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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长篇恐怖小说《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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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5 10:1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前言。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噩梦和恐惧源于自身。那么,真正这个世界上,人的身
边,有没有鬼魂的存在呢?我想破脑袋,仍然无法得出答案。其实很多科学也解释不
了一些古怪的传说。
  我喜欢一切带有挑战性的东西,任何平淡的人和事物都引不起我的兴趣。我想,
这就是我写这篇续集的原因。文字带给我的诱惑是爱人无法做到的,特别是恐怖和诡
异的构思。这是一个属于自己的游戏。

  如果有人说,我是一个疯子,我会毫不否认,因为拿起笔开始写这篇小说的第一
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那么。下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疯子的噩梦,来自一个偏远农村里的噩梦,午夜
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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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08-2-26 15:21 | 只看该作者
在尖叫声中
发生了很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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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9 | 只看该作者
后记。
                 

  今年南方城市的冬天不是很冷。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叶飘落了一地,也飘落了这个
季节的一些思绪。让人伤感。

  医院的某间病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蜷缩在墙的一个角落,眼睛一片空
洞,没有任何色彩,喃喃的说着什么,脸上的刀疤清晰可见。

  男人叹了口气,把眼睛从门上的窗口移下来。他摘下眼镜,用手揉了揉眼睛,很
牵强的对着另一个男人笑了笑,他说:“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院长。”

  被叫做院长的中年男人也摇着头:“跟我说说以前你看护她两个多月的事吧,王
医生。”

  然后他们并肩走到院子里,在一个石阶上坐下来,王医生双手交握着,脸上有无
奈的神情,仿佛陷入沉思中。

  王医生:恩……,那时侯吧,我们都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脑子有些不正常,
动不动就尖叫……,没有什么人敢靠近她的。

  院长:那你怎么会主动提出要看护她的呢?

  王医生:这样的病人,对于我是一种挑战,可我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了。

  院长:这也不能怪谁。看过她写的《尖叫》吗?

  王医生:恩,看了,我也确实查过这个农村的资料,但是地图上没有,不过听说
好象是有一个叫“平溪”的农村,很穷很落后,午夜怎么会找到那个地方,我也不知
道,至于《尖叫》里面所写的一系列恐怖的事情,我找不出原因。院长,你对这件事
怎么看?

  院长:我连夜看完《尖叫》,也找了有关这方面的心理学家,也许纯粹只是午夜
心里的幻觉,她在给自己编制噩梦,最终逃不脱,导致精神失常。

  王医生:纯粹只是幻觉?怎么可能呢?那她写的校长跟小梅囚禁她一事怎么解释
呢?

  院长:也许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囚禁她。

  王医生:可她那些伤是从哪里来的?

  院长:有可能都是她自己把自己弄伤的。

  王医生:我有些不明白,那你说那些孩子是谁杀的呢?孙老师吗?

  院长:应该不是,王医生,你想一下,当初午夜刚送到医院的时候,除了精神受
刺激,还有没有别的?

  王医生:恩……,对了,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流产了。

  院长:那她自己知道流产了吗?

  王医生:怕她更受刺激,医院没告诉她。

  院长:那就对了。

  王医生:什么对了?

  院长:她在潜意识里憎恨生命,如果那个村子真的有孩子被杀,那凶手不是别
人,而是午夜!

  王医生:天那,真的难以想象。

  院长:午夜现在的精神失常,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谜,《尖叫》里面写的一切
也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除非她能完全康复,可这种机会已经不可能了。

  王医生:唉……,这是一个悲剧。

  院长:是的,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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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9 | 只看该作者
他用力点头:“跟我妈妈她们一样好看,她们都死了哦,你知道吗?我看不到她
们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摇摇头问他:“你想她们吗?”

  “恩,很想啊,可是死了,好黑哦,还下好大雨,我不敢看他,他手里有刀啊,
我躲在那里不敢动呢,好多血,好多血,好可怕哦,他把他们都杀了,全部都杀
了。”

  我感觉全身冰凉,我知道他说的是二十八年前那场谋杀,我不敢打断他,怕他不
再说下去,从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他的智商应该停留在孩子的时期,也许是受过严
重的刺激。

  他又接着说:“我真的好怕,他带我坐车,坐了好久,住在那里一个人也不认识
的地方,我要读书,他不肯,还要打我,把我吊起来打哦,你看你看,我手上是被他
绑的。”

  说这话时,他把手臂伸到我的面前,我连连点头:“恩,我看见了,他很坏。”

  他把手缩回去,说:“是啊,打我,还喝酒,睡在地上,我不敢叫他,怕他打
我。”

  突然,他神情开始激动,脸上露出恐惧,他抱着脑袋:“啊,他疯了,疯了,用
刀啊,砍自己,你知道吧,好多血啊,他拿刀一直砍自己,砍啊,砍……”

  我吓得不敢动弹,屁股象被粘在地上一样,感觉呼吸困难。

  庆幸的是他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断断续续的抽泣,一下一下敲着我的心脏。

  “别哭,别,乖,我……”我一时被他弄得手足无措。

  他慢慢停下来,抬头看了我一下,又傻傻的笑了:“我很喜欢你哦,你很好,你
是个好人。”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我小心的说:“谢谢你,我
也很喜欢你呀,能不能告诉我打你的人是谁呀?”

  “呵呵,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我还想说什么,他从脖子上取下红绳子,上面挂着一块很旧的玉,旁边还缺了一
角,他说:“这个送给你,我要走了。”

  我茫然的接过那块玉,问他:“你要去哪里?”

  “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好玩的,你要去吗?”

  我摇头:“我不去,那你还回来吗?”

  他笑而不答,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脱掉上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洗
澡。”

  说完他就往池塘里面走去,我看着肮脏浑浊的水,想要阻止他,却发现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背上的红斑,这是我多么熟悉的一幕,曾在梦里出现过的情景。

  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池塘里面,水一点一点的淹没他,就在水快要淹没他的头
时,他再次转身,露出一张阴森,苍白的脸。

  那是校长!

  “啊——”歇斯底里的尖叫。

  “午夜,又做噩梦了?”

  孙老师握住我冰冷的手,我象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他又接着说:“事情快要处理完了,放心,我会尽快带你走的。”

  我抽出手,伸伸的叹气:“志水,我饿了。”

  “我去弄东西给你吃。”说完他就走下楼去。

  我马上从床上跳下去,掀开被单,那把刀还放在那里,我又开始迷惑了,我到底
有没有见到过那个神经病呢?

  我重新爬上床躺了下去,后脑勺被什么硬的东西抵住,我伸手摸过去,那是一块
用红绳子系着的玉,神经病送给我的玉。

  我来不及思考,向门外冲去,我要找到神经病。可是我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的
影子。

  山坡上,风轻轻掠过我的长发,我手里紧紧攥住那块玉,如果前面碰见神经病的
事是真的,我在心底为他祈祷,一个正常的人若是经历了两次血淋淋的杀戮场面,他
的精神一定会崩溃的。

  我想着开始看见他时,离开的时候,他是往池塘里面走的,我不敢认为这也是事
实,但我知道他走了,是真的走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我把那块玉套在脖子上,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我不愿说他已经死去,只是希望他
一路走好。

  这世间太多的坎坷和阻难,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包括我。

  不想马上回到房间,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让细碎的阳光照在身上,感受这一刻的
宁静。

  我在山坡上坐下来,两手抱着膝盖,突然觉得此时是那么的孤独,仿佛天地间没
有我的去处。一种莫名的伤感涌遍全身,不禁黯然泪下。

  太阳落山了!

  有冷冷的风,吹得身上很凉,该回去了,所有的一切也该结束了,《尖叫》已经
快要完稿,在这种临近死亡边缘的状态下创作这部小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劫数。

  我想,我不会跟孙老师一起离开这里,不忍心揭发他的罪行,因为始终是爱他,
也许我注定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爱到极至时,要不一起死亡,要不独自离开,我选择后者,保存一段值得怀念的
回忆,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记得云翔曾经说过:“因为爱你,所以杀了你!”。我做不到,云翔也许同样做
不到,否则我不会今天还活在这里。

  可我不明白既然让我活下来,为什么又不让我好好生活下去?又要让我经历这么
多恐怖的噩梦呢?云翔,我的爱人,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你在天之灵能否给我一份平
安?与孙老师的相遇是你安排还是老天?如果是你的魂魄依附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一
直不能让我安心?你依然要报复吗?可是我不知道你的怨恨在哪里。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写完这篇小说,然后离开这里,不再相
信爱情,也许重新回到原来的城市,也许漂泊……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是黄昏,屋里死一样的安静。孙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
开,也没有留字条,我没想那么多,疲惫的倒在床上,似乎累的没有一点力气。

  迷糊中一直持续着噩梦,梦见汹涌的潮水,迷失在海中间无助的哭泣,又梦见生
了许多的孩子,全是血肉模糊,四肢不全的婴儿,还梦见遗像里的老人向我索要那块
玉……

  半夜终于惊醒,无法继续入睡,孙老师还是没有回来,整间屋子似乎变得更加阴
森和恐怖,我从床上爬起来,头晕脑涨,坐在桌前开始整理书稿,计算了一下,如果
这几天写作不出现什么问题,应该还有三天就可以完稿了,我没有想过这篇小说可以
出版,因为里面有太多封建和迷信的东西,以及人性的丑陋和残酷,这样的小说若出
版,只能给读者的心理造成不健康的影响。

  不去想孙老师去了哪里,尽管依然想念,可我无法再跟一个杀人凶手一起生活。

  人的一生注定要经历许多如云烟般的故事,那份真情放在心底,不去计较谁对谁
错,也许事物本身没有对和错,错的只是自己。

  就拿我来说吧,写了那么多离别和死亡,有时我会突然想,我这是冥冥中在写自
己的结局吗?一直都知道,写字的人往往都会陷入不好的结局。我想,我或许早已不
去计较结局会怎样了,云翔已经死去,孙老师又是在我精神最低潮的时候进入我的生
活,然而却在我临近崩溃的时候突然消失,有时我想,这一切是不是梦幻?根本就没
有孙老师这个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太思念云翔,才会幻想出孙老师这个人呢?

  夜晚是如此的安静,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前,遥望着窗外的繁星闪烁,不禁伤感万
分,两行泪水滑下来,哪一颗星星是为我而闪的?而哪一颗星星是云翔的眼睛在注视
我?

  写作已经处于近乎半瘫痪状态,一直会思索前段时间遇见的事情,一直挣扎在死
亡边缘,终于从噩梦中惊醒,原来世界依旧,变的只是自己的心态。

  不管接下来是否还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抗拒,只是希望能
把这篇小说写完,然后离开。

  感觉疲惫,但是睡不好,遗像里的老人总是在梦里骚扰我,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不
再害怕他,可怎么现在又一直出现?也许该走的时候真的到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在这间屋子象死鱼一样的生活着,小说终于写完,一个悲
剧,比我想象中的速度要慢,但总算是写完了。

  快要天亮了,窗外有微白的光线,我开始整理东西,天亮以后就走。

  床上似乎还残留着孙老师的体味,既然他不再出现,那就算了吧,也许他根本就
没爱过我,只是心灵上的空虚,才会跟我生活一段时间,但我知道自己会记得他,会
想念他。

  环顾着四周,这里留给我太多似是而非的东西,虽然更多的是噩梦和恐惧,可是
真要离开,心头却有那么一丝不舍。

  就在我收拾完行李的时候,一种恐惧又铺天盖地的向我压下来,我浑身打了个冷
战,把脸移向床底,腐烂和血腥的味道此刻是那么的刺鼻。床底下有什么?是不是那
把刀?

  我慢慢走过去,脚步是这样的沉重,似乎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了,手脚冰凉,有
些摇摇欲坠了……

  我屏住呼吸,猛的掀开被单。天那!

  床底下,赫然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五官扭曲得厉害,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无
神的盯着我,那是我爱的男人,那是孙老师。

  我惶恐的倒在地上,死命的摇着头:“不,不,不——”

  身子剧烈的颤栗着,所有的神经一齐绷断!

  天黑了。

  “啊——”

  空荡的房间里,是我绝望和破碎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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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9 | 只看该作者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话,那它们是活在人们的心里还是现实中呢?我
想,应该是活在现实生活中的吧,如若不是,那我遇见的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最早的时候,我本以为六婆能对这些事情给我一些帮助,因为我一直觉得她不是
一个普通的瞎子。然而,她却突然死了,死法跟那晚在我房间一模一样,我真是搞不
清楚了。
  现在,校长也死了,如果按照我以前的分析,那些孩子可能就是校长跟孙老师杀
的,可我不想去认为是孙老师干的,只是想说孙老师是受了校长的控制什么的,那现
在校长死了,噩梦是不是也该结束了呢?

  早晨孙老师去学校,我本来也想去,无奈累得不行,身上的伤还在疼痛,孙老师
说等他下午回来,一起帮我打扫房间,让我先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太多,等事情全部
处理完,他要带我离开这里。

  我说好,因为现在孙老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已经没有了选择。

  身上的伤痛得无法入睡,再加上心里有恐惧,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从床上起来,
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整个村子一片死寂,虽然有阳光,可仍让人感觉如此的沉
闷。

  趴在窗户上,阳光照射着皮肤,我闭着眼睛不想动,这时不让自己想任何事情,
我已经太累了,真的该让精神放松一下了,这样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

  如果要等到孙老师回来再打扫房间,我怕天也要黑了,还不如现在没事干,自己
来整理。

  想到这里,于是我懒洋洋的离开窗户,开始整理房间,其实说整理,我真不知道
从哪里开始,行李很少,只用把被子抱到门外晒一下就可以了。

  就在我抱起被子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种血腥的味道。

  我重新把被子放回到床上,四处寻找着这种味道的来源,几乎要翻遍整个房间,
仍是什么也没发现,我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突然心脏象被什么撞了一下,我猛的跳下床,掀开被单。床底下,赫然放着一把
刀,那是一把生锈的刀,砍柴用的刀。

  心脏剧烈的跳着,我跪下去,弯腰拿出那把刀,上面有干的血迹。

  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这把刀是孙老师的,是他杀了那些孩子!

  我把刀放回原位,放下被单,麻木的向外面走去,失望的泪水湿透双眼,我不敢
想象的事情终于被证实,我怎么能从容的接受这个事实?

  难怪他说等事情料理完就带我离开这里,该杀或不该杀的人也都杀了,该死或不
该死的也都死了。可他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我盲目的想着,绝望的奔跑,本来还把他当成生命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现
在,这一切都是那么荒唐,自己深爱的男人原来是个禽兽不如的变态杀手,对着苍
天,我在心里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爱的人是凶手?为什么
要如此折磨我?”

  世间仿佛一切皆空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站在池塘边,在我面前,坐着一个人,背对着
我,上衣破烂,他的后背那么刺眼的红斑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光头,神经病。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知道,终于是要见到神经病的,我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
这里。也许这都是早已注定的。

  他转过头来,朝我傻笑了一下,又把头转过去。

  我突然觉得这一刻他不再那么可怕了,而真正可怕的人是孙老师。

  我慢慢走到他的旁边,靠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他在喃喃自语,说着一些我听不
懂的话。

  我没有打搅他,他又看了我一眼,脸上是天真的神情,他用那种稚嫩和沙哑的声
音对我说:“呵呵,你不好看了。”

  我笑了,很自然伸手摸着脸上的刀疤,我侧过脸,很小心的问他:“那我以前好
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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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9 | 只看该作者
鼻子似乎嗅到浓烈的煤油味道,我无力的睁开红肿的眼睛,脸上的刀伤痛得刺
骨。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他们这是在干嘛?

  只见校长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盒,弯着腰把盒里的东西往四处洒,然后泼在
我的身上。天那!这两个变态是准备将我烧死吗?我在绝望中呐喊和尖叫,处于一种
垂死边缘。女老师冲上来用东西塞住我的嘴,我的牙齿咬得流血,冰冷的汗水从额头
渗出来,我极度恐慌的看着他们,眼泪决了堤似的往外涌。

  然后,女老师端起煤油灯,慢慢取下上面的玻璃灯罩,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扭曲和
残酷的神情。

  就在她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我心底的最后一根防线崩溃了。漫天的火海向我扑
来,我仿佛听见了他们发出狰狞和满足的笑声。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连唯一求生的能力都丧失了,火苗象蛇一样舔噬着我,我感
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要窒息一般。也许。死亡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火烧到皮肤时钻心的痛,渐渐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似乎被烘干了一样。

  我看到在一间苍白的房间里,一张病床,一个憔悴的女人,躺在上面痛苦的挣扎
和呻吟,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因疼痛而扭曲得厉害,她在经历人世间女人最痛苦的事
情,眼看孩子就要出生时,血肉模糊的小脸突然看着我,那明明就是遗像里老人的
脸。

  “午夜,午夜,你醒醒啊。”

  我慢慢睁开眼睛,触到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三娃?”

  他点头,呆呆的看着我:“你怎么躺在这里?谁欺负你了吗?”

  “我?”我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在哪里?山坡上吗?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全身都是伤。”

  我慢慢坐起来,看着身上凌乱不堪,血肉模糊的伤口,我突然想起来被校长他们
虐待的事情,我用手摸着脸,一道长长的刀伤还没复原。天!我死了吗?我是不是被
他们烧死了?

  我抓着三娃的手臂:“他们呢?我是不是死了?啊?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这
里?”由于激动,我有些语无伦次。

  他挣脱我:“谁啊?我不知道啊,我来就看见你躺在这里的,是谁打了你吗?你
脸被人划了,身上还在流血,很痛吗?”

  “三娃,我是不是死了?”

  “死了?什么?”

  我突然抱头痛哭起来,三娃一时不知所措:“别哭,别哭,我带你回家好不
好?”

  哭了一会儿,我挣扎着站起来,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象散架一样。我摇摇晃晃
的跟三娃一起往村里走,脑子里似乎很乱,又似乎很平静。我应该是没有死,可是明
明校长他们放了火,我怎么会逃生的?是谁救了我吗?

  三娃把我送到楼下就走了,我轻轻拥抱了他。伤口痛得很厉害。我现在只想见孙
老师,想扑进他怀里痛苦。

  房间里,孙老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走过去,轻声叫他:“志水,志水……”

  他抬起头,惊呼一声:“午夜——”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搂进怀里:“午夜,天那,我以为你失踪了,午
夜,吓死我了,真的。”他的泪水落在我的颈窝,我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哽咽得说
不出话:“志水,志水……”

  也许经历了死里逃生的人才真正懂得生命的可贵,这一刻我忘了一切,我们就这
样紧紧拥抱哭泣,似乎要把彼此抱进生命里。

  晚上,孙老师温柔的帮我清洗伤口,我看着镜子里那张已经不成人型的五官,一
道长长的刀疤丑陋的扭曲在那里。眼泪再次流出来:“志水,我现在变得这么丑,你
还会要我吗?”

  “傻瓜,不管你变得怎样,我都会要你,只要你能平安的回到我身边。”

  “我失踪了多久?”

  “整整三天,午夜,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一想起被虐待的那段情形,我不禁浑身发冷:“是校长跟一个女的。”

  “什么?校长?”他叫起来。

  “是的,他把我打晕后囚禁在一间房子里,不停的虐待我,还要放火把我烧
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刹时,他的脸变得苍白,似乎听到了非常恐怖的事
情一样,我以为他是听了校长如此虐待我才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继续说:“这是不可能的,你一定搞错了,一定认错人了。”

  “不,他们这样对我,我怎会搞错?怎会认错人?”

  “你知道吗?校长在你失踪的第一天晚上喝农药自杀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
说。

  我只觉得“嗡——”的一声,脑袋似乎要爆开一样,他死了?他喝农药自杀了?
而且是在我失踪的第一天晚上?:“不可能的,志水,明明就是他囚禁我,还跟那个
女老师,他们是变态,是变态啊,你要相信我,志水。”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我:“女老师?谁?”

  “就是你们学校的女老师啊。”

  “我们学校从来没有女老师,从来都没有。”

  “天那!”

  我顿时觉得喉咙里象有火在烧一样难受。沉默了许久,孙老师幽幽的说:“既然
这样,那就面对吧,告诉我,那个女老师长的什么样子?”

  看到孙老师沉重的表情,我知道事情非常的严重,我在记忆里搜索:“个子有点
高,辫着两条麻花辫,很漂亮,气质很好,有点象大家闺秀,不象是村里人。”

  他低下头去思索。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我的天,那是小梅。”

  “小梅?”奇怪,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我好象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是
一时却想不起来。

  “没错,就是他。”孙老师的神情越来越沉重,他的脸上明显露出过分的恐惧。

  “她是谁?你认识她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她是校长的老婆,一个从上海来的女人。”

  “哦,我想起来了。”我尖叫着:“我在校长的日记里看到过她的名字。”

  他看着我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我:“午夜,如果你这三天遇到的事情是真的,那
我要赶紧带你走,不能再让你留在这里,绝对不能。”

  “为什么?”

  “小梅早在十年前悬梁自尽了!”

  “悬梁自尽?”一刹那,恐惧从全身的毛孔渗进骨髓,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

  他伸手将我冰冷的身子搂进怀里,又用被子裹住我的后背。

  他说:“是的,十年前她就死了,很早的时候,我还很小,校长从上海带回来一
个女人,就是小梅,那时,全村的人都知道小梅的家人不同意,反对他们在一起,他
们是私奔到这里来的,后来小梅的家人找到这里来,逼着小梅回去,那时,他们已经
结婚,儿子也好几岁了,小梅的家人狠心的带走她的儿子,她用死亡做要挟也没用,
于是小梅变得疯疯癫癫,最后真的自尽了。”

  “可是我为什么能看到她?她又为什么要虐待我呢?”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又问他:“校长为什么要自杀?”

  他又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我没再说话,靠在孙老师怀里,心里一片茫然。

  他说:“午夜,可能这房子阴气太重,等明天我去料理完学校的事,我们一起整
理,打扫一下屋子吧。”

  “恩。”

  我也觉得这间屋子阴气太重,是该打扫一下了。

  我想。我永远都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噩梦,那
是什么呢?
  
  什么时候这一切才会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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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8 | 只看该作者
我没什么耐心一篇一篇的看,只是想从里面发现一些什么,不过想想,校长也算
是个挺执着的人,20多年前的日记仍保持到现在。
  我又往后翻了翻,全部写的是他跟小梅怎样相爱,经历了重重阻难,大概就是说
他起先是暗恋小梅,最后小梅被他感动,呵呵,多么传统的爱情故事呀。

  日记里并没有写太多什么别的东西。我想,小梅现在去了哪里呢?为什么只有校
长一个人在?他们后来又分开了吗?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女老师,难道她就是日记里的小梅?这怎么可能?女老师看起
来最多不超过30岁,如果是小梅的话,那最少也应该有40岁了吧。

  于是我重新拉开抽屉,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什么。突然,我感觉不对了,我全身僵
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我已经很强烈的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在干什么?”冰冷而苍白的声音。

  我慢慢的转过身去,触到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还没等我说话,他手中的木棍重重
的落在我的头上,我来不及哼一声,整个人摊在地上,眼前一黑,没有了任何知
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有些清醒,浑身酸痛,耳边似乎有人说话的声
音,我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光线很暗。我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好象是一间破旧的房
子,除了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上面点着一盏煤油灯。

  我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四肢无法动弹,我被人用绳子绑在凳子上,“啊——”
我开始死命的挣扎,头痛得很厉害,我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这时,一个男人从身后走出来,我停住挣扎看他,那是校长。我大声尖叫:“为
什么要绑住我?为什么?”

  他没有理我,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象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

  我继续哭喊:“放开我,我没有做什么,你干吗要绑我?”

  他还是没说话,这时,一个女人从我后面走出来,我惊呆了,那分明是女老师。
她走到我的面前,用力的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抬头看她,这个美丽的女人在一瞬间似乎就变成了魔鬼。我紧紧咬住嘴唇:
“为什么要打我?”

  还没等我说完,她的手掌又落在我的脸上,一丝腥甜的液体从口里涌出来。

  然后,我看见她转过身去,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无边的恐惧翻江倒
海般向我覆盖过来:“你……你要干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然后慢慢向我走过来,我拼命的挣扎,汗水从
额头渗出来:“不……不要过来。”

  只是在一刹那,我的右边脸一凉,一种刺骨的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
我感觉随时都会死去一样。这个变态的女人为什么要划我的脸?

  我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又把眼睛转向校长,那个男人没有半点表情,我痛苦的哀
求:“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不要杀我,不要……”

  只见校长冲到我的面前,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嘴里已经被塞满了东西。

  我睁大了眼睛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我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怎样虐待我,恐惧已
经使精神近乎崩溃。我祈求上天,能有人把我从这里救出去,我不想死,真的不想
死。

  我不知道已经被他们囚禁在这里多长时间,整间屋子是封闭的,几乎看不见外面
的光线,也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全身痛得厉害。他们换着花样不停的虐待我,
到处都是伤口,痛苦和恐惧已经到了极点,犹如置身一个无底的深渊,经受着人世间
不曾有的折磨和劫难。

  疲惫的双眼已经没有力气睁开,干燥的嘴唇裂出口,绳子绑得太紧,由于挣扎,
伤口开始流血。我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敢说了,只希望他们放了我,或者干脆一刀杀
了我。而我现在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我在这种痛苦中等待,等待奇迹的出现,思想被弄的支离破碎,脑子里出现许多
幻觉。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把我杀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太考虑这些,只知道害
怕,也许人之将死时,真正的恐惧才会来临,那是一种心脏冰冻到极点的感觉。从来
没有象这一刻无助过。这样子被人虐待,比死亡还要可怕。

  他们囚禁我的这段时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我到现在依然不知道校长跟那女老师
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囚禁和虐待我?以前在学校看见女老师的时候,她一直给我的
感觉是很好的,可是转眼之间这些都变得如此荒谬。此刻,她跟校长在我眼里,比魔
鬼还要恐怖,我真正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在折磨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全身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我已经身心疲
惫,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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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8 | 只看该作者
“别再胡思乱想,你的精神已经很混乱了,知道吗?我很担心你,可是又不知道
怎么做才能让你放松,我想,等段时间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我摇了摇头,若是换成以前,我会非常开心,可是现在,心里只剩下无奈和怅
然。如果那些孩子真的是孙老师和校长肢解的,我怎么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我一定
要暗中调查这些死因。

  我说:“没关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许是恐怖小说写多了,才会出现那些幻
觉,不用担心我,志水。”

  “我怎么不担心?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是吗?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吧。”我已经不想再问为什么会昏迷,而且他是在哪
里发现我的,这些对于我来说已不再重要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说吧。”

  “可我怕你又胡思乱想。”

  “不会的,说吧。”

  “那你转过身来,午夜。”

  我转过身,看着他英俊的脸,很牵强的笑着:“说吧。”

  他抓着我的胳膊,深深的看着我:“六婆死了。”

  我笑起来,象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什么?你在说什么?”

  “不要激动,午夜,不要这样,她死了,这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今天早上发现她的尸体,七窍流血,估计已经死去好几天。”

  我心脏猛的一颤,突然想起那晚她在我房里死去的情形,以及在池塘边看见被肢
解的孩子,还有在山坡上看见她。早上发现她的尸体?七窍流血?已经死去好几天?
天那!这怎么可能?
  
  我全身无力,就快要散架一样,泪水再也忍不住涌出来,六婆怎么会真的死了
呢?我宁愿这只是一场梦,可是这些却又真的象是做梦一样。

  孙老师把我扶到床上,我靠在床上,不再开口说一句话。我拼命的想着那晚六婆
的死,和在池塘看到她的情形,如果她有死去,那我在池塘看见的是她的鬼魂?为什
么会在看见肢解的孩子同时看见她?如果她真的是七窍流血而死,那应该就是那天晚
上在我房间里死去的,可是……

  我头痛欲裂,精神近乎要崩溃,恐惧过度会导致精神错乱,闭着眼睛尽量不去想
那些恐怖的画面,可是六婆的死就象在我脑子里生了根一样,抹之不去,我不知道是
我疯了还是别人疯了。

  睡眠时间太久,无法继续入睡,于是只得起来写作。孙老师似乎很累,没过多久
便已熟睡,我的脑子乱得一塌糊涂,本想从六婆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可是她却死掉
了,什么时候不死偏偏这时候死,真见鬼。难道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可是生死岂是
人所能操纵的?

  我盲目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孙老师熟睡的脸,我真的无法把他跟残忍的凶手联系
到一起,如果那晚是场梦,六婆为何会死去?我又为何会在池塘看见被肢解孩子的尸
体?他们完全可以把尸体沉入水中,为什么要偏偏放在池塘边?

  我想起校长,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一切是不是他干的?也许孙老师只是一个
受害者,或者被校长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所以才会帮他杀人?

  可这似乎不太合乎逻辑,他们为什么要杀那些孩子呢?孩子本就是无辜的。我找
不到理由。心想,我明天就要去学校,暗中调查一下校长的底细。

  一夜未眠,天亮才睡着,迷糊中记得孙老师在我唇边吻了一下。没有噩梦,这一
觉睡得很好,直至黄昏。

  孙老师还没回来,我穿好衣服下楼,看到隔壁六婆住的地方,大门依然紧紧关
着,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她既然死了,为什么村子还是这么宁静?

  天快要黑下来,我没有想那么多,径直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学校很安静,教室里没有人,我走到孙老师的房间门口,门关着,我推了推没有
反应。我又走到校长的门口,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进去,里面没有人,我轻轻的推
开门走进去。

  里面布置得异常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军用棉被,还放了一件外套,
床边是书桌,摆着很多的书和作业本,我走到书桌前,翻了翻上面的书,并没有发现
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我拉开中间的那个抽屉,随意的翻着,看到一个厚厚的笔记
本,封面已经泛黄,但是保存得比较好。

  我关上抽屉,翻开第一页,上面这样写着。
                 
  如果我的人生注定简单,那就这样下去。可是我遇见了她,生活从此改变,用我
的生命去爱这个女人。我要记下我们所有的事。
                 
  ----1977年5月8日深夜
                 
  1977年?距现在已经20多年了,难怪上面的字迹有些许模糊。我在凳子上坐下
来,继续往下翻看。
                 
  5月9日晴
                 
  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小梅居然对我微笑,哦,天那,没有人知道我有多
么的开心,她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高贵,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可是我又非常的自卑,我只是农村来的穷小子,而她却是大上海的千金小姐,我
只能躲得远远的,偷偷看着她,只有天知道我的思念有多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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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8 | 只看该作者
我猛的坐起来,彻底清醒了,全身是冰凉的汗水。孙老师正坐在身边关心的看着
我:“午夜,你没事吧?”
  我没有丝毫犹豫扑进他的怀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志水,我害怕,我好害怕
啊!”
  “别怕,我在这里,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边用被子裹住我。我这才意识
到自己没穿衣服。

  我松开他,问他:“我怎么没穿衣服呢?”

  “昨晚下暴雨,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所以赶回来了,却看到你晕倒在门口,
衣服全是泥水,我帮你换下了,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了?”

  “昨晚……?”我开始努力的回想昨晚的情形,一瞬间,所有恐怖的画面全部涌
上脑海,六婆七窍而死,我在慌乱中跑去学校,又看到那么残忍的一幕,后来就什么
也不知道了。

  我用被子紧紧裹住冰凉的身体,不可思议的看着孙老师:“不,我不是晕倒在门
口的,我是在学校晕倒的,对不对?为什么你们要这样?为什么?”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啊?我们?午夜,你晕倒在门口,没去学校啊。”

  我环顾着四周:“六婆呢?”

  “六婆?”

  “是的,她死了,死了啊。”

  他抓住有些神志不清的我,用力摇着我的肩膀:“午夜,清醒一点,不要再自己
吓自己了,我求求你。”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一时盲目了,我无法想象这个爱我的男人会残忍到分尸,
难道六婆的死和我去学校都只是做梦吗?可我为什么会晕倒在门口呢?

  我幽幽的问他:“志水,告诉我,你爱我吗?”

  他沉重的点头,握住我的手:“我爱你!”

  “那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帮我打听一下六婆的事,还有以前村长的事,六婆到底跟以前的村长有没有关
系。”

  他想了一下说:“这件事发生很久了,我听说了一点点,他们是有一种暧昧的关
系,不过我可以问一下,但是午夜,我真的不希望你继续这样下去,知道吗?我已经
很无助,不要再让我心疼你。”

  我看着他温柔的眸子,心头涌出一丝感动,这样的一个男人,我要怎样相信他会
残忍到分尸呢?一定是我太紧张,所以才会导致出现一些幻觉。

  “不要担心,志水,我会很好的。”

  他安抚了我一会儿便离开去学校,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暴雨不知什么时
候已经停了,窗外开始有阳光,我想了想起身穿好衣服,下床的时候却找不到拖鞋,
我光脚走到窗户边,往下看能不能找到拖鞋,地面上全是肮脏的泥水,没有拖鞋,我
想,我的拖鞋呢?

  头痛得厉害,只能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去,思绪不停的翻滚着,我想起六婆曾经问
过我有梦到一个背上有红斑的人吗。她为什么知道我会梦到那个人?可是这块红斑为
什么又会在神经病身上呢?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两次梦到神经病了,这会是有什么预兆吗?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是否我经常碰到他,心里有恐惧,才会梦见他?我想,这可能是唯一的解释了。

  我在迷迷糊糊中睡去,醒来已经晚上,孙老师已经回来了,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
我。我起身随便吃了点东西,还没等我开口,他先说。

  “午夜,六婆的事我问到了一些。”

  “说来听听。”

  “也不是很详细,只知道她确实跟以前的村长发生过一段感情,后来抱着刚出生
不久的孩子跳河,被救起来,孩子已经死了。”

  “这么说真有这回事了。”

  “你已经知道这些吗?”

  “恩。”

  “你怎么知道的?”

  我傻傻的盯着窗外,那里一片漆黑:“六婆说的,昨天晚上在我房间说的,她是
真的来过。”

  他抓着我的肩膀:“午夜,别吓我,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没有看他,依然盯着窗外,仿佛那里有我生命的全部。许久,我问他:“见过
背上有红斑的人吗?”

  “没有,但是听说过。”

  “那就是说真的有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也许有吧。怎么了?”

  我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就算多说也是没用,我只知道我活在噩梦里,梦里的东
西会变成事实。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呢?

  我裹着被子躺下去,疲惫的闭上眼睛,孙老师叹了口气便也躺下来,没再说话。

  如果六婆没死,我要去找她!

  今天是个晴天,路面依然潮湿,我来到六婆的门前,大门依然紧闭着,无论我怎
样敲,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我放弃了。

  我突然决定去趟学校,尽管孙老师不让我去,可是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既然我
已经被牵扯进来,那我就一定要弄明白,就在我快要走到学校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
不敢再走一步,因为我又看见神经病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我的面前不远处。

  我顺着路边的那条小路开始跑,他又在后面追,我有些失去意识的尖叫,没命的
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发现他没再追上来,我停下来,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身后传来一声嘶吼,我来不及回头又继续向前跑,这个死神经病为什么一直缠着
我不放?

  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迷路了,可是顾不了这么多,我害怕。

  终于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坐在地上,屁股湿透了,回头看时,一个人影也没
有,泪水不受控制的淌着,我站起来看着四周。

  天!这是哪里?全是一座座的坟墓,参差不齐的树,坟墓上长满了荒草,我浑身
打了个冷战。

  我清醒过来,我必须要找到回去的路。

  我顺着坟墓向前走,看到一条通往山坡下面的路,我飞快的向下跑。刚跑到下
面,我呆住了。

  这是我多么熟悉的地方啊,我永远都记得这个池塘,在梦里,神经病抱着我来到
这里。原来这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

  我有些麻木的向池塘边走去,突然发现浅水处有一个东西,好象是蛇皮袋。

  所有的血液直往头顶冲,我看见自己象白痴一般向那里走去。

  是的,是一个蛇皮袋。用石头压着的,下面好象盖着什么东西。

  我伸出颤抖的手猛的掀掉蛇皮袋,顿时一股腐臭的味道扑进鼻孔,我蹲在地上剧
烈的呕吐。

  那是一具孩子的尸体,四肢被切断,双眼被挖去,剩下两个血洞,脖子上系着一
根红色的线,一枚铜钱……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在学校看到的,被校长和孙老师肢解的孩子……

  我猛的转身,思绪在一瞬间清醒过来,我必须要立刻离开这里,立刻!

  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一种彻骨的寒冷遍布全身。山坡上。我刚从那里下来的地
方,站着一个人,犹如一尊千年的塑像。那是六婆。

  我抓住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然后象摊烂泥一样的倒了下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又恢复平静,我躺在床上,依然分不清看见的一切是梦还
是现实。我侧过头去,孙老师趴在床边睡着了,头发有些凌乱,窗外有风吹进来,我
起身拿了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他睁开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他说:“你醒了?”

  “恩。”

  我走到窗户边,看着天的那一边,日落西斜,天的那边颜色象血。我疲惫的靠在
窗户上,心里不由得伤感万分,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的戏弄我。

  孙老师从后面拥住我,气息贴在我的发丝上:“午夜,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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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7 | 只看该作者
 她继续说着:“我是被这里的村长救的,于是,就在这里生活,他日夜照顾我这
个瞎子,我们之间渐渐发生感情,可我自卑,认为自己是个瞎子,配不上他,他想尽
办法要治好我的眼睛,我感动了,把身子给了他,就在我眼睛有些好转的时候,我有
了身孕,可是他一直没说要娶我,他以前告诉我他老婆死了,但是却又不肯娶我,我
难受极了,他一直好言哄我,说一定会娶我,让我放心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我相信
了,就在孩子出生的一个月后,他老婆突然回来了。我那时眼睛已渐渐开始康复,还
做着跟他结婚的梦,原来一切只是欺骗。我绝望了,抱着孩子跳了河,被人捞起来的
时候,孩子已经死了,而我同样又瞎了。”

  “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他们开始不停的虐待我,终于有一天我在他老婆的汤里
放了老鼠药,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村长却越发的憎恨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心里也气,孩子死了,又重新瞎了,所有的一切都没
有了。所以在他埋葬了地主一家人的尸体后,我杀了他,他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我
相信。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痛苦和噩梦中,至于灾难和报复,那都是我胡说的,只
是我自己救不了自己。”

  说完这些,她开始沉默。恐惧感依然没有散去,我只希望她快点离开我的房间,
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她真的转身离开,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仰头大笑,继而浑身颤
栗,犹如抽筋。我吓呆了。

  她猛的转身,两手用力的乱抓着空气,鲜血从眼睛,鼻孔,嘴巴……往外涌,然
后,倒了下去。

  我刹时清醒过来,疯了一样向外跑,不管此时外面有多黑,下了多大的雨,恐惧
已经让我失去理智。

  暴雨中是我绝望破碎的脚步,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泪水混着雨水。这一刻,我
情愿死去。

  慌乱中,拖鞋也跑丢了,脚板生痛,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我要去学
校,我要找到孙老师,摔倒又重新爬起来,眼前只有六婆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我不知
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六婆到底是谁?为什么突然去跟我说那些,而
且说完就七窍流血?这是为什么?

  学校的一间房间的窗户闪着光,那是校长的房间,我疯狂的冲过去,已经不知道
累了……

  靠近窗户的时候,我呆住了,大气也不敢出。那么残忍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
天地都在旋转。

  我真的希望我没有来过,或者这只是一场梦,然而,却真的这么清晰的出现在我
的眼前。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躺着一个孩子,四肢已经被切断,两只眼睛已经血肉模
糊,脖子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一枚铜钱……

  旁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校长,一个是我深爱的男人,孙老师!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顺着潮湿的墙壁滑了下去……

  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状态,感觉不出来身体的重量,似乎有某种声音在召唤我,要
带我去一个地方,我不知道要带我去哪里,明白这是一个噩梦,或许是地狱,却无法
摆脱,我痛苦的挣扎着,徘徊在死亡边缘。

  我走进一片树林,成群的乌鸦悲鸣,天似乎要黑了,我渐渐感到有些害怕,开始
小跑起来,继而疯狂的奔跑,没有穿鞋,脚板被刺得血流不止,我停下来,坐在地
上,用手抱着脚哭泣。

  这时,一只柔软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托起我的脸,透过泪眼,我看清楚,是那个
神经病。我刚想尖叫,他温柔的捂住我的嘴,深情的凝视我。他说:“你的脚在流
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然后,他把我抱起来。我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颈窝。他的脖子上系
着一根红线。我心想,他不是疯的吗?怎么会这样?

  他抱着我走出树林,前面是一个池塘,浑浊肮脏的水,他轻轻的把我放下来,双
手捧着我的脸,声音象春风一样抚弄着我的心脏。他说:“我喜欢你,知道吗?从第
一天看到你,我就喜欢你。”

  “可是……”

  “不要可是,我去洗澡,你在这里等我。”

  我说不出话,只是傻傻的看着他。他吻了我一下,然后脱掉上衣,往池塘里面走
去,我想告诉他,池塘的水很脏,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蓦然间。我看到他裸露的背部那么大一块红斑,就象一张人的侧面脸。暗红色。

  思绪在一刹那清醒过来,我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尖叫,有些歇斯底里:“是你杀
了他们,是你,是你在一夜之间杀了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慢慢的转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看清楚来,那明明是遗像里老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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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7 | 只看该作者
天亮的时候,孙老师离开我这里去学校,临走的时候,他在我唇边吻了一下,有
些无奈的叹着气,我其实也知道,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
去。他轻声的跟我说他晚上不回来睡,学校有事,还让我别想太多,至于手臂上的指
甲印有可能是在六婆那里,跟她争执的时候,被她抓的。我笑笑没说话,我知道事情
本身并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解释,也解释不了,也没有问他晚上学校有什么事,已经
没有力气再追究什么,或许他只是想彼此冷静一下。
  看着他日渐憔悴的容颜,我的心里一阵发酸。昨晚我们没有做爱,也没有睡好。
他一直在为那些失踪和死亡的孩子心烦,而我一直在想着那个梦。
  我不知道从六婆那里回来后,是睡着了,还是真的去了学校,如果是睡着了,那
手臂上的指甲印怎么解释?如果是去了学校,为什么在跟光头纠缠的过程中是在床上
醒的?我真的茫然了。

  我开始感到不安,感到害怕,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操纵着我的生活,我连
自己活在梦里还是现实都分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象孙老师说的那样,手臂上的指甲印
是在六婆那里弄伤的?

  想着说,要离开这个山村,可是又放不下这份感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孙老师放
弃教学,带我一起离开这里。但现在学校发生那么多失踪和死亡,他能一走了之吗?
如果没发生任何事情,我想,他是愿意带我走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若真没发生什
么,我一定愿意陪他生活在这里一辈子。

  唉!生活就是这般无奈!

  一整个白天,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让眼泪一次一次的湿透枕巾。我不知道我跟
孙老师会不会有结果,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我已经失去了云翔,我不能再失去
这次的爱情。也许现实生活有些戏剧性。我生命中两个深爱的男人,生活在两个截然
不同的环境,却又是如此的相象,使我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终于决定,不管下面会有多少灾难,我也要跟孙老师在一起,就算我要死了,那
我就死在这里吧。只是因为爱,和一份眷恋。

  白天不敢出门走太远,害怕碰见那个光头,他出现在我的梦里,纯属巧合还是有
什么预兆?那个梦一整天都在困扰着我,我不想去记忆,只能强迫自己写作,偏偏我
又是个白天没有任何灵感的女人,所以只能让自己睡觉。

  睡眠时间很长,醒来便已黑夜,奇怪的是三娃这段时间不再来找我,不知是不是
学习太紧还是别的原因,我也不想去村长家找他,想到他们的态度,我的心就凉到极
点。再说,电已经装好了,也没有必要再去村长家。

  书已经写到三分之二,虽然有些地方不明白,可我再也不敢去找六婆了,只能按
照自己的思路改编。对于那个十岁的孩子,我确实有很大的好奇,但六婆没说明白,
我打算书里面不写这个人物。

  一个人的夜晚是如此的寂静,没有孙老师在身边陪着,整个房间似乎又多了一份
诡异,或许是以前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只能把所有的心思全拉到稿纸上来,以此减少
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突然。“轰隆隆——”,外面在打雷,几乎是在一瞬间,暴雨骤然而下,风把窗
户吹得“砰砰”直响。

  我感觉快要窒息了一样,摸索着点亮煤油灯,看了一下时间,快要十二点了。我
不敢继续写下去,暴雨夹着狂风呼啸,四肢冷得险些丧失知觉。孙老师怎么偏偏选这
种天气不回来睡?不过他事先也不知道会下雨。

  我不敢关窗户,仿佛外面会有一只恶魔在等着我,只要我一靠近窗户,就会毫不
犹豫的把我拉出去。我爬到床上,把身体裹进被子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我猛的
抬头,原来是门没关好,我想要起身关门,可是害怕得要命,于是又缩回被窝里。不
知道孙老师会不会担心我又跑回来。我在心里默默乞求上帝,希望他能够知道我有多
么害怕。我需要他!

  我在被子里不停的打着哆嗦,紧紧的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只期望天快
些亮,雨快些停,快些来电,这样就会没事了。

  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一种直觉告诉我——房间里有人!

  天那!我想我一定是要死了,一定是的。没听到有人上楼,却感觉房间有另一个
人,一定是我疯了。要嘛就是遗像里的老人在作怪。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我知道这个人一直站在房间里没
有离开。我快要崩溃了。

  终于,我掀开被子,猛的坐起来,一眼看见床前的黑衣人。他背对着我,看不出
来是谁,由于恐惧,我叫起来:“谁?你是谁?”

  他慢慢转过脸……“是我啊。”

  我顿时失声的尖叫出来:“六婆——”

  我全身冰凉,眼睛直直的盯着六婆,她依然一身黑衣,没有佝偻着身子,没有拄
拐杖,头发凌乱,脸色象僵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我一只手捂着嘴巴,舌头有些打结:“你…你怎么在这里?怎么?”

  她幽幽的说:“你不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吗?”

  “不要这样…六婆…我…”

  “我是来告诉你的。”她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讥笑。

  我木纳的摇着头,身子往后缩:“不,我不想知道,我什么也不要知道,六婆,
求求你,不要让我知道。”

  她不搭理我,看她的意思是准备长说下去。我怀疑她根本就能看得见,不然怎么
到我房间来的?可是她一双眼睛是白色的空洞,没有眼珠,这分明又是瞎子。

  我想,我应该是在做梦,这一切不是真的。我把手指放在嘴里,重重的咬下去,
天,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六婆真的站在我的房间里。

  她慢慢的说:“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我说今晚将有一场暴雨来临,我没说错
吧。呵呵,你该知道一些事情的。”

  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一定也认为我疯了吧?其实我是疯了,从眼睛瞎的
那一刻,我就疯了,我心里有仇恨,你不会知道的。四十年前,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啊,我不是瞎子,我有一个丈夫,还有一个儿子,生活得很好,可是村里却突然发生
瘟疫,知道吗?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村子被乌鸦覆盖着,黑压压的一大片,把光线
都遮住了。然后,开始出现死亡,所有的人都死了,眼睁睁的看着人们死去,一点办
法都没有。于是,我跟我丈夫还有孩子逃跑,中途他们相继死去,我想,我也会死
的,昏迷了不知道多少天,醒来后就在这个村子里,醒来后就双目失明。”

  我听得浑身发冷,双手紧紧抓住被子,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里象被堵
满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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