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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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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子七色恐怖小说之《红锻》完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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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27 | 只看该作者
“是啊,姐姐,你们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大家都对视了一下,在月光下看到对方都点了点头,是的,只有去了村子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的话,现在退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小鱼抱着猫走在最前面,大家跟着他走,那灯火越来越亮,最后秦锦看清楚了,并不是灯火,而是鬼火。
   那个村子里到处都燃着鬼火,那些淡绿色的磷光在小路上四处流窜。
   柯良一边安慰秦锦一边说:“按照科学的道理来讲,鬼火不过是因为人尸骨里含着很多的磷,在夏日可以自燃。”
   正解释着,一团鬼火朝他扑来,他吓得忙低下头。
   陆子明笑着说:“好啊,现在你不讲科学了。”
   小鱼回过头来问:“鬼火是不是像绿色的星星。”
   诗诗奇怪地问:“你看过鬼火,你的眼睛能看到吗?”
   “不能,我天生就是一个瞎子,看不到东西,可是有时候我会做梦,梦到我爹和我娘的样子,也会看到绿色的星星,也会看到一个圆圆的月亮,可是,我娘说,那都是因为我日里太想看到,把她教给我的话都记到脑子里了。”
   秦锦同情地看着他说:“没事,等姐姐们办好了这件事情,问你爹娘,把你带到外面去看眼睛,总有一天,你能看到真正的星星和月亮。”
   小鱼高兴地回过头来笑了笑,他虽然紧闭着眼睛,却能准确地找到方位,相比之下,这几个明眼人却像是没有眼睛一样,在那个小村里转来转去。
   终于到了,诗诗也高兴地叫了一声:“快看,就是这个房子,我记得当天布就挂在这棵大树上,很漂亮的。”
   小鱼只淡淡地说了句:“姐姐的记性真好。”然后,他就推门进去了。
   门后是一个大院,大院里散落着几星鬼火,大家也跟着进去。
   秦锦问:“你爹娘呢?”
   “他们出去干活了,一会儿就回来。”
   陆子明说了一句:“这么晚还干什么活呢?”
   “晚上,这是晚上吗?不会吧,这应该是白天,爹娘都告诉我这是白天,他们才出去干活的。”小鱼儿去另一间房了。
   一股寒意从秦锦的脚底升起。
   她轻轻地对柯良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子静得可怕。”
   柯良一边抖一边说:“可能是这里没有电,天一黑大家就睡了。”
   陆子明说:“但是这个村子也太奇怪了,我刚刚注意了一下,很多门上都结了蜘蛛网,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诗诗把小鱼儿喊过来问:“你们村子人多吗?”
   “多啊,每到了收工回来,村子里都很热闹的,大家都在串门啊,玩啊,吃饭啊!不过爹爹不准我去吃村里人的饭,说我还小,还没有干活,不可以和别人一起吃。”
   “那你吃什么啊!”
   “我吃麦子、玉米,还有果子。”
   “你爹爹吃什么啊!”
   “我不知道,他吃的都放在那个高高的衣柜上,不准我偷吃。”
   陆子明搬出了凳子,看到黑乎乎的衣柜顶层好像放着一包什么东西,他拿过一看,惊呼一声就掉了下来,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包东西。
   大家把灯对着那包东西,在灯光下看得很清楚,上面是香烛和香纸。
   小鱼好奇地把脸转过来问:“是什么啊?”
   秦锦最先恢复过来:“没有什么,就是一些腊肉,怪不得不给小鱼吃,因为小鱼没有参加劳动,所以吃不到腊肉。”
   小鱼开怀地一笑:“我会努力的,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和爹爹一起吃。”
   柯良急呼:“不要!”
   “为什么不要。”小鱼一本正经地问。
   柯良在大家严厉的目光下,艰难地说:“因为你这么白,吃了腊肉就变黑了,不漂亮了,讨不到老婆了。”
   小鱼忽然支起耳朵,然后说:“好了,我爹娘要回来了,我听到他们挖土的声音了,他们在挖地,快挖到我们村头了。”
   诗诗一下子蹲下,对着小鱼说:“好小鱼,姐姐要和你爹娘玩捉迷藏的游戏,我们先躲起来,你不要告诉你爹娘我们在这里,让他们自己找好不好。”
   小鱼快乐地一拍掌,然后说:“好啊!”
   四人忙关掉灯,跑进了房间的顶楼,从顶楼的窗户能看到全村的景象。
   只见那些零星的鬼火已经慢慢地到了村口,像是点着灯笼接什么人。四人已经知道情况不妙,可是,看一看村子的前后进口,都已经被鬼火给封起来了。这个村子位于一个很窄的山谷中央,两边都是山,只有村头和村尾可以进出,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出去了。
   秦锦轻轻地说:“柯良,你的耳环怎么发光了。”
   大家转过头去,看到柯良的耳环果然发出了一种浅紫色的光芒。
   诗诗也轻说:“我的手镯也发光了。”
   手镯是诗诗家的守护灵送的护身宝物,现在发出一种暗红的光。
   而黑宝紧紧地守着阁楼上来的楼梯,四人开始真正地紧张。
   陆子明轻轻地说:“现在我们紧张一点儿用也没有,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个村子。”
   “怎么离开?你没有看到村头村尾都已经被堵了吗?”柯良没好气地说。
   “无论如何,我们如果在这个地方待一夜,可能就真的出不去了。这样吧,我们四人分散开来跑,这样我们的机会会大一点,不要再挤在一起了,如果真的出事,一个也跑不了,总得有人跑出去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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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27 | 只看该作者
“老天,这鬼地方,还有什么可以求救的,我们根本没有依靠。”诗诗说。
   但陆子明却坚持大家要分散开来,这样才利于逃生,这是他多年在警队里的经验,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现在情况危急,能逃得出一个是一个,不能再拖了。
   他从顶楼的天窗探出头去,夜色非常的美,这个地方乍一看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繁星点点,没有人会猜出其中的恐怖。
   柯良第二个从天窗出去,他感叹了一声:“如果把这个地方开发成旅游区,五一我们又可以多一个地方去玩了。”
   秦锦在下面拍他的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他回头一笑,忽然把赤月从耳朵上摘下来递给秦锦。
   “你戴上这个,这个能保护你,爷爷说赤月可以保护一个人。”
   “那你呢?”
   “我是柯家的传人,怎么会需要那个东西保护。”
   秦锦抬头看着他,谁也不知道四个人逃走的机会有多大,万一遇到不幸,身边有灵物保护总不至于送命。但在这个时候,柯良明显是放弃了自己的机会,把它给了秦锦。
   秦锦并不言语,眼里充满了泪水。
   陆子明在一边看着非常心痛,这些日子,他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直以来危险都压迫着他们,让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儿女私情,但这个时候,他不愿意面对也得面对。
   已经是这个关头了,儿女情长已经不适用了,诗诗看着陆子明,眼神里也满是痛楚,但强压了一下,拖起秦锦说:“我们还是在一起,分开了危险更大,你们分散来跑。”
   但秦锦推了推诗诗,说:“你先上天窗。”
   诗诗上了天窗,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响了,在秦锦的催促下,屋顶上的三人从屋背后面偷偷地先溜了,秦锦已经出不去了,天窗正对着大门,只要她伸出头,就定会被人看到。
   秦锦轻轻地抱着黑宝躲在阁楼一角,透过窗户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院子里的情况,虽然村子里没有一点灯火,可是,这个村子总有一种惨白的光,很像是月光,比月光要亮一点,而那种光并不是来自天上,而像从地下发出的一样,把村子映得很亮。
   只听小鱼欢快地叫着:“爹娘,你们回来了啊!”
   几个鬼火围着小鱼开始转动,院门越来越响,最后有人推开了门,有人进院了。
   秦锦的心像要跳到嗓子眼一样,她好奇地望着小鱼的爹娘,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门里进来两个人影,他们说话的腔调和小鱼的一模一样,特别慢,而且一字一字地吐,秦锦知道小鱼那样说话原来是跟爹娘学的。那种声音不是一般的剌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让人心里发毛的东西。
   “小鱼,我回来了,你去打水给我们洗脸吧!”
   小鱼欢快地跑去打水了,他身影很快,看来动作熟练,很快就把水端到院子里,他递给他爹一块毛巾,眼睛虽然看不到,可是小鱼却对一切都很熟悉。
   秦锦看着院子里的水盆,在夜里发着凄冷的光,她看到小鱼的爹很慢地蹲下去,秦锦生怕看到一张腐烂的脸,但是一切都很好,虽然脸盆的水里映的不是很英俊的脸,却也看得出是一张鲜活的人脸。只是眼睛被头发盖住,看不太清楚。
   他们坐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小鱼的娘在很轻柔地哼一些歌,说起了干活的一些趣事。
   秦锦认为自己肯定是多疑了,她想,这不过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山村,这里的人很淳朴,也许根本没有通电线,所以没有电,很早就睡,趁晚上出去干活,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的鬼啊!
   她一边暗笑着自己的胆小,一边想站起身来走进去和小鱼的爹娘打个招呼,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从黑宝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黑宝的眼睛这一刹特别的亮,像一面镜子,可以清楚地映出院子里的情况,按常理来解释,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但秦锦却是真的从猫眼里看到了院子里的情景,院子里并不是只有三个人,而是有五个人。是的,另外两个的姿式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一个坐在小鱼爹的头顶上,还有一个轻轻地伏在小鱼娘的背上,而这些场面她已经看得太多,从诗诗身上,从瑛琪身上,但看得多并不代表她就能适应。那女鬼正一边趴着,一边用手指挖着小鱼爹娘的眼睛往嘴里送。
   风吹起,把盖在小鱼父母眼睛上的头发吹起,里面已经是两个空洞,却没有血,而且似乎一点儿也不痛。
   他们不是人,秦锦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
   冷汗还是下来了,她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这个村子也是无意中得到了那块布,所以,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受到了诅咒,变成了活死人,被恶鬼附身,却不知道为什么小鱼会没有关系,既然这样,诅咒已经害死了一村的人,爷爷为什么说诅咒也害怕回到这里?”
   但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从猫眼里看到两个女鬼似乎已经在蠢蠢欲动,是因为在空气里嗅到了活人的味道吧!
   小鱼的爹娘呆呆地站了起来,问小鱼:“村子里是不是来过陌生人?”
   这个时候的语调已经完全不同,是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
   小鱼调皮地笑道:“没有啊!我没有带陌生人回村子啊!”
   但小鱼的爹娘已经不信了,他们站起身来,一步步地向楼上走来。
   秦锦清楚地看到,那附在他们身上的两个女鬼,已经停止了挖他们眼睛的动作,而是把手指伸向阁楼,不断地用食指做出挖的动作。
   秦锦惊恐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还好,有天窗,她准备从天窗走,但是黑宝却挡在她前面。
   不行,天窗比留在这里还要危险。
   但是,留在这里,小鱼的爹娘很快就要上来了。
   她实在没有地方躲,只好躲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抱着黑宝,而黑宝此时特别听话,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非常微弱。
   可是,脚步声还是一步一步沉重地响起,那木板的楼梯更是吱吱响个不停,咚咚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人走路的声音,倒像是从天上掉下很多木头。
   秦锦躲在阁楼一角的一个木桶后,人影已经在阁楼的上面了。
   秦锦只敢看黑宝的眼睛,那两个女鬼指挥着小鱼的爹娘在阁楼上进行查看。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惨白的光线从天窗射下来,小鱼的爹走到天窗上,抬头向上面看了看,忽然天窗出现一个人脸,也是空洞的眼框,怪不得黑宝不让自己上去,原来上面已经有人在埋伏了。
   秦锦心中一阵惊慌,他们怎么知道天窗上有人?难道柯良三人的行踪被人发现了,这些尸体都在这里寻人。
   天啊!也不知道柯良、诗诗、子明现在怎么样了。秦锦忽然很庆幸陆子明的决定,如果都挤在阁楼里,真的是一个也逃不了。
   小鱼爹娘的尸体越来越近了,看来是避免不了了。
   他们的脚步已经走到了很近的地方,秦锦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脸和皮肤。上面全是暗色的尸斑,血早就从眼洞里流干,结成一块块的暗血块。那两个女鬼的动作很慢,好像已经认定了秦锦的藏身之所。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她想到了柯良,想到了他给的耳环。
   她忙从怀里拿出来,只见耳环的紫光已经大盛了。女鬼们好像很惧怕那种光线,不敢再上前来。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天窗上却跳下一个人来,秦锦和小鱼的爹娘都转头去看,光线下站着的是柯良,他拿着一根木棍,对秦锦说:“别怕,我来救你了。”
   秦锦站起来,飞奔到他的身边,责怪道:“这个时候你还回来做什么啊?”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天窗上传来了声响。
   又有两个人跳下来了。
   “是的,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是诗诗和陆子明。
   秦锦含着泪看着他们,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柯家的传世之宝赤月和诗诗的手镯都发着盛光,能暂时保证四个人的安全。
   黑宝偎在秦锦的怀里,大家都靠着窗和小鱼的爹娘僵持着,陆子明用手枪指着他们。
   诗诗看了一眼手枪说:“收起来吧,浪费子弹,这些人是打不死的。”
   陆子明却还是坚持指着他们。
   只见小鱼的娘走到窗边,避开盛光,一声尖呼。
   四人扭过头去,看到村子里的鬼火都快速地朝这个院子里移动。
   “完了,他们叫人帮忙了。”柯良大有不服气的感觉。
   “现在还说什么,看能不能走。”秦锦说。
   “走不掉了,我们刚刚看了一下四周,本来可以出村,可是,为了回来带你走,我又回头了,谁知道这些笨蛋都回头了。”陆子明看了柯良一眼。
   “哼,谁知道你会回头?早知道你会回来,我就不来了。”柯良顶嘴道。
   “出村子不就得了吗?”
   “刚刚可以,现在是不行了,他们都已经围过来了,我们是飞不掉了。”诗诗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绝望。
   秦锦安慰道:“也许赤月和手镯可以支持到天亮,只要天一亮,这些尸体就要回坟里去了吧!听小鱼说了,他的爹娘总要睡很久,不让人打扰的。”
   “可是,赤月和手镯的力量都只能保护一个人,我们支持不了那么久的。”陆子明理智地回答。
   就在这种没有任何对策的情况下,院子里已经围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秦锦不用从猫眼看就能知道那些人身上都附着鬼。
   她心里嘀咕了一句:“卡嘣这个恶诅到底有多少分身,到底要伤害多少人才算。”
   担心这个显然是白痴行为,因为尸体已经围过来了,耳环和手镯的光已经大大地减弱。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小鱼一声清脆的叫声:“好了,爹娘,你们已经找到大哥哥大姐姐了,就下来吧。”
   小鱼的爹娘忽然不动了,秦锦马上低头看着黑宝的眼睛,那两个女鬼好像又软软地搭在尸体地背上,居然不再做出挖的动作。
   空气中那种浓烈的尸臭慢慢地散去,尸体在院子里也不再上前,而小鱼的爹娘远去的脚步却让人更加心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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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27 | 只看该作者
小鱼的声音又响起了。
   “姐姐哥哥,你们下来吧,村里的人都来陪你们玩了,你们也下来陪我玩吧!”
   秦锦看了一下大家,大家都点了点头,现在已经被逼上梁山,退不了了。
   下楼的时候四个人的腿都很软,走到一堆尸体里,不知道小鱼到底是想帮自己还是想害自己。但是院子里已经有人摆上了桌子,放上了碗,好像要开饭一样。
   小鱼果然来拖他们,让他们坐在凳子上,然后又招呼大家坐下。奇怪的是,一院子的尸体都很听小鱼的话,各自坐下,连小鱼的爹娘都坐下了,和他们四个坐一个桌子。
   秦锦看着黑宝的眼睛,想从那里看到女鬼们在做什么。却很意外地发现,所有的女鬼都像是进入了沉睡中,沉沉地伏在尸体上。
   而小鱼却说了一句:“爹娘吃饭。”
   四人都紧紧地靠在一起,感觉这种情况太过离奇,也太过不可能,大家都有一个念头,这是不是一个梦,而且很希望自己能醒过来。
   小鱼吃着自己的食物——玉米和野果,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他的眼睛是瞎的,也幸好是瞎的。
   但为什么卡嘣不加害小鱼呢?
   大家都有同样的疑问,却苦于不能直接问小鱼。
   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村民要吃什么东西,这时候有一个老婆婆很木讷地走过他们身边,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枝红色的蜡烛往嘴里送。
   所有的尸体都端起自己面前的碗,是一碗碗香烛,周围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嚼食声。
   那一餐饭是四人吃过的最恐怖的一餐饭,他们虽然什么也没有吃,可是看着尸体嘴角的那些红色的蜡烛都感到很害怕。
   好在吃完饭,这些尸体就都听小鱼的话散去。
   四人被安排在一间小房里,小鱼说里面有床,可是一推开黑暗的门,就看到了两口棺材并排放在其中。
   柯良很奇怪,就悄悄地转到小鱼的窗台下,看看小鱼在做什么。更可怕的是,小鱼也爬进了一副黑色的棺木中,而小鱼的爹娘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呆立在棺材的前后两边。
   柯良跑回来,告诉大家新发现。
   四人在一起本来是会吵架或者不停地争吵的,可是这一回却因为事情太离谱,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好在天亮得还是很快的,他们折腾了大半夜,居然沉沉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村子依然是沉默的,只有小鱼在那里打水的声音。秦锦第一个走出房间,小心地问:“小鱼,你爹娘呢?”
   “他们出工去了,村里的人都去了,我一个人看村。”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太阳虽然很阴沉,可还是带来了一点温暖。至少又撑过了一晚。
   诗诗叹了一口气,秦锦看着她,是啊,从前大家都是一些时尚女郎,每天都在秀衣服秀包包,到酒吧里泡帅哥,开车出去旅游,看小资电影,而自己还不时地写一点时尚小说换钱,哪一个不是正正常常、舒舒服服地享受人生,当时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满意,可是如果能回到从前,和现在相比,那简直就是神仙生活,就是穷一点,没有诗诗有钱,没有帅气的男友,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能活着就是四个人最开心的事情了,他们生命的每一天都是在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的。
   再想想自己身处的这个环境,好像根本就不是活在现代,简直是活在噩梦里,那些香水、衣服、漂亮的钻石,都与自己无关。
   陆子明提议大家去村子四处转转,看有什么线索,经过昨天一夜的折腾,四个人再也不敢分开了。
   他们和小鱼打过招呼,然后就开始出去转。村子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到处都是败落的模样。
   从这村子的布局和土墙的建筑来看,这个村子已经很古老了,而且民风一定非常的好。他们转来转去,转到一个大院子里,看来这户人家是村里最有钱的,墙筑得很高,门上都挂着红布,不过已经被风吹雨打洗成了白色,里面摆着很多桌子和凳子,像是在办酒席。
   大家都好奇地走了进去。
   村子是那么的静,他们的脚步声传得特别的远。
   那都是古村里的木桌,高大的木柜,碗筷都放得很整齐,阴风阵阵从大院里吹来。这个院子的主人看来十分富有,一个人的大院就占了村子的三分之一,里面的小屋一间接一间的,而且摆设的也都是贵重的东西。
   柯良拿着一个花瓶说:“天啊,这玩意儿如果是真的,我们就发了!”
   “行了,我们又不是来探宝的,收起你的好奇心吧!”
   唐诗诗走了上去,看着那个花瓶说:“没错,我们是发了,这个花瓶是元代的古董,天啊,这家真是太富有了。”
   诗诗本来就是大富人家的千金,一点点考古的常识是难不倒她的。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围着那个花瓶开始指指点点,忽然之间,阴风阵阵扑来,秦锦抬起头,看到过道尽头站着一个老人。
   惊吓中,她把花瓶给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陆子明也看到了那个黑衣老人,他已经开始追出去了,而柯良和诗诗一边婉惜地看了一眼碎片,一边跟在后面跑。
   四人开始急追那个老人。虽然不知道是人是鬼,不过老人既然出现,就一定有原因。
   但他的身影总是在巷子的最尽头,一直都追不上。
   四人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分头追,总能在一个地方截到老头,毕竟这个村子并不太大。
   可是,一直追到村中央的那棵槐树那里,也没有看到老人。
   几个人傻站在那里。
   这个时候,柯良的爷爷从树上飘了下来,他三分钟现身的时间到了,他对四个人说:“我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方是至阴之地,你们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前离开,不然的话,你们就再也逃不掉了。”
   “可是我们找不到回家的路,来的那条路好像已经完全让杂草给埋了,我们刚刚在村子里查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柯良着急地说。
   “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走!哪怕没有路也要自己踩出路来,我已经感觉到这里的阴气越来越浓,我也快顶不住了。”爷爷认真地说。
   就在大家都没有办法的时候。爷爷忽然说:“师妹,你把黑宝放下来,让它试着带你们出去,总之,这个地方停留得越久,你们越危险。”
   “可是,布怎么办,留在这里就可以了吗?”诗诗问。
   “既然诅咒已经把这个村所有的人都杀光了,那这个村子已经困不住它了,送回来也没有用,重要的是你们能逃得掉。”爷爷想了想说。
   “什么一个活人也没有,还有一个小孩子是活的。”秦锦忙说。
   “什么,还有一个活人,可是,除了你们,我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存在。不对,你们遇到的那个活人一定不是人,你们要小心。”
   说完,爷爷好像看忽然看到了一个特别可怕的东西,一眨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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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28 | 只看该作者
气氛很快就压抑起来,随着柯良爷爷的出现和消失,大家的心情又沉到了谷底,大家都不愿意相信那个可爱的小鱼居然不是人。
   陆子明说了一句:“只要看到你爷爷,就准没有好事。”
   柯良不服气,看样子又要吵起来了。这个时候,巷子那头又传来了沙沙声,大家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穿着黑衣的老人正在慢慢地走来。
   这一回,他并没有消失掉,而是走了过来。
   大家仔细地打量着他。那个老人看不出多大岁数,牙齿都掉光了,皮肤皱在一起,一脸的悲苦,原来是一个老太婆。
   她走过来,站定,面对着四个人,打量了很久,然后说:“你们果然来了。”然后她坐在了村中央的大树下的一个石凳上看着远方,轻轻地叹息着说:“从前,这个村子一到这个时候,这里就坐满了来纳凉的人,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柯良冲上去问:“老婆婆,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是啊!但村子里的人从来都不承认我。”
   “为什么啊?”诗诗也开始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老人身上。
   老人开始讲起了这个村子的往事。
   “这个村子,叫石头村,这里很偏僻,虽然偏僻,可是这里的人都有一门手艺,就是会染布,所以村子里的人都过得很富足。
   “我出生的时候,就被视为不祥,在我们苗家,孩子出生的时候如果不是哭而是笑,那么这个小孩子就是不祥之物,我们是巫的教徒,将来就要做巫教的人。”
   秦锦开始多嘴:“巫是什么啊?”
   “巫就是我们的守护神,传说她的母亲是人,父亲是蛇,所以,她是半人半蛇,也注定了她的本性里半是人半是妖。她守护我们,也要我们贡献灵魂,可以操纵我们,也可以帮助我们。我就是一生出来就被巫选定的教徒,但我的父母并不愿意我做巫徒,硬是把我留在了村子里,没有赶我上山。后来,我在村子里嫁了人,直到有了孙子小鱼,我们的家庭被巫下了的诅咒才显现出来。”
   “你是小鱼的奶奶?”
   “是啊!就因为我的父母得罪了巫,不肯把我送去当教徒,所以巫就报复到了小鱼身上。”
   “小鱼也是巫徒?”诗诗好奇地问。
   “不,小鱼不是巫徒,他是妖。”
   “妖,不可能!小鱼那么善良,怎么会是妖呢?”大家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们看小鱼有多大了?”小鱼的奶奶轻轻地问了一句。
   “五六岁啊!很小的。”柯良答。
   “他早就不止这个岁数了,只是他一直都长不大,而且他并不是瞎子,只是我为了保护他,不让他睁开眼睛,他就看不到这个村子的惨状。”
   秦锦很好奇地问:“这个村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小鱼刚出生不久,这个村子最有钱的人娶妾,全村人都去喝酒,就在那一夜,村里的人就死光了,是让卡嘣给杀的。”
   “卡嘣,你也知道卡嘣?”
   “我因为是巫徒化身,所以,那天抱着小鱼逃过了那一劫,但村子里的人都已经被卡嘣附身,我知道这是我的报应,于是就做了巫徒,也可以保护小鱼。小鱼因为在这种阴气中长大,所以他的身子一直都大不了。”
   “你为什么不抱着小鱼逃出去?”
   “我没有力量走出这个林子,再说,小鱼也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他本身就不是人,如果离开了村子,可能会死,我只能留在这里守着他。”
   “那为什么小鱼的爹娘会每晚出现呢?”
   “这是小鱼的精神力量唤出来的,小鱼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可以把附身在村民尸体上的女鬼制服,而他心里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死去,他潜在的精神力量,可以把那些尸体都呼唤出来,陪着他。”
   大家的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是说,全村的尸体都是被小鱼唤出来的。”
   “是的,但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依然是一个孩子,依然以为自己是一个瞎子。”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呢?”
   “卡嘣出现在我们村子,已经杀了一村的人,但是卡嘣的力量一直不肯停下来,小鱼可以抑制卡嘣,可不知道为什么,小鱼还是把卡嘣送走了,也许是卡嘣自己想走。”
   “所以就遇到了我,所以我就带走了那块该死的布?”诗诗咬牙切齿地说,她一直以为一切的不幸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现在看来,她不过是被卡嘣选中的一个倒霉透顶的家伙。
   小鱼奶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卡嘣一直不肯停息,如果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村子的人已经死光了,仇也报了,我自问和小鱼从来没有得罪过人,而且我和小鱼这么多年也没有遭到卡嘣的毒手,我认为是卡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它还没有完成诅咒,所以才痛苦万分,夜夜尖叫,迫使小鱼把它送走。”
   秦锦大叫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这些人中有人和卡嘣有关系?”
   “极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卡嘣才会呼唤你们到来,开始大屠杀。”
   柯良不服气地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卡嘣出现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出生。”
   奶奶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孩子,卡嘣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诅咒,它不仅能追杀被咒诅人的所有亲人朋友,还能追杀被诅人的来世,如果被诅的人还有一个子孙,哪怕隔一万年,卡嘣还是会回来执行任务,如果被诅咒人的灵魂得到了超生,投了胎,有了来世,卡嘣就会永生永世不断纠缠下去。”
   陆子明气愤地说:“世界上还有如此恶诅,害别人一生还不解恨,居然连来世都不肯放过。”
   “是啊,一定有不可原谅的深仇大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秦锦说。
   “这个仇和恨是很深。”奶奶的手一指那座大院,然后说,“这个故事就是出自大院里,你们要听吗?”
   所有的人脸上都写着“当然要听”。
   只见奶奶的手中升起了和柯良爷爷从前一样的紫色气泡,奶奶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不清晰地说:“这是我保持的回忆的梦境,你们看了就明白了。”
   大家有了第一次从柯良爷爷那里得到的经历,知道又有一场好戏看,居然都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手拉着手站在眼前腾起的大镜子面前。
   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狗子,你过来,你帮我去摘那朵花。”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很娇蛮的七八岁的女孩,穿得特别的华丽,站在一个悬崖边,指着悬崖边上那一朵怒放的红花,对身边一群衣着破烂的孩子指挥着。
   那个叫狗子的男孩,对那个女孩似乎又害怕又讨厌,不过还是听话地去摘了,因为那个女孩说:“狗子,你如果不给我摘,我就叫我爹不收你们家染的布。”
   那个男孩子很艰难地走到悬崖边,但还是因为雨后石滑,一个重心不稳掉了下去。
   孩子们都惊呆了,所有人一哄而散,女孩也吓呆了,不过也很快地跑了。
   孩子们都不敢对大人说。山崖下的狗子并没有毙命,只是跌断了双腿,在痛苦中挣扎,眼看就要断气了,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双草鞋,狗子被挖草药的老人给救了,可是,等他恢复了健康,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双亲已经不在了。原来,狗子掉下山后,他爹半夜上山去找他,滚到山谷里送了命,他娘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久也病倒,忧伤而死。
   狗子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破败的家,又看了看那个大院,眼里冒出了复仇的火花。
   从此,狗子的身影就消失在这个石头村了。
   一晃十年过去了,石头村里来了一个收草药的富商,他长得英俊又多才多艺,他的到来给石头村带来了很大的震动,石头村的村民一直都在山上找能染布的树根来染布,然后送给村头的那户余家,但余家盘剥村民很厉害,大家早就心有怒言了。
   这个叫陈文的青年男子的到来,让村子里所有的百姓都有了一个可以再谋生路的机会,一时间没有人再去染布,都去给那个青年找草药。
   石头村的四周草药丰富,取之不尽,陈文干脆在村里一家没有人的老房子里住下,做起了长期的收购。
   这一举动引来余家大老爷余福的惊恐,没有村民送布,再大的家业也难撑下去。
   为了赶走这个外乡人,他派家丁晚上去暗杀陈文,但那陈文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机智过人。他不仅打跑了那些暗杀他的人,而且为了报复还潜入了余家大院劫出了余家大小姐余金沙。
   那是一个怎样的夜,风吹着那个英俊的少年,他像一个野兽一样闯进了余家大小姐的房间,抱走了那个美丽的女子。
   余家小姐被绑在椅子上,陈文却并不非礼她,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所有的爱恋都可以在这燃起。余家小姐蛮横了一辈子,忽然遇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强的对手,而且对手还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那种不同的情绪折磨着她。
   在绑架的日子里,两个人一直都不言语,陈文一边和余大富周旋,一边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但那天放人的时候,陈文给了对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一把刀,然后伏在她耳畔轻轻地说:“要不你杀了我,要不你嫁给我。”
   余家小姐银牙一咬,刀就半刺到了陈文的胸口。
   “你为什么不躲?”余家小姐惊呆了。
   “我为什么要躲?如果你不肯嫁给我,我还不如死了。”陈文的脸上是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陈文倒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绝对把握的光。
   果然,余家小姐的心已完全给了他,等他伤好这后,就不顾一切地要嫁给他。余老爷一想,这样不就可以强强联手?自己也只有一个独女,把这个有出息的男子招进门也是一件好事。于是,婚事很快便完成了,陈文和余金沙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
   余金沙的心一旦被攻破,就完全属于了那个男人,两个人新婚燕尔,一起去山间游玩。
   两人经过一个悬崖,余金沙的心跳了起来,很多年前,她一时任性,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可是这个时候,悬崖边还有一朵野花。
   开得那么的凄美,像十年前的一样。
   余金沙想快步离开那个地方,但陈文却跳上了悬崖去摘那朵花,说是要送给她。金沙大叫着“不要”,可是,陈文却慢慢地回过头来说:“你不是说,如果不帮你摘,你就不让你爹收我家的布吗?”
   金沙的惊惧到达了极点,居然不知道跑。
   “你以为我会爱上你吗?你这个丑八怪,谁会喜欢你,你又任性又讨厌,你害死了我爹我娘,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原来,陈文就是多年前的狗子。
   “可是,你给了我一把刀。”
   “是啊,如果不用苦肉计,怎么会得到你的芳心,怎么会把你折磨得如现在这般痛苦?”
   金沙浑身发抖:“一切都是骗我的,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
   “哈哈,这个问题你最好去问一问阎王。”
   陈文的手伸来,野花迟了十年递上,却死了那么多人,金沙在完全不清醒的时候,被一把推下了悬崖,只有陈文那尖锐又可怕的笑声在山间回荡。
   他回了家,却说是金沙失足掉下了山崖,余老爷相信了他。但金沙的尸体怎么也找不回来。
   没多久,余老爷就一病不起,逝去了,家财留给了陈文,陈文成了村子里最富的人,他一边收布一边收草药,完全取代了余老爷的地位。
   慢慢地,余家的人不是自己莫明其妙地离开村子,就是得了某种怪病死掉,不出十年,余家就一个人都不剩了。
   但陈文却一直单身,大家都说他至情至性,为了余家大小姐一直独身。只有陈文自己知道,他是一直都无法忘记金沙在坠崖前那凄苦无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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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28 | 只看该作者
但那个眼神还是被一个青楼的名妓给化解了。
   那个妓女是城里最有名的红牌,陈文去城里送草药,经过那个青楼时看到了一个美艳女子对着夕阳梳着自己的头发,那一头闪动着夕阳余光的黑发,一直晃到了陈文的梦里。他开始频频出入那家青楼,后来索性就把那个妓女给赎了出来,决定娶她做老婆。
   陈文要娶亲的消息传得很快,一直传到一个平凡的采药女子的耳朵里。
   那个女子已经苍老不堪,非常丑陋。她站在小路上端,看着小路上走着两个人,陈文和那个妓女,两个人的调情声一句不落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手里的铲子已经越握越紧。
   是的,她就是当年的余金沙,她福大命大,掉下山崖时求生的欲望让她握住了青藤,她居然一点都没有伤到,到了崖底,她却不能再面对自己的爱恨。
   她恨他,但也更爱他。
   她无法面对自己当年的错,也无法面对现在陈文的错,但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知道自己如果再出现在石头村,已经掌握了石头村大权的陈文也会杀了她。
   她只好跑,幸好遇到一家好心的苗人收留了她,她学会了采药,但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陈文的骨肉。
   金沙还是咬着牙把孩子生了下来,她的心底总是保持着对陈文的爱意,那种爱折磨得她很痛苦,她老得太快了,所以再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她带着孩子采药,那是个女孩子,很听话也可爱,孩子慢慢地长大,而陈文一直单身,金沙也知道自己父亲的死与陈文有关,但却不敢去深想,当她看到陈文终于爱上别的人时候,那种恨就从心底里暴发出来。
   她已经完全被仇恨淹没了,她活下来的原因就是想知道陈文有没有爱过自己,但现在这个答案是残酷的,她已经完全被遗忘了。
   她要报复,当她知道了陈文确定的婚期,她就想到了卡嘣这个恶诅。
   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熟睡的孩子身上。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母亲和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恶魔。
   仇恨是那么的可怕!
   她终于在采药回来的路上,把女儿的眼睛挖出来,绑在古槐上,让古槐吸了女儿的鲜血,第二年又去挖了树根,用那鲜红如血的汁水染了布,千方百计地送到了陈文的婚礼上,成了贺礼。
   梦境很快就破了。
   奶奶又出现了,大家眨眨眼都清醒过来。
   “你们现在明白卡嘣的来源了吧?”奶奶问。
   秦锦说:“布送去后,就屠杀了村民,而那个金沙去哪里呢?”
   “下卡嘣恶诅的人再把灵魂献给巫。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不过无论如何,她一定活得生不如死!”
   “这真是损人不利己的诅啊,真不知道那个金沙是不是疯了,才用这个诅。”柯良气愤地说。
   “好了,你们也不要再说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如果再不出村就出不了了,你们快走吧!”奶奶催促着他们。
   秦锦舍不得小鱼,于是说:“奶奶,我们能不能把小鱼带走,不让他在这里和死人在一起了。”
   “不行,小鱼是至阴之人,离开了这个阴地就会死,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小鱼的,只要他的眼睛不睁开,就可以继续做幸福的梦。”
   “奶奶,那你怎么办呢?”
   “我?我本来就是守护这片阴地的使者,巫的教徒,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四人对望了一眼,于是决定去小鱼那里拿了行李就走。
   到了小鱼家,小鱼已经不在了,四人不敢再等下去,再等就要天黑了,拿了包,放下黑宝,黑宝像一道黑剑一样在前面带路。四人在经过村中央的树下的时候,发现奶奶已经不见了,这一切都来得像一场梦。
   大家走得很快,黑宝果然在草丛里带出了一条小路,那路很曲折,树林越走越多,慢慢地都快看不到天日了。来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树。
   而黑宝的动作很快,大家都是奔跑着,诗诗跌倒了,陆子明拉着她拼命地往前赶。
   忽然黑宝不动了,开始往后退,大家知道前面不好,却又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草丛里慢慢地站起一个人。
   居然是小鱼。
   小鱼还是那样笑眯眯的。
   秦锦看到了,惊喜地叫了一声“小鱼”,就想扑上去,柯良手快,一把拉住了秦锦。
   大家都看到了,小鱼并没有闭着眼睛,而是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含笑看着他们。
   小鱼轻轻地说:“你们为什么要走呢?难道不能陪我玩几天吗?”
   寒意从大家背后升起,小鱼睁开了眼睛。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瞎子,我梦里看到的星星月亮是真正的星星月亮,可是我的家人都死了,村民也死了,我不想面对,所以闭着眼睛。”
   诗诗说:“小鱼,不是我们不想带你走,而是你奶奶说你不可以离开这里。”
   “是的,我不可以离开这里,可是你们却可以留下来陪我呀。”
   小鱼上前几步,大家后退几步,柯良问:“你到底想怎样?”
   这个情景很好笑,几个很强壮的成年人面对一个长得像五六岁的孩子,却害怕万分。
   小鱼说:“我已经说了,要你们留下来陪我玩。”
   “几天?”柯良那个笨蛋居然在这个时候和小鱼讨价还价。
   “一辈子。”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喊:“你们快逃,小鱼已经睁开眼睛,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小鱼了,你们快跑啊!他会杀了你们的。”
   是小鱼奶奶的声音,大家听了一惊。
   同时,黑宝也用力地向小鱼一扑,小鱼一个巴掌把在空中腾起扑来的黑宝打在地上,秦锦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一把抱回受了伤的黑宝。
   大家回过头去,拼命地跑。
   小鱼并没有在后面追,可是,大家都感觉到脖子上有人哈气,像是小鱼就伏在大家的背上一样。没有人敢停下来,路越跑越乱,森林那么大,他们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四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森林里乱蹿,小鱼的呼吸还是在自己的周围,夜慢慢地降临了,四人终于停下来,这样漫无边际地跑下去,只会让自己累死。
   柯良停下来喘息道:“反正是死,也要找一个容易一点儿的死法,这样活活累死实在没有必要。”
   陆子明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死呢?算了吧!你不是还有什么祖传宝贝。”
   说到这里,柯良一下子想起了祖传宝贝,他问秦锦:“快把耳环拿出来,说不定能抵一阵。”
   耳环从秦锦的怀里一拿出来就紫光大盛,大家看着耳环什么也不说。
   四人背靠着背,听到沙沙声从地下传来,像是挖土的声音。
   秦锦说:“不好,小鱼召唤村民了。”
   “那小子啊,打不赢我们就叫那些僵尸出来吓人,你以为我会怕啊。”柯良强撑着说。
   “不怕你为什么要发抖啊!”陆子明讽刺他。
   “什么发抖,我这是让凉风吹得有点儿感冒罢了。”
   诗诗说:“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吵架。”
   “你懂什么,吵架是放松心情。”
   这两个男人难得有这么意见统一的时候。
   秦锦却不理他们,细心地照看着受伤的黑宝,可能这一次就是绝境。从前那么多的绝境都走过来了,每一次都是因为有黑宝帮助,这一次连黑宝都已经受伤了,那谁来帮助自己呢?
   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大家都还这么年轻,充满了青春和希望,怎么可以死呢?
   但森林里已经出现了很多人,当然,那不是人,是尸体,四人看着那些尸体从四面八方涌来,居然都同时很庆幸没有四处乱跑。
   柯良说:“早知道他们这么大的阵容,我们刚刚又何必跑得那么拼命。”
   陆子明居然也同意这个观点:“我发现其实僵尸也没有那么可怕。”
   “我已经被吓得麻木了,我就不相信还有什么事情能再吓我了。”诗诗说。
   大家都紧紧地靠在一起,看着那些死人村民越来越近,柯家的耳环和诗诗的手镯似乎还可以起一定的作用,他们现在还不敢太靠近。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全都已经放松心情,听天由命了。
   “你说我们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要不要下下注。”柯良百般无聊,居然这样说。
   所有人都相视苦笑,感觉自己逃出去的机会已经为零了。
   一个很尖锐的声音响起了:“我下注,你们全都能逃出去,我下一千万。”
   四人都惊呆了,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外人说话,
   隐约中听到有经文传来,那些尸体似乎很痛苦,慢慢地倒地。那些经文越来越响,很多尸体都慢慢地退了回去,消失在森林里。
   还有人影在蹿动,有人在树上洒了一些粉末,一时间,四人不知道到底外面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他们。
   但却见柯良一脸死灰,比刚才被鬼围着的时候还要怕得厉害。
   果然,一个人影飞扑过来,对着柯良的脸左右开弓,打得柯良都不敢出声。
   秦锦一看,是上次在公路上打柯良的母亲,陆子明也认识,只有诗诗惊呆了。
   秦锦悄悄地说:“柯良的妈妈,没有关系。”
   诗诗似乎不相信,那个美妇人居然是有这么大的儿子。
   “她是怎么保养的?怎么可以这么年轻!”诗诗轻轻地问秦锦,没有想到被柯良的母亲纳兰静给听到了,忙跑上去,对着诗诗说:“你真有眼光啊!看得出我保养得好。”
   事情转变得太突然了,连陆子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居然还有一个人从树上跃下来,是那个洒粉末的人,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大肚子,秃顶,但是柯良好像怕得更厉害了。
   果然,那个男人走过来对着柯良又是两巴掌,柯良很委屈地躲在秦锦身后,正在和诗诗讨论化妆品的纳兰静看到了,冲上去对着那个男人就是两巴掌:“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那也是我儿子,为什么你打得,我就打不得。”那个秃头中年男子居然是柯良的爸爸。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打我的儿子。”纳兰静果然很强悍。
   男人有点儿委屈,不过也没有办法,只有恶狠狠地看着柯良,柯良有母亲撑腰,不怎么怕了,对着爸妈说:“爸,妈,这么多人,你们就不能回家打我啊,也要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那男子好像已经恢复了风度。他颔首对大家打招呼说:“大家好啊,我叫柯家宽,是柯良的老爸,虽然我长得比较丑,但我确实是他的亲生老爸,柯良像他的爷爷。”
   大家都偷偷地忍着笑,感觉柯家真是一家怪人。
   诗诗忽然清醒过来,大声地说:“柯家宽,就是我们城里的那个商业奇才,飞鸿集团的董事长,天啊!柯良,你是有钱人啊!”
   纳兰静更高兴了,摸着诗诗的小手恨不得说一百万次:“你真有眼光!”
   柯良在一边说:“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柯家宽好像很不高兴:“你以为我愿意来?如果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就任你死在这个穷乡僻壤里了。”
   “爷爷?”四个人一齐说。
   “是啊,昨天夜里爷爷托梦给我,说是你们遇到了危险,给我指了路,让我来救你们。哼,柯良,我不是让你好好上学,不要玩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柯家宽好像很生气。
   “可是,你们都不让我学道术。”柯良几乎在怒吼。
   “我们不让你学道术,是因为你姐姐出事的缘故啊!”
   “什么,我还有姐姐?”
   柯家宽现在好像愿意把什么都告诉柯良了:“我们柯家世代捉鬼,并视之为己任,但是捉鬼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有时候搞不好会让恶鬼报复,你的奶奶,也就是我妈妈,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普通女子,我正是因为目睹了她被恶鬼杀死,所以才会拼命地学杀鬼。”
   柯家宽叹了一口气:“你爷爷退休后,我继承了家业,开始一心一意地捉鬼。为了不再出现你奶奶的悲剧,我找的老婆也是会驱魔的女子,也就是你妈,她是驱魔一族里的公主,我们一见钟情,并肩捉鬼,为民除害,那真是一段意气风发的日子。”
   纳兰静擦了擦眼睛,表情悲恸起来,看来那段日子记忆犹新。
   “后来,我们生了你姐姐小如,她是一个特别有天份的孩子,如果她不死,可能会成为柯家最优秀的驱魔人,但她还是被恶鬼给害死了,我们遇到了一个强敌,差点一家三口全被杀死,好在我们抵抗力好,但小如,才两岁刚会走路的小如,却死了。”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你妈妈痛不欲生,我也一样,我们全身心去报复恶鬼,直到怀上了你,你妈妈开始不愿意再去驱魔,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你出生以后,我和你妈妈就放弃了捉鬼这项工作,开始投身商界,说到底,还是害怕再重蹈复辙,于是我千方百计地阻止你学道术,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偏偏你又对捉鬼那么感兴趣,唉,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捉鬼,我为什么要放弃柯家的责任,受到报应,让祖师拿走了我的英俊呢?”
   柯良红着眼睛对爸爸说:“对不起,爸爸,我一直都让你费心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个胖胖的、老和妈妈斗嘴的爸爸,为了自己的安危居然有勇气放弃家庭的责任。
   不过柯良还是多了一句嘴:“老爸,你英俊过吗?”
   柯家宽对着柯良的头就是一拍,然后又认真地说:“好在爷爷昨天叫我们来救你们,不然的话,今天你们就真的危险了。”
   “爸爸,就你们两个人来救我的啊!你刚刚洒的那个粉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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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28 | 只看该作者
果然,林间的小路上,有两个身影慢慢地走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抱着一个人。走得近了,大家都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尼姑,她看起来五十岁左右,表情很平静,嘴里颂着经文,原来刚刚的经文是她念的,在她的身后是小鱼的奶奶,双手合十,样子很诚恳,而这个尼姑的手里抱着的是小鱼,他的眼睛已经闭上。
   诗诗看见小鱼激动地问:“师太,小鱼是不是死了?”
   “没有,我只是把他催眠了。”
   可是,秦锦在黑暗中听到这样的声音,再仔细打量那个尼姑,表情越来越不可置信。
   秦锦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往后退,黑宝掉到地上,却亲切地朝尼姑奔去,而秦锦却因为受到惊吓而倒在了地上。
   尼姑很平静地望着秦锦,轻轻地唤道:“锦儿,你还好吗?”
   “不不,这不是真的!”秦锦尖叫着。
   柯良一把抱过秦锦,问道:“怎么了?”
   纳兰静轻轻地说:“那个尼姑是秦锦的妈,我们都认识很多年了。”
   轮到四个小辈吃惊了,没有人知道自己的长辈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于是每个小辈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不,你不是出国去了吗?爸爸死后,我亲眼看你上的飞机。”秦锦对着她的妈妈喊道。
   那个尼姑望着远方,然后对着秦锦说:“孩子,你刚刚回到了自己的家啊!这里才是你的老家,你的根。”
   秦锦的家在这个村子里。
   尼姑说:“我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克星,克死了父母,巫曾经说过,一切和我亲近的人都会遭到噩运,因为我是受诅咒而生的,后来村里遭到了卡嘣的魔手,但我和小鱼却活了下来,我有幸得到一个陌生的老奶奶也就是你后来的外婆的帮助离开了村子,到了外面,认识了你爸爸,虽然我一再地逃避他,但是这是我的劫难,也是你爸爸的劫难,我们还是逃不过爱,不顾外婆的反对结了婚,最后生下了你。”
   尼姑似乎有些激动,念了几句佛,然后又平静地说:“可是,他死了,下一个就是你了,外婆为了帮助我,就让我离开你,去一个尼姑庵出家,为了你能活下去,我只有离开你,我是克星,只能远远地祝福你们。但是家宽说你们有难,我就出来了,因为我知道对付阴童的方法,小时候我常哄他睡觉,那个时候小鱼还很小,他醒的时候身边常常会发生一些怪事,只有我能哄他入睡,事隔那么久,小鱼还是没有长大,听了我的催眠曲还是能睡着。”
   “阴童?”柯良好奇地问。
   “是的,阴童,就是阴间的童子,不属于我们活人,能指挥死人,有无穷的力量,却不能离开阴地而生,小鱼是巫对小鱼家庭的报复,小鱼的奶奶不愿意做教徒。”
   “切,巫一点儿都不民主。”柯良不满地说。
   秦锦似乎刚从震惊中醒来:“你没有出国,一直躲在尼姑庵里修行,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我根本不敢来看你,生怕你会被我连累。”
   “那你现在又来看我?”
   “那是因为你受到了卡嘣的追杀。”
   “什么?卡嘣追杀的那个人是我?”
   “是的,你是余家的后人,卡嘣要追杀的对象。”
   这下轮到所有人吃惊了。
   “我的母亲是余大富的弟媳,也是余家的人,他们在我出生不久之后就死了,但是卡嘣的屠杀并没有放过我,因为我毕竟是余家的后人,幸好我有老奶奶相救逃了出去,又生了你。因为我是孤星,所以诅咒不能伤害我,却因为你是普通女子而对你生效,我想那块红缎能走出去,都是已经安排好的,如果诅咒要杀人,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完成。”
   秦锦不语,对她而言,这个夜晚实在来得太过离奇了,首先,她要相信柯良的父母是高级驱魔人,再者要相信自己的母亲已经做了尼姑,最后,最无法让她接受的是,她居然是这么偏僻的小村里出来的所谓的余家后人,而那个女鬼的追杀,居然全是冲着自己来的。
   诗诗轻轻地拉着她的手,生怕她会昏倒。
   秦锦呆呆地说:“女鬼要杀的是我,为什么会杀了蓝绮,缠着瑛琪,为什么会牵连到这么多人?为什么不冲着我来,杀了我就算了。”
   “卡嘣是不会放过你身边任何亲近的人的,不然我们的村子也不会全部遭到毒手。”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她是一个魔鬼,她是最恶心最歹毒的鬼。”秦锦失声大叫,对那个卡嘣女鬼充满了恨意。
   纳兰静忽然说:“我们快离开吧!我感觉这个森林不宜久留,好像到处都有魔气。”
   柯家宽点点头说:“是的,趁十二点还没有到,我们快走。”
   于是,尼姑放下小鱼,对小鱼的奶奶双手合十,然后说:“你自己保重!”
   小鱼的奶奶抱着小鱼消失在树林里。
   柯家宽在前面带路,大家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出了树林。那个树林似乎并不大,可是,柯良他们跑了一天也没有跑出去。
   一出森林就看到停在路边的越野车,看到那辆美丽的越野车,柯良他们这些小辈的心里都像是得到了很大的安慰一样,天啊,终于看到了现代化的产品,去那个村子几天,人都不知道自己活在哪个时代了,忽然看到一辆现代化的汽车,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柯良一边上车一边对自己的父母说:“回家后能不能给我也搞一台这种车,我觉得这车实在是太棒了!”
   大家都坐定了,还是由陆子明开车,车子一启动,就飞奔而去。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一行没有干掉那要命的卡嘣,但是无论如何,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是万幸了,没有人还敢抱怨,也没有人感到难过,彷佛能活着出来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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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29 | 只看该作者
车子一路狂奔,没有人知道要去哪里,也没有人管那么多事情,大家都东倒西歪,只顾逃得越远越好。
   “师太,小鱼怎么办?”诗诗心肠是非常善良的。
   尼姑轻轻地抚摸着黑宝,黑宝在她的怀里发出满足的喵喵声:“别叫我师太,我的法号叫圆空,你叫我圆空好了,小鱼本来就是阴童,他其实是那个地方的守护者,诅咒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追杀锦儿,就是因为小鱼没有把它放出来,也是因为它的力量没有大到可以逃离阴地,不过,它还是借你的力量跑出来开始报复,看来,你们之间都有渊源。”
   柯良接话:“圆空师太,你怎么认识我爸妈的呢?”
   “哈哈,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我因为是克星,差点被你娘当做妖怪给驱魔了,幸好柯大哥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才救了我一命,就这样,不打不相识,我和你娘就认识了。”
   纳兰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当年是有名的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是一个驱魔棒下去,当年她看到秦锦妈身上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流,就以为她是妖不是人,好在她老公阻止得快,不然就错杀了。
   而秦锦还在发呆中,陆子明爱怜地一边开车,一边握住她的手。
   天慢慢地亮了,陆子明的车向城市开去,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却还是直觉地认为人多的地方比较安全。
   圆空似乎也不反对,几个长辈都好像有个什么重大的决定要做,紧锁着眉头,似在不断地考虑中。
   柯良感觉到奇怪:“爸妈,你们到底怎么了,在想什么啊!”
   没有人理他,但经过一个寺院的时候,圆空却让车停了下来。她回过头,问柯家宽和纳兰静:“你们真的决定这样做?”
   两个人都点点头,她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我也去。”
   小小的越野车里一下子走出那么多人,惊得一个正在扫地的小和尚把扫把都掉在地上了。
   柯家宽说:“这个时候,应该把柯良的爷爷也带上,老故人相逢,不知道会有多少话要说。”
   诗诗四人都忍不住了,七嘴八舌地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个时候柯家宽很无奈地对大家说了一句:“孩子们,我们现在去见一位老朋友,你也跟我们一起去,他是这个寺的住持,但不管看到什么东西,你们都一定要保持镇定,不可以尖叫,不可以发呆,不可以夺路而逃,不能给我们丢脸,知道吗?”
   纳兰静似乎很不放心地说了一句:“难道你自己不会逃吗?”
   “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唉,看来我们这一群人,转来转去,还是在一起了。”
   圆空师太叹息着说:“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佛说,缘起缘落,花开花谢,算了,大家都进去吧!”
   几个年轻人走在后面,边走边看,这真是一个破烂的寺院,看样子香火很差,到处都是灰尘。
   到了小寺院的后院,柯家宽叫几个年轻人站住,自己和老婆、圆空师太一起进去,秦锦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震惊过后,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母亲,但她看到母亲已经那么理性,那么冷淡,那么看破红尘,实在是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小寺院虽然破,但还是有一番清静之意,小院后面居然有几株梅花盛开。
   柯良走过去,忽然又跑回来,夏天开梅花?他万分惊奇,偏那几朵白梅又开在枝头,好奇心下,他居然偷偷地爬到了树枝上,看那几朵梅花。
   诗诗、陆子明、秦锦都看着他,大家都认为这个寺里果然住着高人,居然可以在夏天催开梅花,有仙气。
   柯良在树枝上摸到了那朵梅花,天啊,居然是假的,他累得半死才上了树,于是气得高呼一声:“谁这么无聊,大热天粘梅花玩啊!”语音未落,他看到树枝上还挂着一个条子,上面写着:“别动,你的头上有一个马蜂窝,一动就会出人命。”
   柯良尖叫着:“秦锦,子明,你们快看看,我的头上有没有马蜂窝。”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大家仔细看了半天,都得出结论:“没有啊,你被骗了。”
   柯良连着被人摆了两道,激动得在树上站直:“奶奶的,谁陷害我,我跟他没完!”
   就在这时,他眼尖地看到树干上写着一句话,然后就掉了下去。
   那句话是:“放心,下面没有尖刀,只有尖刺。”
   柯良重重地跌在地上,以为自己已经没命了,大家都吓到了,忙去看柯良,但柯良一会儿就睁开眼睛,原来下面早就让人铺了厚厚一层干草,怎么都伤不了人。
   大家看到柯良没有事后,心都放下来了,然后看着柯良的狼狈样,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柯良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说:“谁?谁干的?”
   这时柯家宽、纳兰静他们都出来了,身边还有一个打扮得很朋克的中年人,光头,黑夹克,粗手链,戴墨镜,像一个老愤青,居然还打着唇洞。
   他笑得最夸张,而且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柯良说:“有这么好笑吗?”
   “当然好笑,你已经是第二十七个上当的人了,这个游戏太好玩了!”
   柯良一听他已经害了二十七个人,盛怒之下,一个左勾拳对着那张笑脸打去,谁知道自己却又飞回到那堆干草上。
   只见那个中年老朋克摆出一副李小龙开战的样子,然后对柯良说:“你是几段?你精于什么拳,我现在在练习泰拳,来,我们玩玩。”
   这时柯家宽说:“良儿,不得无礼,还不来见过你伯伯。”
   四个年轻人一齐大跌眼镜。诗诗结结巴巴地冲上去,指着那个打唇洞的老朋克说:“你是说,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住持?”
   柯良从地上起来,已经忘记了疼,只说了一句:“老大,你好歹也是个和尚,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好。”
   老朋克笑眯眯地说:“我叫小浅,你们叫我小浅哥就好了。”
   “小浅哥?!”四人异口同声地尖叫。
   大家已经坐了下来,在那个破脏乱的小禅房里摆上了几道菜,小和尚看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人物,那菜炒得极为偷工减料,青菜里居然能吃出肉虫,但主持小浅哥一点儿也不在意。
   诗诗忍不住提醒他:“大师,大师,你杀生了。”
   小浅哥几口把肉虫给咽了下去,然后张大嘴巴说:“哪里,哪里,你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我会告你诽谤的,不过看在你是个美女的份上,我也可以和你私下解决。”
   现在几个年轻人终于明白为什么柯家宽会很郑重地要求他们不要尖叫、不要逃跑、不要发呆了。
   圆空师太也笑着说:“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改自己的性子,你们不要在意,小浅师兄一生下来就在庙里,他和佛很有缘,即使他出过国,念过哈佛,都还是回来做了这个小寺的住持,我们这些人从前经常在一起玩,他是命中佛星,与我的孤星、柯家的捉鬼道士、纳兰家的驱魔一族合称为四相,说来也不怕你们小孩子笑话,我们四个人分别代表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镇着邪气,如果不是因为卡嘣出来做乱,我们四个也很少有机会合作破诅,卡嘣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但我相信四相联手,你们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虽然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但是,细想一下这几个前辈的怪异言论,柯良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直接把这四个人装进越野车,然后直接开到精神病院,还有一种就是相信他们,任他们摆布。
   当然,后者是最明智的,小浅哥一边吃饭一边听柯家宽讲他们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情。
   这个时候,柯家宽的魅力才得以展现,他像是亲眼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一样,很有条理地把那些事情都说出来,这样的人做生意如果不发财那真是天妒英才了。
   柯家宽在讲述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出声,只有小浅哥大声咽饭的声音。
   一餐饭的功夫,就把所有的事情讲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奇才,而小浅主持听完了之后,沉默半晌说:“你们这回难道是想启动灵魂出窍,把这几个人送回去,杀掉卡嘣?”
   圆空师太长叹一口气说:“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因为我们都知道,到现在卡嘣还没有破诅的方法,除了阻止它出现,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毁了它。”
   柯家宽也陷入了沉默:“我知道这个法子太险了,可是,如果不兵行险着,我们也不能控制卡嘣,我总是觉得这个卡嘣的出现和从前的传说不一样,从前的传说,卡嘣只杀被诅人和被诅人的亲属、来世,却从来没有听过卡嘣会滥杀,难道是这个诅又升级了?”
   “是啊是啊,像电脑软件从2?郾0升到3?郾0了,变高级了。”柯良总喜欢插嘴。
   头上又挨了一下,柯良像一只小狗一样躲到秦锦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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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29 | 只看该作者
小浅住持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然后说:“可是,如果真的合我四人之力用灵魂出窍送他们回到过去,他们什么也不会,很可能会留在那里,永远也回不来。”
   “不,这一次不是他们四个人去,而是我们都过去,他们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们都过去,谁来发功保护他们的肉身呢?”
   圆空看了看天,然后说:“放心,我已经请人保护我们了,我们的肉身是不会有事的,但我并不知道这一行能不能改变命运,如果能,我们就可以改变很多事情,避免很多悲剧。”
   陆子明想了想,然后说:“等等,你们说改变命运是怎么回事?”
   “就是利用催眠,让你们的灵魂出窍,进入到非物质世界,在那里寻找时光通道,然后去到你想去的年代,改变你想改变的事情。”
   大家七嘴八舌了一会儿,就分别去寺院的禅房里睡去了。好在有四相坐镇,一夜无鬼,只有那些臭虫咬来咬去,但对这些累了这么多天的人来说,这点小麻烦已经无所谓了。
   睡得很晚才起床,醒来的时候,阳光从破窗户里透过来,照得每个人心里都亮堂堂的,这么多天了,还是昨天晚上睡得最安稳,
   圆空师太早就在外面站着看梅花了,柯良走过去对她说:“假的,小浅哥粘上去骗人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只要是美的,管它真真假假。”
   柯良头一大,这么高深的问题,怎么能和他这种篮球青年挂勾,忙拿着脸盆跑了。
   秦锦走过圆空师太身边,师太轻轻地说了一句:“虽然我能看清这世界纷纷扰扰,可是,你还是我的牵挂。”
   “但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秦锦含泪问了一句就走了。留下一脸淡漠的圆空,却含着一脸的痛楚。
   小浅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表示安慰,但就在这么沉重的时候,小浅说:“师妹,其实你也不是很老,应该再继续带文胸,不然会下垂的。”
   圆空一脸的震惊,但柯家宽和纳兰静就在窗后捂着嘴狂笑不停。
   不一会儿,大家都在用早餐,一个小尼姑走了进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见到了圆空大师就扑到了她怀里。
   圆空说:“大师,你来了。”
   小女孩虽然穿着清秀的尼姑服,一双眼睛却又大又亮,那衣服穿在她身上,才真正地有灵性:“姑姑,你为什么要叫我来?”
   “姑姑要和这些人出一趟远门,你帮姑姑守一下门好吗?”
   “你们要去杀卡嘣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秦锦万分惊奇。
   圆空大师说:“这个女孩是一个天生就有特异功能的人,她四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死了,但三天后,有人在幼儿园看到她父母的尸体在陪她玩。后来,人们因为怕她,把她送到我的庵上,她一直称我为姑姑,我知道她的精神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和阴童相比都不分高低,所以有她守护我们,我们就可以放心上路了。”
   诗诗问:“我们要去多久?”
   “一柱香的时间。”柯家宽说。
   “这么一点时间能做什么事情?”秦锦问。
   “傻瓜,我们进入的空间不同,时间怎么会和这里的一样呢?这里的一柱香时间,相当于那里的一天,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可以把一切的事情都摆平了。”柯家宽说。
   “你们听好了,柯家的人和余家的人要去,我们四相是一定要去的,可是唐诗诗和陆子明,你们就不要去了,我们是因为被命运选中,而你们去可能会白白送死,这一行太过危险,一不小心,我们的灵魂就会留在那个空间里回不来。”柯家宽沉重地说,这个时候已经不关自尊的事情,生命是最宝贵的。
   陆子明坚定地说:“虽然我不是你们灵界中的人,但我是一个警察,捉拿凶手是我的责任,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逃走。”
   诗诗更是气愤:“老头,你当我很怕死吗?我们四个人那么艰难都在一起,现在怎么可能分开!”
   上一代看着这些年轻人坚定的友谊和不怕死的勇敢,只是互相对视一下,都在心底说:“真像我们当年年轻的时候。”
   那个小女孩拉起圆空师太的手说:“那你就上路吧!我会保护你回来的。”
   圆空的手递给了秦锦,秦锦给了柯良,柯良给了小浅哥,就这样,大家围成一个圆。大家都感觉到意识不清,而且身子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要浮起来一样。
   柯良很怕,但耳边轻轻传来一声:“不要怕,放轻松。”
   是妈妈的声音,原来这就是灵魂出窍,看来也不是很难。
   很快大家就全部脱离了自己的身体,看到自己的肉身都还坐在下面,空间开始变得灰暗,但是无限地展开,小禅房高得没有底,他们只有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不敢松开,怕一阵风来就把自己给吹跑了。
   慢慢地,他们到了房间外面,看到所有的树木都变得尖尖的,小浅说:“我们已经到了非物质世界,现在只要找到时空通道就可以回去了。”
   但时空通道在哪里呢?
   只见小浅和圆空、柯家宽、纳兰静的手都放在一起,从四人手心中升起了一个很亮的光圈,四个方向的中央——就是没有方向的地方,那就是远方.
   那个时光之门,原来藏在四相之间。
   打开门之后,小浅使眼色,让几个发呆的年轻人先进去。
   走进那个时空,像挤过一条很窄小的山谷。大家都已经全走过来了,那个时间之光也慢慢地自己合上,光芒完全没有了。
   柯家宽说:“你们自己要记得,虽然我们现在和常人是一样的,可是,我们毕竟没有肉体,只是一个灵魂,千万不要惹事,前面就是石头村,由圆空大师带路吧!”
   圆空走在最前面。走在森林里,因为一点儿对比也没有,柯良和诗诗都不相信已经经过了时空转换,来到了从前。
   柯良说:“可是,这里什么古代的气息也没有啊!”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笨的儿子,时代不过是往前一点点的时间,是秦锦妈妈小的时候,能回什么古代?那个时候,也很现代化了。”纳兰静骂道。
   柯良指着墙上一幅电影画报说:“你是说这个也现代化?”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窗前像是思念故人,脸上一副幸福的样子,怀旧得一塌糊涂。
   秦锦也笑着抬头看了看那幅画,可又感觉画中的那个女人特别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大家都没有留意,直接就走了过去,但墙上的那幅画中的女人,嘴角居然慢慢裂开,露出一个微笑,而眼睛里流出了鲜红的血。
   柯良看着石头村那一帮人,轻声说:“原来这一村人,做活人和做死人一样,都是懒洋洋的啊!”
   诗诗和陆子明都笑出声来,这个村子的人行动很慢,而且没有人搭理他们这一行怪人,他们都好像只关心自己手上的那些农活,而且这个村子真的像与世隔绝,秦锦也学过历史,知道这个年代应该发生什么事情,这正是处在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可是,这个小村却像是没受一点影响,看来,住在穷乡僻壤也有它的好处啊。
   倒是圆空一路走到村头的一个小屋,小浅主持使眼色告诉大家,那就是圆空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她的家。
   秦锦知道要去妈妈的家也感到很激动,虽然自己的外婆已经死了,但是,能亲眼看看这些人和事也是很好的。
   这一行人走在那个低低的房子里,虽然是余大富人的弟弟,可是,家产被余大富给占了,所以,圆空并没有过很幸福的生活。
   她走过去,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喝水,便轻轻地喊自己的乳名:“金花。”但那个女孩并没有搭理圆空,圆空又细细地看了一会那个女孩,然后喊:“金花。”那小女孩站起来,直视着圆空的眼睛说:“我不是金花。”
   这个时候,一对夫妻抱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边走边说:“我们捡到了这个小孩,一起逃吧!这个村子总是怪怪的,你哥还要娶亲,不过我总感觉他娶亲那天会出事,反正我们在村里也没有什么地,今天就走吧!”
   “好的,我们现在收拾东西走吧!”
   那一对夫妻抱着孩子拿着东西向村外走去。
   圆空身上冒着冷汗,因为她知道自己原来是捡回来的孩子,但如果自己是捡回来的,秦锦就不是余家的后人,卡嘣也没有任何理由来追杀她们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是谁?”
   “我是卡嘣。”
   说完那小女孩忽然挖出自己的眼珠递给圆空,鲜血不停地往外冒,然后轻轻说:“你们上当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扭头就走到门前的一颗槐树边,那槐树忽然伸出很多手,把小女孩拉进树干,柯家宽猛地使出一招法术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已经不会用法术了。
   他惨白着脸说:“快退,这是一个圈套,我们上当了。”
   四相已经发现不妙,拉着几个孩子想往村外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村民们都已经低着头堵在村口了。
   柯良暗骂了一声:“就只会堵塞交通这一招。”
   大家慌不择路,逃到了一个大院,大院的门一关,一看正堂,正是余大富人的院。
   圆空说:“绝对不是卡嘣,我们的对手绝对不是卡嘣,完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家伙放出卡嘣,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它居然强大到可以改变过去,太不可思议了!”
   小浅说:“卡嘣只不过是一个恶诅,是没有这样的法力的,到底是什么定要取我们的命?”
   “没错,是我们四相的命,不关这些孩子的事,如果是要孩子的命,很早就可以拿了,就是为了让这些和我们相关的孩子来引我们出来。”柯家宽说。
   纳兰静:“哈哈,没有想到,为了杀我们,居然可以埋伏几十年,这个村子绝对不是出现卡嘣之后才变化的,没有人能强大到改变过去,它是在几十年前早在我们没有出生前就已经控制了这个村子。”
   面对这种急剧转化的局面,所有人的心里都没有任何的准备,法术已经失灵了,这个村子是至阴之地,而且村子里的不是鬼魂,只是受摆布的活死人,村民们会来杀了他们这一群人。
   大家相对苦笑,这个圈套来得太过周详,骗过了所有的人。从一开始就被卡嘣误导,一直都以为是一个恶诅,只要破除了就可以,牵扯了很多的人和事,现在忽然发现,原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是有东西要取四相的命,而四相的能量是非常强大的,只有用这种方法骗他们时空转移,在一个至阴的地方消除他们的法力,而且只有灵魂没有肉身,要脆弱很多倍的。
   只有四相能打开时空之门,除去了四相,那么天下所有的镇鬼之源就去除掉了,到那个时候再出现,就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和害怕地杀人了。
   圆空后悔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早就应该想到,和我们做对的不是卡嘣,我早就说过,卡嘣不会滥杀,没有想到,还是入了圈套。”
   柯家宽拍拍她的肩说:“你也是关心则乱,没有什么的。”
   秦锦这个时候才知道母亲对她的关切有多么地深。
   但大家都被困在了这个院子里,怎么回去,怎么活下去?
   纳兰静说:“宽哥,你想,什么东西可以指挥卡嘣去杀人,那到底是什么呢?”
   四相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无比恐惧的神情,大家在相视一看的一秒中,就已经决定了一件事情。
   他们来到那四个年轻人的面前,分别点了他们的穴,然后集中精神,慢慢地各自的手掌上都多了一个水晶球,那个球慢慢地飞到四个年轻人的心里,声音慢慢传来:“现在你们是我们的继承人,唐诗诗接管驱魔一族,陆子明接管佛星,秦锦接管孤星,柯良接管柯家道术,四人从此以镇魔为己任。”
   四人嘴里都说不出来,但心里都是同一句话:凭什么啊,我又没有答应,为什么要我干这个活儿啊!
   水晶珠传完,四相都倒在地上,似乎用尽了心力,柯家宽被柯良扶起后对柯良说:“你们现在要面对的对手并不是卡嘣恶诅,这个恶诅并没有那么可怕的威力,而是我们十几年前追杀过的一个巫,她一定是从那个时候起怀恨在心,利用卡嘣来伤害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孩子,我们关心则乱,所以一定会出手相救,中了她的时空转移的招数,在时空转移的至阴之地,除掉我们真是特别容易。”
   村民们正在有节奏地一下下地击打屋子的大门,纳兰静忙道:“可是,你们真的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无法不关心则乱,你和秦锦还有这些孩子,我们都不可能忍心不管。”
   秦锦扶着圆空,圆空摸着她的脸说:“妈也不想把这个重担交给你,巫的力量很可怕,可是如果你们不接这个重担,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会送你回到你的时代,不过你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包括娘在内,但你一定要记得组合的四相,和他们在一起。我们不行了,对不起,你们受的罪全是我们造成的,她为了杀我们已经等了几十年了,也应该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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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29 | 只看该作者
“不,不,妈,你不要死,我们一起回去,躲过这一劫,你还俗,小城里我还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房间里有风铃,还有你从前给我做的布娃娃,我们回家去,你不要死。”
   圆空说:“我对不起你,实在是没有办法才离开你,其实很多次,我都偷偷地去看你,看到你跌在地上却没有人扶你起来,我真的很自责,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害得你失去了爸爸,让你不能享受爱,是我不好,现在你回去了,至少不会再想到有一个坏妈妈,时光会完全转变,你会完全忘记我,你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再怎么幸福也要醒过来,好吗?”
   “妈妈,你不要离开我,我没有恨过你,也没有怪过你,我不要好妈妈,我只要你,我从前以为自己不乖,你才会离开我,可是妈妈,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你的。”
   秦锦抱着妈妈泪流满面,没有想到,她们母女的缘分是这么的浅,才刚刚相遇,就要永别。
   柯家宽倒在地上说:“我们四相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集中全身的力量再次打开时空门送你们回去,但因为我们消失,你们的命运多少会有点变化,会忘记现在的事情,但你们一定要尽力想起来。”
   柯良一改平日里的笑脸,抱着妈妈和爸爸说:“有救的,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你们。”
   “傻孩子,一会儿你进了时空门就会忘记我们,不会这么痛苦了,不要哭了。”纳兰静一脸的慈爱。
   她摸摸柯良的脸说:“每天都打你的脸,你疼吗?”
   “不疼,妈妈打得一点儿都不疼。”柯良的泪一滴滴落在纳兰静的身上。
   诗诗也看着她:“阿姨,你不要死。”
   “诗诗,对不起,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让你继承驱魔一族的,你不要怪我。”
   门已经开了,村民们慢慢地涌进来。
   “好了,孩子们,是时候上路了,一定要记起自己的责任来。”
   四人紧紧地握着至亲人的手不肯放开,但是时光门已经打开,强大的吸引力拉着他们进去。
   秦锦喊道:“妈妈,我们一起走。”
   “我们已经走不动了,我们的法力只能送四个人回到时空门那边,你们走吧!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坚强地活下去,不要放弃,记得我们爱你。”
   四人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抛进了黑暗之中,在无尽的黑暗里,大家努力地摸索着对方却做不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把大家高速地往下拖,巨大的压力下连眼泪都无法流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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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16:30 | 只看该作者
秦锦重重地落在地上。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童双手合十,手上握着一根红线,围成一个大圈,正在保护那个时空门。
   时空门里又有人掉下来,是柯良,他站起来后对着那个门喊道:“爸,妈,出来!”
   秦锦扑上去,想再进时空门,被小浅住持的弟子一把拉住,所有的悲伤全都涌上心头,柯良抱着秦锦,俩人看着对方,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们忽然想到了诗诗和陆子明还留在那个时空里,又帮不上忙,他们的心都碎了。
   女童睁开眼说:“我支持不了多久了,如果那个姐姐和哥哥再不出来,时光门就要关了。”
   柯良和秦锦在门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空门眼看着一点点地要关上了,这么多长辈的牺牲就白费了。
   时光门像一个光圈,眼看着光圈正在一点点地合上,女童脸上的汗已经流成了河了。
   柯良一把抱着她:“别过去,吸进去了就麻烦了。”
   光圈要合上了,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女童的身上。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光圈又撑开一点,正是小浅住持的那个凶徒弟。
   两个人拼命地撑开时空门,时空门就只有最后一线光了。
   终于,天上又掉下两个人来,正是诗诗和陆子明。
   四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扑到四相的肉身上,他们已经不可能睁开眼了。
   只听身后发出一声惊呼,女童倒在地上,时空门完全合上,红线全都断成寸段,小和尚在地上打着坐,恢复元气。柯良抱着女童察看了半天才说:“没事,累坏了,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这时女童睁开眼说:“圆空大师是不是已经死了?她没有出来。”
   秦锦失声痛哭,想着妈妈最后看自己的一眼。
   小和尚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望了四人一眼,然后说:“一切都是注定,四位施主,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得先回城里去再做打算。”陆子明说。
   “那好吧,我和小妹妹为了帮你们沿续时空门已经用去了所有的法力,现在也不能再帮你们了,我们要留在这个寺院里修行,恢复体力,帮师博超度。”
   “可是,你们这里安全吗?”秦锦担心地问。
   “你们放心好了,虽然我们失去了法力,但是也没有什么能伤害我们,我们会用心修行的。”女童脆生生地回答着。
   四人恋恋不舍地离开寺庙,告别了四相的遗体,心中的伤痛无法用语言形容,各自都心伤着长辈的离开,又为自己身上忽然多了这么多责任而感觉到沉重,而对卡嘣、对巫却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看来只有求柯良的爷爷了。
   四个人还是上了车,来的时候是一车的亲人,回城市的时候,又只有这四个朋友了。秦锦抱着黑宝,和诗诗相互依靠着落泪。
   而陆子明和柯良却坚定地望着前方,想找到一个出口。
   车开到城市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去私家墓园里接叮咚,总不能把一个小孩子老是放在墓园里。
   车是直接开到墓园的。墓园荒凉一片,和从前那种祥和的气氛不同的是这里充满了阴气。
   出了什么事?四人急急地跑出来,只见小屋里的李老伯还在打坐,一见四人来,就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再不来,我最后一点元神也无法支持了,孩子已经被瑛琪带走了。”
   瑛琪,瑛琪怎么可能跑出来?
   老伯长出一口气说:“我被一种强大的邪力所伤,这种力量大得可怕,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诗诗扑了上去,喊道:“老伯,你不要走。”
   “我们老了,应该走的都要走了,你们最重要的就是去把叮咚接回来,瑛琪和她在精神病院里。”
   “老伯,我们要怎么办啊?”陆子明问。
   “你们既然还活着,就一定有出路,我现在也无法给你们答案,我的元神已经被毁,只是支撑着等你们来,告诉你们孩子的下落。”
   说完,老伯慈爱地看着几个年轻人,他对诗诗说:“你们家我守护了千年,现在无能为力了,自己保重。”只见老伯的身子化成了一股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诗诗和秦锦都扑到老伯坐的地方。秦锦想着自己在图书馆里差点儿遇难,幸亏老伯救了自己。
   那医院那个小护士应该也已经遭到了毒手。
   大家心里都是巨痛,但一刻也不敢停下来,飞快地往精神病院赶去。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小护士不见了。
   四个人一起跑进瑛琪的病房,松了一大口气,只见一大一小欢快地面对面坐着,瑛琪正在和叮咚玩拍掌游戏。
   瑛琪并不认识眼前的四人,可是对叮咚却很温柔。四人不想打扰这对苦命的母女的欢乐时光,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精神病院毕竟不能久留,已经折腾了一天了,夜一来,这个病房里全是恐怖的气氛。
   陆子明上前去抱起叮咚就走,瑛琪傻傻地站起来,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反而是叮咚尖锐地叫道: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抱。”
   大家的脚步停住了,叮咚怎么知道瑛琪是自己的母亲?但陆子明还是放下叮咚,只见叮咚跑到瑛琪前,摇着她的手叫:“妈妈,妈妈。”
   瑛琪现在又完全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终于,叮咚喊累了,大叫一声:“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病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停电了。
   在一片黑暗中,黑宝在秦锦的怀里弯着背,随时准备对付敌人的进攻。陆子明打开应急灯,叮咚和瑛琪已经全都不见了。
   四个人的冷汗一下子全下来了。陆子明第一个冲到卫生间里,那里除了一个白白的大马桶什么也没有,窗户如此之高,人是不可能从这里逃走的,如果是从四人身边绕到外面去,为什么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很阴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一扭头,穿着白衣的小护士正在门口站着,头垂得很底,刘海很长,看不到眼睛。
   柯良正想说“病人不见了”,却在一瞬间住口,因为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小护士的背后贴着一个人,那个人像张纸一样贴在小护士的背上,如果从正面看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可是从他的角度却看得非常清楚。
   诗诗却不明就理冲上前去,想出门找瑛琪和叮咚,柯良的惊呼还没有出口,电又停了,四周静得让人不停地发抖。
   陆子明硬着头皮去墙上摸开关,黑暗中人心跳的声音那么的响,感觉四壁都是湿湿的,为什么精神病院会这么潮湿呢?
   他不停地摸,那面墙似乎大得无边,终于找到了开关按扭,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却发现自己正站在电梯门口,电梯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怎么会走了这么长的路来到电梯门口?
   来不及细想,只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惨叫,是小孩子的声音,是叮咚吧!
   心急之下,他拿出枪,闪进了电梯,只见电梯门缓缓地合上。从外面看,电梯里不仅仅只有陆子明一个人,他的头顶正上方,倒吊着穿绣花衣的女人,一双绣花鞋离陆子明的头顶只有几厘米,脸向电梯里下垂,却能在反光处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一脸的血,又是失去了双眼。
   柯良在诗诗冲出去的刹那,看到了那个贴在小护士身上的人向诗诗的脖子掐去,诗诗一下子被黑暗给吞没了,柯良朝着那远去的脚步声追去,因为他在一刹间看清楚了,那个贴在小护士身上的人,已经挖出了小护士的双眼,如果他不去救诗诗,诗诗的下场会和小护士一样。
   秦锦在房间的最里头,听到诗诗的尖叫和柯良远去的脚步,她看不见东西,却不敢像陆子明那样四处去摸索,只有抱着黑宝,急忙把脸贴在黑宝的身上,只有黑宝那温暖的毛能给她已经吓得冰冷的身子一点热气,她嘴里喊着“柯良,柯良,子明,诗诗,你们在哪里?”一边向有一点光的地方走。
   就在她走的时候,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声,像是从她的脖子后面发出的,她猛回头,用手一摸,什么也没有,她心里一阵发毛,加快脚步向光亮处走去。
   有光的地方居然是卫生间,里面有一个应急灯,像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随时都可能断掉。她慢慢地移到有光的地方,小心地探出头去看。只见一个女人正傻傻地坐在马桶上,她心里欢喜了一下,没有想到瑛琪跑到这里来了。
   她想过去拖她,可是,黑宝已经尖叫起来,太不对头了,多天来的经历让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马桶上的这个女子,是的,和瑛琪一模一样,只是,刚刚没有停电的时候不是已经检查过了,房里根本就没有人吗?
   秦锦慢慢地走近,一边打量瑛琪一边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瑛琪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一样只是呆呆地玩着手指。
   秦锦过去拖她的手,入手冰凉潮湿,瑛琪那纤细的十指让人看了心生怜爱,白得根根透明,握在手里也衬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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