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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乳房在我的手掌里留下压迫的感觉
我是用一只手从地上爬起来的。我的意思是,我无法使用我的左手,因为有什么东西相当真实地留在了我左手的手心里,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用力握紧,也不敢完全松开。
吃晚饭的时候,因为我只用右手拿筷子而没有用左手托起碗底,被母亲飞来的筷子砸中了眼睛。
虽然我家的显赫往事早已成了过眼云烟,但诸如“吃饭一定要端起碗”、“吃东西一定不能发出咂嘴的声音”等等可笑的陈规依然如鬼魅般地在家中留存了下来。我想,我可以理解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对母亲扔筷子的手的影响,但母亲却不能理解另一些同样看不见的东西对我的手的影响。这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当即不声不响地放下碗筷,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躺到床上。
我在脑子里回想着那个女孩。或许由于当时的距离太过逼近,所以面目的印象反而有些模糊,但感觉年纪应该也和我差不多。根据我对同龄女生的观察,她的发育算是比较良好的。虽然乳房仍不大,但尖挺,有些硬硬的弹性,所以在我手掌的每一个毛孔里都留下了压迫的感觉。
我在黑暗里发了一会呆,把左手举起到眼前,慢慢地张开,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于是被筷子砸中的眼睛不再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我第一次梦遗后
搬到印染厂职工宿舍大院之前,我们一直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起先我和父母住二楼,舅舅和外公外婆住一楼。我小学毕业时,因为舅舅结婚,所以不得不做调整,父母搬到一楼和外公外婆挤,而舅舅和舅妈则搬上二楼跟我一起住。
我们的危棚简屋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结构松动导振性强,并且毫无隔音效果可言。所以重新分配个人空间后不久,我就开始在夜间受到来自舅舅和舅妈的骚扰。当然,那不是他们的责任,但那种剧烈的震动和吱吱呀呀的声音以及含糊不清的喘息却不仅仅是传递到我的骨骼和耳朵,而是更深地进入了我体内,然后以成倍还原的方式重新开始。我不知道那是在我身体里的什么地方发生,所以我完全没有办法抵御,只能一动不动,任由其自己无限度地发展。而当舅舅最后发出一声类似于呜咽的含糊声音时,我通常已经浑身汗湿,象从山上摔下来一样瘫软如泥,一刹那之间连心跳都会消失。
我开始怀疑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并不归大脑管辖。或者说,它们另有我所不了解的功能。所以当我第一次梦遗后,竟被自己吓得半死——首先,我发现自己尿床了;其次,根据对现场证据的勘查我怀疑我用来尿尿的玩艺患了我所不知的严重病症。
所幸的是,自然规律是值得信任的。怀着绝望的心情,抱着探索的精神,很快我就无师自通地知道了如何不再弄脏被子和床单。我的意思是,在舅舅和舅妈制造动静的时候,我也不会闲着自己的双手。
所以现在的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左手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想到那个女孩凌乱的衣衫时,我的心里竟会有些莫名的难受。
相识男孩女孩
几天之后,我正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母亲和陌生人说话的声音,母亲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严厉。我爬下床,走到院子里,看到楼上的那个男孩站在母亲面前,正在向母亲解释说自己被父母不小心反锁在家里了,于是我明白他也是从阳台上下来的。
说实话,他的形象和他怪异的出门方式很难让人放到一起想象。他穿着干净整齐的短袖白衬衣,熨得裤缝笔直的黑色直筒裤,脚上一双白球鞋,长得眉目清秀,皮肤白净,和母亲说话时语调平和,手插在裤袋里,一点也看不出紧张。
“你好啊。”他瞥见站在母亲身后的我,笑着打招呼。母亲转身瞪着我,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你们真的认识?”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为了防止母亲再多问什么,说了声“我们走吧”便径直走出院子。他紧跟出来,走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沉默地走了一会,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因为看到他,我满脑子里又都是那天的混乱画面,还有那个女孩,走着走着竟有些烦躁不已。而他却很轻松的样子,吹起了口哨。我不知道他吹的是什么曲子,但听起来确实不错。
“口哨吹得不错。”我告诉他。
“是吗?”
“嗯。”
“你会不会?”
我摇头。竟为自己不会吹口哨而感到惭愧起来。
“很容易的,下次我教你。”
“上次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在做什么?那么鬼鬼祟祟的。”我终于忍不住问。我想我更关心的是后一个问题。
他站住,侧过脸看着我:“你真的不知道,还是真的想知道?”
我又在他脸上看到了那种古怪的笑,一种莫名的羞愤涌上心头,很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但他突然转身就走。
“跟我来。”他说。
“去哪?”
“去找那个丫头。”
我明白他指的是谁。我跟随他走回大院,转了几个弯后在一栋楼前停下。我惊讶地发现这里距离我家只隔着两栋楼。
他把手指含到嘴里,吹了很响亮的一声口哨。不一会,三楼的一扇窗户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脑袋伸出来,朝他招招手,又竖起食指贴到唇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于是我和他走到窗下,我朝女孩点点头,她似乎也想起了我,脸红了一下。
他伸开双臂做了一个很优雅的捧接姿势:“跳下来。”
女孩使劲摇头,小声回答:“今天不行,我爸妈都在家。”
“那就算了。”他转身要走。
“等一下。”我和女孩异口同声地说。大家都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我感到面孔发烫。还好女孩的头立即缩了回去,片刻之后又露出来,“还有东西没给你呢,我从老爸那里偷的,一次只能拿一包,多了会被发现的。”女孩笑眯眯地说,把一包东西丢到他的脚前。他弯腰捡起来,是一包烟。
“再见!”女孩摆摆手,关上了窗户。
“她是你女朋友?”我问。
“算是吧。”他回答得心不在焉,注意力放在撕香烟包装纸的手上。
“叫什么名字?”
“张昕。”
他递烟给我,我摇头拒绝了,看着他自己叼上一根,掏出火柴动作潇洒地点上火,很满意地对我吐出一口烟,“有那么半秒钟吧,我还以为你是在问我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严浩。你呢?”
“沈昱。”我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可以叫我‘小雨’,张昕也可以。”
“小雨?”他笑了,我知道他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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