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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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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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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1 | 只看该作者
天已经有点黑了,那窗子黑糊糊的。


师父没有打开灯。


石先生在李庸旁边焦急地踱着步。


过了很长时间,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


“你师父会不会被那个……”


石先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气氛肃穆到了极点。李庸再不敢吭声了。

这时候,黄秉仁的媳妇扭扭搭搭走过来。


她停下来,看了看石先生,又看了看院子里,问李庸:“你家里怎么了?”


李庸伸出食指“嘘”了一下。然后,朝旁边指了指,示意她走开。


黄秉仁的媳妇迷惑地离开了,走出多远还不停地回头看。


突然,房子里传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有奔跑声,有撞击声,有喊叫声……


好像那个师父在逮什么动物。那动物很大,“扑棱扑棱”在奔突,在挣扎,在翻滚,在反抗……


或者好像是什么动物在逮那个师父,他在逃窜,在狂叫……


李庸呆了。


石先生紧紧盯着窗子,一动不动。


过了大约五分钟,那声音一点点平息下去……终于恢复了死寂。


门开了,那个师父步履踉跄地走出来。


他站在李庸面前的时候,李庸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刚刚得了一场大病。


“驱走了?”李庸问。


“驱走了。”师父一边说一边把那串门钥匙交到李庸手里。


“他还会不会回来?”


“不会了。我已经让他变成了一股青烟,永远地消失了。”


李庸紧紧盯着师父的眼睛,有些不放心。


师父的眼睛看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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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1 | 只看该作者
石先生在一旁看李庸。


李庸一下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沓崭新的人民币,递向师父。


“师父,谢谢你啊。这点辛苦费,你拿上。”


师父没有说什么,伸手就把钱接了过去。


他没有直接揣进口袋,而是数起来。


他数钱的动作很慢,很笨拙。


好不容易数完了,他好像不放心,朝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又从头数起来。


李庸尴尬地等待着。


这一刻,他突然对这个阴阳先生有点不信任了。


终于,师父把那沓钱放进了帆布包里,说:“现在,平安无事了,你放心进去吧。我们走了。”


说完,两个人就走了。


他们走出胡同,拐了弯,不见了。


李庸朝院子里看了看,还是有点心虚。


终于,他心一硬,走进去了。


进了三天未归的家门,他打开灯,四下看了看。


他感到有点奇怪——师父在里面折腾了半天,屋子里却没有丝毫变样。


他又朝屋角看了看,那个洞还在,黑糊糊的。


恶鬼已经被驱走。


李庸感到极其疲惫,他关了灯,一头就栽在床上。


蒙蒙中,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他睁开眼,借着幽暗的月光,朝地上看。


地上趴着一只猫。


它冷冷地盯着李庸。


李庸的骨头一下就散了架。


他看不清它是不是那只苦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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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1 | 只看该作者
他感觉不像。因为苦猫每次出现,总是站着,而这只猫趴着。


也就是说,这只猫也许是黄太,也许是朱环,也许是贾增,也许是李立春,也许是石秀水,也许是李桂枝……


他马上感到他的三千元钱打了水漂。


石先生没说错,“邪不压正”不是绝对的。


没有任何法术可以治住这个东西。


他坐起来,想开灯。


趴在地上的猫“刷”地就钻进那个洞里,不见了。


他打开灯之后,在床上傻傻地坐着,万念俱灰。


忽然,他迸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猜想来,他竟然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地下埋的是不是朱环那个死去的前夫呢?


接着,他就想起有一次那只苦猫在撕咬那张合照……


他马上肯定了他的猜测。


蒋柒曾经说,有一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这个秘密一定是关于朱环前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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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1 | 只看该作者
秘密更深了



李庸恐惧至极。



他的心开始一阵阵抽搐。


他圈定了朱环的前夫之后,才感到真正接近了秘密的边缘。


他和朱环生活了五年,他们一起说笑,吃饭,吵架,做爱……而那个人一直在他们的地下冷静地躺着,一双呆板的眼珠缓缓地转动……


他生于龙年尾,蛇年头,生于两年之间的那个黑夜的零点。


他父母可能把他的属相定为蛇,因为这个生日大;也可能把他的属相定为龙,因为龙是十二属相里惟一的神物……


其实他属猫。


他死了后,朱环为什么把他埋在了这个房子的下面呢?


他是死于车祸吗?


蒋柒一定知道真相。


李庸慢慢走出门,径直走向蒋柒家。


蒋柒家还是没有人。他又去了她的发廊。


发廊没有顾客,窗帘已经拉上了。


蒋柒一个人在,她正在扫地。


“是李哥啊,快进来。”


李庸就进了发廊的门。


“理发吧?”


“不。蒋柒,我来跟你聊一聊。”


“你坐。”


李庸坐在了沙发上,蒋柒搬个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发廊的灯光都让人感到困倦。地上有很多头发。


“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蒋柒的眼里一下就挡上了窗帘。她透过那层窗帘看着李庸,等待他的下文。


李庸继续说:“你和朱环是好姐妹,你一定知道很多事。”


蒋柒含蓄地笑了笑,说:“你是她老公,我知道得再多,也不会比你多啊。”


“虽然我跟她一起生活了五年,但是我并不完全了解她的事。”


“李哥,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蒋柒,我现在很危险,你要帮帮我!”


蒋柒想了想,说:“李哥,这样吧,今天你问什么我说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假如,有的事情,我知道,但是你没有问,那我就不主动告诉你——行吗?”


“好吧。”


“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欧利是属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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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1 | 只看该作者
“属……虎。”


虎离龙和蛇都很远。


“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蒋柒怔了一下,说:“车祸。”


“真是车祸吗?”


“应该是吧。”


“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那场车祸的经过?”


“他搭一个货车去山里收皮张,结果,那辆货车翻进了山沟。司机没死,他倒死了。”


“他活着时,和朱环的感情怎么样?”


“……不太好,经常吵架。”


“为什么?”


“夫妻之间的事,我哪知道。”


“他死了后,尸体放在哪儿了?”


“当然是火化了。”


“骨灰盒呢?”


“骨灰盒?那我就不知道了,埋了吧?”


“埋在哪里了?”


“不知道。”



停了停,李庸突然说:“是不是……埋在家里了?”

蒋柒愣了一下,说:“你真能开玩笑!”


“那天,你对我说,有些事别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不能乱讲。”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会说出去。”


“那我也不敢说。”


“你怕谁?”


“我怕我说了之后,就活不长了。”


“你觉得我也有危险?”


“你很危险。我提醒你是好心,你不要再强迫我了。”


李庸感到有一双巨大的手在背后晃动着,晃动着……


“好了,我不问这些事了。”李庸看着蒋柒的眼睛,说:“我问另外一个问题——你记不记得黄太死的那天半夜,你在胡同里见到了我?”


“记得。那天晚上比今夜还黑。”


“你说——天亮之后,你见了我,我就是蒋柒了——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吗?”


“说过。”


“因为当时天太黑,你看我不像人。到了白天,你看我就像人了。”


“你越说我越害怕。”


蒋柒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说:“哟,天又黑了。”


李庸不自然地笑了笑:“都快十一点了。”


蒋柒突然说:“你又开始害怕我了吧?”


“我怕你干什么呀。”


“我把灯关了呢?”


“你不怕别人说闲话?”这么紧张的时刻,李庸竟然想起了一句玩笑。


“那好吧,既然你不怕我,就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我还有事,得走了。”


蒋柒看了他一会儿,说:“那你就走吧。”又想起了什么:“想理发的时候,你就过来。”


外面起风了。


李庸步履沉重地朝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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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1 | 只看该作者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遗书,它还在。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反而有些平静了。


这时候,他倒有了另外一些担忧。


很多人都去过自己家,都接近过那个洞口,他们难道一个个都得被害死?


进了门,他又拿出朱环和她亡夫的合照,在灯光下认真端详这个男人。


他笑眯眯的,甚至有几分和善。


可是,端详久了,李庸就感觉到了一种凶恶。


这凶恶藏得很深很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是被李庸识破了。


他掏出火柴,把它点着了。


朱环和亡夫在跳动的火焰中一点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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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1 | 只看该作者
真 相



烧完了照片,李庸坐在了床上,又一次和那个黑糊糊的洞口对视。



是蒋柒吗?


不是。他这样想。


这个憨直的人回想着蒋柒的眼神和举动,终于察觉到了一种挑逗。


黄太死的那天,她在胡同里和李庸相遇,一定是想和他多聊一会天。她说:“你看,今晚好像要下雪……”


刚才,她说:“既然你不怕我,就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她和丈夫常年分居,肯定寂寞。


意识到了这一点,李庸的心情产生了一些变化,恐怖的黑白生出了爱情的五颜六色……


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培植这些美好的胚芽了。


死亡已经逼近。


如果是蒋柒干的,那不过是人为的谋杀。


如果不是蒋柒干的,那一定就是地下坟墓里的人所为了。谁都救不了他。


他静静地等待着。


除了等待,他无事可做。


那个洞口静悄悄,还不见猫的踪影。


四周静极了,只有钟在滴答滴答地响。


李庸忽然意识到,应该想一想还有什么身后事需要处理。


对了,还欠单位三千元钱。


没关系,抽屉里有定期存折,三千五百元。


他死了后,大家整理遗物的时候,会发现它。他没什么嫡亲,这存折正好充公。


还剩一点,就当殡葬费吧。


还有,交给那个阴阳先生的三千元钱似乎应该索要回来。算了,人都没了,要那钱还有什么用?


还有什么事呢?好像没有了……


不,还应该找蒋柒谈一谈。


李庸在家里端坐了一夜。


天亮后,他给蒋柒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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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2 | 只看该作者
蒋柒的发廊收工晚,此时,她应该在睡觉。


“蒋柒,我是李庸。你起床了吗?”


“起床了。”


“你能不能来一下?”


“怎么了?”


“我还想跟你谈一谈。”


“你最近怎么总是神叨叨的?什么事?”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


蒋柒似乎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严重性,想了想说:“好吧,你等着。”


十多分钟之后,蒋柒来了。她穿得整整齐齐。


李庸坐着说:“你坐下。”


蒋柒就坐下了。


“我活不久了。”


“是不是谁要害你?”


“是。”


“谁?”


“我说不清。”


“你还是想问我那件事,对不对?”


“要不然我死了心里都有疙瘩。”


蒋柒低头想了半天,终于说:“好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生我气。”


“我不会。”


“你知道周大壮这个人吗?”


“不知道。”


“朱环有没有告诉过你,她被人强奸过?”


“……她说过。”


“她有没有告诉你那个人叫什么?”


“没有,我也没有问。”


“那个人就叫周大壮。”


周大壮。这个陌生的名字第一次进入李庸的耳朵,他马上感觉到所有的事都恶狠狠地转了个弯。


“其实,周大壮和朱环的关系并不是强奸。”蒋柒定定地说。


李庸一下就蒙了。



蒋柒认识周大壮的母亲,她就住在蒋柒的发廊后面,经常到蒋柒的发廊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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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2 | 只看该作者
周大壮以前没什么劣迹。


他在一个工厂当钳工,长得很健壮,很帅气。


公审他那天,他的脖子上挂着大牌子游街,很多女孩都在议论他,感到很惋惜。


实际上,他跟朱环早就发生过几次肉体关系。


欧利不在家的时候,周大壮还曾经在朱环家过过夜。


这件事欧利一直蒙在鼓里。


朱环告周大壮强奸她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相好一年多了。


周大壮是个情种。


情种分两类。


一类是只爱一个人,至死不渝。


这类情种就像一颗忠厚的种子,倾注全部汁液,一生只开一次花。这种花当然是奇光异彩,令人赞叹。


还有一类情种,像雨滴,漫天飘洒。


和这个异性在一起,他是一滴痴泪;和那个异性在一起,他还是一滴痴泪。


左难割舍,右难分离……


周大壮属于后者。


他虽然很黏糊,但是,本性却是善良的。


他和朱环的关系,很多邻居都知道。


周大壮虽然比朱环大,却没有结婚,是个小伙子。而朱环是个有夫之妇。在邻居们眼里,是朱环勾引了周大壮。


蒋柒也知道这件事。


有一天半夜,蒋柒从发廊回来,还在朱环家门口撞见了周大壮。


朱环却以为大家都不知道。


但是,蒋柒不知道朱环为什么突然把周大壮告上了法庭。


朱环对警察讲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她丈夫欧利不在家。


朱环在睡梦中被一个声音惊醒了。


她睁眼看去,发现一个黑影从窗子钻进来。


她知道来歹徒了,转身就跳下地,朝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那个歹徒猛地扑上来,把她摁倒在地……


那天晚上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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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楼主| 发表于 2008-2-6 22:02 | 只看该作者
在歹徒对她实施强奸的过程中,她认出他来——她以前认识他。


朱环说,他一定是从哪个邻居的口中知道了她老公出差了,就动了邪念。


被警察抓走之后,周大壮不承认他强奸了朱环。


他说,他爱朱环。他和她同居过几次了。


警察:“你什么时候和被害人发生过性关系?”


周:“从去年开始,时间我记不清了。”


警察:“谁能作证?”


周:“朱环。”


警察:“她是告你的人!”


周大壮缄默了。


周大壮和朱环之间到底是不是强奸?


有一个细节最重要,那就是有没有人听到朱环喊救命。


警察走访了朱环的两家邻居。


西面是蒋柒。


蒋柒说她没有听见半夜有人喊救命。


东面是黄太家。



黄太说:“我听见了,喊了三四声,是个女人的声音。当时我没听出是朱环。我还出去看了看,又没有动静了,我就回来睡觉了。”



而那天晚上,风从西朝东刮。


也就是说,如果朱环家传出呼救声,蒋柒家不容易听见,而黄太家却容易听见。


警察:“你是几点钟听见有人喊救命的?”


“大约十一点左右。我没看表。”


于是,周大壮的罪名成立了。


警察再一次提审周大壮。


才几天时间,周大壮就瘦得不像样子了,好像换了一个人。


他承认了。


他的神情变得麻木。


警察摆出了黄太的证词,然后问:“你还想抵赖吗?”


周:“不想了。”


警察:“你是怎么产生这个犯罪动机的?”


周:“因为她长得胖。”


警察:“你怎么知道她老公不在家?”


周:“我听人说的。”


警察:“听谁说的?”


周:“听她的两个邻居说的。”


警察:“你是从哪里进入受害人家里的?”


周:“门。”


警察:“胡说,门锁着!你到底是从哪里进去的?”


周:“我把门撬开了。”


警察喝道:“门根本没有破损的痕迹!”


周:“是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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