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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听的起劲,说的投机之时,我的眼角之内悠地闪现出一个人影来。我鄂然,正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人飞奔过来。
李正浩瞧我有异,便也停下话来。顺着我眼光望去,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升起一个笑容,有点莫名其妙。
那人行到近处,我已看地清楚,原来是个少女。
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下穿一件粉红色的裙子,整个人犹似一朵盛开的鲜花,飘飘然而来。
让我奇怪的是那少女直直地盯视着我,娇媚无限的向我走来,并在我身旁婀娜而立。
我一瞥之下,心中忍不住暗叫一声:“哪里来的这个女子,好美!”
微风轻拂之下,那女子一张娇艳绝伦的脸上粘着几颗晶莹莹的汗珠,欲落而未落,真乃白玉镶珠不足比其姿色,百合初露不能方其秀丽。
那女子惟一不足之处就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但也不无好处,多增了几分楚楚可怜之色,使的更让人大起怜惜之感。我不由得看痴了。
李正浩推了推我,嚷道:“小子,不得失礼。”
我闻言忙扭过头去,甚感羞抑。
那女子噗哧一笑,嘤咛了一声,当真明艳不可方物,说道:“咦,奇怪,大君子怎么也会脸红,我没看错吧!”
我一听到她说话之声,不禁大吃一惊:这声音便和那李可菲一模一样,绝无差别。我骇异之下,身子发颤,道:“你……你……你……”那女子道:“你,你什么?一个大男人语无伦次,这么婆婆妈妈!”我道:“原来你是李可菲的妹妹。”说着看向李正浩,盼能从他脸上瞧出些端倪。
那女子似是惊道:“你怎么知道?”她此言一出,我更加更定,道:“因为你和李可菲有两处相似的地方呀!”那女子微微一笑,问道:“哪两处?说说看。”我道:“就是你的眼睛和牙齿了,都生得这么好看,天底下哪有如此凑巧的相似之处呢?如不是同一个父母亲所生,那又是什么。”那女子脸露喜色,道:“你把李可菲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也真难为你了。”我道:“不过你两人一个丑的吓人,一个却是美的如仙子。这,这,怎么会这样,可让我想破了脑子也理不出头绪。”那女子掩嘴一笑,道:“你就不能换个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么?自己先入为主,拘泥不化,还不知变通,真是自找苦吃。”
我刚想再言,李正浩却无端端的哈哈大笑起来,捅了捅我的腰部,说道:“你啊你,被我女儿耍了还不知情。在此胡乱猜测,自以为是,好生可笑呀!”
我听了这句话,惊讶莫名。先前的种种设想,霎时间尽皆烟消云散,打心底问道:“别卖关子了,都搞得我糊涂了,你就直说吧!”李正浩说道:“我只有一个女儿,此乃千真万确。”我指着那女子道:“她呢?”李正浩道:“她是我的女儿。”我道:“那李可菲呢?”李正浩道:“李可菲就是我女儿!”我不解,问道:“那你不是有两个女儿了,怎么说是一个?”李正浩忍俊不禁,说道:“你把两者合二为一就对了。”我越感惊异,道:“你是说眼前这个女子就叫李可菲。”李正浩颔首道:“然也,你总算明白了。”我道:“在这两天里一直照顾我的那个相貌不甚好的姑娘呢?她不也是名李可菲吗?”身旁女子一顿足,接口道:“说你笨呀还真笨,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你听好了,我就是那个丑姑娘,刚才跟你一起来此见我爸的就是我,要你抱我的也是我,这里头没有第三者。”
我恍然大悟,道:“你原来就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心中突然接受不了,又道:“你为什么装成个丑女子来骗我?这么狡猾,害得我……害得我……”李可菲凑上来道:“害得你什么了?”
我的目光与她脸颊相距不到十几厘米,见她肤色白得便如透明一般,其中隐隐现出一层晕红。我内心发出声赞叹,竟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马起来,忙收束心神,说道:“害得我当你是一个孤独难耐日子的丑小鸭, 就好心的抱了你。哼,真不害羞,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李可菲谦然道:“不是的,我非有意满你的。”我问道:“那是什么原因?”李可菲腼腆一笑,道:“我跟老爸订立了一个誓言。他说天下男子都是好色之徒,因此要我用易容术遮盖真面目。说是有一个如果有人自愿抱了我,那我就可以打破这个承诺,身得自由。否则,否则就一辈子做一个乖乖的丑女子,呆在老爸身旁,服侍老爸,绝不能离开。还有,还有……”她说话有点吞吞吐吐,我见她神色有怪,甚觉异样,问道:“还有什么?”
李可菲向我望来,凝视着我。目光中爱怜横溢,深情无限,说道:“假如真有人抱了我,那我就必须得下嫁于此人,做一个贤淑妻子,陪伴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说话间柔情顿起,眼波盈盈。
我听她说得郑重,不免吃了一惊,心里有点茫然。哪料到她竟会对我托付终身,想不到事情竟会演变到这种状况,简直是匪夷所思,可又却是真真实实地摆在眼前,等待着我去处理。
李正浩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见红日将要移到中天,便对我两人言道:“时已快至正午,我们回去吃个饱饭再深讨吧!”说着大踏步走去。
李可菲按着我手背,道:“不管怎么样,我该说的都跟你说了。只盼你能好好想想,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永不勉强!”她讲到这里,再也不敢多看我一眼,转过身去,小跑而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在山弯边消失,心中怅怅的,也不知道什么滋味。悄立良久,才拔步追了上去。
其实我该是喜欢才对。一个这么美貌又体贴的好女子,说是要许身给我,这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但转念又想,男子汉应以事业为重,过多的涉及儿女情长,难免会被其所累。再说了,无一定的事业为依靠,又何来谈论家室嫁娶之言呢?对于李可菲的愿望,我现在暂且先许诺下来,待我日后事业有成,再来旧事重提也不迟。
想通了这一节,我心情登时十分舒畅。烦恼一去,我情不自禁的仰天长啸一声,声振林梢,山谷响应,惊起了一群喜鹊吱吱喳喳绕林而飞,我想道:“喜鹊,喜鹊,喜之鹊鸟,不正符合了我现在的心情么?”
午饭过后,我又与他们讨论了二三个时辰。三人睡意上袭,便各自回房休息。
本来我打算今天返校,但早上发生了这样事情,我也就不急与回去了,免的被说是薄情无礼,造成误会。
李正浩俨然把我当成是他的儿子,待我情深意重,只差没拿心肺掏出来给我。我感激涕零,暗下决心,他日若有机缘,便须好好报答他才是。
李可菲的双眼总是含情脉脉,自居是我的未来妻子,对我言听计从。被李正浩说成是有了丈夫没了爹娘。三人欢乐融融,如同一家人。
美好时光总是令人感觉稍纵即矢,不知不觉又是二天逝去。我粗粗一算,离开学校已有一个星期了,只怕家里人把我找翻了天,还可能报了警,我再不回去就真罪过了。
这一天的清晨,我早早起床。匆匆地吃完早餐后,我向李正浩父女说起了要走之词。李正浩没多挽留,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嘱咐我以后要多来相会。李可菲却是依依不舍,大有怕我一去不复返的担忧,我用尽言语相劝,才总算把她哄住,真是费神得很。
我和李正浩相处这四天来,虽然我们所谈论指教的只是人生哲理,但于他的议论风范,不仅敬佩钦仰,更是亲近之极,说不出的投机。我内心隐隐然觉得跟他有一股相见恨晚、平辈知己的交谊,比之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反而亲切得多。
至于李可菲,我心里面甚觉甜蜜。如不是时间紧迫,那我定要躲在她的温柔香里,享受夫唱妇随之乐。
告别欲走之时,李正浩赠送给我一张他亲手所写的字幅,上书:“审时度势,多谋者胜。”八字,便没在多言,自顾走回屋中去。
李可菲拉住我的手,陪我走了一段距离,要我答应了日后时时来看她之后,便也恋恋不舍地离去。
我和他们数天来行影相依,突然分手,甚感黯然。但想到大男人要以事业为拼搏对象,将来就不至于落在人后,继而让人辱笑,心情便稳定下来。
悄立半晌,怕再和他们碰面,便往山外走去。
辨明方向,我快奔疾走。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已步出山谷,身在公路旁。
顺公路而上,没多久就可望见人来人往,甚是热闹。我暗暗记住沿途记号方向,以便下次能不费周章地重返瓦屋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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