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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ad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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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律师★ 更新第14.15两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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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4 23:16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旧怨 第十六节 舌战扬名
看见大家的神色不对,公子白赶紧解释说:“别紧张,没别的意思,净我说了,你也得问问人家原告同不同意这么审啊?”

听了公子白这话,陆判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现在都有点儿搞不清到底是谁在审案子了。“李勇,刚才的规则你可同意?”问到李勇的时候,陆判官的语气加的很重,如果这个年轻的老鬼再不给他面子,他就打算直接向阎王要求辞职,这样的差事根本没法办了!

陆判官和公子白的对话,李勇听得真切。此时李勇心中盘算,公子白现在是人,对他用人界的律法没有什么不妥,况且一旦公子白被认定有罪,等看他的可是冥界的严刑,这样就不怕告倒了他又制裁不了他的局面出现,而且公子白一旦在冥界受刑就意味着他的阳间生活结束,他的人生就画了句号,这正是李勇的追求;如果告不倒公子白,自己顶天是一个诬告陷害的罪名,单就这一个罪名顶天是受一般的处罚,不会到十八层地狱去,何况他自己还留了后手,肯定不会去下地狱受刑。

“我同意。”李勇认为自己吃不到亏,很爽快地答应了。

“既然原告同意了,就按这个办法审吧。”公子白看到李勇表态后,也表了态。

公子白表完态后,陆判官和观众们轻松了不少,总算可以实际审案子了。真不亏是律师,刚才随便打了一个岔,提了一个问题就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大家都怕他再多提几个问题,恐怕案子没审完,冥界就要修改法典了。现在很多观众开始啸月和商瓷举着牌子上写的“法学界杰出青年”的字样不是扯淡了。

“公子白,请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陆判官继续他还没得到答案的问题。“李汪两家的官司是我参与的,汪平是我的委托人没错。这位李勇确实是死在法庭上的。我不但吓唬过他的两个儿子,还狠狠地打过他们。”公子白大声地回答道。

陆判官的问题。公子白如此肯定地回答,出乎那些事先猜测他会如何抵赖的观众们所料,原告说的都承认了这官司还有什么打头儿?

“虽然承认以上事实,但这些和李勇派给我什么颠倒黑白一类的罪名都没有关系。我是律师,接受委托帮人打官司是职业需要,帮人打赢官司是职业道德。李汪两家的官司我是凭本事按法律打赢的,如果李勇的证据足够,就是给我十张嘴,该输还得输。李勇死在庭上不假,可那是他阳寿已尽,就是没有我,他喝口水也会给噎死,我这里还有他死因的法医鉴定,他的死可跟我没关系。再说李勇的两个宝贝儿子,先是起意害我,后又被妖魂臾气迷惑去杀汪平一家,我就是打死他们也是正当防卫,这事有三仙庙的惊岚和妖魂金风可以作证。”公子白不光嘴上说,还顺手从他准备好的一尺多厚的文件中掐了一寸厚的文件交给边上鬼卒转呈给了陆判官。“这是李汪两家那个案子的全部卷宗,若不是李勇生前没有把事情办好,在房子的事上存在疏忽,我也打不赢官司。而且在没开庭之前我还建议他们两家调解一下,可是李勇总是混混那种狮子大张口的作风,所以没调成。”“拘魂鬼卒何在?”陆判官将李勇和公子白提交上来的东西仔细看两遍,对双方各执一辞无法判断,转身叫起拘魂的鬼卒来了。

“在!”从审判台前两侧站出十几个鬼卒应声。

“速去阳间,拘传李勇的两个儿子,汪平夫妻到案。”陆判官吩咐完鬼卒又对下面发话:“李勇所述的两为鬼证,三仙庙惊岚、妖魂金风即刻到场听候问话。”

公子白一看陆判官的架势分明是要把一干人、鬼、妖都弄到一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从根上往下抨,这要是折腾起来那就真的没头儿了。这还了得,赶紧换套路吧,公子白对陆判官这种不怕把事情搞大的作法不以为然,慌忙出言阻止。“慢着!判官大人,不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刚才我多说了一些,不过是想让观众们对案情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要是单纯定我有罪没罪,不用这么复杂的。”

“你说怎样简单?”陆判官听说公子白有简单的办法当然想知道;因为按他刚才的作法,必须要把李汪两家的在人界已经审结的案子搬到这里来再审一遍,而且不管结果如何还都不能改变人界的判决,只是对认定公子白有没有罪做个参考,他自己都知道这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

“我这个方法非常的简单。除了李勇阳寿已尽不是我气死的外,我承认事先知道李勇和汪平换房的真相,其实这里面到底如何现在谁也说不清,但我也认了,就像李勇说的那样我知情好了。我也承认我威逼毒打李勇的两个儿子。判决结果对李勇家不利也是我的工作造成的。”公子白十分认真和诚恳地对陆判官说。“他都承认了。他有罪!”李勇非常兴奋地说,他也没想到公子白会这么痛快地承认。

“是呀!你如果承认李勇的指控,那你就是有罪的!”陆判官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尽职地提醒公子白。

“我就是承认这些,我还是没罪!”公子白斩钉截铁无比自信地说。“为何?”陆判官、李勇和大部分观众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发问。

“请问,冥界的官方记载李勇阳寿该当在出庭的时刻终了,那他的死是不是不关我的事了吧?”公子白问。

“是呀!”众人回答。

“现在告我的是李勇对不对?”

“对呀!”

“我威逼毒打的是李勇的儿子对不对?”

“对呀!”

“被打的是李勇的儿子,无论在冥界还是在人界理应当由被打的人来告我,被打的人不是三岁的孩子,他们活的好好的而且精神正常。他们都不追究我的责任,他们的死鬼父亲却来告我,这有道理吗?”

“没道理!”

“对我有没有罪,是不是要用人界的法律来衡量?”

“是!”

“人界即使是要被判死刑的人,也有律师为他们辩护,而且有的律师还为他们作无罪的辩护,他们最后也被判了死刑,但你们听过有律师为此被定罪判刑的吗?”

“没有!”

“哪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

说到这里公子白顿了一下,举了举手里的一本书,对思路已经被他领着跑的众人说:“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其中第三十条第二款明确规定,律师担任代理人或者辩护人的,其辩论或者辩护的权利应当依法保障:也就是说律师在法度上发表的辩护或者辩论言论受法律保护,任何机关和团体不得因律师在法庭上的辩护或者辩论言论而对律师进追究。从人界的法律的立法精神上讲,是赋予了我们律师为委托人的利益所发表的意见和言论的一种种豁免权,律师不会因为其在法庭上的辩护或者辩论言论而受到法律的制裁和追究。”

“我的职业是律师没错吧?”

“没错!”

“既然是这样,李汪两家的案子当中,我为委托人汪平的利益而在法庭上依据双方提交法庭的证据发表的意见和所作的辩论不但不会受到法律制裁,相反却受法津保护。今天这个案子是按照人界法律来确定我是否有罪,而人界法律规定了律师的豁免权,我有正好是律师,在李汪两家的案子中我的职务行为能被认定有罪吗?”

“不能!”

众人说完不能二字后,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公子白早就有打算,不用传什么证人、调什么证据单从法津上讲就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这也难怪,讲起人界的法律,还是公子白专业。不管最后的裁决结果如何,大部分观众还是为公子白这一连串激昂的互动式演说鼓起掌来。

“OK!问题解决了,判官大人有何高见?”公子白边说,边把手中的《律师法》交上去作为呈堂证供。

“我反对!”一直被扔在一边没机会说话的李勇见公子白的声势浩大,心中感觉不妙。“他投机取巧,刚才说的法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等于没有。如果你知法守法,就不会去欺压人家汪家两口子,房子的事也早办得服服帖帖,那还能有这旧怨新仇!”公子白反唇相讥。“李勇,刚才你已同意对公子白使用人界的法律,如果没有其他的意见就不要多言了。这部法律,我会送交冥界找通晓人界法律的鬼魂验证。公子白,你如果没有别的要说,就暂且休庭,我要回去验证你提交的证据和法律条文。”陆判官对公子白提出的简便方法很感兴趣,如果验证《律师法》是真的,就会省了很多麻烦,而且公子白的胜诉机会大增,有利于冥界的下一步计划:要验证《律师法》一点儿都不难,在人界取得过法律博士学位的鬼魂在冥界找出几个来再容易不过了。

“判官大人,请不要着急,李勇告我的事情说完了。该我告他了,你听完了一起回去讨论不是少跑一趟吗?”公子白叫住了要离开的陆判官。

“你要告李勇?如果他告你不成,单就此一事冥界就可定他无中生有,诬告陷害的罪名,若是为此,你就不用多言了,冥界既然惊扰你一次,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听陆判官的话音,起码他是认为公子白没什么罪过,起码在人界的法律上是如此。

“不是。听闻冥界无法评定李勇的功过,所以我就在人界收集了他的一点儿历史资料,希望能对冥界有所帮助。”公子白朝陆判宫扬了扬手中还有九寸多厚的文件后,接着说:“我这里有李勇在阳间的并且是能够被阳间所知情和掌握全部罪行记录。既然李勇这个死鬼能告我这个大活人,那我今天就要在判官面前阎王眼下告这个死鬼一状。不知判官大人准还是不准?”

李勇正在为如何应付公子白刚才的一番诡辩想辙,正打算强烈要求传阳间证人到庭设法翻案的时候,猛然听见公子白说掌握了他的罪证还要告他,赶紧接口道:“我反对!孽镜台前面都照不出我的功过生平,他拿几张纸出来就说我有罪绝对不可信。”

“啪!”的一声脆响,陆判官把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打断了李勇的发言。“李勇,刚才已经明言,你告公子白一案冥界已经为此破例审讯活人,既然先例已开,冥界又以公正严明为本,哪有只许你告人,不许人诉你的道理,况且你已经同意了公子白可以反诉你,这时怎可反悔!”

听了陆判官的话,李勇把嘴一张又要聪噪,站立两侧的鬼卒却与陆判官配合默契,齐声怒喝:“肃静!”一下子把李勇和观众们的议论声全给叫停了。“公子白,你手上拿的到底何物?你又要告李勇什么罪名?”陆判官这一问就表示准许公子白反诉李勇了。

公子白比猴子不知聪明了多少倍,听了陆判官的问话,立刻顺着陆判官给的杆子爬了上去,扯开嗓子宣读起李勇的罪状:“我手上拿的是人界的公安、工商、税务等部门处罚李勇的记录。其中以公安的卷宗为多。李勇从十六岁开始混社会,到死的时候,一共领导了三十次流氓械斗、参与械斗的次数不下一百次,就在这种聚众斗殴活动当中造成了八人死亡、三十四人终身残疾,受伤者不计其数。除了械斗之外,李勇还策划和参与多起敲诈勒索、贩卖走私货物等等犯罪活动。为他被拘留三十八次,劳动教养三年,还两次被判刑入狱,但是大部分罪行还是因为证据不足没能给认定,只在公安卷宗里留下了记录,从这点上讲李勇才是漏网之鱼。”

“原来这老鬼也是因为证据不足在人界免去了不少灾祸,那他对他们家因证据不足打官司败诉的事太应该理解了。他告公子白不是成心找茬生事吗?”一个拥护公子白的妖在某些人的授意下发话。

紧接着一个休假当中赶来看热闹的鬼卒随声附和:“是呀!要我说,他就是看冥界处置不了他,才抖神儿装相的!像他这样的不整整还不得闹翻天!非得狠狠修理不可!”

“李勇中年后,带着两个儿子经营饭店。在经营饭店期间因卖假酒、假烟,进垃圾菜,偷逃税款等等事件被工商、税务、食品卫生等部门处罚多次。其中有二起举报因饮用他店里的假酒导致的失明的事件最为严重,但也是因为证据不足让他逃过一劫。”公子白一边说,一边逐一将手里的文件资料呈送给陆判官。“就凭你拿来的这些纸就说我有罪,太天真了吧?我是冥界的鬼魂,人界的那些纸上记载的即使是真的,也不能拿到冥界来当证据用的。定鬼魂的罪必须在冥界查证属实才可以。就像冥界用人界的法律制裁不了你一样,你想用冥界的法律制裁我也有难度。”李勇的话分明是对公子白说,死心吧你,最多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平手局面。

“李勇,我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在人界你在法庭上连句完整一点儿的长句都说不清楚,可作了鬼后却能侃侃而谈,能不能说一下这里面的奥秘呀?”公子白突然偏离主题来了这么一句。

“这关你什么事!而且这个问题也跟本案无关,我没义务回答你。”李勇回了公子白一句。

“你的表现真让我吃惊,刚才的这一句简直就是专业律师的口气。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勉强,不过你很快就有坦白的机会了,在十八层地狱的任何一层都会有让你开口的方法。”公子白换了一种进动物园看见熊猫吃老鼠的惊异眼神来看李勇,随即脸上又挂起了阴你没商量看你跳火坑的邪恶笑容。

李勇被公子白的表情神态给弄潜了,心虚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又没有罪,才不会下地狱!”

“下不下,咱们走着瞧!”公子白得意洋洋地给了李勇一句,转头对陆判官说:“判官大人,李勇刚才说的有道理,他是鬼魂,要整治他,就得依据冥界的方式和法律。我刚才交上去的那些从人界弄来的东西确实不能在冥界直接用来断案。我对冥界的法律也没什么研究,更不知道该告李勇什么罪。交上那些东西的意思只想给您做个参考,接下来在给您提一点儿个人建议,同样供您参考。”陆判官听公子白在提交文件的时候讲的头头是道,心里也跟李勇是一个想法,人界的文件可不能直接拿来定鬼案哪!他听公子白说有建议要提出来,不禁很是好奇,赶忙催促公子白道:“快快讲来!”

“这里不是有这些人界的文件资料吗?这些文件资料都详细记载着李勇在阳间犯下罪行是涉及的人物,这些相关人物也是有名有姓的,其中一定有一些已经作古成了冥界的子民。若想查清李勇生前罪孽,正可以这些文件的内容为线索,在冥界用报纸和电台那么一呼吁,肯定会有一些知情鬼站出来找李勇说话的。要知道,在人界可以说是证据不足,在冥界就好办了。因为即使孽镜台照不出李勇的生平,但那些与他有过节的鬼魂的生平还是可以一点儿不掺假地照出来,那李勇到底有没有做过坏事,做过那些坏事虽然不至于全部水落石出,但至少会有一部分真相大白。这么做绝对是在冥界内部,依照冥界的方式方法解决了李勇的问题,该定他什么罪,让他下哪层地狱就是冥界的事啦!我这个反诉是不要结果的!”

公子白一口气把他的创意说完,在结束的时候还作了一个斩钉截铁的挥手动作以加强说服力,其神情之潇洒、其语气之自信、其词锋之犀利、其态度之嚣张、其创意之精辟在当时当地真是风头出尽。据传闻,当时在冥界地府中观看现场直播的十殿阎罗集体起立为公子白鼓掌,当场拍板决定聘请他为冥界疑难案件审理研究中心的名誉顾问,在名为《阴阳辩》的审判实况录象DVD正式在冥界发行后,他的那个向右侧斜上方四十五度猛挥右手的动作更是被征相模仿。随着公子白知名度的提高,他鬼律师的名号更被解释为:养鬼的律师、替鬼打官司的律师、跟鬼打官司的律师、用鬼打官司的律师、比鬼还“鬼”的律师等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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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4 23:16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旧怨 第十七节 灵毒惊现


等公子白在陆判官面前说出他的创意后,陆判官和冥界的鬼卒全都笑逐颜开,因为一直没法治的李勇终于有治了,想到能够收拾李勇平时那些早看不惯李勇的鬼卒和冥界官员都兴奋不已。

这也不能怨冥界上下没脑子,自古沿袭的审案方法和工具在他们的头脑里早成了根深蒂固的真理,他们压根就没往人界哪里想。公子白则不然,他对冥界的套路不熟,但对人界实行的那一套没有直接证据,间接证据能够相互印证也可以采信的证据规则是了如指掌,在冥界强逼着他进行阴阳对质的情况下冥思苦想才弄出一套完美的阴阳结合的断案方法。这套方法说白了就是以公子白提交的李勇有罪的证据为前提,在冥界重新收集证据,虽然不可能将文件中所列的所有罪名坐实,但只要有几项重罪被证明是真的,李勇想不下地狱受刑可比让他还魂还难。

李勇当然不想让冥界采纳公子白的建议,情急之下就要冲过去把判官桌上的文件毁了。陆判官是什么级别,如果让他一个年轻老鬼在眼皮底下把证据给毁了,哪还能在冥界混吗?

“大胆!“陆判官只是从嘴唇中间进出两个字,李勇就全身如遭雷击一般摔了回去。“给我拿下!他和公子白都在此听候发落,不得随意离去!”陆判官一口喷飞了李勇后发话吩咐鬼卒,随即又消失在鬼门关里面,这可是第二次休庭了。鬼卒们应声而上,不老实的李勇被两个鬼卒从地上揪起卒架着胳膊挟持起来,老实的公子白没有被鬼卒采取强制措施,但也被四个精壮的鬼卒围在中间,要想突围出去,没个一时三刻可不成。

“别紧张!我是不会跑的,来一趟实在不易,待会儿我还要想法去里面参观一下呢?”公子白指着鬼门关里面的黑暗对身边的四个鬼卒说。见鬼卒对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公子白也放下了心,索性和第一次休庭时一样坐在地上抽起烟来。这次休庭的时间比前次长了许多,有些观众已经开始忧心鬼门关因此关闭时间过长会给冥界和人界造成不良的影响,旁观者的讨论不算什么,最让冥界鬼卒担心的还是不断从各处涌来看热闹的牛鬼蛇神。这些大侠全都是各界游手好闲之辈,听到鬼门关暂时封闭禁止一般鬼魂出入,好奇之下就过来瞧一眼,一瞧之下发现有阴阳对质的大热闹,赶紧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地参与围观。陆判官休庭这段时间,看热闹的增加了一倍,而且正有呈几何方式增长的势头,维持秩序的鬼卒能不担心吗?万一控制不住,出一个鬼门关踩踏事件或者群雄大闹鬼门关事件冥界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都瞎嚷嚷什么?想在这看热闹就把嘴闭上,光出眼睛和耳朵就够用了!多话的马上给我滚蛋!”白无常现出法身举着哭丧棒指点着吵闹的旁观者喝到。陆判官一走黑白无常成了现场级别最高而且唯一的冥界大姥,站出来维持秩序是责无旁贷。

与白无常相比,黑无常的话就更恐怖了,他把一块超微版的招魂牌交给一个鬼卒说:“拿我的令牌到拔舌地狱调一队行刑的鬼卒来,哪个再无故枯噪当场拔了他的舌头!”

黑无常的话音刚落全场立即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有些胆小的看客干脆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怕一不小心发出声来,把舌头变成了放在碗里下酒的口条儿(口条儿者,菜名也,实乃动物的舌头)。纵贯全场的安静持续了不到五秒钟就被一种呼噜、呼噜的声音打破了。

众甚奇,观察之。寻声而望,却见公子白盘膝席地,低头闭目,鼻息起伏间异响不断。众旋即释然,异响者,公子白之黔声也。公子白出发前往鬼门关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到了鬼门关前面紧接着就开庭,而且冥界的大哥们连一个板凳都没给他预备,整个过程他都是站着,再加上又是辩论又是休庭的折腾着,身心疲惫自不必说,而且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已经是公子白上床睡觉的时间了,等得实在无聊他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哄!”发现公子白的奇怪睡姿后,持续了五秒钟的安静被包括黑白无常和鬼卒们在内的全部在场者的齐声哄笑彻底打破。在鬼门关前坐着睡觉,而且还有若干观众捧场,古往今来公子白确实如同蝎子的大便——独(毒)一份儿!“喜饮一壶酒,愁燃半只烟。醒理凡俗事,睡卧鬼门关。”公子白被哄笑声吵醒,意兴所致学起了诸葛亮睡觉起来吟诗的调调儿。

“这四句诗看似有些俗气,却把他自己的形象和此时此景刻画无遗,特别是最后一句很有些漠视生死的意味呀!”司徒焱焱把她的感触说给两个兄弟听。“有意境!”“有魄力!”重雾和惊岚跟着说。

“其实,我老大的优点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还有待你去发现。”李宠在司徒焱焱的后面若有所指地说,结果遭来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司徒焱焱等人在场外讨论公子白的诗,场内的公子白却被一只大手从地上蒸起来。公子白觉得脖子一紧双脚已经悬空了。他扭脸一看,一张牛脸直闯进眼睛里。看着牛嘴一张,公子白赶紧双手捂脸,幸亏他反应快躲过了被喷满脸珍珠霜的厄运。

“你小子挺敢捅词儿呀!拿鬼门关当睡觉的地方,比我老牛还牛!”牛头大笑着把公子白放回地面。

公子白站稳了脚跟发现陆判官已经回到座位上了,牛头和马面两位大爷也出现了,在牛头拎他脖领子的时候,马面正和黑白无常打招呼。旁观的诸位看见陆判官回来,牛头和马面也到场了,面对五个冥界大佬不敢放肆,全都收声住嘴等着听审判结果。

陆判官见场内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判决:“公子白提交的人界法律已经由冥界认证无误,经阎罗合议公子白身为律师为完成汪平的委托,依法进行辩论符合人界的法规,在其职务行为过程中的言论不代表他对事实没有正确的认识和有意歪曲,理应受到人界的法律的保护。另外,公子白除律师费外没有收取汪平任何额外的报酬。所以李勇告公子白颠倒黑白为私利助人谋夺财产的罪名不成立。李勇死在庭上确实是天年已尽与公子白的言论无关:李勇两个儿子虽为公子白所伤,但其二人与公子白同在人界,他们之间的纠纷理应在人界解决,冥界不予裁断,所以李勇告公子白伤人害命的罪名不成立。”陆判官说的这里,李勇告公子白的罪名全部被冥界驳回了,由啸月商瓷带头场外的观众一起为公子白为自己辩护成功鼓掌致意,公子白则谦虚地向各位热心观众点头致意。

待掌声稍微平息,陆判官又接着说:“公子白同冥界提交有关李勇生平罪孽的文件,冥界将依此仔细详查,待有结果对李勇依津处罚,李勇暂且收押候审!”陆判官简单两句话交代了对李勇的处置后,换了一张和颜悦色的表情对公子白说:“阎王们着我代表冥界向你表示谢意!”

公子白想出的创意对冥界合理解决李勇问题重新开辟了一条道路,可以说是为冥界的法制建设和审判方式改革作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得到了阎王的谢意,这对一般人来讲可是比天还大的面子。

公子白嘴上回答着不敢当的客气话,心里却说,费了我三天时间收集资料、两个晚上编写统计目录、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想辙,就一句表示谢意我的智力成果就变成冥界整鬼的工具了,一点儿实际奖励都没有,真是比盗版的还黑呀!公子白无奈之下转去刺激李勇。“老李头儿,你还别怕,冥界要查你的罪孽,你也可以找出你干好事的证据来个功过相抵吗?如果你一辈子都没干过好事那就没办法了!有没有兴趣委托我帮你打官司呀?费用可以优惠。”

公子白说的是玩笑话,各位观众却当真了,以后真有不少鬼魂、妖怪、小神仙什么的去找他,着实让他得了不少好处。李勇当然不会请公子白帮他打官司,他依仗着冥界不能清查他的罪孽搞风搞雨,其实是另有目的。这回没告倒公子白他一点儿都不害怕,令他害怕的是按照公子白的方法查出他罪孽的可能性相当的高,而他这一辈子由没干过什么可以抵消罪孽的好事,没了先前的依仗,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会下地狱,保守估计也要经过三层地狱的考验才可以看见下辈子的希望。

牛头冲着鬼卒挥了挥手,示意把李勇押下去。李勇看见真的要把他押起来,把心一横一下蹿出了鬼卒的包围圈。“公子白,算你狠!既然搬不倒你,也不会让你治了我!老子自有办法离开冥界,十八层地狱能奈我何?”

在场的诸位都没想到一个年轻的鬼魂在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同时在场的情况下还敢拒捕,而且还叫嚣着可以离开冥界,不受十八层地狱的惩罚,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勇有什么奇兵。冥界的鬼卒可不惯李勇毛病,呼啦一下冲上去七八个,拳脚、棍棒和铁索朝利用李勇身上招呼。鬼卒们不光要抓住李勇,看他刚才的狂劲,鬼卒们全都有当场痛扁他一顿的打算。

鬼卒往上一拥,李勇的手上忽然多了一件东西:公子白离的近,看得仔细,那是一颗鹤鹑蛋大小的蓝色丹药。李勇手上的蓝色丹药,随着他张开的手掌,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李勇置身金光之中,冲上来的鬼卒却被金光荡开人仰马翻地滚作一团。

“渡魂丹!”陆判官见多识广,当先叫出李勇手中丹药的名字。

陆判官一报丹药的名字,全场皆惊。渡魂丹,可以说是冥界众多鬼魂梦寐以求的宝物。它的功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专门用来渡化鬼魂,凡是服用此丹的鬼魂就可以超越冥界,根据鬼魂力量的不同,最低程度也会直接转化为散仙。渡魂丹是仙界的灵宝,只有少数大罗金仙才能炼制,除非这些大罗金仙要收鬼魂为弟子才会利用丹药帮助鬼魂超脱冥界。像李勇这样人品、鬼品都极差的,正派的大罗金仙不可能对他青睐,可他偏偏拿出来的是渡魂丹,实在是奇怪也哉!趁着全场震惊的工夫,李勇以迅雷之速将陆判官认定是渡魂丹的丹药吞入口中。“老子,现在就飞升到仙界去,公子白你有种到仙界找我打官司吧!冥界的律法算个屁!”丹药入口,李勇心中得意,说起尽现他混混儿本色的粗口来。李勇的话刚说到一半,丹药的就开始发挥作用了。一丝丝的金光从李勇的鬼体中透出来,其视觉效果如同阳光穿透龟裂的棺材板。透体而出的金光在李勇身上游走,随即李勇的鬼体也泛起越来越强的金光。千万年来一直阴云不散的鬼门关前,今次来了一个小太阳,成了阴转晴的天气,许多鬼类受不住金光照射纷纷逃进鬼门关里面。

“老子要成仙了。有能耐来阻止我呀!哈、哈、哈哈……”李勇感受着自身的变化,越发狂妄。不过古往今来,否极泰来、乐极生悲的事情屡见不鲜,李勇也同样倒霉,已经发展成成语的历史在他身上被又一次验证。

李勇笑到一半就笑不下去了,一脸得意也被痛苦之色代替,慌张无助地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在金光最盛的时候应该脱胎换骨飞升仙界,可是事与愿违,他的身体在全部转变为金色后,金光却黯淡了下去。不仅如此,比金光更盛的黑气在金光全部消失后透体而出,其视觉效果如同装满墨水的皮囊刚刚被针刺得千创百孔。黑气流淌之下,李勇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面部和身体不停地扭曲,而且整个身体在不停地消散。

“灵毒!”陆判官再次发言。

“刚才你不是说渡魂丹吗?怎么改口了?”公子白嘴快,问出了其他观众想问的问题。

“刚才丹药表现出来的颜色和效力,确实有渡魂丹的特征,而且李勇自己也认为是渡魂丹。现在看来,渡魂丹是假,这分明是伪装成渡魂丹的灵毒。李勇在冥界有恃无恐,冥界早疑其有后台撑腰。从现在的情形看,李勇是被耍弄的傀儡,拿着人家给的毒药当防身至宝,灵毒已经发作,这次是救不了他了。”陆判官看着正在消散的李勇说。

灵毒,这个词对任何修行的生灵,特别是重视魂魄修炼的生灵来说都是噩梦。所谓灵毒,顾名思义,它是专门毒杀魂魄的东东。它的炼制更是残酷,一般的毒药仙丹都是采天才地宝之类的植物矿物为原料,灵毒却不是如此。炼制灵毒必须要用修炼成型的内丹辅以其他毒物,特别是本身就有毒性的生灵所修炼的内丹效果更佳。其原因就是内丹与魂魄凝聚的元神关系紧密,如果将内丹和元神以人作比,他们就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没有比内丹更能促进和破坏魂魄的东西了,灵毒的奥妙就在其中。作为主要原料的内丹,不是天生地长的,而是辛苦修炼所得,所以要炼灵毒就必须毁掉其他修行者的内丹,修行者没了内丹即使不死也是道基全毁的结局,所以修炼灵毒者不但具有伤人魂魄的恶念,从根本上就是损人道基的无耻卑劣之徒、是杀害修行者的凶手!中了灵毒,道行高者仅能保得魂魄不散,像李勇这样脆弱的新鬼,绝对是死路一条。

陆判官的推断和公子白想的差不多,眼见利用的魂魄就要消散,公子白急忙对着他大喊:“李勇,你现在觉悟了吧,你被人当枪使了,还拿着毒药当金丹。快告诉我是谁给你的丹药,是谁指使你搞事的?”

李勇被痛苦折磨得神智模糊,被公子白一喝,勉强恢复了一丝神智,张开嘴喊出了他心中正无比怨恨的名字:“汪——”非常可惜,李勇才出口一个字,他的魂魄就全都散了,这个作人作鬼都很失败的家伙,只留下了被疑为是狗叫的最后一个音节。

灵毒腐蚀掉了李勇的魂魄后,余势未消,残余的灵毒形成的黑雾被阴风吹着飘向四外的观众。偏偏鬼门关外的阴风是不定向的乱吹,灵毒这一随风飘散,可苦了这些看热闹的,大家施展各种闪展腾挪的工夫来躲避那团要命的黑烟,鬼门关前乱成一片,这就是冥界历史上记载的“鬼门关流毒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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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4 23:16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旧怨 第十八节 群策群力



见形势混乱,陆判官挥手作势,准备把冥界的专业扫毒组招来。“判官不必兴师动众,俺正好有对付这点流毒的办法。”一直旁观的惊岚来到陆判官跟前。

“那太好了!妖仙请快快动手!这里能禁得住灵毒浸蚀的可不多,迟则生变哪!”陆判官的忧虑是有道理的,现在灵毒还是一整团的好躲避,如果一会儿被风给吹散了,变成漫天花雨扩散开来,再想躲避和收拾就麻烦了。

“无妨、无妨!有个朋友正想找这东西呢!”惊岚胸有成竹地对陆判官说。“金风,去取属于你的东西吧!”惊岚的话陆判官一时间无法理解,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却让他欣慰。

一道红光从惊岚的袖子里飞出,红光升到半空后急剧扩大,瞬间化成一条昂首吐信背生金线随风飞舞的长蛇。空中的长蛇正是妖魂金风所化,金风展开蛇躯赶上飞在风中的灵毒黑雾,几个盘旋将灵毒全部聚拢在在一起。灵毒在金风的层层包裹缠绕下逐渐缩小,过了半晌,金风突然昂首怒目,张开巨口,口中长舌疾吞点在被他盘在身躯中心被压缩得只有脸盆大小的灵毒之上。被金风长舌点中的灵毒,瞬间缩小成高粱米大小的颗粒被金风收入口中。

惊岚见金风收了灵毒,把手一招,金风收了法身回到他手中的深蓝色空间之内。陆判官见灵毒被惊岚化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他审案无数,像今天这样变化无常、惊心动魄的刺激还没受过:“不知,这位妖仙是如何破解灵毒的?”冥界因妖魂一事与三仙庙僵持不下,陆判官有所耳闻,但负责这事的是黑白无常,所以陆判官不认识惊岚,只是凭实力认出惊岚是妖仙。

“判官博学广记,难道不知灵毒的破解之道?”惊岚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陆判官。

“据我所知,灵毒除了靠中毒者自身修为,或者在其他修行者的帮助下强行抵抗毒性外,就只有找到与炼制灵毒的内丹同源的元神,让元神将内丹重新凝聚后收取外别无他法。因炼制灵毒者为了保密和使灵毒无解,在取得内丹时都会将内丹原主的肉身、元神全部毁去,所以对付灵毒都只是用法力强行化解一途。”陆判官回答完惊岚的反问后,突然领悟:“难道,妖仙适才放出的是与灵毒内丹同源的元神?”

“没错!判官一语中的:适才收取灵毒的正是与灵毒内丹同源的元神所化之妖魂。我是三仙庙的妖仙惊岚,正是因为适才的妖魂,敝庙与冥界有些分歧,此事陆判官想必近来有所耳闻吧?”惊岚笑答。

“你是惊岚,刚才那个就是引得冥界出兵锁城的妖魂金,灵毒又是金风的内丹所炼,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光是陆判官,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都对这个戏剧性的发现都是一头雾水。表面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又搅和到一块儿了。“各位老大,案子审完了,搞事的也玩完了,不如换个地方说话,这大庭广众鬼多耳杂又堵塞交通的地方不太方便吧?”公子白建议。

公子白的建议马上受到了采纳,可是随即他就为提这个建议而后悔,三仙庙和冥界的纷争还没解决,在场的诸位分别属于冥界、妖仙、妖、候补神仙,还有他这个人界“精英”,无论是到妖力空间里还是到冥界都不合适,最后只得把议事地点选在了公子白的家。

留下鬼卒打扫现场,恢复鬼门关的交通后,陆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压缩了身形坐到公子白的客厅里。陪同冥界五位大员一起喝茶的有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妖狼族王子啸月、候补神仙商瓷,身为会场主人的公子白忙活了十多分钟才备好了茶点,一个无界限级茶话会才准备就序。

作为会场主人的公子白第一个发言:“在座的诸位中数我最小,而且最近发生的几件事都与我有关,所以我先把连续发生的关联事件梗概的介绍一下,然后大家在谈谈看法,如何?”

“说的对,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和你有关系,你先说吧。老陆和牛马两位第一次参与,说一说也有助于他们了解具体的情况。”在白无常的表态下,在座各位对公子白先作案情简介没有异议。

得到首肯后,公子白便把李汪两家诉讼、李勇化身厉鬼、妖魂脱困报复汪家后人、惊岚收妖魂、冥界与三仙庙为妖魂产生纠纷、自己梦游仙境会见汪尔庆巧得鹤衔草、汪尔庆与金风各置一词的两个历史版本、李勇被利用搅闹冥界告他不成服丹身亡、金风内丹变成灵毒这一系列事件从头至尾逐一作了简要介绍。公子白一口气说完,嗓子发干,赶紧喝茶润喉。司徒焱焱见公子白讲完,接过话头:“李汪两家的纠纷本是凡间俗事,若非妖魂金风出世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几天的局面。虽然版本不同,但妖魂金风却与汪家先祖汪尔庆有怨是不争的事实:金风与汪尔庆的仇怨未明,冥界又因金风一事与我方产生分歧,最后金风与汪尔庆到底谁是谁非,成为如何处置金风的关键。为了辨明是非,寻找散仙汪尔庆有成了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汪尔庆能否出现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关于妖魂的纷争现在是停滞状态。”

“接着我们听说李勇把公子白告了,就到鬼门关前为公子白助威。李勇是为阳间房产一案告的公子白,本以为这和妖魂的事无关。可在李勇败诉即将要被冥界认定罪名透入地狱时,他有拿出了藏着灵毒的假渡魂丹要以飞升仙界的办法逃避冥界惩处,我原本以为李勇是被某个爱恶作剧的仙人哄骗了,虽然中的是灵毒痛苦了点儿,但像他这样胡作非为的有这个下场我也不同情。可剩余的灵毒扩散的时候,金风却认出了那正是他失去的内丹所化,所以他才现身收了灵毒。”惊岚讲了金风收灵毒的前后情况。

“这样,问题就出现了。看是无关的妖魂纷争同李勇与公子白的阴阳对质,因为灵毒联系到了一块儿。冥界各位对此可有意见。”司徒焱焱发表了三仙庙一方的看法。

冥界五位之中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是主管征战厮杀、勾魂拘魄的粗线条,这种分析判断得工作当然由陆判官包办。“黑白两位方才在来路上已将妖魂的事和我作了交代。传唤散仙问话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阎王顾虑与仙界的关系一直犹豫不绝。鬼门关前流毒一事我已亲历,李勇所持丹药其外层即使不是渡魂丹,从其外观和表现出来的功效也可断定只有仙界才出产,而丹药的内里是金风内丹所炼的灵毒。这不但把妖魂纷争和阴阳对质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还表明这两件事与仙界有关。”陆判官是冥界要员,把一系列事件的线索拴在仙界上的话只有他才敢说,

“散仙不能擅离仙界,这是仙界的规矩,但不是说散仙没有离开仙界的能力。依目前的情况看,在仙界最有可能和这些事情有关联的就是那个汪尔庆了。他通过梦里乾坤的手段借感谢小白的名义,要送宝物给小白,又求小白传话个惊岚要求尽快处置了金风就有问题。小白取巧要了一包鹤衔草,他连功用都不敢跟小白说,就更可疑。他不是说金风是他杀的吗,那金风的内丹在他手上的可能性最大,灵毒很可能就是他炼的,李勇就是受了他的鼓惑才搞风搞雨。”商瓷虽然是在见习期的候补神仙,却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对汪尔庆的怀疑。

“商老兄的说法我非常赞同。汪尔庆说他是服丹飞升的,而金风没了内丹,他很可能服的就是金风的内丹。金风的本尊是金线过山风,那可是剧毒的灵蛇,他的内丹一定也有毒,如果汪尔庆直接服用的化肯定会中毒身亡。我大胆推测一下:汪尔庆钻研丹道一定是为了炼制能够中和或者化解金风内丹毒性的药物。他在找到中和金风内丹毒性的丹药后才服丹飞升成了散仙。为什么说他是中和了金风内丹的毒性而不是化解呢?因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会儿话就抢着把倒给我喝的茶喝了。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误认为那茶是非常珍贵的宝贝,顺手坑了一包回来。后来,黑白无常两位告诉我,那茶是专门解蛇虫之毒的鹤衔草,我想了想就明白了。我到汪尔庆的草肩时,他的桌上就放着那壶茶,而且只有一个茶杯,这很显然不是待客用的茶具,而是他自己专用的茶具。他给我倒了一杯茶不假,可他一直没给我喝茶的机会,反而自己找把茶喝了。显然,他体内还存在金风内丹的毒性,需要经常性地服食解毒的药物进行控制。要不然一个仙人闲着没事喝解毒药干什么,而且还不敢让人知道。至于灵毒一定是他用部分金风内丹炼制的。他在见了我之后,发现我不好骗,不能作他的枪使,就转而勾搭怨恨我的李勇,利用李勇不怕冥界惩处的优势,怂恿他来告我,其目的就是要把我这个唯一见过他,不上他当,又可能揭露他的人自顾不暇,没时间管妖魂和他的事,能把我弄下地狱永不翻身就更好了。伪装成渡魂丹的灵毒则是为了使李勇没有顾虑为他卖命和关键时候灭口的双保险。李勇魂飞魄散前不是在学狗叫,而是想喊汪尔庆这个名字!”公子白喝完了茶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金风的内丹有毒确实不假。”重雾不喜欢动脑,司徒焱焱回来以后他就给自己的大脑放了假,思考问题的事尽量交给另外两位,但在训练中变着法的折磨啸月除外。

“听小白子一说,汪尔庆这厮还真可疑!”牛头进屋后没喝茶一直在喝公子白冰箱里的啤酒,喷着酒气就表了态。

“仙人是不会喝解毒药的,仙界之中根本没有毒物,一个不曾离开过仙界的仙人想中毒都难,如果他真中毒的话,也是在没成仙之前的事。而且一定要达到毒入骨髓和魂魄的地步,不然成仙的时候脱胎换骨,一般的毒肯定带不到仙界。”白无常从理论上分析了仙人中毒的机理。

李宠听了半天没插上话,担心被大伙当哑巴给卖了,等白无常说完,赶紧见缝插针地说:“说来说去,不把汪尔庆弄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方向,讨论得跑题了?”

李宠这一句把在座各位都给说没词了,是呀坐下来半天,归纳了所有事件,把线索全都集中在了仙界的汪尔庆身上,结果公子白带头来了个推测,大伙就照着这个道跑下去了。如果不把汪尔庆弄出来,就是最完美的推测也解决不了问题。

司徒焱焱白了公子白一眼,那意思是说,就你,没事显摆什么推理水平?不过司徒焱焱心里对公子白刚才的一番推论以及更早一点儿在鬼门关前的表现还是非常欣赏的。转头给了李宠一个赞赏的微笑,司徒焱焱说道:“李宠说的对。推测只能无限接近真相,但推测永远不能变成真相,要弄清真相必须把汪尔庆找出来,让他和金风当面对质。这方面还得靠冥界的力量才行。因为妖界和妖仙没有统一的组织形式,跟仙界的关系也不是很密切,没办法出面和仙界要人。”“我可以立刻给仙界打报告,说明事情的始末,请求仙界责令汪尔庆出头。”商瓷首先表态。

“李勇好歹是冥界的子民,刚刚在鬼门关前,在众多观者面前被带毒的仙丹害得魂飞魄散,大大卷了冥界的面子,有损冥界的威严。李勇的行为言语完全表明有人背后指使他扰乱冥界秩序,而李勇身上发现了跟仙界有关的丹药,仙界起码也有协助调查的责任。用这两顶大帽子压过去,为冥界的荣誉、仙界的清白、仙冥两界的友好关系,仙界也应该让汪尔庆出来说两句话。陆判官,你看我给冥界想的借口如何,阎王应该不会为师出无名发仇了吧?”公子白对陆判官说。“你的算盘打的很精,硬是把他们的私人恩怨升华到仙冥两界颜面和关系的高度上了,真有你的!”陆判官挖苦了公子白一下,接着又来了一句:“不过这也是个办法。传唤散仙关系到仙冥两界的友好关系,妖魂的处置关乎妖冥两界的基本原则,汪尔庆不出头都解决不了。我回去跟阎王说一下,做这一件事,解决两个问题倒是值得。”

“听您的意思,是冥界要正式出面向仙界要人了?”公子白追问。

“这只是我的想法,最后要由阎王来决定。”陆判官的答复非常圆滑。“这么着,老陆你回去打报告,我们四个联合签署,这样力度更大一些!”牛头等四位提议。

“三仙庙方面也会拟一份正式的文书送交仙界。我们双管齐下,一定要让仙界把汪尔庆给交出来。”司徒焱焱说,

“我看,我们这份文书就让小白子代笔吧!什么事到他嘴里都说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重雾的主意全都是为了省脑筋的,但你又不能说他傻。

“让我写也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公子白笑呵呵地望着三仙庙的三个当家。

“什么要求?你好意思要代书费吗?”惊岚对这个总讲条件,以免费服务为耻辱的律师是哭笑不得。

听了惊岚的话,连忙摆手,郑重其事地解释道:“不要代书费。既然你要上书仙界,就顺道把我的《关于引渡散仙汪尔庆的法律意见书》附在后面,让仙界的老大对我有个印象如何?”

公子白话一出口,在座诸位全都绝倒。真是为了出名不要命,那个什么什么的法律意见书分明是和仙界叫嚣,仙界的老大一定会记住他的,不过很可能会让衰神时常来和他联络感情。

最后,各路人马在公子白的家里吃饱喝足以后,定下了各自上书仙界,通过外交手段一起对仙界施加压力,力求引渡汪尔庆到人界接受妖界和冥界的联合调查的大计,天光见亮之时纷纷告辞而去。公子白忙碌了一夜,衣服也没脱就倒头睡在床上了。

第二天,公子白用了多半天的时间,闭门造车地搞出来一份近两万字的《关于引渡散仙汪尔庆的法律意见书》。下午的时候,又跑到三仙庙里面费了三个小时的工夫,和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几易其稿,才弄出一份措辞适中、不卑不亢的《致仙界书》来,随后他的作品和《致仙界书》这个正式的外交文书一起被司徒焱焱施法传送给仙界。忙完了正事,他又观摩了啸月正在进行的魔鬼训练,和重雾交流了一下整人的心得后,才满意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李宠把冥界正式向仙界发出引渡汪尔庆的外交照会的消息转告他,公子白松了口气,既然冥界出了面,剩下的事就由这些家伙去忙,自己终于可以省下心来赚人民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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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4 23:17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旧怨 第十九节 塔顶惊魂



平静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在这期间公子白接了两个案子,小赚了几千块钱。

这天晚上闲着没事,喊出了死党刘意守和放暑假没课要讲的商瓷一起到电视塔底下的大排挡吃烧烤。在公子白的介绍下,刘意守和商瓷很快就混熟了,半杯扎啤喝下去,三个人啃着鸡架从中国足球到反恐战争海阔天空地侃起大山来。公子白一边啃着烤鸡头,一边和刘意守争论大学的时候寝室里面到底谁是情圣的时候,突然感觉他的妖力空间有异常的波动,赶忙借方便为由把自己请进卫生间,借尿遁进入了妖力空间。

公子白一进妖力空间,就发现一个身高一米八七、体形和健美先生有一拼、面容融合了东方人的俊美飘逸和西方人的棱角分明为一体的绝世美男正坐在他的客厅里冲他微笑,最有特点的是这位美男有一头湛青色的头发,使他看上去更添威武的气势。

“你是哪位,因何闯入我的空间领地。”公子白故作镇静地问。妖力空间是他的私人空间,没有他的允许,就能闯入的陌生人绝非等闲。

“别装镇静了。你的脸皮有多厚,我最清楚了。吃惊了吧?我是你啸月大哥呀!”看见公子白一副对陌生人的表情,这个人很兴奋,忍不住自报家门,原来他就是半个月前还是满身长毛,利爪撩牙的狼人啸月。

来人一出声,公子白就听出来确实是啸月的声音,不过啸月从半兽人一下变成绝世美男,形象反差太大,如果不出声的话想破头公子白也才不出是他来。显然这小子是利用他帮忙建设妖力空间时为自己开的方便之门溜进来,然后在施法故意让空间产生波动引公子白进来等着欣赏其吃惊的表情的。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是啸月的老爸送的,啸月要动个手脚还不容易。

公子白一把揪住啸月的胸口问:“太过分了吧?你这么快就学会化形了。学会了东西就来搞我开心。恶作剧一下倒也没什么,不过你变得这么帅,也太假了点儿,有你这样完美的帅男吗?而且现在演艺圈是丑星当红,你这样的还真演不了主角。”

“嫉妒了吧?从今天起,我的魔鬼训练正式结束,为了庆祝这个历史性的日子,我用新修炼成的化形术搞了个新造型出来,第一个就来找你,你应当感到高兴啊?”啸月稍一用力籍开了公子白揪住他红色T恤的手,“老弟这件T恤是司徒焱焱大小姐送给我的毕业留念,可别弄坏了!我这个形象你当然接受不了,这是我按照网络调查评选出来的美男标准为自己精心打造的,实在是太帅了。我的闪亮登场,就当是对你这种容貌丑陋又自觉不错的家伙的一种激励吧。”啸月嘴上和公子白闲逗,事后还是接受了公子白的建议,把自己的人类形象降低了两个档次,使他在普通人的堆里显得特帅,在帅哥堆里显得特普通。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我的开心?”公子白看着啸月施法,对着镜子把脸像橡皮泥一样揉来捏去,心里毛毛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仙界在冥界的压力和你的法律意见书作用下,就在一个时辰前责令汪尔庆到人界接受讯问,后天晚上十一点在三仙庙冥界的陆判官主持下与金风对质,司徒焱焱通知你准时到场,她还让你作好为金风辩护的准备呢。”说话间,啸月完成了把他自己变成普通帅哥的壮举,“以后我就用这个形象行走江湖,你看如何?”

“别夸张了!我那个法律意见书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产物,我压根不知道仙界的法律,那能有什么意见哪。还是冥界的面子大。”公子白认为啸月是在拿法律意见书开他的玩笑,“既然汪尔庆肯出面,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后天半夜,时间还早着呢。我正在外面喝酒,不如你也一块出去,你闯荡江湖的第一步就从我这里迈出去吧!”

“给你这个面子,走吧!”啸月高喊着“江湖,我来了!”随着公子白出了妖力空间,从此江湖声出了一位号称“月夜之狼”的都市游侠。

出了妖力空间啸月新变出来的鼻子险些气歪,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的第一步竟是从卫生间开始。他气乎乎地随着公子白从同一个蹲位的门里出来,立刻引起了两位来方便的大哥异样的眼光。两个大老爷们从一个门里出来,是不是有点哪个关系呀?

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啸月停下来说:“不行,我非得把里边的两个人吃了灭口不可。他们刚才的眼光分明是认为我俩是玻璃,这要传出去我损失就大了。”“大哥,这是人界。全城六百多万人口,相互认识的却没几个,他们根本都不认识你,怎么传你的流言蜚语呀?你是来作大侠的,不是来作食少、魔的。”公子白拽着啸月的胳膊,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到座位上。

公子白他们来的这家大排挡的生意非常好,因为它位于本市的标志性建筑、著名的景点电视塔的下面。整座电视塔有三百一十多米高,圆形的塔身从塔基随着高度的增加逐渐变细,在离地面二百六十米的高度上突出了直径是塔身直径近十倍飞碟状的塔顶,在塔顶的巨大空间里是供游人娱乐的旋转餐厅,在塔顶上部是与塔身曲线完美结合的五十多米高的电视信号发射天线。这个集电视信号发射和旅游观光与一身的电视塔,整体的造型就像一根刺向天空的细长圆锥,在近锥尖的位置上还穿着一个啤酒瓶盖儿。电视塔的下面有一条人工河流过,公子白他们喝酒的大排挡就在河边,坐在大排挡的餐桌上抬头低头都可以看见电视塔,夏天晚上在这里用餐饱腹、观景、乘凉一举三得。

第一次以人类面目出现在人世的啸月,立刻被大排挡里喧闹的气氛和美妙的用餐环境吸引了。公子白以偶遇为借口,把啸月介绍给刘意守和商瓷,一听啸月的名字,商瓷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刘意守根本看不透啸月的底细也不疑有他。啸月是第一次在人界用餐开始还很紧张,但在商瓷灌了他两大扎,每扎两升的扎啤后,他就泰然自若了。这时的啸月东瞧西望、吃五喝六、更甚的是还和刘意守谈起了生意经,再不是刚上桌那样一味地和食物拼命了。

“你怎么连作生意都懂啊?”公子白偷偷地问啸月。

“妖狼族也要和其他各族、各界作点买卖,作生意的道理我早就懂,而且这三个月的魔鬼训练当中,司徒焱焱逼着我恶补人类的知识,不然她不准我到人界来闯江湖!我这也是被逼的!”啸月同样低声对公子白说,他认为一个妖狼族的王子被逼着学习很没面子,不想让商瓷知道。

公子白和啸月的对话瞒过了刘意守却瞒不过商瓷,他俩秘谈后转过脸来正对上商瓷投过来的表示“我知道了”的眼神,六目相交,这三位都觉得好笑,不约而同地捧腹大笑起来。

“老五,我有点儿事先走了:这顿算你的,改天我请。”刘意守自从上次的鬼楼事件,就认定他这个五哥是一个半仙儿,从开始吃饭他就觉得公子白带来的两位有点儿特别,再加上他们三个有莫名其妙地大笑不止,不禁心里发毛,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

“别介意,这个老六就是胆子小。他被鬼吓怕了,又认定我是个神棍,他一定是看你们两个有点儿怪,怕你们是我招来的恶鬼,所以就先跑了。不要理他,我们继续吃喝吧,还不到九点,回去了也睡不着!”公子白送走了刘意守后,回到酒桌上招呼剩下的两位。

三位酒肉朋友东拉西扯、湖吃海喝了一阵,就已经晚上十点钟了,在大排挡特有的两升容积的超级扎啤的几轮狂灌之下,即使是啸月强悍的体格,也在酒精的作用下舌头变大腿发飘,商瓷和公子白跟是见晕!以他们的法力,施个法术酒就醒了,可他们就是要享受一下酒精的麻醉作用,不但谁也没施法醒酒,还让李宠作怔如果今天晚上谁说话变味、走路不是直线,谁就要请吃一个月的饭。“老弟,我看河对面那个高塔不错,到上面去凉快凉快怎么样?”啸月从到了这里就一直对电视塔有兴趣:“我刚学会了飞,我飞上去,你看着我表演!”啸月晃了一下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看样子是要施展飞行的法术。

“喝多了吧?这么多人你就要飞,你能受得了,看得人可受不了。找刺激可不能这么找!”商瓷一把将啸月撼到座位上。

“现在刚十点,电视塔上面的旋转餐厅还在营业,你飞上去吃饭的人就得吓跳下来。想上去不难,一个人三十五块,买门票坐电梯上去就行了。这是人界,一定要遵循物理定律和市场规律办事!”公子白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来对付啸月的冲动“这是你到人界的第一个消费要求,我一定满足你,走吧!”说教归说教,公子白对兄弟的要求绝对支持,而且他自己也没上去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到塔上感受一下“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滋味。

公子白一行付清了酒钱,带着醉意,晃晃悠悠地穿过人工河边上的夜市和河上的小桥,电视塔底下买了门票,乘着高速电梯上了电视塔,从电梯出来,就是旋转餐厅,这时候餐厅里的客人不少,靠近窗户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好位置都坐满了。公子白、商瓷、啸月,外加隐身的李宠在餐厅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像样的位置。

“三位先生,靠窗的位置没有了。要是不着急用餐的话,可以到餐厅上面的观光台上看看风景,有位置的时候我们会通知您的,”餐厅的服务生很有礼貌地对三个四处晃荡的大老爷们说。

“上来吹吹风,凉快凉快就行,没位置就不吃饭了,在下面吃了不少了。”啸月对这种闷在罩子吃饭的情调很不爽,听说能到外面去非常高兴。

公子白和商瓷看啸月兴致高涨,便由着他的性子,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塔顶的露天观景台。露天观景台就是旋转餐厅的天棚、除去作为塔尖的天线以外电视塔的最高部分。观景台的中心是直指夜空的粗大发射天线,台子的边缘是齐胸的防护拦。公子白一行上来的时候,台子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因酒力发作而浑身发热的三位,被凉爽的夜风扑面一吹,简直一下就从头爽到脚。这下就是叫他们到餐厅里白吃白喝,他们也不下去了。

“都市的夜景还真不错,万家灯火,好像天上的星星都移民到地面来了。”公子白打开了上衣的纽扣,让凉风把衣服吹得猎猎作响,斜靠在栏杆上欣赏都市夜景。

啸月更绝,看四下无人,直接仰面朝天地躺在观景台上,凝望着夜空:“都市的空气质量太差,天上的星星都看不清几颗。好在月亮还可以看见,在这里看月亮,比在下面看好像大了一点儿!”这天刚好是十五月圆,在地面的灯光和不太清新的空气影响下,月亮的光辉并不显眼。

“啸月,你的名字里有月字,你还真爱月亮,连大小你都能比出来,真是佩服、佩服!”公子白抬头看了一眼月亮,觉得跟在地下看没什么变化。

啸月对公子白的话很不以为然,给了他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后,又去欣赏月亮了“商老大在干嘛?怎么半天都没动静?”公子白发觉商瓷从上来后就一直没出声,开始点他的名。

“我有点儿困,别吵吵闹闹的,先让我睡一会儿!”商瓷躺在一张长椅上懒洋洋地回答道。

“原来商老大第一个不胜酒力了。看看第二个是谁?”公子白嘴上说着商瓷不行,其实他也开始迷糊起来,刚才每人最少喝了八升扎啤,换作正常人撑破肚皮也喝不下这些酒去,他们也是用了点法力才把体内多余的水分快速排出以缓解肾脏和膀肤的压力,不过他们既然说好了比拼酒力,酒里的酒精可全都留在身体里了。这种单凭体质分解和抵抗酒精的斗酒法,商瓷吃亏最大,他的体质比起一般人是强了不止十倍,但照公子白和啸月的半妖体和纯粹妖体来说是差多了。所以商瓷第一个迷糊过去,公子白就是第二个,他现在的状态也是上下眼皮急着练拥抱,啸月则比他们俩都强,目前只不过是略有眩晕的微醉状态。

李宠从上了观景台后,就把心思用在台子中间的那根又粗又长的巨型天线上,他围着天线上蹿下跳,一心想搞明白所谓的电视信号是什么样的东西,能不能捉回去两个研究一下,对三个醉鬼的话题根本没有兴趣。

李宠第五次飞到天线顶端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上有异,抬头一看大惊失色。在电视塔的正上方的虚空里,一道闪电正笔直劈下来。凭着本身特有的灵觉,李宠立即判断出来,闪电将会准确的劈在塔顶之上,而且劈来的闪电不是自然界的闪电,而是仙术引发的仙雷,其威力足可以把整个电视塔炸成亚粉。换作是其他的雷电,李宠都可以拦截,惟独这仙雷是鬼类的克星,即使是李宠这样的灵鬼也不敢硬撼。如果任凭仙雷劈到电视塔上,不但公子白等人要完蛋,塔里面和塔周围的人也无法幸免。

李宠发现仙雷来袭的时候,下面的三个醉鬼正分别处于昏迷、迷糊、走神状态之中,对劈下来的仙雷毫无知觉。时间紧迫,李宠知道无法力挽狂澜,于是选择了救一个算一个的做法,公子白是他的老大,当然是他救助的首选。

公子白正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忽然一道强劲的阴风把他连同依靠着的护拦一起吹到观景台外面去了。他睁开眼睛后就发现快速接近的地面,与此同时一道眩目亮光闪过,紧随其后的是震天动地的一声霹雳,还没等他想好如何落地的时候,身子一顿,感觉胯下有东西托着他向上飞起,定睛观瞧发现他自己赫然骑在现了原身的啸月的背上,这是怎么回事?公子白大获不解。

原来,仙雷来的太快,李宠刚把公子白用阴风推出塔外,还没等招呼另两位时,仙雷已经劈中了电视塔。出乎李宠意料的是,本以为会被仙雷炸裂的电视塔没有四分五裂,只是剧震了一下,接着灯火全熄。霹雳响过,塔身剧震,啸月和商瓷都被震起一尺多高。商瓷是在睡梦当中,从椅子上摔下了滚了老远。啸月没睡觉,却在望着月亮出神,借着塔身剧震的劲,就势跃起,一抬眼就发现公子白正往地面上摔下去。以公子白的实力,硬碰硬地从塔顶上摔到地面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啸月当时处于微醉的状态,平常也不爱动脑,突然的雷击和公子白摔往塔外联系起来,他还以为公子白遭了暗算,情急之下现了原身用上了刚学会的飞行之术,飞身把公子白驮了起来。

发这个威力巨大的仙雷者很明显是想暗算公子白,以公子白的实力绝对抵挡不了这个仙雷,挨一个这样的仙雷,公子白只有形神俱灭一个下场。可是这位暗算者离开人界太久,知识更新不够快,信息量严重不足,对人界的科技发展水平没有正确的认识,在以前他的这个仙雷绝对可以把这么大的一个塔炸成粉碎,而且塔上的人会比塔还碎,可那是人类发明避雷针之前的事,如今高层建筑上都安装避雷针,何况是三百多米高的电视塔,它的避雷措施更是完备,所以暗算者一个雷下来,只是把整个电视塔的电力系统给劈坏了,而塔和塔里的人安然无恙。如果他趁公子白在地面的时候来这么一个雷,公子白肯定无法幸免,可当公子白在电视塔上时,他这个雷就无效了。李宠同样没考虑到这一点,其实公子白在塔上是没有危险的,他完全没有必要把公子白推到塔外去。

就因为李宠就公子白的好意,使得电视塔下面的好些人看到了毕生仅见的奇景。塔下众人正各行其是,晴天白夜的突然一道闪电一声霹雳在电视塔顶炸开,众人惊奇不已,不禁循声举头向塔顶观望。凡是抬头看的人都看见了以下一幕:雷声过后,灯火通明的电视塔变成了一根镶在夜色中的黑烟囱,而天空中的明月却被突现出来,在圆月光芒之下,一道人影从塔顶射出,随即虚空之中出现一头湛青色的大狗将那人接在背上,人儿衣袂飘飘、狗儿身姿雄伟,人狗在月色下形成一道难以言喻震人心魄剪影,这道仙气逼人的活动剪影在人们的视网膜内停留了两三秒钟后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原本喧闹的夜街,在奇景的冲击下静谧了数分钟,众人才逐渐地从震撼中苏醒过来,电视塔的后备电力也运转起来,都市的灯火依旧明亮,月色一如往常一样朦胧。

当时不但很多人目睹,更有少数几个人用数码摄象机把整个过程录了下来。事后经过几位所谓当世名家、活神仙的对录象的反复鉴定和论证,得出了一个结论。

此乃得道成仙之高士骑狗飞升之壮举!

古往今来老子骑青牛出关、黄帝乘龙飞升、不起眼的神仙是驾鹤飞升、比较有气魄和魅力的传鹰大侠是骑白马破碎虚空,如今公子白坠塔事件又为同往仙界提供了一件新颖的交通工具―狗!而最痛苦的就是啸月,他献身救公子白不但没有得到见义勇为的奖金,反而蒙受了被指认为狗的不白之冤。此次事件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饲养狗作宠物的人数激增。

更有甚者居然传闻电视塔是一个通往仙界的门户,而从塔顶上纵身一跃则是飞升仙界的最快法门。这种说法对于修道之人是没什么影响力,但真有几个被通缉的紧的逃犯,认为人界无处容身,希望到仙界换个活法,报着试试看的态度从电视塔顶纵身一跃,结果当然是摔到地面上用铁铲都铲不起来,摔进河里没两天捞不起来,仙界没去成,去了冥界倒是真的。这也算是公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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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4 23:17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旧怨 第二十节 以身为饵



在塔顶享受生活的人、鬼、妖、仙四人组在一个突如其来的仙雷过后,分成了两组。

啸月驮着公子白在举头望明月的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场骑狗飞升的好戏后,仓皇地飞出众人的视线进了啸月的妖力空间。被雷吉震醒的商瓷,从地上爬了起来,故不得整理衣衫,纵身跃到了天线顶端,展开天听之术往云端之中搜索。商瓷自然识得刚才的霹雳是仙雷,这种程度的仙雷若不是被塔上的避雷针引开,带来的后果简直是毁灭性的。在电视塔上除了他们四个,全都是平常的凡人,这记仙雷如果不是哪个神仙喝醉了发酒疯的产物,其目的只能是劈死他们全部,或者其中之一。神仙也搞暗算,商瓷还不会飞行之术,不然非到上面去踢发雷者的屁股,真是大手笔如果这一雷成功,他们至少有几百人陪葬了。

“商老大,别费力气了。我看过了,连一只鸟毛都没发现,发雷的早跑了!”仙雷过后,李宠见啸月驮走了公子白,就飞身到仙雷袭来的高空去寻找发雷者,一无所获地回来后,发现商瓷正凌风站在塔尖上用神识进行搜索呢。

“母亲的!这次八成是神仙暗算我们,我用神识搜索了百里方圆,跟你一样毫无所获。不是仙人能搞出这么大的手笔来吗?”商瓷愤愤地说道。

“行了!你还是赶快闪人吧,下面的人看见你又要大惊小怪了,我老大刚才给他们的刺激就够大的了,你要再来一下,就该有人犯心脏病了。”李宠提醒商瓷,不要在天线顶上久待,下面的人此时正处在公子白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当中,一会儿回过神来就会发现塔尖上的吹凉风的他了。

“醉鬼!别在那里拉风了,赶快进来!你还想挨雷劈呀?”一个空间入口在商瓷身边开启,公子白从里面探出头来对商瓷说。

“你也好不到哪去!把人都丢到二百米以上的高空了,看看你的脸是不是都掉到河底的淤泥里去了!”商瓷回了一句,和李宠一起进了妖力空间。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公子白那个小空间里聚会,这次却是在啸月的巨型空间里碰头。啸月的妖力空间大的惊人,论面积能有一个小型城市大小。空间里面幻化的景物风格也不是公子白那样的农家田园,一座巍峨的欧式古城堡屹立在空间的正中,围绕着城堡四周是各式的石头住房和洞穴,无数妖狼穿梭与古堡和这些小型建筑之间,建筑群外面更大的地方被苍凉的荒原覆盖,空间顶部是略现昏黄的天空,阵阵饱含萧杀之气的刚风不是吹过,整个空间透出一种悲壮苍凉的气氛。

“弄得这么悲壮,好像随时都要征战沙场的样子,你不压抑吗?”商瓷问啸月。

“这还用问,肯定是看太多描写奇幻战争的小说和电影,心血来潮搞出来的。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是桂林山水的布置,也没这么多群众演员。”公子白来啸月的空间里窜过门,知道啸月的底细。

“我的地盘,听我的!”啸月以移动通讯动感地带的广告词来回答公子白和商瓷。

“当然得听你的,他们反对也没有用。别让我们在这喝西北风啊?商老大第一次来,你总得请他到屋里坐坐吧?”李宠扔下句话,轻车熟路地望城堡里飞过去。

在啸月城堡中铺满兽皮的客厅里,四位挨着温暖的壁炉坐了下来,为了配合空间里萧杀的气氛,啸月特意把气温弄得很低,所以生火的壁护前面是他们理想的谈话场所。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早把故意留在身体里找感觉的酒精处理掉了,现在个个瞪着眼睛发飘。

“他妈的!玩的好好的,哪来的仙雷?”啸月气急败坏地说,“明明那个雷能把哥几个都劈死,怎么只听个响就没事了呢?还有,小白怎么飞到塔外面去的?害我一紧张把原形都现了!”

“啸月大哥,老大是我给弄飞的。当时就我一个清醒,我也在塔尖上玩的高兴,突然就发现一个雷劈下来了。仙雷我是不敢挡的,无奈之下我只好先救老大。雷劈下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没来得及躲。至于雷为什么没炸,我也不知道。”李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虽然先救老大,那是形势所逼,哥们儿不是也留下来和你俩一起受死吗?意外的是,大伙都没死成。

“那真是个仙雷,而且据我推测,仙雷的目标至少是我们其中的一个。那个雷没炸开真是捡了条命啊!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商瓷正抽着公子白递给他的“压惊烟”。

“我同意商老大的推测。幸好我们是在有避雷针的电视塔上,换作其他地方就全玩完了!这个发雷的肯定是个与时代脱节、很长时间没有涉足人界的傻X神仙!”公子白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大个仙雷没炸开的原因,接着说:“照我看,这个雷十有八九是冲我劈的,你们只是沾了我的光!”

“老大,你对仙人不是既崇拜又羡慕,除了衰神总被你骂外,你也没得罪哪位大仙呀?难道是衰神找你的麻烦?”被雷劈又不是中彩票,别人推脱还来不及,公子白却往自己身上揽,李宠很不理解。更何况,他真的想不出来,公子白得罪过什么正经的神仙。

听了李宠的疑问,公子白没有着急回答,先放了块牛肉干到嘴里大嚼。“小白,只要你得罪的不是衰神,其他的神仙我都可以为你说合,告诉我是哪位。”商瓷可不想让公子白天天顶着雷过日子,今天是躲过去了,谁知道哪天又一个雷劈下来,仙雷要真的炸了,不但公子白死翘翘,还不一定有多少人跟着报销呢。公子白咽下了嘴里的牛肉干,也没回答商瓷的问题,转而问啸月:“今天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讲给他俩听听。”

“不就是仙界同意让汪尔庆到人界来接受冥界和三仙庙的讯问吗?后天晚上在三仙庙汪尔庆和金风对质。”啸月随口说道。

“难道是他!”啸月说完,商瓷和李宠异口同声地惊叫。

公子白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说:“八九不离十吧。除了商老大这个半仙,我和仙界没什么来往,更没什么过节。唯一见过的算得上仙界中人的就是这个汪尔庆。他跟我没有私人恩怨,可没有我,他也不会惹出妖冥两界一起点他的名的麻烦。如果在金风的事上他确实理亏,被逼到这个份上,出来找我的寐烦也是有可能的。还有,仙界准许他到人界来,他过来人界就不算违反散仙不得离开仙界的禁令是合法的入境,仙界只说准许他过来,没说他非得后天才来,他提前两天过来顺道暗算我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吗?”

“有这个可能。你东蹿西蹦的,把金风的事情越捅越大,还凑趣给仙界上了一份法律意见书,他就是没问题,看你也不会顺眼!可要真是他用雷劈的你,他还真有问题。”商瓷的智慧可不输于公子白,只是没有收到汪尔庆来获准来人界的消息,想不到那方面去。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我们四个加起来恐怕也不是散仙的对手。”李宠对公子白的安全问题非常重视,公子白答应和他一起寻找恢复绝尘元神的伟大事业还没有进展,要是公子白死了不但大伤他的感情,而且他就又成了没有供养的灵鬼,不知又要等多久才能找到一个同他有缘的人继续和他合作,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李宠都不想公子白被挂掉。

“散仙应该不会轻易浸入妖力空间吧?”公子白问啸月。

“散仙的实力很强,但还达不到随意入侵妖力空间的水准,你要是一直躲在空间里,他就拿你没办法。你这个想法不错,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嘛!”啸月以为公子白要在妖力空间里避祸,而且他也赞成这个做法。

“我才不作缩头乌龟呢。我问你的意思是想确定一下,我们在这里密谋,会不会被那厮偷听去。既然这里保险,你们就听听我的主意,?一”公子白确认了啸月的妖力空间是不透风的墙后,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于是,在啸月的妖力空间里,分属人、鬼、妖、仙的四个哥们儿定下了计策。计议周详以后,公子白按计划要离开妖力空间到外面去,起身前他对啸月说:“啸月大哥,刚才你显形救我的时候实在是太帅了,我好感动、好感动!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创意。”

“什么创意?与我有关吗?”啸月好奇地问。

“当然与你有关。你要闯江湖当大侠,作大侠的有名号,当匪徒的有匪号,你不是还没有绰号呢吗?我这帮你想了一个。”

“什么名号,说来听听!”对这事,啸月很有兴趣。

“当时明月在天,你又是狼形毕露,月夜之狼―这个名号最适合你了。”“这里面暗含你的名字和出身,又有意境,我看不错!”商瓷赞同。“听起来也挺酷,说出来够响亮!”李宠敲边鼓。

“你们都说好,那就这么定了!”啸月禁不住鼓惑拍板同意。

这就是啸月大侠名号的由来。当公子白得知外界那种骑狗飞升的传闻后,立刻把啸月的名号发扬广大,诸如月夜之狗、哮天犬、月光下的小Doo之类的称呼被逐一应用在啸月的头上。

确定了啸月的名号,公子白只一个人出了妖力空间。这次,他不是在喧闹的市区现身,而是让啸月特意为他在城外选了一个空旷偏僻角落。出了妖力空间以后,公子白叼着烟卷、哼着小曲走在通往城里的公路上。半夜十二点一个人独自走在四下无人的公路上,实在有够可怜,有几量路过的车好心停下来要搭他一程,可走夜路这位却十分坚决地谢绝了车主的好意。于是,车子开走了,有毛病、精神不好一类的气话却落到了公子白的头上。凌晨二点钟,公子白捶揉着腰腿倒在床上。

“A计划失败了!发雷的那家伙没再出现。我在上面飘了很久,一点儿异常都没有。”李宠在公子白进屋不久后从外面进来。

“意料之中。一击不中,短时间再来一次的几率很小,可是又不能不试试看。你还好,可以用飞的。我就渗了,当诱饵不说,还得用脚一步一步走回来,甭提多痛苦了!我不行了,先睡一觉,警卫工作就交给你了,精神点儿,别让我睡着睡着给雷劈死了。”公子白扯了条毛巾被盖在身上。

“我还不够精神吗?是谁第一个发现仙雷劈下来的?”李宠说完了这话,看见公子白的上下眼睛皮正在打架,赶紧补充了一句:“别急着睡!忘了上次是在梦里和汪尔庆见的面,你可小心点儿,他要是在梦里对你下手,我可发觉不了,更帮不上你什么忙。”

听了李宠的话,公子白马上把眼睛挣开了。“对呀!要是他真有在梦里杀人的神通,我这样睡了岂不是自寻死路!这日子可没法过了,放着觉都不能睡!”公子白愁眉苦脸地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冲了一杯无糖的咖啡提神。

现在,公子白等人把汪尔庆定为假想敌,处处小心提防。公子白用了大半夜的时间从荒郊野外走回来,就是想以身为饵,引出暗算他们的仙人来,可是这个计划没能成功。如李宠所言,如果真的是汪尔庆要收拾公子白,完全可以像前次那样利用公子白的梦境对他进行精神攻击,利用梦境谋杀的伎俩在好多科幻和灵异小说里面都是可行的,何况公子白曾经从梦境里带回了鹤衔草,既然公子白能把梦里的东西带回来,就有可能会被梦里的东西伤害。为了自身的安全,公子白在冲咖啡的时候已经决定,从今天直到明天半夜汪尔庆受讯结束之前不能睡觉。弄清了汪尔庆到底有没有罪过后,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熬到当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公子白的双眼眯得只剩一线,脑袋一阵阵的发沉,任他有超常的体质,可吃喝拉撒睡的人类本能需求还是摆脱不了的。李宠看公子白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劝说道:“老大,不如回妖力空间里睡一会儿,啸月不是说那里很安全吗?这么挺着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也想啊,但是不能!昨天你提醒我别在梦里被谋杀了,给了我个启发。假设要收拾我的真是汪尔庆。我分析,在仙界没责令他到人界接受讯问之前,他认为我只不过是一个自认聪明有点儿贪婪难以收买不能利用的小人物而已,那时他根本没想过要对我下手,否则第一次在梦里就可以趁我搞不清状况的机会动手。在和李勇鬼门关对质后,他应该后悔和我的一面之缘,认为我的存在对他是一个威胁,正是在我的搅和下,冥界和妖界才把枪口都对准他。想收拾我完全是仙界把他交出来后才决定的,昨天仙雷劈空以后,他怕暴露自己没有继续对我下手,估计就像你说的那样,趁我睡觉的时候悄悄把我解决掉。所以,我就是不睡觉,让他的阴招使不上,我也不躲进妖力空间,就是让他看着我心急,逼他不得不重新使用光明一点儿的暗算手段。要是躲进妖力空间,安全是没的说,可我们啥事也不干的话,明天晚上他和金风还是各置一词,事情还是查不清楚。不用担心我,现在是遭弯时间,我们实行B计划去!”公子白带着李宠离开了家门,通过妖力空间来到了三仙庙附近五里的一个小山头上。

“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三仙庙了。提前一个晚上到他们那去,不准备一下怎么能为金风辩护呢?”公子白对李宠说。

“三仙庙的三位当家也是的,在三仙庙方圆五里内设了禁制,说是防止突袭:不然我们直接把出口开在庙门前面,就不用多走这几步路了。”李宠接着公子白说出了早就编好的台词,脸上还露出不情愿的神情。

“这也不能怪他们。最近因为金风的事,他们跟冥界有些不愉快,冥界又在三仙庙周围设了不少明岗暗哨,他们也不得不作些防范。五里路,还不是说到就到吗。”公子白一边装着安慰李宠,一边全神留意周围的动静。

“咯吱”树林里传出一声枯枝折断的声音,虽然声响不大,但仍未逃过公子白和李宠的耳朵。

“谁?”“什么人?”公子白和李宠齐吉喝问。

林中无人答话,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农历十六的晚上,月华如水,公子白的眼睛又有一半妖狼族超强的夜视能力,清楚地看见一个身着道装酷似汪尔庆的背影往东南方向掠去。这场戏还真的没白作,看来是汪尔庆怕他们到三仙庙里去再没有下手的机会,忍不住在这里现身。明知有可能是引他们追过去,公子白和李宠还是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随后跟了下去。

人影飞掠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公子白和李宠还是追出了其八里地才把距离拉近到五十米之内,追的越近,公子白越肯定前面的就是汪尔庆。跨过一条小河,人影闪进了一片浓密的树林。“逢林莫入”古时候就有这样防止被伏击的谚语,公子白停在树林的边缘,李宠则飞到高处观察动静。

“老大,那厮在一小块空地上停住不动了。进还是不进?”李宠在空中传音。“我进去,你先不要下来,在上面指示我方位,作好接应我的准备。”公子白唤出长刀踏进树林。

树林不是很大,刺槐、土柳等杂木相互混杂,公子白用长刀拨开长草和藤蔓,按照李宠的指示,很快看见面无表情的汪尔庆负手站在一块空地上,那是块因树木被砍伐后形成的空地,汪尔庆孑然站在那里其姿势和空地上的几枯根树桩十分相似。在空地的边缘站定,公子白对着汪尔庆发问:“汪老引我到此,有何见教?”

汪尔庆神色木然,对公子白的问话不予理睬。

“昨日晚间,我与两个朋友夜登高塔,景致没有观成,反倒引来一个仙雷,不知汪老对此有何高见?”公子白接着用言语试探。

空地中间的汪尔庆还是无语。

“汪老一言不发,可能是我的问题太不直接,那我就换个问法。请问汪老昨日是在仙界享福,还是在人界观光?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喝多了酒,不甚打了个喷嚏,弄出个震耳欲聋的响雷来?”公子白问的越来越露骨了。

汪尔庆还是那副德行,公子白的话全成了耳旁风。

看到汪尔庆对公子白的问话不理不睬,一副目中无人的德行,空中的李宠忍不住了。“我老大跟你打招呼呢,没听见呀?仙人也不至于牛成这样啊!”看见汪尔庆还是没反应,李宠火大了,把公子白让他在上面接应的话忘到了脖子后面,一下飞到汪尔庆面前身手推了一下。

留李宠在上面就是怕他冒失惹祸,要知道对手是仙人容不得半点闪失。可李宠没有公子白的好耐性,直接过去推人,公子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公子白第一担心的是汪尔庆会出手伤了李宠,李宠也不傻,出手的时候也作好了防备汪尔庆的准备,可出乎他俩的意料,空地中间的汪尔庆,堂堂一个仙人,被李宠轻轻一碰应手而倒。

“这是怎么回事?”见李宠没事,汪尔庆却倒下去了,公子白大奇赶过去观看。

“糟糕!中计了!”公子白和李宠同时惊叫。

被李宠推倒的汪尔庆身上冒出一缕青烟,青烟过后呈现在公子白和李宠眼前的不是什么汪尔庆,而是一段者痕尚新的树枝:怪不得,问了半天他都一言不发,根本就是用来愚弄他们的假货。此时,公子白和李宠都紧张异常,汪尔庆比他们想象的要狡猾许多,显然是看穿了他们俩的把戏,反而弄了根树枝让他们上当。他们嘴上说中计了,也确实是中计了,可汪尔庆让他们中的是什么计,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他们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只有硬着头皮戒备,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一个大个仙雷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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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4 23:18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旧怨 第二十一节 魂灭怨消


假汪尔庆倒地,公子白和李宠发现中计,发生在瞬间之内,几乎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月华忽然暗淡,林间的虫鸣声、风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凝固的空气和栖息在枝头树梢的飞鸟昆虫坠落地面草丛的扑扑声。虫鸟落地的声音从四下传来,逐渐向空地逼近,举头望去林木之上已包裹了一层浓重的黑雾,皎洁的圆月仅剩下一轮依稀的残影。

“小李,让你在上面接应你不听,这次可输大了,咱俩被人家给一锅端了。”公子白看头顶和林间逼近的黑雾说。如果李宠还在上面的话,出现状况的时候,他可以事先发现,给公子白发出警告,公子白被困的时候他可以在外面帮助其脱困,最不济也可以去找帮手。

“有那么严重吗?”李宠不服气地问。

“你还不服!看到这黑雾了吗?看见树枝上掉小来的小鸟了吗?这不是一般的道法,是鬼门关前要了李勇老命的灵毒。”公子白指着黑雾说。

“趁灵毒还没逼近,赶快用土遁跑路啊!”灵毒的威力李宠清楚,四周和上空都被灵毒封锁,唯一剩下的是脚下的一条路,借土遁而走是李宠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你还真聪明!看看脚底下再说好不好?”公子白指着地面让李宠看。李宠低头一看,脸色变得和地面一样翠绿。地面上不知何时浮动着一层稀薄而翠绿的木之精气。“木精锁!”李宠叫出声来,“这下完了!”

金木水火土是为五行,除极少的灵物外,天下器物皆在五行之列。五行遁术是道法中的一支,依五行属性分为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五术,学的任何一术便可在其所属的物质中遁走穿行,五行遁术若学得完全便可在任何物质环境下随意遁走无拘无束。公子白只会土遁之术,五行相生相克,木能克土,地面被专门克制土遁术的仙术木精锁封住,公子白不会木遁术无法穿过,更没办法破解仙术,李宠提出的借土遁从地底逃走的计划根本行不通了。

“哥们儿,这灵毒可不是咱俩能搞定的。人家是看准了这点把咱们引了过来,利用林子里木气繁盛的优势设下了木精锁断了咱们的退路,再用灵毒把咱们无声无息地化掉,这可比用雷劈阴险多了。唯今之计只能死撑了。就看啸月和商瓷那两个小子能不能想办法救我们出去了。”公子白迅速判断了形势。

“也只得如此了。我们搞了半天了,他俩不知道在哪凉快呢!”李宠也知道身陷绝境,下了死撑到底的决心。

“合体吧!单个的话谁也顶不了多长时间:”金风不在这里,收不了灵毒,只有依靠传统的解决办法,在公子白施展役鬼术中的引鬼入体,人鬼合一的法门和李宠合力应付紧逼而至的灵毒。

“风动!”一道微风以公子白为中心刮起,瞬间变成飞旋的龙卷横扫铺天盖地而来的灵毒。人说风吹雾散,公子白针对灵毒的雾气形态,弄出了狂风,希望把灵毒吹散。可是这次的灵毒,无论从份量还是密度上都比鬼门关那里出现的强出数倍,简直就是一堵不透风的墙,把林间巨树连根拔起的咫风竟吹不乱半丝雾气。

“光耀!”见灵毒风吹不动,公子白又想起人说光生暗灭,打算用强光克制灵毒的黑暗。一瞬间,公子白变成了黑夜中的小太阳,眩目的白光如同千百万只利箭射向灵毒,光芒和咫风合在一起撕扯着黑漆漆的灵毒。在两中法术综合的作用下,与黑雾状的灵毒接触的法术边界发出了铁器刮玻璃搬刺耳的声响,但灵毒依然步步逼近。

“火炼!”见两种法术产生了一点儿效果,公子白再想起人说圣火破邪,急忙用圣火来克制灵毒的邪恶。一波波金色的火焰从公子白高举的双手中狂涌而出,加入到强光和咫风的行列之中。一时间,在被灵毒封闭的狭小空间里,风狂、光烈、火炙,灵毒再非静潭死水般纹丝不动,而是翻涌不定地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压力往公子白头上罩去。公子白和李宠的合体同时支撑三种法术已经是极限,过不了多久就是灵毒入体侵蚀魂魄的局面,那时候他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施法,只能靠苦修来的法力抵抗灵毒的毒性:以公子白和李宠的实力,对如此分量的灵毒,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住。

危急关头,离此十几里外的三仙庙中忽然升起一道红光:几乎红光闪现的同时,金风那如长龙般的躯体已经到了树林上空。金风一声长嘶,停在半空之中,巨口一张,下面困住公子白的大片灵毒便被他源源不断地吸入口中,并且逐渐凝华为内丹的形状。

被困的公子白忽感压力一轻,头顶上的灵毒已经消散,抬眼正看见在月色下作蛟龙吸水状的金风。公子白暗叫好险,一定是金风感应到了这里的灵毒让惊岚放他出来救场的。在啸月的妖力空间里,他们四个商量好分成两组行事。公子白和李宠一组,在明处招摇过市,作为诱饵引暗算者出手。商瓷和啸月一组,在暗处监视,准备在暗算者出手之时抓个现行犯。现在暗算者出手了,却不见商瓷和啸月的接应,反而是金风救了自己一命,公子白收了法术后为不见商瓷和啸月的踪迹纳闷。

本以为平安无事的公子白正在纳闷,异变又起。在高空之中突然射下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探照灯一样的光芒径直照在金风身上。妖魂体的金风,正在专心收摄自己内丹化成的灵毒,措不及防被光柱打个正着。光柱射到金风身上,金风的妖魂体立刻冒出丝丝红气,显然他的妖魂正在消散,而他却像遇到天敌克星一般任凭光柱照在身上竟动不得半分。

“天哪!是散魂金光,又是仙界的玩意,金风恐怕不行了!”李宠马上充当解说员,“得想法挡一挡!”后面这句李宠是冲公子白说的,他自己奈何不了仙术,只好让公子白想办法。

“商瓷和啸月真是干吃饭不干活!正主儿他们还没找到,不然哪有这一出儿!”

显然这道金光是暗算者放的,如果商瓷他们找到了暗算者应该可以阻止,看情形他们是没找到。救命要紧,公子白放下对商瓷和啸月的埋怨,大喝一声:“鳗鹏!飞!”随着喝声,公子白外衣全部碎裂,银色覆满鳞片的鳗鹏战衣(叫套撞没气势,战衣这个称呼是公子白自己改的)显露出来,接着战衣背上的银翼一展,公子白冲天飞起。

散魂金光是从天上射下来的,发射金光的敌人也一定在上面,不飞上去怎么救金风啊!自从坠塔事件后,领略了啸月的飞行表演后,出于和啸月攀比和应付暗算者的双重考虑,公子白暗中把鳗鹏当内衣穿了起来,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可惜的是又报销了一套名牌服装。

公子白冲着散魂金光疾飞过去,边飞边把设置太极八卦阵的八块符牌拿到手中。“辉映日月,形纳河山,乾坤阴阳,以吾为鉴!”八块符牌光华闪烁,瞬间化为一面刻有太极八卦图文、三丈方圆的巨型古镜。公子白双手托着巨型的太极八卦镜,硬生生切进射向金风的光柱。散魂金光的光柱一接触公子白的巨型古镜,镜上的太极八卦图文流动不休,射向金风的金光立刻被镜子反射往另一侧的天际,散魂金光就这样被公子白从中间截断了。

从金光中解脱出来的金风,掉头就想往上空去找暗算者报复。公子白此时正顶着巨大的压力,扇着翅膀苦苦支撑着太极八卦镜,见状赶紧大喝:“先收了灵毒,免得流毒害人!”金风一征慌忙继续收取灵毒。

散魂金光的压力越来越大,不到半分钟就超出了公子白的承受范围。哗啦一声镜子碎裂,他也头晕目眩地打着旋儿飞出老远。看见公子白被震飞,李宠也豁出去了,抛开对仙人的本能恐惧,笔直地冲着金光的源头飞了上去,要找人拼命。“总算找到你了!”李宠向上飞的同时,商瓷的声音伴着一声狼嚎从上空传来。紧跟着在目力将将顾及的高空一连串的电闪雷鸣和各色光芒不断进现,显然是商瓷和啸月跟发射散魂金光的干上了。由于商瓷和啸月的干扰,上面的家伙无暇在射下散魂金光,金风顺利将所有的灵毒收回,然后一声长嘶往高空飞去。刚才被金光害得很苦,金风那能不报复一下。

公子白稳住了身体,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一展双翅,紧随李宠、金风之后飞了上去。这一飞可真够高的,穿过了层层白云,公子白来到了被科学家定名为平流层的高度。定睛一看,他的表情和李宠、金风一样震惊。只见商瓷手持雷鸣剑,坐骑现了形的啸月,纠缠长索在身旁狂舞,跟一位道装老者斗在一处。商瓷手中长剑剑气纵横中夹着电闪雷鸣,长索更是远攻近搏刚柔并济变化多端。驮着商瓷的啸月也不单纯是交通工具,妖狼族的各种战技、法术随着他飞舞的身影不断地从他的嘴爪之间发出。还别说,他们两个的配合还真默契,一点儿都不像初次合作。商瓷和啸月虽然打的热闹,但从老者从容的神态,和他们俩不断的躲闪游斗中不难看出,他们的攻击只不过是骚扰性的,而且随时有被击毙的危险,为了救公子白他们也是拿命出来拼哪!再看那个老者,公子白的鼻子气歪了,而金风的眼睛都喷出火来了,暗算他们的真的是那个散仙―汪尔庆!

汪尔庆确实心里有鬼,在公子白离开他的草声后,他就觉得见公子白是个错误,于是就暗中勾结了李勇,利用李勇对公子白的怨恨,想通过在冥界的一场官司把公子白拖住,甚至整死。李勇的那颗假渡魂丹,就是他给李勇的定心丸,不然李勇那敢在冥界那么放肆。没想到的是,公子白很快就结束了冥界的官司,虽然李勇吃了灵毒被灭了口,偏巧惊岚带着金风去看热闹,公子白在这么一搅所有的枪口又都对着他了。在仙界责令他到人界接受讯问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只要和金风一见面,不用什么说辞,只要金风施法引动被他服入体内的大部分内丹的毒性,就可以证明他服了金风的内丹,就算毒性不要了他的命,金风的内丹为什么被他作为飞升的根本这一个问题,他就解释不清,况且金风内丹的毒性都现在都是被他压制,根本没有化解,真要发作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子白只要少做一件事,自己就不用被逼到这个地步,可公子白非但没有息事宁人,反而惟恐天下不乱,连仙界都收到了他的一份法律意见书,在意见书里虽然没有一句直接自己犯罪的话,但句句都是那个意思,一切根源都是公子白帮着汪平打官司惹起来的,汪尔庆对公子白恨之入骨。他提前出了仙界,第一件事就是给公子白一记炸雷,可借他没选对地方,在避雷针的作用下雷击失败。公子白四位在雷击之后定下计策,以公子白为饵引汪尔庆出动,商瓷和啸月则在暗处寻找汪尔庆并保护着公子白和李宠。可他们的对手更加狡猾,在一击不中后将计就计,定下了利用公子白将金风除掉永绝后患的计划。在引公子白进树林的同时,汪尔庆又用了一个假身引开了啸月和商瓷。他知道,在三仙庙附近用灵毒对公子白下手,金风必然回有所感应,现身查看。他这招引蛇出动果然奏效,金风现身收取灵毒,他就利用这个机会在高空用散魂金光想将金风的妖魂毁去。只要他手脚利落金风一除,公子白又根本没见到他踪迹的可能,死无对证之下,任何势力都不能强加给他罪名,他就可逍遥法外了。谁知公子白突然飞了起来,把他的金光截断让金风得以喘。息,随即商瓷和啸月又顺着金光发现了他的踪迹,死命跟他纠缠,让他脱身不得,原本毁灭证据、杀人灭口的计划就此泡汤。商瓷和啸月追着汪尔庆的假身,在公子白遇险的时候没来得及援救。当金光一现的时候,商瓷马上意识到上当受骗了,真正的暗算者一定在金光的源头之处。可是商瓷不会飞行,救人如救火,情急之下,啸月再次成为交通工具,驮着商瓷飞上天空。上天后的啸月和商瓷很快顺着金光找到了汪尔庆,他们之间当然没什么说的,当场就动起手来。别看商瓷和啸月打的热闹,就像公子白想的那样,他们这么卖力完全是在保命。

兄弟有危险,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公子白和李宠豪不犹豫地冲了上去。金风和汪尔庆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所以金风比公子白和李宠冲的更快。“汪老贼,你可认得某家!”金风化成人形拦在商瓷啸月和汪尔庆中间。汪尔庆挡开两道风雷剑气负手而了,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老夫自然认得金风道友,若非得道友之助,老夫哪有二百多年的逍遥时光!”

金风从中一阻,商瓷和啸月有了喘息的机会,跑到公子白和李宠旁边去诉苦了。

“无耻老贼,今日我就为小蛇儿报仇,我自己出气!”金风被汪尔庆无耻的嘴脸气得全身发抖,抬手发了一道红光射向汪尔庆身上。

汪尔庆没有躲闪任由红光射在身上。红光射入汪尔庆体内,汪尔庆体内冒出了丝丝黑气,其情形与李勇中灵毒时一模一样,看来是金风施法引发了在汪尔庆体内原本属于他的内丹的毒性。汪尔庆见身上的黑气冒出后,嘴唇动了几动,身上金光连闪,黑气一点点儿的消退了。

“二百多年了,对你内丹的毒性我多少有些心得,我早已服用过上百种压制毒性的灵物,你休想引发毒性来坏我元神!”汪尔庆洋洋自得地说。

“那你有什么可牛的。偷别人的东西,当冒牌的神仙,你不害噪吗?金风,我们一起上,就不信干不过他!”公子白带着三个兄弟连同金风把汪尔庆围住。“你们这几个我还不放在眼内!反正今日之事不能善终,不妨在这里将你们一并除了!”事情败露,汪尔庆也往好处想了,只想尽快解决了眼前的几个,然后再图他谋。汪尔庆双手移至身前。厉害的仙术就要出手。

“你不把他们放在眼内,我们三个够不够你看的?”随着惊岚的声音,三仙庙的三为当家出现在金风的身边,在离他们远一点儿的外围,是三仙庙的群妖,汪尔庆顷刻陷入重围。

“不过是三个妖仙和一群小妖,要想留下我还不那么容易!”虽然杀不光眼前的敌人,汪尔庆对突围而出还是有信心的。

“再加上我们,你看如何?”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出现在公子白旁边,在三仙庙群妖的外围有多了数不清的鬼卒阴兵,包围网的级别立刻上升到了水泄不通。“你们想怎样?”面对如此大的阵仗,汪尔庆有了怯意。

公子白等人在三仙庙附近的一顿折腾和金风突然要求出去收取灵毒两件事加起来,已经让三仙庙和冥界的四位大佬有所察觉,汪尔庆有被啸月等人缠住脱不了身,三仙庙和冥界方面有充足的时间和足够的能力发现并包围汪尔庆。有公子白的推断、他们的合议在前,加上刚刚汪尔庆的表现和言论,三仙庙和冥界一致认定了汪尔庆杀害金风偷取内丹证据确凿,是引发一系列麻烦的罪魁祸首。“交出金风的内丹,然后听冥界的发落!”司徒焱焱 说 出 了 三仙庙的意见。“你杀害生灵,盗取内丹,教唆鬼众扰乱冥界,制造灵毒流毒鬼门关,破坏仙冥两界关系都是重罪。冥界暂时将你收押,待告知仙界除了你的仙籍后再做发落。还不束手就擒!”黑无常数落了汪尔庆一通,直接让他投降。

交出金风的内丹就等于自费了一半的修为,除了仙籍就跟平常的鬼魂一样,再加上几条重罪,到了冥界除了十八层地狱全套完全版免费体验套餐外,哪还有好?去汪尔庆脸色变了数次,突然仰天狂笑。“像你们说的那样,我还有什么活路?原本二百多年前我就应该寿终正寝,就是因为不甘心到冥界去轮回,不愿意一生的辛苦修行都白费,我才要金风的内丹飞升的。现在让我放弃一切到冥界去受罪,那是妄想!”随即,他把目光投向公子白,接着说:“本以为你是势利小人,很好收买。想在想来都是因为看错了你,才画蛇添足,引出这些事端:不是你扇风点火,金风即使脱困除了杀人泄愤能有什么作为?”

“你自己自作聪明,却来怨恨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二百年以前就有了,你不知道吗?”公子白扇呼着翅膀回答说。

“也罢!恩多不易觉,怨小恨难消:老夫就在此把旧怨做个了结!金风,我还你的内丹!”说完这话,汪尔庆的面色突然变的血红一片,双眼放出异样的光华,瞬间他双眼的眼白撞孔都被光华吞没,随后他的身体开始龟裂,道道与他眼中同样的刺目光华从裂缝中射出,月色星光在这样的光华之下黯然失色。“自毁道基,仙人自爆!快退!”不怎么爱动脑的重雾,最先反应过来。

飞升为仙人必须在体内蕴藏了足够多的灵气和能量才行,仙人在飞升时已经有了很强的实力,其飞升成仙后在仙界吸收的灵气和能量将会更多,这就是仙人之所以强悍的原因。仙人自爆就是仙人的自杀行为,自瀑时仙人将本身元神和内丹全部碎裂以求得彻底的死亡,仙人元神和内丹中蕴藏的全部能量因这种碎裂而在瞬间向外释放,其破坏力和毁灭性足可以毁灭一个星球。汪尔庆飞升刚刚二百多年,身上又有奇毒,其实力照真正的仙人差的很远,甚至赶不上一个在职的天神,饶是如此,他自爆的威力仍可以让在场的三分之一妖怪、七分之五鬼卒全都陪葬。

在众人错愕,汪尔庆的自爆即将爆发之紧要关头,金风听见了重雾的喊声,并且最先做出反应。金风身形一动,化作一张巨大的红幕,将就要爆发的汪尔庆封闭在他身体形成的空间之中,这招的滋味公子白不久前领略过。金风的意图很明显,用他自己的身躯阻挡爆炸。金风裹住汪尔庆的同时,三仙庙冥界一众也急速采取了规避措施。三仙庙的妖纷纷打开自己的空间躲了进去,实力强横的三位当家则运起法力护着公子白等人转移到十里以外的空中。冥界的四位大佬各展法力护着漫天的鬼卒阴兵急速后撤。

时间一瞬即逝,汪尔庆完成了自爆。在近万只眼睛的注视下,万道金光刹那间穿透了金风红色的身体,随后强大的冲击力挟着金风残破的魂魄和无尽的决气狂涌而至。公子白只感觉自己就像一片秋风里残破的黄叶,被气流冲得上下翻滚,浑身有如刀割鞭打一样的疼痛。好在这股巨力一扫而过,否则公子白还真要挺不住喊起疼来呢。

冲击过后查点人马,三仙庙方面没受什么损失,冥界却有近千名鬼卒因没能及时避进四位大佬联手撑起的防护之中而魂飞破散。这还是因为金风舍身抵挡,化解了汪尔庆自爆近半的威力才换回来的最好结果:若不是金风勉强维持了半秒钟,汪尔庆自爆的威力扩散之时,全部在场者全都得近距离直接面对冲击,那样的话,除了七位巨头,包括公子白在内的其他小角色无一能够幸免。

“金风就这样完了!受了二百多年的压迫,连一口恶气都还没出,就和他的仇人同归于尽了,真是可怜!”公子白为金风不愤。

“他的结局虽说可怜了些,但总有一个可敬的名声留下,有一个让人怀念的理由。比那些活了几百年却什么也留不下,或者留下骂名的强许多呢。”司徒焱焱感慨道。

“今次事件如此结局,实难预料。我们回去票明阎王,一定要为金风洗雪罪名:随着汪尔庆自爆,金风身上的异种决气消失殆尽,冥界也不必在为此烦恼了。”没想到没等会审汪尔庆,事情就以这样完结,白无常意外之余对金风多了一丝同情和愧疚。

“这种人都可以飞升仙界,看来仙界的制度不是很严格,该不是也像人界一样,腐败了吧?商瓷,你不用熬年头了,给你的主管送点儿礼,让他把你尽快转正得了!”为了缓和气氛公子白拿仙界的纪律开了个玩笑。结果商瓷真的按他的说法去作了,得到的却是在人界多留五十年的处分。

因为没了妖魂和散仙,一直等在三仙庙的陆判官没有案子可审,在接受了公子白在电视塔上的一顿宴请后,连夜写好了案情报告与其他四位大佬打道回地府去了。他们走后,惊岚才从手心里放出一道红色的残魂到三仙庙的后山中。公子白等人看到惊岚此举,相视而笑,当晚公子白与商瓷、啸月重新比试酒量,结果啸月毫无悬念的胜出,公子白却意外败给了商瓷,事后公子白才得知,商瓷事先喝了三瓶解酒药。商瓷给他的解释是,只规定了不准用法力化解酒精,没规定不准用药物,我这又不是仙药,满大街都有卖的,不可以吗?作为输家的公子白只好委屁的实现了请客一个月的诺言。

第二年夏天的一个清晨,三仙庙的后山上,穿过林木缝隙的第一缕晨光照在草丛中的一颗蛇蛋上。蛇蛋微微晃动看,外壳一点点地破裂,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艰难地从蛋壳的缝隙中爬出来:背上的三条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金风和汪尔庆多年的旧怨”汪平与李勇陈年的老帐,按理都不应该发生,不应该有那样的结局,但他们都发生了,都有个不算完美的结局。道理其实很简单,他们之间存在着深深的怨恨,怨恨从来都不会带来完美的结局。

冤家宜解不宜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听起来都很有道理。可是,这世间能解开的仇恨没有多少,报仇的又多半会付出沉重的代价,许多时候是仇恨在戏弄人,而不是人在制造仇恨。到底用什么方式去对待仇恨,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将仇恨从人的心中抹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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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发表于 2008-7-18 13:56 | 只看该作者
太精彩了,期待着故事的继续.
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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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3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一节 山村新话


五里堡是紧挨着城边的一个村落,因距城五里之遥且古时有一古堡而得名。

相传在古战时期,这里是S市的外城防御,设有驻兵的小型城堡,如今城堡早已不知所踪,剩下在这里世代居住的百十户人家。村外半里就是进出S市的交通要道,村子里几户有钱的便借此地利,在路边盖房建屋,开起饭店和旅社,专门挣那些跑长途运输来往车辆的钱。

村里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到城里打工闯世界,年龄大一点儿就在家里侍弄祖辈耕耘的菜地,一年四季都有成车的蔬菜从这里运到城里的菜市场,总的来说五里堡的村民生活已经提前进入小康社会。

五里堡只有一条象样的街道,村民们清一色座北朝南的砖瓦房错落在街道两侧,街道的东面一头连着通往入城干道的村路,另一头在村西掉头向北通到为村民阻挡北风的山脚下。

五里堡的村民有一个习惯,就是有事没事的都爱到村中间的“碾道儿”去凑热闹。

村子中间的道边儿有一具直径六米的巨型石头碾盘,碾盘为半米厚的花岗岩所制,表面光滑如镜,显然经过了无数次的碾压。

于是,凡是见到如此巨大的碾盘的人都不禁要联想一下它上面的石碾子究竟有多大,而且也只能是联想一下,因为村子里最老的老人的爷爷也说从没见过碾盘上的碾子。

在以前没有很多娱乐生活的时代,这个巨型碾盘因为地处村子中央,而且宽阔平坦就成了小孩子玩耍,大人们歇脚聊天的好去处,村子里好些人都是围着碾盘从小转到老的。

在五里堡人心中,碾盘简直就是他们的心理寄托,有个三五天不去碾盘旁边跟乡亲们碰个头,听听张家长李家短的,他们心里就不塌实,连出外打工回来的小青年见过父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碾盘那里露个面,向叔叔大爷们请个安。久而久之,碾盘附近就被村里人习惯称为“碾道儿”:“今天你碾道儿了吗?”已经成为五里堡人的口头禅。

初秋得一天,五里堡的党支部书记兼村长赵大成的声音就出现在广播里。“村民同志们请注意!村民同志们请注意!现在广播通知,现在广播通知。

今天下午,在碾道儿召开村民大会,干完地里的活后到碾道儿集合,各家各户都要派代表参加。下面再广播一遍,今天下午……”刚刚吃过早饭要下地收土豆种大白菜的村民听了广播后,都是一个想法,到碾道儿集合还用广播?

在村民心中除了数九寒天外,他们几乎天天都在碾道儿开村民大会,大家不以为然地抗了农具下地干活了。

晚上六点左右,天还没黑,村民们都吃过了晚饭,三五成群地聚到碾道儿。除了村长特意站到了碾盘的中间外,这个集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男人们抽着旱烟谈论地里的收成和自以为是的国家大事,女人们相互扯着家常、开着荤素参半的玩笑,小孩子在人堆里挤来钻去、打打闹闹。因为村长特意强调各家各户到要来人,全村一百来户每户至少来了一个代表,而有的是全家都来凑热闹的,所以碾道儿这一下就聚了近三百人。

赵村长站在碾盘上,等了半个多小时,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对着周围坐、站、蹲、倚、喊、叫、笑、闹的村民高声说:“都别吵吵了,别吱声了!说正事了!开会了!”如此喊了三四遍,众人才结束了话题,叫住了孩子,静下来听村长的正事。

见众人都住嘴收声,五十多岁的赵村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花镜带上,扬了扬手上的一卷纸说:“上级有文件,今天叫大伙来就是要传达一下,事先说好了文件里说的可是关系到五里堡的大事,听了可都得往心里去,这可不是摆形式,走过场。”

村长传达文件的次数多去了,可说的这么郑重其事的还是头一回,一时众人对村长手里的文件大感兴趣。

“根据我市经济发展的需要,为扩大城市化规模和繁荣地方经济,我市提出了市区外阔的方案。现该方案已或国家批准;进入正式实施阶段。根据该方案,市区外阔的范围包括三里屯、上河沟、下河沟、老牛台、五里堡等五个村落。前述五个村落内的集体土地将全部征为国有,并通过协议、招标等方式出让土地使用权,选择开发单位进行开发建设。被征用土地补偿、农民安置问题、拆迁补偿问题,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城市拆迁条例》及相关法律法规执行,由市区政府及国土资源管理局、房产管理局具体实施。具体方案如下:……”赵村长打开文件一口气念下去。

与一些国家的土地私有政策不同,中国法律规定土地所有权分别由国家和集体享有,除了农村的土地由农民集体所有外,大部分土地的所有权都是国家的,而单位或个人能取得的只是一定期限内的土地使用权。

在土地原为集体所有的前提下,如果一个单位要得到土地使用权进行开发建设,必须是该块土地先被国家征收为国有土地,然后通过支付土地出让金的方式取得国有土地使用权。

该块土地被征用和出让后,原集体失去该块土地的所有权,耕种该块土地的农民也失去生活来源,所以集体和农民都应当得到补偿。被征用土地的集体和农民会得到征地补偿、安置补偿、地上物和青苗补偿,其中后前面一项是给集体的后一项是给被征地的农民的。

在大面积征用土地进行开发建设的时候,需要拆迁被征用土地上的居民的住宅时时,依据法律规定应当必须对居民进行拆迁补偿,这种补偿可以是给被拆迁居民以他处房屋的产权置换方式,也可以是直接给予货币的补偿方式。

征地补偿和拆迁补偿从程序到实质内容,无论在在法律上,还是在实践中都是十分复杂的问题。赵村长传达的文件,主要内容是五里堡被化为新的市区,五里堡的土地和村民居住的房屋即将被征用和拆迁。

这就意味着,五里堡人要失去他们世代耕种的土地,离开他们祖辈居住的房屋,到另外的地方去过一种没地种的生活。

“有的人可能听不明白。我解释一下,文件里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个地方就要变成市区了,咱们的地都要被国家收去盖住宅和商场,咱们的房子也得扒掉,不能在这个地方住了。”赵村长烟了口吐沫润喉,对上级的文件进行了解释。“哪咱们还咋活呀?全村都出去要饭?”一个老大娘气愤地说,瞧哪架势是要找政府拼命。

“二婶,我话还没说完呢。咱们的地和房子虽然都被开发了,但咱们能得到补偿的。被征的菜地会按照亩数给钱,各家被拆的房子会得到大小一样的楼房,或者是购买楼房的钱。人民政府还能让你去要饭吗?”赵村长接着把被打断没说完的话补齐了。

“地里种的白菜刚出苗,地被收了盖楼,俺们不是白忙活了吗?”一个中年汉子问。

“这只是个大体的方案,还没具体实施呢,你着什么急呀!就是占了你的地,毁了你的苗,也会照价赔给你的钱的。到时候,你连卖菜的力气都省了,你的两亩地白菜钱人家开发商根本不在乎!”

“那一亩地能给多少钱哪?俺家的四间瓦房可是刚盖完的,拆了太可惜了,赔少了淹可不干!”不少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有人一问,全都神着脖子听赵村长如何作答。

“给多少钱,法律上是有规定的,等具体实施的时候就知道了。今天就是告诉大伙有这么个事,让大伙有个心理准备。估计过一段儿,上级就会来文件通知了,到时候再通知大家。各家各户的人都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给没来上的人家也带个话回去。今天的会就开到这了。”赵村长也是第一回碰上征地的事,除了手头上的文件,他对征地的具体事情一概不通,对村民层出不穷的疑问实在难以应付,草草结束了讲话,下了碾盘回家看电视去了。

赵村长走了,碾道的村民可没散。这个消息就像赵村长说的,对五里堡的人来说实在是个天大的事。

“我从小到大都在这,死了也打算埋在这,这怎么一下就让我搬走,地也不能种了?”一个老头皱着眉头,抽着烟袋锅气乎地说。

“是呀。老李大哥,你说这城边上有这么多地方,政府非占咱们这地方干什么?占了咱们这,让咱们上哪去呀?”旁边立刻有几个老人响应。

“我看不错。我在外边听说,征地、拆迁都会给一大笔钱的。到时候咱们就住楼房了,还可以拿剩下的钱去作生意。一下从农民变成市里人儿了。”一个在外面见识过的小伙子说。

“没错!到时候还能娶个市里的姑娘当老婆!李二,这不是你的理想吗?”“还说我,你头几天还念叨着要攒钱在市里买楼呢,这回就不用愁了。”以李二为代表的年轻一代开始了对美好新生活的畅想。

“你们年轻人倒是行了。我们这些种了半辈子地,除了鼓捣菜啥也不会的,拿了钱也是坐吃山空。没有地,让我们咋活?”中年的职业农民们忧虑颇多。

“征就征吧。只要给够钱,到哪都是活的好!”

“光有钱、有房能咋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们这些种地往后干啥?”

“住楼房有啥好?鸽子笼似的,没地方养鸡,没地方拴驴的,岁数大了还得爬楼,才不稀罕呢!要走你们走,我这一把老骨头哪也不去,死也得死在家门口,埋在山头上!”

为了一个还没实施的规划方案,五里堡村的老中轻三代人分成少壮派、忧虑派、死硬派三拨儿,分别对征地搬迁持盲目乐观、犹豫不决、坚决反对三种态度,从赵村长走时的落日余辉一直争论到对面看不到人,最后在忧虑派和死硬派摆出长辈的身份一顿呵斥下少壮派才忍气吞声地鸣金收兵。可以肯定,从五里堡村的大多数人持宁恋家乡一撮土,不幕他乡万两金的态度,对征地搬迁存在反感。

人者灵性最高,但欲望无尽、情绪多变,人界更是纷繁复杂,变幻莫测。

唯入人界可遍尝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之情:唯入人界才可历尽贪、妄、痴、慎之劫。

凡欲窥大道者必入世修行。所有欲提升实力和境界的生灵都视人界历练为不二法门,变着法的往人堆里混,相反人不是对此潜懂不知,便是虽有修行但被人性所困无法超脱,想来实在可笑!啸月自从离开三仙庙后,就化成普通帅哥混迹与人世,用他的话讲就是闯荡江湖。其实,他是按照前面那段司徒众众入世修行的教诲在人间历练。

为了作人作的逼真,啸月连妖力空间都不回,反而在公子白的家里赖下来一间居室。

说是给房租,可一个多月以来除了白吃公子白的饭、和公子白抢电脑玩以外,没交给公子白一分钱。更可气的是,啸月白天睡觉,晚上却穿一件皮衣出去乱逛,说是去扫荡黑势力,扑灭犯罪,结果每次从窗子跳进来的时候都把公子白吵醒,他自己成了公子白心中最大的黑势力。

这天,就是五里堡村的赵村长宣读完文件的半个月之后,啸月一觉醒来天还没有全黑,吃光里公子白冰箱里的存货后,他穿上皮衣来到大街上。闲逛了几圈还是没找到当大侠的机会,无奈之下蹿到大楼顶上去吹风,这个天气这个时间穿皮风衣出来还是有点热的。在大楼顶上,啸月把风衣脱下来搭在肩上,抽着从公子白那里顺手牵羊的香烟,打算着十二点之前作不成大侠,就到酒吧去泡一个晚上,免得跳窗户的时候又挨公子白的骂,反正口袋里还有几张从公子白那里“暂借”的钞票。

啸月郁闷地在楼顶吹风,时间很快就到了夜里十一点,正当他开始考虑去哪个酒吧过夜生活的时候,城北边升起的一道妖气闯进他的眼底。

凭他的经验,一定是有妖怪在作怪搞事,作大侠的机会来的,无论是帮人还是帮妖总算遇到一点儿事,可不能放过了。啸月从楼上跳起来,绿着眼睛,兴致勃勃地往出事的地方掠去。

眨眼之间,啸月就蹦到出事的地方。

也许是啸月的到来让搞事的妖怪有所察觉,啸月落地的同时,妖气也消失了。正是通往城里的主干道,离城区不到三里地的路上侧翻着一辆奥迪A6,车上的防撞气囊弹了出来,车玻璃碎了一地,一个人正艰难地从驾驶室往出爬。

正在忧郁是帮人,还是帮妖的啸月,看见那个往出爬的司机后立刻作出了帮人的决定。从车里往出爬的那位非是旁人,正是公子白的死党,上次和他一个桌子喝酒还大谈生意经的,胆小如鼠却赚钱不要命的刘意守。

啸月上前两步,伸手拉来了变形的车门,把刘意守从车里拖出来,小心地放到地面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啸月关心地问,同时心里美孜孜的,就凭救刘意守这件大功,公子白怎么的也要免他两个月的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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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3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二节 午夜游侠


刘意守晃了晃脑袋,动了动胳膊腿,一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没搭理啸月这个救命恩人,围着他的车前后转了几圈,又低头在车子驶过的道上找了起来。

“喂!小刘子,你找什么呢?钱丢了?”啸月对刘意守的行为大惑不解。听到啸月的问话,刘意守停了下来,恢复正常,看见救他的人是啸月很是惊讶。“你不是上次和老五一起,咱们一块儿喝酒的啸月大哥吗?你怎么在这?谢谢你!”

“你记性还真好。我碰巧路过。”啸月撒谎的水平不高,他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大半夜的在这路过,只有鬼才会相信,不过这时刘意守惊魂甫定,又被怪异事件弄的神不守舍,把他这个略微怪异的解释给忽略了。“不用谢我,谢你的车吧。翻成这样你都没受伤,安全系数实在是高!你喝酒了吗?平地翻车。”啸月怕刘意守追问他,岔开了话题。

“我是喝了一点儿酒。就是我喝的再醉,顶天是把车开沟里去,也不可能翻在路中间。”刘意守气急败坏地说,“我开的好好的,车速也不快,突然整个车就飞起来了,在空中转了两周半才摔在地上。不是车好我还真没命了。你说,我酒后驾车能摔出这么高的水平吗?还有,刚才我看了,路面上连个鸟毛都没有,车子根本颠不起来。真他妈的见鬼!”

“噢?这么怪呀!人没事就好。”啸月递了根压惊烟给刘意守,“你这是从哪回来?非得赶夜路吗?”

刘意守让啸月把烟点着,狠很地抽了一口,把刚才的紧张连同烟雾一起重重地喷出来。刘意守是个敏锐的商人,市区外阔的事一批下来他就知道了。这年头搞房地产开发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大活他的公司揽不下来,可只要能弄个小项目就不少赚。为此,他花了不少心思做不少工作。今天正好是市区两级领导到五里堡村去做群众工作,他得知后就以实地勘察为投标作准备为由和领导来了一次有预谋的偶遇,为的就是能在领导们面前表现一下他们公司认真负责的态度在投标或者协商的时候多一点儿感情分。领导们费大半天的时间宣讲教育,可五里堡村的村民还是对征地搬迁的事顾虑多多。在没有实际运做、没有实际资金投入的时候,领导们也不敢对村民拍胸脯打包票,只得把这个问题留到以后解决。领导们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而且还饿着肚子,刘意守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请领导们吃了一顿,把感情分捞了个足。五里堡村挨着公路边上饭店里正宗的农家风味弥补了领导们工作不顺的遗憾,几位领导不胜酒力当晚只好留在道边儿的旅店里,刘意守不但酒量过硬,还特意预备了解酒药,所以只带着微微的酒意在半夜开车回家。

在投标前和主管领导有接触,虽然不是行贿,但让外人知道总要落下口实,弄不好感情分没捞成,反倒成了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所以刘意守连司机都没带,自己开车来的五里堡。而且五里堡距市内很近,开着车几分钟就进城了。刘意守上了车后,顺着笔直溜平的大道直奔城内,可刚到路的一半车子忽然被弹飞了,在空中作了个高难度的旋转两周半后重重砸在路面上。刘意守以为是轧到路面的石头,或者路面的坑洼颠的,可刚才明明看的是平道,从车里出来后有一顿找,实在没发现什么能让仅以时速四十公里不到的奥迪车凌空翻跟头的原因,所以他有见鬼的咒骂。

听刘意守讲完,啸月暗笑,鬼你是没见到,不过是有某个妖怪搞了你一下,而且是想把你搞死,若不是本大爷出现,就算你没摔死,他也用别的办法让你死的。这话当然不能对刘意守说,要是说了,刘意守肯定得把烟吞到肚子了,然后瘫在地上让啸月背回去,啸月可不想费那个劲。

“车成了这样,我看你打122报警,等他们出完现场后,找辆拖车把车拖回去吧。”啸月跟了公子白一个多月,把交通事故的处理程序都弄明白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总跟着律师有知识啊!

“也只好这样?不然:保险公司也不会给我赔修车的钱。这下麻烦大了!”刘意守也是学法律的出身,车子上了保险,出了事故没有交警的责任认定,保险公司可不给赔的基础知识为了省钱他也不敢忘了。

“这不算什么麻烦!你的手机没坏吧?打电话吧,我陪着你等。”啸月嘴上说,心里却希望交警同志快点来,交警来了他就可以把刘意守这个麻烦人物拜托给他们,自己去酒吧喝酒看美女了。至于刚才的妖怪,估计在他现身插手后一段时间内不会动刘意守,刚才现身的时候他故意放出妖狼族王室特有的气息,就算是再不开眼的妖怪,也会给他面子,至少今晚不会再动刘意守。

刘意守掏出手机拨打122报警电话,过了半天他检查了一遍手机,奇怪道:“今夕净是别扭的事,明明有信号,电话就是打不出去!”

啸月看都没看刘意守的手机,反手扯了刘意守的袖子对他说:“别多说话,跟我走,不要回头看!”啸月表情严肃得可怕,刘意守在他的拉扯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他脱着顺着大路往城里走去。就在刘意守开始拨打手机的时候,一股浓重阴森强大的鬼气笼罩了整段公路。在鬼气之下,整段路都被封锁,本以为没大事了的啸月没想到妖怪走了,却出现了鬼气,而且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连他开妖力空间的机会都不给就把整段路给封了。

在刘意守面前,啸月不得施展手段,而且还要顾及刘意守的安全,所以啸月只有对此作出带刘意守重出包围,又不和不知来由的鬼冲突的低调处理。若是没有刘意守在,以啸月好战的性格,管他是什么玩意,啸月非得动手称称他的斤两不可。

此时正值半夜时分,进城的公路上没有其他的汽车经过,天边斜挂一弯残月,公路两侧的白杨垂柳在月色和夜风中沙沙作响地扭动着,凌乱的树影宛如蠢蠢而动的毽魅祖陋用怪手贪婪地撕扯着路面,城市的灯火就在两三里外对这里的黑暗熟视无睹袖手旁观,静谧与喧嚣仿佛被灯光隔成一线,越是望得见就显得越遥远。

刘意守的胆子本来就很小,翻了车以后借着气血翻涌的冲劲,再加上遇到了啸月这个熟人,表现的还可以。可啸月突然扯了他就走,还不让他多说话,不让他回头看,他的敏感神经立刻绷得紧紧的。刘意守只觉得,头上的月光变成了暗红色的,刚刚还声声入耳的鸣虫之声和不远处城市里传出来的各种噪音突然听不见了,四周的吹着哩唆的凉风,树枝和地面上的落叶在风里发出的喇喇声变得格外的突出和刺耳。刚才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事发生,想到这里刘意守全身寒毛倒竖,后脊梁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凉气,出了一身白毛儿冷汗。

啸月的感觉和刘意守不一样,在他眼中整段路已经被一股强大的鬼气包围,而且这股鬼气是来自五里堡方向。这段路已经被鬼气同原来的空间强行分离开,此时若回头向后走,立刻会被涌来的鬼气吞没;若往路的两边走,则会触碰割裂空间的鬼气,强烈的空间扭曲对啸月没什么伤害,对刘意守却是致命的,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城里方向一直走下去。因为啸月看出来,他和刘意守遇到的是比鬼打墙高X级的鬼术―阴阳路。

阴阳路,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样的鬼术。这是一种配合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将阳世的道路变为通往冥界的桥梁,使人徘徊于阴阳两个世界之间,最终命丧黄泉的法术。在被施了法术的路段上,某段时间内,空间距离被上万倍地放大,即使是近在咫尺,一线之隔的地方,在法术的作用下行路的人也会有看得到却走不到、永远走不到的感觉。路人一但遇到此种情况就会惊慌失措,试着改变行进的方向找到出路,其实真正的生路还是他们原来行进的方向,只不过他们与目的地间的距离被法术加大了,而其他方向则全是通向地府黄泉的捷径。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坚持原来的目的和方向一直前进,而且不能回头看,等法术运行的特定时间过去或者走出那个路段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啸月认清了正确的方向,他一手拉着刘意守顺着公路的正中央往城里走去,另一只手把自己肩上得皮风衣递给给刘意守,并示意他披上。皮衣上身,刘意守感觉自己凉透了的身子有了一丁点儿暖意。再看啸月,他上身的肌肉好像在脱了风衣后就涨大了一圈,原本合身的衬衫,前胸的两粒纽扣已经撑开,鼓鼓的胸肌和掺人的青色胸毛露在外面,湛青色的长发有节奏地飘动,仔细看才会发现那节奏刚好和路上的风势相反,随着他举头望月的动作,眼内的两道绿光电射而出,月光恢复了清白的颜色。啸月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向弄出这条阴阳路的鬼魂示威,把你家大爷不是吃素的识相的就给个面子的意思表示的很清楚。

“啸月大哥,怎么回事呀?”披了风衣,又看见了啸月终结者般的肌肉男形象,刘意守有了点安全感,胆气也稍微恢复了些,乍着胆子问了一句。

“闭嘴!告诉你别多说话,没听见哪?”啸月立即严厉呵斥刘意守,刚才那种称兄道弟的热情完全被严肃冰冷的语调代替了。

看见啸月神色俱厉,刘意守心里很不服气,跟我凶什么,我的胆子小有罪吗?问一问出了啥事都不行啊?可接下来刘意守的想法就变了,他马上见识了他多嘴的后果。本来被啸月弄清亮的月光,突然不见了,刘意守往天上看发现月亮也不见了,而路两侧的树木和路面却发出如同月色一样清白的光,而那些原来在地上的影子则离开地面飞上半空,变化成各种恐怖的样子,在他们的头顶绕来绕去,刘意守出声后发出的阳气引发了阴阳路的进一步变化,而施法的鬼也趁此向啸月暗示,我就是冲着你身边的人来的,而且还非要他的命不可,你能把我怎的?

啸月一把扶住像奶油一样瘫软下去的刘意守,然后松开了拉着他的手,指着路前方那团城市的灯火对他说:“要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不要管其他的,看着前面的灯光别回头,一直往前走,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其实,啸月完全可以带了刘意守冲出阴阳路,那样的话他就要在刘意守面前显示他非人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把这个酒友给吓坏了。啸月如此做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锻炼一下刘意守的胆气,刘意守自从鬼楼事件后对神鬼之说更是深信,因此胆子也更小,公子白等人时常为此发愁,今天正好让用这个机会让他建立起信心生出胆气来,所以啸月一定要让刘意守自己走出阴阳路,他最多是给刘意守作个伴提个醒。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鬼,不敢露面,就弄条阴阳路出来整人,没想到遇到本大侠,有种你就出来跟我打一架,不然我就让这个人走出去,看你能坚持多久!刘意守见到多嘴的后果。也意识到自己又像在鬼楼那样不幸中奖,乖乖地按照啸月的吩咐眼珠不错地盯着城里的灯光一步一步地紧走,啸月则跟在他的后面为他保驾护航:一条清白色飞满鬼影的大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急急而行。啸月和刘意守开始走的地点离市区边缘只有不到三里的路程,换作平时就是爬回去也用不了半个小时。可在阴阳路的作用下,刘意守和啸月已经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刘意守只觉得路边的树木不断地向后闪过,而前方的灯光却始终离他那么远,平常以车代步的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但为了保命还是在啸月不断地催促下艰难地迈动脚步。

啸月的心里很是震惊。阴阳路这样的法术,施展起来必须配合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从正常的法术角度看,这段路并不适合施展阴阳路这种法术,而且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是可以施展阴阳路的时辰。可这又是货真价实而且水准极高的阴阳路,施法者居然不受地点和时间的限制,十分快速地施展并且维持了一个多时辰的阴阳路,而且到现在仍没有法术失效的迹象。啸月的头也开始疼了,踢了一脚就要累躺下的刘意守让他继续走下去,啸月有了一种想动手的冲动。

就在刘意守筋疲力尽,啸月火冒三丈的同时,施展阴阳路法术的鬼也失去了耐性。整条路由清白色一下变成暗绿色,连刘意守嘴内呵出凉气都给染绿了,路面上的风声突然变成了夺人心神的呜咽惨号,空中飞舞的不成型的黑影,全都化成残肢断臂、脑进肠流的残魂恶鬼或躺或站的布满了前路,一只只血手向刘意守伸了过来,整段路不再是笔直平坦的,而是上下起伏波动和左摇右摆相交错的无规则扭动。

见到如此恐怖的景象,刘意守差点就翻白眼昏过去了,他所差的一点儿就是啸月在他屁股上及时地踹了一脚。“那些都是幻象,不用管他们继续走!不准回头,后面的事我负责!”在啸月的驱赶下,刘意守摇晃着向前走去。如啸月所言封锁前路的恐怖鬼魂都是幻象,鬼手抓到身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刘意守忍着视觉冲击一路向前,几步过后心中稍安,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害怕鬼了。

转变了心理的刘意守大步向前,啸月却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因为他发现从阴阳路的源头涌来一股千军万马势如破竹的萧杀鬼气,这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如果不挡下来,刘意守没等走出阴阳路就要当场了帐,看来阴阳路也支持不了多久了,不然施法的才不会这么着急出杀手锏呢。

啸月转过身,从来路的方向,一股浓重的黑气顺着公路如同一列在封闭的隧道中飞驰的高速地铁狂奔而来。鬼气还没到近前,鬼气推动空气形成的劲风先一步扑面而至。啸月迎风而立引颈长嚎,妖狼族的“战嚎”同样化成一股狂风迎击劲风,两股压缩空气碰到一起发出一声闷响,接着各自反震开来。啸月双足一顿生生踏入坚实的水泥路面一尺多深,全身衣衫尽裂,但寸步未移。攻过来的黑气来势一缓,接着又气势汹汹地直冲过来。

刘意守正努力地向目标前进,突然身后一股巨风袭来,他的身体像片纸一样被吹起来顺着公路向前疾驰。刚刚啸月和鬼气互拼压缩空气,反震后的大量空气在这个被鬼气密封的空间里只能顺着路的方向流动,啸月发出去的战嚎被反震回来的空气经过啸月后全都被刘意守消受,他就像一颗气枪枪膛里的铅弹一样被压缩空气推往通向城区的出口,这一下他不但有了腾云驾雾的感觉,还省了脚力,高速的气流带着他瞬间通过了被法术增长的空间距离,从阴阳路的唯一正确出口飞了出来,掉在城边的一盏路灯下。也幸好啸月把那件产自妖狼族的有防护功能的风衣穿在了刘意守的身上,否则无论是风吹还是高空坠落,刘意守都是体无完肤粉身碎骨的结局。

刘意守平安着陆后,发现已经身在市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刘意守日后对啸月敬若神明,言听计从。刘意守正看见,在一条暗绿色的大路正中,啸月赤精着上身,长发飞舞,面对一团硕大的高速撞过来的黑气全无惧色,竟然也把头一低,腰一躬,侧过右肩对着黑气撞过去。那景象就像非洲草原上的一头犀牛去撞一列火车。啸月和黑气瞬间就撞在一起,然后静止不动了一秒钟,接着黑气散开成一个个人形的鬼影,几百个鬼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挥动手中的武器连续攻向啸月。啸月的身体则带起一片残影,以同样的高速抵挡、闪躲、还击。接着绿光一闪,鬼泣一声,眼前的景象消失,光膀子的啸月出现在他面前。“原来你走出来了。我还以为得多打一会儿呢!现在安全了!”刘意守已经走出了阴阳路,法术因他的离去而自动失效了,啸月作出打的不过瘾的惋借状。“扑通”刘意守一屁股坐倒在路灯下面,刚才一直很紧张,紧绷的神经勉强能稳住腿脚,现在听说危险消除,精神猛然一放松,他的腿就不听使唤了。“刚……刚……刚才是……是怎么……怎么回事?”不光是腿不好使,刘意守的舌头也打了结。

“没什么,见鬼而已,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就当是你的一堂练胆课吧。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些东西就是纸老虎,没必要那么害怕?”啸月把风衣重新穿回来,免得一身肌肉被别人的眼睛占了便宜。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王扁了的香烟和刘意守一人一根点了起来。

“你是人,是鬼?”刘意守镇静了许多,见过了啸月的恐怖实力后,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疑问。

“我吗?不是人,也不是鬼。以后跟你慢慢聊。你现在只要记住我是公子白的大哥,你是他的兄弟,我们一起喝过酒,我们是兄弟就行了,其他的先不要管。”啸月给了刘意守一个含糊的答案,“现在几点了,赶快回去休息吧。你不是和公子白住一个小区吗,现在我也住哪,咱俩一起打车回去吧。你的奥迪先扔在道上明天再说吧!”于是,啸月找了辆出租车把刘意守送回家,看着他躺在床上后才回去跳公子白家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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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0:3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守护 第三节 受挫妖狼


因为鬼楼事件,刘意守退掉了原来的房子,在河畔小区的5号楼重新买了一套住下。

他本来是打算搬离河畔小区的,在公子白的保证和苏氏企业给予的优厚折扣条件下才留下来的。公子白本打算让他借鬼楼的试用期免费得一套住宅,为此发动了他N次,可他却不想再冒那个险,情愿花钱买平安。于是,公子白就选了原来夕意守的在7号楼的那间房子做自己的家。可天意弄人,世事难料,刘意守越是害们、越是躲闪,就越会碰到他不想经历的事件,就连出门谈个生意走个人情的,也会遭来妖魔鬼怪的袭击。啸月对刘意守的事情从公子白那里听了不少,从他家出来后也为这个倒霉蛋伤心,希望经过今晚这次经历能让他的神经坚强一点儿吧。

啸月边想边走,来到了7号楼的下面。公子白的家在四楼,通常晚上回来,啸月老是直接跳上阳台,然后推窗而入的。城里城外的一阵折腾,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啸月看看四下无人,熟练地跳上了公子白家的南阳台,推开了为自己留下没锁的那扇窗户,蹂手蹂脚地溜往自己的卧室:啸月一边溜一边想,工夫不负有心狼,终于作了一把大侠,过瘾自不必说,光凭本大侠出道第一件行侠仗义的事就是救刘意守小命的这一条,小白就得心甘情愿地免房租、请吃饭。想想刘意守刚才害怕的样子和小白得知今晚之事后吃惊的嘴脸,啸月恨不得天立刻就亮起来。

自我陶醉中的啸月走到客厅,忽然感觉身体有异。在他的体内突然出现无数股尖锐如锥的鬼气,全身各处有如同时被千刀万剑击中,唯一不同的是疼痛来自皮肤底下肌肉中间,不但如此所有的细小鬼气如同协同作战的千军万马,在发作之后齐头并进分工合作地往他的五脏六腑、骨髓经脉中强攻而去。啸月大惊失色,若被这些鬼气功入脏腑和骨髓经脉,再来一个集体自爆,即使他有妖狼族快速再生肉体修复创伤的本能,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避免爆体而亡的结局。

幸亏啸月在三仙庙受三个月变态的训练,具有丰富的被整经验和应付突发事件的快速反映能力,异变一起,他虽惊慌但未失措,当即跌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结妖狼族特有的驱除外物入体的印诀,运起全身法力和学来的神通对抗着体内蹿动的鬼气。啸月运起法力和神通勉强抵挡住了内的鬼气,可那些鬼气却如同有秩序的士兵在遭到阻挡后,自动分成了几批轮流冲击着啸月在体内筑成的防线。解除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有外力帮忙,可公子白在卧室里作着美梦,李宠在法像里静修,对客厅里的异变一无所觉。专心抵抗着鬼气入侵的啸月,又无法用言语和行动进行求援,一时间陷入困境。

待人救不如自救,危机关头啸月灵光一现,既然这些鬼气跟大爷玩兵法,大爷就用兵法破了他们。啸月连变了两个法印加强了体内的防守,接着头上的放出一道青色的妖气,妖气在他头上凝聚不散,随即将散布与天地之间四外飘逸的灵气不断地聚集起来,在灵气的补充下,啸月头上的妖气越变越大,其中的隐隐现出一匹昂首怒目的妖狼之形。变大的妖气突然内缩,妖气中的妖狼形体随之逐渐转实,赫然化成一匹神态威武分毫毕现的实体青狼。“灵击!”随着啸月的一声低喝,妖气灵气组合而成的青狼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啸月。

灵击是妖狼族的法术,是用妖气凝聚灵气形成形态各异的可操纵的灵体进行攻击的法术,是妖狼族在攻击没有物质结构的纯灵体时常用的法术。啸月见单纯用体内的法力抵抗鬼气效果不明显,如果没有外力帮助自己是岌岌可危,于是在守住体内防线的同时,分出一道妖气利用极短的时间对自己发动了专门克制灵体的灵击。

灵击本身就是啸月的妖气所化,受啸月的控制,攻进啸月的身体后对他的魂魄和肉身都没破坏作用,但对他身体内的鬼气就不同了,在体内的法力和由外攻入的灵击的前后夹击双重作用下,啸月体内的鬼气立刻乱了章法溃不成军。但啸月并没有轻易脱险,没了章法的鬼气并没有被化解掉,而是瞬间在啸月的皮肤和肌肉中爆发。一连串尖锐细小的暴烈声过后;几百道大小不一的伤口在啸月全身各处一一进现,接着就是鲜血从伤口窜出体外的哩哩声,浑身浴血的啸月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摇晃地走了两步,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公子白正在酣睡,但啸月倒地的声音还是被他听到了。“我的狗大侠,跟你说多少遍了,回来的时候小点动静,我可以忍受你,楼下的可受不了。楼下的大哥家里无口人,除了耳聋的老太太,四邻都让你给刺激的精神衰弱了,你再搞下去就出人命了!”公子白以为啸月又是夜游回来开展常规的扰民活动呢。发泄完了对啸月的不满,翻了个身,公子白想继续睡,却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自从遇到公子白啸月一直吃熟食来着,该不会是馋瘾发作半夜吃点血腥的怀旧吧。

“小李,你出去看看,啸月吃什么呢?只要不是人就别阻止他,但一定让他把屋子给我收拾干净了,要是让我看到客厅里的地毯上有一点儿血,我就让他去当流浪狗!”公子白叫出李宠去看看啸月吃什么,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啸月生裂虎豹的盛况,只希望被吃的不要是哪只倒霉的国家保护动物就成了,客厅里的地毯是他刚花了五千块买回来的,如果让啸月弄脏了实在可惜,光清洗也得一大笔银子,要是上面有成片的血迹就更让人怀疑了,所以他以驱逐啸月为威胁。实际上啸月根本不怕没地方住,更不会去当流浪狗,不过为了让他体会一下真实的人生,公子白不时地要摆出包租公的姿态压迫一下他。

“鬼就不要睡觉啊?又不是我的夜班!”李宠嘟壤着出法像里飞出来,心想如果啸月吃的是好东西,自己也吸点气息改善一下生活。

看见李宠飞往客厅,公子白安了心,整了整被子躺了下去。公子白的头还没挨到枕头就听见李宠在客厅里喊:“老大,快出来!不好了!啸月要死了!”

“什么玩意儿?啸月要死了!三更半夜的开什么玩笑!”公子白没好气地回答,心说这一妖一鬼到了一起又变着法的玩他了。

“是真的!啸月大哥倒在客厅里,全身是口子,一地血!”李宠接着说。

“说什么鬼话呢?他就是被砍两截了也能自己给接上重新长好了!拜托你说点有水平的谎话好不好!你也不看是在糊弄谁?”公子白根本不相信啸月会浑身是血地躺在他的客厅里等着他去救命,因为他只有半点妖狼血统的人,受了伤后都可以自动愈合,啸月一个纯种的妖狼王室成员会被砍死,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老大,他就剩一口气了!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目睹啸月惨状的李宠急眼了,直接穿墙过来把公子白的被子、枕头全都掀翻在地。

“你赶快过去看看!如果我唬你,你就用雷劈了我!”李宠气呼呼地对公子白喊道,就差没上去揍他了。

李宠从未跟公子白生过这么大的气,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倒把公子白镇住了。被掀翻被窝的公子白见李宠真的发火了,赶紧穿着睡衣下了地往客厅走去,但心中还是对啸月受伤要死存着一百二十分的怀疑。

到了客厅,公子白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啸月呈大字形仰面躺在他那张新买的纯毛地毯上,敞开的风衣下露出一身深可见骨肌肉外翻如嘴唇大小不一的伤口,半寸厚的地毯已经被血水浸透,血水不断地从地毯中渗到地板上流成一条条的小河。顾不得地上的鲜血,公子白两三下来到啸月近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他的肩膀,啸月已经昏迷,神智全失,任公子白摇晃刺激都毫无反应,更可怕的是他的形体不停地闪变,一会儿在胸口露出一片狼毛,一会儿长出尖长的狼嘴,形体不稳定就表示出他的神识无法控制法力或者是生命正在消失,处在散形解体的边缘。

冷汗立刻在公子白的脸上流成两行,妖狼族的王子竟然被伤得连自疗的本能都没有了,那可真的离死不远了。普通的的兽医是肯定治不了这个伤的,就凭这一地的狼血就得有几十公升,上哪去找这么多血输给他呀,普通的人医就更不行了,看到啸月的样子准保一溜烟儿没了踪影,不去研究外星人协会去举报就谢天谢地了。啸月的老爸应该可以,但谁知道他老人家在哪?情急之下,公子白想起了城郊还有一个妖怪聚集地,赶紧背上血葫芦似得啸月到三仙庙求救去了。啸月从昏迷中醒过来,等他的眼睛习惯了刺目的晨光后,才发现躺在公子白租给他的那间屋子里,床边上有两张熟悉的脸,公子白和李宠正在关切地盯着他。啸月只记得晚上在客厅里用法力抵抗鬼气入侵,鬼气爆发后他也筋疲力尽流着血昏倒了。看看身上的皮肤,发现全身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想翻身起来却是手软脚软头晕目眩。

“别动!你昨晚,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差一点儿就死在客厅里了。若不是我背着你到三仙庙求救,你就玩完了。司徒众众说了,这次你不修养个十天半月的是没法复原的。是什么东西把你伤成那样?”公子白关切地问。

公子白发现啸月气若游丝无法自疗后,立刻背了他到三仙庙去求救。看见啸月千创百孔如同淋浴喷头一样向外喷血的身体,三仙庙的三位当家也吓了一跳,刚刚毕业的学员在人界还没混出个名号,就被人给背回来大修,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经过三位大仙的联合检查,发现啸月是为了对抗入侵体内的某种东西,过度地消耗了法力和精神,在身体受伤后的一瞬间又大量失血,两方面因素导致他突然休克,在神志和身体同时受损后,造成了他既没有主动修复身体损伤的意识,也没有按找条件反射自动修复身体的足够能量。如果发现的晚,啸月真的会因机体衰弱而死亡,到时候他这个没成名的大侠就成了糊涂的妖魂了。

“真是没想到,作好人真是又危险又辛苦,本大侠第一仗义出手,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连命都差点送掉!这要是传出去,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啸月努力几次都能从床上坐起来,只好接受了自己伤重在床的事实,随即发表了第一次作大侠的感受。

“谁刚出道都得栽几个跟头,这很正常。我刚出道的时候,不也是一个照面就让女鬼放倒,一样被魔族的小兵追的满山跑,就是现在稍微有点儿名气了,照样该打的时候打,该逃的时候逃。何况你现在是作都市游侠的,碰上几个打不过的高手也算正常,人类里面也有强得变态的。”啸月总说要作大侠,公子白误以为他在夜游时碰到了人类高手被打成了重伤,然后逃回家里运功疗伤,最后力尽昏迷了,所以以自己刚刚接触灵界时遇到的模事为例子来安慰他。

公子白不安慰还好一点儿,这一说,啸月的火更大了。“要是栽在人类的手里,也算是给让我多了一份见识,我一定认栽!可这次是阴沟里翻船,让一群鬼把我害成这样,我不服气,这口气说什么也得出!”

“不会吧?什么鬼能把你弄成半条命?”像啸月这样的妖实力远远超过一般的鬼魂,即使与冥界里的阴兵鬼将相斗,也吃不了亏,所以啸月说他自己栽在鬼的手下,李宠有点惊讶。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以你的实力,牛头马面一类的大鬼比不上,可能让你吃亏的鬼外面基本没有。难道你吃饱撑的,去冥界找鬼将打架,让人家给踢回来了?”公子白也被啸月给说潜了。以前都听说啸月欺负鬼,这次却是他让鬼给欺负得卧床不起,实在是难以理解。

“还不是为了你那个老六―刘意守!如果没有他,我也不能让那群鬼暗算了!”啸月指着公子白的鼻子大发牢骚。

“刘意守怎么了?他最怕鬼了。难道他又出事了。”提到刘意守,公子白先是纳闷,接着又紧张起来,如果这事跟刘意守有关,啸月都这个德行了,那刘意守不定怎么样呢。

“他!他一根头发都没少,顶天是受了点儿惊吓,他的祸都让我给挡了。”接着啸月以恢复体力为理由,借着刘意守救命恩人的旗号,大肆敲诈了公子白十来斤熟食。在公子白按照他的要求把买来的肉制品全都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床边后,他才慢悠悠地讲起他的侠行义举。

啸月讲完了他是如何发现刘意守遇险、如何带着刘意守走阴阳路后,终于讲到了他是如何被暗算的。“我和那团鬼气来了个对撞,前一秒钟,双方势均力敌,可过了一秒那团鬼气就坚持不住散开了了。我正得意的时候,那团散开的鬼气竟化成几百个手持武器的厉鬼,一窝蜂地向我袭来。当时我也没在意,展开身法,该躲的躲,该打的打,该挡的挡。厉鬼的数量虽多但实力不强,我一眨眼就干掉了几十个,当然有不少攻击打在我身上了,可当时热血沸腾战意正强,根本没把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放在心上。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刘意守就被我战嚎过后反震的空气推出了阴阳路,他一出去,那些鬼设计的法术就随之失效了,厉鬼们也随之消失了。我当时没感觉身体有恙,于是安顿了刘意守后就跳窗进来准备睡觉。接着体内就有鬼气突然爆发,而且来势凶猛,趁我先前在阴阳路上剧战之后法力未复的空档儿直攻我的腑脏和骨髓经脉,我如果不阻挡就直接形神俱灭了。最后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我行险对自己用了灵击,灵击虽然成功地破坏了鬼气的攻势,但却让鬼气在体内爆发破体而出。我本来就已经耗尽了法力,身体再受重伤后,强壮的身体和强大的法力互为补充的两个支撑点一起完蛋,我立马就失去知觉了。”

啸月一讲完,公子白立刻补充:“不是我听见你倒地的声音,闻到血腥味,让李宠出来看,没准现在你的追悼会都开始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有百十道伤口。而且从伤口的外形看像是长矛、大刀、长剑,还有弓箭造成的,我还以为你跟一个军团干了一仗让人给乱刃分尸了呢!现在看来,肯定是那些你认为不痛不痒的攻击,把这些鬼气打进你的身体,变成了可以遥控的活动炸弹,钻不到你的骨头里也把你炸个血肉模糊。”

“是呀。开始我和老大说你要死了,他还不信。后来看见你真的出事,他可急坏了,从发现你倒在客厅了到现在,他都没离开过你身边。连心疼被你的狼血给浸透的地毯的时间都没有。”李宠不失时机地在啸月面前宣扬公子白对他的大恩大德。

提到客厅里的地板,公子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说大哥,你救了刘意守,又伤成现在这样子,我本来不应该说你。你在我这白吃白住,我都没意见,可你千万别再弄得血流成河的,我新买的地毯让你的血给浸了个通透!我赚钱不容易呀!”确定了啸月脱离危险后,公子白恢复了一贯贪钱的嘴脸心疼起客厅里的地毯来。

“老大,你可真不作脸,这么快你就忍不住了,我刚才还表扬你呢?!”李宠讥笑公子白。

我的血真的把地毯都浸透了?”啸月不理公子白的表情,反而对他自己的血感兴趣了。

“真不知道你有多少血。两米见方,半寸厚的地毯都湿透了。”公子白应了一句。

“可惜呀,流出去的收不回来了。那可是我一半的血呀!就给你当房租吧!”啸月作大方状。

“你不是说笑吧。你那些血都干在地毯上了。连装起来冒充猪血买给灌血肠(东北一种食品,以猪血灌入肠中煮熟食用)的都没机会了,还毁了我一块地毯,卖血还债也不是你这种还法呀!”公子白被啸月的话弄得抓狂。

“别急:你认真看着。”啸月躺在床上用手在空中比画了四道符咒,接着说:你把这四道符咒画在地毯的四个角上,完事你就知道好处了!”

“反正,这地毯就是买给收破烂的,他们都不敢收这血乎乎的东西,就信你一次,看看能不能废物利用吧。”公子白将信将疑地走到客厅,把啸月教给他的四道符咒画在满是血污的地毯的四个角上。

完成了符咒的最后一笔,地毯上的四道符咒突然一起冒出二尺多长的火苗,把公子白吓了一大跳。不明所以的公子白正准备拨打119火警电话时,火光敛去,符文消失,本以为会被烧毁的地毯上的早已干枯的血污重新化为流动的鲜血缓缓凝聚成一团从地毯中升起。整整有满满两脸盆的鲜血形成一团蠕动的红影悬浮在客厅之中散发着令人心胆俱裂的血光。

“血药!”在卧室床上的啸月见到客厅里的血光知道时机成熟,吃力的念动了真言法咒。啸月的法咒声过后,悬浮在空中的血团中升起腾腾白雾,在公子白开动空调的换气功能后,雾气的很快消散。雾散后,悬浮在空中蠕动的血团已经落在地板上,变成半个拳头大小微微颤动的粉红色小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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