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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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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有人·玉镯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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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2 | 只看该作者
“是我漂亮呢,还是那个白灵漂亮?”大凡漂亮女人见到了另外一个漂亮的女人,都要比较一下,如果赢了就会很骄傲,输了则是很嫉妒。

  “你们没法比,因为你们是两个类型的人。白灵的美,犹如池塘里的荷花,虽然娇艳欲滴,但是却很孤傲,只能远观。而你的美,犹如三月的桃花,虽然并不夺目,但是却让人感到亲切。”我的本意是荷花只能观赏,而桃花却能结出果实,更加实用一点。

  张静宜歪头想了一会儿:“我不要做桃花,我要做荷花。”

  “荷花是一种气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的。相比较而言,我更愿意亲近桃花,因为它奔放、温暖。”我害怕引起张静宜的不快,尽量说得委婉些。

  张静宜却不依不饶:“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气质不好了?”

  我心中叫苦,先哲们说得没错,千万不要在女孩子面前说另外一个女孩子一句好话:“够了吗,要不再来一份?我知道这家店里有一种很特别的冰激凌,放奶油巧克力和草莓的,非常好吃。”我只能用美食来引开张静宜的注意力。

  “你想用奶油把我变成大胖子,好给你一个抛弃我的理由啊,想得美,没门儿。”女孩子要想成心找碴儿,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攻击的目标。

  好在只是几句玩笑话,张静宜并没有当真,她站起来,恋恋不舍地望一眼空空如也的冰激凌盒,说道:“走吧,我们去杨村。”

  “去杨村干吗?”杨村我知道,是B市郊区三十多公里处的一个乡镇,以制造家具闻名B市。

  “我家就是杨村的,难道你不打算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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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2 | 只看该作者
我神情紧张:“太快了吧,我们才认识几个小时,就要去见你的父母了吗?”

  看到我窘迫的样子,张静宜高兴得哈哈大笑:“你想得美,要想见到我的父母,你还需要努力很多呢。我的老家虽然是那里的,但是十年前已经搬出来了,那里几乎没有什么熟人的。”

  我莫名其妙:“没熟人,那去干什么?”

  “唐姐的家人还在啊。我们小学时候是邻居,她的父母和奶奶还健在呢。”张静宜握住我的左手,抚摸手腕上的镯子,说道,“刚才你和那个白小姐虽然没有说几句话,但是我却知道,你们一定是在找寻这只镯子的秘密。这只镯子是唐姐的东西,她曾经给我看过一次。据唐姐所说,这是她奶奶给她的。”

  我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对呀,要想找到镯子的秘密,哪有比直接去问镯子的原主人更方便更直接的方法呢。我们先入为主,一直在陈飞爷爷的盗墓笔记上花心思,而忽略了镯子的主人唐美丽。张静宜和唐美丽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让她领着我去见唐美丽的家人,再合适不过了。

  “静宜,你真聪明!”我情不自禁,温柔地把张静宜的小手捧到怀里。

  张静宜小脸一红:“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并不是一个花瓶女人。我给你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你拿什么来感谢我呢?”

  “随便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因为太高兴了,我显得很大方,“要不,我们去商场,给你买套名牌服装怎么样?”

  “不要,名牌太贵,穿起来不舒服。”张静宜想了一会儿,“我要一大盒冰激凌,你刚才说的那种,在路上吃。”

  “你还吃啊!小心拉肚子。”

  我们打车直奔杨村而去,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一进入杨村地界,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木材的清香,和油漆刺鼻的味道。在道路两侧,到处都是家具店、木器厂。琳琅满目的家具就摆放在道路上,买家具的人穿流其间,有的指指点点,有的在谈价钱。

  在张静宜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唐美丽的家。那是一套非常破旧的四合院,残损的围墙多处坍塌,孤零零的大门烂了一半,连关都关不上。从围墙的缺口望进去,唐美丽父母的家呈现出一派凄惨的景象。三间正房,两间配房,门窗破损,连玻璃都不齐整。院子里蒿草老高,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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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2 | 只看该作者
我们抱着在路上临时买来的水果点心走进唐美丽的家,步入正房,发现里面没人。在一张古董似的桌子上,我发现了一张公安局送来的尸体认领通知书。很显然,唐美丽的父母一定是进城处理唐美丽的后事了。想一想一个如此贫穷的家庭,一下子痛失爱女,我的心中不由得阵阵发酸。

  正在此时,一阵清脆的木鱼声从西配房里传来。张静宜听了眼睛一亮,示意我把礼品放下,从中找出一盒桂花糕来,拉着我的手,蹑手蹑脚地往西配房走去。

  在昏暗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尊观音菩萨的佛龛,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襟危坐在蒲团上,左手敲着木鱼,右手数着念珠,嘴里正小声念叨着什么。

  在来的路上,张静宜曾经告诉我,唐美丽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听力和视力都不太好。她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每日里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就是在观音菩萨面前敲敲木鱼,念念经文。

  张静宜顽皮地走到老人身后,拿出一块桂花糕,撕开包装纸,在老人的鼻子底下来回晃动了几下。

  木鱼声停止了,老人使劲地抽动了几下鼻子,说道:“美丽,都过二七了,你怎么还不投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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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2 | 只看该作者
3 一块桂花糕

  从杨村回来的时候变天了,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飘过来一朵乌云,然后地面上就飞沙走石,紧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太大了,大得超乎我的想象,在我人生二十多年的阅历中,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雨。雨水如同银河决堤一般,不是在滴落,而是从天空中往下奔涌。

  因为大雨来得太突然,街道上的行人猝不及防,纷纷寻找避雨的地方,场面混乱不堪。出租车也不得不放慢速度,蜗牛似的一点一点往前挪。雨刷呼啦呼啦地往复移动,如同此刻我的心跳。

  我和张静宜并排坐在车厢的后排坐椅上,分别看着窗外的雨景,我们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耳边虽然传来阵阵枯燥的雨刷的呼啦声,以及车外雨点打在车身上炒豆子一般的噼啪声,但是我却感觉到很安静,一种死一般的安静。

  真正的寂静,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明明声音很响,但是却无法对声音作出任何反应。真正的寂静,不是不能对声音作出反应,而是害怕另外一种声音的出现。那是一种等待的煎熬,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慌。我虽然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但是心中却千万次祈祷那个声音不要出现。

  我和张静宜走进小屋的时候,是蹑手蹑脚的,声音很轻,即便是一个听力正常的人,也不容易觉察得到。可是,我们刚刚走到唐美丽奶奶身边,唐美丽的奶奶竟然开口说话了!一个年逾八十的老人家,听力几乎完全消失了,她怎么知道我们进来了呢?

  “美丽,都过二七了,你怎么还不投胎去啊!”

  这是一句十分简单的话,唐奶奶用很平和的语气说出来。唐奶奶并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们,她是对着面前的观音菩萨像说的,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对观音菩萨倾诉心事。

  然而就是这一句声音很低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我听在耳朵里,就如同听到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就蒙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看着张静宜,冷汗开始刷刷地往下掉。

  唐奶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美丽,美丽在哪里?二七了,怎么还不去投胎?谁要去投胎,投胎是什么?唐奶奶的话是说给我听的,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了。

  作为一个对中国古老传统还算了解一二的人,我自然知道什么是二七。所谓的二七就是一个人死亡后的第十四天的意思,在这一天里,死者活着的家人会进行一些祭祀仪式,祝愿死者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而唐美丽死亡的时间,恰恰就在十四天之前啊!

  和我的表现一样,张静宜的脸也变得很苍白,她的身体在颤抖,内心一定很恐惧。

  房间里一共有三个人,唐奶奶、我和张静宜,那么唐奶奶说的美丽在哪里呢?如果真的有鬼魂存在的话,那么鬼魂会在谁的身上?肯定不是唐奶奶,我的可能性也很小,那么最后的人选只能是张静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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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2 | 只看该作者
张静宜吓坏了,她的目光投向我,我看到里面充满了哀求。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事情很多,但是我认为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找不到自己。一个人明明就站在原地,但是却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怀疑,这是我吗?我去了哪里?是谁在使用我的身体?多么恐怖啊。

  一个人在开始否定自己的存在的时候,他的神经系统也就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房间内一下子变得死一般寂静,空气似乎凝固了,我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

  敲击木鱼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唐奶奶幽幽叹息一声,缓缓转过头来。在这一刻,我看到了一张苍老的、几乎没有任何生气的脸。在唐奶奶的脸上,布满了岁月深深的沟壑,沟壑纵横交错着,每一道起伏都是一个有关沧桑的故事。

  唐奶奶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眼眶就像一个深邃的洞穴,惨白的眼球中看不到一点黑色。然而就是在这样一双眼睛里,此刻正在往下滴落混浊的泪。

  “美丽啊,下面很冷吗?你缺少什么,和奶奶说,奶奶烧给你!”

  唐奶奶说话的时候,脸对着张静宜,并且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触摸张静宜。可是唐奶奶的手抬起一半又放下了,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经文。

  唐奶奶的这个动作,绝对不是一个盲人能够做到的。我们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她却可以准确地锁定张静宜的位置。唐奶奶的手虽然收了回去,但是它抬起的时候,却有清晰的路线和准确的目标。从唐奶奶五指分布的形状来判断,她分明是想要握住张静宜的手,她怎么会知道张静宜的手在什么位置呢?

  不得不说,张静宜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她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之后,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张静宜蹲了下来,平视着唐美丽的奶奶:“唐奶奶,我不是美丽,我是小虎牙啊。以前我经常来你们家玩的,我和美丽是最要好的朋友。”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张静宜的小名,她竟然叫小虎牙。张静宜的牙齿很整齐,洁白雪亮,可以媲美给牙膏做广告的牙模特。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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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2 | 只看该作者
唐奶奶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一些,露出一丝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微笑:“呵呵,小虎牙啊,是个好孩子,经常给我买桂花糕吃。”说到桂花糕的时候,唐奶奶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就像一个贪嘴的孩童看到美味佳肴一般,空洞的眼眶中,竟然开始闪烁奇异的光辉。

  张静宜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张静宜回头看看我,目光中已经有了一丝坚定。张静宜似乎在向我证明,她是真的张静宜,让我不必怀疑。

  一个女孩子能够这样做,代表着她很在意你。我心中泛起一股暖流,温柔地对张静宜笑了笑。也许刚才我真的多心了,唐奶奶并没有看到唐美丽。

  看到我的笑容,张静宜深受鼓舞,顽皮的天性又冒了出来。张静宜拿着桂花糕,又开始在唐奶奶的鼻子下面晃。

  然而张静宜的诱惑并没有成功,唐奶奶伸手推开了张静宜:“美丽,你怎么还这么胡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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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2 | 只看该作者
4 被雷击倒的树干

  有那么几秒钟,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唐奶奶明明已经认出了张静宜,想必是一时口误喊了唐美丽的名字。可是张静宜的一声尖锐的叫喊声让我明白,我并没有听错。唐奶奶面对着张静宜,说的的确是唐美丽的名字。

  城市和农村的差别表现在很多地方,其中邻里之间的关系是我感受最深的一个方面。

  在城市里,邻里之间已经做到了老子宣扬的那种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理想境界。在一栋单元楼里,即便是住对门的两户人家,每天都见面,也大多数不互相往来。你不知道我姓甚名谁,我也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报纸上经常报道,说某某楼房内发生了凶杀案,尸体腐烂变质很久了都没有人发觉。

  可是在农村不同,那里充满了团结和友爱的温暖,左邻右舍之间几乎每天都在走动,一家有难,只要喊一声,就会应者云集。

  张静宜的这声喊叫太大太尖了,唐奶奶家窗户上唯一的一块玻璃竟然在叫声中啪的一声,开裂出了三条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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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3 | 只看该作者
伴随着张静宜的叫喊声,一个老大爷和两个老太太先后小跑着冲进唐美丽家的院内,甚至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持一根木棍,从后院翻墙而入。农民兄弟的团结和彪悍,在这一刻充分得到了体现。不难想象,如果此刻没有张静宜的话,这群人一定是先把我暴打一顿,才会想起问问事情的原委。

  杨村是一个很小的村,一共只有三千多人,只要是经常在村子里走动的人,大多能混个脸熟。张静宜虽然已经离开杨村很多年了,但依然被认了出来,来人的敌意立刻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只有农民兄弟才会有的真诚和欢喜。

  特别是那个翻墙而入的小伙子,看到张静宜之后立刻丢了手中的木棍,上前两步,欣喜地说道:“小虎牙,你怎么来了?”从小伙子的表情来看,他和张静宜之间不但认识,而且关系还非同一般。

  “我来看奶奶,可是奶奶把我当成了美丽姐。”见到熟人,张静宜的眼泪流了下来。

  “怎么会呢,姥姥三年前就糊涂了。”小伙子还和唐家有亲属关系,“姥姥的耳朵聋了,眼睛瞎了,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去年美丽回来的时候,姥姥竟然不认得她了。为了这件事,美丽还哭了好几天呢。”

  一个老太太走到唐奶奶身边,顺手接过张静宜手中的桂花糕,在一个水杯中沾了一点水,待到桂花糕泡软之后,送到唐奶奶的嘴边:“桂花,张嘴,吃好东西了。”

  唐奶奶张开嘴,我看到她的口腔里面没有一颗牙齿,她只能伸出舌头,用舌尖去舔桂花糕。显然,唐奶奶以前很喜欢吃桂花糕,刚舔了几下,就心满意足地哼哼了起来:“呜呜……啊啊……吃……糕。”说话的时候,口水顺着下巴流了一地。

  小伙子说得没错,唐奶奶的确是聋了、瞎了,说话都不连贯了。可是,刚才我和张静宜听得很清楚,唐奶奶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吐字清晰,语句流利连贯,绝对不是这样的。一个只能吐出几个简单音节的老人家,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口齿伶俐起来呢?

  一股寒意在我的体内蔓延,我感觉到害怕,发自骨髓深处的害怕。

  我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了运转,只能机械似的看着唐奶奶舔吃桂花糕,就连身边的张静宜和来人打招呼,介绍我是她的男朋友,我都没有听到。直到那个小伙子喊了我一声哥,盛情邀请我到他家去做客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农民们都很朴实,叫我的时候直接叫我哥,而不是像城市里的人那样,称呼我为林哥。这种叫法虽然听起来很亲切,但是此刻的我却感到了一丝别扭。我尴尬地回应,说下午还有事情,然后带着张静宜仓皇逃出了杨村。

  唐奶奶几乎已经成了聋哑人,要想从她的口中知道灵魂挂件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此刻我心中根本已经不在思考灵魂挂件的事情,我只想回家,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农村里没有出租车,道路状况也不好,我们在村口等了好久,最后只能花五十块钱包了一辆昌河小面包回城。司机是本地人,大约四十多岁,脸膛发红,一副很憨厚的样子。为了走近路,司机在进入城市之前,拐上一段大约七八公里的土路,当面包车冒着倾盆大雨驶上这条路段的时候,两旁高大的杨树遮蔽了光线,前方变得一片黑暗。

  司机打开大灯,熟练地驾驶着汽车躲闪路面上的沟沟坎坎:“真他娘的鬼天气,车子莫要颠坏了哦,会费很多油钱的。”

  我听出了司机的话外音,他是想让我们给增加点包车费,于是我又拿出二十元钱,从身后递了过去。

  没想到我的猜测错误了,司机并不要钱,轻轻推开我道:“坐稳,坐稳,要过窄桥喽。”

  我收回钱,转头看到张静宜的脸。她的脸很苍白,上面隐约有泪痕,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个小女孩子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已经很可怜了,而我却故意冷落了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毕竟,追根溯源,这一切都不是张静宜的错,她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伸出左手,轻轻握住张静宜的右手,想要给她一点安慰。张静宜却嘤咛一声,扑进了我的怀里:“林哥,我怕,我真的好害怕啊!”

  害怕的人岂止是一个,我内心的不安比张静宜更甚。两个害怕的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心中的恐慌就会减轻些吗?我低下头,默默注视着怀中的美人,心头泛起一阵温暖。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我对张静宜的感觉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张静宜在我怀里,我感到既温暖,又踏实。

  咔啦一声,天空中落下一道巨大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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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3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荒村异客

  1 一道闪电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漆黑的天空一下子仿佛挤进来千百个太阳一般,照得我睁不开眼睛。中年司机立刻踩刹车板,面包车剧烈地颠簸了几下,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当跌倒在坐椅上的我抬起头来,眼睛适应了闪电的炫目之后,我惊呆了。

  一棵直径二十多厘米粗细的杨树被雷电劈中,横亘在道路中央,汽车只差不足一米的距离,就会正面撞击在树干上。一条粗大的树杈向前伸出,如同一个扑食的怪兽一般搭在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上。此刻仍然是大雨倾盆,但是树干被雷电击中的地方却蹿起了火苗。在漆黑的氛围下,那一点火光,显得格外恐怖。

  “我的个神啊!”司机也傻了,趴在方向盘上,久久不敢挪动地方。

  虽然这是一条乡间土路,但是因为连接着B市,平日里应该车流如织的。可是因为暴雨的缘故,此刻道路上竟然连一辆车也没有。漆黑的天空,倾盆的大雨,不断地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空气中居然还弥漫着一股焦煳的味道。

  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感觉到害怕的。

  车中的三个人,如同泥塑的一般,好半天不敢移动一下身子。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我才惊魂未定地说:“师傅,怎么办,我们去把树干挪开吧?”

  “挪开?怎么挪?”司机的声音几乎就是吼叫,“雷公发怒了,你敢动他劈中的妖树吗?”

  我目测了一下树干的粗细,以及折断部分的长度,认为这段杨树顶多五六百斤,扛起来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挪动一下位置,给面包车让出一条通道还是可以的。我理解司机的心情,他险些被雷击到,再加上他心中对鬼神的敬畏,的确不敢去挪动这段树干。

  司机不动手,那只有我来动了。我对我的力气有信心,自信能够把障碍物挪开。于是我下了车,走到车头的位置,首先用力一掰,把那条挡风玻璃前面的树杈掰断了。然而,当我真的使劲挪动主干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这棵杨树的树冠非常大,枝杈分散开来,在地面上形成了许多支撑点,无论我向哪个方向挪动主干,这些支撑点都会给我一个相反的阻力。看来要想真的挪开障碍物,就必须找一把锯子,把那些枝杈锯掉才可以办到。

  张静宜也下了车,打开太阳伞,想要给我挡雨。可是太阳伞脆弱的骨架禁不起大风的洗礼,她还没走到我身边,伞骨就折断了好几根,一把漂亮的阳伞,立刻变成了一堆破布片。

  “雨大,回去,小心着凉。”这是力气活,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根本帮不上忙。

  如果换了是韩娟,我就不会这样说了,因为韩娟的力气,绝对比车里那个胆小如鼠的司机大得多。

  突然,面包车的发动机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我惊骇地发现,那辆面包车竟然向后倒去。面包车退出十几米之后,一个急转弯,扭头就向来路上跑了。

  看着汽车尾灯的光亮逐渐消失在雨幕中,我真想追上去把面包车砸烂。这个司机太过分了,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他竟然独自跑了,把我和张静宜丢在这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村野路上。

  我和张静宜此刻所处的位置,在土路的中段,距离B市和杨村大约都是十五六公里。在这个暴风雨肆虐的下午,道路上没有一个行人,看不到一辆汽车,司机竟然把我们孤零零地丢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丧心病狂。

  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个司机从外表上看并不是一个很奸诈的人,这从他并没有计较我们的包车价格上可以窥见一斑。他为什么会丢下我们不管呢?他倒车的时候油门轰得很大,拐弯的时候还险些一头栽到地沟里去。从种种迹象上来看,他是在逃,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要拼命逃离这里,因此才顾不上等我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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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楼主| 发表于 2008-2-13 10:03 | 只看该作者
司机看到了什么,他为什么如此害怕呢?我向四处打量,我只看到了如烟的雨幕,以及在大雨的敲打下痛苦呻吟着的树木。一阵风吹过,道路两侧的庄稼地发出呼呼啦啦的怪声,像千万个人在痛苦地呼喊。

  张静宜小心翼翼地挪到我身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张静宜的双手在颤抖,那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林哥,怎……怎么办?”

  “躲雨。”

  我的回答很简单,但是很坚定,甚至语气中还有一丝惊喜。因为就在此刻,我看到道路右侧的一个小山坡上,竟然亮起了一点橘黄色的光亮来。光亮飘忽不定,这绝对不是电灯发出的光亮,而是火把,或者是煤油灯的亮光。光亮虽然很微弱,但是却穿透了百米的雨幕,恰巧被我看到。

  借助这一点微弱的光亮,我仿佛看到了一栋房子的影子。

  太好了,那里竟然有一户人家。有人家就会有房子,有房子就能够躲雨,甚至还会有滚烫的开水,香喷喷的农家饭。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我拉着张静宜快速走下土路,从一条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亮光的源头跑去。

  八月末的时节,正是玉米一年中生长得最高大,叶片最茂盛的时候。我走在前面,不断地用手臂劈砍挡在前方的玉米叶子。被雨水浸泡的土壤非常松软,每一脚踩上去都会陷下去十来厘米。很快,张静宜小巧的皮凉鞋就掉了。无奈之下,我只有拦腰抱起张静宜,艰难地向那一点希望的光亮跋涉。

  张静宜蜷缩着身子,双臂紧紧搂着我的脖子,火热的胸膛与我相偎相依。

  凄风冷雨中,我终于得到了一丝人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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