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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ad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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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律师★ 更新第14.15两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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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3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十四节 三入山村


公子白简要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经历,然后着重将刘意守遇难阴阳路啸月施救、啸月中伤公子白夜访土地公、众律师普法下乡路遇神秘车祸、公子白二探五里堡赵老汉托梦、群鬼现身石妖施威重创公子白、身陷碾盘目睹地穴之秘厉鬼再逞凶这一系列事件事无巨细一股脑儿地讲给了然听。

“如此说来,五里堡村内,不但有近千厉鬼,还有凶妖为祸。依施主所言和施主身上神秘伤情,那个自称石展的厉鬼和那个石妖必有莫大的关联。更为忧虑的是地穴内的煞气似要改道他去,依小施主观察煞气改道的去向和施主所述五里堡周围地势,煞气的去向正是石堡旧址,而厉鬼正是想借煞气成道,若厉鬼接触煞气必然会更加暴良,届时此地此城的百姓都要遭殃。”了然皱着眉头无限忧虑,“以我的法力,根本无法超度近千的厉鬼,今次那厉鬼是被我的声势惊走,如果正式交手输赢只在五五之数,若再将石妖算上,胜算更少!”

“大师,您多的是忧虑,而我多的是疑惑。”公子白理了理思路说,“石堡内众鬼本来是村内壮丁,他们发过死守城堡的毒誓,又都是殉堡身亡的,如果无法超生的话也只能是地缚灵,无法离开城堡的范围。而这些鬼却能在这条公路和五里堡村内横行。而那个自称石展的厉鬼,其名字合起来就是一个碾字。地穴上面的禁制原本由石碾和碾盘一副完整的碾具组成,上面的石碾在堡破人亡之时早已失踪,空余一具碾盘镇守地穴。很可能哪个厉鬼就是失踪的石碾,但想想又不可能,因为石碾最多是修成妖体,怎么也不会变成鬼?更奇怪的是,原来的村长孙守业,本应该变成厉鬼,可现在却成了一个一言不发的哑巴妖怪跟禁制地穴的碾盘溶为一体。这些根本都解释不通吗?”

两人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许多关键之处仍不明了,不知不觉东方已白,路上的过往车辆也多了起来。了然看了一眼天际,起身对公子白说:“施主,天色已白,寺里的早课该起了。老袖要回去主持,施主也要回去养息,经我大悲咒的催化,碾盘下的禁制仍可继续维持,那厉鬼暂时也会有所顾忌,我们尚有时间继续查证,水到渠方能成,施主既已插手其中,便无法置身事外,些许疑问以施主之慧根假以时日必能水落石出。老钠回寺后也将尽力研查,若有发现必及时通知施主。

“大师说的有理,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既然那厮没要了我的命,早晚我会查出他的来历,到时还请大师出手降妖伏魔!”公子白也想起跟丁师姐约好了要在今天和开发商及村委会交涉,必须尽快回家梳洗打扮了。

“施主此行于公于私都可称大义之举。这里有一角符,内有大悲咒全文,并且被我用佛法颂经加持了十万遍,是我的心爱之物,今日投缘就送给施主防身之用。”了然从袭装内里掏出一个三角形角符交给公子白。角符为黄色蜜蜡所刻,角符中间有一圆孔,孔内穿着一卷黄绢书写的经文,正中的尖角上系着杏黄的丝线。公子白知道了然怕他犯险特意赠符护身的美意,没有推迟伸手接了过去。被有道高僧加持过的角符,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呀!

辞别了然和尚,公子白抖擞精神开了妖力空间,迈了进去。进了妖力空间,赵老汉的鬼魂正在他的客斤里来回转圈,边上有几个鬼卒和妖狼看着。

一见公子白出现,赵老汉赶紧走过来招呼:“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我一进来,就让这几位给看住了,说是没见着你,哪也不让去。你咋才进来呀?“公子白把赵老汉送进妖力空间,本想和李宠随后跟进的,结果出了岔子,一直过了大半夜才有能力重新打开空间进来。由于赵老汉进入后,不见公子白的人影或者任何传进来的信息,负责保安的鬼卒和妖狼就把他定为非法闯入者,严加看管。

“他是自己人,让我来招呼他就成了。”接到公子白的命令,鬼卒和妖狼都退下了。

“我那个孙子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赵老汉焦急地问道。

“到底是一家人;不管嘴上骂的如何难听,心里还是惦记!你就没问问我们怎么样?”公子白挑了一下赵老汉的礼数,赵老汉的鬼脸上露出难堪的笑容。“赵老,刚才是开玩笑的,不必当真。亲疏有别乃人之常情,作鬼也难免如此,只是我们刚在村里吃了大苦头,你那个孙子多少也担些责任。”

“若不是大成那小子贪心,也不会惊动你们,他确实不该愚弄乡亲们。”赵老汉对他的宝贝孙子的行径深以为耻。

“赵老,你别听他闲扯了,他吃了苦头心理不平衡,所以语无伦次了。那些鬼呀、妖呀的对你的孙子没兴趣。他们的兴趣全在我们两个身上,所以你孙子现在还躺在家里的炕头上睡大觉呢。不过,在过一会儿,我老大还要去五里堡,而且要以律师的身份跟你的孙子还有开发商交涉,到时候你的孙子有没有事,会不会出事就难说了。”李宠把赵老汉从公子白身边拽过去,好让公子白耳根清净些。“但愿我昨晚托给他的梦,能让他清醒过来,不要继续作损人利己的坏事了。我这个当爷爷的死了也不得安宁,能为他做得就只有这些了。谢过你们两位的救命之恩,我就要回冥界了,此间的事情我是管不了的。”赵老汉经历了昨晚的变故自知他的出现于大局无补,心灰意冷决定返回冥界!

“这样也好!阳间的事由阳间的人来解决,阴间的事由阴间处理,最正确不过了。”公子白点头赞同,随后又自我解嘲地说:“我就不如你,处理一解的事就够麻烦的了,这次又是阴阳两界的事都要我管,害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苦啊!”

跟空间里的鬼卒打了招呼,把赵老汉用空间内的传送站送回了冥界,时间已是早晨七点钟了。公子白揉了揉熬红的眼睛,重新回到自已的寓所,他和丁师姐约好了一起到五里堡去,丁师姐八点钟就要来接他,不梳洗打扮一下怎么行。进了卧室,把破了几十个洞的鲲鹏战衣脱下来,心里甭提多心疼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哪天要去找骨如柴问问。冲了一个冷水澡后,公子白睡意全无,打开衣柜来选衣服穿,想到最近连连被鲲鹏涨破了两套衣服,在到底还要不要修理鲲鹏战衣得问题上公子白还真有些犹豫。

“小白,你回来了,弄了一个晚上有什么收获吗?”啸月睡足了觉,叼着牙刷,口吐着白沫问道。

“你学的还真快,知道早晨起来要刷牙洗脸,不过刷牙的时候一般是不讲话的,更不能到处走,你看我的地毯又脏了!”公子白驱赶着啸月回到盟洗室。啸月急于知道公子白二探五里堡的结果,三下两下洗漱完毕又凑了过来。“到底找没找到暗算我的那群鬼的老窝在哪里呀?”啸月从躺在床上的那天就开始筹划着如何报仇雪恨,第一次作大侠就着了人家的道儿,如果不找回这个面子,以后就没法在江湖上混了。“哎呀,你的鲲鹏战衣怎么破成这样了?头两天不还拿出来跟我显摆呢吗?”啸月发现床上那块碎布头原来是公子白心爱的鲲鹏战衣惊奇不己。

公子白闻言把床上的鲲鹏战衣拿起来在啸月面前抖了抖,然后把战衣摔在啸月怀里说:“我的大哥,我的大侠,你看到这衣服够破了吧!跟你说,四个小时前,我比这衣服还破二十倍!”

“你太夸张了吧?这衣服上有四五十个洞,你比它破二十倍,身上至少要有近千个洞。那样的话,就算换了是我也早挂掉了,可你现在还是细皮嫩肉的,一根头发都没少。唬我呀!我才不信呢!”啸月仔细看了鲲鹏战衣一眼,对公子白的话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小李,你出来跟这头狼说吧,我要弄点儿吃的,丁师姐马上就要来了。可怜我眼都没合上,还要去三探五里堡!”公子白收拾好了穿戴,扔下啸月去厨房弄早餐去了。

“老大,你去作饭吧这里交给我了!”李宠从法像里蹦了出来,昨夜吸收了公子白的精魄元气经过一阵调息,他的实力竟提升了一筹。“啸月老大,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老大他可遭老罪了,如果拍成记录片,《世界残酷写真》一类的片子全得靠边站!……”李宠拽着啸月开始滔滔不决起来。

等公子白把白米粥和馒头、小菜端到餐桌上开始享用的时候,李宠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昨夜的历险讲给啸月听了。

“小白弟弟,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呀!暗算我的那些王八蛋,原来就是困在石堡里的死鬼,不过他们为什么能跑到公路上来呢?”啸月坐到公子白对面,抓了一个馒头扔进嘴里,借咀嚼的动作带动他的大脑进行思考。

“这个事我想过了,上次我破的那条阴阳路是事先有人布置好的,目的就是方便那些鬼的行动。不然,你和刘意守为什么被困了那么久,阴阳路的法力都不消失呢。你说你先看见一道妖气,然后才遇见群鬼,我昨天晚上遇鬼的情形和你们的遭遇一样,都是先有妖气后有群鬼出现,而且我还和那个妖怪打了个照面,那厮的气息和上次公路上突袭我的一模一样。所以说,那群本不应该能随意行动的鬼,之所以能在石堡遗址外活动,绝对跟那个妖有关。”公子白吃饭的时候脑子比较灵活,昨晚没想通的问题,竟理出了头绪。

“你这个推论从技术上是可行的。听李宠说,后来又出了个叫石展的厉鬼,他是什么来头?”啸月对公子白关于群鬼活动原因的推论进行了肯定后接看问。“这个问题复杂的很,我一直没弄明白??一”公子白把关于石展、孙守业身上无法解释的疑点又跟啸月说了一遍。

啸月一边听一边吃桌上的馒头,好像吃东西能加深他的记忆一样。公子白刚喝了半碗粥,发现桌上一个馒头都没有了,忍不住说道:“大哥,我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还没和你清算呢,你竟然忍心把我这个重伤初愈的人辛苦为自己弄出来的早餐也剥夺了,你太没良心了吧?”

“嘿、嘿、嘿……”啸月发现自己把桌上的馒头全吃光了不好意思地傻笑。谁说不是呢?这个小老弟为了给自己报仇夜探五里堡,险些让仇家给变成肉泥,一夜未眠不说,弄点添肚子的饭也被自己一不小心给吃了,啸月在心里觉得自己实在不讲究。

傻笑了一阵,啸月拍了一下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脸诚恳地对公子白说:“兄弟,你别生气,别着急,这事是大哥不对,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受的伤那么重,就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怎么行?这些白粥小菜你也不要吃了,都给我,我给你有营养的。”

啸月殷勤地把公子白面前的白粥小菜都挪到自己的一边,然后一挥手,公子白面前的桌面上立刻堆满了各种真空包装或者铁罐密封的肉类熟食制品,在这些熟食制品的顶上还放着一颗长一尺直径寸许须发俱全野生山参。

公子白被突然出现的一大堆东西给吓了一跳,没等他出声,啸月又接着说起来。“这一堆熟食是刘意守送给我的,你看那样合口味就先吃了当早餐,剩下的就放在冰箱里慢慢吃。这根山参是我五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老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平常爱吃肉,所以就没吃它,一直留在手里看着玩,这次你伤的挺重,就给你补身体吧?不过鲲鹏战衣的修理费我就不出了。你去问一问骨如柴,看看他有没有售后服务,没准还在保修期内,不用花钱呢。”

“你可真行,拿刘意守给你的东西送人情!大清早的,只有你才能吃得下这么油腻的东西。赶快把粥和小菜给我拿过来,把这些给我搬厨房去。”公子白从啸月面前把白粥和小菜夺了回去,伸手从肉食堆上拿起了那根山参,端详了一阵说:“算你有诚意,这玩意现在可稀罕了,小手指粗的就能换不少银子,你这根可以称得上世界参王了!”

随手把山参存进自己的妖力空间后,公子白的脸上有了笑容。“看在你拿出这么大一根人参的面子上,就不跟你算帐了。我马上要再去五里堡,你的事没完,他们村老百姓的事也没完呢。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四处乱跑,更不要急于报仇,等我把事情查清了再作决定。”

“行了,行了!你比方怡心更像阿姨了!我知道了,不会乱跑的!”啸月口上答应,心中却抱怨,为什么联系不上老爸,否则也像公子白那样借助妖力复生的法术尽快治好了伤,出去找那些死鬼的晦气。

说话间,公子白的窗外传来急促的机车喇叭声,他的丁师姐开车来接他了。公子白迅速穿戴整齐,拎了装文件的公文包,叫上了李宠下楼去了。临走时给啸月布置了洗碗和拖地板的艰巨任务。

公子白和丁师姐驱车赶到五里堡的时候,那五个村民代表已经在村口等了多时,见他俩来了赶紧上前招呼。“你们可来了!今天早上,开发公司又圈了俺们的一块菜地,现在大伙正堵着他们的铲车不让他们推地上的青菜呢。”最老的村民代表满头大汗地说,其他四位也附和着。

“没打起来吧?伤没伤到人?”丁师姐问道!

“现在还没动手,不过各不相让,打起来是早晚的事!”那个中年代表神色气愤,一副恨不得真的打起来好找人出气的模样。

“赶快去看看吧,要是真动起手来,闹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公子白深知群情激奋下,很容易造成群殴乱战的局面,而且这种局面最容易弄出人员伤亡,到时候不管有理还是没理,都一样会因为触犯刑法去蹲监狱。

在村民代表的引导下,公子白和丁师姐开着车来到了村南的一片菜地旁。这是一片上百亩的菜地,平坦的地块整齐的地垄上生长着即将收获的大白菜。在靠近公路的一侧,已经有十几亩的菜地被铲车推平,翻起的黑土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翠绿,开发商竟然连让村民收获蔬菜的时间都没给就把地给占了。在这片地的北侧,与之只有一条小路相隔的就是开发商今天要强占的另一片地。

两辆重型铲车停在路边上,对着横在路上的二百多村民使劲按着喇叭。铲车的两侧有三四十个拎着棍棒的建筑工人。村里的一些老人和妇女或站或坐地挡在铲车前面,他们身后是一百多个横眉立目手持农具的健壮汉子。铲车轰鸣、村民和建筑工人相互指责和漫骂交织成一片嘈杂之音,场面混乱至极,冲突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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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3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十五节 纷争迭起


丁师姐按着喇叭,再加上村民代表的吃喝,村民们让开了一条路,丁师姐将她的车直接开到了铲车的前面,这下不用人墙,她的车直接成路障了。

丁师姐的举动把村民和开发商方面都给镇住了,大家全都一言不发地盯着闯进来的丰田轿车。在众人的目光下,公子白先出了车门,然后把另一侧的车门拉开请出了丁师姐。对丁师姐村民们的印象不是很深,但对公子白的印象却是非常深刻。能让公子白这个明白人如此恭敬的,必然是一个更明白的人了,公子白的一个动作就让村民对丁师姐的信心大增。

“乡亲们,我们所接受了大家的委托,指抓我和丁律师来为大家服务,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冲动,如果动起手来无论谁伤了人都要负法律责任的。”公子白先劝止了一下冲动的村民,随便是过话给那些拎着家伙的建筑工人听,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动手伤人。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到底为什么地占的多,钱给的少,俺们还没跟他们说道说道呢,就又要占地。不但占地,而且连上面快长成的白菜都不让我们往回收。”

“谁说不是呢?一年到头就指着这点菜钱过活呢,占地的钱还没给分到手,这地里的菜又不让收了,让俺们拿什么过这个年哪?”

“不让他们推地,他们就要打人,打就打,谁怕谁呀?今天就是不让他们动,除非他们把俺们全打死了!”

村民听说为他们说话的律师来了,都挺直了腰杆儿发泄着对开发商的不满情绪。

“你们嚷嚷什么?你们的地是你们村委会同意卖给我们公司的,合同都签了,补偿费过两天就打到你们村的帐上,这地今天我们是铲定了!”

站在铲车上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对着村民使劲嚷道。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不知道怎么称呼?”丁师姐一直在找开发商方面的现场负责人,听见中年男子的话反问道。

“对呀。我是公司的项目经理,姓王。”铲车上的男子回答。

“请问你们公司是什么时候从村委会手上买的地?”丁师姐发问。

“大概四五天前吧。你不信可以到公司里去看合同。”知道开车来的两位是律师身份后,王经理的回答也是很小心的。

“这就怪。房地产开发公司要开发土地,得取得土地使用权才行。你们要开发五里堡的这片地,就要有这片地的土地使用权证,可不是单靠村委会的一个萝卜章往协议上一盖就能生效的。据我们了解,五里堡村集体土地征收为国有的批文还没下发,无论将来怎样,这块地现在还是村民集体所有的,你们哪来的土地使用权,哪有权在这里又占又推的。告诉你们老板,如果能拿出土地使用权证来,这片地你们公司愿意盖公厕都没人管,要是没有土地使用权证,这块地就还是村民的,你们动一颗菜也不行!还有,没经过政府批准,擅自买卖、圈占、破坏土地可是违法犯罪行为,追究起来轻则罚款,重则判刑,让你们老板不要以为老百姓不懂法就好糊弄,考虑一下后果再作决定!”丁师姐一番不软不硬的话立刻将这个王经理给镇住了。

王经理所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市里有些背景,得知城区外阔的消息后,觉得其中有利可图,就马上行动起来。

利用农民法律意识淡薄的特点,买通了村委会特别是党支部书记兼村长这个村里的“一把手”先签了征地补偿协议,打算采取先占地后报批的方法大赚一笔。在占第一块地的时候虽然遭到了村民的反对,但有村长出面劝阴了村民,使他们的诡计得逞了。在得了一次甜头后,开发公司马上变本加厉按照所谓的协议继续圈占土地。

谁知这次村民们事先请了律师,而且反应比上次强烈得多,摆出了以死相拼的架势,更不爽的是原本得了好处,一直站在开发商这边作“群众工作”的村长这次没有出面阴止村民闹事,反倒不知躲到哪里凉快去了。丁师姐和公子白这一出现;更是出乎了王经理的预料。

“你们是哪个所的律师?这又不是打官司,有你们什么事?”对于丁师姐提出的问题,王经理根本无法正面回答,只有顾左右而言他。

“这是我的名片,是哪个所的上面写的很清楚。刚才丁律师也说了,我们就是受村民委托来处理这件事的,我们的权利来源不用你来质疑。现在虽然不是打官司,不过你不妨转告你的老板,如果不停止这种非法占地的行为,赔偿村民所受的损失,不是没有打官司的可能。今天我们只是和你们口头交涉一下,等我们弄清全部情况后,将有正式的律师函发到你们公司的。”公子白递给王经理的名片不含是一封战书通碟。

“你以为这个就可以吓唬我们,我跟你说我们老板和公司可不是听你说两句就被唬住的!在市里还没有我们公司办不成的事,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经理接了公子白的名片,色厉内在地威胁道。

听了王经理的话,公子白和丁师姐都笑了。

“王经理,听你的话,你们公司怎么有点像社团(黑社会的雅称)啊?如今国家和政府对农民问题是非常关心的,特别对征收集体土地方面还专门下发了文件,如果你们公司想顶风犯案,为其他开发公司树立一个反面典型,那我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公子白神色不变地说。“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吗?这里的老百姓都敢跟你们叫上三句板,我敢把车停在这里就是打算要给你们公司点罚酒吃!你也看到了,众怒难犯,如果你今天不计后果让铲车铲平了这块地,那你们也得被村民把腿打折。我可不想唬你,你们公司这次的麻烦可不小,别不当回事,作决定前最好给你老板打个电话,免得日后莫名其妙地背黑锅!”

面对王经理丁师姐露出一副友情提示的表情。“是呀。谁要是敢动丁律师和公子律师,我们跟他玩命!跟他玩命!”村民更不失时机地在村民代表的带领下,为公子白和他的丁师姐站脚助威。

面对公子白和丁师姐的唇枪舌剑,还有村民的群情激奋,王经理有点心虚胆战,转身退到建筑工人的身后去打电话,估计是向老板请示下一步如伺行动去了。

在公子白和丁师姐的安抚下,村民们停止了对开发公司人员的漫骂,而开发公司的那些建筑工人因为王经理没有发话也都在原地观望,双方大眼登小眼的进行冷战。

村民和开发公司的工人对峙的时候,公子白和丁师姐可没闲着,他们见暂时没有打群架的可能,就放下车子继续充当路障,然后在村民代表的带领下到村委会去找赵村长交涉了。

村民在地头上和开发公司吵得热火朝天,赵村长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去劝阻村民,反而躲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大口地抽着烟卷。昨晚作的一个梦让他对自己背地里作的事有些担心,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平日从未想念过自己的爷爷,梦里面爷爷说的话更是让他心惊肉跳。作为党支部书记他是个无神论者,如此逼真的梦境对他的心理冲击也是不小的。所以在得知村民和开发公司再次因为土地起了争执后,他没有到现场去作事先和开发公司约好的弹压老百姓的工作。

除此之外,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就是村民自发地请了律师,这律师一介入,许多原本被他一手遮天的事,就要放到阳光下晾晒一下,他和村委会的几位作出来的事,不是每一件都经得起推敲的。虽然头一天晚上连夜开了村委会碰头会议,对如何应付上级检查有了安排,但如何应付律师赵村长和村委会的任何一位全都没有经验。赵村长正犯着愁呢,让他犯愁的人就来了。

“赵村长,你好。我们头些天见过了,不用再作介绍了吧?”公子白当先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丁师姐和两个村民代表。

“公子律师我是有印象的,这位就不熟习了。”赵村长指着丁师姐说。

“这位是我们所的丁律师。我们这次是受了本村绝大部分村民的委托就征地和拆迁问题为村民提供专项法律服务的。因为某些原因,村民委托我们时没有通过村委会,为了我们工作方便,特意来通知村委会一声,希望村委会能对我们得工作给予支持和帮助。”公子白十分正式地对赵村长说道。

“村里对外签订合同,都是以村委会的名义,要委托律师也是一样,而且像委托律师提供法律服务这类事情都是要经村委会成员讨论通过的。村民自己委托律师的行为,村委会不能承认。”赵村长一上来就企图否认公子白和丁师姐的权利来源,打算将他们拒之门外。

“赵村长,赵书记,我想《宪法》、《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村民不懂,你不能不懂吧?村民委员会是村民集体的群众性自治组织,它不是一级政府部门,不具有行政职权,它的权利来源于村民集体的授权,通过村民民主选举产生,对于不称职的村委会主任(俗称村长),村民可以通过民主程序召开村民大会将他罢免。像征地、拆迁这种关系到村民根本利益的大事,必须召开村民大会或者村民代表会议讨论通过后,才能以村委会的名义对外签署协议。”

公子白先对赵村长普了一顿法后接着说:“现在的情况是,绝大部分村民,认为村委会违反了法定的民主程序,擅自签署了损害村民集体利益的协议,所以他们委托律师进行调查和帮助。这是村民行使权利的正常方式,无须村委会对此进行确认。所以你不用拿村委会来压我们。虽说村长不是国家机关的公务人员,万一被查出有经济问题只能定侵占罪,可党支部书记可绝对是在编的国家工作人员,出了问题贪污受贿什么的都可以定的。村民请我们来,就是希望查清村里的土地到底是如何被卖给开发商的,开发商到底有没有权利来圈占村里的土地。既然开发商拿出了和村委会签订的协议,我们就只好来问村委会到底签没签过卖地的协议了。”

“听公子律师的话,我们村委会的几个人现在都是嫌疑犯喳?”赵村长见村委会这杆大旗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而且听出公子白的弦外之音,索性跟公子白叫起号来。

“赵村长是不是嫌疑犯,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来村里调查一下村委会到底和开发公司签没签过卖地的合同,如果签过具体的内容是什么?我们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保护村民的利益,至于惩罚犯罪的事情,那是公安局和检察院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所以,请赵村长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也是这个村的村民,如果我们的工作取得了好的效果,对你个人也是好事嘛!”公子白给了赵村长一个暗示,我们为村民服务,主要是针对开发公司的,并不是非要往死里整你。

“赵村长不想村民整天堵在你家门口为这点儿事跟你没完没了吧?据我所知,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可是经常出现啊。”丁师姐在十分恰当的时机说了一句很有分量的一句话。

“丁律师说的有道理,我也听说半夜点人家柴禾垛的事在农村也不算稀奇。”公子白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在威胁了。

更恐怖的是,跟在公子白后面的两个村民代表听完了丁师姐和他的话后竟然露出了如梦方醒恍然大悟的阴险笑容。

恶人还须恶人磨,赵村长虽然不是什么恶人,但在村里一直是熊瞎子敬礼——一手遮天,净是他想主意算计别人,从来没人主动算计他的时候。可公子白和丁师姐一出现,就接二连三地给他下套子,单就刚才的两句话,就可以让他再也没有安稳觉睡了。

“我赵大成生平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赵村长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

“鬼是不会敲门的,但鬼可以托梦啊!”说到鬼,正合公子白的心意,况且连昨晚什么鬼给赵村长托了什么样的梦,他都亲眼目睹。果不其然,公子白说到鬼托梦的时候,赵村长的面部肌肉明显地颤了一下。

“赵村长,咱们不用在这里打哑谜了。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的协议是怎么签的,然后再想办法让开发公司停止这种无理占地的行为。当然,如果开发公司有合法的用地手续,给的安置补偿费等费用又符合标准的话,我们也不能阻止他们的合法开发行为。在没出占地事件之前,村民就要求村委会和我们所谈合作的事情,后来因为上级领导来视察才中止谈判的,虽说这次我们介入事先没通知村委会,但这和原来村民的要求是一致的,村委会也应该能够理解。为村民集体利益着想是我们两方共同的目标,我们应当相互合作才对嘛!”公子白见赵村长的气焰已经被打消的差不多了,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毕竟首要的任务是确定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签订的协议是否合法有效,如果赵村长执意不合作会给律师的工作带了许多不便,甚至设置障碍。公子白给赵村长的这个台阶,不但是给赵村长一次挽救自己的机会,也是为他们自己的工作创造有利的条件。

“公子律师说的对。原来村民就是让村委会和你们所谈合作的事,后来耽误了就一直没继续谈。这段时间有好多的开发公司来这里勘察,各级领导也总下来调研,村委会实在是忙不开,没想到村民这么着急就把这事给定了。你说,你要是当了村长,村民请了律师,事先又不跟你打招呼,你能高兴吗?为村民的利益,村委会、村党委的成员费了不少心思开了不少会,可这些村民看不到,可要是有一点儿不对他们心思的事,他们都能看到,都认为村委会的干部如何如伺了!群众工作实在是不好做呀!”借着公子白提供的台阶,赵村长挽回了一些面子,像模像样地吐起了苦水,“就这个占地的开发公司,人家是最先找到村上的,开出的安置补偿费、地上物补偿费和征地费都不低,而且保证签了协议就给钱。我们打听了一下,其他地区的补偿标准虽然高,但都是分期分批的给钱,而且一旦开发商的效益不好,剩余的钱根本拿不到,拖欠征地费、安置补偿费是经常有的事。为了村民能够最快、最保险地拿到应得的全部征地补助费用,村委会才和这个开发公司签的合同。村委会这样做完全是从村民的实际利益出发,可村民就不理解这一点,那些地早晚都要被征去搞开发,早些拿了钱另谋出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村长真是一心为民啊!不过你没依程序更村民解释清楚,他们不理解是很正常的。让我们看看村里和开发公司是怎么签的协议,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跟村民解释一下,村委会和村民的矛盾不就解决了吗?”

公子白如果不知道赵村长的这些说辞是事先在家里和村委会的其他成员编排好的,那么即使他发现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签的协议是不合法的,甚至构成了犯罪,也会认为此种局面是村委会成员不懂法律,一心为村民着想,结果好心办坏事造成的。而且,他还肯定会对村委会特别是赵村长报以同情甚至敬佩。

好在公子白早就知道了赵村长的为人和他与开发公司之间的猫腻儿,等赵村长把遍好的台词说完了顺着他的话茬,把主要目标锁定在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签署的协议上。

“老大,你先暂停一下,这个赵村长被你喷得差不多要迷糊了,剩下的交给你的丁师姐处理就可以了。现在有一件事必须你出马才行。”李宠的声音回响在公子白的脑海里。

“什么事呀?我正忙着呢,你没看见呐?”公子白没好气地在脑海里回了一句。

“你忙我也没闲着!一直在盯着那个王经理,他的电话打到他老板那里,瞧他的神色是挨了一顿臭骂。随后,他又悄悄地告诉开铲车的司机和其他的建筑工人,让他们做好动手的准备,等援军到了就动手。我听见后,就到空中观望,现在又两辆拉满民工的大卡车正往这里开过来,每辆车上都有一百多人,而且全都是带着铁锹、镐把子等家什来的,用不了十分钟就到地头上了。真打起来,这群农民除非都是海军陆战队肉搏组的**军人,不然肯定只有挨打的份,弄不好就出人命,你管不管?”李宠用极快的速度一口气把要传达的信息全塞进了公子白的脑袋,公子白差点没被急剧涌入的信息冲昏了头,使劲摇了两下脑袋才把这些信息全部吸收消化。

“这可是大事,我马上出去。下次不要这么猛烈地往我脑子里灌信息,这是用来思考的大脑,是精密仪器,需要重点保护,可不是随意灌水的论坛!”公子白应承了李宠,转身对丁师姐交代了两句,借口回地边取车离开村委会的大院,往村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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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3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十六节 田间厮杀


在五里堡的村路和入城公路相连的路口,公子白瞧四下无人注意纵身跳上路边一棵十来米高枝繁叶茂的杨树上。

只三两下,公子白就到了树尖上,从妖力空间里调出了他的那件变色皮衣盖在身上作为伪装,如同白日潜伏的侦察兵一样,偷过枝叶的缝隙往远处的公路上张望。

李宠所说的那两辆满载民工的卡车已经在离村不到一里的公路上了,如果让车子进村的话,村民与民工之间的冲突就无法避免了,看来这个开发公司的老板根本没把村民和律师放在眼里,准备用武力来扫除一切障碍。

公子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一个人跳下树去单凭体力就可以将这两车人都摆平,可现实生活中他是靠脑力吃饭的律师,而不是替社团打工的战神,更不想因此被国家散打队强争去夺世界冠军。

为了不影响大众的意识导向,不让大多数人类那无比脆弱的神经和永无止境的好奇心受到过于强烈的刺激,给纷乱无比人界再添麻烦,的所有如公子白般拥灵异力量的人,都秉承着吸血鬼般避世的准则,在世人面前尽量隐藏着自己的力量,这就让公子白有了作超人的苦恼。

“超人,你想什么呢?汽车都到村口了!”李宠对着公子白大喊。

“你是蛔虫啊,我刚抱怨了一下你就知道了。我不方便露面,不如你下去阻止他们一下。”公子白对李宠说。

“说的容易,那可是两卡车人哪!他们的车速那么高,我的法术加上去他们肯定非死即伤。你又不希望出现人员伤亡,束手束脚的让我怎么弄啊!”李宠抱怨技术难度太高,不愿意施法阻止已经开到路口,正在往村路上转向的两辆卡车。

“这可怎么办啊?”公子白知道不阻止民工是不行的,只要王经理见到了民工的影子,就会马上命令在铲车前面跟村民对峙的建筑工人动手的,那时局势将一发而不可收拾。

就在公子白左右为难之时,转上村路的两辆车突然停住了。

开在前面的那辆车,刚上村路司机就觉得前轮一沉,车子得右前轮就陷入了事先埋伏好懂得陷阱里了,一道深深的地沟把多半个前轮给吃了进去,车的底盘已经挨到地面上了,车上的人被突然而至的颠簸晃得东倒西歪对着司机咒骂不绝。

后面的一辆车,在前车车轮陷进地沟的同时,压在没有水泥路面的路沿上的后轮突然侧滑,车子向斜后方缓缓滑去,车子右侧的前后轮都落进了路边半米深的排水沟里,车上的民工以为车子会翻,全都着急忙慌地跳到路上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在民工们一片“不会开车”的喝骂声中,两个司机分别打开车门到外面查看。

“刚才明明是平坦的大路,怎么凭空多出到沟来呢?真是见鬼了!”

“是有点邪门!这几天都是大晴天,路沿干的跟路面一样坚硬,别说车上装了百十个人,就十几吨货也压不塌呀!如果这都看不出来,咱哥俩这十几年的车全都开到狗身上去了!”

两个司机抱怨了一阵,接着招呼民工一起抬车,想把车从沟里弄出来继续开。

“老大,我可没出手,下面的事不是我做的,你不用那么崇拜我!”李宠看见了公子白赞许的眼光,赶紧为自己辩解,他还没施任何法术,路上的两辆车就走不了了,若不是看了公子白透过来的眼光,他还以为是公子白做的好事呢。

“不是你呀?我还真是表错了情:我再仔细看看,到底是谁这么配合我!”

公子白运足目力往出事的车辆所在的位置仔细看过去。一看之下,公子白果然发现了异常。无论是掉在路面地沟里的卡车,还是滑到排水沟里面的卡车,在车底近地的位置都飘动着浓厚的土元素。

那些土元素将正常的地球引力扩大了几时倍,卡车在巨大的压力下,车上的金属矿架发出如夜半磨牙一样的吉音,而且无论一百还是二百民工的齐心协力都不能挪动车子半分。

“我知道是谁的手笔了。看来神仙非常适合在白天制造神秘事件。”公子白对李宠撇了撇嘴说。

“原来是文老干的:他对五里堡还真是关心啊。”李宠欣赏着树下众民工喊着口号抬车的壮观景象。

“老头子我在下面挨累,你们俩倒跑到树上来乘凉,是什么道理啊?”土地公文老出现在公子白的对面,用手里的拐杖拨弄着挡在眼前的树枝。

“这还用说,我俩都不方便出手叹。幸好你老还在附近,不然还真不好弄了。”公子白笑着回答说。

“自从你在我这里要了五里堡的情报后,我就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真没想到,你在五里堡来回了两次后,就把这平日太太平平的山村里藏着的凶妖厉鬼全给引出来了。我职小官微,除了记录山川物志外就只能管管地上的庄稼,在这种时候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帮你个小忙了。”文老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那两辆车还没挪动地方后,又接着说:“这只是个拖延的办法,过一会儿他们抬不动车会走着过去的,这里离地头已经不远了,你们快想别的办法。”

“是呀。老大,一会儿他们放弃了抬车,就会走着过去,那时候就得你上了,以你的体力应该没问题的。”李宠作惟恐天下不乱状,

“你别瞎扯了,能上我早就上了,还用躲到树上?”公子白鄙视完了李宠的提议,随手掏出了手机,对李宠和文老说:“这可是随时会流血的大事件,聚众斗殴在刑法里可是明文规定的罪名啊,这么大的事不找警察来怎么行?”

“你要找警察?如果要找警察,你刚刚到地头的时候就应该报警,刚才不报警,这时才报,为啥?”李宠有点不理解。

“刚来的时候不报警,那是想借王经理的口把我们想说的话都传给开发公司的老板听,希望开发公司能暂时收敛一下,给以后的工作留出足够的时间,为和开发公司交涉留出转囿的余地。

现在报警,是因为开发公司明显不把村民和律师当回事,企图动硬的,那我们作律师的就只有拿起法律的武器,利用正当的途径来保护自己了。”公子白回答完了李宠,就在树梢上用手机拨打了110报警。

“好了,坐在这等警察来吧。刚才我说的很详细,估计附近几个派出所的警力全得过来,二百多个民工可不是轻易能控制得住的。”公子白收好了手机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观察民工的动向。

民工们在司机和工头的组织下对着陷在地沟里的头一辆汽车发动了两次猛攻,抬、拉、推、撬,使尽了手段和力气那辆车就像生了根一样,死死钉在路面上纹丝不动。

头一辆车不成,他们又对第二辆车如法炮制,结果还是一样:这下司机、工头和民工们全都借了,这些人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像他们这样弄,别说是汽车,就是火车皮也推着走了。

满身是汗的民工全都气急败坏地蹲到路边喘气、抽烟,而工头们则拿出手机给老板和在地头的王经理打电话。没过一会儿,三五个为首的工头就招呼着路边休息的民工拎着手里的家伙往那片有争议的地块方向赶过去了。公子白他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警车不见踪影,民工的队伍浩浩荡荡,转眼来到了村民与开发公司争执不下的地边。

公子白则早先一步来到了村民的队伍当中,而且站在村民队伍的最前方。李宠和文老隐身在他的两侧。他们三位的思路很明确,就是由公子白出头尽量拖延时间,争取在警察赶到前阻止双方发生冲突。

民工队伍见到了铲车这个标志物后,在工头的催促下加快脚步迅速赶到了菜地边上,并且把村民围了起来。

村民事先得了公子白的通知,早在民工包围前把妇孺和老人遣散回家,留下的一百多个精装汉子也出于对公子白的信任在他的身后聚成一个圆形的防守阵势。看到援军来了,王经理有了精神,招呼着原来的手下加入了包围圈。

“我们老板说了,这块地公司要定了,而且占地的钱也给了村里,村民要是不让动,就只有强制征收了。你们最好让开,谁要是影响公司员工的工作的话,后果自负!”王经理冲着村民发出了最后通碟。

村民见开发公司派了大批的打手来,个个都捧紧了手里的锄头、锹镐,有些冲动的在王经理话还没说完前就骂出了声来。

而开发公司方面的工人和民工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里的凶器向村民示威:在冲突未起之前,口水战首先爆发。“大家安静、安静!”公子白运足了力气,他的声音立刻盖过了全场的喧闹,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他的身上。

“民工兄弟请听我一言。这里是五里堡父老乡亲世代耕种的土地,国家已经决定将这里开发为市区,他们就要和这块土地告别了。我身后的这些人是和你们一样的农民,他们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国家要征收这里的土地他们一点儿都不反对,因为国家会给他们足够的补偿,给他们新的房子,他们虽然失去了耕种的土地,但不会失去生活来源,一样能继续过好日子。可你们打工的这家开发公司根本没有任何征地的合法手续,就凭着一张没经过政府机关确认的合同和根本不够维持生活的一点点儿安置补偿费就要强占他们的土地,他们是不会答应的。他们这些老实的庄稼人站在这里不是要和任何人拼命,而是为自己能够活命而拼;他们不光是在守护着自己的利益,而是在维护国家的法律和农民的尊严!民工兄弟,你们也是农民,也知道农民失去土地后的难处,如果农民失去了土地又得不到足够的补偿,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面对着和你们一样的农民兄弟,你们能下得去手吗?你们忍心吗?况且参与斗殴,伤害他人是违法犯罪行为,一旦你们真的伤了人,追究起来是要坐牢的,那时候开发公司的老板会去理会你们吗?你们的老婆孩子又有谁会管呢?大家不要再受人利用了,赶紧回去吧!回去吧!”

针对打手主力是开发公司派来的民工这一特点,公子白采取了攻心战术,在他入情入理声情并茂的演说中巧妙地混入了剂量轻微的迷心术。

本来公子白的说辞就很巧妙,以民工出身农民的特质作为切入点,引发了他们对村民的心理认同和共鸣,在有迷心术的配合,公子白的话音一落,不单是在场的民工全都向后转,连不少建筑工人和两个农民出身的工头都对自己的行为生出了悔意跟着民工一起往后撤去。

公子白见自己的说辞和法术收效显著心中大喜,琢磨着有一天律师干腻了就改行去作心理医生,有迷心术作技术支持,在催眠和谈话疗法两个项目上肯定是独步海内,居世界领先水平了。

“都回来!操家伙,给我动手!”眼看民工和工人都向后转,意志尚算坚定的王经理发出了命令。

王经理的命令一出口,公子白就觉得他的语调好像有些不对头,还没等他想通到底是哪里不对,所有已经向后转的民工和工人突然全身一震,竟然从他的迷心术中清醒过来,而他原来设计的法术持续时间是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法术才会自动失效。

更令公子白震惊的还不单是法术失灵,清醒过来的民工和工人全都目显红光形同疯虎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家什,冲着村民冲了过来。一阵不像人类声音的吼叫声发自公子白身后,公子白急转身回望,发现一直在他身后保持克制态度的村民竟也同那些民工和工人一样红着眼睛抡着农具冲向了民工和工人的联军。

两股人流瞬间对撞在一处,两伙无冤无仇的人在公子白面前如同宿世冤家一样疯狂地厮杀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分明是以命搏命至死方休的架势。这是怎么回事?迷心术被破,开发公司的人和村民一下全都发了疯,公子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在当场。呆了不到五秒钟,公子白就觉得胸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杀气,一股杀意直透顶门,只想把眼前众人全都杀光才舒服痛快。不知不觉间,公子白已双目尽赤,喉咙中发出一声食人野兽般的叫声,转身就欲大开杀戒。

就在公子白这个杀人机器即将暴走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领,只觉脚下一轻、眼前一花,公子白已被文老从厮杀成一团的村民和民工之中,带到了百米之外的空地上。

“凝神魂归位,聚精魄定形,心静气自清。”文老手中放出金光罩定公子白全身,在他的清心化煞神诀的威力下,公子白恢复了神智。

“老大,你刚才着了人家的道儿,差一点儿暴走,把那四百多个人全给杀了。多亏了文老警觉,不然你就一不小心破了当代杀人记录了!”李宠面色严肃地对公子白说。

即便李宠不说,公子白也知道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儿,可发觉的时候为时已晚自己已经全然不能控制暴涨的杀气了。

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村民和民工如何。抬眼望去,所见只能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

村民和开发公司的民工、工人打成一片,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严重的已经鲜血飞溅,可每个人都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只顾着攻击别人,而且一些找不到敌人的村民或者民工竟然直接攻击身边的同伴,与其说是两伙人在械斗,不如说是四百人在乱战。

“文老,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因为我使错了法术才这样吧?”

见到村民和民工如此惨状,公子白心内焦急急于知道原因,他甚至以为是自己错使了迷心术导致法术反噬才造成如此局面的。迷心术公子白用的不是很熟练,他只在三仙庙前使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使用,如果是他的技术不过硬导致这次灾难,那他只有以死谢罪了。

“你看,那群人上空笼罩的是什么?”文老伸手指向厮杀正酣的人群上空,让公子白仔细观看。

顺着文老手指的方向,公子白发现在人群被一团淡红色的云气笼罩着。云气很淡。若不是留神观看根本察觉不到。

云气虽淡,却风吹不散,牢牢地笼罩着人群。随着人的呼吸不断地云气被吸入人体,吸入的云气越多,人就变得越疯狂,厮杀得越卖力,而厮杀者体内发出的杀气和冒出的血气又在不断地增加云气的颜色和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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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4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十七节 妖身再现


“是什么东西如此邪气霸道?如果任其发展,被笼罩在下面的人只有战死才能解脱,必须麻马上阻止!”公子白急于知道答案,因为他已经看到大多数人已经流出了鲜血,如果再晚一会儿恐怕真的有人死去。

“这是妄杀妖云,被妖云所迷的人会忘乎所以,心中只有杀戮二字,直到力战身死为止。方才你的迷心术已经成功,就是那个王经理的一句话里暗含着破解迷心术的法力,而在他发话之前妄杀妖云已经不知不觉地笼罩了人群。王经理的一句话,不但破解了你的迷心术,同时也发动了妄杀妖云。这妖云对人的作用最是明显,对灵体却几乎无用,所以纵使你有法力,在不小心吸入后也仅是比村民晚几秒钟发作而已。”文老详细地解释道。

“文老既然知道的如此详细,为何不先破解妖云,解救众人后再来救我也不迟?”公子白埋怨道。

“你心悬他人安危,先人后己之心殊为难得。但若破妖云必须先救你出来才行。一来,你杀气太盛,如果不先将你救出,没等我破解妖云,那些人很可能己被你杀尽了。二来,要彻底破除妖云非我一己之力能及,必须我们三个同心协力才可成功。”

“到底如何才能破解妖云,请文老快快讲来。”

“破解妖云并不难,只要用风力将其强行驱散即可。但驱散妖云并不能使被其所迷的人恢复神志,必须要用清心化煞神诀才可让人重新清醒。这两点都不难办,难办的是,那个王经理好像被鬼类附身,破解迷心术发动妖云的都是他一个人,在破解妖云恢复众人神志之时,必须防止他的干扰和偷袭。所以,欲破妖云救其下众人,必须你我他―人神鬼合作。由李宠施法驱散妖云,我施法恢复众人神志,你则负责拖住附在王经理身上的鬼类,等我和李宠功成后再一起对付他。”文老有条不紊地说出了破解妄杀妖云的全套计划。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吧。我倒真想会会这个坏我好事的鬼类!”公子白他们三个人鬼神联军分派好任务,迅速飞掠到妖云的边缘。妖云内众人已经没有了阵营的概念,完全是盲目的攻击任何经过身边或者能够攻击到的人,好多人手丢了手中的家什如同野兽一样扭打在一起。

公子白努力保持着冷静,瞪大了眼睛寻找隐藏在乱战群中的王经理。不到五秒钟,公子白冒着绿光的狼眼便锁定了躲在铲车驾驶室里纵观全局的王经理。发现目标后,公子白打了个手势,李宠和文老立刻开始行动。

“源出九幽府,盛行碧落乡。不输扶摇势,羊角穿云狂!”李宠飞身高空,施展阴风穿云的法术引动地府阴风,从下至上掀起妖云。

妖云笼罩范围内的地面忽然张开,密密麻麻的地穴如同皮肤上的毛孔般浮现在地面上。从地穴当中吹出的阴风与同为阴性能量的妖云碰撞在一起,立时风云激荡,强烈的能量碰撞将地面的泥土和杂草蔬菜全都抛向半空。

最后,如同法术的名字一样,源自地底的九幽阴风夹着泥土穿透了密布在人群中的妖云,并在妖云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型的龙卷,在将妖云全部席卷后,阴风龙卷直上云霄,消失在阳光之中。

阴风过后,文老的清心化煞神诀立时发动,万道金光跟阳光融为一体,在阴风过后立刻直射而下。

刚被阴风的风力吹得目不视物不辨东西的众人,刚要重新厮杀的,文老发出的神诀金光便当头而下。

如同时间静止一般,金光照射下众人的行动瞬间停止,大约过了三秒钟,保持着各种姿势的众人才双腿一软昏倒在地。

在众人恢复神志后,文老又增加了金光的强度,有意让众人昏迷一段时间,这样既方便他们进行下一步的捉鬼行动,又可以避免神志恢复后的众人继续互殴。

在文老的神诀刚一发动的时候,公子白就行动了。

借着被附身的王经理穷于应付李宠和文老的连续法术无暇他顾的时机,公子白一晃身来到他所处的铲车上。王经理被飞扬的尘土和金光模糊了视线,恍惚间觉得身后有异,急忙转身查看。

铲车的驾驶室并不宽敞,王经理转身的速度受到影响,刚转到一半的时候,公子白已经发动了攻势:隔着玻璃发出的一拳击碎了玻璃,重重地打在椅背上,座椅上的王经理在力的传导作用下直直地从前面的风挡玻璃飞了出去。

公子白追在飞起来的王经理身后,拳脚齐施来了一个漂亮的三连击,把横飞出去的王经理直直送上了半空。当王经理和玻璃碎片一起落地的时候,身上整整贴了十八张镇鬼制邪符。

“搞定!有这十八道符咒镇看,就是牛头牛老大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挣脱的。”公子白打出胜利的手势招呼空中的文老和李宠到他身边来。他贴在王经理身上的十八张符咒是茅山派秘传的符咒,这种符咒专门对付一般的镇鬼符不能搞定的厉鬼,而且每增加一张其威力便成几何倍数增长。公子白一下将辛苦修炼出来的全部十八张都用上了,自认为天下大吉马到成功。

“老大,你出手也太浪费了,有一两张就够用了,干嘛把存货都用了?”李宠对公子白浪费符咒的行为很不满。

“这年头作人不老实,作鬼的也不真诚,谁知道他被哪个鬼上了身,就凭他能破解迷心术这点,我也不敢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吗?”公子白解释说。公子白正在得意洋洋,文老突然指着他身后大喊:“小心!快闪开!”

被公子白贴了十八道符咒在身上的王经理,在公子白和李宠臭显摆的工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文老收了法术正瞧见王经理抡起拳头恶狠狠地冲着公子白的后心捣过来。听见文老的喊声,公子白下意识地往左侧闪了一下,刚好避过了背心要害,可右背上却实实在在地挨了一拳。这一拳把公子白打得口喷鲜血,横着飞了出去,而王经理则追着他横飞的身体按照他刚才的样子来了一个三连击。

在文老和李宠惊异的目光中公子白和他喷出去的鲜血同时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公子白,晃了晃发昏的头,扶正了只剩框架的眼镜,纳闷地想自己这个挨揍的样子怎么有点熟悉呢?等他看到周身帖满符咒的王经理正在十米外的地方站着冲他阴笑,他就明白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了,刚才自己不就是这样揍人家的吗?

“没有搞错吧?什么鬼扛了十八道符还能打得我吐血,难道五里堡不单出产白菜还盛产奇迹不成?”公子白实在不理解被鬼附身的王经理如何能在符咒之下自由活动。

看见公子白摔在地上,李宠急忙拦在王经理面前:“你到底是何方鬼类,胆敢挑唆众人殴斗厮杀,难道不怕冥界律法惩治?”

“呵、呵、呵?,一”王经理未曾出言先发出一阵怪笑,笑罢面色一凛,放肆地说道:“冥界,冥界算什么东西,老子还由不得他来管!”

“你不是那个厉鬼石展吗?能耐挺大呀!你不怕我的符咒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藐视冥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据我所知,不受冥界管辖的鬼可没出现呢!嚣张不是错误,嚣张过头可就不对了。”公子白凭着王经理身上透出的鬼气确定附在他身上的就是昨夜所见的自称石展的厉鬼。

“这些许符咒制得了寻常鬼类,对我却如同废纸一般,冥界管尽天下诸鬼,却无权管我!”石展不但嚣张,而且嚣张得无法无天,连冥界全都不放在眼里。

“我说,你是不是有妄想型精神病啊?还说冥界管不到你,瞧你附在人身上的样子就是一个标准的厉鬼,冥界随便来一个小头目就可以把你搞定。”

虽然石展不怕镇鬼制邪符,但公子白从他附身人体的举动上确信他是标准的鬼,不过是实力有点强而已,自己这边人鬼神三路联军还怕了他不成,再不行还有冥界的后台,所以尽管受了挫折,说话还是很硬气的。

“无知小辈,坐井观天,难道就只有鬼才可以附身人体?我既不怕你的镇鬼符咒,就不属鬼类,昨夜在碾盘前已警告过你不准再插手此间事务,你却自不量力横加干涉,今日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话音刚落,王经理体内透出的鬼气瞬间转变为强烈刚劲的妖气,他身上的符咒在妖气的冲击下尽皆碎裂,随着符咒碎片如蝶般飘落风中,公子白背靠大树好乘凉见鬼大三分得乐观心情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妖气一现,公子白等三未无不震惊,扑面而至的妖气竟然与昨夜杀得他俩丢盔弃甲半死不活的黑山老妖发出来的妖气一般无二。真是世道变了,好端端的一鬼一转眼就变成妖了,而且更神奇的是这妖还能继续附在人的身上。

妖的肉身强大,所以不需要人的身体作为依附的对象。即使是失去本体的妖,其元神也会找与其本体同类的肉身依附重新修炼,人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妖的元神,而完整妖体入侵人身就更不可能了。

王经理身上透出的鬼气让公子白认定其被厉鬼石展附了身,而此时由王经理身上发出的妖气又与先后两次袭击公子白的妖气同为一体,昨夜公子白又亲眼见了袭击自己的妖的真身,所以附在王经理身上的绝对不是没有本体的妖的元神,而是真实存在的完整妖体。见到违反灵异界规律的妖附人身、妖鬼同体的奇景,公子白、李宠和文老全都一头雾水地发潜了。

石展可不管公子白等如何惊疑,双脚一跺,地面瞬间涌起一座丈许高的泥石流似惊涛拍岸般冲着公子白劈面而去。

在丈许高的泥石举浪前,公子白本就不高的身体更显矮小,眼看公子白就要被泥石流活埋入土,一旁蓄势已久的文老发动了。

“万物皆有属,其性各有主,尘归尘土归土!”文老手飘身拦在公子白前面,正对泥石流的浪头将手中的木杖往浪头上轻轻一点,翻涌咆哮如万兽狂奔一样不羁的泥石流在木杖下如驯服的绵羊一般重归地面,甚至连曾经长在上面的野草和蔬菜的位置都没移动半分。

这石展在土地公面前施展起土石性质的法术,就如同班门弄斧一般幼稚可笑,如果连泥巴和石头文老都搞不定,他这个土地公也该引咎辞职了。

“原来是土地公在此,我还真小看了你们!”石展发现了文老土地公的身份,可是对此毫无顾忌,并未给文老这个正职的神仙面子,依旧对他们三位照打不误。

可能是嫌王经理的肉身过于拘束,妖气离开了他的身体,冲上半空,随后公子白前一天夜里见到的男子出现在空中了。

“磐石之性坚不可摧,灵石之势威不可挡。威临天下!”现出形体的石展身上妖鬼二气齐现,随着口中的咒文抽出腰间长刀向下劈去。

随着石展的动作,蹂合了妖鬼两种气息的刀气脱离了长刀的本体,化成一把比本体大上百倍的巨型长刀,侠着雷霆万钧之势朝公子白他们劈下来。

公子白尽管知道凭他斗不过这个妖,但事以至此,躲避已然不及,索性也抽出了长刀,将全部法力灌注在长刀之上硬架石展的破空刀气。翠玉长刀经公子白的法力关注,发出清蒙蒙的刀光,公子白意念所至阴寒刀气立刻迎问了石展发出的刀气。

与公子白刀气一同抗击石展刀气的还有文老木杖上的神光和李宠手中的鬼气二人鬼神三气合在一处,以公子白的刀光为主形成了一股循环不息的三才运转之势。

上下两股气机在空中交汇,石展那无坚不摧的刀气先被公子白长刀上的发出的锐利无比的地阴之气破开了缺口而且借由气机的接触被翠玉吸收了几分劲力,接着遇到文老发出的对妖鬼之气有克制作用的神光又散乱了几分,最后和李宠发出的与其鬼气同性相斥的鬼气狠狠地争斗起来,兼之这三种气息形成了三才运转之势,在循环不断的消磨下,石展的刀气威力大幅度地减弱。

饶是公子白等人配合默契,石展强大的刀气仍未被他们完全化解,大概有两层左右的刀气冲破了阻拦被公子白等人消受。

一声局响过后,地面上尘土飞扬,出现了一条宽两米深一米半长十多米的深沟,李宠被震飞出百米之遥,公子白被巨大的奋中击力打进了沟底随后被落下的泥土活埋,文老占了身为土地公的便宜,压力及体后直接接土遁避入地下,使之能够片土不沾地重新出现,保全了神仙的颜面。

石展那个又鬼又妖,非鬼非妖的家伙,见到公子白等如此狼狈,不禁在空中肆意狂笑。

公子白从沟底的泥土里爬出来,吐出了嘴里的沙子,觉得全身都在酸痛,若不是昨夜有了然的帮助恢复了元气,刚才的一击就要了他的小命了。

想起了然和尚,公子白就想起了早晨了然给他的那个角符。角符可是佛家用来防身辟邪的至宝,眼见他们的法力无法和石展抗衡,公子白打起了角符的主意。

“有种你在那里别动,等着我收拾你!”公子白指着空中的石展大声说。“小子,就凭你也想收拾我。大爷就在这等着你,就怕你没本事上来!你没了那双破翅膀拿什么飞上来?”从昨夜的接触中石展知道公子白不会飞行,没有那套有翅膀的衣服的帮助根本没办法和他打空战,所以对公子白的叫号不当一回事。

公子白没说话,使劲盯了石展上方的天空一阵后,挥手打开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小辈,我当你有什么惊天的手段,不过是想争取时间逃命而已。”见公子白跳进妖力空间,石展以为公子白;临阵脱逃,忍不住出言嘲笑和挖苦。“小鬼,养你的人自己跑了,你就受死吧!”嘲笑完公子白,石展把下一个打击的目标定为李宠。

“谁说我跑了?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可是不好的习惯,小爷没翅膀也照样飞给你看。”公子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石展的头顶上。

石展抬头观望,只见在距离他百米的上空开了一个兰色的空间入口,公子白正从里面跳了出来,手里还搽着东西。

公子白没了鲲鹏战衣没法飞到空中和石展较量,而且就是有鲲鹏战衣的时候,公子白也打不过石展,如果不出奇招根本无法取胜。为了能取得制空权,公子白想出了利用妖力空间进行空袭的妙计。他使劲瞧石展饿上空,就是在标定妖力空间的出口位置。

利用妖力空间公子白让石展误以为他是在逃跑,而实际上他进了妖力空间后就从石展上空百米处的出口跳出来给石展一个空袭。作为空袭的重磅炸弹的就是公子白手中的角符。“佛语成咒,大慈大悲!”公子白双手捧着角符,念出了了然传授给他的发动角符的渴语。

角符在公子白的手中大放光明,起先是角符中的那卷大悲咒闪出一点星火之辉,这点光辉被三角形的蜜蜡急速扩大,公子白的双手间如同捧着一盏见性的佛火宝莲灯,花瓣状的光辉从他的指间流淌而出。

在公子白正下放的石展抬头转身之际,角符的光芒已经将他罩定。“哎呀!”石展先是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接着蜷缩这全身在角符金色的光芒中颤抖,体内的妖气鬼气也被角符的佛光逐渐消融公子白见角符奏效,心中大喜,可喜到一半就喜不起来了。

因为他搞的是空袭,因为没有了鲲鹏战衣,他无法在空中停留,自打他跳出妖力空间,就是在作自由落体运动。

石展虽然被他的角符金光罩住,可随着他的不断下降,高度优势转瞬即逝,很快石展就会以为他的下落而脱离角符金光的范围。

公子白无论如何着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随着石展身影不断在眼前扩大,公子白重重地撞在石展的身体上,他这一撞把蜷缩成一团的石展给撞出老远,自己也被石展坚硬如铁石的身体磕得头破血流,重新摔进了石展挖好的坑里去了。

经公子白一撞,石展脱离了角符金光的笼罩,发出了一声既惊又怒的怪叫后,石展化成一道青烟消失在五里堡的东北山脚下。

公子白揉着脑袋上的大包再次从土里爬出来,见文老和李宠也恢复了精神重新聚了过来。再看手中的角符,整个角符仿佛经过剧烈的燃烧,此时留在手里的只是一小块蜜蜡的残渣。

“这厮真是好运气,若不是我没有鲲鹏战衣不能在空中停留,就凭这角符不死也脱他一层皮,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便宜他。”功亏一要,公子白心中不满。“老大,废话先不要说了,赶快躺在地上装死!”李宠催促道。

“我打都没打死,干嘛让我装死呀?”公子白不明所以。

“你耳朵没病吧,警车都进村了,那么大声的警笛你没听见吗?不赶快装死,这么乱的现场,这一地的伤者,就你一个人没事,警察来了你怎么解释?”李宠一副你脑袋受伤影响智力的表情。

公子白仔细一听,果然有许多辆警车响着警笛往这边开过来,李宠说的没错,他要么在警察没发现前离开,要么也躺在地上,否则警察来了真的没法解释。

再想想刚跟丁师姐和村民代表说出来取车,如果回去现在一个人回去更值得怀疑,还是躺在地上装昏迷安全保险又省力。

“什么叫装死呀!这躺了一地人不假,可没一个死的,充其量我也是装昏迷,怎么能说是装死呢。拜托你能不能用词准确一点儿!”公子白嘴上不服气,可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干爽舒适的地面躺下来装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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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4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十八节 妖狼复出


对于公子白的报警,公安局还是很重视的,真像公子白预计的那样,抽调附近几个派出所的警力,开了二十多辆警车来。

警察一来到现场,发现菜地里一片狼籍,以两辆铲车和一辆丰田轿车为中心,四百来人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躺滚倒在一起,有些还保持着相互扭打的姿势,而且全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这架势哪像聚众斗殴啊,分明是部落血战吗!若非经过仔细检查没有一个死者,这群警察就真的要疯掉了,如此惨烈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初步勘察了现场后,警察们最需要的不是刑警队和法医,而是救护车。“呼叫急救中心,城外五里堡发生大规模殴斗,估计有四百人受伤,全部昏迷,请尽最大努力多派救护车来!一定要多,要快!”现场的指挥不只一次地对着对讲机大喊大叫。而所有的警察都成了临时救护员,利用所知的一切急救措施抢救受伤昏迷的人。

隐身在一旁的文老不忍心让警察如此操心,暗中施展法术,让在神诀下昏迷的人醒转过来。可文老这一片好心却帮了倒忙,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的人,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伤后更加混乱。聪明一点儿的立刻反应过来,可能是和对方动武了,清醒后措胳膊挽袖子地想接着干架;糊涂一点儿的,则拉着警察问起没完,警察当然也不清楚,结果双方都是越说越糊涂:伤重一点儿的哭爹叫妈;伤轻一点儿的起身就要走,却被警察拦着调查情况:文老的举动,除了使场面更加混乱给警察增加了工作量外,就是给了公子白一个尽快解脱装晕苦恼的理由,并且为急救中心节省了救护车一百车次。

这次开发公司和农民为争夺土地引发的斗殴事件,被新闻媒体得知后进行了一系列的跟踪报道。公子白和丁师姐在钱主任的授意下,接新闻报道的机会发表了对这一事件的调查结果和法律意见,最终此事惊动了市长。在市长的严令下,公安局、国土资源局、检察院组成了专案联合小组,对五里堡村的土地问题及聚众斗殴事件进行了调查。半个月后调查结果出来了。五里堡得土地在没有被正式批准征收为国有土地前,没有履行正当的土地使用权出让程序的前提下,被开发公司和村委会擅自协议处分,开发公司和村委会的责任人构成非法倒卖土地和破坏土地犯罪被追究刑事责任,其中五里堡村村长兼党支部书记在丁师姐的开导下及时向专案组自首,交代了自己的罪行,退还了自己贪污受贿的赃款,并且揭发他人的犯罪行为,因其自首和立功表现而被减轻了处罚。关于五里堡村民与开发公司人员聚众斗殴事件,因为涉案人员众多,而且对开始斗殴的时间、经过等具体情节众说纷纭无法查清,又因其没有出现重大伤亡,因此仅对开发公司方面的主要领导和参与者进行了处罚。

公子白和丁师姐在前后半个月的时间内配合专案组做了一些群众工作,最主要的是通过说服赵村长得到了村委会与开发公司签订的非法合同,从而一举让开发公司的老板俯首认罪。在整个事件平息后,政府关于征收五里堡土地的正式文件下发到新的村委会手中,五里堡的村民再次聘请公子白和丁师姐作为村民的代表监督和参与征地及拆迁工作,在各个阶段为村民提供及时的法律意见和指导。自从石展被角符击腿退后,一直没有再次出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仅是小创,公子白时刻为这个搞不清底细的石展担忧,为此他曾多次到碾盘前去寻求指示,可惜每次去都是面对冷冰冰一言不发的碾盘,连碾盘内部的空间都无缘进入了。啸月的伤恢复的比想象中慢了少许,不过再过两三天一定会痊愈,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去找那些厉鬼报仇,如何阻止他的冲动行为一直是公子白头疼的重要原因。了然和尚在得知五里堡的详情后,一直在寺中查阅典籍,冥思苦想看与碾盘下的三煞地穴相关联的未解之迷:石碾的去向、孙守业为何成妖、石展究竟是鬼是妖、为何欲开发五里堡者都遭到攻击、攻击欲开发五里堡的人是处于什么目的、三煞地穴如何处置?这天晚餐;公子白整治了一桌子饭菜,准备和啸月一起大吃一顿放松一下心情,减轻一下这段日子所受的压力,可等了半天不见啸月的踪影,不禁奇怪道:“李宠,啸月那厮到哪去了?这两天除了吃饭的时候怎么总见不到他?今天吃饭的时候也看不见,有点儿不对劲呀!”

“我也不知道。这两天他总玩失踪,估计又去过当大侠的瘾了。你不用担心,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出不了什么事的。”李宠不在意地回答。“他没伤的时候不还是出事了?何况现在伤刚好,怎么不知道小心呢?再说,他不陪我吃饭,没了他的吃相刺激,对着这么多肉我一个人还真吃不下呢。”公子白对啸月这个入世不深的见习大侠非常担心。公子白正说着就听见阳台传来一阵响动,不用说啸月又趁着左右无人不走楼梯直接跳上来了。“老大,你就不能文明点,像个人的样子吗?”公子白扯着嗓子对着阳台喊。公子白话音刚起,啸月就一阵风般坐到公子白的对面,伸手抓了一片肘花送进了嘴里,又道了半瓶啤酒进去非常舒服地吐了口气,露出一副无比满足的样子说:“我也想来着,可在楼下闻到了屋里传出来香味,还隐约听见有人在背后叨咕我,一着急就走了个捷径。看见这么多好吃的就忘了要用筷子了,反正在自己家里,又没人看见,怕什么!”“真是了不得!不单眼神好,耳朵和鼻子也不赖吗?你月下之犬的名号可真不是乱盖的!而且晚餐时间掐的很准,我的饭菜一好你就回来了。真是佩服、佩服!”公子白一边啃着红烧鸡脖一边把筷子扔给啸月。“我警告你,不要拿我的名号开玩笑,上次不是为了救你能闹出那么大的笑话吗?现在连商瓷那厮都说我是他的坐骑,你们这些人真是没良心哪!我目前的目标是这桌菜,等吃完了再收拾你!”啸月作大侠四处走动的日子,在市面上隐约听说了电视塔顶有人骑狗飞升的传闻,心中大大的不愤,而让他背过的公子白和商瓷又故意借机开他的玩笑,让他认为自己尚未建立起来的侠义形象大大的受损,每每想起心中都很不爽。

“晚上有没有空啊,大侠?”开过了玩笑,公子白欣赏着啸月异常专注的吃相,顺手递给他一只倒酒的杯子。

“干什么?有安排呀?”啸月回问。“鬼子六(刘意守)非要请我去唱KTV,一起去怎么样?”

“算了,我这嗓子可真是正宗的狼嚎,如果要唱歌只能我和李宠一起去,而且还能配合好呢。”

“为什么呀?”

“我是狼嚎,他是鬼哭,鬼哭狼嚎多好的组合呀!还是一句成语呢!“听了啸月的解释,公子白扑味一声把刚喝进嘴的雪花啤酒喷成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公子白引诱啸月道:“大哥,你的造型够帅,但光靠外形可迷不倒小姑娘,唱情歌才是最好最浪漫的武器,你太应该练习了。别那样看着我,武侠小说中有云‘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才是大侠,你连迷倒小姑娘的本领都没有,怎么做大侠?一起去吧!”“行了吧,你!我是要作大侠,不是要作采花大盗!再说,本大侠今晚有别的安排,不陪你们胡混了!”啸月回答说。

“胡混?看你说的,好像我们是去采花一样!我和鬼子六可是正直青年!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好玩吗?带我去如何?”公子白对啸月的节目很有兴趣。听公子白问他晚上的安排,啸月犹豫了一下吞吐地说:“没……没……没什么!噢,就是和几个兄弟到郊外狩猎。”“晚上狩猎,你真是变态!”公子白对啸月说,“城郊没有什么像样的山野,更没什么野生动物,我不跟你去了!告诉你,现在包括狼在内的野生动物都是受保护的,你可别被人抓了,到时候我可不去保你出来!”“我吃完了,不和你闲扯了,睡觉去了!”啸月推开椅子借口回到卧室去睡觉躲开了公子白的盘问。

“吃完了,吃完就算了?难道每次都让我洗碗吗?当我是开饭店的吗?”公子白望着被啸月搞得一片狼籍的餐桌无奈地说,再望了一眼后,无奈就变成了愤怒。“大哥,你可真好意思,就给我剩了几个鸡屁股!我辛苦了半天竟然没的吃,这还有天理吗?”“你晚上不是还有活动吗?到时候再吃就行了,我晚上有大活动,不多吃点儿怎么行?我现在给刘意守打电话,让他晚上请你吃点好的,他绝对会听我的。现在,不要打扰我睡觉!”啸月不负责任地回了一句。

“跟你,我是一点道理都讲不出来,真是被你吃定了!”公子白无奈地收拾着碗筷。吃过了晚饭,公子白因为半饥半饱肚子里实在难受早早地给刘意守打了个电话。在这之前,刘意守正好收到了啸月的短信通知,接了他的电话满口答应,立刻开了车到他的楼下,在唱歌前先把他接到饭店大吃了一顿。

午夜时分,公子白被刘意守开车送回楼下。被音乐烧得神情兴奋的公子白哼着《两只蝴蝶》的旋律开了房门,进屋后就去砸啸月的卧室门。“大侠,晚上狩猎弄到了兔子还是山鸡呀?拿出来让我鉴赏一下,先说好,是国家级的保护动物你可不要往我家里放!听到没有?开门啊!“叫了半天,不见里面回应,公子白嘟嚷道:“这是哪跟哪呢?我在自己家里还要客气地敲门。”

说罢推门而入,入室后但见被褥整齐,啸月不在室内,照例此时啸月早已过完了夜游大侠的瘾回来睡觉了:就算是打猎也不会这么晚的,因为夜深了根本打不了猎。想到打猎,公子白又想起啸月以前和他说过更本没有在本城郊外打猎的兴趣,怎么今天要去打猎,而且还是晚上?再想想今天晚餐时候啸月吞吞吐吐的表情,分明是有事情隐瞒,啸月这小子一定有问题:到底是什么事要让啸月故意隐瞒他这个结义兄弟呢?公子白百思不得其“老大,终日所思不如须臾之所学,胡乱转劝不如打个电话,如此现代化的工具你都不想用吗?刚才我看了啸月的房间,他的手机没放下,你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一下不就得了。”李宠看公子白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实在心烦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对呀!最近总跟鬼和妖打交道都忘了还有这个可以千里传音的东西。啸月对这些现代的东西倒是满在意的,我都没想他会把手机时刻带着。这就给他打一个电话。”公子白如梦方醒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啸月的电话号码。按了电话的发射键,听筒里传来了对方在线待接的提示音,没想到这厮真的开机了。几声提示音过后,对方应答了,不等啸月说话,公子白就一连串的问过去:“老大,你搞什么飞机,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赶快告诉我你在哪里,不然休想在回到我这来住了!”

“兄弟,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郊外狩猎,很快就回去了,你不用过来了。”啸月平静地回答道。“少跟我扯!你旁边的妖狼乱叫,打猎不用那么大阵仗的,根本是打仗吗!到底怎么回事?”公子白在听筒里听到许多妖狼的叫声,而且是妖狼族冲锋陷阵前的战嚎,明显是啸月身边有大批的妖狼,并且正在准备战斗,事情绝对不像啸月说的那么简单。

“我这边发现了一只大狗熊,我先搞定它,等会儿再给你回电话。”啸月不容公子白再问挂断了电话。

“这厮一定有问题,带了大批的人马去跟人打仗,到底是跟谁打呢?”公子白在地上又开始转圈了,转着转着突然蹦了起来。

“这厮一定是带了人马去和伤他的那群厉鬼拼命,那厮是有仇必报的个性,伤好了却一反常态绝口不提报仇的事,我早该想到这里有古怪。今天晚上他一定是按照我们说的去石堡遗址那里搞妖鬼对决了。”“老大,你真是后知后觉,不过这后知后觉倒是准确,你赶快到楼顶上看看就知道了!”李宠在窗外冲着公子白喊。

公子白纵身上楼,顺着李宠的指示望去,果然见到城北五里堡方向妖气冲天鬼气纵横,隐隐有狼嚎鬼泣之声夹杂在市内喧嚣的音乐声传进耳内。“那厮真的到那里去了,真不够朋友,有架打也不叫上我。那些鬼是那么好应付的吗?他是出来当大侠的,不是来当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的!”公子白嘴里嘟嚷着。脚上可没闲着,圆月之下,公子白连蹦带跳地在跨过重重楼宇,往五里堡方向掠去。

忽然间天空中出现了两轮圆月,公子白往其中一轮绽放蓝色光华的圆月中射去,瞬间与那轮圆月同时消失。公子白嫌飞掠的速度太慢开了妖力空间跳了进去。公子白从五里堡村的碾道儿上出来,便听见锤砂心刺耳的阵阵鬼哭狼嚎从东北方向传来,看来啸月的群狼已经和石堡里的群鬼对上了。公子白还没赶到石堡的旧址,就看见那山脚下红云翻滚,石堡上空的月华晦暗,而石堡的方圆百米之外却是妖气森严,月华如水如流银飞瀑光华熠熠。观其气势,显然是啸月的妖狼和堡内的群鬼正在对峙,公子白权衡了一下没有直接奔到啸月的妖狼阵营中去,而是选择了与妖狼阵营相对的石堡背面,想看看啸月这厮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在妖狼的大军犯境强势威逼下,群鬼的注意力全放在前面的群狼上,对公子白躲到堡后小山的一棵树上毫无知觉。

公子白和李宠在树上站定,往前方低处观望。那原本是乱石一堆的石堡遗址,居然在地下涌起的冲天鬼气下,化成方圆几十丈、高十丈的巍峨城堡。

石堡通体由鬼气凝成的整块巨石构成,在晦暗的月华之下,仍可见石堡墙高垒深,箭楼、垛口、望塔一应俱全,当日石堡鼎盛的威势被鬼力重现人间。

更令公子白惊心的是,在石堡各处遍布着悬弓配箭衣甲鲜明的厉鬼,那些厉鬼望着前方原野上的妖狼神情严肃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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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4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十九节 鬼堡月夜


堡前的原野之上,有一片偌大的平坦草地上月华格外浓烈,浓烈的月华与鬼堡的晦暗将山脚下的原野分成了明暗对比一线之隔的两部分。

浓烈的月华之下过千匹撩牙利爪的妖狼排成两列方阵,在银光之下劲草之中颗颗狼目闪着荧荧绿光如空中的点点繁星,声声摧人心肝荡人心志却能鼓舞妖狼战力的战嚎回荡在猎猎风中。

在妖狼方阵正中的一块巨石之上,啸月头顶圆月桌立风中,一头湛青色飘逸的长发在月华下闪着幽深的光芒,在他身边还立着四只身高过丈的身着战甲的浪人战士。

其时已过夜半,可空中圆月竟如静止一般停留于中天丝毫没有西斜的迹象,啸月就如一根连接天地的巨柱,周身所放出的妖气纠缠着天上的明月,粗大的月华如泄如注落于他的身上,再经由他撒向整个狼群。

瞧啸月这个酷呆的造型,他这个“啸月”的名字和月夜之狼的名号真不是乱叫的,看来他选这个圆月的日子来报仇不是没有原因的,公子白见啸月气势上不输于鬼堡心中稍安,定下心来看风头火色。

“我说,鬼堡里面的那些小鬼,对峙了这么半天,到底有没有一个说了算的出来回答大爷的问话?”啸月一脸怒色,从寻找到石堡的遗址调集兵马对峙至今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除了只见石堡内厉鬼往来外,竟没有一个鬼类前来和他这胆敢犯境的妖狼头子答一句话,换了是公子白也会发怒,何况啸月这个脾气。

啸月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抬手就要下令手下进攻,顷刻千只妖狼长声作啸,狼族大军作势欲发。

恰在此时,石堡内鬼气一盛,一团强横鬼气从堡内飞出,鬼气落于月华边缘化身为公子白在碾盘前所见的厉鬼石展,其身后跟着百十个彪悍的厉鬼。

见石堡内有厉鬼飞出,啸月一声厉啸盖过了所有妖狼的战嚎,妖狼闻声停步,不过狼阵发出的强大气势仍将石堡的鬼气动摇了半分。

“看架势,你定是鬼堡之主。我是妖狼族啸月,今天率众前来,就是为了报二十天前你堡内群鬼伤我之仇。想必你不会巧言推脱吧?”啸月站在巨石之上,摆足了妖狼族王子的架势。

“这位是堡主,五里堡的村长孙守业!村长在夜路之上处置对本村图谋不轨的人理所应当,若不是你横加干涉,哪能惹祸上身哪?”这位村长的架子更大,根本不用自己说话身边的厉鬼直接替他做了自我介绍。

啸月听公子白和李宠讲过石堡所在,所以趁着月圆之夜带了他直属的妖狼前来复仇。

因为他没有公子白的经历,所以不认得面前的这个石堡内的厉鬼,也不知道被称之为村长孙守业的厉鬼在公子白面前用的石展的名字,对厉鬼的介绍并未太在意。但躲在鬼堡后面瞪着眼睛看,竖着耳朵听的公子白听壮丁厉鬼介绍说石展是孙守业,心中的惊异可比啸月要震撼许多。

“你是村长,我听兄弟公子白说过你的事,你带领壮丁誓死护村也算是英烈。可事易时移,即使你们仍要庇佑村民也不至于杀害人命,赶尽杀绝这么严重吧?况且你欲加害之人,是我兄弟的挚友,我岂可视之不理。我妖狼族的威严又是你等可以轻犯的,今日来此就是为和你做个了断!你放马过来吧!”啸月长发飞扬义愤填膺,手下妖狼在他的气势感染下蠢蠢欲动。

在啸月气势感召下,被壮丁称为村长的厉鬼发出一声怪笑:“五百年前,我与众兄弟为护村殉堡而死,身化厉鬼后依然守护本村。本村土地乃乡民生计所依,为了后辈子孙不至于流离失所,本堡内众兄弟对任何欲皆征地谋鱼肉乡里的人和他们的帮凶都不会放过。你是妖狼族人也不例外!”

“情势变迁,沧海桑田,乃是人间常情。此处田地虽被征用,可乡民依然会得到补偿。太平盛世中偶有贪官奸商,那也该由人界律法解决,何须你越姐代咆。这些不过是你乱伤无辜的借口而已!”啸月对着厉鬼石展大声斥责,随后又喝问道:“屡次袭击我兄弟公子白的可是你?”

“哪一个前来此处的商人不是想借此地渔利?谁想过此地乡民的生计,更没人想过被困石堡的这些兄弟!你、那些商人,还有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子都是我们伤的;那又如何?”

“你们本应设法超生,却在此滞留五百年不散,显然有不轨之心。如今此地开发在即,你们嘴上说为乡民利益,听起来很伟大,实际上是怕大兴土木后毁了你们寄居的乱石堆让你们魂魄无依吧?像你们这些厉鬼没有人超度,再失去了依凭比丧家之犬更是不如!”啸月虽然粗线条,可听过公子白对整个事件详实的描述,心里对这些厉鬼的图谋居心也有个大致的揣度。

啸月的话明显激怒了石展和鬼堡内的群鬼,弥漫在鬼堡内外的鬼气涌动、鬼声凄厉。

“异想天开,自作聪明!上次在阴阳路上没取了你的性命已是你的万幸,如今竟敢在堡前耀武扬威,扬言报复,无异飞蛾投火自取灭亡!”石展张狂无忌地说。

“来就是跟你打架的。喝茶我才不找你呢!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想套出点情报,等灭了你之后回去和我的兄弟当闲话讲,看你说的这么没水平、少营养,懒得再跟你扯下去!”啸月说完仰天一啸,他身边的四只狼人应和着他的啸声跃到两列妖狼方阵的前方,随即千狼齐啸战嚎四起。

千匹妖狼排成两列方阵,每阵均由两只狼人战士率领,在战嚎的催动下,妖狼方阵迈动整齐的步伐向百米外的鬼堡进逼。

啸月立在原地不动,催动月华始终笼罩着妖狼方阵。妖狼迈着步伐逐渐增加着行进的速度,起步不到二十米,去势已经由原来的走动变为迅捷如风的冲击。

在啸月的月华掩映下,千匹妖狼的身影瞬间化成一道闪着点点绿荧的狂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向石展为首的群鬼。

百米距离转瞬即逝,眨眼间群狼冲至月华与鬼气的边界,在鬼气边缘立刻爆起了紫色的闪电,妖力和鬼力毫无花俏地碰在一起。妖狼确实强悍无匹,强烈的法力碰撞不过只让他们的攻势缓了一下,挟月华之威的狼群直透鬼阵。

妖体之强度在各界中首属一指,妖以其特殊体质发出的攻击对任何实体和非实体的灵体都有极强的破坏力。妖狼的战力闻名妖界,过千妖狼的集体冲锋威力更是惊人。

在撕破鬼气后,妖狼方阵最先遭遇得就是石展和随他出堡的百名厉鬼。

“退!”石展见妖狼来势迅猛难拂其锋当下腾身而起往堡内退去。其他厉鬼也跟随他作势欲回堡内。

石展腾身飞退时,啸月所发的月华光芒已随群狼而至,那百多五百年道行的厉鬼被月华一照,纷纷跌落地面。

百多厉鬼也是见过阵仗的战士,见后退无望,当下结成防御阵形,树起长矛刀剑对准了狂涌而至的妖狼。

“袭杀!”带头的狼人战士对狼群发出了命令。命令过后,狼阵前部的妖狼身上青光一闪,形体立时增大的一倍,本就高大的妖狼变得如同犀牛般巨大,同时在头、颈、背、肘处幻化出二尺长的锋锐骨刺,加快速度向原地结阵的厉鬼扑去。

狼阵后部的妖狼放缓了速度,每只妖狼的背上都化出一根三尺长的骨刺,在狼人战士的命令下五百只骨刺整齐划一地射上半空,然后化成一场箭雨,在冲锋的妖狼进入敌阵前落了下去。

妖狼发出的箭雨准确而密集,全神应付妖狼冲击的厉鬼未加防备下,几乎全都被妖狼的强力骨刺击中,骨刺穿过鬼体刺入地面的吩味声和厉鬼受伤后的残号同时响起。

厉鬼阵脚大乱的同时,突击的妖狼排着整齐的队形如收割机一样冲进了鬼阵,受创在前的厉鬼便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在妖狼的冲撞撕扯下魂飞魄散了。

解决了阻挡前进道路的小股厉鬼后,妖狼大军毫无损失,重整队形后,继续向鬼堡推进。

石展此时已回到堡内,堡内群鬼在他的指挥下各自进入战斗位置,摆出一副依仗石堡之地利据守的阵势。

鬼堡外已无半只游魂,狼群放缓了行进的速度,步步为营地向鬼堡的高墙下逼过去。啸月离开原地来到狼阵后放,天上的月色如同探照灯的光柱尾随着他这个夜色中的明星,照在他和他的直属妖狼身上。

鬼堡外放的鬼气全都龟缩在鬼堡的范围内,但更为浓重和黑暗,堡内的鬼影在鬼气中若隐若现。

“放箭!”作为对妖狼适才行动的报复,石展向手下的厉鬼发出了放箭的命令。

刹时间鬼气笼罩的鬼堡内射出无数的“鬼火灵箭”,除颗颗火箭之外,箭雨中竟夹杂着巨型机括发射出来的蕴涵鬼力的巨石和火球。这群厉鬼正把他们当年据守石堡时用的矢石升级了一个版本后使了出来。

箭雨来势迅猛,瞬间将妖狼们笼罩在其中。妖狼们强悍的身体和严明的战斗纪津立刻表现出来,在箭雨之下,妖狼全凭着强悍的身体和法力抵抗着蕴涵烈火的矢石攻击,任凭箭伤火焚两列狼阵保持着队形和速度继续前进。

前进中不断有抗不住攻击的妖狼倒下,此时负责指挥的狼人战士就会将这些妖狼送回妖力空间,他们的位置则由后面的妖狼补上。

两军交锋瞬息万变,鬼堡内射出的箭雨全出自五百年鬼龄的厉鬼之手,其威力不容小视,要阻挡如此大规模高速度的攻击,单凭啸月本身的法力是远远不够的,但啸月也并非对此束手无策,他选择今夜发动攻击实是有备而来。

鬼堡内的矢石攻击只进行了不到两分钟,啸月的防御法术已经完成。“镜反!”啸月双手挥向狼阵上方,狼阵上方的月华渐渐浓烈,由悦目转为刺目,最后化成一面银亮的巨镜将狼阵遮挡在下方。巨镜成型后不但挡住了射向狼阵矢石,而且把那些矢石都反射回鬼堡内。

在巨镜的掩护下,狼阵很快接近了鬼堡的高墙。啸月正想下令强攻堡门和城墙,突然觉得鬼堡内有一丝妖气闪动,而且这丝妖气绝对不是属于妖狼的气息。

啸月正纳闷时,头顶上突然一声巨响,巨镜在一股莫名怪力下碎裂成无数银星寒芒,随之鬼堡内的矢石又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在巨镜碎裂的同时,啸月又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一丝妖力,但他已无暇为此分心,因为他的妖狼正暴露在群鬼的密集火力之下。

眼见不断有妖狼在矢石的攻击下受伤被传送进妖力空间,啸月心中大急,兼且已攻至鬼堡墙下更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施展强力手段挽救危局后果不堪设想。

“月刃!”啸月突然恢复了骇人的狼人形象,巨口一张漫天的月华竟如流水一般被他吸摄入口,空中地下一时间昏暗无光,而啸月双目中的绿光却被银芒代替,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银芒从啸月的眼中迅速扩大到他的全身,转瞬间通体银亮的啸月化身一片十丈高的半月形锋刃,挟雷霆万钧之势劈向鬼堡的墙壁和大门。

鬼堡的外墙和大门在啸月的凌厉一击下轰然崩塌,凝聚在外墙和鬼堡内的鬼气随着砖石的破裂而急剧外泄,啸月这股被反击之力弹回了十几丈远,被两个狼人战士接住了翻滚的身形。

鬼堡墙体崩塌,堡身居震,在啸月的一击之下,几十个厉鬼当时被震散了形体,近百个厉鬼从城堡上跌落到狼阵中,瞬间被群狼击毙。

啸月稳住身形,见鬼堡外墙崩塌,堡门依然大开,顾不得调匀气息,当即对手下的妖狼发令:“全体进袭,格杀勿论!”妖狼得到命令后,立时散开方阵以三五妖狼为一组从外墙和堡门的缺口向鬼堡内突袭,而鬼堡内的厉鬼也放弃了矢石攻击,各持刀枪劫杀攻入堡内的妖狼,双方在堡内堡外展开了混战。

啸月两次引动月华,护持狼阵,又两次使出大型的防御和攻击法术,他所积蓄的月华之力和自身法力消耗甚巨一时难以恢复,群狼的头上已经没有了月华护持,只有妖狼本身发出的妖气。

此消彼长之下,鬼堡群鬼的鬼气重新嚣张,将妖狼们包围其中。鬼堡群鬼都是人身人形,在移动和武器运用上比妖狼要存在先天的优势,所以群鬼虽然受损在前,但短兵相接后与身体强悍的妖狼斗在一起还稍占上风。

啸月缓过一口气后,转身就要加入战圈,忽然眼前一花,自称孙守业的厉鬼石展又拦在他身旁。

“你果然是妖狼族中的异秉,不到三百岁竟有狼人之身,更令我惊讶的是你竟可挟月华之威为己用,当日还真是小看了你:不过今日你也小看了孙我。

想我孙守业虽未身经百战,但生前大小阵仗也不下几十次,见你有备而来大举犯境,我便先避你锋芒,接石堡地利之便挫你锐气、耗你法力。如今你已天法发动月华之力,自身法力也只剩下五成,只有坐以待毙了!哈、哈、哈”石展说到得意之处,忘形大笑。

啸月尽量平复着胸中翻滚的怒意,收了恐怖的狼人嘴脸,重新转变回普通帅哥的模样,对石展问道:“如你所言,我确是有备而来,如果没有莫名的妖力助你,你根本破不了我的‘镜反’之术,更不用我使出大耗法力的‘月刃’,说到底并不是你赢我,而是你的帮手赢我!既然你赢的苟且,就不用装清高,不如把你的帮手叫出来,让我一并打发了。省得本大爷打你的时候还要小心背后的暗算,你那个妖友该不会是好缩头藏尾的龟儿子吧?”

“对付你这小辈,何用帮手!破你的雕虫小技凭我一力足以,坐井小儿,这大千世界的奥秘哪是你能揣度的!你若聪明,待我取你性命时自会明白。”石展对啸月讥讽不予理会,说话间已发动了攻势。

鬼类攻击多用法术,盖其本身不具实体的特性所致。但石展等鬼堡内的群鬼却是有五百年鬼龄的厉鬼,其鬼体坚实接近实质,所以在近身肉搏的能力也不容小视。

石展起手抽刀就砍,一副疆场厮杀的姿态倒把啸月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避过了石展的头三刀,啸月的手上也幻化出一把长刀和石展对拼了起来。

一妖一鬼,两把刀,乒乒乓乓地斗了起来:啸月越斗越心惊,他手里的长刀是身体所化,跟石展的长刀相碰,从石展长刀上传来的力道强劲,半点不像是鬼类所独有的虚空鬼力,反而与刚刚两次出现过的妖力有些相像。

这两位互砍了四五十个回合,无论从力气还是招式上都分不出胜负。反观乱战在一起的群狼群鬼,妖狼在强悍的身体和有序的配合下借助着诡异的空间移动,逐渐地扭转看战局,群鬼被妖狼忽隐忽现的团体战术逐渐蚕食,厉鬼陨命前发出的鬼号之声连续不断。

大概是被厉鬼的号哭分了心神,石展疾劈两刀逼退了啸月,一扬身直入夜空。

啸月抬头时,运足了目力也没在空中发现石展的踪影,心中以为石展技穷败走,转身欲与他的妖狼大军回合,扫平鬼堡。

正当啸月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块圆滚滚的巨石从天而降冲着他直压下来。啸月突觉头上妖力激荡,抬头看时,见一块巨石直压而下,巨石还没临身石上的血光杀气已令他心神不宁,啸月迅速判断出以他此时的法力无法硬抗击下来的巨石,他只有逃遁一途。

巨石当头,向前后左右任何一方躲闪都来不及了,啸月只得发动他本不想使用的妖力空间,希望及时躲进妖力空间免去巨石击顶之灾。

可当啸月心念所至,妖力空间并没有按他的意愿开启,啸月的心顿时凉了多半截,一定是对方妖力太强,提前锁定了他的气息,封闭了此处的空间联系。既然没了退路,啸月把心一横,运起残存法力,准备用身体硬接巨石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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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4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二十节 石碾淫威


就在巨石即将击中啸月的时候,一股阴风卷着一道黑影,快如闪电一般从鬼堡后面射出,转瞬来到啸月身后,黑影伸手一扯,把啸月从巨石妖力笼罩下硬扯了出去:啸月刚刚离开原来站立的地方,巨石就击了下来,巨石落处地面被砸了直径十来米,深达一米的大坑。

啸月定神一看,发现从巨石之下及时将他拉出来的就是他的义弟——公子白。

随公子白所至的还有那个小鬼李宠。

想来后怕,若没有公子白出手相拽,他现在就是土坑里面的一堆烂肉了。

公子白一直在密切注意啸月和石展的战况,见啸月有性命之忧,他腾身而起向李宠借了一道阴风作为加速度,在危急时刻及时帮助啸月挣脱了石展的锁定。

脱离险境后,往坑内望去,公子白和啸月都发现了袭击者的真面目。

停在坑里的赫然是一副巨大石碾子。在公子白和李宠、啸月三个惊异的目光下,石碾又变成了厉鬼的装扮。

“啸月,你出来打架不叫着我,呆会儿再跟你算帐,让我先问这位老大几个问题,然后再一起收拾他吧?”

公子白对着啸月发完了威风,又转身对石展说:“这位鬼老大,能不能敞亮些把实底跟我说了,免得被我猜来猜去的麻烦。问题一,上次你自称石展,而村民壮丁所化的鬼魂却说你是孙守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问题二,刚才看见你既有鬼身又有妖身,你到底是鬼是妖?

问题三,刚才所见的石碾如果是你真身,你如何成妖,这些年你都在哪里?

问题四,你要得到碾盘下镇压的三煞地气所为何事呀?如果你回答得好,我可以考虑和啸月说情让他不吃了你!”

“小子,你屡次坏我的好事,我都不跟你计较,可你却步步进逼,死抓着事情不肯放手,真的是咎由自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你死我活外,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你不必多费唇舌来探我的口风!”对于公子白的诸多问题,石展根本不予理会。

“我看你半天了,照我说,你这个厉鬼的外表不过是个伪装,真正的看家本领却是妖术,你才不是什么孙守业呢,你是一个一直在蒙蔽和利用鬼堡内群鬼的老妖,而且还是一个擅离职守的石碾子,真正的孙守业一直都在碾盘那里守着地穴。如果这些被鬼堡内的壮丁们知道了,你想后果会怎样呢?”公子白跨前一步对石展说,一只手却在背后打出让啸月赶快逃走的手势。

此时,啸月脱开了石展的锁定,打开妖力空间遁去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他是不肯认输的个性不可能轻易放弃战斗,而且放弃部属和兄弟临阵脱逃更是杀了他也做不来的事情。

“小白,你不用跟他废话,咱们合力料理了他不就得了?他不就是一个妖”啸月非但不打算离开,还要和石展再干一仗。

“啸月老大,你可真是添乱!那厮的实力我和老大已经见识过了,他一会儿鬼一会儿妖的可把我俩搞惨了,加上你也讨不到好处的!刚才不是我老大救你,你就永睡了,行走江湖安全第一,还是先撤吧?”李宠在啸月耳边小声嘀咕道。

“妖狼族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临阵退缩的懦夫,这是关于妖狼族荣誉的战争,不是什么江湖!”啸月认了死理对公子白和李宠的提议根本听不进去,忍不住大声地嚷了出来。

啸月的叫嚷被石展听到了,石展一阵怪笑过后冲着公子白他们张狂道:“不管你是妖狼族也好,人也好,鬼也罢,事到如今你们想作罢也不可能了!唯一能让此事了结的只有你们的灭亡!”

“啸月,你这时候充什么英雄啊?让你害死了!”

“小白,你让我在部属面前落荒而逃不如就一个雷劈了我!”

“你没看见他这么厉害吗?咱们打不过他!让我陪你拼命你就高兴了是吧?”

“你不是说这里的是一群鬼吗,怎么这里的老大是个变种的妖啊?这都怨你,你不陪我拼命,谁陪我?”

“大哥,有你这样的吗?我不是早说过了,五里堡那个行踪诡秘变态强大的妖的身份还没查清楚呢吗?不是早就告诉你不准轻举妄动吗?难道,你把这些都就饭吃进肚子里消化了不成?”

“拜托!你们两位老大不要再吵了,那厮已经杀过来了!快想办法吧!”李宠被公子白和啸月两位不合时宜的争吵弄得头大,转脸发现石展正在施法,赶紧制止他们的争吵,提醒他们应敌。

“靠!王八蛋,趁人不备,什么玩意!卑鄙、无耻、下流!”受到李宠的提醒,公子白和啸月立刻放弃了争吵异口同声地骂向石展。

他俩的叫骂是没法阻挡石展的攻势的,石展发动的法术在他们最后一个字骂出口时完成了。

公子白他们三个周围的被一股无形的气场包围,方圆三丈内的石块如同失去重量般密密麻麻地飘浮起来,大小不一的石块之间闪着暗紫色的电火,公子白他们顷刻便被石块构成的电网给包围了。

“老大,被包围了,怎么办?”李宠看着离他们不到三尺的闪着电光的石块有点不知所措。

“先看清状况,不要轻举妄动!”公子白除了开动了护身的符咒外,没有作出任何举动。

“我就不信邪,凭我还过不去这一堆破石头!小白,不要怕,看我闯出去给你看。”啸月可不管那一套,发现妖力空间再次失灵后,举步抬脚冲着乱石电网闯了过去。

“大哥,你别冲动行不行啊?”公子白伸手想拉住啸月,可是啸月发起了妖狼的狠性,一甩胳膊就挣脱了公子白的拉扯啸月虽然发了狠性,但他也不是傻得非要以身犯险的傻瓜,跨出两步后,在离浮空的乱石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影射!”随着啸月的断喝,被空中明月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一跃而起,化成另外一个啸月往乱石中撞了进去。

啸月得分身影子撞进了乱石丛中,乱石阵中立刻电光四起,无数道闪电全都射在影子身上。

啸月的影子毕竟不是血肉之躯,对闪电浑然不觉,继续往乱石圈外闯过去。啸月的分身闪了两闪,很快就越过了两丈的距离,只差不到一丈就可以闯过乱石圈了,啸月见法术有效。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千劫万磨石阵岂是微末伎俩就可破解的,真是自不量力!”石展在空中紧盯着乱石丛中的变化,见啸月使出“影射”来闯他的阵势,发出了不屑的讥笑。

见啸月分身即将出阵,他手捏法诀喝道:“千劫困,万磨销,起阵!”言罢挥出一道电光射入星罗棋布的乱石丛中。

电光闪过,密布空中的乱石如同电量充足的灯泡般通体发亮,纷纷放出赤红、惨绿的光芒。

啸月的分身被这些石头上放出的光芒一照,去势顿时缓慢得如同陷足泥沼的老人。

紧接着,飘浮空中的乱石开始了由慢而快的旋转起来,每块石头都按照独自的方向在一定的范围内运动,每块石头的运动的方向和范围都不相同却相互重叠交叉而又不会相互碰撞,整个乱石圈呈现出乱而有序的运转。

啸月的分身在无数乱石穿射下,坚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支离破碎消失无形了。

“告诉你不要乱动,你就是冲动,怎么样通马蜂窝了吧?还有办法没有?”公子白问啸月。

“如果我的影射分身出不去,那我也出不去,如果刚才是我的真身,也是一样的下场!”啸月作无计可施状。

“老大,我也没什么办法,这阵势的气息太复杂了,对付不了啊!”李宠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公子白顶着越来越重的压力,掏出了他的VIP金卡:“遁!”公子白举着卡片喊了一声,结果没什么反应,他们依然站在原地,没有遁到地下去。“遁!”公子白又喊一遍,还是没反应。

啸月和李宠瞪着眼睛瞅着公子白,看他比划了两次没反应有点沉不住气了。李宠当先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拿错卡了?你确认是土地公俱乐部的卡,不是你的银行卡或者是北墟的卡吧?”

公子白闻言把卡片放到眼前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两遍:“没拿错,这是货真价实的土地公俱乐部VIP金卡,看来土遁这招也不好使。”公子白无可奈何地说。啸月跺了跺脚,指着地面对公子白说:“不用费劲了,脚下的土地都变成石头了,就是土地公来了也钻不下去!”

公子白也跟着跺了跺脚,方才发觉适才柔软的黑土地,已经变得坚硬无比,宛如一块浑然无逢的大碾盘了。公子白抽出长刀使劲刺下去,长刀落处火星飞溅,只刺不到一寸就被弹了起来:非但如此,在乱石笼罩范围内的土地正缓慢地向上升起,此时已高出地面一尺有余。

“这不成了装在盘子里的水果了吗?”啸月苦笑着说。

“何止是水果,而且是即将被磨成果泥榨成果汁的水果。”公子白指着不断逼近的乱石说,“千劫万磨的原理我是想明白了,就是把人当成粮食给粉碎了,这些乱飞的石块就是最好的打磨工具。”

“老大,赶快移动脚步!”飘在空中的李宠发觉公子白和啸月的脚下有异。

被李宠一喊,公子白和啸月停止了感慨,忽然感觉不到自己双脚的存在,往脚下看去才发现,他们的双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硬梆梆的石头,牢牢地镶在脚下的石头地面上无法移动,“这就是传说中的石化!看来不被磨成粉也得变雕像。小李,这回你平衡了,我俩就要跟你的法像一样了。对于造型上能不能给点建议?”公子白欲哭无泪,说了一个很不搞笑的笑话。

“瞧你那德行!还没到玩完的时候,我不是还有救兵吗?”啸月是天生的战士,没咽下最后一口气是不会认输的。

“狼卫!”啸月对着与群鬼恶战的狼群发出召唤。随着他的叫声,四道青影从战团中飞掠而至,来者正是啸月带出来的四只狼人战士。

这四位见到啸月被困,相互间对了一个眼神,然后分成两组,两只攻向乱石组成的千劫万磨石阵,另两只攻向半空的石展。

攻向石阵的两只狼人躬身弹起十来丈高,身形升至最高处后全身蜷缩化成两支细长锋锐的巨箭旋转着一前一后射向翻滚的乱石。

唠、唠两声巨响,狼人化成的巨箭被翻滚的乱石荡开。被荡开的狼人仍未死心,两只巨箭借着反震的力道,在空中转弯加速,再次首尾相连地射向升起两尺有余的石台底部,打算在石台下方开一个地洞放啸月出来。

两只巨箭不分先后地射在石台的同一点上,石沫飞溅尘土翻飞,石台出现了一块脸盆大小的缺口,和一道半丈长的裂纹,不过狼人战士想要的破洞却没出现,啸月等依然被乱石围得严严实实。

而这两位勇猛无畏的战士被反震之力弹出七八丈远,回复了真身后口喷鲜血神情委顿,显然是受了伤。

攻向石展的两只狼人战士采取了和解救啸月的狼人战士同样的战术,而他们的遭遇更是不幸。

第一次攻击被石展避过,第二次攻击的时候,浑身妖气四射的石展被击中,但他的身体却如同飘渺的鬼体一样毫无着力之感,其强度不要说不如那些五百年鬼龄的厉鬼,甚至比刚死的新鬼都不如,这大出两只狼人的意料,正诧异时石展发出的两道妖力从背后击中了他们。

两声长长的狼嚎过后,他们重重地摔落地面,后背上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的两尺多长的伤口触目惊心。虽然没有立毙当场,不过若想起身再战是绝无可能的:另外两只狼人赶紧将他们送回妖力空间救治。

见到部属受到重创,啸月可忍不住了,一下变回了狼人的形象,全身刚毛倒竖,碧绿的双目被怒气烧成了血红。

“老子就是不要了这双腿,搭上这条命,也要把你这块茅坑里的石头砸成粉!”啸月手中一闪一柄重型的战斧出现了。

“啸月,你疯了!如果把腿砍了,就算是你老爸也不可能让你重长出来!”李宠看出啸月为了恢复活动,打算把石化到膝盖的两条小腿砍下去,然后硬闯出阵去和石展拼命。

妖狼虽然有重生肉体的先天异能,但如果像啸月这样在所受法术没破解前就将整条腿砍下去,也是无法重新长出来新腿的,毕竟再强的重生本领也有个限度,如果仅剩一个细胞都可以无限重生的话,那妖狼族岂不全都是永远不死的战神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与其坐以待毙不用轰轰烈烈的拼一场!”啸月回答道。被啸月惨烈的气势感染,公子白也扬着长刀大叫:“我和你一块砍,一起冲,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李宠,你喊一二三,我们一起砍!”

听了公子白的话,李宠差点没一头从空中摔下来。“老大,你不好好想办法,这种热闹也要凑啊!残疾人当律师就不值钱了!”

“我有什么办法?除非出现奇迹!譬如说像上次在公路上那样:”公子白沮丧地说。

有些事情和人就是经不住念叨,公子白刚说完奇迹,奇迹就出现了。

在李宠被迫数一二三前,五里堡村内射出一道妖气,妖气顺着地面而来,直如乱石阵下放的石台。

妖气过处,石台回复了黑土地的旧貌,公子白和啸月被石化的双脚也重获解放。

“真是好险,差一点就成了残疾人士,据说双拐和轮椅都很贵的。”只要一脱离险境,公子白总会有不合时宜的感慨和幽默出现。

“这股妖气哪来的?”啸月问。

“这就是我说的奇迹,上次在公路上也是他救了我。

若我沽计不错的话,屡次救我的就是真正的孙守业,五里堡村中间的那个大碾盘。”公子白恢复了行动,但仍然困在激飞乱流的石头阵里面,解救自己的妖气跟上两次的一样,所以他在啸月面前作出了推断。

“老大,更大奇迹出现了,快看呐!”李宠手指着五里堡方向惊呼。

顺着李宠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块直径两丈的碾盘宛如一轮无光的圆月飞行在夜空之上。

空中的碾盘径直飞到乱石激流的上方,随后直落而下。

啸月和公子白一闭眼,心说彻底玩完了,这个东西压下来,明天早上农民肯定在这发现两张肉饼。

凌空而下的碾盘投入了激荡翻滚的乱石阵中,如烧红的烙铁投入了冷水桶,振聋发骏的金石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等声音平静时,所有的乱石都在撞到碾盘上后碎成了粉末。公子白和啸月挣开双眼,透过漫天的石粉烟尘看到碾盘稳稳地停在他们头顶两尺高的空中,而困扰他们的千劫万磨石阵则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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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守护 第二十一节 妖鬼当道


石阵被破,空中的石展不怒反笑。

“孙守业,你我相争四百多年,你一直死守地穴不出,为笼络堡内群鬼我又不能对村民下手,所以我一直奈何不得你。如今正逢本村开发,我屡次对村外之人下手,设计引你离开地穴,前三次未能得手,却让你与这小子结下机缘。这次你终因急于救人而离开地穴,我的计谋终于得逞,我心愿得遂就在今夜,看你还能奈我何?”石展说罢周身绿光大胜,挥手间将全身的绿光射向五里堡村的中部:在石展绿光出手的同时,碾盘疾飞破空,直直拦向绿光拦截而去。

石展身形一晃,化成一具圆滚粗大的石碾拦向碾盘。

在碾盘拦住绿光之前,石展所化的石碾先一步拦住了碾盘的去势,双方在空中毫无花俏地对撞了一记。一记炸雷在他们对撞处响起,石碾和碾盘同时翻滚着往相反方向弹开。

空中鬼气一晃,石展的人类造型重新出现,而碾盘仍旧是毫无声息地拦在啸月和公子白身前。

“孙守业你不用再费力气了。地穴因你离守,在我的法力催动下,三煞地气已经从缺口处外泻而出,用不了片刻就会行至石堡,那时就是你们的死期。还不趁现在我心情好的时候逃命,更待何时?”石展狂妄地说。

“他要引三煞地气来鬼堡,那可不得了!他能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鬼堡的厉鬼遇见了三煞地气必定会比现在暴庚百倍,而且不会再受鬼堡的限制成为迷失本性只知道杀戮的横行无忌的暴走厉鬼,这里的居民会首先遭殃,然后是哪里遭殃就要看他们的流窜方向决定了!必须赶快制止他!”

李宠跟了绝尘多年,对鬼类的事情非常了解,瞧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就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恐怕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天上的那厮和这里的厉鬼都给灭了!听小李这么说,我带了的人马好像有点少啊!”啸月一边努力恢复着法力,一边摇着头说。

啸月说的不错,想要组织三煞地气已经来不及了。

石展发出的绿光在投入了五里堡中部,碾盘之下的地穴当中。

地穴中的三煞地气突然得到了这样一股外援,而且又少了碾盘妖力的束缚,顷刻从一直存在于地脉上的缺口出狂涌而出。

破困而出的三煞地气如黄河决堤钱塘怒潮一发而不可收,大量的地气喷出地表,如同一条身具红青黑三色怪蟒蹿高伏低顺着蜿蜒的地貌曲折而行,一头扎进鬼堡之中,而后在那里破土而出,喷发如怒吼之火山。

“狼阵后撤!重新整队!”见三煞地气进入鬼堡,啸月怕他的妖狼大军受地气沾染,更不知道厉鬼接触地气后的反应,急忙命令狼军后退戒备。

啸月命令一下,剩余没有受伤的七百左右的妖狼在仍坚持战斗的两只狼人战士带领下,迅速撤到啸月的身后重新组成战阵。

饶是啸月反应够快,决断及时,才避免的妖狼的损伤。

地气进入鬼堡后,鬼堡内原本清一色血红的鬼气立刻被血红、惨青、乌黑三色所代替。

鬼堡内的群鬼接触到地气后,如同苍蝇闻到了血腥,争先恐后地投进冲天的地气当中,不停的吸吮吞食。

在三煞地气的熏染和沐浴下,厉鬼口中喷出了白色的烟雾,随着白色烟雾的消散,群鬼发出夜袅般的啼泣,那是他们为摆脱地缚灵身份终于可以任意行动而发出的欢笑。

白雾散尽,鬼气继续转盛,紧着一个个厉鬼从地气中跳了出来。

被地气同化后的厉鬼,一个个身高两丈,红体、青甲、漆黑的武器,原来那些虽有矣气但不失忠义个性分明的面孔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出一辙的冷酷而充满邪念的杀相。

不过是眨眼之间,原来那些以身殉堡良知未泯的厉鬼,全都变成了天地难容人神共愤的三煞恶鬼。

如今的鬼堡群鬼虽然战力百倍提升,但只能无智无识的凭恶念本性行事或供人驱使。

即便如此,刚刚争斗中略战上风的妖狼以不是这仅存的五百恶鬼的对手,啸月如不下令后撤,部属必然大受损失:在鬼堡群鬼转变的同时,石展也进行着自己的行动。

公子白等惊骇之时,他已飞回鬼堡的上空。从下方喷薄而出的三煞地气将他全身包围,他并没有想其他厉鬼那样去吸食煞气,而是悬浮在煞气上空,急速转动的身体。当他转过了一百零八圈后;身子猛然一顿,整个身子突然分成了两个形体。

一个是他常常示人的人形鬼体,另一个却是他在强力攻击时显现的石碾妖身。

石展的人形鬼体开始如厉鬼般吞食着三煞地气,随着吸收的地气逐渐增多,鬼体也不断地增大和凝聚。

石屐的石碾妖体,却将三煞地气当作雕凿形体的斧砺,配合着地气的强弱变化石碾上不断闪着青光,青光每闪动一次,石碾上便掉落一点石屑,转眼间一个与鬼体形貌一致的石雕从石碾中脱胎而出。

石碾在地气中转化为五官四肢俱全的石雕后,石雕妖体与鬼体缓缓重合在一处。两种力量和体质的的融合产生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下方的三煞地气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风住云散后,石展由空中缓缓降落鬼堡之前,他身上发出的强烈气息使身后列阵的五百恶鬼全都届膝俯首。

石展将手一挥,身后恶鬼起身咆哮,声震原野。

“孙守业,任你如何坚忍,没有了外相,无言无语,单凭执着一念又能守得了多久?如今地穴终被我所用,你的那些忠心的壮丁也成了受我支配的恶鬼,最后赢的还是我!留你已是无用,你和那三个小辈正好为我的鬼军祭旗!”

石展将长刀一挥,当先领着五百恶鬼向碾盘和公子白等逼近,其每迈一步,身上发散的古怪气息都让地面发出微微的震颤。

“老大,这厮神神叨叨地胡言乱语,好像是在说他和这位碾盘大哥的恩怨,可我就是没听明白,你说这是哪跟哪呀?而且这厮突然来了个升级变身,瞧形势咱们好像顶不住吧?”李宠问公子白。

“看情形,这厮就是原来在碾盘上的石碾,不知什么原因弄了一个厉鬼的外衣混在鬼堡里冒充孙守业,而这位碾盘大哥就是真的孙守业,他又不知什么原因弄成了碾盘状的妖体。

这个石展处心积虑的想得到三煞地气,而如咱们上次所见,三煞地气一直在大悲咒和这位碾盘大哥的合力压制下无法流窜到鬼堡,他们俩僵持了四五百年。

估计是石展得知了五里堡即将要被开发,再不行动不但地脉要被开发行为打乱连他们的石堡都要被推平,所以就拼命攻击任何想开发五里堡的人制造事端,目的是以此引起孙守业的同情之心,借机将其引开,好让三煞地气流窜到鬼堡。

而刘意守就是第一个倒霉蛋,啸月的介入更让我们陷了进去。

好在我们本事大,只是让孙守业间接地帮助了两次,没有让他离开地穴,可就是因为他跟我们熟了,啸月这次把事情搞大,让我们陷入绝地,孙守业无奈只好离开地穴亲身相救,结果让石展奸计得逞了:以上就是我的推测了,至于石展本是碾盘为什么变成了厉鬼眼中孙守业,孙守业变成了一副不能言语的碾盘,就必须要弄清楚石展口中的‘外相’是什么意思了。”

公子白说了一大堆,除了是给李宠和啸月听外,更希望碾盘大哥听到了应和他一下,哪怕是给他一点儿提示也好。

“你可真行啊,挨了几次揍,听了石展的几句话就讲出这些来道理来!不过用不到求证你的推测是否准确,我们就得玩完,这次是碾盘大哥也不灵了!”碾盘的回应没等来,倒等来了啸月的担忧。

“大哥!那还不是你搞大的,赶快把你老爸叫来摆平吧!”公子白看见碾盘如同他着急时一般在原地转圈,啸月的妖狼部下望着恶鬼血红着眼睛,就知道事态严重了。

“我也想啊!可我都找他半个多月,一直都没找到。谁知道他去哪个空间旅行去了?”啸月很为难,因为没有他老爸的命令,就算他是妖狼族的小王子,也只能调动自己直属的部下,若想找其他援兵打硬仗那是不可能的。

“那还搞什么搞啊?赶快让你的狼都撤退,你不想让他们全军覆没吧?”既然求不到援军,就只有把损失降到最小,公子白替啸月的妖狼考虑了一下。

“也是,趁现在空间的通路还可以开放,让他们走吧。剩下的事就只有靠我们来。尽力挽回了。”啸月说罢发出号令,蓝光一闪,整个妖狼大军脱离战场撤回了妖力空间。见部属全部撤离后,啸月又对公子白和李宠说:“你们两个也撤,回去作好了早饭等着我,那厮交给我就行了!”

“撤你个大头鬼!我们回去做棺材才是真的!跟我说谎你还得练几年,瞪着眼睛说瞎话你就更不过关了!都是兄弟,有事并肩上,如果我能撤退,根本就不会来救你,在家里看看电视、睡睡觉多过瘾啊!”公子白和李宠一起给了啸月一个臭脸。

“老大,碾盘大哥发动了!”在公子白和啸月斗嘴时,李宠总是充当义务观察员,为他们把风。

面对步步进逼的恶鬼军团,碾盘疾升至高空,青绿色的妖气将整个碾盘变成了夜空中另一轮翡翠色的月亮,在青绿的妖气的外围环绕着光芒四射的金色火焰,在妖力和大悲咒的作用下,碾盘旋转不休,艳丽的光芒不断抛射而出,整个一无敌风火轮!

“碾盘大哥打算全力一击,我也不能闲着,你俩等着我去助他!”啸月说完仰天一啸,没有施展任何飞行之术,圆月的光华如同无形的吊索将他拉上半空。“月刑!”啸月停止长啸,从口中进出两个字。

随着这两个字空中皓月像断电的灯泡一样光华全无,所有的月华全部转移到了啸月身上,啸月双臂一合月华又被他从体内逼出,在他的四周凝结成无数片川流不息银光闪闪的锋刃,继碾盘形成风火轮后,啸月变成了一架超级绞肉机!

“他们俩在上面摆酷,我们也不能在下面闲着呀!并肩上!”公子白和李宠不可能置身事外,立刻施展人鬼合一的法术融为一体。

“魔斩!”人鬼合一之后,公子白的法力大增,抽出长刀斜指苍弯,怒、哀、惊、悲、忧、惧、恶、杀等诸般负面情绪在脸上一一浮现连续不断,因与鬼体融合后变得灰暗模糊的身体涨大了十倍,化身成近六丈高头生两只长角的巨魔,天地间的游离的诸般恶力不断地在跟他形体同时变大的长刀上聚集,原本清寒的刀光顿时漆黑如魔。这招魔斩是公子白在和魔族接战中感悟到的,因为须借用恶力,梢有不慎便可真的堕入魔道,他是轻易不敢使用的,今夜见情势危急,无奈之下公子白发动此招是希望用魔力对付恶鬼,起到以毒攻毒的奇效。

公子白的长刀很快蓄满了恶力,再不出手就真的浸蚀他的心志带他入魔了。

“杀!”公子白化身的巨魔挥舞着巨刃拖出一道漆黑的残相,往石展率领的恶鬼大军中杀过去。

随着公子白的发动,在空中蓄势已久的碾盘和啸月两部战争机器不分先后地开动了,一绿一银、一扁一圆两道光影往恶鬼丛中呼啸而去。

面对空中和地面的三处袭击,石展也不敢掉以轻心,当即化成两个一模一样的石展,分别站到恶鬼方阵的前后两端。

“三煞之旋,起!”前后两个石展战成一条直线后,按照同一方向旋转起来,在两个石展的带动下,五百恶鬼被拧成了一股红、青、黑三色混杂冲天而起直径近二十丈的旋风,迎向碾盘、啸月和公子白的攻击。

四股法力冲撞在一起,当真是风云变色。公子白他们的攻击同时撞上了石展和五百恶鬼所化的三煞旋风。

三煞旋风不但发出强烈无匹的撕扯之力,在起外围还有阴雷闪电,以及不断旋转的恶鬼借着风势挥舞的武器和发放的箭矢。碾盘在上,啸月在中,公子白在下分三路攻击三煞旋风。这三位都是以自身和三煞旋风硬碰,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公子白手持巨刃以横扫千军之势攻击旋风的底部。蓄满恶力的长刀与旋风内的煞气刚好是同性相斥,刚一接触就爆出了强烈的电火,公子白奋起神威,硬顶着阴雷闪电把巨刃继续推进,破开阴雷闪电后巨刃便接触了构成旋风的恶鬼。

漆黑巨刃上的恶力碰上了随着风势不停旋转的恶鬼,那些恶鬼见有人攻至立刻挥刀刺枪开弓放箭,连绵如流水的攻击立刻落到公子白的身上。

凭着护身的恶力和鬼气,忍受着销魂腐骨的刺痛,公子白大吼着他的四字真言把巨刃插进了旋风之中。

巨刃进入旋风,立刻被一股撕扯之力牵引着偏离方向,公子白使出吃奶的力气扶正了几乎被抛出旋风之外的巨刃,他这一招相当于往旋风的肋条上插刀,那些随着风势不由自主旋转的厉鬼大受其害,纷纷眼睁睁地撞到锋利的巨刃上被腰斩而亡。

一时间公子白耳边尽是恶鬼的惨叫,眼前都是跑飞的肢体。

公子白虽然得手,但那些都是被三煞地气增强的恶鬼,在斩杀他们时巨刃上的恶力也在不断的消耗,再加上身体不断受到阴雷闪电和恶鬼的攻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长时间在上两路攻击旋风的碾盘和啸月遇到的是和公子白同样的问题,风火轮和绞肉机把旋风中的恶鬼烤成了灰、绞成了饺子馅,杀得痛快淋漓,但法力消耗的比杀的还痛快,双方根本就是在打一场持久的消耗战。

说起消耗,刚刚得到三煞地气加强的原本就有五百年鬼龄的恶鬼加上一个妖鬼通体的石展,其集体力量当然要比公子白他们的强大。双方僵持了不到一分钟,公子白他们的法力就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了。“乒”“唠”“轰隆”三声巨响,公子白、啸月和碾盘大哥全都耗尽了法力恢复了原身被旋风甩出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旋风毫不停留,认准了方向一头向公子白他们卷了过来。

他们此时别说法力,连气还都没喘过来呢,望着经过他们攻击后明显小了一圈的旋风无计可施,惟有闭目等死。

旋风刮起的沙石已经开始击打他们的身体,旋风中恶鬼的嚎叫也清晰可闻,再过一秒钟,他们的肉体就会成为恶鬼的第一餐了(当然,那位碾盘大哥除外,他没什么营养)!公子白已经开始担心,自己体内有金身佛血死后会不会被强制接引到极乐世界去当极品和尚——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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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4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二十二节 无尽守护


危急关头,公子白突然瞥见空中的月光变成了熟悉的金黄色,心中的惶恐立刻被死里逃生的喜悦所代替。

果不其然,在旋风上的阴雷即将在他们身上炸开,旋风只离他们不到二米的时候,旋风停住了来势,而且开始缓慢地后退。

半空中一个慈眉善目脚踏花开九瓣的金莲御风而行的老和尚周身放着柔和的佛光,就是这佛光将月华染成了金黄色。在金色佛光的照射下,三煞旋风一点点地退却,旋风退到三十丈外散去了风势,石展和不到二百恶鬼出现在地面上。

而金色佛光也不在进逼,空中的老和尚将脚下丈许的金莲缩成拳头大小收在手里,飘身落到公子白身前。

“阿弥陀佛!老钠来迟,让施主受苦了!”来着不是别人,正是舍了金身沸血为公子白疗伤的了然和尚。

公子白头一次看见佛家的宝相,不禁有些激动。“大师宝相庄严让小子大开眼界!幸好大师来的及时,不然只有寄希望于小子有些佛缘,等若干年后和大师在极乐世界谋面了。”

“施主福缘深厚,红尘中还有留恋要想超脱谈何容易!说来惭愧,老钠因参悟五里堡地穴之奥妙误了时辰,让施主为此遭累,实在是罪过、罪过!”了然微笑而语。

“不知大师有何心得?”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为啸月和了然作了介绍,然后急问了然的心得,显然这老和尚是搞清了五里堡地穴、石碾和碾盘奥妙,公子白如果不探个究竟怎能罢休。

“施主莫急,老钠对此中因果只是推断,还是让当局者来揭穿谜底吧。”了然答道。

“当局者?”公子白对这个词有点迷糊,指着李宠和啸月说:“大师,我们这些当局者可都迷糊得很。而石展那个当局者根本不可能按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自己交代问题。还是大师这个旁观者来解说吧!”

“施主有所不知,老钠说的当局者另有其人。”了然示意公子白稍安毋躁,举步来到落在地面上的碾盘跟前,手拂碾盘颂道;“世间万物皆作梦幻泡影,唯佛泛可证一切虚空。有相无相,但凭一心。”随着了然的渴语,碾盘内溢出浓稠的青绿色妖气,妖气在碾盘上汇集成团,随后一行行金色的佛咒梵文从碾盘的底部飘逸而出,如道道溪流注入凝而不散的妖与之中。

当镌刻在碾盘底部的大悲咒全部注入妖气后,无形的妖气转变为金黄色,并且一点点化成一个金色的人形,一个与石展面貌相同的金色灵体出现在公子白等人面前,“没有搞错吧?石展还有个双胞胎的兄弟?”啸月吃惊地说道。

“啸月施主所言差矣,此乃真正的孙守业。”了然纠正了啸月的说法,然后对硕盘上的金色灵体说:“孙守业,念你多年守护地穴之功德,老钠以用佛法补全了你的外相和六识。此间事皆由你所起,其中因果便着你向众位施主尽言!“了然话音一落,原本伫立在碾盘上闭目不动的金色灵体猛然睁开双目,对着了烈大师叩拜下去,口中说道:“谢大师成全!谨尊大师法旨!”

叩拜完毕,金色庆体直起身,先用金色的双目瞪了三十丈外满脸惊疑之色的石展一眼,尽管周身渊光熠熠仍掩饰不住他目光中的怨毒。

在了然的一声佛号下,金色灵体收回了目效,开始讲述他和石展之间的故事。

在三煞地穴之上镇守的本是一具完整的石碾。

在佛法加持和三煞地气不断的熏肆下,石碾和下方的碾盘都有了一丝灵觉,隐隐有成妖的趋势。

碾盘因其下方镌刻着镇压地气的大悲咒,受佛力感染较多,故而虽有灵觉也只是忠于职守庇佑百姓。

碾盘上方的石碾因本体上没有佛力的庇佑,被地穴中的地气感召,生出妄念柏心,欲脱离地穴自立为王。石碾虽有祸心但在设置禁制时他与碾盘同为一体,要想从地穴上方脱离谈何容易。

苦等多年后,五千马贼袭击石堡为石碾创造了机会,征战所产生的杀气血光正是可以助他摆脱佛家禁制的法门。

于是,石碾施法刺激了石堡内的壮丁和马贼,使双方的神志失常,陷入混战。

在石碾的法术失效后,石堡的壮丁全部与堡俱亡,石碾也收集了差不多的杀气血光。

恰在此时,马贼将村长孙守业擒获并用石碾碾压处死,孙守业的热血加上之前的杀气血光直接冲开了石碾和碾盘间的联系。

石碾本以脱困,但他仍不满足,竟用法术将孙守业的外相取走,使孙守业失去了魂魄形象和一切与外界沟通的能力,空留一股守护乡民的无尽意念。

石碾取了孙守业的外相后化身厉鬼,蒙蔽了石堡内其他的厉鬼,以孙守业的名义成了石堡的主人,对外则以石展之名行事。

出乎石展的意料,只有意念尚存的孙守业并没有魂飞魄散,在碾盘中佛力的感召下与碾盘的妖力融为一体,成了碾盘妖力的主控意念。

孙守业虽失去了外相,但一片为民之心始终未变,当发现地气将要改道后用本身妖力将地气束缚不动。

石展占据石堡后,发现堡内的厉鬼仅能在石堡范围内活动,而且他的实力并不能完全控制厉鬼和达到横行无忌的目的。

为此,他开始打三煞地气的注意,几经勘察后他又发现,原本三煞地气可以顺利转移至石堡为他所用,就是因为孙守业的倾力阻拦才让他心愿难遂。

这两个真假孙守业,为了三煞地穴争斗了四百四十年,因为真孙守业寸步不离地穴,假孙守业一直未能如愿。

时逢五里堡开发在即,如再不得手,三煞地穴就会因地脉变动转移他处。

石展为了蒙蔽石堡内的厉鬼又无法向村民下手,只有挑起堡内厉鬼对村外之人的恨意,在他妖力的帮助下离开石堡对出现在五里堡的外人下手,希望以此引孙守业离开地穴。

而啸月和公子白的一系列行动,刚好落入了他的圈套,孙守业的慈悲之心终于被打动,为救公子白离开了地穴,他也如愿得三煞地气之助修成了妖鬼同体的怪异法身。

“看来我的推断还算准确,就是没想到碾盘大哥的身世如此曲折,孙村长一片为民之心真是令人烯嘘呀!”听完孙守业的讲述,公子白不胜感慨。

“那个石头碾子着实可恶!利用全村壮丁的血光脱离禁制就够卑鄙的了,事后竟然还冒名顶替,愚弄本来就很凄惨的壮丁鬼魂,简直是丧尽天良!大师是如何参详出其中的奥秘呢?”啸月极度鄙视石展,对了然大师如何能事先洞悉内情,点化孙守业感到好奇。

“老钠从施主口中得知地穴实情后,在寺内查阅大量的佛家典籍,又邀请土地公文老一同参详,方推断出碾盘内另有隐情。适才见此处又现妖踪,才急急从寺中赶来。”了然和尚回答完了啸月的问题,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小指粗的经卷和一块三角形中间有圆孔的蜜蜡来,递给公子白。

“稍后老钠降伏石妖时还请施主从旁协助。”公子白接过了然递过来的东西端详了一下问道:“这不是拆开的角符么?我法力未复,恐怕帮不上大师的忙,而且如何帮忙大师还未明示。”

“施主不必多虑,稍后老钠会一佛光摄住石妖,届时施主只要将经卷和蜜蜡分别投入石碾身上的孔洞之中便可!”

碾盘的正中有一个贯穿的圆孔显而易见,那是用来作为固定石碾旋转的圆心柱,而石碾上也应留有镶嵌木框方便推拉的方形孔洞,听了然一说,公子白恍然大悟,原来使石碾和碾盘密不可分的禁制就设在这里。

“那小子就尽力而为了!”公子白答应了了然的请求。“我老大很累了,你还找他帮忙?不是还有文老吗?他没跟你一块来吗?”李宠不见文老出现,用了一连串的排比问句来追究他的下落。

“文道友当然有他的去处。你往那边看!”了然将手中金莲指向恶鬼密集的地方从了然出现一直到他指示文老所在的方位,其间不过是三五分钟光景。

被金莲佛光逼退的石展别提多气愤了,眼瞅着那边一群人比比划划的自顾说话,连正眼不瞧他一眼,看样子他再不吱声的话就会被当哑巴给卖了。

石展心中不愤:不过是佛光而已,只不过是把我们逼退,又不是消灭,有什么可牛的?

正要开口骂阵,石展看见那个踩着荷花来的老和尚冲他这边指点了一下。

虽然没有在佛光下吃亏,但了然脚下的九品金莲足以说明他的佛法不是一般的高深,能修炼成九品金莲的佛家弟子可以说已经是在佛界挂号的候补罗汉了,石展对他保持高度的警惕。

看见了然冲自己这边一指,石展立刻腾身而起高度戒备。也就是石展这高度的警惕性让他避过一劫。

在了然指向石展及所属恶鬼时,潜行到恶鬼队伍之后的土地公文老发动了攻势。

石展刚刚腾空,他身后列阵的二百多恶鬼脚下出现了光华流动,地面上浮现出一副阴阳相抱生生不息的太极图,旋转的太极图囊括了整个鬼阵,阵内的恶鬼再想腾空已然来不及了,一个个都跟木头撅子一样被牢牢地吸在地上寸步难行。

“了然道友,快快动手。老汉这‘地缚’之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文老手杖上闪着土黄色的光芒,出现在恶鬼们的身后。

他本想利用地缚之术困住石展和这些恶鬼,可石展过于狡猾,在他法术完成前离开了地面,所以被困的只有那些刚刚从公子白他们手中捡回命的恶鬼。

在文老的突袭之下,石展失去了他的强力党羽和帮凶,独自一个面对了然和公子白等人:“无耻土地,胆敢偷袭,纳命来!”石展身形一动,凌空攻向文老。

他盘算的很好,只要解放了被困的恶鬼,自己的战力至少提升三倍,而且危急关头可以拿那些恶鬼作保命消灾的挡箭牌和替死鬼二“咄!大胆妖邪,有灵而忘本,已是大错。而你知错不改,反倒茶毒生灵,更是一错再错!还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石展身形刚动,了然便拦在了他和文老之间。

了然端坐于盛开的金莲之上,双手合十,口中不断涌出大悲咒咒文,石展吸收的三煞地气被佛力所克,暴涨的气焰立刻弱了三分。

“臭和尚,别以为大悲咒就可以克制我。我非鬼非妖,你能奈我何?”石展气势虽弱,但攻势不减,弃了文老,扭头攻向了然。

了然笑对攻来的石展,不紧不慢地说:“万事万物皆有始终。非鬼非妖,不过是尔之妄言,尔之始不过一顽石而已。老钠上次祭起金光而来,见你收身敛迹,以慈悲为怀,为你留下一条生路,谁知你非但不痛改前非,反而祸心更盛。如今老衲参透你的来历,你还有何为凭?”了然咒语不停,眯缝的双目突作怒视,一金一银两道如柱的光芒从双目中迸射而出,将石展身形罩定。石展前冲的势头一遇到了然的目光立刻瓦解,尽管他尽力挣扎还是被定在空中难作寸进。

在了然双目光芒之下,石展如裸体的婴儿般露出真身。在一具班驳陆离的石像上密布着如血脉一样泪泪蠕动的血红、惨绿、乌黑的气流,在石像的背心处明显有一处四方形的孔洞。

“佛眼通天,原形毕露。施主请动手!”了然为了方便公子白行事,特别将石展往低处打压。

公子白见石展真身已露,立刻长身而起,跃至最高处时,借着上冲的势头将手中的一小卷经卷射进了石展背心的孔洞之中。

在空中一折身形,公子白转落至碾盘的跟前,抬手将那块蜜蜡用手上的温度粘在碾盘中间的圆孔内,全身金光的孙守业没有阻止公子白的行动,只在蜜蜡粘入圆孔后,发出了一声叹息,“不!”石展发出一声狂叫,那些如血脉般生长在他体内的煞气在经卷入体后泉涌而出,他既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像被抽干了血的尸体,在煞气离体后直挺挺往碾盘上摔去。

碾盘的圆孔和石展背心的孔洞之间放出相互辉映缠绕的光芒,光芒如逐渐收紧的绞索,将两端的石碾和碾盘扯向一处。

只一瞬间,石展的真身石像背心处的方孔便与碾盘上的圆孔重合在一起。

本来应是一副完整的碾具组合,现如今却成了一具大碾盘为背景上面粘合着一舒展四肢作大字形的怪异武士浮雕。

看到此情此景,公子白和啸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石展被收服,了然从金莲上战了起来,双足一点,两片金莲花瓣循着美得难以言喻的轨迹往被文老法力缚在地上的恶鬼处飘落。

随着了然口中再次涌出的金刚经经文,两瓣金莲不断的增大,落到恶鬼阵的两端后,如同巨蚌关闭开张的贝壳一般将地上的恶鬼全都归拢起来。了然口中念项的经文也化成光闪闪的金字嵌在莲瓣上。

石展和恶鬼均被收服,了然收了佛光和法身飘落地面,双足落地时明显一晃,若不是公子白及时扶了一把险些摔倒。

拭了拭额上的汗珠,了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险、好险!若是老钠有一处推断错误,施主有一丝的犹豫,时机一过再想收服石展和恶鬼就难上加难了!”了然如释重负地说。

“大师,我看你挺神勇的。我们搞了半天,险些被石展搞死,你搞了一会儿,就把石展给搞死了,怎么还这么谦壶呀?”啸月看了然用如此快的速度就收拾了石展,自信心有点受挫,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

“啸月施主有所不知。老袖参详许久反复推敲,又特意邀土地公助拳,方才兵行险招,收了石展和恶鬼。那石展妖鬼同体,千年难得一见,以老钠的实力,相持下去依然是落败的结局。只因他原本就是作为佛家禁制被制造出来,在其身上有佛家留下的禁制法门,而且佛家的法术对一切凶突之气都有天然的克制作用,老钠才能拼尽全力催发法术,取得在短时间内镇压他的效果。只要时间一长,老钠法力必然不济,石展就会脱困而出,所以老钠出尽了法宝,看准了石展的弱点在文道友和公子施主的配合下方将他重新镇压。”了然说到此处又缓了一口气说:“如今只是镇压石展和恶鬼,就消耗去了老钠七成的法力,而且连老钠苦修的九品金莲也削去两瓣,刚才实是一招险棋。啸月施主年少英武,只是不知石展的来历和弱点才无法收服,不必为此妄自菲薄。”

“大师,照我看石展只是被佛家的禁制重新禁锢,其本性依旧未改;那些恶鬼也只是被困起来,其恶性未除。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呢?”李宠对着石展和恶鬼们看了半晌,然后接着说。

李宠对任何让他和公子白、啸月大吃苦头的东西都没有好感,提出了一个十分实在的建议。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被金莲花瓣困住的恶鬼,就是在冥界也是极度危险的,通常都被冠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被直接蒸发掉或者压到地狱最深处永世不得翻身。

公子白和啸月凑近了碾盘一看,果然同李宠说的一样,被粘在碾盘上的石头人不是死人模样,他虽然四肢躯干都不能动,但满脸愤恨,眼珠和嘴唇都在不停地会动,估计是在对在场各位的亲属进行无声的“问候”。

再看硕大莲花瓣内的那群恶鬼,更是奋力地敲打着莲花瓣,可惜这不是一般的莲花,而是任何物质和意识都无法穿过的佛座金莲的花瓣。“李宠说得对!留下他们即使不浪费粮食,也浪费精力,谁有闲心天天来看他们。作鬼的监护人我可没兴趣!”公子白对小弟的提议坚决支持。

“我看也是这个理儿!”啸月更恨不得把石展砸成石块去铺马路让他天天踩。

“了然道友,他们为祸一方处治了也不为过。”一直没说话的文老开了腔:在场诸位都要将石展和恶鬼就地正法,了然却有碍与佛家慈悲为怀,渡化众生的教义不想动手处治信徒。

正在为难之际,孙守业闪亮登场了。“大师,佛家以慈悲为怀,怎可不给他人后路而斩尽杀绝?何况,这仅存的不到二百的恶鬼,都是当日血战护村的忠烈之士,如今弄到这不田地都是石展所种的根由,将他们也处死实在不妥!而石展也是因护村而沾染煞气的,他在四百多年中又从未加害过村民,对村民尚算爱护。求大师以渡化众生为根本,降魔何必除魔?渡魔方为佛家大乘啊!”孙守业居然为石展和恶鬼们求情。

了然和尚闻听孙守业此言,心中大慰,喜形于色,口上回答道:“孙守业,你专心护村一心为民之无私已让老钠大为感动:能冰释前嫌体谅佛家降魔之本意,更让老钠宽慰,终不枉我渡化你一场。可石展和众恶鬼之心性,非一朝一夕可渡化,若由老袖主持,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望功成,如此让老衲甚是为难啊!”

“因缘果报皆由本村而起,如今地穴己破,煞气虽被石展吸收,鬼堡却受煞气激发,所成的恶力仍在,仍需镇压才可保太平。孙守业因大师点化,集妖力与大悲咒佛力与一身,更受佛家慈悲所敢,请求大师准许孙某在此镇压恶力,兼且用身上大悲咒的佛力渡化石展和众鬼,在精修佛道之时能积功消业。”刚刚脱困的孙守业居然提出了用自身能力渡化石展和众恶鬼的要求。

了然沉吟一下后,正容问道:“孙守业,你可知如此一来,石展和恶鬼未被渡化前你将永不得出,即使你佛道精尽也无法成佛,你可愿意?”

“孙守业当日与众弟兄立誓守堡护村,不惜血洒热土,就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一方安宁,乡民安居乐业。如今太平盛世,民生富庶,更不能有恶鬼横行之憾事,即便无法成佛,为心中之记挂和梦想,孙守业仍愿尽守护之责!”孙守业意志坚定毫不动摇。

“如此,我便放心了。烦劳文道友施法,这鬼堡乱石不可在留在地面了。”了然见孙守业意志坚决如铁,便着手为重新镇压鬼堡的恶力和石展及众恶鬼作准备。文老对了然的意思心领神会,飞身至鬼堡的上方,手杖向下一挥,射出一道金光“掘地为坟,画地为牢。”

随着文老的咒文,不断增强的金光照在鬼堡下方的地面上,地面轰然作响,扬起漫天的尘头。

在烟尘中,偌大的鬼堡如同放进鲜奶杯里的樱桃一样渐渐地沉入地下。

随着鬼堡的沉降,鬼堡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无底地穴。

“了然道友,该你了!”文老站在地穴招呼到。

“起!”了然双手遥指困住恶鬼的硕大莲花瓣,两片合围的莲花瓣夹带着里面的恶鬼被他投入到地穴之中,接着粘住石展的大碾盘也被了然投入地穴。

做完了这些,了然一众将孙守业送至地穴边上。“孙守业,你下去后,我和文老会封死地穴,并在上面施以只有被渡化的鬼魂才能通过的符咒,而你不将石展和所有的恶鬼都渡化完毕是无法从地穴中出来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了然对孙守业进行最后的忠告。

“大师,我意已绝,请大师成全!”孙守业向了然等人深施一礼,然后转向公子白道:“公子白,你我虽有接触但苦于无法意会言传,但我为你疗伤时已知你品行个性。有所必取,有所必护,大义不失,小节不拘,言浅意深,缘轻情重,这便是你。若早四百四十年你我当可成为知交,如今只能空叹缘尽眼前了。前路珍重,后会无期!”言罢转身跳入地穴。听完孙守业对自己的二十四字评价,公子白顿时生出知己诀别的痛楚,呆呆站在地穴边上半晌无语。直到文老封死了地穴,连同了然在上面布满了符咒,一切布置妥当后,才被啸月拖进了妖力空间。

翌日清晨,五里堡的村民醒来后均惶恐不安,奔走相告,他们晨起例行“碾道儿”的时候,发现他们村的标志―碾盘不翼而飞!只在碾盘原来的位置上留下一个圆形的印记。在中午的时候,又有惊爆消息传出,村子东北的小山脚下草木尽折变成了一片白地。

接着就有人说,昨夜晚间听到什么样的异响,看到什么样的闪光云云。然而,无论什么样的传闻也不能阻止城市化的进程,五里堡在一年后被都市彻底吞并,原本的山野农舍被大片的水泥路面和林立的高楼所取代。

五里堡的村民被安置在一个新的社区,在社区的门口上挂着一块铜制的碾盘标志,昭示着五里堡村民对原来家乡的永久的带有神秘色彩的记忆。在鬼堡所在的位置,赫然修建了一座大型的体育馆,体育馆选址在这里的原因就是那一片平整的白地可以为整个工程省下大笔的平整土地的费用。

据说没年的某一个月圆之夜,总会有两个身影在场地中间喝酒,有时还会从地底飞出闪亮的荧光鬼火。经过鬼堡一役,公子白和啸月重新回到了床上作起了难兄难弟,这回可苦了刘意守和陈玄,他俩分别被啸月和公子白当作了免费的长工,在经过长达两个星期的涵盖了体力、精神和经济摧残后,他俩终于不堪忍受相约出逃,至今下落不明中相比之下,了然大师就比较自在。

除了损失了些法力和修为外,一切如常,谈到伤势他很不屑地说,了然、了然,一了百了的了,不以为然的然!人间纷争,大至家国天下,小至儿女私情。

既有巧取豪夺,就有万般呵护。为了保卫自己有的,或者从别人那里夺取的东西,人们会使用很多守护的办法和工具。

有的修了城墙,有的建了秘室,有的用满腔热血,有的用阴谋诡计,有的用文字,有的用记忆。

无论你是想守住一片领土,一个人,一段情,甚或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玩意,都会有相应的方法。

不管用什么方法守护,最重要的是自己明白守护的是什么,守护的意义和职责。

忠于你守护的东西,就是忠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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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5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第一节 伤愈复出


秋风席卷着几片落叶和清晨的阳光一起敲打在玻璃窗上。公子白拉开窗帘将窗户推开一道缝,有点凄凉味道的秋风立刻让他从困意中振奋出来。平常他不过8点是不会起床的,而且在鬼堡一役中受伤后更是变本加厉。每天都要睡到十点钟。而那个啸月更是不乏多让。连每天夜里做了什么样的梦,都要拿出来和他比试一番。这场不期二周的“觉皇”,终于在今天告一段落。

这场不分胜负的大战,之所以会结束有三个原因,原因一,被公子白和啸月捉来做苦力和长工的陈玄和刘意守神秘失踪;原因二,公子白和啸月的伤势痊愈,再在床上耗下去他们的骨头会生锈;原因三,公子白的鲲鹏战衣受损严重,不及时去修理怕无法修复,更怕过了保修期会被收修理费。有了以上原因,公子白早起的前一天夜里他和啸月之间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这个刘意守到底搞什么?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关机,打到他公司办公室,只有他的秘书在,说他出差了,这分明就是逃避劳动!”啸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牢骚。

“人家虽说年龄小,可也是公司老总,手下也有百十号人打工,平时都是说上句话,让人伺候的,如今天天在这里当保姆不说,你又那么多要求,鬼子六当然是猪八戒撂挑子——不伺候(猴)了。他一连伺候了你二周,已经很给面子了!”公子白递了一罐可乐给啸月后,又接着说:“再说了,他还给你买了这么多营养品呢!他对你可是由衷的感激和崇拜呀。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可别一冲动把他给变成妖。据说所知,他的美丽人生计划里可没这个打算,你可不要画蛇添足!”

啸月灌了大半罐可乐后对公子白说:“你说的我懂,我不过是发个牢骚,没想把他重新抓回来使唤。如果真想弄他回来,我还费劲打电话干嘛,直接让手下的小狼把他从广州叨回来不就得了。他一上飞机我的手下的兄弟就告诉了我了。“洋洋得意的表示了自己以对刘意守的行踪了如指掌后,啸月喝光了所有可乐,向公子白要了根烟,点上后,美美的吸上一口说:“他的美丽人生我不打算干涉,他也没让我给他什么超人的能力,只是说自己胆子太小,求我给他弄些壮胆护身的东西。实在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把我满200岁时退下的一颗牙给了他有了那颗牙,寻常的妖魔鬼怪是动不了他的,就算他进动物园不小心掉进老虎堆里,那些老虎也得把他用轿子抬出来。”

“原来这厮缠了你几天,就是为这事呀!我还担心你给他嫁接动物基因把他变成改造战士呢,幸好只是给了他一颗老掉的牙!”公子白听说啸月给了刘意守一颗牙,才明白为什么啸月对他的行踪如此清晰,不用说问题就出在那颗牙上,他心里感激啸月对刘意守的照顾,嘴上却忍不住开啸月的玩笑。

“世界上有你一个标准人妖就够麻烦的了,再多一个我可受不了!”啸月不甘示弱的反击,“你找来那个陈玄可是个小滑头,上次和我的妖狼一起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他不但没吃什么苦,反而在妖狼族弄了不少好药材和皮毛走。这次对你这个小师叔伺候的还算周到,可是总躲着我,好像我要吃他似的。这回他也跑路了,肯定是你发挥了人妖的本性虐待青少年了!”

“去你的!我是人妖,还不是让你害的!陈玄这小子虽然是茅山派的记名弟子,但学起道术来一点儿也不含糊,又肯吃苦。这年头像他这样的有为青年可不多,估计是怕长时间待在我这里耽误了功课和道法。这会儿不是在教室上自习就是躲在没人的地方修道呢!我这个做师叔的怎么能耽误弟子的功课和前程呢?”陈玄细心周到的伺候了公子白这么多天,公子白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陈玄休息一下无可厚非。公子白实在不知道陈玄跑到哪里去鬼混了,说这些话实在是因为无法确知陈玄的去向,感觉在啸月面前不够面子,给自己找安慰而已。

在公子白和啸月之间的茶几的上空闪出一团银亮的光芒,随后李宠现身出来,看来是公子白和啸月的争论和扯皮把他的说话瘾给了勾上来。

“老大,你们俩别为了刘意守和陈玄的事瞎扯了,他俩昨天晚上一起离开的时候就商量好了,今天一起玩失踪,让你们感受一下好吃懒做的悲惨结局,你俩搞‘觉皇’争霸实在是把他俩整惨了,李宠指着公子白和啸月凑过来的鼻子说。“啸月老大用他的牙齿给刘意守来了一个卫星定位确实有一手。不过陈玄的动向我也替老大撑握着呢!”李宠接着又说。听李宠说他知道陈玄的动向,公子白来了精神,赶紧问到:“小李,快说!陈玄这小子在干什么?”

“老大,陈玄实在是辜负了你对他的评价。他既没去上自习,也没去修练道法,此刻,他正和同寝的哥们儿在你念书时常去的小饭店里喝啤酒啃鸡架吹牛腿呢!”李宠说出了陈玄的下落。

听了李宏的报告,公子白差点晕了过去,在声叹到:“哎,如今这世道真是没有大好青年了!连陈玄这孩子都这样堕落!”随后,又对李宠说:“小李,下次再有这样的消息,拜托你不要在啸月这厮面前披露,你没看到这厮笑的多阴险吗?”公子白如此说,实在是因为啸月听了李宠与公子白和推测截然相反的报告后笑倒在沙发上,让他非常的不爽。

“老大,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是实话实说,你不也常说做人要诚实,撒谎的孩子让狼吃吗?我面前就是一恶狼,当着这个超级恶狼的面我不敢撒谎啊!”李宠嘴上说的可怜,脸上的笑容可比啸月的还阴险。

听了李宠的话后,公子白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倒在沙发上了。

笑闹过后,啸月坐直了身子,对公子白说:“说正经的,咱俩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如果再躺下去也没意思。刘意守和陈玄这一跑路,咱俩就没的玩了。不如找些别的事做,不过可千万不要是你那些缠手的官司,你知道我对那个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说的也是,该适当地出去活动了。不过,你当你的大侠,我作我的律师,想找点儿一起做的事就难了。”公子白面露难色。

“那有什么难的。好多事都可以一起去的。比如说,看电影、逛街、喝咖啡、泡吧。”啸月提议道。

“大哥,你说的这些最适合一男一女搞对象的做了,你我两个大老爷们儿单独去还可以,一起去就有点儿不像话了,我可不去。”公子白坚决反对。

“我可不像你,同学朋友一大堆,从人到鬼都有说得上话的。我可是刚出来闯江湖,算上你,能说上话,算上投缘的不超过十个,你不给我安排节目,我上哪里娱乐都是一个人,实在没劲!我就黑上你了,明天你要是不想出来一个集体项目,我就跟你去单位,把你们单位的女律师全都勾引过来,让他们成天造你的谣!”啸月过了一段独行侠的生活后觉得没劲,干脆用公子白单位的师姐师妹们来逼迫公子白就范。

“是呀。老大,啸月大哥跟我们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可你还没带他正经八百地娱乐一下,更没认真地教他作人的规矩。他这个一起娱乐的要求不算过分,你还是满足他吧。”不知道李宠得了啸月什么好处,帮着啸月说起话来。

李宠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自从啸月从三仙庙毕业到人界行走江湖开始,公子白真的没给过啸月指导。想起啸月每天晚上一个人在都市的夜色中游荡,公子白还真觉得有点儿对不住兄弟。“好吧!小李说的有道理,为了我所女律师不被你这个色狼蹂蹭,为你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你想好明天穿的衣服,我想好明天的节目,明天一起去找乐!”公子白答应的啸月的要求。

“说起衣服,我忽然想起来,我的鲲鹏战衣坏了,应该送到骨如柴那里,问问能不能修上。如果在保修期内,还可以免费修理的呢,但愿骨如柴的店有保修期和售后服务的概念。”公子白由衣服一词联想到了他的鲲鹏战衣应该修理一事,继而又说:“一提到鲲鹏战衣,我就有了创意,明天不但要带你出去体验生活,连修理鲲鹏战衣的事也一块办了!”

“早就想到‘墟’里去开开眼,可按照墟里的规矩,没满三百岁的妖是没有入墟资格的。我的老爹和几个兄弟姐妹都痴迷于空间旅行,对墟那种超级市场根本不感兴趣,连入墟的卡片都没弄一张,更别提带我进去了。没办法我只好等年龄够了自己设法弄一张,不然我早就去了。你能带我进去再好不过了!”啸月一听公子白的提议就来了兴致。

公子白把北墟的金线卡拿出来在啸月面前一晃,无比得意地说:“有了这张卡片,我想带个把人进去是不成问题。看来像你这个年纪的妖在墟里还算未成年呢,这次要客串一下你的监护人喽!”

“说你胖你就喘!再跟我装大瓣蒜,下次被人扁的时候别指望我救你!”啸月将一块香蕉皮准确地粘在公子白咧开的嘴上,由此拉开了室内混战的序幕。一番混战之后,将收拾星子的重任交给李宠后,两个兄弟又借口旧伤发作躺到床上装死鱼去了。李宠则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旋律中开始了夜间清扫工作。不过这一夜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公子白和啸月总觉得脖子后面冷风阴阴,辗转反侧数次醒来,一直到凌晨三点方睡得踏实。

尽管睡眠质量不是很高,公子白还是强迫自己在清晨六点半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后,公子白活动了一下四肢,到厨房把微波炉打开后,进了盟洗室,在微波炉里的牛奶煮开的同时,公子白已经把头脸洗得干干净净了。

“懒虫,快点起床!起得晚了就没节目了!”公子白一边喊一边用脚问候啸月所在卧室的房门。

“小白子,你疯了?北墟不是晚上才开张的吗?这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啊?”啸月不情愿地回答,听声音明显是隔这被子发出来的。

“说好了今天带你体验生活,可没说就只有北墟这一个节目!赶快起来洗漱、吃早饭,今天带你好好逛一逛,第一战就是早市。再不起来,我可让李宠进去喊你了!”公子白在厨房煎着荷包蛋和火腿肠,锅里吱吱啦啦的响着。!

一听说公子白要让李宠来叫他起床,啸月立刻大喊:“千万不要啊!让我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五分钟后我肯定起来,千万不要让李宠进来!这小子昨晚折磨我大半宿已经够我受的了!”

李宠的名号对啸月还是很管用的,五分钟后啸月果然睡眼惺松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餐桌上的准备好的早餐后,啸月的精神明显好了一点儿,如公子白般急急冲进了盟洗室,又急急冲出来坐到餐桌前。

“你冰箱里的肉和蔬菜还没怎么吃,干嘛要去早市买呀,还非拽上我不可?我体验生活是不假,可不是要体验家庭主妇的生活,你搞没搞清楚,乱安排节目可不成。”啸月对公子白早早喊起他逛早市很不理解。

“我说的早市可不是买菜的地方。那是我常去溜达的地摊市场,里面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破烂,李宠就是我从那里捡回来的。不是周末的话那里只有上午才有人摆摊,带你去是让你见识一下人类造假的水平和奸诈的程度,更是为晚上的北墟之行打一下基础。要知道,我第一次到北墟就被骨如柴给蒙了,我可不想你也被骗,所以先带你去实习一下。”公子白放下吃了一半的火腿肠,很认真地给啸月解释。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嘛。”啸月听说李宠就是从那个地方捡回来的,在心里一个劲地幻想等到了那里也捡一个小鬼回来养,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前的早餐丢进嘴里后,跑进卧室换了一套米黄色的休闲装出来,催着公子白赶紧出发。见到啸月心急火燎的模样,公子白反而耍起了大牌,在啸月的哀求下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餐,有条不紊地换了衣服,才作导师状摇头晃脑地出了家门。

在七点半的时候,公子白领着啸月来到了他有一段时间没来的小胡同里。秋日清晨,这个小胡同被周围高楼的阴影遮挡着见不到阳光,一进胡同口,仿佛从光明世界进入了另一个灰暗的空间。今天胡同里不像周末时那么热闹,除了胡同两边挂着各种古玩店的固定的简易房外,只有百十个地摊稀落地分布着。逛地摊的也只是一些住在附近的老年假货爱好者,像公子白他俩这种有为青年全都去工作了。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不太热闹,不过正方便咱们漫慢看,人多了拥挤,想在一个摊前面多站一会儿都费劲。”公子白对啸月说。

“别说,不是你带我来,我还真不知道这么繁华的城市里边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啸月像小孩子进了玩具堆一样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驻足观赏。

走过了四五个摊位,啸月挠着脑袋对公子白大声说:“这里除了标明是破烂儿的东西是真的以外,凡是叫古董的都是假货!”他这一句的声调实在高,几乎整个胡同内摆摊的和逛摊的全听到了。刹时,远近几百道目光全都聚焦到啸月的身上,特别是那些摆摊买古玩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穿透了。

其实,啸月对所谓的古董根本没有什么判断力,对人类的历史和文化的了解也仅限于在三仙庙里通过网络速成的一些知识,他辨别古董完全是看器物上有没有日积月累的灵气或者直接用眼睛透视器物的实质构造,而他这种辨别方法在确认器物的年代是否古旧却十分准确,当他看到几乎所有标榜为古董的东西制造日期都不超过十年后才冒出这么一句。

啸月一出声,公子白赶紧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大哥,你不至于这么大声吧?来这里逛地摊的都知道假货多,可没有直接叫破的。这里的规矩就是一切全靠自己的眼力,眼力好你就可以沙里淘金,眼力差的也无非是多花一些冤枉钱,这里的东西没有让人倾家荡产的。你这一喊,不是把逛摊者的掏宝心情和摆摊者的财路都给破坏了吗?人好多时候就是自欺欺人的,你可不要破坏了人家的梦想。”

公子白正在教育啸月,路旁边一个简易房里的店主认出了他,招呼他过去看一块玉石。“你慢漫逛,主要看一下那些在地摊和档口的主人是如何标榜货物,以及逛摊的人是如何讨价还价的,这些在北墟都用得上。至于里面蕴藏的作人至理有鉴于你的智商,只有留着以后慢慢体会了。最重要的是不要乱说人家卖的是假货,不然挨打了我可不管。”公子白叮嘱了啸月后,放他一个人往胡同里面逛,自己过去见识那个店主手里的玉石。

“你这块玉如果不作假还是块不错的料子,作了假之后就什么也不是了。这上面的所谓牛毛纹,根本就是先把玉石加热,然后在突然冷却后形成的裂纹,之后又经过了惆色处理,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沁色,这又是个假货。”公子白以前积累的专业知识在犀利的眼神配合下,很快鉴定出店主手上的所谓出土古玉是个赝品。

店主咧开的嘴还没合上,啸月的男高音又传了过来。“小白子,快过来!这里有真货呀!”胡同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当发现喊有真货的就是刚才喊全是假货的那个家伙后,全都是一副鄙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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