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初语

水中世界

    谈起他，心情夹杂着几缕复杂，假如不是因为这件事，说不定是一位很好的聊友，金牛座和处女座算得上是一对绝配的星座，天衣无缝，默契度相当高，星座学说上讲的倒是有点在理的，没有任何一种学说是可以脱离现实和事实而存在。在大学寝室里，就有一个处女座的室友，每天晚上我们俩躺在床上，从最近的小事说起，谈到恋爱，人生，将来，一说就刹不住车，在凌晨一点多，才挡不住睡神来袭，最后说着说着就自动睡着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在一个寝室，我也不见得跟其他聊得那么开，还有那丝纯感觉，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地说出来，这种畅快淋漓，也只存在于年轻的学生时代，走上社会的人儿，很难得有这份“毫无顾忌”了，曾经大表嫂问过大表哥：“在你现在的众多朋友中，有几个是你心中认为的知心朋友。”我大表哥当时的回答是，“只有两个。”可以想象，得一知己是多么不容易，知音苦中求。 扪心自问，守心有必要告诉他跟小雨的那些事吗？一切都是自然的事，没有谁能强迫谁。

    守心加我，我加守心，很正常，不会发觉有什么异常。有一次守心发我：

    “现在你骂我一顿吧，我很烦恼。”

    “我是不会随便骂人的，我也对你没成见，况且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骂你。”我如是地发了过去。

    当时的我很纳闷，这是哪门子情况，居然有人叫别人骂他，我也不以为意，之后就不再理会了。

    有些事情，开始的时候，不明白，死命地想弄清楚，到最后，无非是把自己的搞得筋疲力竭而已，我的不以为意反而是好的，时间理清了脉络，我也不难想到为何他那时要发如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了。

    恋爱之中，冷战是相处必定要经历的阶段，而那次的矛盾估摸是守心的吃醋来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其他。

    守心，是个才子，是一个与艺术有着渊源的男人，同时灵魂中含着不羁，厌世，偏见，忧郁，颇有朱耷之风，五散人之意。诗和画是他的影，万千的世界，泼墨，勾勒于一张张宣纸之上，笔尖随意狂舞，或静美安逸或浩气荡然。追求艺术的诗化，精神的魅力从内而外散发。按他的话说，他是投错了年代，若人生可以重新选择，最想投生到宋代。如此可见一斑，他这人与众不同。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为了了解和求证我的为人有过一次对话，真心是现代人古代版的一次对话。不过那些都是随风即过，几欲忘怀，模糊了，当然起因还是因为小雨，这点毋庸置疑。他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人可以让她从暑假回来就一直处在与某人聊天的状态。

    “足下之文，清新也，游于其间，去烦，且无别字，吾赞之。”

    “蒙赞，愧之，无事而为，遣时而作。”

    “吾喜文，然不好书，间或瞎评，《水之韵》，囊之作，愿观之。”

    滚滚长江东逝水，虽如荏苒时光般流逝，但滔滔江水的豪迈之音仍然荡气回肠；涓涓细流，潺潺之音，幽幽水韵，声声怡人，柔美，婉约，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内容隐约如是。

    “幸甚至哉，君文言诗赋拿捏自如，吾思必有一说。”

    “吾国画为业，此为必学，受熏于故乡，实也。”

    “然也，汝为晋中人氏，而今只身赴杭州求学已有一年半载，君以为北国之疆与江南之城，有何异乎？”

    “余以为北方之士多直豪，性外露，真也；南方之士多玲珑，性敛，精于计，诡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北多傍山，人以山稳，江南多临水，人以水动，然不可臆断也”

    “仅一家之言，心之所想，不足道也，人心如九曲，难以测。”

    “现今之世，戾气横生，唯利以趋，民风渐变，骨肉陌路，屈指不可数，其皆非吾之所愿，亦非吾之所能移，独善其身，不悲愤。”

    “其吾不然，遇不平，则抨之。”        

    “和而不同，无伤大雅，吾思君意不在此，有何为？”

    “与君言，意在君之品性，现已了然，余气窄，为小人矣。”

    话至此，背后的曲折将娓娓而来，倾听是最好的姿态。

    “这话怎么讲？”

    “乐乐，你知道的吧，一直和你聊的那个，我是因为她，请君勿见怪。”

    “虽不是很清楚，但眉目上还是可以推测出一点的：你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宝’可不是谁都可以叫的，要么是她哥哥；要么是她boyfriend，不过我想后者的可能性要大点。”

    “呵呵，关于这一点，说来有趣。”

    “你与她的初识，愿闻其详。”

    “江南烟雨杭州六月，这个城曾经给过我难忘的伤痛，只身一人的孤独，南下不知道是否是对是错，前段的缘已到尽头，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落脚，扎根，栖息，疗伤。生命也仅此而已。心期望一层不变的生活，现实却总在变，有的人从自己的生命里走出去了，从熟悉到陌生；有的人走进了自己的世界，在自己心里占据了一个角落，从陌生到熟悉。”

    “是啊！生命里遇见的人形形色色，有过交集的，没有交集的，相离的，相切的，都处在数学的某个映射里，冥冥之中，不期而至。”

    “我与她的初见，也很平常，一次学校朋友游玩时，偶然的相遇。那时的我，留给她的印象应该不深，大概玩后也很难记得我。但我却心弦微动，涟漪阵阵了，不知为什么，四目相对一刹那，心头有一种不知名的悸动，熟悉，太熟悉了。她太像我的前女友了。黑亮飘逸的长发，淡淡的眼影，柔柔的声音，似雨燕般呢喃，她的味道如牛奶般纯然，安静而甜美。说不上华丽多姿，也谈不上风情万种，只是一种淡淡的韵味，偶尔低头时眉间的微微皱起，会让人心怜。而不经意间的小脾气，又透露出点滴的可爱。犹如一幅江南水墨画里的清雅淡竹。”

    “在陌生的环境里找到往昔熟悉的影子，往往会有一种亲切感，也算是对心灵的一种慰藉吧，是她让你的心开始再次有了萌动，估计你会时不时地去关注她的消息，自此你闲不住了。”

    “呵呵，这种感觉很微妙。杭师大的校园里，各种社团人员招聘已经结束一段时间，我是话剧社的，后来从朋友那里一打听，她也是话剧社的，没有社团活动的时候，基本上大家不见面，自然也不怎么留意。不过那次初见经历后，自己就按捺不住那份激动，加之她身上流露的纯真无邪的气质，我迫切地想了解她，索性，从社长那里拿到了社员名单，一个一个加扣扣，其实我只加了她一个，其他的全删了，呵呵，不过我还是小小地骗了一下她，对她说：话剧社的人我全加了。”

    “呵呵，两个有才的人碰在一起，一场文字的比划定少不了。”

    “那倒没有，刚开始就没聊几句，两人都不熟，甚至没见过面，总不能唐突地说出，‘你做我的妹妹吧’，这样的话吧！”（鄙视地白了一眼）

    “这个哥哥做得有目的啊，哈哈！同是话剧社，要接近她的机会很多啊！”

    “凭你的才，她会欣赏，你身上的故事同样有着吸引力。”

    “她还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呢，那时我只想了解她，身边的人和事，偷偷地关心着。时间在转，距离也在拉近，有一次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她发现了我手腕上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情感细腻的她大概能猜出这个名字与我之间的关系，可还是好奇地问我：你的女朋友吧？你们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经历？我回忆着向她说了这背后的故事，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说完后神情仍然很是寞落。她也不知怎么安慰我，只是静静地呆着，我鼓起勇气，对她说，你让我有种不能言表的喜欢，‘做我的妹妹吧，不然我怕我会追你’。她并没有回答，默然不语。”

    “默然不语，很正常，每个女孩都有的矜持，要是我也会考虑的啊,认识归认识。”

    “是要考虑的，不过我对她说：陌生人，朋友，哥哥，恋人，四种关系，你选哪样？我等着你的答案。在之后的一星期里，我没去打扰她。”

    “她的答案，肯定是哥哥了，而你顺其自然地当起了她的哥哥，毕竟你的社会经历比她要来得丰富些。”

    “射手女的男性朋友很多，其中不乏那些品性有些问题的，爱抽烟喝酒的，这么做，自己的那点心思达成了，还可以无尴尬地护着她。”

    “可之后的情感变化是不是自己始料未及的，你内心所想的真的只是做哥哥吗？”

    “最真实的想法被我埋在心里，从那次操场小战争，这种‘真实’就浮出了水面，压抑不住了。”

    “操场小战争？”

    “小宇，乐乐跟你提过他吧？他和乐乐通过一个月的电话，说是喜欢她，在一次晚上，他们在操场上散步，路过篮球场的时，我在操场打篮球，恰巧碰见了，一股无名焰火冒上就冒上来了，我冲着乐乐地背后喊了一声，就奔了过去，她转身看了一下，又转身走开了。我连忙拉住她，后来还是松开了。我回到寝室就打了个电话给她，告诉她，如果再让我看到和小宇在一起，别怪会做出什么事来。”

    “为爱而狂，男人之间的战斗是最原始的，约莫你和他会打一架，我没猜错的话。”

    “是打了一架，却引来乐乐的劝架，她的抉择，她思考了很久，选择了小宇。我也没有说话，可能是我处事有点冲动了。”

    “你没有那么快放弃吧，要不然就没有现在的故事了。”

    “当然，我是选择了我的方式，电话一个一个地打，我想我的执着，能换来她的原谅，撒娇赌气似的，不吃饭喝酒抽烟，下雨站在她的寝室楼下等她，我想她是不是因为我前女友的关系，所以我决定试着把手腕上的那个名字涂掉，七楼栏杆上手里握着刻刀，滴血的景象，对自己何必这样？只是这一切，我只想她能选择我。”

    陷入爱情中，守心的心围绕一个人而转动，即便是小雨勉强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