鞋,家里那只乖巧的猫咪正伏卧在沙发上酣睡,听到动静,喵呜一声跳起来,钻进了沙发底下。
“又是你这只该死的猫!”阿成愤怒的骂着,抓起地面的那只拖鞋,掀起沙发要打猫咪,橘子急忙拦住了他:“阿成,不是猫,刚才我听到的声音不是猫咪,是一个女人,真的。”
阿成悻悻的丢下拖鞋,走过去把洗浴间和厨房的灯光全部打开,然后坐到沙发,用不高兴的眼神看着妻子,意思是说:你现在都已经看到了吧?家里只有你和我,哪里有什么女人?
但是橘子仍然不放心,又苦苦哀求着丈夫把家里所有的橱柜的门全都打开,所有可能躲藏进人的地方也全都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一星半点人的痕迹,这是他们今天晚上第三次四下寻找了,在此之前的几个夜晚,橘子也都是象现在这样不停的将丈夫从睡觉中唤醒,说是房间里有女人走路的声音,哀求丈夫四下里看一看。
折腾了半晌,阿成明显的生了气,上床之后不再理会她,呼呼的大睡了起来,橘子却长时间的睡不着,她侧着耳朵倾听着,听到猫咪正在客厅里用爪子抓搔着门,可怜的猫咪还不熟悉新家的环境,它总是这样慌乱的想逃出去。
座钟的指针在滴滴嗒嗒的响着,那枯燥的节奏越来越急,橘子不安的等待着,哪个看不到的女人,她什么时候还会再出来?就在这惊恐的等待之中,她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脚步声终于响了起来,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虽然橘子人在梦中,却依然感受到了这越走越近的足音。
脚步声慢慢的走到了床边,片刻的静寂之后,床铺响起了轻微的沉陷声,好象黑暗中的女人正坐在了床上,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过之后,女人已经把双腿放在了床上,躺在了橘子和阿成之间。
橘子突然睁开了眼,伸手向旁边猛的一抓,霎时间她全身的肌肉冰冷僵硬了,过度的惊惧使她连一声惊呼都无法发出。只有她的手,她那曲张开来再也无法合拢的五指,却仍然死死的抓住身边那人的身体不放。
她的手抓住了一只乳房,一只丰洁高耸,细腻柔软,富有弹性的乳房。
仅凭触摸,橘子就可以断定,这是一只非常美丽的乳房,美丽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在丈夫的身体上摸到过这样一只美丽的乳房,阿成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出一只女人的乳房来。而且她知道,就算这个男人再帅再酷再优秀,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乳房事件”之后,阿成对橘子的柔情明显的冷淡了下来。
他没有向橘子发火,也没有因此动怒,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橘子感到极度的不安。他只是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妻子:“你说有个女人睡在我们中间?你还摸到了她的一只美丽的乳房?那只美丽的乳房在哪儿?她不会只长了一只乳房吧?”
“阿成,我是认真的。”橘子一遍遍的解释着:“我确实摸到了那个女人,不仅仅是乳房,我还摸到了她的小腹,她的大腿。”
“她的小腹一定很平滑吧?阑尾处还有一处开刀的刀痕对吧?她的大腿也一定很有弹性,她没有踢你一脚吗?”阿成用讥讽的声音继续问道。
“她没有。”橘子很是认真的回答道:“但是她的身体上有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阿成问。*c]
“臭味。”橘子皱起眉头:“你闻一闻,房间里到处都是这种淡淡的腐臭味,床上的臭味最浓,我已经把床单用水洗了三遍,却仍然洗不掉这种臭味。”
阿成站了起来:“亲爱的宝贝,别告诉我说你是清醒的,一个身体上散发着臭味的女人,哼,也亏你想象得出来。”
看阿成拎上公文包要出门,橘子上前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这不是我的想象,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还有证据!”
“噢?你还有证据?”阿成的表情似笑非笑:“我猜你一定是已经把那个神秘的女人捉住了,是不是?”
“虽然不是,但也相差不远了。”橘子将一个东西举在手上,让阿成看个清楚:“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你,就只好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留下点证据,昨天夜里她又睡在了我们中间,我抓住了她的手,一边拼命叫喊,一边想把她扭住。可是阿成,你睡得太死了,醒得太晚,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挣脱开我逃掉了。”
“你昨天晚上的深夜确实是扭住什么拼命的叫喊,可你只是扭住了我的脖子连踢带打。”阿成愤怒的指责道:“你把我的耳朵都给扭红了,还冲着我的耳朵拼命的叫喊,我醒来了,我睁开了眼睛,可除了你那张因为极度疯狂而扭曲的嘴脸,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没看到美丽的乳房,只看到你张开的嘴中两排尖利的牙齿,我必须警告你,我是个男人,只喜欢美丽的乳房,不喜欢尖利的牙齿,以后不许再拿你那可恶的牙齿来烦我,听明白了吗?”
“你喜欢什么,不在我要和你讨论的范畴之内。”橘子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是,确实有一个女人睡在你的身边,而且她不是我。我曾经摸到过她的长发,她的面孔,她的乳房和大腿,最重要的,我有证据证明这个女人是真的存在着。”
有句话橘子想说,但是她没有说,当她摸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正把阿成抱在怀里。而阿成则很安然的卧睡在那个女人的怀中,脸颊紧紧的贴在那只美丽的乳房上。他刚才说的话真的没错,他喜欢美丽的乳房,全然不理会这只美丽的乳房长在谁的身上。
她不愿意把这件事说出来,担心会吓到阿成,她只是想让阿成看清楚她手里的证据:“你自己看清楚了,这是我昨夜从那个女人身上弄到的证据。”
阿成急忙后退一步,歪着头诧异的望着橘子手里的东西:“这……这是什么?”
“一根食指!”橘子告诉他:“昨天晚上我扭住了她的手指,她拼命的想挣脱开来,但我就是不松手,最后她情急之下,竟然挣断了食指,还是逃走了。”
阿成的脸色变了,变得灰黄惨白。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举在妻子手中的那根食指。那的确是一个女人的食指,骨节脆弱,纤长秀气,指甲上涂着紫红色的指甲油,可能是时间久了的缘故,指甲油已经剥落了许多斑点。
这根食指是被人用力扭断的,骨节茬口处露出白生生的尖利骨骼,一根淡蓝色的筋络下垂着,卷曲的皮肤惨白得吓人,上面还沾着几星血迹。
阿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根手指,好长时间才惊叫一声:“天啊,橘子,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在这一声惊叫中,透露着他惶恐不安的复杂心情。
但是橘子只想着用这根手指头来证明自己所摸到的那个女人确实存在,没有注意倾听丈夫说出来的话。她仍然举着那根食指,看着丈夫的脸:“现在你应该没有怀疑了吧?她真的存在,真的睡在你身边。”
“把这根手指给我!”阿成突然暴喝了一声,这是橘子第一次听到阿成对她这么大声说话,吓得她手一紧,阿成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想掰开她紧握着手,把那根食指夺过去。事实上橘子确实是想把这根手指交给丈夫,只不过阿成突然之间对她发了火,她心中委屈万分,反而说什么也不肯撒手了。
阿成的脸扭曲得狰狞可怖,他粗暴的拖倒了橘子,把她从房间的一边拖到了另一边。橘子委屈的呜咽着,无力的用双臂抱住了丈夫的腿,那节断指也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阿成愤怒的骂着脏话,目光在地毯上急切的搜寻着,想找到那节断指,突然之间猫咪从沙发下面窜了出来,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窜进了厨房。
“该死的猫!”阿成大骂起来:“它把那节断指给叼跑了。”他想追上去,可是橘子被突然之间变得狂暴的丈夫吓昏了头,仍然是抱着他的腿不松手,阿成踢了几下,橘子用力往下一挣,竟撕裂了他的裤腿,露出了他的小腿。橘子的双臂顺势抱住了他的小腿,目光也自然的移到了他的腿上,一望之下,她大吃一惊,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阿成挣脱开来,立即追上前去想捉住猫咪,夺下它叼在口里不放的断指,橘子则趴在地上,眼睛跟着阿成的小腿移动着,简直无法相信她的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就在阿成的小腿上,分布着几道黑色的细线,这是几支蚂蚁的队伍,正排成一列秩序井然的往他身体上爬
根本不理会蚂蚁就在自己身上爬行着,阿成咆哮着冲进厨房,操起菜刀追逐着猫咪。猫咪却叼着那截断指不肯放口,灵活的在家中的壁柜上部蹦来跳去,躲避着阿成砸过去的茶杯花瓶,只听叮哩当啷,稀里哗啦,那些新买的精美茶具餐具全都被阿成掷过去摔得粉碎。
橘子揉揉眼睛,她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这是那个怜她疼她爱她的那个男人吗?他曾经是一个多么温柔的男人啊,对她又是多么的关爱啊,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柔情蜜意,竟然一夜之间风吹云散。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不管你和谁上床,第二天醒来时你都会发现床上有一个陌生人。一点也不错,现在阿成,在橘子的眼里是多么的陌生啊。为了一个睡在他身边的女人,他竟然对自己的爱妻大打出手……
忽然之间橘子感觉到腹部有些微痒,不知觉中用手伸进去抓了一下,她的指尖捉住了一只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只蚂蚁。
蚂蚁!
橘子突然之间慌乱起来,蚂蚁怎么会爬到了她的身上?是的,这些蚂蚁是从阿成身上爬下来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顾不上理会阿成和猫咪的战争,飞步跑进卧室,掀开刚刚换洗过的床单看了看,她看到两只褐色的蚂蚁正在没头没脑的乱爬着,它们迷失了方向,为什么会这样?它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猫咪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橘子的手猛一哆嗦,猛抬头,正见猫咪瘸着腿逃了进来,哀叫着躲到了她的脚边。她的丈夫,那个此时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男人,正得意的举着那节食指,站在门前冷笑。接触到橘子的目光,这个男人的眼光忽然冷了下来,变得蛇一样的阴毒冷酷。
橘子一派茫然的呆立着,她的目光移到丈夫的腿上,那几条黑线明显变粗了,更多的蚂蚁聚集起来,正顺着他的腿向上爬
这么多的蚂蚁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而且它们还越聚越多,橘子万难置信的望了望地面,地面上干干净净。
还有那个女人,那个睡在自己的床上并把阿成搂在怀中的女人,他始终不肯承认那个女人的存在,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意否认了,只不过他那张脸,已经扭曲得面目全非。
这个男人的阴冷目光正看着他,好象是在说: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没错,是有一个女人存在着,你最好还是装着不知道的好,这才是一个聪明女人所应该做出的选择。用那双蛇一样阴毒的眼光说完这番话,男人冷笑了一声,掉头推开房门,离开了。
橘子怒不可竭的追了出去,她有一种大哭一场的欲望,还有一种想要杀人的愤怒,但是她即没有哭泣,也没有怒骂,而是看着男人离开了家,汇入了街道上无数的男人之中。外边所有的男人,都有着与他一样的表情,呆板,严肃,脸上微微带着笑,仅从外表你永远无法判断得出,他们之中的谁的内心中蜇伏着阴险的毒蛇。
阿成在人群中匆匆的走着,橘子急跑两步,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她从来不是一个跟踪丈夫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但是,她必须要弄清楚,阿成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还有,他从猫咪口中夺下那节断指,究竟是想去什么地方?
途中阿成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跟踪,几次狐疑的回过头来,遇到这种情况时橘子就假装欣赏路边商店的橱窗,通过橱窗玻璃的反射偷偷的观察,等阿成转过身去,她就继续跟踪。
没多久,阿成走进了一幢楼房,橘子悄悄跟在后面,看到阿成走进电梯,电梯在17楼停下了。等电梯再下来,橘子立即上了十七楼。
楼上分布着十几家住户,每一户房门都紧紧的关着,橘子无法断定阿成进了哪一家,只好在楼道里转来转去,一边转着一边想着办法。这时候有一扇门忽然推开了,一个女人一边打着手机一边走出来,锁门的时候瞟了她一眼,继续对着手机说着话,下楼去了。
那女人一走开,橘子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阿成的号码,她一边拨打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每扇门上倾听,但是这个办法并不实用,她无法确定如果手机在房间里响起的话,她隔着那么多道的门户能否听到声音。
后来她终于感到了疲惫乏倦,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做法是否有道理,正准备放弃回去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影出现在前面,向着电梯方向走去,橘子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阿成。
橘子一声未吭,先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丈夫出来的房间的号码,1711,她把这个号码记在心上,正想离开,忽然从门口嗅到一股淡淡的气味,她使劲的抽了抽鼻子,没错,这就是那个总是在深夜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女人身体上特有的味道……不对不对,这应该是丈夫阿成身体的气味,这个男人总是不情愿洗澡……现在橘子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丈夫身体上的气味与那个女人身体上的气味是一样的。这就怪不得她总是能够嗅到臭味而丈夫却闻不到了。
离开那幢楼房之后,橘子默不作声的继续跟踪着阿成,这一次阿成走得步子较快,而且途中一直也没有回过头,他一直向前走,向前走,最后居然是回到了家里。
站在楼下,看到自己家里的灯光打亮,橘子心中一片悲凉。
这是她的蜜月,是属于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而她却只能在外边孤独的徘徊。她无法忍受丈夫那突然变得凶恶起来的嘴脸。这一夜她终于没有回去,而是住到了一个朋友的家里。
第二天下午,她担心家里的猫咪会挨饿,就回去喂猫,打开门,扑面是一股腐臭之气。这股气味令她窒息,她无限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么多日子以来,居然就是生活在这种腐臭之中,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外边住了一夜的话,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生活中的腐臭!
家里的床铺没有叠起,可怜的猫咪饿坏了,枕头上深深的印着两个头印,就在枕边还有两根柔软的长发,几只蚂蚁在被单上慌乱的爬来爬去。望着枕头上的头印和那两根明显不属于她的长发,橘子心里升腾起一片怒火,那个女人,无论她是谁,这都做得太过份了。
她决定见一见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橘子再一次来到了昨天跟踪丈夫来过的那幢楼房。
她站在1711房间门前,开始敲门,先是轻轻的几声,后来加重了力气。但是房间里一片死寂,再敲依然,侧耳听听房间里边的动静,却分明听到了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橘子只是听了一下,就脸红红的急忙闪开了,屋子里的男人和女人正用最亲怩的语气相互称呼着对方最隐密的身体部位。而说话的那男人赫赫然正是阿成,她的丈夫。
她和丈夫第一夜的时候,他就曾经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捂着耳朵,怀着一种羞涩的感恩心情偷听着,盼着他多说几句,并且知道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忘掉这些。
现在正是她和阿成的新婚蜜月,可是身为丈夫的阿成却来到这里,和另外的女人打情骂俏,对另外一个女人说只有他妻子才应该听到的蜜情私语,橘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也许她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这个男人,也许他从未真正的爱过她,无论如何,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事情她甚至完全没有必要知道。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保安低着头走了过来,问她:“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一串钥匙?”橘子迟钝的摇了摇头,那保安悻悻的走开了。
橘子走到电梯前,她比保安慢了一步,电梯已经下去了,她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不想走电梯,就顺着消防通道往下走,走下几阶台阶,忽然看到地面上扔着一串钥匙,噢,这就是那个保安丢的钥匙,她捡起来,准备等一会还给保安。
又向下走了两阶,她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发现上面写着十七楼的字样,忽然之间她想搞一个恶做剧,悄悄的打开那扇门,走进去吓阿成和那个女人一跳,这样做当然有些无聊,不过,想一想也很有趣。
这个孩子气的想法一旦浮上心头,橘子就有些按捺不住,她真的想看一看那个男人的嘴脸,他在她面前的时候温柔怜爱,倍显关情,却偷偷的瞒着她和外边的野女人鬼混,如果她打开门走进去,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吃惊,很有趣,会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想到就做,她立即转身返回到十七楼,到了十一号房间门前,又侧耳听了听,忍着恶做剧所带来的快乐,拿十一号的钥匙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腐臭扑鼻而来,熏得她踉跄后退两步,天呐,世界上居然有这么腐臭的味道,好象淤积了一千年之久的粪池被人搅动起来,那种腐臭所带来的窒息感觉让她感受到极度的心理不适,连身体上的每一个汗毛孔洞都感受到了痛楚。真想不到阿成怎么会喜欢这么污浊肮脏的气味,也可能他正是因为喜欢这种气味才迷恋上住在这里的女人的吧?
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橘子用手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进门是一间大客厅,客厅的面积很大,茶几上面堆放着吃过的饭菜,这饭菜已经放在那里好久没有收拾了,上面长了一层厚厚的绿色菌绒。橘子惊讶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天呐,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一个多么懒堕的女人啊,地面上居然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橘子的脚踩上去,留下一行清晰的足印,突然之间她站住了,她看了一样东西-----蚂蚁!
地面上好多蚂蚁,正排成长队川流不息的奔忙着,它们的大小、颜色对橘子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她曾经看见这些勤劳的小生灵们在阿成的脚腕上匆忙的奔行着,它们还曾经经过阿成的身体爬到了她的身上,现在还有一些它们的同类正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迷失了方向,正张皇失措的寻找着它们。
这些褐色的蚂蚁们分成两队,一队经由紧关的门缝隙下面川流不息的涌向卧室,另一队则浩浩荡荡的从卧室的门缝下涌出来,顺着墙壁进入了厨房。
好长时间之后,橘子才从震愕中清醒过来,她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阿成,还有居住在这里的另外一个女人。
这两个人正躺在床上,女人的双臂放在脸前,身体右侧,阿成的身体左侧,正好将他的脸颊紧贴在女人的乳房上,他们的这种睡姿对于橘子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前天的夜天,当她在黑暗中伸出手摸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就是用这个姿式躺在自己的那张新床上的。
他们已经永远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睡姿了。
橘子呻吟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张像片,无庸置疑,即使以橘子挑剔的眼光看来,女主人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平面照片上洋溢出来的那种激情力量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然而,美丽的不过是生命的活力而已。当这个美丽的女孩成为一具尸体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阴森的气氛与任何一具尸体没有半点区别。
这个美丽的女孩死去已经有些日子了,死之前她化过很浓的妆,这使她现在那张面孔变得妖异起来。她的尸身已经腐烂,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气味,数不清的褐色蚂蚁正匆匆忙忙的从她的鼻孔钻进去,另一些褐蚁则从她的下身爬出来,经由她那破裂的腹部隐没,最后又从口腔中钻出来,消失在被褥之间。
阿成的尸体相对来说好看一些,但那只是相对而言,两朵褐白色的蘑菇菌茂盛的生长在他的眼睛上,数不清的褐蚁爬行在他的腿上,尸体是不会有感觉的,但却有表情。此时阿成尸体的脸上正诡异的阴笑着,他的一只手举得较高,手掌里握住一样细长的东西。为了把这样东西从妻子的手中夺回来,他曾经不惜对新婚的妻子大打出手。
这样东西,就是那具女尸右手的食指。
橘子再次呻吟了一声,绝望的目光移向了床柜上的一张纸,那是一页遗书:
“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会与我们相逢。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会与我们相爱。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会与我们分别。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我的不幸在于,我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他命中注定会与我相逢,因相逢而相爱,相爱而不能长久厮守,我们命中注定会分别,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命中注定属于另外的女人。
有缘相遇,无份相随,这是怎样的惨痛?
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又要分别?我无法接受这种现实,永远无法接受!
既然不接受,那我们就相携同行吧,他喜欢我美丽的身体,就让我美丽的身体永远陪伴着他吧。他喜欢我丰盈的乳房,这两只美丽的乳房就永远的属于他!从我遇到他的时候就是如此,永远如此!
我在他最喜欢喝的红葡萄酒中兑了些会让我们永远幸福、永远安宁的东西,用我的温情喂他喝下去,然后在我们期待已久的激情之中,体验这生命永久的缠绵。或许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但我必须这样做,已经说过了,我别无选择,这一切都已命中注定。”
橘子呆呆的望着那张遗书,脑子里一片空白,迟钝的目光慢慢落到遗书最下方的日期上。突然暴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掉头拼命飞逃起来。
遗书上面的日期,是在她和阿成的蜜月之前。
一切都明白了。
橘子突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现在才知道,她真的对这个眼上生长出苔藓菌类的男人一无所知。她一直以为他最爱的只是她一个人,现在才知道他在与她缠绵的时候,却又与另外一个女孩子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这种亲密关系是如此之深,以致于他们双方都已无力自拨。
然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橘子,这才是一切悲剧的缘由!
被遗弃的女孩子愤怒了,她采取了最惨烈的手段夺回了她深爱着的男人。
这就是说,阿成死了,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了,他和被他抛弃的美丽女孩情死在一间封闭的密室内,至今未被人察知。
既然如此,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每天夜里和橘子同床共枕,在她的耳边说着娓娓动听的情话,让她体验到情爱的快乐与欢愉的男人,又是什么?
橘子拼命的飞逃,飞逃,一口气逃回了家,她紧紧的掩上了门,激烈的喘息着。好长时间过去了,她才惊魂初定,脚步不稳的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想呼吸一下,却忽然看到了楼下有一个男人,正健步向这边走来。
这个男人是阿成,已经死亡多日的阿成。
他微笑着同站在窗前的妻子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了门前,开始敲门:
“我回来了。”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50
无齿之徒
牙齿是人体非常重要的器官,除了咀嚼的基本功能之外,还用于情绪的表达。
人是社会的动物,一个人能否得到周遭环境的认同,这很重要。有些人天然的带有一种亲和力,他们擅长于用微笑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让周围的人们对他放松警觉和戒心,所以他们就很容易获得成功。微笑时动用的脸部肌肉较多,但牙齿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如果一个人嘴里长着七扭八歪的牙齿,微笑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给人一种阴笑、怪笑、假笑、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那个姓张的小老板,笑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玲子从内心深处厌恶这种假笑。
玲子刚刚大学毕业没半年,应聘在一家主营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做职员,而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张姓男人,是这家规模不大的小公司的老板。张老板是那种外形非常猥琐的男人,鼠目、猴腮、秃顶、蒜鼻,薄薄的嘴唇总是紧张的抿着,看人的时候两腮不时的蠕动着,象是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他看女人的时候目光就象一条蛇,贪婪而阴冷,毫不掩饰那种急切而龌龊的内在欲念。
在这样一个人手下做事,玲子心里说不出的懊恼,要不是现在求职非常困难,她肯定不会应允这个职位。
奇怪的是,这个张老板却有一种非凡的本事,尽管每个客户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会不悦的皱起眉头,甚至拂袖离去,但最后仍然是莫名其妙的又继续与他合作下去,所以张老板的这家小公司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日进斗金,生意兴隆。
玲子来到以后,张老板指定她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内的一张桌子前,斜对着张老板,这样,张老板可以一边办公,一边从侧面肆无忌禅的欣赏着她那漂亮的鹅蛋形脸庞和纤巧玲珑的身材。张老板那贪婪而阴险的目光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发毛,那目光就象一条分泌着毒液的毛毛虫,又象一条阴冷的蛇,在她的身体上蠕动着,顺着衣领袖口爬行进入到她的贴身之处,爬行到她身体最敏感部位,在那里探头探脑的试图向她身体内部钻进去。皮肤表层所感受到的那种真切的蛇虫蠕动之感觉令她毛骨悚然魂飞魄散,有几次甚至起了拨腿从这里逃开的念头。
公司里还有一个叫李印的家伙,黑乎乎的一张大脸盘上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疤,这使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凶恶。对于这个男人,玲子只要一听到他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心里怕怕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感觉这个家伙以前说不定是个杀人越货的土匪,不知怎么流窜进这里来了。
而且玲子听说这家公司曾经有个美貌的女职员莫名其妙的惨死在家中,至今未能破案。她很是疑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就是李印这个家伙做的。你看看他的模样,他天生就是那种残忍嗜血的凶人!可是这个土匪还最喜欢往玲子身边凑,一见到玲子就象嗅到鲜美的鲜血味道的蚂蝗一样,嘻皮赖脸的凑近过来。
幸好李印只是个干粗活的搬运工,有时候御货搬运张老板会叫上他,但大多数时候不允许他进写字楼来,这样他纠缠起玲子来也不是那么方便,玲子的心情才稍微安定一些。
总而言之,这家公司虽小,却处处让玲子不自在。
有时候,玲子也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多疑,试探说服自己适应公司的环境。但是,几天之后,那种感觉再次袭来,而且比之于最初的感觉更为强烈了。
那天她正在微机前打一份合同,张老板坐在距他几米之遥的后面,不时的翻阅着一堆客户档案,弄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那声音很是烦人,她就用力的敲击键盘,忽然之间她的脖颈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戮了一下,她哎哟一声,低了下头再回头一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张老板正埋头于纸堆里,忙得连向这边看一眼的功夫也没有。
玲子心里嘀咕了一声,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可是当她专心打字的时候,却分明感觉到真的有个什么东西已经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象是粒豆子,硬硬的,她惊得狂跳起来,拼命的抖动着上身的T恤,感觉那粒有知觉的豆状甲虫掉到了地上,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弹起,轱辘辘的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她惊魂未定的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怎么也想不通那只甲虫是怎么飞进来的,心里又愤怒又委屈,有一种想要哭一场的欲望。忽然之间她瞥到张老板那双发红的阴冷眼睛,心里一害怕,又坐下来打字,一边打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看,生怕有什么东西再飞过来。
快下班的时候,张老板忽然走了过来,让她下班后不要走,再加两个小时的班处理一些事情。说实话,玲子在这里上班有着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每分每秒都在盼着下班时间的到来,听到了张老板的这个要求她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抵触,但也不敢当面顶撞这个丑老板,只好默不作声的把键盘敲得更重。
张老板交给她的工作,纯粹是毫无意义的,玲子心里明白,这个家伙只是想留住她,仅此而已。一点也没错,张老板假装忙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提出来由他请客,去外边的餐馆吃饭,玲子没有理由不答应,就随他去了餐馆。
这顿饭吃得很不开心,吃饭的时候张老板点了好多价格昂贵的酒菜,好多的菜玲子都没有听说过,他自己喝了两杯酒,就红着眼睛不停的说起话来,暗示如果玲子愿意跟他好的话,以后这种日子,就是玲子的日常生活方式了。
不能说张老板的话对玲子一点诱惑也没有,事实上玲子渴望的就是这种高质量的生活。可是有件事,张老板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那副怪怪的模样看得玲子目瞪口呆,和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拍拖,想一想都让会觉得恐怖!
玲子假装听不懂张老板的话,吃饱了就要回家,张老板拖拖拉拉不想放开她,玲子却趁张老板稍一楞神的功夫,飞快的跳上一辆公交车,扬尘远去了。看着远去的公交车,张老板脸上现出淫邪的表情,咧开嘴吧笑了起来。
如果玲子在这里看到张老板的那张嘴吧,一定会骇得昏死过去。
张老板的嘴吧黑漆漆的,象一个无底的黑洞,口腔里边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就象是一个老到了八百岁的老人的嘴吧,那种苍老与干瘪,带给人一种恐怖的视觉冲击。
玲子上了公交车,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车启动后,一个气质优雅、衣着得体的漂亮职业女性走了过来,问玲子可不可以坐在她的身边的座位上,玲子感觉这个女人很怪,好多座位空着,偏要往她这边坐,真是莫名其妙。
那个女人坐下来,满脸笑容的跟玲子聊了几句,忽然说了句:“噢,我到站了,下车。”就匆匆忙忙的下了车走了。玲子快到家的时候,无意的摸了下自己的坤包,惊讶的发现包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刀片划了道口子,里边的钱包不见了,和钱包同时消失了的,还有她的身份证。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那个看似优雅高贵的女人,其实是个小偷
玲子说不出来的扫兴,悻悻的下了公交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后面忽然追上来一辆摩托车,到了她面前停了下来,车手摘下头盔,露出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向她打了个招呼:“喂,你好。”
玲子扭头一看,这人居然是公司的搬运工李印。她对这个人本来没有什么好感,冷淡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要走,李印却在后面叫住了她:“玲子,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怕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晚上是来救你的。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你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玲子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李印苦笑了一声:“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应该干什么。你知道吗?在你之前公司里曾经有三个女孩子,都是被张老板请了一顿饭之后,回家的当天晚上就死掉了。”
玲子更是吃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李印冷笑道:“死掉的那三个女孩子之中,有我的女朋友在内,我脸上的这道疤痕,就是当年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这一次只恨我没能救得了她。但是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凶手捉到为她报仇!”
“你的女朋友叫什么?”玲子问。
李印说了个名字。玲子默然了。她曾经在公司的资料中见到过那个女孩子的名字,知道李印没有说谎,那么他说的就有多半可能是真的了。就问李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印回答道:“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一是救你,二是弄清凶手是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够抓住凶手。”
“弄清凶手是什么?”玲子困惑不解:“你到底说些什么啊,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李印脸上现出苦涩的表情,不是他不愿意说清楚,而是他无法把事情说清楚。
他的女朋友叫小玟,和他是幼年一起长大的玩伴,还在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为了不允许别的同学欺负小玟而和人打架,因而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终生无法磨除的伤痕。但是他与小玟姑娘的情感,也通过这种方式巩固下来,后来他们两人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市,小玟应聘进了张老板的贸易公司做前台,而李印则去了一家工地上做保安,打工的生活迫使两人暂时分了手,李印住进了集体宿舍,而小玟则和另外三个女孩子合租了一套楼房。只有到了休息日的时候,两个人才有短暂的相会。
小玟曾经几次跟李印提起过,她说张老板这人阴森森的,看她的时候那种目光就象一条毛毛虫,好象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让她胆战心惊。这种感觉玲子也有,可见这不是她们某个人的错觉。
但是李印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小玟模样秀美,经常遇到男人的觊觎目光。这种事情经得多了,李印以为不过是那个小老板贪涎小玟的姿色而已,他对张老板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内心里有些许隐忧,担心小玟会抵御不住大城市繁华物质生活的诱惑,背离他远去。但是这种忧虑他无法说出来,还好,小玟依旧的温柔与依恋让他放下心来,两个人都有一种感觉,经过城市优裕物质生活的洗礼,他们之间的情感更显得挚诚。
但让李印痛澈心肺的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日两人的分手,竟尔成为永别,小玟水一样的柔情竟沦为红尘一梦。
那一天晚上轮到李印值勤,他在工地的楼亭里无所事事的坐着,防止有人来偷工地的建筑材料,说不清为什么,那天天刚刚擦黑,他就总是感觉到心惊肉跳六神五主,坐卧不宁心神不安。到了夜晚十点左右,他说什么也坚持不下去了,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拦了辆出租车向小玟住的地方赶去。
车行半路,他就仿佛听到了小玟的呼救之声,这声音是如此的真切,令他几欲疯狂,车一停下,他就跳下来向着那幢楼飞奔而去,他跑到半路上,就听到高空中哗啦一声,一间房间窗子上的玻璃被打碎,他抬头仔细一看,正是小玟居住的那一间。霎时间他嚎叫一声,顺着楼道疾奔上去。
冲到楼上,隔着严严实实的防盗门,他就听到了房间里那凄厉的惨叫声。李印急得拼命的摇晃着门,大声的喊叫着小玟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给他开门,只有那恐怖的悲嚎声不绝如缕,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惨叫和李印的拼命呼喊,终于惊动了同楼的房客,他们神情紧张的打开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印顾不上多跟他们解释,只求他们帮忙借一套能够撬开钢制防盗门的金属扳手,等了好久才有人找到这么一只扳手出来,他拿起来,拼命的连撬带砸,防盗门的下半扇扭曲了,他就用手扳住使劲的往外掰,坚硬的金属磨破了他手上的皮肤,可是他连痛疼都没有感觉得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一点冲进去,小玟的安全就能够得到保障。
防盗门终于被撬开了,他再用脚踹烂里边的木门,冲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那三个和小玟同住的女孩子身上只穿着内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满脸恐惧瞳孔散射,正拼命的尖着嗓子嚎叫,见到李印进来她们也毫无反应,只知道不停的尖嚎,那凄恻的哀嚎声在夜间的天空上回荡着,说不出来的令人心悸胆寒。
李印顾不上理会她们,急忙向卧室冲去,一进门,他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仰面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鲜血从尸体身上那数不清的伤口汩汩向外流淌着,殷红刺目,猩猩斑斑,李印抽泣了一声,走近前仔细瞧了瞧。尸体那惨烈的景象他永生难忘,在这具尸体上他已经找不到完好的皮肉组织了,所有的器官,都象是被什么动物的牙齿咬烂了,那一道道清晰的牙痕触目惊心。
最让李印心胆俱裂的是,那牙齿的印痕,分明是人的齿印。
事后,警方人员调查了张老板的行踪,确证那一夜他的确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这件离奇的密室血案就成了一桩悬案。而让李印无法释怀的是,直到小玟惨死之后,他才知道在小玟之前已经有两个女孩子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后的尸体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且上面布满了累累齿痕。
三个女孩子的惨死,都有目击者在场。然而,这些目击者不知究竟看到了什么,她们除了一味的嚎叫之后,就是尖声的怪笑不止,都已经神经失常了。也就是说,她们看到的事情恐怖程度明显的超出了她们神经的承受能力,被吓疯了。无法再为破案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
李印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他是怎么样进入小玟的房间的?又是怎么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的,还有,他为什么竟然会是如此的凶残。无论如何,我们遇到的是一个变态的疯狂食人魔,要想捉住他,就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三个女孩子相继离奇暴死,那个张老板有着无法洗涮的嫌疑!”李印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尽了办法,终于混进了这家公司打工,张老板肯雇我,是因为我要的薪水很低,而干的工作都很繁重,非如此我无法就近监视他。我等了足足两个月,终于等来了你,玲子,你和小玟一样的美丽,也和小玟一样的让张老板对你垂涎三尺。不止一次的我看到他在你身后窥视着你,不停的把手指塞进嘴里做着淫恶的姿式,当他今天晚上以加班的名义强行留下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小玟所遇到的事情很快就会在你身上发生,既然你不肯答应张老板的非份要求,张老板誓必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玲子吓呆了:“张老板会在晚上来杀我吗?”
“一定会来的,”李印肯定的道:“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了,早就按捺不住想对你下手,只是因为前面三个女孩子的离奇死因尚未查清,所以他一时不敢轻动,但他的忍耐在今天已经到了尽头,所以我断定,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的。”
“我……我要报警,我要请求人身保护。”玲子吓得面无人色,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李印却打断她:“你报警?理由是什么?就因为你的老板请你吃了一顿饭?别费心思了,除了我,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解释。”
“你听着,”李印最后吩咐道:“今天晚上,你睡下的时候要注意关好门窗,同时把我的手机打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拨打我的电话,我就在你的楼下守候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那个变态食人魔今天晚上会自投罗网。”
此时玲子已是六神无主,机械的点了点头,按李印说的去做了。
这一夜,吓破了胆的玲子根本不敢入睡,稍有点动静就尖叫起来,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见到什么变态食人魔进来,反倒是蹲在外边楼下树墙旁的李印全身衣服都被露水浸透了。
虚惊一场,李印大惑不解,不明白那个变态食人魔为什么没有来到。玲子却有些悻悻然,仔细推敲,发现李印的话里有许多漏洞,根本无法自圆其说,昨天加班很疲劳,再让他虚张声势的一吓,结果就稀里糊涂的相信了他的胡说八道。现在看起来,公司里确曾有个女孩子离奇暴死是事实,但事情未必象李印说得那么玄,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在打她的什么鬼主意?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玲子很生气,出来后也不理会李印,自顾走到一间早餐铺吃过早餐,就去公司上班去了。
她到公司的时候,正见张老板一个人脸色阴沉沉的坐在办公室里,突然看到她,张老板那两只眼球一下子凸了出来,满脸惊异错愕的神色,大张着嘴吧看着她,好象看到了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一样。
张老板那怪异的神色看得她有些慌乱起来,以为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不对头,往下抻了抻T恤,她想问一句:“张总,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抬头,忽见张老板那张大嘴吧,吃惊之下,她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后退两步,眼球象张老板一样也凸了出来。一只手指着张老板的嘴巴,却不敢说话。
张老板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摆了一下头,闭上了嘴吧,一言不发的飞快冲进了洗手间。
玲子的目光却仍然直勾勾的追在张老板身后,刚才看到的那张张开的嘴吧让她大为震恐,大脑几乎因此而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空白状态。
让她惊呆了的是张老板嘴里的牙齿,他的牙齿与平常人不一样,不是上下两排排列开来的,而是东一颗西一颗,生长得很是随意,有一颗长在上嘴唇的内口腔,有两颗长在下唇的内口腔,最离谱的还有三颗生长在舌头上。
天呐!一个舌头上长着牙齿的人!
玲子困惑的眨眨眼睛,她无法确定刚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肯定是这样,但无论如何,张老板的牙齿长得乱七八糟,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就难怪他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总是一副怪怪的模样了。
洗手间里哗啦啦一阵水声响之后,张老板又满脸严肃的走了出来,经过玲子的身边时,他抻长脖子,张大嘴吧,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有意将那张大嘴张开,让玲子看个仔细。
玲子偷眼瞄了瞄,惊讶的发现张老板嘴里的牙齿其实排列的非常有序,上下两排,一个挨一个,牙齿与牙齿之间连道缝隙都没有。看到这张嘴吧,玲子反而更加相信刚才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张老板嘴里的牙齿没有问题的话,他又何必故意张开大嘴让她瞧个明白呢?
这件事困扰了她几乎一天的功夫,这一天,张老板不时的走到她的桌前,东拉西扯的没话找话,问玲子家住在什么地方,和谁住在一起,是和父母?还是和男友?亦或是只她一个人住?玲子嗯嗯哼哼的应付着,想起李印昨夜说过的话,不由得心里紧张起来。
莫非,张老板是想弄清楚她的情况好下手不成?
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有两个警察找来了,他们来到公司就询问玲子在不在。玲子心里紧张起来,迎上前去问什么事。
那两个警察很年轻,他们先是问玲子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玲子茫然摇头:“不认识,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色:“那么,你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吗?”玲子刚要摇头,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钱包连同身份证被扒手窃走的事情,就说了一遍。警察问了问那个扒她钱包的女人相貌,等她说完之后,就点了点头,拿出了玲子的钱包和身份证:“你昨天晚上被扒走的,是不是这个?”
玲子大喜过望:“没错,就是这个钱包。”
警察与她核对过钱包里装的钱的数目之后,把钱包还给她,没说什么就走了,玲子兴高采烈的送两个小警察出门,忽然看到李印满脸冷肃的跑过来,立即沉下脸,转身往办公楼里走。
李印在她身后追了几步:“玲子,你不要走,我问一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
“不认识!”玲子冷冰冰的回答之后,突然心里一凛:怎么会这么巧,刚才那两个警察就问她这个问题,现在李印又来问她,莫非这个叫什么陈丽的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吗?一念之下,她急忙转过身来:“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李印却是满脸的困惑,摇了摇头:“你不认识就算了,这事,真的怪得离了谱。”
玲子心里奇怪,还想再问个清楚,张老板那边喊她过去,她急忙跑回办公室,老板交给她一份传真件让她传给客户,她闷闷不乐的一边发传真,一边在心里琢磨,这家公司真是怪得不能再怪,老板的舌头上长了牙齿,许多人都跟她谈起一个名叫陈丽的陌生女人,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下了班之后,玲子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路上,听到身后的两个乘客正在交谈着:“哎呀呀,你不知道现场真是惨啊,满地都是血,人都走不进去房间,那个小偷就死在地上,光着屁股,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全身的肌肉都被咬得稀烂,连块完整的地方都找不到。鼻子耳朵舌头眼睛,都给咬得成了肉汤,就甭提有多吓人了,连破案的警察看了都挤在门外不停的呕吐,真是恐怖啊。”另一个乘客接道:“活该,谁让她不走正道,专门偷人家的钱包,这就是报应,说不定啊,是那些流氓帮伙们争风吃醋搞出来的。”第一个乘客又道:“没错,我还听人说啊,警察在她的家里发现了上百个钱包,还有好多身份证,大多数钱包里的钱都给她花光了,就剩下的那些钱包也够警察忙活的了,据说今天警察全都出动了,借寻找失主送还钱包的功夫寻找嫌疑犯。”第二个乘客接道:“开什么玩笑啊,嫌疑犯哪有那么好找的?象这种变态的杀手,据说外表都比任何一个正常人还要正常,要不然也不会那么难抓住他了。”
两个乘客在后面兴高采烈的谈着话,玲子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来偷听,越听越觉得心寒,怎么这两个乘客所讲的事情,她听起来那么熟悉?忽然之间又一个乘客加入进来,卖弄着自己灵通的消息说道:“你们说的是今天昨天晚上那桩变态虐杀血案吧?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昨天夜里的被害人叫陈丽,是一个外表非常漂亮的女小偷,而且她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害者了,在陈丽之前,还有三个女人也是被人用这种方法活活咬死的,我还听说现场还有人看到了凶手,只是看到凶手的人都被吓疯了,所以谁也说不上来凶手的模样长相。”
听到这里,玲子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原来李印所说过的话全都是真的!真的有三个女孩子被人以异常残忍的手法杀害了,死者的尸体上布满人的齿痕!原来昨夜她真的置身于危险之中,如果不是那个女贼陈丽替她死掉了,或许今天她已经成为了一具布满齿痕的尸体了。
可是,女贼陈丽与她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她只不过是偷了她的钱包和身份证而已,难道那变态杀手是看身份证杀人的吗?
这个想法简直太荒谬了,玲子无法接受,她现在非常希望与李印谈一谈,他已经追踪变态杀手有一段时间了,或许他能够给她一个答案。z
可是李印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玲子联系不上他。几次打他的手机,却都是关机。她只好硬着头皮再坐下来,随着公交车的摇晃,心里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昨天她就是在这班公交车上遇到了女贼陈丽,陈丽偷了她的钱包之后就迅速的溜掉了,然后,她回到了家,就在自己的家里遇害了。这就是说……那个变态杀人魔一直在后面跟踪着她!
杀人魔最初是跟踪玲子的,但当他在车上发现陈丽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开始跟踪陈丽,可是昨天玲子上跳上公交车的时候,身后并没有人跟着她上车,她只是下了车之后遇到了李印…………李印!
刹那间玲子如梦方醒,没错,就是李印,杀人魔就是这个家伙!
对于公司里的三个美貌女职员遇害的事情,公司为了防止影响生意和声誉,一向是严禁员工谈起的,所以玲子上班这么久的时间还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原因就在于此。而李印却对这所有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除了他就是变态杀人魔之外,别无其它解释!
昨天晚上李印一直骑摩托车跟踪着她,所以玲子才无法在公交车上发现跟踪者,因为跟踪者在车外边!
李印发现了新的猎物陈丽之后,立即骑摩托车悄悄在后面跟踪,弄清楚陈丽的住址,他又骑摩托返回来追上了玲子,他对玲子编了那么一段绯恻缠绵摧人泪下的故事,目的只有一个,他需要一个证人,需要一个证明他不在凶案现场的证人!玲子会认为昨夜他是真的在楼上守候了整整一个晚上,事实上,他在玲子上楼之后就骑上摩托车赶到了陈丽家,凶残的将陈丽虐杀之后,洗干净了他的血手又返回到了玲子家的楼下。为什么玲子看到他时发现他的衣服都是湿的?那是因为他在水里洗净了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之后,来不及晒干就又穿在了身上。
想清楚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玲子感觉自己仿佛如梦方醒,。她开始考虑怎么样才能够躲得过李印这个恶魔的追杀,此时他一定正象昨夜那样在为自己安排不在虐杀现场的证人。已经连续杀害了四个女孩子而这个冷血凶手却安然无事,这就证明了他的智商极高,每次都是谋定而后动,让警方无法抓住他的把柄,所以才会长期逍遥法外。因此玲子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绝不能让这个杀人狂魔再一次的得逞。
回家的之后,玲子飞快的打开衣柜的门,手忙脚乱的拿出几件换穿的衣物,她要躲到朋友家里几天,让李印那个家伙四处寻找她吧!她心里想着,又拉开一扇立柜的门,然后她呆住了。
李印正站在衣柜里,脸上挂着凶狠的阴笑,举着一根粗大的铁棍,向着她恶狠狠的打了下来。
在看到衣柜里藏匿着的李印的刹那,玲子一下子呆住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粗大的铁棍打下来,却不知道躲闪,只听一声清微的脆响:“啪”,铁棍带着凌厉的风声,紧擦着她的耳朵落下,与此同时她听到李印一声疾吼:“快闪开!”身体被猛冲出来的李印重重撞击了一下,她象个布娃娃一样跌飞了出去,摔在了床上。
李印仍然疯狂的吼叫着,铁棍在空中掠起一阵又一阵的风声,似乎他正在和什么人拼死搏斗一样,可是倒在床上的玲子看得清清楚楚,房间里只有她和李印两个人,这个家伙钻进了她的家,藏进了她的衣柜,现在又和空气搏斗,莫非他真的已经疯了不成?
李印疯狂的跳跃着,不住口的怒骂着,对着空气拼命的轮着铁棍,那模样象是个十足的疯子。突然之间他一跃上床,拦在了玲子的身前,做出了保护她的姿式,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快走,玲子你快走!由我来对付他们!”
家里突然冲进来一个手持铁棍的疯子,玲子本已吓得六神无主,忽然见李印把他的后背对着她,这个机会她怎么能够放过?当下她想也顾不上想,双腿一弓,对准这个疯子的后背狠狠的一脚蹬了出去。
李印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被踹得趴倒在地,然后他发出了一声狼一样的嗥叫,猛的抬起头来,扔了铁棍,一只手拼命的在左肩扒着。
玲子趁机跳下床,向门外逃去,刚跑出几步,忽听脚下稀哩哗啦一片脆响,那声音就象是蚕豆在锅里跳动,然后她的小腿肚上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惨叫一声,失足跌倒。
当她跌倒在地时,才注意到地上有许多白色的东西,正向她的身体上跳动着蹦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当心!”还没等玲子看清楚,李印已经大叫了一声,松开那只捂着肩膀的手,轮起铁棍贴地用力一扫,只听哗啦啦的一片脆响,那些白色的东西被铁棍扫开。直到这时候她才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
这些在地面上跳动着的,竟然是人的牙齿!
这些牙齿脱离了人的口腔,却仍然象有生命的邪恶生灵一样,扑向它们的猎物,一只牙齿咬住了李印的肩膀,那是何等诡异的画面,只有一只牙齿,正恶狠的噬咬着,已经撕下了他左肩上的一块肉,另外两只牙齿正跳上来,将它们尖利的一头恶狠狠的嵌入李印的肌肉之中。却见李印圆瞪起两只眼睛,伸手从腰上摸了把尖刀出来,一下子剜掉了被牙齿咬住的那块肉,立即,许多牙齿蜂拥而上,嘁哩咔嚓的分享起那块鲜肉来。鲜红的肌肉眨眼间就被咀嚼成一滩肉糜,猩红的血珠喷了玲子一身。
还有几枚牙齿正在四处游荡,有一枚咬住了玲子的小腿,立即恶狠狠的噬咬下去,这时候玲子才明白刚才自己腿上剧痛的原因,她吓得呆了,不知所措的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眼前是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或许玲子还有几分逃跑的勇气,但面对一群蹦来跳去的牙齿,这过于妖异的现实令她的思维陷入了迟滞状态,眼睁睁的看着那枚牙齿狠狠的噬进她雪白的腿部肌肉里,竟然毫无反应。
突然之间李印伸过来一只手,捉住了玲子的脚,对着她的小腿肚子一刀刺下,玲子惨叫一声,眼看着自己腿上的一块肌肉与自己的身体分离开来,那块肌肉落下,立即被一群牙齿围了起来。
“走,走,快走!”李印强拖着吓呆了的玲子,把她僵硬的身体向着客厅里拖了几步,后面稀哩哗啦的声音响起,牙齿们追了上来。
李印顺手操起茶几上的玻璃板,挡在玲子的身前,牙齿们撞击了几下,发现无法愈越,顿时羞恼交加,所有的牙齿集合成一股力量,重重的向前一撞,玻璃板哗啦一声成了碎片,牙齿们再一次的逼近过来。
李印手中的铁棍就在这时候扫了过去,牙齿们被扫得漫天飞舞,撞击在墙壁上又跌落下来。但是它们很快又从各个方向追了过来,不肯罢休的追逐着它们的鲜美猎物。
突然之间李印丢下了玲子,逃进了厨房。玲子的心迅速的沉落下去,意想不到的被抛弃令她绝望,她已经没有勇气从这群牙齿的追杀中逃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尖利的牙齿切入自己青春的肌体的痛楚。
牙齿在身边哗啦啦的蹦跳着,那凌乱的脆响带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那是一种贪婪的欲望,是一种吞噬一切、侵蚀一切、破坏一切的强烈意愿,是人世间所有邪恶力量的总和,表征着所有的罪恶与不义,具有着强大的攻击性与暴力企图,它彻底消除了玲子反抗的意识,令她于最后的不甘中期待解脱。
牙齿们的蹦跳之声就象是炒豆,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烈,玲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还年轻,拥有着无限的青春与美丽,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真的不愿意就这样被邪恶的欲望吞噬掉。
牙齿们持续不停的蹦跳着,蹦跳着,那声音的节奏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狂野。玲子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它们怎么还不吞噬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刚才弃她而逃的李印正蹲在身边,正在咬紧牙关用力将一只高压锅的锅盖拧上。看到玲子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他踢了她一下:“快来帮帮我,这些邪恶的家伙说不定会穿透金属冲出来。”
玲子大吃一惊:“你……你是怎么把它们装进锅里的?”
李印没说话,只是抬起一条大腿让她看了一眼,那条大腿上,血淋淋的被剜了两个洞。除了热血浸润之下的鲜美肌肉,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些贪婪的牙齿自投罗网?
玲子忍着腿上的伤痛站起来,搀着李印进了厨房,将高压锅架在火上炙烤着,然后拿出一件白衣服剪开,充当绷带替这个男人裹伤。
这个男人不太讲卫生,身上的气味很是难闻,不过,如果让玲子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这种难闻的气味,至少这种味道能够保护她的安全。
煤气灶上的高压锅发出了激烈的爆裂声,声音在震耳欲聋之后渐渐沉寂下来,李印咧嘴一笑:“猜一猜,咱们的张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玲子失笑起来:“他呀,现在一定是满口喷血,嘴吧被灼烧得焦烂。”听了她的话,李印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玲子不顾腿上的伤势还未痊愈,来到公司想看看张老板是不是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已经被烧得皮焦肉烂了。她走进办公室,却发现一个面色冷竣的中年人坐在张老板经常坐的那张老板台上:
“我已经买下了这家公司。”中年男人的眼睛看着玲子,那凌厉的目光中带有一种强烈的穿透力,似乎剥除了她的衣服,让她赤裸裸的暴露在这双贪婪的眼睛之下。就用这双丝毫无意掩饰他的欲望的目光盯着玲子,他宣布道:“我姓王,以后你叫我王总就可以了。”
玲子茫然的看了看王老板的嘴吧,王老板冷笑着,面对着她张开嘴,有意识的让她看清楚他那一口漂亮的牙齿。
玲子放心了,她坐了下来,开始办公。因为新老板上任,有太多的业务需要交接,而坐在身后的王老板的目光又带给她一种沉重的压力,这种目光与张老板几乎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一样的贪婪,一样的急切,一样的肆无忌禅,一样的绕过她的衣服钻入她的体内,在她的身体上急切的棱巡着、舔舐着。
她一直忙到下班,才逃离这邪恶目光的舔舐,筋疲力尽的回到家。
李印正躺在床上,他腿上挖掉了两块肉,至少半个月内无法下地行走,不过他是个男人,并不为自己担心。他担心的只是玲子,经过这一场险恶的争斗,他已经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孤独的女孩子,他不希望她在这个欲望边缘地带生存的女孩子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不幸。
玲子细心的安慰着他,让他放下心来,王老板与张老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难道他们还信不过自己的老板吗?在她的安慰下,李印终于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玲子也把头偎在他的怀里,如果说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东西为这个女孩子遮风避雨的话,毫无疑问,那就是象李印这样的男子汉的怀抱了。
静谧的时份,温情在他们的蜗居里悄然流淌,欲望的海潮无法侵入他们的世界。安祥的睡梦中,他们谁也没有听到门外的轻微噼啪声。
一具带着粉红色牙床的假牙,从黑暗中跳跃出来,如果玲子看到它,就会马上认出它就是王老板嘴里那一排漂亮的牙齿。假牙漫不经心的蹦跳到门前,开始用那尖利的牙齿噬咬起门板来,很快,门板被咬出了一个洞,假牙噼啪噼啪的弹跳着,就象一只青蛙一样,跳跃进了房间。
欲望的海潮簇拥下的大都会就象是一座孤岛,数不清的贪婪牙齿在暧昧的夜幕中掠向他们的猎物,咀嚼之声充斥天地。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50
借你的美貌青春和岁月》
当商秉秋驾车拐上那条土路的时候,正看到那一幕让人气愤的场面。几十个手持锄头、斧头、木棍与钢叉的愚昧村民,正在追打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真的好可怜,她穿着一身商秉秋已经几十年没有见到过土布褂子,那种布料是经由乡下的土染坊手工染成,因为质量太低早已被城市所淘汰。她的一只鞋跑丢了,赤裸的那只脚流淌着鲜血,在她奔逃过来的路上留下斑斑血迹。她的发型——应该说这个乡下的姑娘并没有什么发型,披散着头发,当她看到商秉秋的轿车时,本能的一扭一拐的向这边跑来,并伸出一只求救的手。她的那张脸——当商秉秋看到那张脸时,不由得心神一震。
那是一张美丽到了无法形容的凄楚面孔,那种美丽清韵如兰绝弃红尘,商秉秋有生以来从未想到过女人竟然可以是如此的美丽,这种美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息,仿佛是天界谪难的仙子,沦落红尘遭受人世间的苦难带给人一种令人心悸的忧伤。
商秉秋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他毕生经商,经历过数不清的坎坷,终于事业有成,是业界鼎鼎大名的商业钜子。在这期间他见过太多的漂亮女人,数不清的女影星、女模特、女歌手都曾向他表示过爱慕之情,但是他却从不为之所动。他的妻子冷洁是一位赫赫有名的财阀的女儿,美貌温柔,一个风华绝代才智超群的美女,是他事业上最为得力的伙伴,对他更是情义深重。可以这么说,曾经沧海的商先生,早已不把小溪小流放在眼里,再也没有什么女人能够打动他的心了。
但是这个女孩子的那绝世脱俗的美丽,却象一枝利箭一样破开了他那铁石一样的心肠。
商秉秋想也未想,立即刹住车,那个女孩子吃力的想奔过来,却又失足栽倒,痛疼扭曲了她那张美丽的脸,看得商秉秋心碎欲裂。他飞跑过去,搀扶起了这个女孩。
远远追来的村民们暴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商秉秋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这些愚昧的村民,他们简单的大脑充满了许多荒谬的想法,不相信现代科学,仍然沉迷于古老的迷信之中,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仅仅是因为巫婆断言她被狐狸精附身。眼前这个可怜的美丽姑娘,无疑又是这样一个牺牲品。
怒骂声自远而近,商秉秋扭头,正看到那些村民们一张张丑陋的嘴脸,这些嘴脸是那样的丑恶,他们中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嘴歪眼斜,或瘸或瞎,这竟然是一个残疾人的村落,这就难怪他们痛恨眼前这个美貌的姑娘了。
“姑娘,他们为什么要追打你?”扶起女孩的肩膀,商秉秋问道。
“我不知道。”女孩失神的啜泣了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恨我,只是恨我……恨我生得这个样子……”
当机立断,商秉秋抱起已经跑不动的女孩子,冲进了轿车里。女孩子的身体是那样的轻软香柔,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将她揉碎,是什么样的邪恶心肠,竟忍得下心对这样美丽的女孩下毒手?
那些嘴歪眼斜的村民们追了上来,现在商秉秋看得更清楚了,这些人没有一个外貌稍微象点样子,豁鼻豁唇斜肩驼背,都已经丑陋到了让人不忍卒视的程度,当他们轮着锹镐扑上来的时候,商秉秋的车子已经发动,绝尘而去。
只听砰砰几声,车子被几块石块砸中,那些愚昧的丑恶村民不甘罢休的在后面追赶着,但是他们越落越远,不一会的功夫,商秉秋就把他们连同他们粗鲁的辱骂扔到了远远的
到了安全的地方,商秉秋回过头来,看了看倦缩在后排座位上的女孩,她的年轻在十八、九岁左右,看到商秉秋回头,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先生。”那笑容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商秉秋只觉得心神一荡,血脉喷张。这种激情与冲动,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感觉到了。
荭卉是一个非常谦和的女孩子。
大凡一个女孩,如果她漂亮,多少就会傲气一些,如果她的美丽能让每一个男人都为之心动,那么她就更有资格高傲。徜若这个漂亮女孩子再聪明过人,才华横溢,就象荭卉这样,美丽而多智,她就会返璞归真,变得非常宽容而谦和。
她已经占尽了人间的智慧和风情,留一份谦和给别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带着这种得体而谦和的微笑,荭卉走过医院的走廊,所有的男人都停下脚步,偷偷的看着她,她却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意态从容的走到病房前,敲了敲门。敲门的时候她一直很是疑惑,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要把她叫到这里来吩咐下一步的工作,难道说商董事长患病了不成?
当她走进房间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董事长商秉秋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默不作声的看着病床上的一个女孩子,女孩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着一张苍白的脸,但是这张脸上所具有的那种美丽与清纯,仿佛一线阳光照射进荭卉的心里,令她无由得一震。
荭卉的谦和,来自于她清楚自己的美丽,知道这种美丽对于男人来说是何等的具有冲击力。但是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在这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真正的美,美到了让你为之泫然欲泣,美到了令你无由心醉的程度。
这种美丽甚至连自负的荭卉也无法抵御,而商秉秋做为一个男人,当然更是无法抗拒。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始终盯在床上女孩的那张美丽得形同虚幻的面孔,他的声音机械而麻木,全然不带半点情绪:“荭卉,你回去通知公司,今天的董事会议我就不参加了,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我很忙,什么事情都不要来烦我,听清楚了没有?”
荭卉说了声“好的,董事长。”就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关门的时候她的动作迟缓而轻柔,她真的怕动作太大吓到床上的女孩,那病态的美丽带有一种强大的征服力量,让荭卉甚至连半点嫉妒的心情都没有,只有珍视,只有小心翼翼的关情与怜爱。
从医院回来后的整整一天,她脑子里都在想着那个奇怪的美丽女孩,她是谁?从什么地方来的?人怎么可能美丽到了近乎虚幻的程度?说不清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渴望,渴望再见到她,那女孩的美丽是超凡脱俗的,不仅能够轻而易举的征服男人,同样令美丽的女人为之迷醉。
正当她心神不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商秉秋那威严的声音传来:“荭卉,马上赶到医院来,雯儿喜欢你,想再见到你。”
“我马上来。”关掉手机,荭卉飞奔上车,原来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名字叫雯儿,这个名字与她的人一样的美。
当她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雯儿已经坐了起来——坐在商秉秋的怀里,当她看到荭卉的时候,眼睛一亮,高兴得欢呼一声,赤着脚跳下床来,向着红卉伸出了一只手:“荭卉姐姐,我见到你好开心,你不会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吧?”
“当然不会。”荭卉怜爱的扶住雯儿:“快点回到床上去,当心受凉。”她的手碰到雯儿的身体,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香软,这个女孩子踏在地面的脚,象牙一样的洁白,而商秉秋两只眼睛带着强烈的爱慕,早已是看得痴了。
那几天荭卉就和雯儿在一起,象姐姐照料可爱的小妹妹那样疼爱着她,商秉秋寸步不舍的跟在她们后面,目光一刻也不愿意从雯儿身上离开。而雯儿却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对外边任何一个善待她的人,都回报以美丽的微笑,那种美丽的纯净,让人心里的邪念荡然无存。
但是雯儿更喜欢的还是荭卉,比之于荭卉对她的怜爱还要挚情,她一步不舍的把自己的身体依靠在荭卉的肩上,紧贴着荭卉的耳朵说道:“姐姐,我真羡慕你的美丽,如果要是能够的话,姐姐愿不愿意把你的美丽借给我?”荭卉高兴得笑了起来:“你这个调皮的小妮子啊,你的美丽才是举世无双的,你看看路人窥视你的觊觎目光,你看看商董事长望着你的怜爱与关情,有你这样一个乖巧而美丽的妹妹,姐姐真是好开心啊。”
“不行的,这些美貌都是借来的,很快就会用完的。”雯笑吟吟的说道:“如果这些借来的美貌用完了,男人就再也不会喜欢我了,好荭卉姐姐,我喜欢你的美丽,你就答应把你的美丽借给我嘛。”
荭卉忍不住的失笑了起来:“美丽怎么能够借给别人啊?雯儿你真会拿姐姐开心。”
听了她的话,雯儿的神态焦急起来,拉着荭卉的手不停的撒着娇:“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借,求求姐姐你就把美丽借给我吧。”在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的神态很是焦急,生恐荭卉拒绝,急得连眼泪都快要淌出来了。跟在后面的商秉秋看得心疼如铰,忍不住出口斥责荭卉:
“荭卉,你快答应雯儿吧,快一点。”
荭卉犹豫了一下,心里对这个可怜的美丽女孩充满了怜悯之情。上帝造人真是残忍,它给了雯儿绝世的美貌,却让她成为了一个白痴,人的美貌与青春怎么可能借给别人呢?这个女孩子居然很认真的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真的不忍心让雯儿失望,于是她就哄着雯儿,说了句:
“好吧,姐姐答应借还不行吗,如果你喜欢,姐姐就把自己的美貌借给你。”说完这句戏言之后,她忽然觉得脸颊上有些酥痒,就象是有什么虫蚁蚊蝇正从脸颊上爬走一样。
“爸爸,爸爸,商先生回来了。”思思飞快跑进花棚,向正在浇花的温老伯报告:“荭卉姐姐也来了,还带了一个好美丽好美丽女孩子来,不过商太太没有和她们一起来。”
“不要瞎说,商先生不是那种人。”温老伯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快进别墅把卧室收拾一下,商先生不喜欢杂乱。”他的女儿才不过十八岁,正在青春韶华,而他却苍老得象个八十岁的老翁,满头白花,双眼昏花,脸上横纹密布,身材佝偻萎缩。苍老的不仅仅是他的外表,还有他的内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苍老。
他非常感激商秉秋,事实上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四十岁,却苍老得几无人形,十几年前他曾经遭遇过一次非常恐怖的事件,并因此而家业破落,妻子身亡,如果不是商秉秋这个好心的人提供了一个看护海边别墅的差事给他,未老先衰的温老伯无法想象自己怎么才有勇气活下来,而且还要将女儿抚养成人。
吩咐女儿思思去收拾房间,温老伯放下喷壶,匆匆的走出花棚,正看到商秉秋从轿车上下来,他倍加怜爱的扶住一个美貌的女孩子,望着她的眼睛充满了脉脉的情义。
那女孩子的美丽令温老伯无由得一震,霎时之间面如死灰,呆呆的站在那里,竟然忘记了上前招呼。
思思从温老伯身边突然跳了出来,她没有注意到商秉秋和那个绝世美貌的女孩,却惊讶的望着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个女人:“荭卉姐?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荭卉的脸上戴了一只大大的口罩,她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望向人:“没什么……没什么,脸上生了几个痘,真的没什么。”说完,跟在商秉秋的身后进了别墅,思思惊讶的看着他们,不明白荭卉怎么突然对她冷淡起来了,以前,每次荭卉来的时候最喜欢和她在一起,帮助她温习功课,给她讲故事,带她去海边游泳,去沙滩上漫步,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在纳闷之间,商秉义从别墅的二楼阳台上探出头来,冲着思思叫道:“思思,你上来,雯儿想和你一起玩。”
“雯儿?”思思挤挤鼻子,原来那个美貌女孩子叫雯儿啊,她蹦蹦跳跳的正想进去,突然之间,温老伯一把拉住了她:“不,思思,你不能进去。”
“嗯?”商秉秋的目光变得阴沉起来:“老温,你不愿意为我工作了吗?”
“不,商先生,你听我说,那个女……”温老伯刚要开口说话,雯儿的脸出现在窗前,她那张美丽的脸带有一种冷肃的表情,冷冷的睥睨着温老伯,温老伯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停住了嘴,无力的垂下了他的头。
思思兴高采烈的进了别墅,她喜欢雯儿这个美貌的女孩,这个女孩子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无力把握自己。不过,思思心里更为疑惑的是荭卉姐姐,她怎么肯用一只大口罩遮住自己的那张美丽的脸?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上楼之后思思先是礼貌的同商先生打过招呼,看了看美丽的雯儿,心想,这个雯儿一定是花妖水精,吸取了天地之间的精华才孕育出来的完美幻像,否则怎么会美丽到这种程度?雯儿在向她招手,她忍不住走过去,和雯儿拉起了手。
“这个小妹妹你真漂亮啊,”雯儿语气真诚的说道:“你叫思思是吧?愿不愿意和姐姐一起玩?”
“愿意,”思思有些羞怯的红了脸:“其实姐姐你才是真正的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么漂亮的姐姐。”说话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悄悄的拉了她一下,思思回头一看,是戴着大口罩的荭卉姐姐,刚要说话,荭卉又在下面悄悄的踢了她一下,思思纳闷的闭了嘴,心里边疑惑不定。
快吃饭的时候,思思去洗手间,荭卉悄悄跟了上来,耳语般的说了句:“思思小心,如果雯儿朝你借美丽的话,千万不要借给她。”
“什么?”思思听得一呆,荭卉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借美丽?美丽怎么借?还想再问个清楚,荭卉已经转身离开了。从这以后,荭卉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就连吃饭也不肯出来,思思去敲门,也没有回应,更让思思心里困惑不已。
到了晚上,思思的爸爸温老伯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整整一夜也没有回来。这件事让思思好生不解,爸爸出去,怎么不告诉她一声?第二天,思思带着雯儿去海边沙滩上捡贝壳,商秉秋寸步不舍的紧跟着两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替雯儿打着遮阳伞,这还是思思第一次看到商先生做事,而且是为了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子做事,觉得很是好笑。少女的微笑清纯明净,看得雯儿高兴起来,她紧紧的拉着思思的手,说道:
“好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我好喜欢你的美丽,把你的美丽借给我好不好?”
思思吃了一惊,忽然想起了荭卉的警告,心里警惕起来,问道:“借美丽?美丽怎么借啊?”
雯儿说:“那你不用管,只要你答应姐姐就行。”q
思思后退一步,摇了摇头:“不,我的美丽是我的,不可以外借。”
雯儿急了,哀求道:“思思妹妹,你就答应姐姐好不好?姐姐好可怜的。”
“不行。”思思急忙后退一步:“不借就是不借。”
举着遮阳伞的商秉秋急了,上前一步催促道:“思思,你别顽皮,快点答应你的雯儿姐姐。”
思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头。商秉秋生气了,一双眼睛瞪了起来:“思思,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炒了你老爸,让你们都滚到街上去饿死!”这个威胁令思思感到说不出来的害怕,她不停的倒退着,不停的摇头,商秉秋和雯儿步步上前,逼迫着她:“快一点答应,不然的话……”他们的两张脸上肌肉扭曲着,说不出来的阴森恐怖,思思退到了海边,再往后已经无路可走。
突然之间她猛的一下推开雯儿,撒腿向着远处跑去。商秉秋怒不可竭的高声骂着脏话,急忙把雯儿从沙滩上扶起来:“雯儿,雯儿,你没事吧?”雯儿呻吟了一声,急促的喘息着,阳光下,她那张脸上的美丽正在消退,就象潮水从沙滩上退下一样:“快,”她死死的抓住商秉秋的手:“快帮我把她捉住,我的美丽马上就要用完了。”
“好,你等着我,我去替你把她抓回来。”小心翼翼的把雯儿放在沙滩上,商秉秋向已经跑得远远的思思追了过去。
思思在向别墅方向奔跑,商秉秋怒骂着随后追来,很快就要追上了,忽然之间他站住了,前面的别墅里,涌出来一群人。
仍然是戴着口罩的荭卉,思思的父亲温老伯,他的身边站着一群嘴歪眼斜的丑陋男人,这些男人正是商秉秋遇到雯儿的时候追杀她的那伙人。此外一个神色冷傲的女人,她是商秉秋的妻子冷洁,一个出身财阀门弟的智慧型美貌女人,她的身边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都是她带来的助手。商秉秋尴尬的望着自己的妻子,又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思思,思思已经一头扑进父亲的怀里。
冷洁上前一步:“秉秋,你为什么追赶思思?”!
“唔唔,”商秉秋恼火的看了看荭卉,猜测这些人多半是她打电话叫来的:“思思她不听话,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
“原来是这样?”冷洁冷笑道:“秉秋,温老伯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家的女儿?”
商秉秋的眼珠滴溜溜的打了个转,正要说话,温老伯突然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商先生,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带来的那个女人,是一个邪物,我当年就是上了这个邪物的当,结果是妻死家亡,我的青春岁月也被她夺走,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有这种事?”商秉秋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商先生你不肯相信,事实上,这个雯儿我十几年前就曾经见过,也和你一样陷入她的温柔陷阱而无力自拨。”温老伯惨笑着,说道:
“十几年前,我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有一个温暖的家,美丽而温柔的妻子,那一年我的妻子生下了思思,于是我就替她雇请了一个保姆。那个保姆是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妇人,自从她来到我家里之后,对我们夫妻屈意奉承,我和我的妻子都非常信任她。有一次,她很羡慕的对我妻子说:你长得真漂亮,所以才会嫁给这样有成就的男人,真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美丽借给我。当时我妻子以为她只是开玩笑,就也用玩笑回答说:既然你喜欢我的美丽,那好,我就把我的美丽借给你好了。怪事就从那一天开始了,我的妻子美丽的容貌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女人,而她,却由一个面黄肌瘦的丑女人迅速的变得美丽起来,然后她开始勾引我。我完全没有想到妻子的丑陋全是因为她做祟的缘故,反而因此而厌恶起自己的结发妻子,和这个女人鬼混在一起。有一天,我们在床上的时候,这个女人抓住我健康的肌肤,说道:你的身体真强壮,我真希望你愿意把你的青春岁月借给我,我和妻子一样,根本不知道妖物的邪恶之处,当成了玩笑答应了下来,就这样我的青春被她借去了,我在转瞬间苍老成现在这个模样,而她却从一个中年女人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就象大家现在看到的一样。而我的家业也因产败落下来,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温老伯说完了,站在他身边一个歪嘴男人上前一步,说道:“温老伯说得一点没错,这个女人是个妖物,半年前她来到了我们村庄,好客的我们让她住了下来,等和我们村民都熟悉了之后,就向我们中的女人借美丽、向男人借青春,我们不知道她真的有这种邪恶能力,就开玩笑的答应了她,结果,我们全村人越变越丑,最后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丑八怪,而她却变得越来越美丽,发现了是她在做祟之后,我们决定杀死她,却不想被商先生插手将这个邪物救走了。商先生,那天你真的不应该救她,你救了她,她不会感激你的,反而会害了你,就象害了我们全村村民一样。”
歪嘴丑男人说完了,现场一片寂寞,所的目光都看着商秉秋,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们要怎么样?”
温老伯用手一指那些丑陋的村民:“他们自从被那邪物伤害之后,发誓要把邪物消灭,不许她再度为害人间,所以一直追踪着商先生找到了这里。请商先生把那邪物交给他们,先生应该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真不希望你落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所有的丑陋村民们全都走了出来,向沙滩方向走去,商秉秋大怒:“雯儿是个好姑娘,我看谁敢碰她一下!”冲上来想拦在他们。这时候冷洁一挥手,那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早已一左一右的扭住了他的胳膊,商秉秋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了沙滩,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雯儿带了回来。
此时的雯儿,早已是容颜憔悴,颜色尽失,那摄人心魄的美丽荡然无存,一眼望上去,不过是一个身材干瘪削瘦的中年妇人而已。
你们好好看一看,”歪嘴丑男人说道:“邪物身上盗取来的精元已经消耗殆尽,如果没有补充的话,用不了一时三刻,它就会耗尽最后的精元,在阳光下现在它的本原来。”
“快杀了它。”温老伯急切的说道:“这邪魔做恶累累,为害四方,你们大家赶快动手杀了它,须知除恶务尽啊。”
歪嘴丑男人摇了摇头:“我们尝试过用各种办法杀死它,但都无济于事,后来我们才发现,只要捉住她,不让她再向别人借来美丽和青春,它很快就会形神俱灭。”说话间,阳光之下的雯儿忽然惨嘶起来,她的身上冒出缕缕青烟,就象是盛夏迅速溶化的冰块,又象是一具被针扎漏了的汽囊,伴随着一阵哧哧的声音,她的体形迅速萎蔫下去,很快就不见了,只余下她曾经穿过的衣服还留在原地。
“看清楚了没有?”歪嘴丑男人走过去,从衣服底下捡起一块白色的骨头:“这就是邪物的本原了,这不过是一块千年白骨,盗取了天地间的精华为患世间,可恨呐,它用盗来的美貌和青春蒙蔽了多少人,而我们又是多么的心甘情愿受她蒙蔽啊,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只是,谁来偿还我们被盗走的青春与美貌呢?”
现场寂静无声,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那块雪白的骨骼,没有人能够回答歪嘴丑男人的问题。
“好险啊,”冷洁舒舒服服的把两条修长的腿放在脚垫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亏荭卉打电话告诉我了这件事,幸亏温老伯曾经见过那个邪物,否则,”她突然抬起头来,怒视着丈夫:“否则我们都要被你坑惨了!”
商秉秋用鼻子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看妻子一眼。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满脸不高兴的表情,荭卉站在他的身侧,脸上依然戴着那只大口罩,象平时一样一言不发。
“你哼什么?”冷洁恼了,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吗?如果不是我嫁给你,我爹又怎么会把全部的业务交给你处理?你又怎么可能坐到董事长的宝座上?哼,就你这副德性,没有我,你一辈子不过是做小职员的命!你说,你明明知道那个邪物有盗取人的美丽和青春的邪恶能力,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你是不是想让她来借我的美貌?”
商秉秋说话了,他说:“一点没错,你想一想,这么多年来,我瞒着你在外边玩过多少女人?再美貌的女人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件商品而已,我喜欢雯儿,除了真的喜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她可以借走你的美貌,借走你的青春,让你早一点进棺材,我也好尽情的享受这诺大的产业。”
“好!”冷洁气急反笑:“姓商的,你终于说了实话。”
“说实话又怎么样?”商秉秋漫不为意的掏出一支烟来,让站在身后的荭卉替他点上:“姓冷的,这话其实我们早就应该说开了,没错,我能够爬到今天的高位,就是因为娶了你,可是你又有什么脸来指责我?你在外边的情夫姘头数都数不清,哦,今天你带来的那两个也都是吧?”
冷洁象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吃吃的笑了起来:“你真聪明,一猜就着,我还决定了一件事,你再猜一猜是什么事?”
“你想和我离婚吗?”商秉秋笑问道。
“没错,”冷洁鼓了鼓手掌:“姓商的,说实话我已经厌腻了你这只工蚁,早就想换一换口味了,可惜我雇用了那么多的侦探居然都抓不住你的把柄,直到今天荭卉打来电话,我才知道机会终于来了。”她屈起手指打了个啡子,站在商秉秋身后的荭卉立即把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冷洁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厌恶与冷淡:“姓商的,你签字吧。”
商秉秋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文件,念道:“关于将所有财产赠送给雯儿女士的法律声明……这个你已经跟律师说好了吗?”
“什么?”冷洁一下子跳了起来,冲了过去,低头一看,摊开在茶几上的果然不是什么离婚协议,而是财产赠送声明,她勃然大怒,转向荭卉:“荭卉,你搞什么鬼?”
荭卉的眼睛在笑,笑得说不尽的开心,慢慢的,她摘下那只戴在脸上的口罩,露出里边一张美丽得近乎虚幻的面孔。冷洁大吃一惊,本能的后退一步:“你……你不是荭卉,你……你究竟是谁?”
“哦,”商秉秋微笑道:“这位是雯儿,我的爱人。”
“可除非你答应把你的青春借给我,否则我是不会答应嫁给你的。”美丽到了极点的雯儿娇笑道。商秉秋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的青春都会献给你,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雯儿咯咯的娇笑了起来,目光转到了目瞪口呆的冷洁身上:“冷姐姐,我喜欢你的容貌,拥有你这张面孔就拥有了无尽的财富,我喜欢财富,姐姐,把你的容貌借给我好不好?”
温老伯端着夜宵走进别墅,迎面正遇到商秉秋拥吻着妻子冷洁出来,温老伯急忙让开一步:“商先生,太太,你们这要是去哪儿啊?”
“是温老伯啊,”冷洁推开商秉秋,娇声笑了起来:“我要和商先生马上返回公司,你知道的老伯,公司的发展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我们必须连夜赶回去。”
“那你们也得吃点夜宵再走啊。”温老伯纳闷的后退了一步,不明白眨眼间的功夫商太太的性情竟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还有,商先生和妻子的感情一向不是太好,可是看他们现在亲密的样子,让温老伯也忍不住在心里替他们高兴。
“温老伯,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你才好。”冷洁继续娇声娇气的说道:“思思在不在啊,这一次我要带上她,我喜欢这个女孩子,她真的很讨人喜欢。”
“思思如果真的能在太太身边做事,那可真是她的福气,”温老伯兴奋得直搓手:“请太太稍等一下,我这就过去把她叫过来,思思顽皮惯了,以后会给太太您添麻烦的。”
“没有关系,你就快把她叫过来吧。”商秉秋不耐烦的推了推温老伯的后背,让他走得快一点。温老伯急忙忙的离开了,如果他走得再慢一点,就能够听到冷洁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我借来的美貌快要用完了,我要借思思的用一用,真希望这一次她答应我才好。”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50
脚印
1)
外边那轻微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程安脸色有些发白,神情不安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宋歌。宋歌始终坐在监视器前,看着门外的动静,他的脸色比程安还要惨白,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此时夜半,晦涩的月亮悬挂在空中,透露着一种惶然诡异的景色,外边的长街上车流不断,商场里边也一样的是灯火明亮,货架上的所有商品静静的摆放着,等待着明天一早开门后任顾客挑选。诺大的一座连锁超市一个人也没有,除了程安和宋歌这两个年轻的保安之外,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但是那足音仍然在响着,就象一个背负着沉重行囊的旅人,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的吃力,啪唧,啪唧,啪唧唧,脚掌拍击着平滑的大理石地面,沉重的身体压迫着地表发出的声音在午夜的静寂中是如此的清晰,听得人惊心不定。
看不到人,只能听到清晰的足音却看不到人。为心里的恐惧所逼迫,程安突然嚎叫了一声:“是谁,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宋歌颤抖着走到程安身边,他手中拎着一枝电警棍,也喊了一声:“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别躲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如同一只垂死的鸟,从高空跌落,引发了空气中一连串的余响。然后,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那清晰的足音再次响起,穿透自然界层层屏障,势无可挡的渗透进来,冲击着程安和宋歌的耳膜。
恐怖的气氛过于强烈,宋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突然程安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快看。”
顺着程安的手指方向,宋歌低头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
地面上,清晰的印着一只足印。
那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是一个女人的脚印!这是一个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脚印!!!
2)
马哲心满意足的啪嗒着泛着乌黑的嘴唇,两只粗大的手掌象是在面盆里和面一样,正在揉搓着身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半眯着眼睛,近乎绝望的呻吟着。她有一张知性女人的脸,额头极宽,容貌非常有特点,但是不够十足的女人味。马哲不喜欢这种相貌的女人。他觉得女人长得漂亮才是一切,至于头脑智慧吗,那玩艺最好不要有的好。
不过女人的智慧终究有限,就拿马哲身体下的这个女人来说,虽然她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以其头脑过人精明绝顶而著称,还不是一样让他马哲压在了身体的下面?如果她不是二十四家连锁超市的董事长的的话,马哲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惶论娶她做老婆和她上床了!
马哲今年三十岁出头,满脸的络腮胡子,胸毛黑厚,雄性特征极为明显。他在一家名为蓝月光的超市做保安主任。这家超市是集团公司旗下的二十四家连锁超市中的一家,有一天邱董事长来超市视察,马哲意外的发现这个年轻的女人脸色透着明显的苍白疲乏,分明是缺少情爱的滋润。想不到这个鼎鼎大名的女富婆在情感上竟然是一片沙漠,马哲立即打起了主意。
年轻的女董事长叫邱莼,在商界拼杀得久了早已乏倦不堪,只是因为她和身价过高,等闲男人不敢上前,所以才会单身打拼。马哲却全然不理那套,对她一番死缠烂打,而邱莼帮本对这个身材高大的保安主任也有几分好感,不知不觉的就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嫁给了他。
婚后,马哲几次暗示老婆激流勇退,回家做全职太太,把财产交给他打理。但是邱莼却发现他的能力很是一般,如果真的把家产移交给他的话,只怕过不了多久两人就会沦落到喝西北风的地步,所以拖延着没有答应。
对于邱莼的拖延,马哲心里说不出来的恼火,可是时机不到,他也不敢发作,只是耐心的寻找着机会,但是,这种机会会有吗?
马哲正在胡思乱想,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窥视了一下邱莼的脸,见她没有什么反对的表示,就拿起了手机:“喂……嗯,”他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什么?是一个女人光脚走路的脚印?我说你们**的喝多了吧……那可是大理石铺的地面啊……”他把手机放下,对邱莼说了句:“老婆,东门外的那家分店有了点事情,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邱莼一听超市里有事,担心马哲去了胡来,就坐了起来。
马哲怔了一下:“老婆,这么小的一件事……”
“不行,你处理事情考虑得太少,我一定要亲自过去。”邱莼说着,穿好衣服下了地,和马哲开车到了那家超市,程安和宋歌正面带惊恐的等候在门外,见到两人急忙迎了上来:“邱董事长也来了。”邱莼嗯了一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的经过……我们也说不清,还是请邱董和马主任你们亲自看一看吧。”程安和宋歌将马哲和邱董带到了超市里边,指着地下的那个脚印让他们自己看。
地面上的那个脚印还在,而且也许永远也消除不了。
那是深深的陷在大理石石质里边的印痕,给人的感觉就好象是这块大理石还是一块粘土的时候,那只脚就踏了上去,留下了这么一个足印。然后,经过亿万个岁月的沉积,烈火与冰霜的洗礼,终于经凝结为坚硬的石块。当它做为板材被剖开,打磨之后,就将这只足印呈献给了世人。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变得简单起来了。让人疑惑的是,事情远没有这么复杂,没有这么漫长,这个美丽的足印,早在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出现,地面的大理石全部是光滑的平面,只是到了晚上,超市关门之后,那神秘的足音响起,大理石地面上就被踩出了这只脚印。
这是人为造成的!
马哲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那只脚印,就立即做出了这个判断。
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印痕,好象很难,其实非常简单,只要有一种发射出高温弧光的电喷仪,对准大理石表面慢慢喷射热焰,不一会儿的功夫大理石表层就会熔化,喷出一个脚印痕迹之后,再将周边炙烤的部分打磨掉,就可以象现在这个样子吓唬人了。
马哲从不相信任何超出于他的理解之外的东西,一看到这奇异的现象他就知道有人在搞鬼,是这个长得猴一样的程安?还是那个比猴更象猴的宋歌?很明显的是,肯定是这两个家伙合起伙来干的,但是为什么呢?马哲蹲在地上,心里思衬着,男人所思所想,无非不过是钱和女人,这个程安和宋歌穷极无聊的在大理石上烧出这么一只脚印,究竟目的何在呢?
钱……女人……!一想到女人,马哲的脸色立即变了,他迅速的瞟了程安和宋歌一眼,站了起来,对邱莼说道:“你先到里边坐一下,这点小事,就由我来处理吧。”邱莼见事情不象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点了点头,就进保安室去了。
看着邱莼进了保安室,马哲阴沉着一张脸,伸手招了招宋歌:“你,跟我过来检查一下超市里边的情况,说不定真的有人躲在里边。”又用手一指程安:“你,往那边去看看,步话机不要带,放在在儿给董事长壮壮胆儿,有什么事你直接用手机向我报告。”程安狐疑的答应了一声,和马哲宋歌分开,去巡示货架去了。
马哲带着宋歌走进远远的一个角落里,突然转身,猛一提膝,撞在宋歌的下阴上,宋歌猝不及防,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刚要呼喊出声,早已被马哲伸出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说,是谁的主意?”
宋歌痛苦的翻着白眼,马哲扼人喉咙的技术非常高超,能够透过一丝气不至于憋死,却喊不出声,只能断断续续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不……不……不是我……马……主任……你误会了……呃!”
“误会?”马哲鼻子里哼了一声,用力一推,宋歌被推倒在地:“哼,就凭你们两个,想跟我耍这种小心眼,真**的活腻了,说,是不是程安的主意?他是不是想用这个来吓唬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了?”
宋歌被马哲那副凶恶的表情吓呆了:“他……他什么也没跟我说过,什么也没说过。”
“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在撒谎!”抓住宋歌的衣领,马哲将他提起来,逼视着对方的眼睛,满脸煞气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今天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打断你的脊椎骨,让你一辈子爬不起来!”
宋歌恐惧的眨着眼睛:“程安他……他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说……说马主任以前在这里玩过的一个女人……还说……如果他要把这事说出去的话……你……你不光做不成董事长老公了……恐怕就会立即蹲……蹲监狱……就说过一次。”
马哲哼了一声,将宋歌扔在地上,追问道:“然后你们就设下这个圈套,是不是?想讹诈我吗?哼,没那么容易,哼,你去把程安给我叫过来,今天晚上我就掰开来跟你们好好谈谈。”
宋歌如逢大赦,爬起来向着外边飞跑,跑着跑着,突然站住了,在他的面前,那方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赫赫然有一个脚印。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宋歌狐疑的站住,看看前边又看看后面,心想这事真是怪透了,这里居然还有一只脚印,和保安室门口的那一只一模一样,但为什么只有一只?难道超市里边有个一条腿的女鬼?
他心脏砰砰的跳着,左顾右盼了好一会,见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这才安下心来,绕着脚印走过去,拨腿向保安室飞奔,远远的就看到程安正站在保安室门前,那张脸呆若木鸡,满头是汗。
宋歌一直跑过去:“小程,马主任让你过去一趟,找你有事。”
程安一动不动,宋歌又说了一遍,程安还是没有反应。宋歌觉得不动劲,使劲推了他一下,程安这才如梦方醒,转过脸看了一眼宋歌,那张脸上充满了惊怖之色:“宋歌,你看,你看。”
宋歌低头看了看,地面平整光滑,映衬着天花板的灯光。他纳闷的摇了摇头:“一切都很正常啊,没什么不对劲的,你怎么成了这么副模样?”
程安呆呆的望着他:“正因为一切都很正常,所以事情才非常不对劲。”
宋歌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忽然跳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他们站的位置,正是那只神秘的脚印所在的位置。可是,此时那块大理石平滑齐整,那神秘出现的女人足印,又神秘的消失了。
4)
大理石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只脚印,又突然消失,这种事……程安和宋歌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什么地方一股阴寒气息逼来,冷嗖嗖的直刺入心中,不由得激泠泠的打了个寒噤,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还是程安先说了句:“邱董事长和马主任都在呢。”
听程安这么一说,宋歌顿时放下心来,邱董事长和马主任可是有钱人,身家豪富,他们都不害怕,而他和程安不过是两个穷保安,随时都会被人家踢出商场,两个人的命抵不上董事长家里的养的那条狗值钱,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么一想,两个人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再不理会门前那离奇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女人足印,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程安突然站住,将宋歌拉到一边:“喂,我跟你说起的那件事,你没告诉马主任吧?”
宋歌眼睛眨了眨,不敢说实话,就回答道:“那怎么可能,咱们兄弟自己说的话,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哼,其实你真的应该告诉他的。”程安冷笑了一声:“那件事,知道的只有他和我两个人,当时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哭得有多惨,身上的皮都被老马给剥下来了,也不知道老马的邪性劲怎么那么大。其实那个女的不过是在超市门下躲一会雨,却被老马非说人家是小偷给弄进来了,我还以为老马只是玩玩她就完了,谁知道玩完之事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老马怕她出去报案,索性就干脆把那个女的给灭了。我当时在一边看着吓得裤子都给尿湿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会会报案吧?”
“我?”宋歌打了一个冷战:“咱们是哥们儿,你相信我才告诉我这些,我怎么会出卖你呢。”
“你就是真的出卖了我我也不怕。”程安冷笑道:“你在女厕所里边偷安窥视装置的事情,我这里都有录相,只要把那些录相拿出来放一下,超市里的女服务员们和女顾客就会把你撕成碎片,你信不信?”
宋歌呆若木鸡,好长时间才醒悟过来:“什么……你……你原来都知道?”
“我和你一起负责商场的监视系统,能不知道你都偷偷干些什么吗?”程安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大家都是男人,脑子里的东西除了钱和女人之外,还能有什么玩艺?我早就知道不说出来,就是为了防止你哪一天想在后面卖了我,哼哼,哥们儿,醒醒吧,以后你乖乖的跟着我,听我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否则,哼哼!”他一拳打碎身边柜台上的玻璃板,看了看淌血的手,扬长而去。
宋歌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身体的反应机能彻底失去。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就象是被一根弹簧疾速弹起,一下子跳到半空,闪在一边,然后回过头来,他那双惊诧到了极点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地面上刚刚出现的一只女人足印。
刚才他和程安谈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地上,地面根本就没有这个足印,那么这个足印是怎么出现的?而且,它居然跟保安室门前消失的那只足印一模一样?
突然之间他发疯的狂奔起来,一直冲到他回来的路上曾经遇到脚印的地方,果然,那只曾经让他惊心不定的脚印,此时已经消失了。
宋歌终于明白了,那只脚印,那神秘的脚印,它自己会走动!
5)
程安大摇大摆的往前走,拐过一个高高的货架,看到马哲正满脸阴郁的站在那里抽烟,他站住了,用狡滑的目光瞅着马哲:“老马,你找我有事?”
“废话,没事我叫你来干什么?”马哲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阴冷,在程安的脸上移动着:“咱们俩那天晚上干的事,你怎么跟宋歌说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让人知道了咱们俩都会被杀头的。”
“杀头的是你,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从犯。”程安笑嘻嘻的说道:“那天晚上就咱们两个轮班的时候,是你硬说在门外避雨的那个女孩子是小偷,把她逮进来的,也是你假装搜赃物,把她身上的衣服扒光的,第一个强暴了她的是你,说不能放了她的也是你,后来剥了她的皮,往她身体上撒盐末和胡椒粉,折磨了她整整一夜才死去的人,还是你,我就是在一边看着,所以要是被人逮住的话,杀也只是杀你的头,我怕什么?”
马哲的脸上浮现出一层隐隐的青气:“姓程的,操*你*妈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不想活了?”
“我怎么就不想活了?我太想活下去了。”程安愤怒的驳诘道:“可我**的活个什么劲?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眼睁睁的看着你搂着董事长上床,用她的钱偷偷的在外边玩女人,而我却花不到一分,你说我还活个什么劲?”
马哲恼怒的看着他:“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说!”
“什么意思?”程安愤怒了,冲着马哲叫嚷起来:“我是什么意思这还用问吗?钱,老马兄弟,自从金钱被发明以来,你的问题只有这一个答案!”
马哲急促的喘息着,好长时间过去,他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还不能动手,这个家伙是有备而来的,搞不好反倒会被他占了主动,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他后退一步,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哥们儿,不是兄弟我不照顾你,都**的怪邱莼那个贱女人把钱把得太紧,你不知道啊兄弟,我虽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可实际上跟她家里养的猫狗差不了多少,想从她手里抠出点钱来,你不知道有多难啊,兄弟,不然的话我能不照顾你吗?咱们可是兄弟啊。”
“你这套我都听腻了,”程安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咱们说点正格的,你打算用多少钱摆平这件事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马哲被逼无奈,牙痛似的吸了一口冷气:“兄弟,先说说你要多少吧。”
程安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一半财产。”
马哲失笑了起来,为了强化他失笑的效果,他蹲坐下来:“兄弟,你真会开玩笑,一半财产?那好,每个月把我的薪水分给你一半,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程安的脸色变得铁青:“姓马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马哲认真的问道。
“我是指集团公司的所有资产的一半!”程安冷森森的说道:“少一个崩子,我也不干。”
“可这钱不是我的,是邱莼的。”马哲冷静的告诉程安。
程安冷笑:“是你的,迟早会是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慢慢的把手中的烟蒂扔下,用脚研灭,马哲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事情就好办了,这样吧,趁今天晚上这个机会,你帮着我把邱莼干掉,那我就把所有的财产分给你一半,咱们哥俩一起发财。”
“一言为定。”程安的眉宇间透出一道凶恶的杀气,伸出一只手和马哲相握,就在这个时候,超市里边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两个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是宋歌,他嚎叫什么?”
宋歌的嚎叫透着一种渗人的凄惨与绝望,猝然而起,悠悠不绝,在空荡荡的超市商场里回荡徘徊着。那种惨嘶仿佛是从他的五腑六脏中发出来的,透着一种明显的血腥味道,强烈的刺激着人的听觉神经,让马哲和程安从心里感受到一种极度的恐怖与惊竦。
“出什么事了?”马哲和程安急忙拎起电警棍,循声跑了过去,他们跑到宋歌发出惨嚎的地方,却惊讶的东张西望着,这里四下里一切正常,商品井然有序的摆放在货架上,灯光柔和的照射着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宋歌那绝望的呼号,近在咫尺的凄厉回响着。
“什么东西?怎么回事?”马哲和程安没头苍蝇一样的胡乱奔跑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宋歌,只有那凄恻的哀号,声音却越来越远,仿佛是从无路可至的阴狱之中传来,渐渐的,哀号声化为一声悲泣,四下里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你找到他了没有?他到底在哪里?”惨嚎声渐渐消落,超市商场里只有马哲和程安的吼叫声,在空落落的商场里显得犹为突出:“他究竟掉什么里了?是不是下水道?”
可这里附近并没有下水道,不仅没有下水道,连地下通道也没有,马哲还不甘心,他蹲在地上,用指甲徒劳的想把大理石地面撬起来,找到沉陷入其中的宋歌,但是地面铺得很结实,单凭指甲根本不可能撬开。
那么他到底掉什么地方去了呢?马哲困惑了,百思不解的搔着头皮。程安更是方寸大乱,他趴在地上,眼睛在货架底层扫来扫去,满心希望能在哪一个角落里发现宋歌。
两人找了一遍又一遍,连眼睛都看得疼了起来,但是仍然找不到宋歌,那诺大的一个男人,竟然无形无影的消失了。
“算了,不找了。”马哲找得累了,突然之间他想起什么来,面色如土的看着程安:“他会不会……”
程安一惊,知道马哲想要说什么,就回答了一句:“不可能吧?那天咱们俩不是把那个女人的尸体御了开来,混在牛肉里边绞成馅了吗?再说……”
再说什么,程安没有说出来,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马哲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脸上顿时浮现出阴森森的杀气:“哼,就算那个女人真的变成了鬼,我也不怕,她活着我都不怕,死了就更不怕了!”这样一说,他的勇气也恢复了,原有的暴戾与凶悍再次让他的脸上露出了狞厉的神色:“别废话了,干脆利用这个机会,你马上过去把如邱的女人干掉,干掉了她,这里的一切就全是咱们俩的了。”
“好,只要有钱,老子是什么也不顾了。”程安把衣袖一卷:“好,上一次是你动的手,这一次由我来,从今天开始,咱哥俩是一条线上拴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顺手掂了掂手里的电警棍:“老马,我这过去动手,你去把铰肉机打开。”
“好喽,”马哲吆喝一声。眼看着程安大步走远,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哼,想**的跟我分钱?做梦去吧,等你杀了邱莼我就宰了你,谁让我是她丈夫来着?替她报仇当场打死凶手,也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份内的职责吗。”
程安听不到马哲的喃喃自语,他拎着电警棍大步的走着,他已经想好了,等一会儿进了保安室,先用电棍将毫无防备的邱莼击倒,然后剥了她的衣服,好好的享用享用,钱,女人,男人活在世上,还不是就为了这两样东西……他突然站住了,有些迟疑不定的看着前面的地面。
前面的大理石地面上,清晰的印着一个女人的脚印,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女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程安的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会思考了。那只曾经出现在保安室门外的脚印,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一只脚印怎么会自己跑?是不是有人把那块大理石换到这里来了?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
地面上坚实平滑,绝不会是刚刚换在这里的。程安感觉到更加的困惑,他迟钝的摇着头,伸出手,去摸一下脚印的边缘。
7)
当程安的嚎叫之声在商场里猝然响起的时候,马哲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这个程安动起手也太生猛了一点,怎么不说给邱莼一个痛快?还有,邱莼这个娘们儿怎么嚎叫起来这么个动静,难听死了,比狼嗥还要难听……不对!他终于醒悟过来,一跃而起,这不是邱莼在惨叫,这是程安的声音!
向着哀号之声的方向,马哲疾跑了两步,又突然站住了,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头上淌了下来。程安的惨叫跟刚才宋歌的惨叫太想象了,都不是那种能够从人的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那是人的五腑六脏被搅动,那是一只手硬生生的从人的喉管伸入,揪住肺叶声带往外拉扯时才能够发出的凄厉悲鸣!那是人被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脏器被挤压得从嘴里喷吐出来的时候才有可能发出来的声音,那是……马哲猛的摇了一下头,打断这种恐怖的联想与猜测。
他咻咻的喘息着,就象是一只野兽一样喘息着,一时之间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长时间过去,他才壮起胆,循着程安的惨嘶声寻找过去。到了,就是这一带,就在这附近,就在他的身后,就在他的耳旁,就在他的头上,就在他的脚下……那悲惨的嚎叫之声不绝于耳,丝丝缕缕的逼近过来,可他就是看不到程安。
程安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惨叫?难道真的是在地狱里?
马哲被这神秘的事情折磨得快要疯狂了,他推倒货架,拼命的用警棍砸烂跌落地上的瓷器,用脚使劲的踹墙壁,蹲下身双手抓住警棍捣蒜一下的捣着地面,但他所有的努力非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是耳听着程安的惨嚎声渐渐远去,就象是消落了秋冬中树上的木叶一样,渐飘渐远,终于沉寂下来。
马哲折腾累了,绝望的坐在地上,茫然的回想着今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他遇到了什么了?为什么他会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喘息?为什么他的心里感受到极度的恐惧?
脚印!
他突然想起来了,对了,是那只脚印,一个出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的脚印,是那只……他迟钝的眼睛移开,一眼就看到了近在身边的那只脚印,那只脚印就在这里,它一直追逐着他!
霎时间马哲汗毛倒竖,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疾速的跳了起来,后退几步,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那只脚印上。
那只脚印冲着他,脚趾头的部位扭动了一下,突然抬了起来,向前跨出了一步,逼近了他。
马哲再次爆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叫,他没办法不惨叫,一只脚印居然自己会移动,这匪夷所思诡奇到了极点的事情把他的胆子吓破了,他一迭声的尖声惨叫着,不停的步步后退,脚印固执的追逐着他,把他逼迫到了墙角,再也无路可逃。
马哲此时已是心胆俱裂,那凶悍的戾气荡然无存,他象个孩子一样的蹲在地上,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身体缩小,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吧,可是那声带被抻裂断的惨嚎声仍然持续不断的从他的口腔中喷射出来,胆汗将他的脸色染得碧绿,一双眼珠骇得几欲脱眶跌落,这使他的表情看起来可怕到了极点。
脚印无声,因为它没有承载着重量,所以落下时自然不会有声音发出。但是它存在着,移动着,始终未曾停息的移动着,向着马哲,它跨前一步。
8)
邱莼坐在阴气森森的保安室里,她感觉自己正在熟睡状态之中,可是意识却非常的清醒。她清醒的意识看到自己正在看一盘录相带。
她看到自己坐在监视系统前,神色平静的看着屏幕,屏幕里,有两个保安正在谈笑,这两个人,一个是与她贴体同命的丈夫马哲,另一个人,则是保安程安,还有一个保安正躲在另一个屏幕里,象她一样正注视着屏幕里的屏幕,屏幕里的屏幕展示的是女洗手间里的情形,女人们进进出出,所有私隐的行为都暴露在这个叫宋歌的监视之下。
她看到马哲在和程安两个人说笑着,言语之间非常的猥亵,他们正在进行男人的话题,谈论金钱,谈论女人,在谈论有了钱之后怎么快意的玩弄女人。接着好象是外边下起了雨,马哲和程安手忙脚乱的关上窗子,然后马哲出去了,程安一个人躲在床上看一本黄色画册,闭着眼睛用手指抚弄着那些平面的裸体女人。
马哲回来了,他扭住一个女孩子的手腕,声色俱厉的训斥的对方,女孩子哭泣着,从坤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马哲看,但是坤包却让马哲挥打落,接着马哲和程安两个人开始对女孩子进行搜身,动作流于下贱,女孩子极力的反抗着,在换来一顿殴打之后,她绝望的啜泣起来。
马哲的搜身动作越来越出格,他的手在女孩子细嫩的部位用力的捏着,终于,他那张脸变得狰狞可怖,强行剥落了女孩子的衣衫,把她推倒在桌子上蹂躏了她,这个蹂躏的过程持续的很是漫长,因为马哲和程安两个人在轮流蹂躏这个孤弱无助的女孩子。
然后马哲和程安激烈的争论起来,程安的抗辨只是象征性的,马哲很快取得了胜利,接下来他们俩开始慢慢的屠杀这个女孩子,这个过程同样的非常漫长,邱莼直到现在才知道马哲居然还是个剥人皮的专家,他用非常轻柔的动作,用锋利的刀子在女孩子细嫩的脚裸处割开一道小小的伤口,然后他揪住伤口两侧的皮肤,用力的往伤口里边吹气。
女孩子的惨叫引发了空气的悲鸣与震动,邱莼惊讶的发现自己在梦中竟然是如此的冷静,继续无动于衷的观看着剥皮的过程。
女孩子的身体渐渐膨胀起来,但是她仍然活着,绝望的泪水已经淌干,马哲小心翼翼的用刀子从伤口处探进去,动作无限怜爱的将那张美丽的人皮剥除,在保持女孩子最大程度的痛苦的同时,让她以一具激烈翻滚的脂肪与鲜肉合成的生命形式继续存活下去。
天快亮了,马哲对程安说道:是应该结束她的痛苦的时候了。两个人兴高采烈的把这只在绝境的惨痛中不停挣扎的肉球拖出去,一直拖到菜疏部那具进口的巨大铰肉机前,那悲惨的生命虽然不再具有存活的价值,但是她仍然进行徒劳的反抗,镜头向前推进,邱莼清晰的看到那只布满了筋络与肌健组织的脚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脚印!!!
殷红的鲜血淌流在地上,汩汩不绝的灌入到脚印之中,邱莼不无惊讶的看到,那只脚印似乎是一种活的生命现象,那么多的鲜血流了进去,却全都被这只脚印吞咽了下去,牺牲者所有的鲜血都已经喂食了它,它却仍然处于饥饿状态之中。在它日后获得生命的岁月里,或许它需要的食物远比人们所想象的更多!
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寒噤,邱莼惊醒了,她被自己刚才的那个噩梦给吓坏了,喊了两声马哲,却不见人进来,她有些慌乱的站起来,想出去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呆住了,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就在她的脚下,有一只脚印正在走进来。
那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是一个女人的脚印!这是一个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脚印!!这只美丽的脚印正在向她走过来!!!(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51
鱼缸
有一双嘴唇正在她的脸颊上摩挲,动作轻盈,肌肤迷醉,林月儿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体质敏感,觉轻,总是睡不踏实,稍有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但是这唇吻的动作太轻柔了,仿佛带有一种轻微的电流感应,抚慰了她久旷的寂寞,弱化了她的警觉意识,睡眠程度不由得加深了。
那双温柔的嘴唇移向了她的耳垂,霎时间全身的酥麻颤抖了她,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这个人是谁呢?是唐渊仁?还是唐渊义?她无法确定,这兄弟俩人外表同样的斯文,但在性爱的表现动作上却是截然的相反,唐渊仁象一块冰,他那无动于衷的冷漠会让林月儿不由自主的疯狂投入他的怀中,而唐渊义则象一团火,席地卷起能够将她身体每一寸肌肤全部融化。
梦境中的那个人形影模糊,无法确认,但是林月儿朦胧中的意识仍然保持着几分清醒,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唐渊仁,也不是唐渊义,那么他是谁?会不会是昨夜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年轻男子?
没错,就是他。当时他坐在座位上,文静秀气的脸颊上有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睫毛长长得就象一个羞涩的女孩子,当他的目光与她相遇的时候,她看到他举手酒杯,向她微笑着示意,他的笑容有着一种无可抵御的力量,霎时间击溃了林月儿的矜持。
林月儿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到了他的座位前,只记得自己坐在他的对面,入神的看着这个男人的那张脸,被他优雅的风度所征服,被他阳光一样的笑容所迷醉,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温和动听,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火热而充满了激情,林月儿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融化,后来那个男人的手搀起了她,温情男子的目光饮醉了她,她已经是立足不稳。
那个男子一直将她送回了家。
在梦中,林月儿的眼皮忽然一跳,不对,不对,男子送她回来之后替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下去,然后将她抱到床上,盖上绒被就锁上门离开了。他叫庄秦,是一个君子,是一个性情高傲的男人,自行其是,不避嫌疑,但也决不会趁人之危。那么这就是说……这个正在以优雅的动作引发她生命激情的人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
林月儿猛然惊醒,就在这刹那间的功夫里,左耳上那温情的摩挲转变为剧烈钻心的痛疼,她不由自主的惨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壁灯打开着,通往客厅的房门敞开,柔和的灯光透射出去,映照着客厅里一块水晶一样透明晶体,那是林月儿的紫月兰珠,是她最心爱的物事。她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借助反射光线依稀看到门外有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她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名叫庄秦的男子送她回来之后替她脱下来的,他没有将这双鞋随手丢在床边,可见他是一个细心的男子。
象这样的男子,是人世间的精品,可遇而不可求啊。
林月儿心里忍不住有些伤感,象她这样的女人,就象笼子里的金丝雀,就象鱼缸里的美丽金鱼,只能被有财势的男人包养起来,除此之外她别无生存能力,这种境遇决定了她与庄秦只能是有缘相遇却无法相随,生命有着太多的无奈,林月儿早已习惯了这种无奈的现实。
昨天夜里太过于耽迷了,林月儿掀开绒被,将一只雪白的脚放在地毯上,庄秦那个男人的优雅让她忘记了一切,竟然没有给紫月兰珠喂食,心里笑着自己的任性,林月儿跳下床,蹦跳了一下,她拥有着美人鱼一样富有弹性的身体,玲珑浮凸,纤细苗条,活力弥漫,清丽如兰,她比任何人都迷恋自己完美的身体……她欣赏的目光落在胸前,却突然之间怔住了。
她看到了鲜血!
血正顺着她的肩膀淌流下来,已经流了好一会儿,只是因为那种温热的舒畅麻痹了她的知觉,竟然没有察觉得到。
这时候她才突然想起配来时左耳那钻心的剧痛,她的手颤抖着,试探着摸了一下左耳。
那只弧形精美细嫩圆润的耳朵不见了,她只摸到了一片被撕开的皮肉。
呆呆的看着自己那只沾满了模糊血肉的手,好长时间过去,林月儿才感觉到创口处那揪心的痛楚,失声的惨叫了起来。
2)
“可能是从下水管道里窜进来的,”林月儿的左耳上包扎着绷带,模样说不出来的古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洗浴室的门,向里边看了看,忽然看到浴缸上随随便便的搭着自己的一条短裤,脸色不由得一红,急忙把门带上,信步走到厨房门前:“也可能是从排水管道里跑进来的,那只老鼠,等我醒来的时候,它已经咬掉我的耳朵跑掉了。”
“不管那只老鼠是从什么地方窜进来的,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快一点把那只咬掉的耳朵找到,要不然就错过了移植手术的时机了。”
跟在林月儿身后的,是怀抱一只癞皮猫的庄秦。昨天夜里他轮休,就去酒吧里放松一下绷得过紧得神经,无意中邂逅了林月儿,这个美貌女郎的热情与冲动让他很是难堪,但也很感动,只不过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无法说服自己放纵或是做出不负责任的事情来,所以他把林月儿送回家后,就礼貌的离开了。
不料他回到自己家刚刚洗过澡,正要入睡的时候,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是急诊室打来的,护士说医院来了一个怪病号,值班医师一个人处理不了,请庄秦快一点赶回去。等庄秦到了医院,换上白大褂匆忙忙进了处置室之后,惊讶的发现那个患者正是他刚刚送回家的林月儿。
林月儿的伤势真的很重,整只左耳被什么凶猛的动物咬掉了,连带着还撕落了她脸颊上的一块皮肤。庄秦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林月儿的伤口,发现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齿痕。就伤口上的分布的齿痕而言,林月儿的左耳显然不是被一口咬掉的,而是被那只可恶的动物斯条慢理不疾不徐由外而内逐步蚕食光的。
也就是说,林月儿的耳朵是被一点一点吃掉的,这个过程应该很漫长,奇怪的是,在这么长时间的蚕食过程中,林月儿怎么竟没有感觉得到?
林月儿已经被吓破了胆,身体不住的抽搐着,泪水泉涌,捉住庄秦的一只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庄秦知道她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慰籍,也只好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林月儿抓住他的手,心里却在想着不久前在林月儿家里所见到的情景。
林月儿虽然是一个人住着幢硕大的豪宅,却没有养猫养狗,只是客厅里的鱼缸里养着一只价值昂贵的紫月兰珠,这种观赏鱼在欧洲宠物市场上的售价高达数十万美金。林月儿不过是一个年方二十的女孩子,又没有职业,没有嫁人,怎么能够买得起豪宅、养得起价值如此高昂的观赏鱼?庄秦知道,这幢豪宅,不过是只形态更大的华丽鱼缸,而林月儿就是养在缸里的一条金鱼而已。
如果这条观赏鱼的美丽遭到了不可修复的损毁的话,她的价值也会大跌。
但是,无论庄秦是否认同林月儿的生存方式,做为一个医师,他都有责任帮助患者摆脱痛苦,更何况,林月儿把他当成了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可以求助的朋友,庄秦同样也不能让朋友失望。
让林月儿那只纤巧的手掌紧紧握住,庄秦开始冷静的考虑事情的处理办法。
也许还有一线希望,那只食人生物也许并没有把林月儿的耳朵全部咬碎吞下,也许它只是将这只耳朵咬下来拖进自己的洞穴中贮存了起来,而这只动物……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只老鼠,说不定还是一只怀了幼鼠的母鼠。于是庄秦连夜向朋友借了一只癞皮猫,送林月儿回来了,顺便想把那只食人鼠捉到。
捉老鼠,一定要用癞皮猫不可,宠物猫因为太过于可爱,精擅取悦主人欢心的技巧,获得了养尊处优的舒适生活,取而代之的是生存能力彻底退化。庄秦就曾亲眼看到一只咕噜猫被几只老鼠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墙角里不敢动弹,被凶性大发的老鼠咬得皮毛蓬乱血珠四溅。而癞皮猫因为长相不甚雅观,得不到人类的喜爱,所以被迫自求生存,捕捉老鼠的本能越来越强。
庄秦借来的这只癞皮猫,模样长得说不尽的丑陋,林月儿一见它那副直眉楞眼的模样就不喜欢,可是为了找到自己失踪的耳朵,也只好允许这只丑陋的笨猫进入自己的家门。可是事情说来奇怪,那只癞皮猫一被放下,就迅速的窜进卧室,跃入最高处的衣柜上面,呜呜呜的叫着,说什么也不下来。
林月儿想找个东西把癞皮猫打下来,可是庄秦制止了她:“你看,”他说:“你这房间好象有什么东西。”
林月儿定睛一看,果然不错,那只癞皮猫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尾巴直挺挺的跷着,硬的就象是一杆枪。它那双碧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客厅里,分明是有什么东西令它感受到了恐惧。
受这只癞皮猫的模样所感染,庄秦和林月儿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走到客厅里仔细看看,却不见有什么异常。
仔细观察客厅,庄秦不得不承认,林月儿是一个非常具有审美情趣的女孩子。客厅里的布置非常随意,尽显个性,所有的家具采用不对称摆放方式,布艺沙发呈扇形布置,局部墙面摆放着别致的花栽,风格与环境形成强烈冲突,而近门处那几只古典的几案、花架和廿式古典风格的多斗柜,却又巧妙的将整体风格统一了起来。
客厅虽然华美精致,但除了那只圆形鱼缸中的紫月兰珠之外,却别无生命迹象。而此时那只美丽的紫月兰珠正在鱼缸里缓缓游动着,它的颜色呈现一种紫色与金黄色相间的绚丽,宽大的三尾,在鼻孔褶上长有红色绒球状,是美丽的金鱼中最为美丽的极品。看着这只意态悠然的紫月兰珠,庄秦不由得困惑起来,这里一切正常,是什么东西让癞皮猫如此的紧张呢?
“可能是环境陌生的缘故吧?”为了安慰吓得脸色惨白的林月儿,庄秦含含糊糊的解释道:“不要理会它,可能过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癞皮猫钻进了卧床下面,无声无息了,庄秦和林月儿闲聊了一会儿,看着这个女孩子那火热的目光,庄秦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受了伤的林月儿显得更是楚楚可怜,那种欲望的魅惑令他六神无主,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他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那只老鼠……癞皮猫捉住它需要时间……我们……嗯……是不是先出去吃一点东西?”
林月儿诱人的樱唇撅起,调皮的把香软的身体向庄秦依偎过去:“不嘛,我有些累。”
“累也要先吃饭,”庄秦索性闭上眼睛,连拉带拖将林月儿拖出门去,顺手锁上门,那只癞皮猫疾速的从床下窜出,也想跟他们一起出去,但却慢了一步,被庄秦关在了房间里,它发出一阵惊恐交加的叫声,不安的用爪子抓搔着房门。
庄秦带着林月儿在外边的餐馆里吃过了饭,林月儿感觉乏倦,几次暗示他把她送回去,庄秦心里砰砰狂跳,知道再回去事情就有可能有去控制,可总不能就这么把她扔下,没奈何,几次拖延之后,终于又回到了林月儿的家里。
打开房门,林月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因为过于惊恐,那一声惊呼竟尔未能发出。
“怎么了?”庄秦急忙护住她,探头向房间里看去,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那惨厉的景象令他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3)
房间里,墙壁上,地毯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喷溅的污血,污血中散布着零乱而肮脏的猫的绒毛。那只癞皮猫此时只剩下了一副雪白的骨架,正呈现着一种扭曲挣扎奔逃的姿式,被扔弃在雪白的床铺上。一块块骨骼仍然保持着连接状态,就好象是被凶手精心的设置好的一样。
庄秦屏住呼吸,缓慢的向房间里迈了一步,无论那只凶残的嗜血者是什么,但它肯定不是老鼠,即使是老鼠,也绝无可能把骨架上的筋肉吞吃得如此干净。
他失神的目光落在那只圆形鱼缸上,鱼缸里水色澄明,宛如一块色泽醉人的水晶。那尾美丽的紫月兰珠正悠然的在水中游弋着,她那两只凸起的暴睛与庄秦相遇,又飘然移开了,它只不过是一条畸形的鱼,仅此而已。
庄秦的眼睛却紧紧的盯在这只紫月兰珠身上,显而易见,那只猎杀了癞皮猫的食肉杀手忌水,所以这只美丽的金鱼才会安然无恙,这是对目前血腥事件的解释之一。
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推断更为合理的解释。
4)
“马上离开这里,那东西——它就在房间里边!”庄秦转身抱住林月儿,用身体遮住女孩子的视线,不想让过多的血腥刺激与污染她那清澈的双眸。被他有力的臂膀环抱,林月儿惊竦之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吁息,失足瘫软在庄秦的怀里。
庄秦这时候顾不上理会林月儿的误解,房间里那恐怖的场面在他心里留下了强烈的印痕,面对那来无踪去无影的可怕嗜血者,无论是做为一个医师还是做为一个男人,他都有责任有义务保护怀中这个花朵般柔嫩的女孩子。他抱着林月儿向前走了几步,站住了。
一个神色冰冷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拦住了庄秦的去路,望着庄秦和庄秦怀中的林月儿,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来,向那庄秦伸出一只手:“月儿,不说替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我应该为他替我照顾你而表示感激和谢意吗?”
这个男人,就是唐渊仁,林月儿的丈夫。
唐渊仁身材高大,形态粗鲁,乍一看象个没文化的粗人,实际上他也的确是,他是做油漆匠起家,不择手段的积累财富终于成方一方富豪,富豪都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唐渊仁很清楚自己的缺陷之所在,对于他来说,林月儿不仅仅是一个美貌的玩物,也是提升他个人品味的一种方式,可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男人竟然把他的手伸进了他的被窝里,这让他倍感羞恼。
唐渊仁突然出现在这里,令林月儿大吃一惊,她以为他真是象所说的那样去了外地,现在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圈套,目的是想证实她对他是否忠实,家里刚刚发生的恐怖怪事正令她惊悸惶恐,一时之间见到唐渊仁,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意义。
见林月儿目瞪口呆、却想不起来为眼前的尴尬局面做出解释的模样,庄秦只好苦笑一声,把林月儿放下,向前一步自我介绍:“庄秦,林女士的医师。”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眼前这个粗鲁男人注意林月儿左耳的伤势,可是唐渊仁的眼睛连看也不看林月儿一眼,粗大的手掌立即紧抓住了庄秦那只细长的手,他要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再打女人的主意的时候小心一点,哼,竟敢玩他唐渊仁的女人?开玩笑,他唐渊仁不是任人欺凌的。
忽觉唐渊仁的手掌用力,庄秦心里一凛,知道这个男人误解了他,但此事无暇解释,这家伙手掌厚得就象一只熊掌,力量奇大,他必须运足力量才能与之抗衡。
唐渊仁在冷笑,他要用力捏碎这个男人的手骨,让他一辈子记得他,他用力,再用力,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里似乎捏着一块坚硬的铁,居然无法达到目的。他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吃惊的低头看了一下。
庄秦笑了笑:“我是一个医师,这只手,是用来握手术刀的。”这句话真假参半,他是个医师不假,却不是手术医师,他只是想提醒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提醒他注意到他的做法太过于鲁莽。
发现自己无法达到目的,唐渊仁悻悻的放开手掌,转向林月儿:“月儿,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或许你仍然无法说服你自己爱上我,但我们婚姻是一个事实,更重要的是,在你我双方预约的合同期限内,你有着保持忠贞的理由和义务。”
林月儿垂下头,苍白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没有作声。唐渊仁冷冷的斜睨着庄秦,继续说道:“做人要有良知,要有感恩之心,两年前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唐渊仁为你父亲出了六十万的手术费用的话,你的父亲现在恐怕连灰都剩不下了。而我帮助你的代价,就是我们两人的婚姻,这在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我不希望你因为违约而背负上忘恩负义的罪名。”
庄秦站在一边,越听越觉离奇,原来林月儿甘心沦为金丝雀,并不是这个女孩子贪慕虚荣,内中竟有这种缘由。他上前一步:“等一等唐先生,我想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婚姻爱情,并不是一场可以明码标价的交易。”
唐渊仁的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年轻人,你懂个屁,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什么都知道了。记住一句话,象我们这些有钱的成功人士,是绝不会说什么金钱不能买来一切那种蠢话的。”然后他那霸道的目光转向林月儿:“好了林太太,开心的游戏现在结束了,我们回家。”说完,他粗大的手臂不由分说,揽住林月儿纤细的腰,向房间走回去。
庄秦在后面追了两步:“唐先生,我发现你并不是不爱你的妻子,只是你的表述方法有问题,为什么你一定要提醒她你曾经帮助过她,从而在心理上压迫她呢?你爱着她,这岂不就是一切?”
唐渊仁回过头来,向着庄秦笑了笑,他真的想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象他唐渊仁这么优秀的男人,追求美丽女性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最近他刚刚和一个叫漪丽丝的西班牙女孩陷入一场激情之中,正打算和林月儿离婚,而离婚就意味着财产的分割,这是唐渊仁不喜欢的。所幸林月儿把这个庄秦暴露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使得唐渊仁竟对庄秦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激之情,所以他只是咧嘴一笑,却不能多做解释。
眼看唐渊仁和林月儿就要进入房间,庄秦大吃一惊,急步上前,拦在唐渊仁面前:“唐先生,你们不能进去。”
唐渊仁诧异的看着他,又看看脸色惨白的林月儿,大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是我的家。”
“房间里有有知是什么东西,它吃人,它已经咬掉了林女士的一只耳朵,刚刚还吃了一只猫。”
直到这时候,唐渊仁才注意到林月儿耳朵上的绷带,不由得变了脸色:“是什么东西?这么可怕?”
庄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从那只被蚕食得干干净净的癞皮猫推断起来,应该是类似于非洲的食人蚁那种生物。”
“食人蚁?”唐渊仁怔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四下里高耸入云的都市高楼,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你叫庄秦是不是,哈哈哈,我必须承认,月儿的鉴赏能力在你身上出了问题。请让开。”说完,他用肩膀一撞,将庄秦挤到一边,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庄秦不能阻止唐渊仁进自己的房间,却仍然不肯罢休的跟在后面:“唐先生,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想请你看一下,看一看这房间里喷溅的血迹,看一看那只被蚕食得只剩只具骨架的可怜的……”他的声音突然停下了,无限惊讶的望着房间里。
房间里,凌乱一片的扔着东一根西一根的猫的毛,但是,没有血,一滴血渍也没有。庄秦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那究竟是什么可怕的怪物,竟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血渍舔舐得如此干净?
5)
对着庄秦那张大惑不解的脸重重关上房门,唐渊仁冷哼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用阴冷的眸子瞄着林月儿:“哼,我懒得管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些猫毛——还有床上的那具骨架,都给我扔出去,想离开这个家吗?容易,你现在就可以站起来滚蛋,但是有件事你必须清楚,你身上的每一丝每一线,都是我唐渊仁的财产,你无权带走!要走,就给我光着屁股离开!”
说完这句话,唐渊仁哼着歌站了起来,当着林月儿的面脱掉了衣服,走进浴室里洗起澡来。泡在温暖的浴缸里,他微眯着眼睛,想着漪丽丝那激情如火的情感表达与奶油般滑润娇嫩的肌肤,谛听着林月儿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哼,这个女人,当初为了得到她他曾费了多么大的心血,而现在又是说不尽的懊悔,早知道离婚这么麻烦,还不如当初就做财产公证的好。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唐渊仁心里非常的清楚,以他的模样和内蕴,如果真要是做财产公证的话,只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洗过了澡,换上身干净的睡衣,唐渊仁走进卧室,发现林月儿正面色惊恐的把双手抱在胸前,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一双恐惧的眼睛绝望的看着他。唐渊仁心里冷笑了一声,哼,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顺手将床上那具精巧的骨架扔到地上,他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就要睡觉。
林月儿却忽然跳了起来:“渊仁,不,你不能睡着,家里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你看看我的耳朵,还有那只猫……”
“去去去!”不等林月儿说完,唐渊仁就不耐烦的将她推到一边,这个女人还不死心,她和那个庄秦编造出这个荒谬故事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他唐渊仁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就这么容易被吓唬住吗?
“渊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背叛你……”林月儿还在纠缠不休,唐渊仁被惹火了,他跳下床,三拳两脚将林月儿打倒在地,还不解气,又用一条绳索将她捆了起来,这个贱女人,只有这样对待她她才知道什么叫好歹!
把捆成一团的林月儿扔到阁楼上,以免影响自己的休息,唐渊仁回到床上,一个人悠闲的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下了。睡梦中,那个激情如火的奶油肤色女郎和他热吻着,她的红唇温暧而又湿润,她的爱抚充满了情欲的力量,令他血脉喷张不由自己,仿佛爆炸般的黑色狂潮席卷了他的身心,蚀骨消魂之际,唐渊仁忍不住快意的呻吟了起来。
漪丽丝的唇吻越来越狂热,经过他的每一寸肌肤,终于探进了他的身体之内……他的身体之内……吻只是皮肤与皮肤的热恋,怎么会进入身体之内?激烈的刺痛令唐渊仁猛然觉醒,不,这不是漪丽丝,漪丽丝不可能那么快意的吞食他的血肉。
痛疼如狂猛的风潮淹没了他,那温柔的嘴唇已经噬破了他的皮肤,循着血管进入,大口大口的吞食着他那滚烫的鲜血。唐渊仁绝望之中想呼救,只有林月儿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可是她此时正在阁楼上,手脚被反绑,即使是听到他的呼救声也无法赶来。
腿骨的上的筋血肌肉都已经被蚕食殆尽,那温柔的嘴唇千般怜爱的吻着他的腿骨,骨骼上残余的神经将一种酣畅淋淳的感觉传递到大脑,唐渊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
骨骼被拥吻,这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魂飞天外,他想挣扎,想爬开,但是那嘴唇的热吻具有着一种可怕的魔力,让他骨软筋酥动弹不得。他心里清楚这嘴唇上带有一种毒素,穿透皮肤进入了他的身体,循着脉血管流遍全身,于是他的身体就被这神秘的毒素给麻痹了,如同案板上的一方鲜肉,任那张温柔的嘴唇以最优雅的适意吞食着他的身体,却无力抗拒。
一滴泪水落了下来,他不愿意这么死去,真的不愿意。他有着豪阔的家产,数不清的金钱,太多的美女愿意为这金钱而投怀送抱,漪丽丝,那肤色奶油一样娇嫩的美丽女郎,还有林月儿,她的曼妙风情宛如一首歌……哦,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而粗暴的对待她……就让这恐怖的时辰过去吧,这是一个梦,一个恐怖到了极点的梦,没有什么嘴唇正在吞噬着他,没有。
但是那温柔的嘴唇却仍然存在着,感觉到他的伤感,嘴唇花瓣一样的轻柔,划过他的肌肤,即使是奶油色娇嫩肌肤的漪丽丝在吻着他的身体时也未曾引发如此美妙的震颤。
嘴唇移到了他的脸上,舔舐着他的泪水,然后吻在了他的眼睛上,吻到了他的眼珠上,眼球爆裂时他仿佛看到了一片震颤的强光在黑暗之中闪过,但是他知道这只是视神经的错觉。
温柔的嘴唇开始噬咬他的视神经,并循着视神经的分布小心翼翼的吻入了他的大脑,那是一个从未曾被探查得到的神秘世界,滚热的脑浆熔岩一样的沸腾着,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脑髓被吸食时的悦耳吞咽声,还有那脑压减轻之后所引发的头骨酥痒,这不尽快意的感受只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它存在的时间太短暂了,从这一个特定时刻起,五彩缤纷的世界就与唐渊仁没有任何关系了。
6)
接到林月儿的电话,庄秦急忙和主任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医院,一路上不时有漂亮的女护士同他打招呼,他心不在焉的嗯嗯着,快步跳上车,向着林月儿的家中赶去。
昨夜他一夜也没有睡好,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林月儿那张凄楚的面孔,因为一个男人的愚蠢,她被迫置身于一个险恶的环境中,可是庄秦却没有任何办法。她是唐渊仁的妻子,这是法律架构下的事实,与丈夫呆在家里是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有什么理由让她离开?
当然,那只猫被吞噬了,可这又能说明什么?房间里甚至连血渍都被舔舐得干干净净,庄秦缺乏那怕是一个牵强的理由说服任何人,就连他自己他都说服不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月儿的处境才显得更为可怕。那到底是什么邪恶的怪物,竟然是如此的贪婪?一想到有一双阴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月儿那纤巧美丽的身体,庄秦的双手就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个电话更让他惊心,林月儿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是另外一个男人要求他去林月儿的家,这肯定是另外一个男人,不是唐渊仁,这复杂的局面让庄秦有些把握不定。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林月儿安然无恙就好。庄秦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发现自己真的非常怜爱这个命运悲苦的女孩子。
车到林月儿的家门前,他飞步下车,快速的走到门前,伸出手刚要按门铃,房门已经开了,一个面目与唐渊仁酷肖的男人站在门前:“是庄先生吗?你好,我是唐渊义,唐渊仁的弟弟。”
“哦,你好唐先生。”庄秦与唐渊义握手,隔着这个男人的肩膀他看到了林月儿那张恐怖的俏脸:“庄医生,你终于来了。”一声恸哭,林月儿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庄秦急忙搂住她,细心的安慰着她:“你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没事的。”他用手掌温柔的摩挲着她那颤抖的后背,忽然之间,他呆了一下,看到唐渊义投向他的无意掩饰的嫉妒目光,他明白了,这个男人爱着他美丽的嫂子,在这种情况下……他讪讪的想把林月儿推开,可是林月儿已经吓破了胆,不敢离开他一步。
看到两人不舍依依的样子,唐渊义又嫉又恨,忍不住在一旁催促道:“够了吧庄先生,难道你们就这样一直在门口亲热下去吗?”
林月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红着脸放开庄秦,进房间里到沙发边坐下,庄秦先问了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吃猫的怪物……它昨夜又出来了吗?”
“吃猫的怪物?”唐渊义爆发出一阵大笑:“庄先生真是修养过人,连对一只怪物的称呼都是那么的彬彬有礼,难怪月儿也对你痴迷到了如此程度了。”言语之中,流露出强烈的醋味,让庄秦和林月儿好不尴尬。
一边说着,唐渊义一边走到地毯上用白布覆盖着一件东西前:“庄先生是个医生,见惯了这种东西,喜欢你的女人又是那么多——应该不会害怕吧?”说着,他突然掀起白布,露出下面的一具骨架。
庄秦顾不得理会唐渊义话里的醋味,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具人骨架。以一个娴熟的解剖专家的眼睛看来,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骨架,似乎曾经长时间做过繁重的劳动,后来养尊处优,骨架的那两只手骨节异常粗大,这表示他在生前腕力惊人……他猛然醒悟过来,转向林月儿:“莫非,这就是他……”^
“没错。”唐渊义冷笑道:“这就是我哥哥放在这里的。昨天夜里,他象往常那样再一次的殴打了月儿,哼,他凭什么屡次殴打月儿,象月儿这样美丽的女孩子……然后,他在半夜里弄出许多怪声,就失踪了,却留下这么一具骸骨,想告诉我们说他已经被什么怪物吃掉了,哼,他以为我们是谁?三岁的孩子吗?由着他这样蒙骗?”
“可是……”庄秦刚一开口,唐渊义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没有什么可是,别对我说什么吃人的蚂蚁,这是大都市,这里能够吃人的动物只有一种,那就是人!”
“可是我们确实看到了那只癞皮猫……”庄秦还想再说。
“别对我再说什么癞皮猫,我不喜欢癞皮猫,同样也不喜欢癞皮狗,无论是什么动物只要是癞皮我就讨厌!”唐渊义厉声喝斥道:“你们被我哥哥蒙骗,那是因为你们还不了解他,没错,他是一个身家过亿的大富豪,可是你们知道他在外边的债务又有多少吗?哼,说出来吓你们一跳,他目前所欠下的债务已经超过他的财产的十倍,他永远也还不起这笔钱,庄先生,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哥哥,在背负着如此巨额债务,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突然听到两个低智商的弱智者对他大讲什么非洲食人蚁在你家里出没,那么你会怎么办?”
庄秦沉默半晌,见唐渊义这一次没有打断他的意思,才闷声闷气的说了句:“装做被食人蚁吃掉了,然后失踪。”
唐渊义哈哈大笑起来:“庄先生的脑子并不象你表现的那样白痴吗。”他站起来,居然还为庄秦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庄秦的对面,俯身过来,看着庄秦的眼睛,说道:“庄先生,相信你能够看得出来,我是爱着月儿的,你也同样,不同的是你无法为月儿提供她所需要的高质量生活,而我有钱,我希望月儿幸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庄秦苦笑了一声:“唐先生,现在谈这个话题,你不觉得气氛上有些不协调吗?”
唐渊义不屑的挥了挥手,这个动作与他失踪的哥哥唐渊仁一模一样:“我是个商人,只讲求效率,我愿望出资五百万,支付给庄先生为我做两件事,第一件,离开月儿,第二件,把这具骨架拿去检验一下,然后找到我那失踪的哥哥,为我和月儿的婚事扫平障碍。”
这时候林月儿突然在旁边叫了声:“渊义,你……”
唐渊义急忙对林月儿说了句:“月儿,不要怪我,你知道我是真心爱着你的,请相信我,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好了。”然后他的目光又回到庄秦身上:“怎么样庄先生,考虑好了没有?”
庄秦抬起头,平静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精明的商人:“唐先生,依我行医的经验来判断,这具骨架,正是你哥哥的。”
唐渊义笑了:“庄先生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想拿到支票吗?”
庄秦呆了一呆,失笑了起来:“唐先生真不愧是个精明的商人,不过这一次你错了,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怪物……不管它到底是什么……昨夜吞噬了你哥哥的那个东西,他仍然在这里,这个房间对于我们来说充满了恐怖与险恶。”
唐渊义一声不吭,用眼睛看着庄秦,好长时间才移过目光,看了看在一边颤抖的林月儿:“真是怪事,你们两个人都坚持这种荒谬的说法,但这又怎么可能?”
“我们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庄秦道。
唐渊义仍然是摇头不止:“不,不不不,除非我亲眼看到食人蚁——假如你真的坚持有食人蚁的话——在这个房间出现,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么样?”庄秦问道。
唐渊义冷笑:“否则的话我不得不把这件事情看做是一起精心谋划的谋杀。”
庄秦勃然大怒,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唐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唐渊义也站起来,毫不示弱的与庄秦对视着:“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庄先生相信你的说法,那么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就留在这个房间里,如果真的有食人蚁出现的话,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如果没有,哼哼,为了我心爱的女人我愿意替你们保守秘密,但前提是,那五百万你也拿不到了。”
庄秦怒不可竭,猛一挥手:“去你的五百万吧!”
7)
夜晚降临了。
唐渊仁的那幢房子里,灯火通明,唐渊义坐在沙发前,捻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啜饮着红葡萄酒,看着他对面的庄秦和林月儿忍俊不住。
庄秦和林月儿如临大敌,他们两人身穿着严密的养蜂服,将脸部手脚全都包裹在厚厚的帆布里边,手上戴着胶质手套,身边分布着几只硕大的老鼠夹子,两个人手里都捏着一筒杀虫剂,庄秦的右手还紧紧的握着一根粗大的棒球棍。
斜眼瞄着庄秦手里的棒球棍,唐渊义示威一样的,啪的一声把一支七七制式手枪拍在茶几上:“姓庄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别想入非非打主意抽冷子给我一棍,告诉你,这种幼稚的想法对我来说没用,一点用也没有。”他把枪拿在手上,得意洋洋的眩耀着:“看到了这支枪没有?我握着这支枪叫做非法持枪者,虽然是非法,却一点也不影响这支枪的威力,你们干掉我哥让我独享家产我表示感谢,但是如果你们以为我也和我哥哥一样的笨,会那么轻易的让你们干掉,那你们就错了。”
庄秦哼了一声,白了这个自以为聪明得意的家伙一眼,懒得多说,午夜就要来临,他的心里紧张万分,林月儿更是惊恐交加,她把整个身体蜷缩进了他的怀里,连抬一下头也不敢。
看到林月儿与庄秦如此亲热,唐渊义又气又恨,拍的一声把枪端了起来:“姓庄的,你欺人太甚,竟敢当着我的面抢我的女人,这简直是太……”
“嘘!”庄秦突然阻止了他:“你听,是什么声音?”
“什么?”唐渊义茫然四顾,房间里确实有一种声音缓慢响起,这种声音耳朵无法听得到,但是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音波在空气中振动的幅度与频率不在人的听觉范围之内,却对人的神经造成一种明显的冲击。唐渊义站起来,惊讶的转头四望,他的眼睛瞟向那只鱼缸,突然之间,他惊呆了。
鱼缸里边,那尾美丽的紫月兰珠正在加快速度游弋,她环游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很快就化做一道绚丽的彩虹,随着一声轻微的“啵”的声音,紫月兰珠已经在高速旋转中旋出了鱼缸,升到了空中。
那怪异的超音波就是这尾紫月兰珠所发出的,她在房间里四处游动着,灵敏快捷一如在水中。
紫月兰珠的腮边不停的鼓着,促动空气震动引发那强烈的超声波,这音波带有一种奇怪的磁力,处于磁场范围之内的三个人只觉得骨软筋麻,想喊,却喊不出声来,想动,却连脚趾上的一根汗毛都动弹不得。
紫月兰珠绕着三个人不疾不徐的游动着,她那美丽的身体在膨胀,窗外投射进来的迷离光线照在她那线条流畅的脊背上,透露出不尽的妖异,她那两只凸出的爆睛在诡笑,是真的诡笑,一条正在迅速膨胀的妖鱼的阴险诡笑。
紫月兰珠在空气中飘浮着,庞大的尾翼拍动空气,引发了阵阵腥风。她游到庄秦身边,用她那厚敦敦的嘴吧拱了拱庄秦,庄秦感觉自己就象一具没有生命的衣架,被轻而易举的拱翻在地,然后紫月兰珠的嘴唇吻上了他的脸,他清晰的看到一张巨大的嘴吧张开,露出里边利剑般的排齿,她开始噬咬庄秦脸上的透明沙布,纱布在她的嘴吧里咀嚼着,咽了下去,然后这只怪鱼身体猛的弓了起来,真的象落到岸上的鱼一样,打了个挺。
紫月兰珠庞大的尾翼抽在唐渊义的头上,那一下力度出奇的重,唐渊义一声未吭,应声倒下,脑浆被抽得绷裂开来。
怪鱼嗅到了脑浆的气味,顿时亢奋起来,掉头向唐渊义冲了过去,她那腥红的嘴唇在唐渊义的脸上舔舐而过,立即,唐渊义的脸上肌肤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具雪白的骷髅头,腥红的嘴唇继续吻过他的身体,血涌了出来,渗透进地毯之中,怪鱼不慌不忙的将腥唇贴上唐渊义的血管,咕嘟咕嘟清晰的吞咽声在午夜响起,那声音在空气中的振动令人毛骨悚然。
吸尽了唐渊义的鲜血,怪鱼悠然的吞食起他的肌肉来,显而易见,对她来说,还是这鲜美的血肉比庄秦脸上的透明纱布更合乎她的胃口。
怪鱼吞吃得很是精心,先吃光了唐渊义的皮肤、脂肪和肉,然后开始吞吃覆盖他全身的筋络和血管,那些生理组织富有弹性,怪鱼就象一条撕扯着橡皮筋的小狗,用力的往后面揪着,扯得唐渊义的骨架稀哩哗啦乱响。
怪鱼乐此不倦的玩这个游戏,被她扯动的筋络在反弹回去的时候击在脆生生的白骨上,那声音异常的悦耳。
“嘣”的一声,有一截韧筋弹了出来,怪鱼凌空来了个漂亮的滚翻,抢在这截青筋落地前用嘴吧接住,嚼也不嚼的就咽了下去。然后,怪鱼又向庄秦游了过来,她一直凑近到庄秦的面前,那双脉脉含情的凸睛仔细的看着庄秦的脸,很明显,她对庄秦的味道有着一种浓厚的兴趣。
庄秦魂飞魄散,他拼命的想逃开,想抓起杀虫剂喷向怪鱼,想用手中的棒球棍狠狠的打在怪鱼的脑袋上。但这些只是他的希望,他的身体一动也动不得,那奇怪的超声波具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噩梦一样把他魇住了。
怪鱼再一次的凑到了庄秦的面前,撕下了他那养蜂服面罩上的一块纱布,仔细的嚼了嚼,噗的一声吐了出来,还是不合她的口味,她生气了,庞大的尾翼猛的摆动起来,哗啦一声,砸碎了后面那张茶几,连同唐渊义的几根白骨,也被砸得支离破碎。
然后怪鱼游进了卧室,很快她又漂浮出来,依次在每个房间里寻找了一遍,没有再找到更为合口的食物。终于她厌腻了,身体开始缓慢的盘旋,在盘旋的过程速度越来越快,而体型却越来越小,没多久,伴随着那摄人心魄的超音波的消失,怪鱼盘旋进了鱼缸。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除了唐渊义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白森森骸骨之外,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8)
随着超声波的消逝,鱼缸里的水纹恢复了平静,紫月兰珠一如往常那样在水中轻然游弋的时候,庄秦猛的打了一个冷战,才从那被麻痹僵硬之中解脱出来。他万难置信的目光转向那只精美的鱼缸,又落在唐渊义的森森白骨之上,昨夜的惊怖仿佛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可此时窗外已经透出晨曦。
难道他在昨夜的经历,是真实的吗?
突然之间,地上的林月儿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她那颤抖的手指指着鱼缸,过度的惊竦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叫出那一声之后,她颓然瘫倒,吓得昏死了过去。
庄秦猛的跳了起来,手举棒球棍小心翼翼的向着鱼缸逼近过去。
紫月兰珠发现了他,也缓缓的摆动美丽的尾翼,掉转身体,爆凸的眼睛直视着他,目光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讥刺,好象是在说:
“没错,昨夜的事情就是我干的,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你就算是说出来,谁又会相信你呢?”
庄秦突然一声怪叫,狂跳起来,狠狠的一棍砸下,对准鱼缸中的紫月兰珠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那具紧实的鱼缸竟然没有被砸破,只是翻倒滚落了下来,鱼缸里的水汩汩流出,连同那尾妖异的怪鱼,也一并淌了出来。
水一流出来,就迅速的被地毯吸收了,那尾怪鱼暴怒了,在地上弹跃了几下,体型急速开始膨胀,庄秦恶狠狠的咒骂着:“去死吧,你这邪恶的妖物,去死吧,邪恶的妖鱼,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他一棍又一棍的打下,每一棍都狠狠的打在怪鱼的身上,怪鱼愤怒的挣扎着,鼓动双腮想吹动空气,发出那种麻痹人的神经系统让人丧失反抗能力的超声波。可是庄秦棍落如雨,只几下就将怪鱼那张丑陋的大嘴砸得烂软成泥,怪鱼徒劳的鼓了几下腮,别说什么超声波,就连低音波也没有发出来。
庄秦已经丧失了理智,继续一棍又一棍的砸下,怪鱼的脑袋被砸烂,暴凸的双目中晶体四射,两颗眼珠也被捣成齑粉,被庄秦用脚使劲的辗踏着。他的棍棒仍然无休无止的砸向怪鱼的脊背,一根鱼骨暴凸出来,断裂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木棍的打击顺着鱼脊滑下,很快,那漂亮的尾部也被砸得面目全非。
眼看着这只可怕的妖物被砸成了一团肉泥,庄秦失神的一跤跌倒,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忽然他又跳了起来,几步冲进了厨房,迅速的打着了煤气,烧起了一锅开水,他把怪鱼的残骸扔进水里煮得稀烂,仍然放心不下,又用一只平平的煎锅,将怪鱼所有的组织肌理全部煎成了焦炭,再将焦炭辗成粉末,冲进了下水道,这才放下心来,回眼看悠悠醒来的林月儿,急忙将她扶起来:
“月儿,没事了,我们已经消灭了那条妖鱼,她再也没有办法害人了。”
扭过头来,他看到那只翻倒的鱼缸,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厌憎。这只鱼缸曾经是那条妖鱼的巢穴,一看到它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条恐怖的妖鱼吞噬唐渊义身体时的惨烈景象。
他把那只鱼缸抓起来,走出门扔进了垃圾箱里。
几个小时之后,庄秦搀扶着神智恢复的林月儿,去医院替她检查身体去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身体和精神都曾受到了过度的折磨与刺激,她需要心里治疗才能够恢复常态。
对他们来说,这件事情犹如一场噩梦,已经完全过去了。
9)
庄秦走后没多久,一个城市拾荒者钻进了林月儿家门外的那只垃圾箱,他喜出望外的发现了一只形状精美毫无破损的鱼缸,立即如获至宝的将鱼缸捡了起来。
两天后,拾荒者将这只鱼缸卖给了一家鱼具店。鱼具店的老板一眼就认出这只鱼缸不是普通的玻璃制成的,而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晶体。它的价值远在拾荒者的想象之外,于是老板精心的将鱼缸收藏了起来,几个月后,委托一家拍卖公司将这只鱼缸拍卖了。
买下这只鱼缸的是一个名叫漪丽丝的美丽西班牙姑娘,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了这只鱼缸,以高得惊人的价格买下了它。
回到家中之后,漪丽丝没有用这只鱼缸养金鱼,真正具观赏价值的金鱼太昂贵了,她买不起。就把这只漂亮的鱼缸底部铺了一层沙粒,几块鹅卵石,放了一些清水,养了两只绿绒龟。
绿绒龟白天爬到鹅卵石上,夜间就潜入水中,漪丽丝一拍手,它们就会迟钝的自水中钻出来,露出可爱的壳甲上的绿绒,伸长脖子等着她的喂食。她真好喜欢这两只乖巧的小乌龟。
一天夜里,漪丽丝在噩梦中突然惊醒,她发现自己手足僵硬而麻痹,一动也动不得,两只丑陋而庞大的绿绒巨龟,正伏在她的身上,碧绿而妖异的眼睛里透射着邪恶的光,一边冷冷的斜睨着她,一边斯条慢理的吞食着她那奶油色的皮肤和鲜嫩而冒着袅袅着热气的肌肉。
“哦,是那两只龟。那是两只妖异邪恶之龟。”当龟壳与她的骨骼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之声,漪丽丝残存的意识只想到这些。
她永远也不会想到那只鱼缸,永远也无法想象出一只鱼缸会有什么古怪之处。
鱼缸静静的搁置在案架上,于平静中享受着它的猎物鲜血的滋润。
这种温情的享受让鱼缸变得更加美丽起来,会有更多的猎物喜爱上她的,对此,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51
《恶月美发廊》
那家美发廊就开在十字路口街角处,门前是传统的三色旋转灯柱,门前装饰着色彩绚丽的美发图案,进进出出的人有很多,一看就是生意兴隆的样子。从好远找来的蜜儿想也没想,蹦蹦跳跳的就走了进去。
一个面貌和气的女孩迎上前来:“请问小姐是洗头、烫发还是染发?”
“我要把头发染成棕色。”蜜儿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见有位顾客站起来,她伶俐的坐到那把空椅子上,后面正在等待着几个顾客一起吵闹起来,面貌和气的女孩子急忙上前劝说,蜜儿全不理会那一套,她喜欢我行我素,特立独行,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棕色的头发与她的名字相衬,所以她喜欢棕色。
走过来一个帅哥,好奇怪的美容师,穿的不是那种常见的白色长褂,而是一袭黑衣。他用手指绺了绺蜜儿的长发,蜜儿白了他一眼,抢先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一些染发水?”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咧了咧嘴:“恶魔的交易。”
“什么?”蜜儿被这个怪名字吓了一跳:“你再说一遍?”
“恶魔的交易。”小伙子说着,伸手抓起一只流线形的曲颈瓶:“瞧,这是塔希提蜜与向日葵、柠檬萃取物和芦荟、撒哈拉玫瑰与蔷薇木、接骨木果实及摩洛哥香料、印度罂粟及加勒比桃花心木、巴西果、野樱桃树皮及埃及洋李、马来西亚樱桃等最好的原材料,再兑以魔鬼的承兑才制成的。”
“魔鬼的承兑?”蜜儿接过那只瓶子,拿在手上嗅了嗅,清香的气味酣然欲醉,让她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前边那些我都知道,但是魔鬼的承兑是什么?”
“就是魔鬼以他的黑色力量对你的愿望许下的诺言。”年轻人说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星火:“无论你许下什么愿望,美丽、青春、爱情、财富或者权力,魔鬼都可以帮助你达成。”
蜜儿听得困惑不解:“那为什么这种染发水要叫什么恶魔的交易呢?”
“因为,”年轻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魔王替你实现承诺,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所以这种染发水的名字就叫做恶魔的交易。”
蜜儿不喜欢听这种恐怖的事情,就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如果我想得到爱情和美丽的话,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的灵魂?”年轻人仍然低沉着声音,煞介其事的说道:“你知道,恶魔只对这世界上的一样东西感兴趣,那就是人类痛苦的灵魂。”
蜜儿不想就这个无聊的话题继续说下去了,她问道:“有一个左耳垂长着颗红痣,尖巴圆脸蛋的女孩子,是不是来过你们这里染过发?”
“你说的,就是那个叫眉儿的失恋女孩吧?”年轻人用一种略带几分嘲弄的口吻问道。
“一点不错!”蜜儿愤怒的用手掌拍了拍身下的椅子:“现在可怜的失恋少女是我了,眉儿在你们这里染了发之后,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美丽,最可恶的是杜杰,我的男朋友,因此而抛弃了我,现在是眉儿的男朋友了。我也要染出一头最美丽的长发,压倒眉儿,把杜杰再夺回来!”
“这你放心好了。”黑衣年轻人失笑道:“只要你使用了恶魔的交易,魔王就会遵守他的承兑,你所需要的美丽和爱情,都会得到。”
“那就不要罗嗦了,快一点吧!”蜜儿急切的催促道。
2)
水粉、镜子和点儿趴在阳台上,看着一个女孩子走过去,接着又一个女孩,又一个……她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光彩照人,洋溢着一种青春靓丽的美,漂亮的脸上骄傲的向世界展示着她们的爱情与幸福。此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都是刚刚从恶月美发廊里走出来,这些日子以来,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走进了恶月美发廊,进去的时候她们的脸上挂着忧伤、自卑与厌倦,但是当她们染了发再走出来的时候,呈现给世界的是艳丽逼人的美丽与自信。
“看着她们,我的心里真是羡慕。”点儿开口说道:“现在我也想去那家发廊把头发烫了,说不定恶魔的承诺也会让我变得漂亮起来。”
“肯定能,”镜子在一边也说道:“魔王的黑色力量是万能的,它既然能够让那么多的女孩子变得美丽起来,在我们身上也应该同样有效。”顿了顿,她又说道:“当然,水粉例外。”
水粉耸耸肩,没有说话。虽然镜子的心态与她的容貌一样,都在一起突发的车祸中扭曲了,所以她总是有意识的提醒别人忧伤的事情,以便通过别人的痛苦获得快感,但是她说的的确是事实,水粉无话可说。
水粉是在一场意外的大病之后,因为服用药物过敏,内分泌紊乱导致了油脂性脱发,那一向让她引以为傲的满头秀发脱落了,美丽的水粉成了一个秃子。最让人沮丧的是,她那过敏的头部甚至连假发都不能戴,戴上就会迅速的红肿发炎,溃烂流脓,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在疗养院里的阳台上躲着,秃着亮镫镫的大脑袋看着楼下女孩子们的飞扬的长发飘然而过
与水粉相比,镜子就更可怜,据说镜子以前还曾经做过杂志女郎,可以想象她曾有的美丽是多么的动人。但是,一场意外的车祸毁了她那绝世的容貌,而植皮手术又因为主刀医师那天喝醉了,把她的鼻子移植到了下颌上,这使她那张原本有一线希望恢复正常的脸看起来阴森恐怖。
点儿则是生来头骨畸形,她是她那不负责任的老爸在一次酒后制造的劣质产品,从小就生活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之中,心态较为平衡,她说:“我要去恶魔理发师那里,我相信他一定能够让我得到美丽与爱情。”点点虽然丑陋不堪,却也希望爱情,所以她的愿望无可厚非。
有关恶魔理发师的消息,是点点从负责她们病区的女护士蜜儿那里听说的,蜜儿发狂的喜欢着一个叫杜杰的男医生,可是杜杰却爱着另一个叫眉儿的女护士,自从蜜儿去了恶月美发廊,用魔王的承诺染了发之后,杜杰就回心转意了。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一些原本普通的女护士也都在这几天里一个个陆陆续续突然变得美丽起来,美丽的令人难以置信。点点很是好奇,询问之下,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听了这个消息后,镜子和点点一样的兴奋,不开心的只有水粉,已经说过了,她是个秃子,而魔王的承诺却是染发剂,她没有头发如何染发?难道把染发水抹到她那颗一毛不生的秃脑壳上吗?
下午,点点和镜子溜出疗养院,结伴去了恶月美发廊,等她们两人回来的时候,水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难道会是真的吗?点点和镜子的容貌正在恢复常态,那畸形的头骨,那错植在下颌上的鼻子,正在缓缓移动着,游移回它们正常状态下应该呆的位置。
一夜过后,水粉早晨起床,她发现镜子的鼻子已经移动了嘴部上方,很快就要回复到车祸之前的状态了。而点点的头骨经过这一夜的修复,破损之处慢慢凸起来,突凸之处渐渐消落,她甚至感觉到镜子的鼻子和点点的头骨正在缓缓的蠕动着,那种感觉看在眼里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发毛。
比水粉更吃惊的,是杜明医生的表情。
杜明医生是个健硕英俊的男医生,待人和气,聪明温柔,疗养院里许多女护士都喜欢他。最喜欢他的还是那些女病人,比如说水粉,比如说镜子,比如说点点她们三个。
因为暗恋杜明,镜子偷了他的一具听诊器,每天夜里偷偷躲在被窝里吻着那被杜明的手抚摸过的胶管。点点则悄悄的替杜明缝了只漂亮的香囊,可是她不敢给杜明,怕杜明医生因此而不喜欢她了。只有水粉较为矜持,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俯在阳台上,看着杜明在疗养院里匆忙的走过,偶尔杜明看到她,伸手同她打招呼,她就羞涩的红了脸。
那一天杜明医生走进病房,顿时大吃一惊:“你们两个是谁?镜子和点点在那里?”
杜明不能不吃惊,此时镜子和点点已经恢复成为两个艳光四射的美貌女郎,那七扭八歪的五官,那形状不规则的头骨,在魔王的黑色力量的作用之下,都已经荡然无存了,此时她们奉献给这个世界的,是雪白的肌肤,玲珑优美的曲线和诱人的美丽风情。
3)
镜子和点点突然之间恢复了曾经的美貌,这让杜明百思不得其解,他把两个女孩子领到医务室,带着几十个医生,用了上百种医疗器械,花费了足足几天的功夫,把镜子和点点身体上的几乎每一根汗毛都进行了检查,最终的结果让他困惑不已:“这或者是一种基因的自我修复功能,”他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说道:“表现在临床上是一种生命个体对生理组织的修复与完善,否则那自动回归原位的鼻子和破损的颅骨恢复正常,谁又能给我一个解释?”T
“你又怎么样呢?”杜明想起来水粉,来到她们的病房,屈起食指在水粉油亮的秃头上弹着,他喜欢这样哄水粉开心,而水粉也把杜明的友好弹脑瓜崩视为对她最温柔的怜爱。她羞红了脸,垂下头,不敢看杜明的眼睛,唯恐让杜明从她的目光中看出她的心事。
“为什么会这样呢?”愁眉不展的杜明把水粉那颗大秃头扳过来仔细的研究着:“她们两个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为什么你就没有呢?”
水粉喜欢被杜医生这么抚弄过来抚弄过去,抚弄她的时候杜医生的动作说不尽的轻柔,让她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温馨。可是这一次杜医生有些失魂落魄,心不在焉,把她弄得脖子很痛,于是她羞红着脸,低声说了一句:“是魔王的承诺。”
“什么?”陷入在思考之中,杜明没有听清楚。
“镜子和点点恢复了健康,变得美丽起来,是因为她们都使用了魔王的承诺。”水粉告诉杜医生。
“什么叫魔王的承诺?”杜医生大惑不解。
“魔王的承诺是一种新型染发水的名字,”镜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因为这种染发水是经过魔王的承诺的,只要使用它染发,魔王就会让你实现愿望,但前提是,你需要付出你的灵魂和魔王进行交易。”
“你在说些什么呀,”杜明皱起眉头来:“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上两觉,等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你会看到你自己就象镜子和点点一样变得美丽起来。”一边安慰着水粉,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水粉的头放在枕头上。水粉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流了出来,她知道,杜医生美好的祝愿永远也不会实现,因为,她天生没有头发,无法与魔王进行交易。
安慰过水粉之后,杜明起身离开病房,向另一个病区走去,继续巡示他的病人。刚刚走过一条直廊,前面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迎了上来,她那花朵一样的美丽微笑令杜明的心脏不由得怦然一跳。呆呆的看了好一会,他才认出这美丽到了令人不敢正视的姑娘,竟然是鼻子曾经严重错位的镜子。"
镜子看着英俊的杜医生,脸色泛起潮红,她说:“杜医生,你知道我一直偷偷的喜欢着你,一直在喜欢着你,你可以拥抱一下我吗?”
杜明想后退一步,告诉这个女孩子说:“不可以,因为他是一个负责任的、有家室的男人。”他的脚抬了起来,落下时却是上前一步,而他的双臂,完全是违背他的意志,自行其事的搂住了镜子,他那张嘴吧,根本不理会他内心真实的愿意,张开了说道:“当然可以,镜子,你知道我也是一直喜欢着你,我爱你,我愿意永永远远,一生一世的和你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镜子激动的泣不成声:“哦,爱情,哦,美丽,哦,无所不能的魔王,谢谢你的承诺,你让我拥有了女人在这个世界最希望得到的一切。”她用力推开杜明,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而嚎淘大哭了起来。
杜明呆若木鸡的站在一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刚才拥抱她,给她以火热的激情和炽吻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可我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我也没有这样做过,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又应该怎么解释?”
这时候点点突然从一扇门后出现,她的手上拿着一只香囊,美丽的脸上带着期盼与渴望:“杜医生,这是我偷偷替你缝制的香囊,是我对你一片情意的表达,你会用同样的爱与激情回报我吗?”
“当然,我会的,我奉献给你的情爱比你所希望的更为炽热。这还有什么疑问吗?”杜明听到自己那张嘴厚颜无耻的说着情话,他的身体完全不由他的意志指挥,扑过去将美丽的点点的拥抱在怀里,急切的嘴吧雨点般落下,一双手贪婪的在点点香软的身体上索取着。
正在一边幸福的哭泣的镜子看得目瞪口呆,旋即她的心里升腾起无边的怒火,她愤怒的走过去,一把揪住杜明,把他从忘情的热吻中拖出来:“杜医生,你不能这样,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一个人的!”
“没错,一点也没错。”杜明听见自己那张臭嘴大声的宣布道:“我是你们的,你们的,你们的,你们每一个人的!!!”
杜明争夺战越来越激烈,镜子和点点两个美丽女孩子不顾自己的体面,竟然相互之间大打出手,她们美丽的脸扭曲的狰狞可怖,肮脏的罹骂从那诱人的樱唇中吐出来,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把对方拖倒在地,撕去对方的衣服将女性最私隐的部位暴露出来。
她们好象已经没有羞耻的感觉,就象两只残忍而凶狠的野兽,为了争夺对公兽的占有权利噬咬在一起。
杜明看得心惊胆战,急忙想上前制止,可是他那双脚却悠然的踱到一旁,那几句急切的劝阻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变成了几声轻佻的口哨,似乎在为现场的打斗加油。
好象还嫌这一切不够混乱,又有几个年轻的女护士不甘寂寞的加入了进来:“杜医生,我爱你,我一直深深的爱着你,你不会拒绝我的情爱和拥抱吧?”`
杜明听见自己回答道:“当然不会,你知道我也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然后他开始拥抱吻每一个走过来的女护士,并许诺说他愿意一生一世的爱着她。
护士们激动之余,开始相互争执起来,每个人都以杜明对她的热情拥吻做为证据,强烈的主张着自己对于杜明的权利。而此时,整座疗养院里到处是一片混乱,女人的粗俗罹骂和尖利的吵闹充斥着人们的耳膜,到处都是指甲与指甲的打斗,到处都是纷飞漫天的殷红血滴。
这种残忍的血斗仿佛带有强烈的传染性,通过空气迅速弥漫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
成群的时尚少年追逐着他们喜爱的女孩子,当街示爱求欢,女孩子们则形同疯狂的追逐着她们暗恋的偶像,所有的矜持,所有的羞怯,所有的含蓄在此时荡然无存,赤裸的占有欲望压倒了一切,为了能够占有自己所期望的一切,所有的人们撕落脉脉温情的面纱,凶残的争夺起来。
血腥气息迅速弥漫在城市上空,人们陷入疯狂的拼抢之中,在这纷乱的时刻没有人能够保持心里的淡漠,除非,你心中压根不存有一丝奢望。
这时候镜子和点点已经相互之间打得不可开交,尖利的指甲搔得她们脸上鲜血淋漓,污泥、枯叶与粘稠的黑色污血沾满了她们的身体,那令人心神迷醉的美貌早已是荡然无存。
发生了什么事了?杜明在一边嘻笑着,给争夺他的归属权的那些女人们加油,激励她们用指甲抓破对方的脸,指点她们抓瞎对方的眼睛,指点她们揪烂对方的乳头,还兴高采烈的递过棍子,让她们把木棍捅进对方的身体里面去。他参与着这一切,残忍而快意的欢叫着,不住手的鼓着掌,内心里却升腾起无边的惊怖,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样我们会如此的邪恶而残忍?是什么样的魔力控制了我们?是什么样的噩梦魇住了我们?
“杜医生?”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句,这一声就好象是醍糊灌顶,杜明仿佛从一个噩梦中突然清醒过来,看着身边那些几无寸缕遮身的女人们凶狠的殴斗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天呐,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想着,他的意识又迷朦起来。
“杜先生,”又一次的急促叫声,再次把杜明唤醒,他看到一颗秃光光的脑袋从远处正向他招手,猛然醒悟,飞快的跑了过去。到了水粉面前,他的意识全部恢复了正常,揩了揩额头上冷潸潸的汗水,他咻咻喘息着,说道:“水粉,你看到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水粉说道:“那是魔王的承诺在你身上发挥了效力。”
“真的有那种染发水吗?”杜明惊呆了。
“你已经看到了,”水粉说道:“魔王的承诺不仅存在,而且真的具有可怕的魔力,那些女人,把自己的灵魂出售给魔王的代价,就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爱情,但是希望拥有你的爱情的女人不止一个,这就是此时正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事情。”
“魔王对人们的承诺,难道就是这一切吗?”杜明气愤的责问道。
“可是魔王并没有做错什么,”水粉却说道:“错误的是人的欲望,当人们放纵自我的欲望泛滥的时候,那后果就象现在这个样子那么可怕。”
“可是……”杜明还待要说,水粉却猛的拉起他的手:“快走,她们已经追来了。”
杜明猛回头,就见那些一丝不挂的女人正伸开双臂,带着满身淋漓的鲜血向他冲了过来:“杜明,我的爱,我的生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要跟着那个秃头走,快回到我的身边来!”那些女人目光燃烧着炽烈的欲望之火令他心胆俱裂,吓得大叫一声,他跳起来,跌跌撞撞的跟在水粉身后没命也似的奔逃了起来。
5)
“杜明,你站住,不要跟那个丑陋的女人走!”野兽般丑陋的女人身在后面追赶着,栖惶的叫喊着:“杜明你回来,摸着身边的秃头你会在午夜做恶梦的,回来看看我,看看我有多美丽。”
可是杜明连头都不敢回一下,他越跑越快,拉着水粉的手冲进一幢楼,经由一群正为一个美貌女护士大打出手的男医生之间,顺着楼梯飞跑上楼,那些男医生有老有少,他们为了博得这个女护士的欢心,都使用了魔王的承诺,将自己的头发染成了棕色。此时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用尖利的带有病菌的铁器凶狠的贯入竞争对手的头骨,头骨被刺穿的爆裂声更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余下的人出手更加残忍不留余地。
女人们追了进来,赤裸的脚掌拍击着水泥地面,在后面蜂拥扑上。杜明一直向上跑,一直跑到楼顶,回手把那扇门锁死,然后他背倚着门板,呼哧呼哧的喘息起来。
镜子点点和其它的女人们追到了,她们狂猛的用拳头砸着门板:“杜明,你开开门,你不能这样,这是违背魔王的意志的,你会因此而受到惩罚的,快开门!”门板她们猛烈的暴力下摇摇晃动,眼看就要倾塌了下来。
杜明惊恐的站了起来,他吓得全身颤抖,那些疯狂的女人会把他撕成碎片的,对此他毫不怀疑,她们已经这样做过了,没有证据表明她们会变得清醒而理智起来。正在不知如何是如,忽见水粉奔到楼房的边缘处,抬腿跨了出去,就要跳下,杜明大吃一惊:“水粉你疯了吗,跳下去会摔成肉饼的!”说话的功夫,水粉的那颗秃头已经坠落下去,杜明绝望的呻吟了一声,走到楼房边缘,想看看那可怜的秃头女孩摔落时的惨状。
他刚刚向前迈出一步,水粉那颗秃头突然又探了出来,把杜明吓了一跳:“杜医生,没关系的,这里有条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杜明诧异的走过去一看,并不是什么秘密通道,而是一道铁锔子均匀分布的梯子扶手,直通向下面的一个房间,他顾不上考虑这道水粉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道铁锔子,急忙攀着爬下,他的脑袋刚刚往下一缩,那扇脆弱的门已经被砸烂推倒,疯狂的女人们涌了进来。
顺着那道铁锔子,杜明跟着水粉爬进了楼下的一个房间,进去一瞧,原来是标本展示工作室,大大小小的透明器皿摆放在厨架上,里边是福尔马林药水浸泡着的人体器官,临门处有一具骨骼精巧的人体骨架,这是一个患者死后赠送给疗养院的,用来做为教学观摩的标本。当杜明匆忙奔跑过来的时候,那具人体骨架突然哗啦啦的跳上前来,拦住了杜明的去路。
杜明吓呆了,怔怔的望着这具自行移动的人体骨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骨架的两条臂骨缓缓张开,做出拥抱的姿式,骷髅头的牙齿相错磨合,发出一种令人魂飞魄散的声音:
“杜医生,我爱你,我因为爱你才答应了替你隐瞒所有的真相,也是因为爱你才被你用菁化钾毒死,尽管你为了甩掉我不惜背叛一个医生的天职,但我仍然不怪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回到我身边来吧,象以前那样,让我拥抱着你,让我热吻着你。”
杜明眨了眨眼,冷汗霎时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以为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但是,骷髅说话,一下子把他的罪恶袒呈在世人的面前。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那双突然变得凶残起来的目光移动到了水粉的秃头上。水粉遇到他那冷酷的目光,惊得猛打了一个寒噤,掉头撒腿就跑。
“水粉你等等,”杜明急忙追了上去:“水粉你听我说,别信那个骷髅头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爱她,是她用肚子里的孩子逼迫着我娶她,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才下的手,这事真的不怪我——再说,再说这具骷髅也没有使用魔王的承诺那种洗发水啊?”
“你管我用什么洗发水呢!你要知道我仍然爱着你就行了。”骷髅骨架也随后追来,一边追一边用牙齿发出碜人的声音:“你如果不爱我,又怎么会让我怀上你的孩子?你连我带孩子一起毒杀了,我仍然不会怪你,我只是这一个要求,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
水粉拼命的向前跑着,她用力推开标本室的大门,向着外边冲了出去,杜明跑起来速度比水粉快得快,他飞快的从后面追了上来,眼看就要抓住了水粉:
“站住,我不能让你把事情说出去,水粉你不要怪我心狠!”
6)
杜明那只手眼看就要抓住水粉的衣领,突然之间,斜刺里冲出一个赤裸的身体沾满了污血与泥块的女人,拦腰抱住了他:“哈哈,杜医生,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你也答应过会永远爱我,不要走,就让我们这样拥吻在一起吧。”
这个女人是镜子,点点也扑了上来,更多的女人蜂拥而上,象群狼撕扯着猎物一样撕扯着杜明的皮肉,那具骷髅骨架也想挤进去,却被女人们撞得七零八落,每一块骨殖都不甘的在地上蹦跳着,发出恐怖的尖叫:“哈哈哈,你是我的,我的,永远是我的,谁也不要和我争,魔王已经承诺过他永远是我的,哈哈哈!”那阴森的笑声恐怖而又碜人,吓得水粉头也不敢回一下,双手掩着耳朵拼命的向前飞跑。
她跑过野兽一样相互撕咬的人群,跑过鲜血流淌的马路,跑过发出尖利碜人的怪笑的人群,跑过拖着血肉模糊的残肢蹒跚行走的怪物,突然之间她站住了,那弥天的喧哗与尖叫好象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在她的眼前,是一个十字路口,一个传统的三色灯柱正在旋转着,迷射出诡异的光线。几个血染的大字触目惊心:
恶月美发廊。
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少年正站在发廊的门口,脸上挂着醉人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魔王期待以久的祭祀。”
水粉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畅,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如同梦游一样,她身形蹒跚的跟在黑衣少年身后,走进了美发廊。
发廓里边,展示着黑漆漆的无限空间,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身上只穿着睡衣,赤着双足,目光呆滞、表情僵硬的站成一排缓缓向前移动着,忽然之间她看到了杜明医生,不禁诧异的站住了,杜明医生此时不是正在外边被那些疯狂的女人们争夺撕咬吗?他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黑衣少年咯咯的怪笑在她耳边响起:“看到了吧,这个家伙是我最早的顾客之一,他的希望是得到全天下所有美丽女人的爱情。”
水粉终于恍然大悟:“是了,怪不得那具没有使用过魔王的承诺染发水的骷髅骨架也疯狂的追逐杜医生,是因为他已经使用过了这种药水,可是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怎么又会对魔王的承诺一无所知呢?”
黑衣少年的一双眼睛尖利得就象两柄刀,直看入她的心里:“杜明不需要亲自来这里,他的愿望曾经来过,这就足够了。”
原来是这样,水粉终于明白了过来,在这里僵尸一样游走的人群,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比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更高尚的灵魂!
她看到两个女护士走过来,认出她们一个叫蜜儿,另一个叫眉儿,她们一边走,一边用迟缓而绝决的动作争夺着什么,水粉仔细的看了看,她们争夺的竟然是一个叫杜杰的医生。
看到黑衣少年,蜜儿和眉儿游走过来:“主人,你答应过我的,把杜杰全部的爱都给我,为什么同时又答应了另外一个女人?”
黑衣少年咯咯的乐了:“我既然可以答应你,当然也可以答应别人,这就是魔王的力量,你们需要一个习惯过程。”说着话,他手中的一枝权杖向下一劈,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呼,杜杰医生的灵魂被劈成两半:“好了,”黑衣少年厌倦的说道:“现在你们已经得到了你们所希望的,别再来烦我,否则,魔王的愤怒会让你们永远生活在没有希望的绝狱之中。”
镜子和点点她们出现了,十几个人女人都在争夺着杜明的灵魂,黑衣少年的权杖舞动之间,杜明那凄恻的悲嘶震动着无垠的黑暗领域:“我已经说过了,不许再来烦我!”黑衣少年怒喝道:“凡是你们所希望得到的,你们都会拥有,但你们所能拥有的,永远只能是邪恶的、肮脏的、破损的、残缺不全无法修复的灵魂!”在他的厉声喝斥之下,那些归属权有着争议的灵魂立即被权利主张者撕成了碎片,被撕碎的灵魂痛苦的倦缩与颤抖,让黑衣少年兴奋得大笑起来。
“好了!”黑衣少年将权杖用力向下一戮,惨白的食指指向水粉:“把你的灵魂交出来。”
“不,”水粉本能的摇摇头:“我没有答应与魔王做交易!”
7)
水粉的回答激怒了黑衣少年,他厉声吼道:“你这个秃头的、丑陋的怪女人,不要以为你的卑劣就能够得逞!你看!”他手中的权杖一挥,立即,乌黑漂亮的长发顺着水粉的双肩披落下来,只听黑衣少年吼叫道:“告诉我,难道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抚摸着只有在梦中才会见到的漂亮长发,水粉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既然我已经有了长发,又何必与你做交易?”
“卑鄙!无耻!!背信弃义!!!”黑衣少年暴怒的狂叫起来:“给我把这个卑鄙的秃头推上祭坛,我要用她纯洁的鲜血与骨肉祭祀伟大的魔王!”
随着黑衣少年的吼声,镜子和点点等人一涌而上,将水粉架到一个高台上,高台之上的天空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星月之光,这里是什么地方?水粉想,哦,这应该是人类最险恶的潜意识领域,在这里蠕动着的是人类千百年以来最卑劣最无耻最邪恶最不可告人的疯狂欲念。那些贪婪的欲望蛆虫一样爬行在黑色的疆域里,它们不安的期待着,窥视着人类最美好的一切……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可怕的面孔,是那个黑衣少年,他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狞笑:“丑陋的大秃头,你还有最后一线希望,如果你愿意将自己的血肉供奉给魔王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减轻对你的惩罚。”
水粉忽然笑了起来,她问道:“如果我不肯答应的话,魔王就无法获得牺牲和祭祀,同样也无法返回这个阳光的世界,对不对?”
“可你一定会答应的。”黑衣少年狞笑着:“你看!”他手中的权杖一挥,立即,水粉看到了黑暗之中那道紧闭的门户,此时门前已经挤满了绝望的灵魂,他们不安的蠕动着,挣扎着,用力摇晃着那扇门,他们痛苦的哀号化作一只只恐怖的夜枭,这是散发着千年腐臭气息的地狱之鸟,用它们尖利的铁喙猛烈的琢着坚硬的铁门。
铁门被死灵戾气化成的枭鸟琢出了一个个洞,腥臭的气息漫无际涯的从孔洞里喷射出来,被禁封在另一个阴寒世界的魔王急切的咆哮着,它已经饥饿了几千个世代了,早已是迫不及待,渴望着邪恶与鲜血的冲动令它疯狂,那急切的嚎叫惊彻天地。
越来越多的灵魂在欲望的招唤下聚集而来,他们付出了自己破碎的灵魂,却最终无法拥有他们的希望,这使得他们的悲苦绝望越来越深,啼号之声汇聚成了一道汹涌的波涛,冲击着那扇隔绝于两个世界的铁门。铁门在摇晃,已经是摇摇欲坠,魔王随时都会破门而出,届时,整个世界将沦陷为灾难的血狱,没有一个生灵能够逃脱。
“你这个丑陋的秃头女人!”黑衣少年抓住水粉的衣领,对着她的耳朵狂叫着:“难道你不期望着绝世的美貌吗?难道你不期望着醉人的爱情吗?难道你不期望着予取予求的权势吗?难道你不期望着尊贵的财富吗?”
“是的,我期望。”水粉低垂着眼皮,双目中泪光盈盈,回答道。
“如果你期望,那么你就会得到,得到一切!”黑衣少年吼叫道
“那好,我现在就说起我的期望。”水粉抬起头来,用凄苦的声音倾述道:“我希望这个世界充满鲜花,快乐和欢笑,我希望每一个女人都得到温暖她身心的情爱,我希望每个男人愿意用自己的臂膀支撑起这天与地,我期望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满了温暖的阳光。”
黑衣少年就象是胸口被人重重一击,踉跄倒退了两步,他的嘴角泌出血迹,绝望而不甘的嘶嚎了起来:“你这个下贱的受虐狂,你曾经被多少道不屑的目光蔑视过?你这个可恶的秃头简直是所有世界的耻辱,你在污辱这个世界上所有渴望着美丽的人的目光与心境!”恶毒的咒骂声中,他看到水粉抬起一只惨白的手掌,放在嘴里,用她那雪白的牙齿咬住,霎时间黑衣少年惊恐的尖叫起来:
“不,你不能那样做,你休想拯救他们,他们的罪恶灵魂已经沉迷的太深了,你的拯救不会获得成功的!”
“那我们不妨试试看!”水粉凄楚的一笑,牙齿重重咬下,钻心的剧痛令她瘦弱的身体蜷缩而颤抖起来,她手腕上的动脉血管已经被咬开。
那只苍白的手腕高高的举起来,刹时间,所有迷失的灵魂一片死寂,谁也不清楚,她那纯洁的鲜血能否拯救得了那些迷失者。
殷红的血珠漫天洒落,洒落,洒落,溅在黑衣少年的身上,他在一片绝望与不甘的嘶嚎声中,被这激烈的鲜血所融化,只有他的声音仍然在黑暗之中回荡:“你不会成功,不会的,那些灵魂早已沉溺过深,只有罪恶与贪婪才能满足它们的欲求!”
水粉充耳不闻,只是高举着她的手腕,殷红的血珠漫天洒落,洒落,洒落……一滴鲜血垂落下来,穿越漫长的时空隔阻,滴落在你期待的灵魂之上。
你是否听到了那一声血珠滴落时的回响?
动机不纯
发表于 2006-3-27 02:52
连体
清晨,一声惨叫从王家大院传了出来。王家川和他的结发正妻张氏一醒过来,就发现两个人被人用针缝在一起,从头到脚都被一针针的密密缝起。两人顿时慌了,拼命挣扎,可是拉不开来,两人脸上,身上都已经拉扯的血肉模糊,可是那带着深深怨念的细线就是拉扯不断。
他们两人从此再也分不开来。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都不过是骗人的虚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不是各自飞?只有他们两人真正再也分不开来,似一对连体婴儿今生今世都粘在一起。
她来过了,是她,一定是辛巧娘的亡魂来过了。那个因为生下连体妖孽而自尽的女人,到死也不肯放过他们夫妇二人。
辛巧娘是王家川的小妾,她人如其名,心灵手巧,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描龙绣凤更是她拿手好戏,她的针线活儿,在城里是出了名的好,更难得人又长的十分出挑。一次,王夫人请她帮着綉件衣裳。
辛巧娘前来交货时,叫王家川撞见了。不过是打了个照面,王老爷便对她念念不忘,千方百计的要纳她为妾室。辛家不过是小户人家,无权无势,虽然心里不愿自家爱女与人作妾,可是经不起王家威逼利诱,最后还是只得依了。
小妾,小妾,不过是叫人立在头上作威作福的苦命女人罢了。老爷粗俗,夫人刻薄,辛巧娘只得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幸好,辛巧娘腹中已经有喜,这样日子才算有些盼头。
怀胎十月,几多艰辛,谁料生下来的孩子竟是连体怪胎。王家川顿时大怒,连声骂着,“妖孽,妖孽!”要将孩子扔到水里溺死。
“不要杀我的孩子!”可怜天下慈母心,本来还在床上坐月子的辛巧娘马上跪倒地上,磕头如捣葱,“求求你,老爷!”
她磕得那么用力,头都破了,鲜红粘稠的热血从她额头上滑落,将她头上防风的布带浸的湿透,她的脸惨白惨白的。但是,她就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不放。那孩子的襁褓分外精致,栩栩如生的百子图,一个个大胖小子都憨态可鞠,针针线线都是她亲手所缝,多少深情厚爱,尽在其中。
“来人啊,杀了那妖孽。”王家川分明不为所动,厉声喝道。
“谁敢动我的孩子?”辛巧娘拔下头上的金钗,握在手里拼命乱刺,那原本雍容华贵的首饰竟然变成了可以伤人的利器。下人们到底是不敢和二奶奶叫真,反倒是被她刺伤了好几人。谁又能想到,辛巧娘这样平时温柔驯顺的女子,一旦发起狠来竟是那么可怕。像一头疯狂的母老虎,为了保护自己的幼崽而杀的红了眼睛。王家川也只好暂时作罢
辛巧娘从此日日亲自守着她的孩子,一日,两日,她整整三日不敢合眼,生怕她一闭上眼睛,孩子便会有什么闪失。可是她终究有累的时候,再加上产后体虚,她终于还是睡着了。
她紧紧的抱着孩子,突然觉得手中一轻,本来就不敢睡熟的她立时就惊醒过来。她一下子就发现孩子不见了,顿时就急了,急忙向着庭院里的湖边追了出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声声惨叫,她简直是疯了,披头散发,那张原本秀丽的脸因为过度的绝望和恐惧,显得既凄厉又狰狞。
“那妖孽已经沉了。”王家川却在湖边冷冷宣判了孩子的死亡。
她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孩子已经不见了,那在水中漂着的襁褓是慈母的针线,百子图上嘻笑玩闹的诸童子依然笑的十分开心……
“你好狠的心啊,那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下的了手?”不是都说虎毒不食子吗,怎么能够因为孩子残缺不全就嫌弃孩子,甚至下了这样的毒手呢?
“那是妖孽,原本就该死的。”张氏的尖酸刻薄,此刻比平日更甚,字字都是锥心的凶器,狠狠刺在辛巧娘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心上。
“那不是妖孽,那是我的孩子。”辛巧娘凄然喝道。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她的心肝小宝宝。
“是啊,妖孽生妖孽,你是大妖孽,那小妖孽已经死了,你怎么还不去陪他呢?”张氏冷笑,恶毒地建议。
“是啊,我该去陪他的。别怕,孩子,娘来陪你了,娘不会放过害死你的坏人的。”辛巧娘的语气很温柔,可是她回头看张氏和王家川的时候,眼神却是无比仇恨,然后纵身一跳,跳入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巧娘!”王家川不忍辛巧娘就这样送了性命,伸出手去欲她上来。
“老爷,你还要救她,她是生下妖孽的*人啊,身上不干不净的……”张氏怎么肯让他救辛巧娘上来,急忙挑拨。
听了这话,王家川那已经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辛巧娘捞起那襁褓抱在怀里,一边用低柔的鼻音轻轻哼唱“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睡在梦中……”一边渐渐沉入水底,那样哀艳凄婉的悲凉,那样温柔蚀骨的心痛,真是触目惊心。
看得王家川和张氏几天不敢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她那可怕而决绝的眼神,为生怕她来报复他们。可是在过了那么多紧张惶恐的日子后,他们终于睡着了。
而辛巧娘也终于来了,水如环佩月如衿,冰冷的鬼手,捏着闪着寒光的银针,施展出她自小最拿手的功夫。用那细小的利器,鲜红诡异的丝线拉过去,又穿回来。穿膛入腹并不她平时绣一朵富丽堂皇牡丹难上多少。
穿过了皮,穿过了肉,穿过了筋,直到穿过了骨头,骨头发出轻微的破裂声,血从细细的针孔中渐渐溢出,开出了一片最妖异的小红花,那是人间最残酷的美景。
慈母手中线,带着刻骨的怨毒和丧子的哀痛,一针针将那两个害死她爱子的凶手缝在一起,皮肉相连,再也扯不开来。暗夜里,那落在地上的每一滴血,都是她哭不出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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