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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到学校大门,我精神大振。心想世外桃源毕竟不是久居之所,只有繁华场地才是我显示生命才华的大舞台。
整整身上不大得体的衣裳,我嘴角轻轻往上一扬,试想着自己现在容光焕发的情景,心里信心陡然倍增。虽有诸般琐事涌上来,却再也不放在心上。
步进学校大门,走近教室门前,老师那抑扬顿挫的教课声已传了过来。我细细一听,真不巧合,这节课竟是班主任杨老师在上。
我站在门口徘徊了一回儿,静下来给自己打足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理了理头发和面目表情,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伸出手推开虚掩着门,我迈前一步,向杨老师呼道:“报告!”
一声清脆响亮的突喊传遍教室。寥寥数几秒,教室内顿时异常安静下来。班主任举在黑板上沾着白粉的手颓然落下来,睁大双眼脸面怪异地看着我。下面同学个个伸长脖子,如是观看动物园里的奇珍猛兽,人人眼中发亮。就连平日里爱睡觉的几个同学也觉察出有问题,竟也抬起头欲问何事。
这也难怪他们这样子。我失踪了这么多天,现在又突然间自行回来,即没死也没受伤,任谁瞧见了都会惊讶莫名。
众目睽睽之下,我有一种被他们一览无余的感觉,浑身不自在,忙朗声说道:“杨老师,我回来了,能归座么?”
杨老师叫杨凌清,他闻言稍微一怔,又忙快速向我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吧!”
我抬脚入内,正往自己座位走去。便在此时,我突听到头上右前方有嘎吱声响起,闻之耳刺牙酸,又望见同学们转移盯在我身上的视线,愕然瞧向这个声音来处。我心道:“怎么回事?”
我转头向上看去,目光所过,心头砰然一跳:“难道会掉下来!”
原来时下正当十月份,是天气异常闷热之期。教室里是个人多嘈杂的地方,难免要有一定量的煽热工具,而吊扇即省钱又省电,是校方钟爱对象。因此每个教室来都装有数个,以供我们使用。
这个突然发出的嘎吱声就是教室里其中一个吊扇因为年代失旧、顶头又生锈腐蚀的不成样子,所以禁不住其本身重量的悬挂,遥遥欲坠。
正悠悠一念之中,那吊扇似是想肯定我的猜测,“啪嗒”一声,直向下砸来。
处在吊扇下面的是杨凌清,他奇怪我们为何直盯往他头上看,脸上挂满了疑问,也正欲要向上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容不得多思考,我大喊一声:“杨老师,小心!”
随着呼声,我嗖地窜了过去,一把推开杨凌清,再疾速仰头一看, 那吊扇夹着旋转力当头向我压来。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我脑中悠地闪过前几日刚学来的太极拳,于是自然而然地顺手使出其中一招“白鹤亮翅”。右手高,左手低,拇指和食指画了一个圆圈点在吊扇正中部位,体内紫气能量化成柔劲使出,消去吊扇冲力,也止住其旋转力,将它稳稳托住。对付这一点小事件,我运用体内那庞大的能量,却是太小儿科了。
一转眼间瞥见下面同学的惊讶表情,我猛地想起我这样子未免有点惊世骇俗,被人瞧出我身有奇术异能那定然不好。
一想此,我忙撤去右手。那吊扇就间隔我头顶约三十厘米处落了下来,“咚”的一声闷哼,打在我头上,再斜倒在旁边泥地板。我大叫“啊哟”,人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被砸之处,脸上露出痛苦万分之态,面目扭曲,逼真之极。
那吊扇乃是重物,至少要相距数米之遥落下,方能伤人。此时和我只隔不到半米,纵然大力向下猛推,也伤我不得。
这一切只是瞬间的举动,明眼人看到了当场会起疑,但若不深感追究,日子久了也自会忘却。
杨凌清被我这一急推自是狼狈难堪得很,但却见到我替他挨受了这重重一击,脸上难得现出感激之情,惊魂未定的过来扶我,道:“你,你没事吧!谢谢,太谢谢你了。”
我慢吞吞的任他拉起,低声呻吟了两下,有气无力的道:“没,没什么大碍,这些小伤我还受得了,只是头晕的厉害,可能,可能有点脑震荡。”杨凌清一听忙道:“课先暂停一下,我来送你去校医务室检查吧!”话是这么说,口气中并不是很坚定。我应道:“算了,这样浪费大家时间,我挺挺就会好了。杨老师,你继续上。” 心里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深怕我去了医务室花费你的钱。哼!良心真被狗吃了,竟吝啬成这样,还好我也是假装头晕,不然就亏大了。”
说着想着我蹒跚地走下讲台,脚步轻浮地坐到自己位子上。
这件事只在一分钟之内由发生至结束,到我坐回了位子,同学们之间这才鄂然相顾,窃窃私语起来。
杨凌清弯腰提起那个罪魁祸首的吊扇,轻轻地把它放在一个角落边,然后走回讲台,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安静点,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请不要乱讲话。”说完停了停,待人声稍平,又朗声道:“王邪君同学,你下课后去教务处走一趟,训导主任有话问你。”说着把眼光看向我。
我点点头,回道:“知道了,杨老师!”
杨凌清收回目光,习惯性的咳嗽了两声,道:“现在开始讲课!”捧起教科书,低头用高度近视的眼睛瞄在上面,口中丝毫不停滞的讲起课来。
我蓬散的放松身体,根本无心听课。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心里面踏实了许多。计划着这几天内要处理掉的事情,心神不免沉浸其中。
突然间我右大腿生起一道钻心般的疼痛,这一下突如其来,我又毫无防备,没细想之下,第一时间反应就是气聚那处,以减剧痛。
“咦”旁边有女声惊讶道:“这,这,怎么会这样?”语气中好象有什么想不开。我微一别过头,见是莲洁,她正用左手抚摩自己右手,脸上一幅迷惘之状。我心里认为腿上那没来由的疼痛定与她有关,低声怒道:“你……你干什么?”莲洁眼波欲流,樱口微动,也小声道:“我还没问你拉,你腿上的肌肉好有弹性啊,我本想用力拧你一下就算了,你倒我好狡猾,竟把我手臂震得酸麻起来,就像触电一样,你,你真坏。”
我心下窃笑连连,口里道:“你不是很想与我触电么?现在触了你一下,你就这么大惊小怪了,以后放高压电,那你还不是死翘翘了呀!”
我自觉自己这句话说得很好,不料莲洁脸上先是一喜,却又马上沉了下来,长长叹了口气,好象有万般心事似的,轻声道:“你变了。”
我奇道:“变了什么?”莲洁停了片刻,才幽幽的道:“你变得花心了。”
我听了这句话,心里怪异的升起一丝不解,寻思她无端端地怎么会冲出这句话,难不成我呆在李可菲那美女子家里时被她撞见了,不对,不对,她如看见了定然会叫我出来,不会让我享受其他人的艳福。奇怪,不是这个原因,那又是什么原因。思考之中,莲洁又道:“你就认了吧,小情什么都跟我说了,你也不要出什么鬼主意抵赖了,没用的。”说话间肩头微耸,似乎是伤心难以抑制。我听了登时醒转,定了定神,原来是小情出卖了我,但仍不死心地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什么了?”莲洁冷冷的道:“你干的好事,还敢叫我说出来,你羞不羞。”
我大是羞惭,幸好是上课时间,莲洁无法从正面瞧见我满脸通红的尴尬模样。但我心里面被他这么一讽刺也着实不好受,就像是鱼骨头卡在喉咙间吞吐不得。
我念头急转,筹思该用什么法子去解释这件难堪事。脑中冒出了十多天计策,却觉没一天管用。
莲洁见我不开口,小嘴一撅,道:“你做贼心虚,没话说了吧!”
我的眼光在她脸上一掠而过,心里忽想我干嘛一定要跟她解释。我何不借小情的手来剪断她对我的情丝,省的夜长梦多。对,就这样,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我要把话说绝了,让她长痛不如短痛,也算是好聚好散。
心意已决,我不热不冷的道:“我干的好事,又碍着你什么了。”
莲洁身子一颤,惊道:“你说什么?”我狠心道:“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如看不下去就另找其他人吧,别来烦我。”这句话够份量,不把她压个半死才怪。
果然我见她秀眉紧蹙,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莲洁才道:“你恼我了是么?”我道:“我哪敢恼你,我是在生自己的气,以前不该跟你说这么多话!”莲洁忙道:“不,不!你从前说的话,我都很爱听。”她从桌子下伸过手来,握住了我的手,柔声又道:“你别着恼,好么?我刚才过分了点,是我不好。你如真的要跟小情好,我也不来嫉妒,二女共侍一夫也不是不可,男子汉大丈夫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再说我也并不是那种心小胸窄、悍妇之类的人,给我一定时间我就会看开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么?”
她说的这些奇怪的话,声调自然,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我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头砰的一跳,暗忖道:“怎么会如此?她倒为我着想起来了,这不是离我期望越来越相违背了么?”
她这样子我还真不忍心再刺激下去,深怕她想不开来一个三长两短,那我就吃不了兜子走了。
我真没想到她对我相爱竟是如此之深,心中感激,胸口一热,便转过手背来反盖住她的小手,口中温柔的道:“任何情况下我都决不怪你,反而还要多谢你对我这么好。”
莲洁仰起脸,双眼发光,脸上罩了一层红晕,道:“你这话可是真心,不是随便出口的么?”我抓紧她的手,使劲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示意我这话是真心,不是随便出口。莲洁明白了我点头与摇头的含义,顿时满脸喜色,神采飞扬,散发出阵阵女性特有的魅力。
我心中暖烘烘的如沐春风,见她娇滴滴的楚楚神态,骨子里早就软了。手握着她娇小白嫩的小手,就似觉有一片热水自她手心流至我四肢百骸,舒适无比。
而一想起小情,我就愤愤不平,满肚怒气。那次的相拥相吻是因她主动纠缠上来所造成的,我无半点不规矩,还暗地里克制住不去碰她。这下倒好,她竟先将之告诉了莲洁,让我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其内心安藏着什么心思,挑拨离间还是要看我笑话取乐。
心中想着她的不是,我便抬头看向她。但见她端正坐在前位上,身形微晃,背影婀娜,坐姿美妙,一束秀发长垂在背部,隐约可见其颈项肌肤的雪白。我不由得心下一荡,暗责自己这样编排她未免有点不是,心中不快渐渐消去。
小情和莲洁都是美女子,虽不见的沉鱼落雁,貌压群芳,但也落的亭亭玉立,娇艳可爱。这等女子不用说也知道是其他热血男子针锋相抢、梦寐以求的上上人选。仅是俏眉一笑就足以令他们意乱情迷,甘心拜倒柳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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