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碧海潮声大学生网

楼主: 海阑天空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完整版长篇恐怖小说《尖叫》

[复制链接]
11#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6 | 只看该作者
敲门的是谁?是人还是鬼?我把楼下的门已经栓好了,还有谁能进来?我没听到
楼下有人推门的声音,不是人难道是?是遗像里的那个老人?天!怎么回事?我真的
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噩梦都要缠着我?
  
  我想起六婆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别碰那遗像,孩子!”,那遗像真的有问题
吗?可是有什么问题呢?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决定要去找一下六婆,不管她是不是疯子。肯不肯告诉
我,我都要试一下,否则这样总是被一些东西吓得半死,总有一天会精神崩溃的,虽
然现在已经被搞得有些神经错乱。
  
  我想,现在还太早,六婆一定不会见我,只能等到下午的时候,再去找她。于
是,我裹在被子里,带着恐惧和疑惑强迫自己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我在房间走来走去,又在窗户边站了很久。思索着要
怎么跟六婆说,想了想然后下楼去。经过那间正房时,我看见房门半开着,似乎被人
打开的,我不敢去关上门,硬着头皮走出去,回头都不敢,好像一回头就能看见遗像
里的老人一样。
  
  六婆的大门还是象平时一样关闭着,我想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敲门,不知道会不
会又象上次一样,任我怎样敲她也是不开门。我重重的敲着门,对着门大叫:“六
婆,是我,我是住隔壁的,六婆,你在吗?”
  
  果然象上次一样,怎样都敲不开,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
离开,却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马上转过头去,六婆正站在门边上,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
子,也没有关门,我想她是同意让我进去了。
  
  我走进屋子的时候,六婆已经搬出一张凳子放在我的跟前,没有拄拐杖,在自己
熟悉的环境里,是没有必要拄着拐杖的。我坐了下来,她也在我对面坐下来。许久,
她说:“我说过叫你别再来找我的。”
  
  我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液,浑身不自在,我把手夹在两腿内侧,我说:“六婆,我
想知道一些事情。”

  她没回答我,但可以看出来她不介意我继续往下说,我接着说:“你在这儿住了
很久吧?我是说你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只是后来才到这里来的,是吗?”
  
  “你就是想知道这件事吗?”
  
  “噢,不是。”
  
  接着一阵静默。我担心她不喜欢说她自己的事,我这样问的话会使气氛僵持,而
终止谈话。但是,她沉思了一会儿,说:“是谁让你住在那屋子里的?”
  
  “是村长。”我说。
  
  她苍老的脸上浮出一抹说不出来的表情:“你知道吗?二十八年了,没人敢住在
那里,甚至没人敢靠近那屋子,他却让你住进去,心也够狠毒的。”
  
  我心里一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间屋子真的有问题。我说:“六婆,能
告诉我一些关于那屋子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既然你不知道,那最好就不要知道,这样对你没有坏处。”
  
  “可是我住进去的几个晚上已经发生一些事,让我很害怕”说到这里,我突然想
起来六婆每天晚上不睡觉的情景,心里的恐惧更加厉害。
  
  “我说过叫你别碰那遗像,你为什么不听?”
  
  “不,我没碰过,我没有。”
  
  “那你是看见了?而且你还记住了那张脸,是不是?”
  
  “噢,是的,六婆,告诉我,好不好?否则我会疯掉的,我想知道那遗像里的人
是谁。”
  
  她轻咳了两声,然后开始说着:“二十八年前,这里发生一场谋杀,就是现在你
住的那间屋子,不知道凶手是谁,一直不知道,一夜之间那屋子里的人全死光了。那
原本是个地主住的,连妻妾和下人,还有孩子,差不多二十多个人,在一夜之间全被
杀了,那么多的血啊,所有被杀的人残忍的样子,这是有史以来这个山村最可怕的一
次谋杀,所有人都不会忘记的,第三天那间屋子就被封死了,后来村子闹鬼,半夜有
人尖叫,村里人的猪,牛,还有鸡会无故的失踪。于是村长带头,是以前的村长,不
是现在这个,他带头帮忙,把那一家人残缺不全的尸体都埋葬了,后来闹鬼的事情就
慢慢消失了,但经常有人说能听到那屋子发出声音,然后,那个村长在埋葬了尸体的
第十天突然暴病死亡,其他人却没事,也许只是一种巧合而已,但谁都知道,村长才
三十多岁,不可能暴病死亡的,然而却再也没人过问这件事,连那屋子都没人敢再靠
近了。”

  我听得毛骨悚然,整间屋子阳风阵阵,脊背上像被放着冰块一样。

  我说:“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一家人?”

  “不知道,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因为没人敢管这些事情。”

  我说:“那遗像里的人是谁呢?那个地主吗?”

  “是的,他的死状也是最惨的,被人把头割下来丢在床底下,他的冤孽最重,这
也就是我让你别碰那遗像的原因。”

  “那……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吗?为什么要把一家人统统都杀了?而且是在一夜之
间?”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摇着头,脸上是种非常复杂的表情,但我敢肯定她知
道的不止是这些,只是她不想说,她在害怕,在恐惧!

  我轻声的说,声音异常的平静,因为恐惧过度,我知道了,自从我住进那间屋子
后,我的恶梦就开始了,纵使我现在离开这里,也是逃不脱恶梦的,我说:“六婆,
我希望你能帮我。”

  她自嘲的冷笑起来:“我帮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你,在别人眼里,我根本
就是一个疯子,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我看见他了,真的,不是幻觉,他一直活在屋子里。”

  “我知道!”她这样回答我,丝毫没有惊奇的的样子。似乎我看见那个遗像里的
老人早在她的预料当中。

  我痛苦的衰求着:“六婆,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停止?”
  
  “没用的,二十八年都没法停止,现在又怎能消失呢?等吧,等一切的报应都没
有了,也许恶梦就会停止的。”
  
  接下来我又问了六婆一些事情,可六婆只是反反复复的说什么报应,人逃不脱命
运的话,我看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向她道谢离开,我前脚刚走出门,她立刻就把门
关闭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上楼时我特别注意了那间正房,门紧紧的关
着,丝毫没有开过的样子,那我刚出去时为什么又是开着的呢?
  
  我早早的就把媒油灯点亮,无法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满脑子全是六婆说的那件二
十八年前的杀人案,于是我想,或许可以把那件事情改编,写成一本书的。但是我却
没有想到,这屋子里闹鬼,老人的冤魂没散我是不能乱改编的!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随便吃了点东西,没有一点睡意,然后爬起来坐在书桌前开
始构思这篇小说,中间会有许多疑问,我想还得去找六婆的,我拿出稿纸,列了题
纲,开始写前言。
  
  刚写了个开头,感觉不好,于是又重新写,最后决定把我来到这个山村所发生的
事情和感觉,以及孩子的失踪和死亡,还有六婆告诉我的事全部写出来,写一本这样
的书。
  
  深夜,耳边只听到笔在稿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因为心里的恐惧,我不敢抬
头,不敢看四周,这样的写作姿势可能要保持到天亮!
  
  突然觉得有什么落在头顶上,一滴一滴的滴在头上,然后顺着头发滑下来,滑到
脸上,滴在稿纸上,那是一滴一滴鲜红的液体!
   
 我伸出手颤抖的摸着头顶,粘糊糊的一大片,浓重的血腥扑进鼻孔,我的头发上粘
满血液,血越来越多,桌子上全都是的,我的头上,脸上,身上,手上全是鲜血。心
脏被人揪起来般疼痛。
  
  我往后面退着,凳子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我摔倒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床边
缩着,那些血液仍在不断的滴落下来。
  
  我猛的抬头,那是一个脑袋,一张脸,悬在半空中,遗像里被人割断头的老人的
脸,他在向我微笑!
  
  那些血是从脖子断裂处流出来的!
  
  许久,我才缩在墙的一角,听自己发出一种绝望和崩溃的尖叫!
  
  不——!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抚弄我的脸和头发,还有人轻声叫我的名字,我努力的
睁开眼睛,触到一张熟悉英俊的脸,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哭出了声
音。
  
  他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后便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午
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说不出话,抱着他拼命的哭着,这是从我在医院里睁开眼睛后第一次抱着别的
男人哭泣,泪水不受控制的淌着,眼泪鼻涕弄了他一身。
  
  “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睡在地板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夜,全身冷得麻木,我猛的伸手摸头
发,什么也没有,桌上还有地上,一点血迹的样子都看不到,难道是我的幻觉?可我
为什么会睡在地板上呢?
  
  他见我一直没说话,于是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要给我盖被子,可是我
抱住他不肯放手,心里太多的恐惧和对云翔的思念,他温柔的气息贴在我的耳边:
“别这样,午夜,楼下还有人,正在帮你装电,让别人看见不好,告诉我出了什么
事。”
  
  我松开他,靠在床头上,眼睛失神的盯着他,我说:“这屋子不干净,我总是被
吓得要死,我可能真的疯了。”
  
  “怎么会呢?你也相信鬼魂吗?我还想你们城里人不相信这个呢。”
  
  “我相信,我太相信了,我怎么能不相信呢?”我想到以前跟云翔在一起发生的
那么多事情,我如何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鬼魂存在。
  
  “别胡思乱想了,睡一觉就没事的,那天在山上你把我当成是谁了?是不是认错
人了?”
  
  “恩!”我抱歉的笑着“我以为是我男朋友,你们长得很象。”
  
  他也笑起来:“是吗?有他的照片吗?我想看看我们到底有多象。”
   
  “没有,都烧了,自从他死了以后,照片全部烧了。”
  
  “对……不起,午夜!”他低着头,象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事,都过去了,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没关上,我还以为你起来了呢,没想到你睡在地上,你怎么睡在地上呢?”
  
  然后,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是你对这间屋
子感到害怕,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而事实上,是不存在的。别多想了,吓着自
己呢。你都喜欢写什么样的小说啊?”
  
  “随意的,但更多偏恐怖。”
  
  “是吗?很少女人写恐怖小说的,女人天生胆子小。”他走到我的书桌前,拿起
一张稿纸:“你的字很漂亮。”接着又说:“写的是《尖叫》?又是恐怖小说吗?”
  
  “是的,一些事情和噩梦吧。”
  
  这时,楼下有人叫他,他向我笑了笑然后下楼。我把身子蜷进被子里,疲惫的闭
上了眼睛,睡不着。但是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些噩梦什么时候才会结
束,我害怕晚上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指不定又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弄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弄好,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轻声叫住孙老师,欲言又止。他
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明天有课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明天星期天,没课,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可以吗?”

  “哦,不是,我的意思…我是说…晚上我会害怕,我…”我的脸颊烧得通红。我
怕他误会。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天黑以后我过来”!

  没等我说话,他就走出门去,我一路小跑上楼,心里被一阵甜蜜覆盖着。

  八点钟左右,他敲门,上楼的时候,我们谁也没说话,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跳
动的声音。

  他盯着唯一的一张床:“午夜,只有一张床…”

  我低声说着:“你睡好了,我写作,我晚上都没怎么睡觉的,只是害怕,我一个
人。”

  他笑了笑没说话。然后拿了本书坐在床上,我对着稿纸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耳边
是他的呼吸和翻书页的声音。

  我胡乱的写着,然后回头看他,正好触到他的眼睛,他正在看我。我们相对着微
笑,我停住笔问他:“你做老师多久了?”

  “还不到一年,山村太穷,才办的学校。”

  我们随意的聊了一会儿,我又开始写作,仍然静不下心,思绪无法停止的乱翻
着。我背着身子问他几点,他说快十二点。然后又说让我别怕,他不睡,看书,他就
在身边陪着我。

  他刚说完,突然一片漆黑,停电!

  我尖叫一声,在黑暗中摸索着火柴,碰翻了一些书,他走过来,帮我在桌上摸
着,什么也没摸到。耳朵里发出象轰炸机一样“轰轰”的声音。

  我扶着他的手摸到门边上试了几下开关,一点反应也没有,真的停电了。我们在
黑暗中沉默,听着彼此的呼吸,我握着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在这十二月的天气里。

  然后他拉着我的手摸到床边,我把外套脱下来,侧身躺进被子里,他也躺下来,
没有盖被子,也没有听见他脱衣服的声音,他只是躺在被子外面。这个可爱的男人怕
我误会他要对我怎样。

  我掀开被子轻轻的说:“躺进来吧,外面很冷。”

  他平躺着,我把头微微的挨着他的身子,没有拥抱,谁也没说话。也许是身边有
个男人,觉得安全,于是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窗外传来尖叫,我猛得一惊,完全醒过来,仔细的听着,又是六婆发出来
的声音,我用手摇着身边的男人:“恩?”
  
  我说:“你听,什么声音?”
  
  “我听到了,叫了很久,好象在哭又在笑。”
  
  “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六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在这深夜发出这种象鬼
哭般的声音,实在过分,我全身抖得厉害。
  
  他伸出一只胳膊将我搂进怀里,我心跳停顿了一下,然后紧紧拥住他,我听见他
的呼吸很急促:“别怕,午夜,我在你身边。”
  
  他滚烫的唇贴着我的脸颊,滑到我的唇边,我嗫喃着,吻住他的唇,我们紧紧的
吻在一起,窗外所有的尖叫,所有的一切恐怖在一瞬间就化为乌有了。这一刻,我们
只知道彼此。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2#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7 | 只看该作者
黑暗中,他的嘴唇覆盖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热泪盈眶,乞求他进入我的身体,象
云翔一样的拥有我,我们不停的做爱,犹如一个世纪的渴望,我把指甲掐进他的皮
肤,听他发出满足的喘息。我知道,我爱上了这个男人,见他的第一面,我就爱上了
他。
  之后的每一个晚上,我们都住在一起,十二点之前,他陪着我写作,十二点以后
我们便相拥着入睡,让彼此的肉体和灵魂交织在一起,我们从来不问对方的过去,觉
得一切都不重要,只要现在,我们爱着彼此。
  或许是怕村里人议论,他总是天黑才来,早上天亮就去学校,除了周末,他才会
一直陪着我不出门。我不在意这些,因为村里的人确实太封建和愚昧了。

  偶尔,我会去学校看他,总是碰到那女老师,我们没有说过话,只是互相的微
笑,我很喜欢她,因为她脸上的温和,但是却没有语言。

  这段时间,孙老师神情很沉重,我问他,他说是不断的有孩子失踪,前些天在后
山上看见一个孩子的尸体,双手被人砍断,很惨。我想起那天在石洞里看见的尸体,
和看见校长的情形,于是我想,这事会不会跟校长有关?我跟他说,让他去问问校
长,能不能让我去学校教学,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跟他在一起了。他说校长是个老顽
固,也许不肯,但是可以试一下。

  我没想到的是,校长不但不肯,还亲自找上门来了。

  一天下午,我在看书,他来找我,一脸的不高兴和严肃,似乎我欠了他什么一
样。我没让他上楼的意思,站在门口。他说:“孙老师跟我说过了,别再这样想
了。”

  “为什么?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我可以教好学生的。”

  “不是能力的问题,我们不接收女老师。”

  “这不是理由,校长。”

  “随你怎么想,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不会让你教学的。”

  我还想说什么,他头也没回就走了。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硬是不让我去学校教
学呢?为什么?

  晚上,我没有写作,跟孙老师说起下午的事情,他也觉得奇怪,校长心里也许有
阴影,学校不接收女老师,这是一个很荒谬的理由,但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难隐之
处。

  他让我别想太多,不能去教就算了。可我无法不让自己不想,我生气的说:
“不,我一定要去。”

  “别这么任性了,午夜,他不同意,我没办法的,这样我们不也是每天都在一起
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那是什么?”

  我说:“你们学校又不是没有女老师,为什么不让……”

  “等等,午夜。”他打断我,“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

  “是啊,你说我们学校有女老师?”

  “是啊,很年轻,很漂亮的。”

  他马上变得紧张起来:“你什么时候看到她的,什么时候?”

  “每次都能看到啊,第一次去学校就看到了,怎么啦?”

  他低头沉思着,然后说:“没什么,午夜,答应我一件事。”

  “恩,你说。”

  “以后别再去学校了,知道吗?”

  “为什么?”

  他突然对着我大吼:“别问为什么,就是叫你别再去,你听到没有?别再管任何
事情!”
 
  他的手抓得我的胳膊生痛,我吓得不敢说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就象一个疯子,只是为了我提到那个女老师?这女老师难道跟他有什么关系?   

  自从孙老师跟我住在一起后,屋子里再也没闹过鬼。偶尔听到六婆的尖叫,但时
间一长,更何况身边有一个男人,便也不再觉得特别好怕。我心里是知道的,六婆一
定是个有着阴影的人,指不定受过什么刺激和创伤。我还在想,她会不会跟二十八年
前的谋杀有什么关系。

  学校继续发生孩子失踪和死亡的事,孙老师脸色越来越沉重,一天比一天憔悴。
我心里一直有疑问,脑子总是不知不觉就想到那天在石洞外面看见校长的事情,他去
那里干什么?他说是去山上挖菜,可是挖菜要用蛇皮袋吗?我到觉得更象是用来装尸
体的!

  可是这些事情我都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孙老师,我担心他现在的状态,本来为
了学生失踪和死亡的事,他已经搞得焦头烂额,我怎能再告诉他这些?

  我也问过他关于这些失踪和死亡他是怎么想的,他说他很痛苦,理不出头绪,也
许真的象六婆说的,是鬼怪作祟,因为应该不会有人那么残忍。每个孩子的死状异常
恐怖,不是被砍断肢体,就是被挖去双眼,甚至内脏。但他一再的强调让我不要管这
件事情,还不允许我再去学校,我嘴上虽然答应他,可我知道,我不会不管的,虽然
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我依然要管,长期写作的人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洞察能力,何
况我又是个如此倔强和任性的女人。

  这本书写得不是很顺利,因为太多的情节不是很明白。于是,我又一次找到了六
婆。

  屋里很阴暗,让人觉得寒冷异常。六婆穿得很多,由始至终她都是整身的黑色,
从头到脚严密的裹着,显得头发更加白,脸上的皱纹更是深刻,给人一种神秘和冰冷
的感觉。

  其实我有些惧怕她,但是我更迫切的想知道关于二十八年前的那场谋杀。

  我说:“六婆,我在写书,需要你的帮助。”

  她“看”着我:“你想知道什么?”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3#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7 | 只看该作者
“我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关于二十八年前的事。”

  她沉思了一下,把脸转向门外,冷冷的说:“你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会杀人吗?
十岁,是的,他只有十岁,二十八年前。”

  “十岁的孩子?是谁?”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喃喃的说,有点象自言自语,声音带着无限的悲
凉,她说:“灾难要来临了,再次来临,那就意味着死亡啊,恶魔是不会消失的,我
知道,它活在我的身体里面,我操纵着一切,这里是会灭亡的,就象一场战争,可是
这场战争里没有枪炮,只有诅咒,敌人是心里的恶魔,所有的人将会死亡,这要付出
多大的代价啊,最主要的就是没有人能从噩梦里逃出来,永远都没有……”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自然也是听不懂。但我想她可能是走火入魔了,一会儿说
树精报复,一会儿说十岁的孩子杀人,一会儿又说有恶魔,她在操纵着一切。我想不
出来怎么接她的这些话,坐在那里发呆。

  她又接着说:“明天晚上将有一场暴雨,真正的灾难就开始了,我很清楚要发生
什么事,但是没人会相信我的,我知道,他们说我是疯子。”

  说到这里,她突然转过头来,脸上浮出一抹阴森的笑容,瞬间又消失了,我浑身
颤了一下,她是笑给我看的吗?

  “他还没有死,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你知道吗?可是二十八年了,他去了哪
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那你说,人全部都是他杀的吗?”

  我机械的摇着头,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不敢开口说话,怕打断她说下去的欲
望。她这样语无伦次的跟我说这些话,一定是有阴影埋在心底太长时间了。

  “我在想啊,十岁的孩子,就算再憎恨也是不会杀人的吧,一夜之间把所有的人
杀了,他没这个能力的,要不就是受恶魔的控制了,控制着他去杀那些人,不然为什
么尸体里面找不到他?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人,所有的人都死了,他为什么能逃脱?”

  我终于算是听懂一些了。她在说二十八年前的那场谋杀,有一个孩子幸存,当年
十岁,孩子一直下落不明,那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呢?我想问她,可是害怕,她的神情
和语气让我害怕。

  停顿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问我:“你有做噩梦吗?”

  “有!”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梦见一个背上有一大块红斑的人吗?”

  “没有,他是谁?”

  她咧开嘴笑起来,缺了许多牙齿:“他的背上有块很红的胎记,象一张人的侧面
的脸,夏天在池塘洗澡,每个人都能看见。他一出生母亲就死了,可能带着灾难,但
是后面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有我知道,这些是不会消失的,很早我就能看清一
切,我虽然瞎了,但我可以感觉一切,我能知道这个村子什么时候会灭亡,每个人身
上的罪恶都太深了,知道吗?”

  我实在忍不住,于是问她:“那个人是谁呢?”

  “就是那个孩子,十岁的孩子。”

  “他杀了人吗?他是那屋子里的什么人?”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站起来冲到我的面前,用力的抓住我的头发往门口拉,我痛
得大叫,伸出手去拉她的手,她不松手,嘴里一直说着。

  “你该去死才对,你凭什么要站在这里问我这么多?而我还要跟你说了这么多,
他们说我是疯子,我看你才是疯子,每一个人都是疯子,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会让
你死得很难看,女人都是贱货,没有男人好象活不了,你现在就给我滚,不许再进我
家门半步,我会叫恶魔拉你下地狱,跟那些死去的人一样去见鬼……”

  头皮被她拉得生痛,不敢骂她,只能尖叫,她把我扔到门口,狠狠的关上门,我
摸着刺痛的头皮,眼泪很快的流出来。回去的时候,心里不停得咒骂她。

  回到房间,我的脑子乱得一塌糊涂,再加上被六婆这么一折腾,头更是痛得厉
害,我越想越难受,干脆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我从床上起来,然后下楼,我要去学校找孙老师,虽然不想继续烦
他,可我实在觉得委屈,希望他能安慰我一下。

  走在路上,感觉自己象在梦游,身体很轻,脚步有些不听使唤。天已经快要暗下
来了。其实再等一会儿,孙老师就会回来了,可我还是忍不住现在要去找他。

  走到那间商店的时候,我看见里面坐着一个老头子,头发很白,穿着厚厚的破旧
的棉衣,很瘦,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什么反应,又低下头去。我心想,那天的小女
孩去了哪里?

  学校很安静,教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大概是已经放学了。

  我朝孙老师的房间走去,窗户关着,门也锁了,他去了哪里呢?我刚想推开窗户
的时候,却听见有女人的呻吟声,我仔细听着,是从隔壁校长的房间传出来的,女人
的声音很轻,但是听得很清楚。

  我慢慢的走过去,门关着,窗户半开着,透过窗户看进去,我顿时感觉面红耳
赤,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直往头顶冲。

  房间里的设备我一点也没看清,只看到在那张单人床上,那个年轻美丽的女老师
赤身裸体的坐在校长的身上,丰满的胸部上下颤动,脸上是浪荡和满足的神情,辫子
已经散下来,凌乱不堪。

  我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直到不知哪家的狗在叫,我才突然醒悟过来。转身离
开,一路奔跑着,羞愧得不行,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偏偏让我碰见这一幕。

  脑子里拼命的胡思乱想着,看起来校长都可以做她父亲了,他们之间怎么会有那
种关系呢?何况那女老师又是那么漂亮和高贵,怎么可能会跟校长扯在一起呢?难道
这就是校长不让我来学校教学的原因?

  这样解释我还有些能接受,可是孙老师着什么急?他不许我再来学校,我还以为
是他跟女老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许我再来学校?难道纯粹只是怕
我发现校长跟女老师的关系后,我会说出去?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他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在瞒着我。

  我胡乱的想着,突然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人,我猛的停住脚步,呼吸开始急促。我
紧张的看着四周,希望能有人帮我,可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两腿开始发抖,这个死神经病为什么一直让我碰到?我想起了校长说过的一句
话——只要你不碰他,他不会伤害你的!

  于是,我低着头慢慢向前走,没有别的路进村,只能从他身边经过,他始终那样
站着,没有挪动一步,但我知道他一直紧盯着我。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我听见自己脉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
达的害怕。

  终于走过他身边,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追着我。还没等我想完,猛
的被人从后面抱住,口水流到我的脖子里,我没命的挣扎,大声喊救命。突然胳膊一
阵刺痛,那是被光头抓的指甲印,我拼命的撕打他,我们纠缠在一起,他嘴里说着我
听不懂的话……

  一只手一直在摇着我。我睁开眼睛,触到一双温柔的眼睛,那是孙老师。

  我坐起来一把圈住他的胳膊,委屈的哭起来:“我害怕,害怕。”

  他也紧紧抱着我,嘴唇贴在我的脖子里:“别怕,午夜,你在做噩梦。”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间里开着灯,我抱着他久久不肯松开,我是真的害怕,
头皮还在痛着,都是六婆抓的。

  我把白天发生的事说给他听,他说叫我以后别再去找六婆了,大家都说她是疯
子。

  我听话的答应他,因为我知道,就算他不说,我也不会再去找六婆的,她太可恶
了,疯得有些厉害。

  他吻住我的唇,喃喃的说着他想要我,我热烈的回应他,所有的恐惧被欲望占
据。

  他帮我脱去衣服,碰到我的手臂,我不禁叫了出来。他停下来:“午夜,你怎么
了?”

  “很痛!”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胳膊拿出来看,手臂上是鲜红的指甲印。

  我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我记得,这是在梦里被光头抓的。

  那这一切都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我确实去了学校,看到校长跟女老师那一幕,
也确实被光头抓了?可好象又是做梦啊,我明明是被孙老师摇醒的,那为什么光头的
指甲印会在我的手臂上?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梦,还是现实?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4#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7 | 只看该作者
天亮的时候,孙老师离开我这里去学校,临走的时候,他在我唇边吻了一下,有
些无奈的叹着气,我其实也知道,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
去。他轻声的跟我说他晚上不回来睡,学校有事,还让我别想太多,至于手臂上的指
甲印有可能是在六婆那里,跟她争执的时候,被她抓的。我笑笑没说话,我知道事情
本身并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解释,也解释不了,也没有问他晚上学校有什么事,已经
没有力气再追究什么,或许他只是想彼此冷静一下。
  看着他日渐憔悴的容颜,我的心里一阵发酸。昨晚我们没有做爱,也没有睡好。
他一直在为那些失踪和死亡的孩子心烦,而我一直在想着那个梦。
  我不知道从六婆那里回来后,是睡着了,还是真的去了学校,如果是睡着了,那
手臂上的指甲印怎么解释?如果是去了学校,为什么在跟光头纠缠的过程中是在床上
醒的?我真的茫然了。

  我开始感到不安,感到害怕,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操纵着我的生活,我连
自己活在梦里还是现实都分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象孙老师说的那样,手臂上的指甲印
是在六婆那里弄伤的?

  想着说,要离开这个山村,可是又放不下这份感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孙老师放
弃教学,带我一起离开这里。但现在学校发生那么多失踪和死亡,他能一走了之吗?
如果没发生任何事情,我想,他是愿意带我走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若真没发生什
么,我一定愿意陪他生活在这里一辈子。

  唉!生活就是这般无奈!

  一整个白天,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让眼泪一次一次的湿透枕巾。我不知道我跟
孙老师会不会有结果,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我已经失去了云翔,我不能再失去
这次的爱情。也许现实生活有些戏剧性。我生命中两个深爱的男人,生活在两个截然
不同的环境,却又是如此的相象,使我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终于决定,不管下面会有多少灾难,我也要跟孙老师在一起,就算我要死了,那
我就死在这里吧。只是因为爱,和一份眷恋。

  白天不敢出门走太远,害怕碰见那个光头,他出现在我的梦里,纯属巧合还是有
什么预兆?那个梦一整天都在困扰着我,我不想去记忆,只能强迫自己写作,偏偏我
又是个白天没有任何灵感的女人,所以只能让自己睡觉。

  睡眠时间很长,醒来便已黑夜,奇怪的是三娃这段时间不再来找我,不知是不是
学习太紧还是别的原因,我也不想去村长家找他,想到他们的态度,我的心就凉到极
点。再说,电已经装好了,也没有必要再去村长家。

  书已经写到三分之二,虽然有些地方不明白,可我再也不敢去找六婆了,只能按
照自己的思路改编。对于那个十岁的孩子,我确实有很大的好奇,但六婆没说明白,
我打算书里面不写这个人物。

  一个人的夜晚是如此的寂静,没有孙老师在身边陪着,整个房间似乎又多了一份
诡异,或许是以前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只能把所有的心思全拉到稿纸上来,以此减少
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突然。“轰隆隆——”,外面在打雷,几乎是在一瞬间,暴雨骤然而下,风把窗
户吹得“砰砰”直响。

  我感觉快要窒息了一样,摸索着点亮煤油灯,看了一下时间,快要十二点了。我
不敢继续写下去,暴雨夹着狂风呼啸,四肢冷得险些丧失知觉。孙老师怎么偏偏选这
种天气不回来睡?不过他事先也不知道会下雨。

  我不敢关窗户,仿佛外面会有一只恶魔在等着我,只要我一靠近窗户,就会毫不
犹豫的把我拉出去。我爬到床上,把身体裹进被子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我猛的
抬头,原来是门没关好,我想要起身关门,可是害怕得要命,于是又缩回被窝里。不
知道孙老师会不会担心我又跑回来。我在心里默默乞求上帝,希望他能够知道我有多
么害怕。我需要他!

  我在被子里不停的打着哆嗦,紧紧的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只期望天快
些亮,雨快些停,快些来电,这样就会没事了。

  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一种直觉告诉我——房间里有人!

  天那!我想我一定是要死了,一定是的。没听到有人上楼,却感觉房间有另一个
人,一定是我疯了。要嘛就是遗像里的老人在作怪。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我知道这个人一直站在房间里没
有离开。我快要崩溃了。

  终于,我掀开被子,猛的坐起来,一眼看见床前的黑衣人。他背对着我,看不出
来是谁,由于恐惧,我叫起来:“谁?你是谁?”

  他慢慢转过脸……“是我啊。”

  我顿时失声的尖叫出来:“六婆——”

  我全身冰凉,眼睛直直的盯着六婆,她依然一身黑衣,没有佝偻着身子,没有拄
拐杖,头发凌乱,脸色象僵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我一只手捂着嘴巴,舌头有些打结:“你…你怎么在这里?怎么?”

  她幽幽的说:“你不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吗?”

  “不要这样…六婆…我…”

  “我是来告诉你的。”她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讥笑。

  我木纳的摇着头,身子往后缩:“不,我不想知道,我什么也不要知道,六婆,
求求你,不要让我知道。”

  她不搭理我,看她的意思是准备长说下去。我怀疑她根本就能看得见,不然怎么
到我房间来的?可是她一双眼睛是白色的空洞,没有眼珠,这分明又是瞎子。

  我想,我应该是在做梦,这一切不是真的。我把手指放在嘴里,重重的咬下去,
天,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六婆真的站在我的房间里。

  她慢慢的说:“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我说今晚将有一场暴雨来临,我没说错
吧。呵呵,你该知道一些事情的。”

  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一定也认为我疯了吧?其实我是疯了,从眼睛瞎的
那一刻,我就疯了,我心里有仇恨,你不会知道的。四十年前,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啊,我不是瞎子,我有一个丈夫,还有一个儿子,生活得很好,可是村里却突然发生
瘟疫,知道吗?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村子被乌鸦覆盖着,黑压压的一大片,把光线
都遮住了。然后,开始出现死亡,所有的人都死了,眼睁睁的看着人们死去,一点办
法都没有。于是,我跟我丈夫还有孩子逃跑,中途他们相继死去,我想,我也会死
的,昏迷了不知道多少天,醒来后就在这个村子里,醒来后就双目失明。”

  我听得浑身发冷,双手紧紧抓住被子,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里象被堵
满了鲜血。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5#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7 | 只看该作者
 她继续说着:“我是被这里的村长救的,于是,就在这里生活,他日夜照顾我这
个瞎子,我们之间渐渐发生感情,可我自卑,认为自己是个瞎子,配不上他,他想尽
办法要治好我的眼睛,我感动了,把身子给了他,就在我眼睛有些好转的时候,我有
了身孕,可是他一直没说要娶我,他以前告诉我他老婆死了,但是却又不肯娶我,我
难受极了,他一直好言哄我,说一定会娶我,让我放心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我相信
了,就在孩子出生的一个月后,他老婆突然回来了。我那时眼睛已渐渐开始康复,还
做着跟他结婚的梦,原来一切只是欺骗。我绝望了,抱着孩子跳了河,被人捞起来的
时候,孩子已经死了,而我同样又瞎了。”

  “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他们开始不停的虐待我,终于有一天我在他老婆的汤里
放了老鼠药,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村长却越发的憎恨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心里也气,孩子死了,又重新瞎了,所有的一切都没
有了。所以在他埋葬了地主一家人的尸体后,我杀了他,他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我
相信。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痛苦和噩梦中,至于灾难和报复,那都是我胡说的,只
是我自己救不了自己。”

  说完这些,她开始沉默。恐惧感依然没有散去,我只希望她快点离开我的房间,
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她真的转身离开,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仰头大笑,继而浑身颤
栗,犹如抽筋。我吓呆了。

  她猛的转身,两手用力的乱抓着空气,鲜血从眼睛,鼻孔,嘴巴……往外涌,然
后,倒了下去。

  我刹时清醒过来,疯了一样向外跑,不管此时外面有多黑,下了多大的雨,恐惧
已经让我失去理智。

  暴雨中是我绝望破碎的脚步,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泪水混着雨水。这一刻,我
情愿死去。

  慌乱中,拖鞋也跑丢了,脚板生痛,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我要去学
校,我要找到孙老师,摔倒又重新爬起来,眼前只有六婆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我不知
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六婆到底是谁?为什么突然去跟我说那些,而
且说完就七窍流血?这是为什么?

  学校的一间房间的窗户闪着光,那是校长的房间,我疯狂的冲过去,已经不知道
累了……

  靠近窗户的时候,我呆住了,大气也不敢出。那么残忍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
天地都在旋转。

  我真的希望我没有来过,或者这只是一场梦,然而,却真的这么清晰的出现在我
的眼前。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躺着一个孩子,四肢已经被切断,两只眼睛已经血肉模
糊,脖子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一枚铜钱……

  旁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校长,一个是我深爱的男人,孙老师!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顺着潮湿的墙壁滑了下去……

  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状态,感觉不出来身体的重量,似乎有某种声音在召唤我,要
带我去一个地方,我不知道要带我去哪里,明白这是一个噩梦,或许是地狱,却无法
摆脱,我痛苦的挣扎着,徘徊在死亡边缘。

  我走进一片树林,成群的乌鸦悲鸣,天似乎要黑了,我渐渐感到有些害怕,开始
小跑起来,继而疯狂的奔跑,没有穿鞋,脚板被刺得血流不止,我停下来,坐在地
上,用手抱着脚哭泣。

  这时,一只柔软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托起我的脸,透过泪眼,我看清楚,是那个
神经病。我刚想尖叫,他温柔的捂住我的嘴,深情的凝视我。他说:“你的脚在流
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然后,他把我抱起来。我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颈窝。他的脖子上系
着一根红线。我心想,他不是疯的吗?怎么会这样?

  他抱着我走出树林,前面是一个池塘,浑浊肮脏的水,他轻轻的把我放下来,双
手捧着我的脸,声音象春风一样抚弄着我的心脏。他说:“我喜欢你,知道吗?从第
一天看到你,我就喜欢你。”

  “可是……”

  “不要可是,我去洗澡,你在这里等我。”

  我说不出话,只是傻傻的看着他。他吻了我一下,然后脱掉上衣,往池塘里面走
去,我想告诉他,池塘的水很脏,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蓦然间。我看到他裸露的背部那么大一块红斑,就象一张人的侧面脸。暗红色。

  思绪在一刹那清醒过来,我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尖叫,有些歇斯底里:“是你杀
了他们,是你,是你在一夜之间杀了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慢慢的转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看清楚来,那明明是遗像里老人的脸……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6#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8 | 只看该作者
我猛的坐起来,彻底清醒了,全身是冰凉的汗水。孙老师正坐在身边关心的看着
我:“午夜,你没事吧?”
  我没有丝毫犹豫扑进他的怀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志水,我害怕,我好害怕
啊!”
  “别怕,我在这里,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边用被子裹住我。我这才意识
到自己没穿衣服。

  我松开他,问他:“我怎么没穿衣服呢?”

  “昨晚下暴雨,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所以赶回来了,却看到你晕倒在门口,
衣服全是泥水,我帮你换下了,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了?”

  “昨晚……?”我开始努力的回想昨晚的情形,一瞬间,所有恐怖的画面全部涌
上脑海,六婆七窍而死,我在慌乱中跑去学校,又看到那么残忍的一幕,后来就什么
也不知道了。

  我用被子紧紧裹住冰凉的身体,不可思议的看着孙老师:“不,我不是晕倒在门
口的,我是在学校晕倒的,对不对?为什么你们要这样?为什么?”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啊?我们?午夜,你晕倒在门口,没去学校啊。”

  我环顾着四周:“六婆呢?”

  “六婆?”

  “是的,她死了,死了啊。”

  他抓住有些神志不清的我,用力摇着我的肩膀:“午夜,清醒一点,不要再自己
吓自己了,我求求你。”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一时盲目了,我无法想象这个爱我的男人会残忍到分尸,
难道六婆的死和我去学校都只是做梦吗?可我为什么会晕倒在门口呢?

  我幽幽的问他:“志水,告诉我,你爱我吗?”

  他沉重的点头,握住我的手:“我爱你!”

  “那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帮我打听一下六婆的事,还有以前村长的事,六婆到底跟以前的村长有没有关
系。”

  他想了一下说:“这件事发生很久了,我听说了一点点,他们是有一种暧昧的关
系,不过我可以问一下,但是午夜,我真的不希望你继续这样下去,知道吗?我已经
很无助,不要再让我心疼你。”

  我看着他温柔的眸子,心头涌出一丝感动,这样的一个男人,我要怎样相信他会
残忍到分尸呢?一定是我太紧张,所以才会导致出现一些幻觉。

  “不要担心,志水,我会很好的。”

  他安抚了我一会儿便离开去学校,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暴雨不知什么时
候已经停了,窗外开始有阳光,我想了想起身穿好衣服,下床的时候却找不到拖鞋,
我光脚走到窗户边,往下看能不能找到拖鞋,地面上全是肮脏的泥水,没有拖鞋,我
想,我的拖鞋呢?

  头痛得厉害,只能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去,思绪不停的翻滚着,我想起六婆曾经问
过我有梦到一个背上有红斑的人吗。她为什么知道我会梦到那个人?可是这块红斑为
什么又会在神经病身上呢?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两次梦到神经病了,这会是有什么预兆吗?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是否我经常碰到他,心里有恐惧,才会梦见他?我想,这可能是唯一的解释了。

  我在迷迷糊糊中睡去,醒来已经晚上,孙老师已经回来了,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
我。我起身随便吃了点东西,还没等我开口,他先说。

  “午夜,六婆的事我问到了一些。”

  “说来听听。”

  “也不是很详细,只知道她确实跟以前的村长发生过一段感情,后来抱着刚出生
不久的孩子跳河,被救起来,孩子已经死了。”

  “这么说真有这回事了。”

  “你已经知道这些吗?”

  “恩。”

  “你怎么知道的?”

  我傻傻的盯着窗外,那里一片漆黑:“六婆说的,昨天晚上在我房间说的,她是
真的来过。”

  他抓着我的肩膀:“午夜,别吓我,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没有看他,依然盯着窗外,仿佛那里有我生命的全部。许久,我问他:“见过
背上有红斑的人吗?”

  “没有,但是听说过。”

  “那就是说真的有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也许有吧。怎么了?”

  我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就算多说也是没用,我只知道我活在噩梦里,梦里的东
西会变成事实。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呢?

  我裹着被子躺下去,疲惫的闭上眼睛,孙老师叹了口气便也躺下来,没再说话。

  如果六婆没死,我要去找她!

  今天是个晴天,路面依然潮湿,我来到六婆的门前,大门依然紧闭着,无论我怎
样敲,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我放弃了。

  我突然决定去趟学校,尽管孙老师不让我去,可是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既然我
已经被牵扯进来,那我就一定要弄明白,就在我快要走到学校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
不敢再走一步,因为我又看见神经病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我的面前不远处。

  我顺着路边的那条小路开始跑,他又在后面追,我有些失去意识的尖叫,没命的
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发现他没再追上来,我停下来,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身后传来一声嘶吼,我来不及回头又继续向前跑,这个死神经病为什么一直缠着
我不放?

  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迷路了,可是顾不了这么多,我害怕。

  终于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坐在地上,屁股湿透了,回头看时,一个人影也没
有,泪水不受控制的淌着,我站起来看着四周。

  天!这是哪里?全是一座座的坟墓,参差不齐的树,坟墓上长满了荒草,我浑身
打了个冷战。

  我清醒过来,我必须要找到回去的路。

  我顺着坟墓向前走,看到一条通往山坡下面的路,我飞快的向下跑。刚跑到下
面,我呆住了。

  这是我多么熟悉的地方啊,我永远都记得这个池塘,在梦里,神经病抱着我来到
这里。原来这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

  我有些麻木的向池塘边走去,突然发现浅水处有一个东西,好象是蛇皮袋。

  所有的血液直往头顶冲,我看见自己象白痴一般向那里走去。

  是的,是一个蛇皮袋。用石头压着的,下面好象盖着什么东西。

  我伸出颤抖的手猛的掀掉蛇皮袋,顿时一股腐臭的味道扑进鼻孔,我蹲在地上剧
烈的呕吐。

  那是一具孩子的尸体,四肢被切断,双眼被挖去,剩下两个血洞,脖子上系着一
根红色的线,一枚铜钱……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在学校看到的,被校长和孙老师肢解的孩子……

  我猛的转身,思绪在一瞬间清醒过来,我必须要立刻离开这里,立刻!

  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一种彻骨的寒冷遍布全身。山坡上。我刚从那里下来的地
方,站着一个人,犹如一尊千年的塑像。那是六婆。

  我抓住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然后象摊烂泥一样的倒了下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又恢复平静,我躺在床上,依然分不清看见的一切是梦还
是现实。我侧过头去,孙老师趴在床边睡着了,头发有些凌乱,窗外有风吹进来,我
起身拿了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他睁开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他说:“你醒了?”

  “恩。”

  我走到窗户边,看着天的那一边,日落西斜,天的那边颜色象血。我疲惫的靠在
窗户上,心里不由得伤感万分,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的戏弄我。

  孙老师从后面拥住我,气息贴在我的发丝上:“午夜,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吧。”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7#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8 | 只看该作者
“别再胡思乱想,你的精神已经很混乱了,知道吗?我很担心你,可是又不知道
怎么做才能让你放松,我想,等段时间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我摇了摇头,若是换成以前,我会非常开心,可是现在,心里只剩下无奈和怅
然。如果那些孩子真的是孙老师和校长肢解的,我怎么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我一定
要暗中调查这些死因。

  我说:“没关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许是恐怖小说写多了,才会出现那些幻
觉,不用担心我,志水。”

  “我怎么不担心?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是吗?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吧。”我已经不想再问为什么会昏迷,而且他是在哪
里发现我的,这些对于我来说已不再重要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说吧。”

  “可我怕你又胡思乱想。”

  “不会的,说吧。”

  “那你转过身来,午夜。”

  我转过身,看着他英俊的脸,很牵强的笑着:“说吧。”

  他抓着我的胳膊,深深的看着我:“六婆死了。”

  我笑起来,象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什么?你在说什么?”

  “不要激动,午夜,不要这样,她死了,这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今天早上发现她的尸体,七窍流血,估计已经死去好几天。”

  我心脏猛的一颤,突然想起那晚她在我房里死去的情形,以及在池塘边看见被肢
解的孩子,还有在山坡上看见她。早上发现她的尸体?七窍流血?已经死去好几天?
天那!这怎么可能?
  
  我全身无力,就快要散架一样,泪水再也忍不住涌出来,六婆怎么会真的死了
呢?我宁愿这只是一场梦,可是这些却又真的象是做梦一样。

  孙老师把我扶到床上,我靠在床上,不再开口说一句话。我拼命的想着那晚六婆
的死,和在池塘看到她的情形,如果她有死去,那我在池塘看见的是她的鬼魂?为什
么会在看见肢解的孩子同时看见她?如果她真的是七窍流血而死,那应该就是那天晚
上在我房间里死去的,可是……

  我头痛欲裂,精神近乎要崩溃,恐惧过度会导致精神错乱,闭着眼睛尽量不去想
那些恐怖的画面,可是六婆的死就象在我脑子里生了根一样,抹之不去,我不知道是
我疯了还是别人疯了。

  睡眠时间太久,无法继续入睡,于是只得起来写作。孙老师似乎很累,没过多久
便已熟睡,我的脑子乱得一塌糊涂,本想从六婆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可是她却死掉
了,什么时候不死偏偏这时候死,真见鬼。难道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可是生死岂是
人所能操纵的?

  我盲目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孙老师熟睡的脸,我真的无法把他跟残忍的凶手联系
到一起,如果那晚是场梦,六婆为何会死去?我又为何会在池塘看见被肢解孩子的尸
体?他们完全可以把尸体沉入水中,为什么要偏偏放在池塘边?

  我想起校长,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一切是不是他干的?也许孙老师只是一个
受害者,或者被校长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所以才会帮他杀人?

  可这似乎不太合乎逻辑,他们为什么要杀那些孩子呢?孩子本就是无辜的。我找
不到理由。心想,我明天就要去学校,暗中调查一下校长的底细。

  一夜未眠,天亮才睡着,迷糊中记得孙老师在我唇边吻了一下。没有噩梦,这一
觉睡得很好,直至黄昏。

  孙老师还没回来,我穿好衣服下楼,看到隔壁六婆住的地方,大门依然紧紧关
着,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她既然死了,为什么村子还是这么宁静?

  天快要黑下来,我没有想那么多,径直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学校很安静,教室里没有人,我走到孙老师的房间门口,门关着,我推了推没有
反应。我又走到校长的门口,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进去,里面没有人,我轻轻的推
开门走进去。

  里面布置得异常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军用棉被,还放了一件外套,
床边是书桌,摆着很多的书和作业本,我走到书桌前,翻了翻上面的书,并没有发现
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我拉开中间的那个抽屉,随意的翻着,看到一个厚厚的笔记
本,封面已经泛黄,但是保存得比较好。

  我关上抽屉,翻开第一页,上面这样写着。
                 
  如果我的人生注定简单,那就这样下去。可是我遇见了她,生活从此改变,用我
的生命去爱这个女人。我要记下我们所有的事。
                 
  ----1977年5月8日深夜
                 
  1977年?距现在已经20多年了,难怪上面的字迹有些许模糊。我在凳子上坐下
来,继续往下翻看。
                 
  5月9日晴
                 
  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小梅居然对我微笑,哦,天那,没有人知道我有多
么的开心,她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高贵,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可是我又非常的自卑,我只是农村来的穷小子,而她却是大上海的千金小姐,我
只能躲得远远的,偷偷看着她,只有天知道我的思念有多痛苦。
  
  ……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8#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8 | 只看该作者
我没什么耐心一篇一篇的看,只是想从里面发现一些什么,不过想想,校长也算
是个挺执着的人,20多年前的日记仍保持到现在。
  我又往后翻了翻,全部写的是他跟小梅怎样相爱,经历了重重阻难,大概就是说
他起先是暗恋小梅,最后小梅被他感动,呵呵,多么传统的爱情故事呀。

  日记里并没有写太多什么别的东西。我想,小梅现在去了哪里呢?为什么只有校
长一个人在?他们后来又分开了吗?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女老师,难道她就是日记里的小梅?这怎么可能?女老师看起
来最多不超过30岁,如果是小梅的话,那最少也应该有40岁了吧。

  于是我重新拉开抽屉,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什么。突然,我感觉不对了,我全身僵
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我已经很强烈的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在干什么?”冰冷而苍白的声音。

  我慢慢的转过身去,触到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还没等我说话,他手中的木棍重重
的落在我的头上,我来不及哼一声,整个人摊在地上,眼前一黑,没有了任何知
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有些清醒,浑身酸痛,耳边似乎有人说话的声
音,我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光线很暗。我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好象是一间破旧的房
子,除了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上面点着一盏煤油灯。

  我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四肢无法动弹,我被人用绳子绑在凳子上,“啊——”
我开始死命的挣扎,头痛得很厉害,我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这时,一个男人从身后走出来,我停住挣扎看他,那是校长。我大声尖叫:“为
什么要绑住我?为什么?”

  他没有理我,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象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

  我继续哭喊:“放开我,我没有做什么,你干吗要绑我?”

  他还是没说话,这时,一个女人从我后面走出来,我惊呆了,那分明是女老师。
她走到我的面前,用力的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抬头看她,这个美丽的女人在一瞬间似乎就变成了魔鬼。我紧紧咬住嘴唇:
“为什么要打我?”

  还没等我说完,她的手掌又落在我的脸上,一丝腥甜的液体从口里涌出来。

  然后,我看见她转过身去,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无边的恐惧翻江倒
海般向我覆盖过来:“你……你要干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然后慢慢向我走过来,我拼命的挣扎,汗水从
额头渗出来:“不……不要过来。”

  只是在一刹那,我的右边脸一凉,一种刺骨的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
我感觉随时都会死去一样。这个变态的女人为什么要划我的脸?

  我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又把眼睛转向校长,那个男人没有半点表情,我痛苦的哀
求:“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不要杀我,不要……”

  只见校长冲到我的面前,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嘴里已经被塞满了东西。

  我睁大了眼睛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我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怎样虐待我,恐惧已
经使精神近乎崩溃。我祈求上天,能有人把我从这里救出去,我不想死,真的不想
死。

  我不知道已经被他们囚禁在这里多长时间,整间屋子是封闭的,几乎看不见外面
的光线,也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全身痛得厉害。他们换着花样不停的虐待我,
到处都是伤口,痛苦和恐惧已经到了极点,犹如置身一个无底的深渊,经受着人世间
不曾有的折磨和劫难。

  疲惫的双眼已经没有力气睁开,干燥的嘴唇裂出口,绳子绑得太紧,由于挣扎,
伤口开始流血。我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敢说了,只希望他们放了我,或者干脆一刀杀
了我。而我现在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我在这种痛苦中等待,等待奇迹的出现,思想被弄的支离破碎,脑子里出现许多
幻觉。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把我杀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太考虑这些,只知道害
怕,也许人之将死时,真正的恐惧才会来临,那是一种心脏冰冻到极点的感觉。从来
没有象这一刻无助过。这样子被人虐待,比死亡还要可怕。

  他们囚禁我的这段时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我到现在依然不知道校长跟那女老师
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囚禁和虐待我?以前在学校看见女老师的时候,她一直给我的
感觉是很好的,可是转眼之间这些都变得如此荒谬。此刻,她跟校长在我眼里,比魔
鬼还要恐怖,我真正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在折磨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全身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我已经身心疲
惫,伤痕累累。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9#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9 | 只看该作者
鼻子似乎嗅到浓烈的煤油味道,我无力的睁开红肿的眼睛,脸上的刀伤痛得刺
骨。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他们这是在干嘛?

  只见校长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盒,弯着腰把盒里的东西往四处洒,然后泼在
我的身上。天那!这两个变态是准备将我烧死吗?我在绝望中呐喊和尖叫,处于一种
垂死边缘。女老师冲上来用东西塞住我的嘴,我的牙齿咬得流血,冰冷的汗水从额头
渗出来,我极度恐慌的看着他们,眼泪决了堤似的往外涌。

  然后,女老师端起煤油灯,慢慢取下上面的玻璃灯罩,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扭曲和
残酷的神情。

  就在她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我心底的最后一根防线崩溃了。漫天的火海向我扑
来,我仿佛听见了他们发出狰狞和满足的笑声。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连唯一求生的能力都丧失了,火苗象蛇一样舔噬着我,我感
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要窒息一般。也许。死亡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火烧到皮肤时钻心的痛,渐渐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似乎被烘干了一样。

  我看到在一间苍白的房间里,一张病床,一个憔悴的女人,躺在上面痛苦的挣扎
和呻吟,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因疼痛而扭曲得厉害,她在经历人世间女人最痛苦的事
情,眼看孩子就要出生时,血肉模糊的小脸突然看着我,那明明就是遗像里老人的
脸。

  “午夜,午夜,你醒醒啊。”

  我慢慢睁开眼睛,触到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三娃?”

  他点头,呆呆的看着我:“你怎么躺在这里?谁欺负你了吗?”

  “我?”我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在哪里?山坡上吗?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全身都是伤。”

  我慢慢坐起来,看着身上凌乱不堪,血肉模糊的伤口,我突然想起来被校长他们
虐待的事情,我用手摸着脸,一道长长的刀伤还没复原。天!我死了吗?我是不是被
他们烧死了?

  我抓着三娃的手臂:“他们呢?我是不是死了?啊?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这
里?”由于激动,我有些语无伦次。

  他挣脱我:“谁啊?我不知道啊,我来就看见你躺在这里的,是谁打了你吗?你
脸被人划了,身上还在流血,很痛吗?”

  “三娃,我是不是死了?”

  “死了?什么?”

  我突然抱头痛哭起来,三娃一时不知所措:“别哭,别哭,我带你回家好不
好?”

  哭了一会儿,我挣扎着站起来,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象散架一样。我摇摇晃晃
的跟三娃一起往村里走,脑子里似乎很乱,又似乎很平静。我应该是没有死,可是明
明校长他们放了火,我怎么会逃生的?是谁救了我吗?

  三娃把我送到楼下就走了,我轻轻拥抱了他。伤口痛得很厉害。我现在只想见孙
老师,想扑进他怀里痛苦。

  房间里,孙老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走过去,轻声叫他:“志水,志水……”

  他抬起头,惊呼一声:“午夜——”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搂进怀里:“午夜,天那,我以为你失踪了,午
夜,吓死我了,真的。”他的泪水落在我的颈窝,我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哽咽得说
不出话:“志水,志水……”

  也许经历了死里逃生的人才真正懂得生命的可贵,这一刻我忘了一切,我们就这
样紧紧拥抱哭泣,似乎要把彼此抱进生命里。

  晚上,孙老师温柔的帮我清洗伤口,我看着镜子里那张已经不成人型的五官,一
道长长的刀疤丑陋的扭曲在那里。眼泪再次流出来:“志水,我现在变得这么丑,你
还会要我吗?”

  “傻瓜,不管你变得怎样,我都会要你,只要你能平安的回到我身边。”

  “我失踪了多久?”

  “整整三天,午夜,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一想起被虐待的那段情形,我不禁浑身发冷:“是校长跟一个女的。”

  “什么?校长?”他叫起来。

  “是的,他把我打晕后囚禁在一间房子里,不停的虐待我,还要放火把我烧
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刹时,他的脸变得苍白,似乎听到了非常恐怖的事
情一样,我以为他是听了校长如此虐待我才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继续说:“这是不可能的,你一定搞错了,一定认错人了。”

  “不,他们这样对我,我怎会搞错?怎会认错人?”

  “你知道吗?校长在你失踪的第一天晚上喝农药自杀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
说。

  我只觉得“嗡——”的一声,脑袋似乎要爆开一样,他死了?他喝农药自杀了?
而且是在我失踪的第一天晚上?:“不可能的,志水,明明就是他囚禁我,还跟那个
女老师,他们是变态,是变态啊,你要相信我,志水。”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我:“女老师?谁?”

  “就是你们学校的女老师啊。”

  “我们学校从来没有女老师,从来都没有。”

  “天那!”

  我顿时觉得喉咙里象有火在烧一样难受。沉默了许久,孙老师幽幽的说:“既然
这样,那就面对吧,告诉我,那个女老师长的什么样子?”

  看到孙老师沉重的表情,我知道事情非常的严重,我在记忆里搜索:“个子有点
高,辫着两条麻花辫,很漂亮,气质很好,有点象大家闺秀,不象是村里人。”

  他低下头去思索。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我的天,那是小梅。”

  “小梅?”奇怪,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我好象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是
一时却想不起来。

  “没错,就是他。”孙老师的神情越来越沉重,他的脸上明显露出过分的恐惧。

  “她是谁?你认识她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她是校长的老婆,一个从上海来的女人。”

  “哦,我想起来了。”我尖叫着:“我在校长的日记里看到过她的名字。”

  他看着我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我:“午夜,如果你这三天遇到的事情是真的,那
我要赶紧带你走,不能再让你留在这里,绝对不能。”

  “为什么?”

  “小梅早在十年前悬梁自尽了!”

  “悬梁自尽?”一刹那,恐惧从全身的毛孔渗进骨髓,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

  他伸手将我冰冷的身子搂进怀里,又用被子裹住我的后背。

  他说:“是的,十年前她就死了,很早的时候,我还很小,校长从上海带回来一
个女人,就是小梅,那时,全村的人都知道小梅的家人不同意,反对他们在一起,他
们是私奔到这里来的,后来小梅的家人找到这里来,逼着小梅回去,那时,他们已经
结婚,儿子也好几岁了,小梅的家人狠心的带走她的儿子,她用死亡做要挟也没用,
于是小梅变得疯疯癫癫,最后真的自尽了。”

  “可是我为什么能看到她?她又为什么要虐待我呢?”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又问他:“校长为什么要自杀?”

  他又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我没再说话,靠在孙老师怀里,心里一片茫然。

  他说:“午夜,可能这房子阴气太重,等明天我去料理完学校的事,我们一起整
理,打扫一下屋子吧。”

  “恩。”

  我也觉得这间屋子阴气太重,是该打扫一下了。

  我想。我永远都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噩梦,那
是什么呢?
  
  什么时候这一切才会结束呢?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0#
 楼主| 发表于 2008-2-5 10:19 | 只看该作者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话,那它们是活在人们的心里还是现实中呢?我
想,应该是活在现实生活中的吧,如若不是,那我遇见的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最早的时候,我本以为六婆能对这些事情给我一些帮助,因为我一直觉得她不是
一个普通的瞎子。然而,她却突然死了,死法跟那晚在我房间一模一样,我真是搞不
清楚了。
  现在,校长也死了,如果按照我以前的分析,那些孩子可能就是校长跟孙老师杀
的,可我不想去认为是孙老师干的,只是想说孙老师是受了校长的控制什么的,那现
在校长死了,噩梦是不是也该结束了呢?

  早晨孙老师去学校,我本来也想去,无奈累得不行,身上的伤还在疼痛,孙老师
说等他下午回来,一起帮我打扫房间,让我先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太多,等事情全部
处理完,他要带我离开这里。

  我说好,因为现在孙老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已经没有了选择。

  身上的伤痛得无法入睡,再加上心里有恐惧,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从床上起来,
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整个村子一片死寂,虽然有阳光,可仍让人感觉如此的沉
闷。

  趴在窗户上,阳光照射着皮肤,我闭着眼睛不想动,这时不让自己想任何事情,
我已经太累了,真的该让精神放松一下了,这样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

  如果要等到孙老师回来再打扫房间,我怕天也要黑了,还不如现在没事干,自己
来整理。

  想到这里,于是我懒洋洋的离开窗户,开始整理房间,其实说整理,我真不知道
从哪里开始,行李很少,只用把被子抱到门外晒一下就可以了。

  就在我抱起被子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种血腥的味道。

  我重新把被子放回到床上,四处寻找着这种味道的来源,几乎要翻遍整个房间,
仍是什么也没发现,我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突然心脏象被什么撞了一下,我猛的跳下床,掀开被单。床底下,赫然放着一把
刀,那是一把生锈的刀,砍柴用的刀。

  心脏剧烈的跳着,我跪下去,弯腰拿出那把刀,上面有干的血迹。

  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这把刀是孙老师的,是他杀了那些孩子!

  我把刀放回原位,放下被单,麻木的向外面走去,失望的泪水湿透双眼,我不敢
想象的事情终于被证实,我怎么能从容的接受这个事实?

  难怪他说等事情料理完就带我离开这里,该杀或不该杀的人也都杀了,该死或不
该死的也都死了。可他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我盲目的想着,绝望的奔跑,本来还把他当成生命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现
在,这一切都是那么荒唐,自己深爱的男人原来是个禽兽不如的变态杀手,对着苍
天,我在心里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爱的人是凶手?为什么
要如此折磨我?”

  世间仿佛一切皆空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站在池塘边,在我面前,坐着一个人,背对着
我,上衣破烂,他的后背那么刺眼的红斑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光头,神经病。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知道,终于是要见到神经病的,我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
这里。也许这都是早已注定的。

  他转过头来,朝我傻笑了一下,又把头转过去。

  我突然觉得这一刻他不再那么可怕了,而真正可怕的人是孙老师。

  我慢慢走到他的旁边,靠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他在喃喃自语,说着一些我听不
懂的话。

  我没有打搅他,他又看了我一眼,脸上是天真的神情,他用那种稚嫩和沙哑的声
音对我说:“呵呵,你不好看了。”

  我笑了,很自然伸手摸着脸上的刀疤,我侧过脸,很小心的问他:“那我以前好
看吗?”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小黑屋| 碧海潮声大学生网  

Copyright © 2001-2013 Comsenz Inc.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Discuz! X3.2( 浙ICP备11026473号 )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