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0
推不走,迢迢就狠狠挠了他一下。 眼看着男婴的脸上有了几条指甲印,司马太太吓得赶快把他推开了。 男婴仍然没有哭,他愣愣地看迢迢。 司马太太对迢迢说:“你怎么能欺负人呢?坏孩子!” 迢迢哭得更委屈了。 司马太太只好抱住她:“好了,别哭了,妈妈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迢迢还在哭。 司马太太说:“你要什么?妈妈都给你。” 迢迢想了想,止住了哭,抽抽搭搭地说:“我要吃糖!” 不管怎么娇惯,平时司马太太从不给迢迢吃糖,她天生气管就不好,总咳嗽。 司马太太严肃地摆摆手:“就是不能吃糖,牙会黑的。” 司马太太:“好吧,妈妈去拿。” 她下床拿了一颗糖,剥开,递给迢迢。 迢迢吃了糖,好像心满意足了。 迢迢又看见了男婴:“不要!不要!” 司马太太说:“好,不要他。” 把灯一关,说:“那个小孩走了!” 迢迢没有怀疑,幸福地抱住了妈妈。 睡到半夜,起风了,吹得窗户“啪啦啪啦”响。 迢迢又哭闹起来,把司马太太惊醒了,抱起她轻轻地悠,哼着摇篮曲,可是怎么都哄不好,迢迢好像特别害怕,嘴里不停地说:“妈妈妈妈,打!打!……” 房子里漆黑。司马太太有点瘮。 司马太太想,迢迢这样霸道,不容人,长大怎么办? 可是,司马太太又不知道怎么教育她。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迢迢终于就和男婴玩到一起了。 司马太太在织一件毛衣,抬头看窗外,迢迢正和男婴一起追气球。 那是一只绿色的气球。 迢迢和男婴都穿着红色的衣服。 那幅孩童嬉戏图很鲜艳。 迢迢在咯咯笑,男婴也在咯咯笑。 司马太太感到生活很美好。 她又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吓得大惊失色! 那只绿色的气球飘到了院子外的井边! 那井是17排的公共汲水点。 迢迢和男婴在井边玩气球,迢迢离井只有一尺远,一转身就会掉下去! 而男婴正趴在井边朝井里观望。 司马太太想喊又不敢喊,她不敢惊动他们。 她立即屏着呼吸向两个孩子走去。 她的腿很软,在不停地抖。 她悄悄来到他们身边,用一条胳膊猛地把男婴抱起来,又用另一条胳膊抱起迢迢。 回到屋里,司马太太把两个孩子狠狠训斥了一番。 迢迢又大哭。 男婴吓得缩到屋角,老老实实地看着司马太太。 自从这次以后,迢迢和男婴再也不敢去井边了。 司马太太的家没有电脑。小镇有电脑的人家极少。 张古觉得,这下终于可以弄清楚“永远的婴儿”到底是谁了。 他打电话问冯鲸:“最近,那个‘永远的婴儿’还在网上和你碰头吗?” 冯鲸:“没有啊。” 张古:“这就对了。” 冯鲸:“为什么?她说她又要考试。” 张古:“那是骗你。‘永远的婴儿’最近到司马太太家了,司马太太家没有电脑!” 冯鲸:“真吓人!” 张古:“不信走着瞧,你的美眉最近不会有消息。” 可是过了几天,冯鲸给张古打电话来,笑着说:“你别乱猜疑了。她昨天又出现了,我们聊了几个小时呢!”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0
张古动摇了: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如果“永远的婴儿”真的是那个男婴的话,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周二的夜里,等司马太太和卞太太都去打麻将的时候,悄悄潜入卞太太的家,进入一个另类的世界和那个“三减一等于几”碰头。 小镇很安宁,夜不闭户是经常的事。 张古想象——在这个人声鼎沸、阳光普照的人世间,阴暗潮湿冰冷的男婴很孤独。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在网上才能开口讲话。 只有在互连网上,在那个隐形的虚拟世界里,他才敢撕破婴儿的表皮。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三减一等于几”一个人和他聊天。 他发疯地寻找他。 有一段时间,男婴没有在网上和“三减一等于几”聊天,就像吸血鬼一直没有喝到血一样,他脸色纸白,奄奄一息。 男婴最后就趁卞太太不在,像贼一样溜进去…… 张古觉得这种猜测如果成立,那么就说明这个男婴还曾经潜入过自己的家,随身听里那个婴儿古怪的笑声就是佐证。 张古走到房间外,深深吸了一口阳光。 阳光暖洋洋,让人心里很踏实。 这一刻,张古突然对自己的一切想象又表示怀疑了。 他的一切不祥的预感仅仅是预感。 到目前为止,小镇很太平,没出什么事。没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亡,没有地震,没有瘟疫,没有谁疯掉…… 只是自己的随身听里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声音,那算什么事呢? 鬼知道周德东的盒带出了什么问题! 谁知道是不是冯鲸搞的鬼? 这个鬼东西不是还用“三减一等于几”吓过自己吗? 这时,司马太太抱着那个男婴溜达过来。天特别的蓝。 她跟张古打招呼:“没上班呀?” 张古:“休假。” 她站到张古跟前,放下那个男婴。地上有几只鸡雏在觅食。那个男婴兴奋地挥动小手,“呜咿呜咿”地叫。但是,他站在原地,不敢靠近那些鸡雏一步,只是做出打的样子向那些小生灵示威。 司马太太喜滋滋地看着他,说:“这孩子很聪明,刚来的时候根本不会玩积木,现在他都能摞很高了。” 司马太太情不自禁地讲起叉的一些充满童趣的小故事,她觉得十分好玩,有时候讲着讲着自己就笑起来。 张古不觉得有多么好玩,不过,这时候他感觉到叉真的是一个婴儿。 迢迢对男婴的排斥一直没有根除。 她经常为抢夺一个玩具汽车,或者开关电视机,把男婴挠出血。 可是,他从来没有打过迢迢。 他的个头比迢迢高一点,他的力气也比迢迢大一点,但是他从来不动手。迢迢挠他,他就朝后缩。 大家都夸男婴好。 迢迢受惊吓一直没有平服,夜里她还是没完没了地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妈妈妈妈,打!打!” 司马太太当笑话讲过迢迢对男婴的排斥。 孩子的事情,没有人太注意。 只有张古感到惊怵。 他的脑海里突然迸出一个可怕的假想:小镇上并不是只有一个男婴,而是有两个,明处有一个,暗处还有一个!或者是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 迢迢一定是看见男婴身后挡着的那个了,或者她一定是看见男婴里面包藏的那个了!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0
张古为这假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天司马太太想到连类家的服装店去。 她上次和李麻太太到城里去,买回了一块布料,葱绿色,很嫩,她一直想缝一条连衣裙。 老公最近几天要探家,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喂饱了两个孩子,司马太太给他们在床上摆了一堆玩具,让他们玩。 她拿出那块布料出去了。 连类的服装店只有一百米远,她把布料送过去,量量尺寸,用不了十分钟。 她进了连类的服装店。 连类把她的家隔成两个房间,外面做服装店。通过一个门进去,就是连类的生活空间。 司马太太进了服装店,发现连类没有在。 她朝里面喊了一声:“连类!” 没有人。 她又喊了一声:“连类!你在吗?” 这次她听见连类在里面说:“是司马太太吗?你等一下。” 司马太太好像觉得里面还有一个人。 大约5分钟,连类才走出来。 司马太太很奇怪:她在里面干什么呢? 连类好像有点不自然。 司马太太:“连类,我来做一条连衣裙。” 连类掩饰着:“这布料真漂亮,挺贵吧?” 司马太太:“很便宜。” 连类四处翻软尺。 终于找到了。 连类一边量尺寸,司马太太一边说了自己对这条连衣裙的设想。 然后,司马太太就回家了。 她家的院子很宁静,和平时一样。悲剧没有任何征兆。 她走进屋子,看见男婴还在床上玩玩具。 他使劲地揪扯着一只玩具兔子的耳朵,好像要把那耳朵揪下来。 迢迢不见了。 当时司马太太就有点发憷。 她急步到各个房间都看了看,没有! 她傻了:“迢迢!——迢迢!——” 没有回音。 她跑到院子里,院子里空空荡荡。 “迢迢!——迢迢!——” 她的眼睛一下就看到了那眼井。 她几乎在那一刻断定了心爱的女儿就在那里面。 她的腿剧烈地抖动起来,费好大的力气才迈开步子。 她来到井边,朝里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红色衣的服。那是女儿!她好像是头朝下掉下去的。 司马太太一下就瘫倒在地:“救命啊!!!——” 李麻是第一个跑过来的。 邻居们很快都跑过来了。 李麻系着绳子迅速下井了。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0
他把可怜的迢迢抱上来。 迢迢的肚子不大,她没有喝多少水,她是被呛死的,她的鼻孔渗出少许的血。她额头的血多一些,那是掉下去磕的。 司马太太见了孩子,当场昏过去。 孩子已经死了。 司马太太醒来之后,号啕大哭。 迢迢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来了,哭成一团,肝肠寸断。那情景极其凄惨。 迢迢的尸体就躺在她自己的小床上。 邻居们都来了,他们静默而立。 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哭了。 那个男婴好像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老老实实地缩在床角,胆怯地看着这一切。 张古也在场,他在痛苦地思索:这男婴他妈到底有几个? 出事了,司马太太家没有人照顾男婴,就把他提前送到了李麻家。 给迢迢爸爸的电报发过去了。他很快飞回来。 可怜的人,他只和女儿见过一面。 他椎心泣血,一言不发,默默地处理后事。 迢迢的骨灰撒在那个井里,把井填了,井成了迢迢的坟墓。 司马一家不可能饮用溺死女儿的水。 17排房不可能饮用溺死可爱的迢迢的水。 又凿了一眼井。 迢迢爸爸破例在家多呆了一些日子,陪太太。 司马太太从早哭到晚。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1
第八章 鬼没 -------------------------------------------------------------------------------- 大家都认为司马家的事属于天灾人祸。 没有人警惕。 除了张古。 张古除了戴着鸭舌帽,墨镜,叼着烟斗,还拄了一个文明棍。 他不能断定一切都是那个男婴干的,他不能断定那个男婴到底是什么,他不能断定17排房到底有几个男婴,但是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来自那个男婴的一股丧气。那丧气弥漫在小镇上空。 这天,张古看完电影回家,在月色中,在溺死迢迢的井的原址上,看见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还在动,好像是一个小小的婴儿。 张古倒吸一口凉气:难道真的是迢迢的不散冤魂? 他停下脚步,仔细看,隐隐约约好像是他! 他!!! 他好像也看着张古。 过了一会儿,他跑到栅栏前,灵巧地越过去,不见了。 他跑得特别快,十分地敏捷。 是他吗? 张古快步跑到李麻家的窗前,看见那个男婴正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玩积木。 他确实已经摆得很高了,而且像一个奇形怪状的房子。 张古悄悄退回来。 张古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是不是李麻家的大狸猫?是不是野地里窜来的狐狸? 如果他看见的真是男婴,是哪一个? 张古和警察铁柱是同学。 他决定和铁柱谈一谈,以私下的方式,向他谈谈自己的看法。 第二天晚上,他去了铁柱家。 铁柱家挺穷的。 张古自己带去了一盒好茶。 竹筒倒豆子,他都对铁柱讲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自己心里猜想的一切。 铁柱:“那个孩子?不可能!” 张古:“我觉得就是他。” 铁柱:“你是说他是鬼?” 张古:“即使他真是鬼我都不会这样恐慌。活见鬼,那还算我开眼了——最可怕的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铁柱:“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精神受了刺激!” 张古:“还有一种可能,我想过很多次了——这个男婴是正常的,还有一个我们无法看见的另一个男婴……” 张古说到这里,铁柱已经有些害怕了:“别说这个事了,换了频道吧,别吓我夜里不敢撒尿。” 不管张古怎么说,铁柱就是不信。 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镇政府大院里的事。 10点多钟张古离开了铁柱家。 张古出了门,就被土坷拉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在趔趄的一瞬间,看见对面一个黑影,那黑影明显想躲避,却没有来得及。 他站稳了,他看清那黑影正是收破烂的那个老太太。 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铁柱家房子的阴影中,不只要干什么。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1
她和张古两个人愣愣地对视了片刻,终于,她低下头去,匆匆地先离开了。 张古暗暗地想:这个老太太在跟踪我吗? 为什么? 难道她真的要收我的头发? 这天,张古在办公室里给冯鲸打电话:“最近那个‘永远的婴儿’和你接头了吗?” 冯鲸:“上个周二我们聊了很久。” 张古:“你这家伙,怎么不告诉我?” 冯鲸:“我觉得你都走火入魔了。” 张古:“为什么?” 冯鲸:“你看看你,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叼着烟斗,拄着文明棍,怀疑这怀疑那,你想当侦探都快疯了。醒醒吧兄弟!” 张古:“是你们该醒醒了。” 冯鲸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恐怖?” 张古气囊囊地说:“自从你问我三减一等于几,我还真觉得你很可疑。” 冯鲸:“你连这个问题都害怕,那你可怎么活下去呀?有人问你口袋里有多少钱,你害怕吗?有人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你害怕吗?有人问你去北京怎么走,你害怕吗?……” 张古:“这些都跟你那个问题不一样。” 冯鲸:“下次我保证对你说的所有话都不带问号。” 张古:“你告诉我,‘永远的婴儿’又说什么了?” 冯鲸:“我对她讲了这个男婴的事,刚刚开头她就不让我讲下去了。深更半夜,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上网,害怕。” 张古:“还有呢?” 冯鲸:“我不想再对你说了。而且我们已经约定好,以后在网上聊天的时候隐藏对话,任何人都别想偷看。” 张古:“冯鲸,你能不能要求和她见个面?” 冯鲸:“她家住在江南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八千里路云和月,说来就来呀?” 张古:“那你让她给你发一张照片总可以吧?” 冯鲸:“假如她是假的,弄一张照片蒙混过关还不容易?即使她过去对我说她是莱温斯基都没什么问题。” 放下电话之后,张古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是刘亚丽。 张古愣愣地看着她——她怎么不声不响? 刘亚丽笑了一下:“什么‘永远的婴儿’?你说的怎么跟黑话似的?” 张古:“一个网友。” 刘亚丽引开话题:“镇长要下乡检查各个村的小学校,让我跟他去做一下记录。你给安排一下车。” 张古:“好吧。” 刘亚丽转身走了。 张古看着她的背影。他现在觉得很多人都可疑。 张古在心中打定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李麻家,司马家,连类家,全都没有电脑。只有卞太太家有电脑。 周二的晚上,张古在卞太太家的院子里埋藏起来。 他要亲眼看见那个男婴怎么溜进卞太太家,怎么操作电脑…… 卞太太他们今夜照常打麻将。 还是那四个人。 司马太太的老公回部队了。司马太太还没有从悲伤中彻底解脱,打麻将是她惟一的消遣。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1
卞太太家的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圃,旁边有一个装水浇花的水缸,很大。 张古就藏在水缸后面。 男婴今夜一定会来。 他要说话,即使是以一个虚假的形象说话。 直觉告诉张古,那男婴不会放弃今夜。 天很黑,风很大。花草瑟瑟。 那只狗又叫起来,叫声好像很远。 张古时不时回头看看溺死迢迢的那个地方,有点瘆.他很爱迢迢,但他还是怕。 卞太太家的门一直没有动静。 张古想象着,那个男婴在夜色的掩护下出现,他灵敏地溜进卞太太家门,进屋后,他没有开灯,而是麻利地打开电脑,拨号上网,进入聊天室,开始用手指一行行说话。 卞太太的房子里很黑。 电脑屏幕的光射在男婴的脸上,十分苍白,很恐怖…… 男婴说:我的眉毛很漂亮…… 一个黑影从张古的眼前跳过去。 张古吓得一哆嗦。 那黑影发出声音:“喵——喵——” 张古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风越来越大。 那只狗好像永远不睡觉,它依然孤独地叫着,“汪!汪!汪!” 张古想回家,回家把所有的窗子关严,睡觉。 终于他还是咬咬牙挺下去了。 他非要弄清真相不可。 他裹紧外衣,死守。 睡意一次次袭来,他几次都差点睡过去。 每次他激灵一下醒过来,第一个反应都是回头看一眼溺死迢迢的地方,然后再转回来看卞太太家有没有什么情况。 直到天一点点亮了,那个狡猾的家伙并没有出现! 张古再藏下去没有意义了。 他在心里愤愤地骂起来,不知是骂那个男婴,还是骂自己。 他哈欠连天地站起身,回家了。 进了门,张古想应该给冯鲸打电话证实一下——昨夜那个“永远的婴儿”没有在网上出现。 他睡眼惺忪地拨通了冯鲸家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张古:“是冯鲸吗?” 冯鲸:“你捣什么乱?这么早打电话!” 张古:“我直到现在还没睡呢!” 冯鲸:“你干什么了?” 张古:“我在卞太太家房前守了一夜。” 冯鲸:“有收获吗?” 张古:“他没去。‘永远的婴儿’没露头吧?” 冯鲸:“怎么没露头!她和我几乎聊了一夜,我刚睡!” 张古这下真的傻了。 怎么回事呢?难道“永远的婴儿”真的和小镇发生的一切毫无关联?她真的是一个来自南方美丽小城的女孩子? 张古沮丧地放下电话,走进卧室。 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他的电脑开着,很明显刚刚被人用过! 他记得十分清楚,昨晚他离开家的时候,把电脑关掉了,还关闭了所有的电源。 可是现在他的电脑开着。 而且电脑桌面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小鱼,它游过来游过去,静谧得像一个梦。 张古像斗败了的公鸡跌坐在床上。他的内心充满巨大惊恐。 那个神秘的东西越来越临近了,越来越清晰了,他想不相信都不可能了!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1
第九章 根除 -------------------------------------------------------------------------------- 几个月过去了,那个男婴的个头似乎没有长。 他还是不会说话。 他还是不哭。有时候咯咯笑,但不多。 李麻怀疑他是哑巴。 但是李麻并没有放弃教他说话。 “爸爸!”李麻说。 叉傻乎乎地看着他:“呜咿。” “妈妈!”李麻又说。 叉:“呜咿。” 熊熊被逗得咯咯地乐,学他:“呜咿。” 李麻和太太都是性欲很旺盛的人。 他们几乎每天都做爱。 他们专门为叉又制了一张小床,把和熊熊都放到另一个房子睡觉。 李麻的朋友结婚,他要去喝喜酒。那个朋友离异,是第二次结婚。 李麻太太知道李麻贪杯,他走时她特意嘱咐他:“李麻,你千万少喝酒啊。”然后她贴在老公耳边说:“只要你不喝醉,今夜我好好伺候你!” 天黑了,李麻还没回来。 李麻太太知道,他回来还早呢。他每次出去喝酒都是这样。 今天周四,又可以凑齐人手打麻将了。 李麻太太把熊熊和叉哄睡,她就出去了。 几个女人在卞太太家玩。 大约快半夜的时候,李麻太太有点不安了。李麻能不能醉倒在半路上? 举行婚礼的这个人是李麻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会烂醉如泥的。 李麻长这么大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两瓶白酒! 他第一次在酒后这么强烈地想老婆。 他是被新郎搀扶出来的。他当时心里还清楚,死活不让新郎送,自己踉踉跄跄回家了。 李麻不管喝多少酒,他都能走回家,特别神。 而今天,他走不了了,他是爬回来的。 进了门,他爬到沙发床上,昏睡过去,鼾声如雷,用棍子都打不起来了。 李麻太太越来越担心。终于,她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惨叫。 好像是李麻的声音! 她说:“我回家看看,好像有动静,你们等我一下啊。” 然后,她三步并做两步地朝家里跑去。 果然,她听见了李麻痛苦的叫声。 她冲进房子,打开灯,看见老公双手捂着裤裆,嗷嗷地叫。他的双手间流着红红的血。 李麻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像要死了似的。 李麻太太惊慌失措:“怎么了?你怎么了?” 掰开李麻的手,她看见老公裤子上的拉链开着,他的阳具血淋淋的,被割掉了一半。 李麻太太急忙跑出去,大喊:“来人哪!来人哪!” 邻居们很快都起来了,跑进李麻家。 张古反应最为敏捷,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叫来了小镇惟一的一辆出租车——大尾巴吉普,把李麻的两部分都抬到车上,向小镇医院冲去。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2
急诊! 值班医生为李麻做了必要的处置,由于设备和技术问题,他们让家属立即把李麻送到县医院去。 大尾巴吉普连夜把李麻送往县医院。 李麻太太跟去了。 小镇几乎都醒了。 铁柱及时赶来。 他在现场严密地勘察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他怀疑凶器是李麻自己的那把削骨如泥的杀猪刀。可是这个怀疑被否定了,因为那把杀猪刀正正当当摆放在他家的天花板里,那是怕熊熊够到。铁柱登梯子把那把杀猪刀取下来,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第二天,铁柱又询问了一些人,做了笔录。 然后,他来到县医院,向李麻询问当时情况。 李麻说:“我醉得几乎不醒人事。我感到好像下身被什么咬了一下,咬得特别狠,当时也没出声,我迷迷糊糊爬起身,用手摸了摸,发现短了一截,还有血,这时候才感到痛,叫出来。” 铁柱:“你肯定你是在到家之后被割的?” 李麻想了想:“差不多。” 铁柱:“当时没发现什么人吗?” 李麻:“没有。” 总共就问出这么多。铁柱离开了。 李麻在县医院住了很多天。 他的阳具永远地没有了。 两个孩子由司马太太照看。 镇上人都在传说这件事。 有人猜:李麻喝醉了,到哪里去调戏女人,被人家男人给割了。 有人干脆猜测是他喝醉了自己割的。 无论是谁割的,一个重要的物证都不可缺少——刀,可是,竟然一直都没有找到那把刀。 半个月后,李麻夫妻回来了。 李麻的脸很苍白,走路弓着腰。 李麻太太满脸憔悴,几乎一下老了10岁。 李麻的男人阳刚之气似乎一下就泄光了。 李麻太太追悔莫及。假如她没有打麻将,在家等他…… 她的几个牌友都来了。她们是女人,这种事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她们很愧疚,假如那天晚上不拉李麻太太打麻将…… 那个正在度蜜月的新郎也领着新娘来了。他们满怀歉意。假如那天不让李麻喝那么多酒…… 李麻很爽快:“这事儿谁都不怪,命中注定的。反正我有了儿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天,张古专门跑来和李麻聊天。 张古:“李大哥,你仔细想一想当时的情况。” 李麻:“当时就是那样的情况。我实在是喝醉了。” 张古:“再想想……” 李麻:“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甚至怀疑是……被狗咬下来了。”crazy伟伟 发表于 2008-5-16 13:22
张古觉得这倒有可能——李麻爬回来到了家门外,进厕所解了一个手,然后根本就没有拉上拉链就摇摇晃晃进了屋。狗跟着味进来了,一口把那东西给咬下来…… 但是,张古并不死心。那个男婴在哪里,哪里就出事,太怪了。 张古:“想想,比如,你爬进家门的时候,身后有没有什么人影跟随?或者有没有动静?你躺在沙发床上之后,感觉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麻想了半天,说:“确实没有。……只是我在出事之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孩子,围着我转来转去,让我抱他……” 张古的心一下又悬起来了。 张古有多次这样的经验:比如,一次白天他睡着了,耳边的收音机没有关,那里面播放的内容就变成了他梦中的内容,但是多少有点变形。当时收音机里播送农村小麦丰收,他就会梦见他来到金灿灿的麦地,农民很爽快,对他说,你拉一车走吧…… 再比如,一次他睡着后,妈妈一直在他前面的沙发上织毛衣,偶尔还走到他脑袋前取什么东西,他隐隐约约都看到了。他梦见妈妈一边织毛衣一边说:这是我给你织的最后一件毛衣了,以后我想织都织不成了,眼睛跟不上喽…… 出事时,李麻偏巧梦见一个孩子,他在黑暗中围着李麻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