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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那段青春里遗失的爱
段筝冢/文
青春，其实只是一段淡淡的带着心痛走过的华年，里面我们相遇的每一个人也许并不是每个都那么地重要，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我们很在乎，却不得不放弃，不得不去用心地伤害，因为，爱本来就是很无奈的。
——前奏
“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哦，这几天我回家好好复习了啊，你在学校也要努力哦，让我知道你不努力你就死定了啊。哈哈。”我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着，一边用左手拍着他那与我的的下巴相齐的肩膀，很厚实，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嗯。”他静静地答到，双眼紧盯着那我们寝室楼右上角那散发着暗黄色灯光的路灯，“快走吧，你们宿舍楼马上就要关门了，我们的也快了。”
月色并不是很明，周围只无力地吹着微风，空气很干燥，再加上眼睛用得多了，眼睑也便很是干燥，透过那层薄薄的镜片，整片空间似乎正被一层轻烟弥漫着。现在虽然还只是下课了没多久，由于其他年级的学生都已放假了，大家又忙于调整自己的状态而早已进了寝室，整个校园也便透射出一份异样的宁谧。
“要记得哦，真的！”我嬉笑着，再重复了一遍，片刻停顿，然后小声道：“晚安。”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有点莫名地伤感，喉咙似被堵住了一般，所以那声音就有如一只夏虫的鸣叫，小得几乎让人听不到。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呆呆地站在那里，暗黄的灯光里我隐约看到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并且目光不自在地偏离了一下原来的方向。
“怎么，不高兴吗？啊！”我很霸道地问到。
“怎么会呢，再过几天就可以解放了啊，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你说是吧？”
“呵呵，对了，祝你好运哦，哈哈，不要被我甩太远啊”我笑着又拍了下他的肩膀，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天……晚上见……”
“嗯。”
我转身，缓缓地朝寝室走去，脚步似乎特别沉重，“也许，是gao-kao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回家了，并没有去参加gao-kao动员大会。
说真的，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那年六月的天气似乎出奇地闷热，白天还经常停电，而晚上的蚊子又特多，更要命的是，到了那时我竟然看不进书了，每天只是机械地翻着那早已翻破的课本，脑海里浮现的尽是和他有关的东西。当然，我实际上也是已是复习好了的，所以到后面我只翻看他给我的文章，静静地去体味他在文章里面留给我的那种感觉，那种低调得华丽的感觉。
我很喜欢他的文字，而且，似乎他的文章是不喜欢给别人看的，也许，由于我们是同桌并且平时像两兄弟一样吧，我所知道的他写过的每一篇我都看过，我甚至记得他在文章里说过的很多话，尤其是欣赏他的那种观点，“于我，文字只是有关于生命的另一种传说”。
其实，他给人的印象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很烂，但，我知道，他写了很多文章，很多我喜欢的那种文章，有一些甚至我都没有看过。有一次我趁着他离开了想去偷看他的那个经常写东西的笔记本，没想到他竟然有事折回来了，把我吓了一大跳。在我的印象里，那是他唯一一次对我发火，那次被吓得我差点哭了。之后，还是他向我道了歉。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很生气的，可是，他的一句对你不起却让很多不快都瞬间散去了。自那次之后，他没有再在那个笔记本上写东西，而作为我原谅了他的回报，他将那个笔记本送给了我，只是，有几页撕去了。我问他，他总说是在写文章的时候写得不满意而撕去的，可是我明明记得那天我打开的时候，那个笔记本和新的一样，里面字迹及其工整，甚至找不到有折角的一页，只是我还未曾看到什么东西他便回来了。虽说在班上我的文章每次都是得的最高分，我一直都是认为他的文章才是写得最好的，只是，老师并不喜欢他的那种感情很低沉的文章，带着浓浓的青春味道，文字并不那么地华美却也真实而又不显庸俗，文章里总是里透射着那种淡淡的感伤，似乎每一个文字都能让人体会到那深深的心痛。所以，每次我看过他的文章后都会笑着问他，“是不是失恋次数太多了哈？”而他则每次都是笑，然后慢吞吞地对我说，“要不，丫头你来帮我治治吧，没准儿你能有幸得到我的厚爱哦，呵呵。”说着说着他便忍不住要去捂住自己的嘴，好让自己不笑得那么大声，而我则一边说着“切”，一边用自己脏脏的鞋底去重重地跺他那双白净的球鞋。所以，到后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却已经跑了很远了。
那几天，我出现次数最多的动作便是：左手立于摊开的课本上，托着下巴，双目则无神地仰望着那蓝蓝的天空，右手则学着他的动作，任那小小的笔在我的指间转动着，而我的思绪则早已回到了教室右手边最后的那个靠近窗户的角落里。
也许，这便是思念吧？之前我并不知道会这样的，只是感受得到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与别人不同，人少的时候，似乎他会给我一种他人所给不了的非常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微妙的，有点期待，却又有点害怕，莫名地，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年我们的作文题目是“踮起的脚尖”，当我看到这个题目时，不自觉地便又想起了他，脸上不禁火辣辣的，还忍不住偷偷地笑起来，直到发现监考狠狠地瞪了我几眼，我才将捂在嘴上的手放开了，开始写我刚好构完思的作文。
“踮起的脚尖，只为告诉你我对你全部的思念”，我在那年的作文里我这样写到，“尽管我不能平视你的双眼，但，当我踮起脚尖的时候，我恰好能够很好地触到你的双唇，那时，我会让我踮起的脚尖，告诉你我对你全部的思念”。而那也是我考完那晚想做的。所以，想到这里，我对那篇文章很满意，在考场上我曾好几次几乎笑出了声，“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他的脸会红成什么样子呢？呵呵。”
他总喜欢望着窗外那片蓝得很深沉的天空，然后轻轻地对我说：“青春，其实只是一段淡淡的带着心痛走过的华年，里面我们相遇的每一个人也许并不是每个都那么地重要，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我们很在乎，却不得不放弃，不得不去用心地伤害，因为，爱本来就是很无奈的……”每当这时我马上便会说：“如果是真爱，那怎么还要去伤害呢？那不是矛盾了吗？”而他则总会马上站起来，伸一个长长的懒腰，紧接着来一个深深的哈欠，然后用手抚摸着我的额头，俯视着眼前的我，只懒懒地说：“以后你自然会懂的。”
其实，他与窗外的中间还隔着一个我。
“呵呵，这次你会写什么呢？还会用那么伤感的笔法和那并不那么优美却很有感觉的文字吗？真想马上知道啊。”我走在操场上，时不时还傻傻地暗笑一下。
他很害羞。我记得汶川地震那次，我们三人，也就是我，他还有巧儿一起出去，在一个岔路口时我突然对他说：“我写了一首诗歌，纪念汶川的。”那会儿那种诗歌网上流行得特多，所以我也写了一首。“你给我看看吧”说着我便在翻自己的书包了。当我拿出来，抬头看他时，我真的惊呆了，他的脸好红。他接过，看了看，没有多久便说，“丫头，我怎么不知道你写了呢，非得这时给我看啊，等下网吧满了，回学校你再给我看吧。”说完便将那首诗塞给了我，径直往网吧跑去了。“你看这人，一点也不厚道嘛，还说是兄弟呢！”我对身边的巧儿抱怨到。“小薇，厚不厚道我不知道，但是，刚刚他的脸确是……”巧儿说着便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腹部笑了起来。“呵呵，你也看到了啊，哈哈，我还以为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呢，没想到也会变得这么红啊……”“在路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到这里停下更是脸红到了这种程度，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男生脸这么红啊，呵呵，该不会是他对你……”说着说着巧儿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管自己偷笑了起来。“小妮子再乱讲我要你好看的啊！”……那件事，我们三人都没有再在各自面前提过，不过，我算是知道了他还是知道脸红的。
“嘿，断轮给你的，”才一走进教室巧儿便将一块凉凉的东西忘我脸上贴，手中还拿着一封信在我眼前使劲地晃动着，“快拆开吧，冰棍等下吃，情书哦，呵呵。”我都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巧儿便在我耳边低声道，“终于等到今天了吧？我早就说了他今天会表白的吧。哈哈，我果然没有猜错吧？”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故作生气地道：“去去去，小妮子，一边玩去。”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脸上竟是感觉火辣辣的。
习惯性来到教室右手边最后的那个座位，我们最喜欢的位置，我将冰棍放在了课桌上。
此时，窗外是火红地一片，远处，西边那半缺的太阳里时不时的还掠过几点黑影。而地面则是雪白地一片，空中还飞舞着一些撕碎的纸片，微风轻拂着我那秀长的头发，感觉凉凉的，很是清爽。
轻轻地，我将那封信撕开，里面只有一张很熟悉的纸，我拿出来一看才知道，原来就是那考试时的草稿纸，只是字迹很是清楚，就像那个笔记本上的一样。
“可薇，还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那晚的冰棍吗？这个和那晚那个是一样的，是你所喜欢的草莓味的。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很多东西我都懂的。你想知道我昨天的文章写了什么吗？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写‘如果你踮起你的脚尖，我会告诉你我对你的全部思念’，但是，我写不下去，也不想写出来，所以，这次的作文其实我没有写。我从不写自己不想写的文章，更不会为我不在乎的人写我喜欢的文章。我喜欢我的文字，那种夹杂着淡淡伤感的文字，你也喜欢，对吗？既然老师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不需要他，更不需要他们喜欢，我的文章我只想要一个人懂，也只需要一个人欣赏也便够了。在这里，谢谢你一直支持着我、欣赏着我、鼓励着我。还记得那个笔记本吗？里面撕下的那几页我会永远保存的，那些有关于你我的记忆，我会永远珍藏于心底。对不起，我不配，不配去拥有你那么多，更不配做那个单独陪你吃饭的人，所以，对不起，今晚我违约了。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些吗？这就是青春了，只是，这是不是也算是爱呢？呵呵，不管是不是，至少我们曾经彼此在乎吧。不知为什么，我喜欢和你单独在一起，却又害怕和你单独在一起，很矛盾吧？也许你不会懂吧。另外，很遗憾地告诉你，其实，这几天我都看不进书，那晚我并不想你离开的，本来我是想在那几天和你把学校的每一寸土地都踩到，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我们的气息的，只是，我不能那么做，不能那么自私地把你留在这里，所以，那晚我只是很无奈地苦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对你说那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的‘晚安’，对不起，很多东西我接受不了。记得我的那首《离歌》吗？你说你不懂，现在呢？‘似水柔情梦佳期，冷月无声奏玉笛。春风飞尽满城柳，一行清泪一别离。’这是无法逃避的，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哭一场，但是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见你，没有勇气轻轻告诉告诉你我对你的思念，对不起，我没有能力陪你去那里读书。有时真的很想问‘过了今晚如果真的能不说再见那该多好啊？’可是，还没有到今晚就要说再见了。点滴的回忆，都是夹杂着右手边那如血的残阳的吧？始终地，我都不是那个断轮，他只存在于网络，我是肖洛，那个像个弱小女生一样的肖洛。薇，答应我，只记住《断轮手记》和断轮好吗？忘了肖洛，忘了那个和如女生般的男生肖洛，那样，你会更好的。最后，以断轮之名，愿你天天快乐，永远幸福，以肖洛之名，再见。6月7日于语文考场留”
“怎么样啊？感动吧，以他的文采，你非得感动地哭了不可，哈哈，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白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巧儿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哭了起来，很大声地，就靠在她那同样厚实的肩膀上。右手紧抓着那封信，那封如此冰冷的信。而她却慌了，“你还真哭了啊？”还说了些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那天下午，我的哭声把那空荡荡的教室填得满满的，就如那把天空染红了的残阳一样，只剩下那根冰棍则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融化，然后看着那些糖水流得四处都是，最后只剩下一些淡淡的痕迹，桌上或是地面上。
我没有去参加班上的散伙饭，我知道他不会在的，巧儿也没有去，只陪我将学校的每一寸土地都踩到了，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留下了我们二人的印记。斑驳的月影下，昏暗的灯光里，有如当年下晚自习后的我和他，只是这次连我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走着，任微风拂乱我的头发。而我的右手则是抓着那封早已失去他温度的信，只是，上面还留有他所特有的气息。
那年，他没有考上，没有去复读，也没有再读书，只随着父母出去打工了，而我则进入了这所我们本来约定了要一起读的大学，依旧写着当年他写过的那些伤感文字，始终地我都记得他当年老是对我说的：“青春，其实只是一段淡淡的带着心痛走过的华年，里面我们相遇的每一个人也许并不是每个都是那么重要的，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我们很在乎，可是不得不放弃，不得不去用心地伤害，因为，爱本来就是很无奈的……”
从此，他的空间再也没有更新，而他的头像也没有再亮过，我只把他的那些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在我的抽屉里始终都放在一个早已斑驳不堪名为《断轮笔录》的笔记本，字迹却还是那么清晰，表面未曾留下一点儿灰尘。每次看到扉页上写着的三个大大的“对不起”，我的心就莫名地痛。
生活告诉我：那个盛夏，我铭记住了那段青春里遗失的爱，以及那个叫断轮的男孩，只是，似乎有些人也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5.16 于海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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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0-5-31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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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慢慢拜读吧·
发表于 2010-6-1 0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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