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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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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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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6 | 只看该作者
麻三利回了南区。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麻三利就打来了电话。


“李庸,刚才我给石秀水打了电话。”


“他怎么说?”


“他师父正找你呢。”


“找我?”


“对。”


“什么事?”


“不知道。他明天上午要和你见面。”


“在哪里?”


“在粮库正门外的那个茶馆。”


放下电话后,李庸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师父找他干什么。



第二天下班后,李庸来到了那个茶馆。

大约十几分钟后,那个师父就来了。


“完了。”他还没等坐稳就说。


“出了什么事?”


“我当时已经把那个东西治住了,没想到……”


“又活了?”


“我一生驱过无数阴邪之物,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东西!”


“可是……”李庸想说:可是我已经付你钱了。


“我也完了……”


“你?”


“我家里也出现了那个洞!”


“那……怎么办?”李庸一下又有了歉意。


“我掐算了一下,今年是他的本命年,大年三十半夜零点,也就是他出生的时辰,他会在一个十字路口出现,一个人放炮仗。如果在这之前,他还没有害死我,那我就可以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了。”


“你知道他在哪个路口出现吗?”


“这是一个难题。深城的十字路口太多了,而时间只有那一瞬间。”


“那怎么办?”


“没问题,我提前在所有的十字路口都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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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6 | 只看该作者
他看了看李庸,陡然住口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绕个弯说:“我把我配制的那三样东西撒在所有的十字路口,这样他就无处可逃了。”


“那得撒多少个十字路口啊?”


“不过三里三,也没有多少个。不过,我作法需要的配料就多一些,你得再出点钱。”


李庸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没有多少存款了。


“得多少?”


“你出三千吧。现在,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了,余下的我来出。”


李庸想了想,他该跟谁借这笔钱。


师父又说:“如果你想活命的话,那个时间,你千万不能呆在屋子里。我也一样。”


“我记住了。”


“还有半个月就到大年三十了……”


“师父,我明天就把钱交给你。”


“大年三十之前就不晚。我不能再出来了,你把钱交给那个麻……你那个同事叫什么?”


“麻三利。”


“对,你交给他就行了,由他转给石秀水。”


“为什么给石先生?”


“他再转给我。”


说完,师父急匆匆就离开了茶馆。


李庸付了账,也离开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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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7 | 只看该作者
李庸回家时,绕到了蒋柒的发廊。



发廊里有一个女人在烫发。蒋柒在工作,她徒弟在一旁看。


李庸在门口朝蒋柒招了招手,蒋柒就把那个顾客交给了徒弟,走了出来。


“什么事?”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李庸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一夜,他和蒋柒在恐惧中,完成了一次并不尽兴的肉体之欢。


“多少?”


“三千。”


“这么多?现在我手上没有,一会儿我去银行取,晚上回家给你带回去。”


“太谢谢你了。”


“你干什么借这么多钱?”


“驱邪。”


“我还以为你开始吸毒了呢。”


这句话让李庸一震。


现在,他真有一种吸毒的感觉,恶性循环,越陷越深……


那么谁是毒呢?


如果地下那个东西存在,他就是毒,节节逼近,让李庸倾家荡产。


如果地下那个东西不存在,那么阴阳先生就是毒,他花言巧语,让李庸心甘情愿掏腰包。


蒋柒说:“这次,你请谁给你驱邪?”


“还是那个阴阳先生。”


“我怀疑他是个骗子,根本治不了这个东西。”


“我看不像。他说的那个生日时辰一点不错。”


“……那也许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没有这么巧的事。”


停了停,蒋柒突然说:“刚才,我看见周大壮他妈了。她说,周大壮明天就出狱了。”


“真的?”


“那还有假!你怕吗?”


“我不怕。我觉得,他在监狱里和在监狱外都一样。”


“我现在又觉得周大壮不可疑了。”


“你怀疑谁?”


蒋柒压低声音说:“说不准真是欧利在作祟……”


“为什么?”


“也许,他生前已经发现了朱环不贞,要不然他俩不会总吵架。也许是朱环设计害死了他……”


回到家,李庸越看那个洞口越害怕。


他想填上它,却不敢。


终于,他把双人床拆了,移到了客厅里。


然后,他又把卧室里常用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那房子成了一个空房子,只有一个黑糊糊的洞口。


他把那个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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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7 | 只看该作者
他永远也不想再走进那间恐怖的屋子了。


他永远也不想看见那个洞口了。



周大壮果然出狱了。



这是个阴天。


当晚,他就来到了岳母家。


米母正在做饭,听见院子里有人来,就抬头朝外看。


周大壮走进来。


“妈!”他叫了一声。


米母愣愣地站立着,老泪一下从眼角流下来。她一转身进了东屋。


周大壮跟着她走了进去。


“妈,对不起……”


米母背对着他,撩起围裙擦眼睛。


“妈……”


“你可把我们娘俩坑苦了!”米母终于哭着说。


“妈,你放心,我会加倍偿还你和香晴的……”


米母终于转过身来,不哭了。她打量了一下周大壮,说:“别说这些了,出来了就好。你吃饭了吗?”


“吃了。香晴呢?”


“她……得病了,你知道吗?”


“我在里面听说了。她在哪儿?”


“她在西屋。你跟我来。”


米母领着周大壮,来到西屋的门前,把门打开,朝里面喊了一声:“香晴,你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过了半天,米香晴才从暗淡的房子里走出来。


她见了周大壮,愣了一下。


周大壮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


“香晴,是我,大壮!”


米香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周大壮,呆滞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亮光。


米母紧紧观察着女儿的反应,激动又急切地提示着:“他是大壮,周大壮!他回来了!”


米香晴猛地转过身,跑了进去。


米母长长叹了口气。


周大壮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说:“妈,我陪陪她。”


米母说:“好吧。”说完,她回到了东屋。


周大壮慢慢走进了西屋里。


这个房子一直当仓库,米香晴疯了后,就被母亲关进了这里。有一张床,一个便盆,一桌一椅。


桌子上摆了很多的书。


米香晴坐在床上,愣愣地看他。


他走过去,一下抱紧了她。


米香晴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也抱紧了他,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香晴,别哭!”


“香晴,你还认得我吗?你一定还认得我!”


“香晴,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


米香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一直趴在周大壮的肩上痛哭……


大约一个小时后,周大壮一个人走出来,来到东屋里。


米母已经做好了饭,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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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7 | 只看该作者
周大壮站在门槛上说:“妈,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


“你说。”


周大壮突然说:“我打算正月十五和香晴举行婚礼。”


米母感到很吃惊。


她想了想,说:“可是,你知道她的病……”


“她再疯也是我的媳妇啊。”


“你要好好想一想。”


“我想了几年了。妈,我会伺候她一辈子的!”


米母的眼泪又流下来。


“唉,你们两个人的命都不好,让人给害了六年啊!”


周大壮和米香晴结婚的日子就定在了正月十五。


六年前,他们选的那个结婚日就是这一天。


新房设在周家。


周大壮一直在张罗结婚的事。


每次,他来和米母商量婚礼的一些细节,米香晴都在一旁呆滞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好像他们说的是别人的事。



天蝎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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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7 | 只看该作者
大年三十

家家户户都贴喜字和对联了。

周姬发家的院子里还竖起了一个高高的杆子,杆子上托着一个圆溜溜的冰灯。到了晚上,一盏弱弱的灯就在冷冰里亮起来。


孩子们都穿上了大红大绿的新衣。


性急的孩子开始放炮仗,星星点点地响起了炮仗声。


李庸家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甚至有点死气沉沉。


过去,贴喜字和对联都是朱环忙活。现在,朱环去了,这些东西李庸连买都没有买。


三十这一天,他连午夜的饺子都没有包。


他静静地等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


王老四来过,叫李庸去他家过年,他谢绝了。


他打开一瓶白酒,就着早上煮的咸花生豆闷闷地喝。


天黑了。


电视打开着,春节晚会又开始了。一年比一年没意思。


也许,不是晚会没意思,是人一年年老了。


李庸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年龄。每个人在过年这一天都会情不自禁地想一想自己的年龄,看看已经走过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过了年他就三十九岁了……


零点越来越近了。


李庸猛地灌进了一口酒,走出了房子。


据说大年三十的夜越黑越好。可是,外面并不黑。


李庸抬头看见了周姬发家的那盏冰灯,它高高在上,像一只独眼。


李庸慢慢走出了胡同,来到街上。


这里是城外,不在“三里三”范围内。


朝北面拐,一直走下去就是深城监狱。


朝南面拐,就是城里了。不过,这时候所有的店铺都关着。


李庸朝北面走。


他不敢走进那“三里三”,他怕遇到那个恶鬼。


一会儿就要跨新年了,大家都要出来放鞭炮,那个人也将混在众人当中。谁知道哪个是他?


他不知道他会在哪个十字路口出现。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谁,长的什么样子……


而北面,平时都很少有人,现在更是一片荒凉。


这一刻,整个深城也许只有李庸一个人在郊外游荡。连乞丐都躲在房子里去过年了。


他慢悠悠地走着,黑糊糊的前面出现了一个空荡荡的十字路口。现在,李庸看见十字路口就感到阴森。


他停住了脚步,有点胆怯了。


突然,身后密密麻麻地响起了鞭炮声,吓了他一跳。


他猛地回过身去,看见美丽的礼花在空中高高低低地绽开,还有隐隐约约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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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7 | 只看该作者
零点了!


他转过身来,一下愣在了那里。


前面那个黑漆漆的十字路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蹲在地上,正准备点燃一个烟花。


四周没有一个人。这个放烟花的人显得很孤独,很恐怖。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李庸的存在,正专心致志地把烟头伸向那个烟花的捻儿。


捻儿被点着了,那个人猛地后退了一步,紧张地等待。


烟火静默了片刻,蓦地射出刺目的火花。那火花尽情地喷射着,却没有一点声音。


白晃晃的火花照亮了那个人的脸。


李庸曾经见过这张脸,在监狱,隔着铁栏杆。


三十六年前的这个时辰,他降临人世……


李庸慌乱地朝后退去,终于转过身奔跑起来!他奔跑的姿势像一只笨熊。


李庸绝望了。


那个师父扑了个空。


虽然他在“三里三”城区内所有的十字路口都撒了镇邪之物,但是,这个东西却在城外一个偏僻无人的路口现身了。


这个东西又逃过了一劫。


李庸死定了。


蒋柒死定了。


那个师父死定了。


米香晴正月十五就要和这个人举行婚礼,她也肯定活不过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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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7 | 只看该作者
尽 头



又一年了。



天还黑着。能熬夜的人在守岁,不能熬夜的人就睡了。


这一夜,李庸终于打开了他家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要崩溃了。


在变成猫之前,他一定要看看这个地洞到底通向哪里。


他跳进了那个恐怖的地洞。


在这里,指望不上太阳,因此他拿了一个手电筒。但是,现在他没有打开。


他趴下来,听动静。


没有动静,一片漆黑。人间的声音已远去。


这里是地狱。


他失去了眼睛,也失去了耳朵。他甚至怀疑自己又钻进了小旅馆的那个噩梦中。


而这一切确实不是梦。


一个人在梦中的时候常常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而不在梦中的时候肯定知道自己不是在梦中。


现在,他要破解这个深邃的秘密了。


他突然打开了手电筒。


手电筒的外壳是镀铬的铁皮。里面有灯泡,灯泡里有钨丝。还有干电池。这些物质组合在一起,制造出光明,帮助他对付这梦魇的黑暗。


这一刻,他对物质对科学充满了感激。


他朝前看看,黑洞洞;朝后看看,黑洞洞。


他产生了一种压抑感,一种窒息感,一种绝望感。


他站起身,猫腰朝前走去。


前行了一段路,他开始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再找到刚才那个入口了。


他咬咬牙,踩着手电筒小小的一圈光,继续走下去。


昨夜,李庸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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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7 | 只看该作者
他梦见,他钻进了一个深深的洞,洞里曲里拐弯,不见出口。


在梦中,他同样拿着手电筒,惊恐地朝前摸索。


前面出现了两个地道口,都像兽嘴一样黑洞洞地等待他入彀。


他蒙了,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终于,他赌一样选择了其中一个洞口,走了进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他又看见了两个洞口!


他又选择了其中一个。


走着走着,他又看见了无数的洞口……


刚才,他有两个方向选择,生的希望是二分之一。


走着走着,他又看见了两个洞口,他还是只能选择其一,这时候,生的希望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再后来,他看见了这么多的洞口……


生还的希望被切割得越来越小了。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微弱,电池要用完了。


手电筒的光是有限的,它终于要耗尽电能。


而黑暗是永远的。


黑暗悄无声息,吞灭一切,任何的反抗都是短暂的。


李庸感到喘息越来越艰难。缺氧。


他预感到有人在这个洞里等着他。


可是,四周一片死寂。


他的心情随着手电筒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凭着体内残存的一点点能量,他踉踉跄跄朝前走,寻找那个等待他的人。


洞越来越低,压迫着他。


他的腰越来越低,最后只能朝前爬了。


最后,他整个身子被紧紧箍在那里,前进难,后退难。


他几乎喘不出气了。他不知道,这里离地面有多远。


也许是几十米。


也许是几百米。


也许是几千米。


也许是几万米……


这时,他似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像一条将死的虫子一样在做着最后的翻卷、挣扎。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更黑、更窄、更深的地方钻。他已经不知道回头。


一分米,一分米,一分米。


一厘米,一厘米,一厘米。


一毫米,一毫米,一毫米。


一纳米,一纳米,一纳米……


最后,他再也钻不动了。


他终于没见到洞里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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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8 | 只看该作者
他就那样被禁锢在土里,处于半昏迷状态,半幻觉状态……


他就这样被活埋了。


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把李庸的回忆打断了。


他吓得一哆嗦。


在前面手电筒照不到的漆黑的地方,有一条毛烘烘的东西一蹿而过。


那是猫叫,很凄厉。


他仔细照了照地下,发现了一些凌乱的痕迹,有的好像是脚印,有的好像是什么重东西拖出来的。


他稳稳神,继续朝前走。


难道昨夜的梦是一个预兆?


难道,今天他在这个诡秘的地道里要被活埋?


终于,他看见前面出现了光亮。


他立即关掉手电筒,轻轻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通向地面的出口。望上去,他看见了一个屋子,屋子里传来人和猫的嬉闹声。


他观察了一阵,开始笨手笨脚地朝上爬。


他的脑袋刚露出地面,就看见了一张脸。


一张精神病的脸。


她正在暗淡的房子里跟一只猫玩耍。那只猫正是他家那只苦猫。


她见李庸露了头,眼睛转过来,淡淡地说:“哟,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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