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潮声（一）

一九八九

1.

十月初的一天清晨，五点整的闹钟还未响，我在黑暗中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摸索了下，打亮了床头上的灯。

外面的大地还笼罩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

我把枕头竖了起来靠在上面，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从朦胧过渡到清醒的状态。左边胸膛里的心脏急促地跳动着，像喝了很多酒后的感觉。隔壁房间一个二十几年的红色机械钟走动的声音和自己很重的呼吸声分开着，偶尔又重合着，慢慢地变得越发地清晰。

我的视线从平稳放在胸口的双手沿着直线往前移动，被子，地板，墙的边沿，最后停在对面墙上一幅水彩画。

我注视着它，久了，鼻尖有些微凉，亮白色的灯光让我觉得有点晕眩。

画的内容是一朵玫瑰，经过几年的时光褪色得很严重，原本白色的纸上积了层薄薄的灰，显得非常暗淡。

有时候我会躺在沙发上，心情平静着，点一根烟，看着它，然后想到一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终将死去，匆忙到，没有一点时间去认识。

一想到这，我就会想起生命中很多的相遇，不胜感激。

大致清醒了，我起了床，拉开淡黄色的窗帘，打开门，站在阳台上，清晨的冷空气通过鼻子和皮肤刺激着我的大脑。外面所有的东西都躲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不远处的湖畔有着茂密的芦苇，它们在秋风很大的时候会摇摆着枯黄的枝干，跳起属于它们的舞蹈。

芦苇前面的石子路边，一棵挂花树开了。

差不多每年的这个时候，很多地方的桂花树也都默契地开了吧。

今天，我将要沿着桂花的香味，回到那幅画诞生的地方……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习惯地回头仔细看了一次自己的房间。席梦思床安静地横躺在房间左上的角落，旁边挨着暗红色的写字台，地面的漆脱落地挺严重的，抬起头，四周墙上小时候贴的如今过气了的明星的墙纸，天花板那里挂了一个很久没发出声响的粉红色风铃，还有把房间照的温暖明亮的节能灯。

   我不舍地把灯的开关扳下，整个房间就又融入了黑暗之中，然后我把门很轻很慢地关上。

一切准备完毕后，我启动了我的车，把车速控制得尽量慢，放了一片混合的经典老歌的CD，然后将车里的音响调得很轻，沿着过去习惯的路线朝着目的地驶去。四周的雾开始慢慢稀薄下来，偶尔有辆车迎面驶过，一切都很安静。东边地平线上的云彩开始由黑暗变得红彤，这个景象让我想起我学车的那年科目二考试当天的事。

那天是凌晨四点半左右，没有公交车，父亲开着他的摩托车送我去的考场，那辆摩托其实已经过了报废的时间，车的大灯还能亮，但左右转向灯已坏，车身多是干了的泥土斑斑。     

关于这辆车，我已经忘了父亲花了多少钱在哪买的。只记得二十几年前的一个傍晚，我下课回家的时候看着爷爷拖着一辆车从我身边走过，父亲躺在上面，用一件很薄的被子盖着。我问爷爷怎么了，他只说了让我回家好了。接下来的几天的记忆全淡去了，我就记得有人告诉我，父亲得的是急性阑尾炎，去医院动了手术。然后下一个画面就是父亲在门口的水泥场地上发动着他新买的这辆摩托，而那时他右边的伤疤，其实还未完全愈合。

那天我坐在后边一直看着东边的云彩，也是类似地从黑暗变得红彤，耳边不停地充斥着风和摩托车发动机混合的声音。

2

车子驶上跨海大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车内开始闷热起来。我降下一点车窗，海风便嗽嗽地灌了进来。海里被暗绿色线一块块分隔开的养鱼区慢慢地被车子抛在了后面，前方只能看到一部分的桥和桥两边下面的海水，再前面是茫茫的一片，望不到终点。海水不是碧蓝的，里面混杂了了很多沙子。如果碰巧有艘船驶过，那荡开来的海水泛着白色的沫，看起来很像刚被倒入杯子的啤酒。

不知不觉地，对岸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时候，车内的音响开始了一段悠扬且漫长的前奏。这首歌的名字，其实从第一下吉他弦的声，我就条件反射般想到了——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

好听的歌对于我来说就像情人一样，有时候会突然狂爱一阵子，但听久了难免会淡忘。

然而，我在二十一岁时大学英语书上看到的它，直到如今二十八岁。七年，整整七年多了，每次听起这首歌来，居然都未曾出现过类似七年之痒的乏味。

海风似乎越来越大，吹得我的眼睛冷冷的。我感觉自己的情绪和体力已不适合继续上路，于是到对岸的高速休息站停下车准备稍作休息。

我下了车，点了根烟，右手倚着车窗慢慢抽了起来，没了在路上的出于安全的顾虑，思维便像自由上升的烟一样蔓延开来。

我想起那幅画的作者曾经在电话里问我的，《加州旅馆》里有没有爱情这个问题，我至今都说不清楚。很多时候我都会去思考另外一个问题，什么是爱情？这个问题曾经被那个人十分认真地写在我的某本课本上，如今那本书也已经不知去哪了，正像那个人一样，都从我的生命中安静地消失了。

关于理论的爱情，是萨特让我明白的。他说，事实上，恋爱者要求的，就是被爱者已经把他变成绝对的选择。

二十一岁那年的五月二十八号至同年的九月十三日，一个久久存在于内心的梦挣脱了出来，它进入了我的生活中，然后又游离于我的意识之中。

后来我看了弗洛伊德对梦的解析，他说，所有的梦，都是经过改装的愿望满足。

再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关于梦和文字的联系，惊讶于它们竟是如此的相似。

文字是将生活的种种，加以修饰和改装，然后达到某种愿望的满足。

至于那最重要的愿望，据我猜测，或许应该是将压抑心中已久的，会让自己觉得羞愧或者难言的事情，通过一种让人可以接受的方式释放出来，以避免歇斯底里的症状。

如今，且允许我，以梦的形成方式，通过文字，写下这个故事。

☆緈乀dê℃

好长 准备不看  就坐沙发

游龙戏凤

ls不道德

宋糖

生活平淡，可以开心的过…

海蓝

感谢生活中有音乐，日子就滋润起来了

贪恋oヤ时光

太长了，原谅我......

一九八九

回复 4# 宋糖


    如今处在不开心 也不难过的状态.

一九八九

回复 5# 海蓝


    精神粮食.

一九八九

回复 6# 贪恋oヤ时光


    呵呵 只为某人而写 本不希望有太多人看.

贪恋oヤ时光

回复 9# 一九8_9


    那就别发呀.....好矛盾的说......放心，我完全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