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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razy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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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幽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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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0 | 只看该作者
突然,我的脚底踩到了什么,心中一动,手电照向地面。地面上的东西让我惊出一身冷汗:一块鸡腿骨。我伸手检起来,凑到鼻尖,有一股淡淡的肉香。手电晃动,只见旁边还有一块白色的纸巾。

  我的心陡然下沉。

  这分明是昨天吃饭的地方。鸡腿骨和纸巾都是饭后扔掉的。就是从这里开始,我们迷路了。昨天想尽方法都找不回来。现在不想来的时候,却又回到了这里。

  我朝前面喊道:"停一下,大家来看。"杜超与李源闻声而止,折了回来。走在前面的陆征却听而不闻,依然独自走着。我看见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里如同罩着一层轻烟。他的身体随着烟雾缓缓的扭曲变形。我睁大眼睛,他的身体飘动起来,似乎要变成一缕轻烟消散。

  我大惊失色,厉声叫道:"陆征!"一瞬间,陆征散开的身体迅速聚合,恢复原状。杜超和李源听到我的叫喊,都回头去看。陆征还在梦游般的走着,李杜二人一起喊起来。

  陆征终于停下来,却不回头,在原地痴痴的站着。笼罩着他的光芒里,突然升起一片淡淡的紫雾。

  我脑中灵光一闪,迅速感应到迫近的危机,不及细想,纵身跃上前面的岩石,急速冲向陆征。来到陆征身边,用力扳过他的肩膀,只见他双眼紧闭,脸上的汗水淋雨般滚落。

  我大喝一声:"陆征。"陆征惊醒般睁开眼睛,眼神中掠过一丝茫然,迅速恢复到我熟悉的警觉。他皱着眉,似乎在感受什么,陡然神色突变,大声喊道:"有危险,返回,快跑!"

  话音未落,呼啸声飒然而至。凄厉的声音里,我突然觉得脚下发软,地面变成了一个有生命的肉体,正在蜿蜒蠕动。刹那间,洞中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生命,连岩石都在扭动颤抖。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经历着极大的苦痛的肠胃里,一切都因痛苦扭曲成恐怖的形状。

  我回头,只见李源三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我一拉陆征的胳膊,大声喊道:"跑,快跑,冲出去。"抢先跑一步冲了出去。
李源三人也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朝来路疾奔。我几步冲到凌冰身边,拖住她一起奔跑。那片凄厉的声音鼓荡着耳膜,我们如同奔行在风雨交加的黑暗丛林,无法辩清周围的物事,只凭着原始的本能仓皇逃窜。

  不知跑了多久,声音陡然停息。前面出现了两团灯光,正是李源和杜超,倚着洞壁大口喘息。跑到他俩跟前,我才松开凌冰的手。被恐惧激发的潜能突然消失,立刻觉得手脚酸软,胸闷气短。凌冰无力的依偎着我,大口喘息着。

  我看看杜超和李源,他们脸上还留着惊惧的神情。我喘息稍定,指着杜超哈哈笑道:"你们的脸都吓白了。"杜超也笑着说:"简直就象恐怖电影,真刺激!"李源奇怪的看着我们,转头对凌冰说:"这两个家伙吓出神经病了。可怜。"我与杜超笑的更响。

  杜超大声说:"我们无所畏惧!"李源说:"我从资料上看到,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通常有两种反应,一是发抖,二是发笑,看你们笑的这么空洞,就知道你们吓破胆了。"杜超哼了一下说:"就算我怕了,难道你不怕?"李源得意的说:"我当然不怕,我一没发笑,二没发抖……"说着伸出自己的手,微弱的光芒下,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急忙缩回去。

  杜超笑道:"手都抖成鸡爪了,还吹牛呢,怪不得这么多牛在天上飞。"笑声未落,突然失声叫道:"陆哥呢?怎么没看到他?"几个人的笑容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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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1 | 只看该作者
跑到这里的,只有四个人。陆征竟然没有跟出来。凌冰说:"开始的时候,我看到陆哥跟在后面。"我急问:"后来呢?"凌冰摇头。
我觉得自己的手也开始颤抖。

  我盯着那条阴森森的山洞,咬咬牙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去找陆征。如果我长时间没有回来,你们就继续走,不要管我,一定要走出这个山洞。"我解下背包,在手电里换上陆征留下的两节高能电池。


  杜超从我手中抓过手电,说:"你留下来照顾凌冰,我找陆哥。"李源挺直了身子,对杜超说:"我陪你一起去。"我点点头说:"也好,如果有什么意外,迅速返回,千万小心。"此时此刻,不需要任何谦让和客套。

  杜超打开手电,发出一声惊呼:"好亮!"我们在昏暗的灯光里呆的太久,突然的亮光让我们感到刺眼。

  杜超和李源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与凌冰站立的地方暗淡下来。我从背包中掏出一块台布,拍拍凌冰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现在是傍晚七点多,从中午到现在,又有近八个小时没吃东西。我掏出一块面包,送到凌冰面前,她疲惫的摇摇头,叹口气说:"等杜超他们回来吧。"
我看看凌冰的眼睛,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澈,在这个诡异肃杀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亮。我嘿嘿一笑,说:"不要这样沮丧嘛。"凌冰幽幽的说:"我怕。洞里到底有什么?你还能笑的出来?"我呵呵笑着说:"如果我哭,能把可非哭出来,把陆征哭回来,把我们所有人都哭进梦里,一觉醒来,每一个人都睡在自己的床上,我现在就放声大哭,可是有用吗?"停了一下,我问:"是不是不喜欢我笑?"凌冰握住我的手,说:"不是,我爱你!"我心神一荡,问:"真的吗?"凌冰点头。

  我暗中一笑,说:"那让我吻一下吧。"相识以来,我从没有吻过她,虽然她经常围绕在我左右,可总让我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凌冰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我哈哈大笑,轻轻挣脱凌冰的手,走到旁边,说:"陆征不会有事的,你说呢?"凌冰用困惑的眼光看着我。我避开她的眼睛,问:"你真的看见陆征跟在我们身后?"我只想开个玩笑,以为她一定拒绝,没想到她如此认真和温顺。

  凌冰点头,眼睛里有一丝我不熟悉的神色。她安静的坐着,我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时间悄悄逝去,杜超他们离去的路上没有一点动静。我焦急的踱着步,内心越来越紧张。如果他们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们将失散在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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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1 | 只看该作者
我摸出陆征留下来的蜡烛,在凌冰面前点燃。烛光映红了凌冰的脸。凌冰看我一眼,轻轻的说:"不要浪费蜡烛了,留着以后有用。"我默然。烛光摇曳中,我看到一个模糊的惊叹号,旁边有一条狭窄岔道。原来在惊慌失措中,我们又跑回了那条岔道口。我高举蜡烛走到近前,惊叹号的下还记着我们初次到达的时间。

  凌冰跟在我身后,说:"这是我们第三次来到这里。"我说:"是的,也许是第五次。这洞里怎会有这么多古怪?走来走去,总是回到同一个地方?"凌冰说:"出去后,我永远不要再回来。"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山洞深处出现了亮光,是杜超他们回来了。远远看去,杜超和李源吃力的抬着一个人,隐约便是陆征。我心中一紧,赶紧迎上去。

  杜超将陆征放到地上,向前几步,拦住我和凌冰,声音低沉的说:"你们不要过去。"我喉咙发紧,涩声问:"陆征怎么了?"杜超说:"他已停止心跳和呼吸了。"我手脚发凉,胸口如遭撞击。身旁的凌冰也"啊"的惊呼起来。

  我与陆征相交多年,他的外表冷淡深沉,内里却充满热情和野心。虽然事业一帆风顺,却不能改变他喜欢冒险的个性,多年来遍游大江南北,那些荒蛮危险的高山大泽都不能危及他的生命,却横死在城外的山洞里。陆征之死毫无理由,我绝望的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山洞,蓦然感到,其实死亡的阴影一直徘徊在我们身边。

  我推开杜超,说:"让我看看。"杜超反手勾住我的肩膀说:"陆哥受过很重的伤,样子有些可怕。"我看一眼杜超,他的神情凝重,绝非玩笑,我知道杜超外表不拘小节,内心却是精细。我回头对凌冰说:"你不要过来。"凌冰点头,顺从的走到一边。
我走到陆征身边,虽然已有心理准备,陆征的样子还是让我胃里痉挛。只见他浑身鲜血,脸孔扭曲,脑袋上竟露出白森森的头骨,情状异常骇人,显然已经无法施救。

  我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我想到了那些扭曲蠕动的岩石。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什么力量驱使它们发起攻击?

  李源表情痛苦的看着陆征,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说:"我们找到他时,就是这个样子了。"杜超说:"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人,伏在地上的姿势完全一样。"我惊问:"还有一个人?哪里来的另外一个人?"李源说:"没有另外一个人。是一具无头骷髅,两人倒伏的姿势相同,就象被人刻意摆放在那里。"我抹了一把脸,说:"怎么以前没发现那个骷髅?"杜超低声说:"我们的手电太暗了。"我痛苦的蹲下去,脑子里一片混乱。

  李源将一根长长的东西送到我眼前,说:"我们在骷髅的手边,发现了这个。"那是一截木棒,木棒的一端被烧成了黑糊糊的焦碳,看的出曾经是一支火把。

  我无力的问:"什么意思?"李源说:"我想我们搞错了,箭头可能是骷髅人划上去的,只是表示他的行走方向,并非出洞的路。那个人走到刚才的地方,遇到了跟我们相同的情况,于是死在那里。"我问:"你刚才说无头骷髅,那人头呢?"杜超说:"没有看到,可能被我踢到河里了。"

  我想起了陆征钓起来的骷髅头。

  我抬起头,见凌冰抓着一只光芒微弱的手电,在不远处默默的注视着我们。我说:"走吧,先出去,以后再回来找陆征。"

  李源抱起陆征的身体,斜倚到洞壁上,姿势如同在熟睡。杜超走到旁边,用碳棒在洞壁上划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旁边写道:"陆征长眠之地,探险英雄永垂不朽!"碳棒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划出的痕迹依然清晰。

  我转身要走,突听李源"哎呀"一声惊叫。我回头去看,杜超已经跑到李源身边,我急忙返身回来,凌冰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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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2 | 只看该作者
杜超打开手电,只见李源身形僵直,陆征一只血淋淋的手正抓住他的脚脖子。

  凌冰"嘤"的一声惊叫,转身欲吐。

  我一步冲到前面,伸手去探陆征鼻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气息。那只手还是紧紧抓在李源的脚脖子上,手的形状痛苦而紧张。李源惊恐的看着我们,不知所措。
杜超蹲下来,嘴里嘟哝道:"陆哥,别吓唬我们,如果不想一个人留下,你就站起来,我们一起走。"说着掰开了陆征的手,帮李源把脚抽出来。
洞中古怪太多,这事虽然蹊跷,我们却无暇去想更多,陆征的身体早已冷却,我们不能浪费太多时间。杜超问道:"还有蜡烛吗?"我不明所以,递给他一支。杜超点燃蜡烛,放到陆征身边,说:"就让这支蜡烛陪伴陆哥吧。"


  洞里没有风,烛光祥和宁静,被照亮的洞壁变的柔和起来,有些倘恍迷离的感觉,仿佛此时不是置身凶险莫测的神秘幽洞,而是一个充满情调的乡村小屋。一种从未有过的安静和放松袭上心头,我突然渴望就这样坐到地上,永远不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凌冰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声叹息如同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维,我悚然一惊,狠狠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光扫过,每一个人都露出如梦如幻的神情。我定定神,大声喊道:"杜超!"一瞬间,烛光急剧摇曳起来,洞中的一切闪烁不定。杜超吃惊的看着我,似乎还沉浸在舒适惬意的心境里。许久才面露疑惑的说:"我好象作了一个梦。"李源和凌冰的神情还显得痴迷,我不容分说,大声说:"我们走,离开这里。"

  洞里没有一丝声音,蜡烛只剩了短短一截,烛光还在突突的抖动着。我知此地不可久留,大喊一声,带头就走。

  走出不到十步,突觉眼前一花,一件黑物飞过,没等我反应,旁边的李源发出一声惨叫,蹲在地上。与此同时,我听到重物砸地的声音。

  这里离蜡烛几米,淡淡的烛光照在我们身上。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看到鲜血从李源的额头上流下来。杜超迅速打开手电,问:"怎么了?"为了节省电源,杜超已将手电关闭,此时手电一开,洞中明亮起来。

  李源蹲在地上,嘴里痛楚的吸着气,鲜血从捂在额头上的手指缝里流下来。我来不及多问,急忙取出急救药品,迅速帮他包扎好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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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2 | 只看该作者
李源伤在额头,他摸着缠在头上的绷带,说:"好象一块石头击中了我。"我想起了眼前飞过的黑物,果然如同一块石头。

  杜超俯身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说:"石头在这里。"手电照在石头上,杜超说:"这是我用来刻划标记的石头,后来被我扔掉了。"凌冰说:"石头扔出去的时候,没有落地的声音。"杜超翻看着手里的石头,肯定的说:"是的,就是这块,我记得它的形状。"我看着石块,说:"石块从前面飞过来。"杜超将手电照向前方,前面是空旷黑暗的山洞,阴沉沉没有声息。凌冰说:"那里是两条山洞的交叉口,也就是杜超扔出石块的地方。"杜超说:"难道几个小时前扔出去的石头,现在才飞过来,并且击中了李源?嘿嘿,怎么可能?"

  我看看身后,地上的蜡烛越来越短,马上就要燃尽。陆征斜倚洞壁,如同沉睡。一梦千秋,再也不会醒来。曾有的雄心壮志,都成昨日黄花了。我将手电还给杜超,说:"时间很晚了,李源受了伤,我们到前面休息一晚,明天再走。"杜超点头。

  这是我们第三次走在这段路上。沿着洞壁,我又看到那几个黑色的箭头,它们还在冷冷的指示着那个死亡的方向。正是这些箭头的误导,才让陆征丢掉了性命,让李源横遭重创。我有些惶惑,难道隐藏在冥冥中的神秘的力量,早已断定我们将重蹈那片死地?假如我们未曾接受黑色箭头的诱惑,那石块又将击向谁?前方还会有什么陷阱等待着我们?

  我们走的很慢,杜超搀扶着李源默默走在后面。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八九个小时水米未进,只觉又累又饿。在一处干燥的地段,我们决定露营休息。杜超走到洞壁旁,细心的做下一个标记。他带上了那块砸伤李源的石块,那本来就是用做标记的。

  杜超小心的照看着李源,脸上现出忧虑的神情。可非与陆征出事前,都曾受过异样的的伤害,现在李源也受伤了,我们无法预见此后会发生什么。李源吃了一点东西,很快便入睡了。杜超吃的很慢,一块面包吃了足有半个小时。

  我陪他慢慢吃完,躺在铺好的地铺上,旁边的凌冰已经睡着,杜超却没有休息的意思,踩着微弱的灯光,不断的走来走去。经过一天的来回奔走,我已困倦不堪,很快沉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一片漆黑,随着意识的苏醒,昨天的一幕幕都涌进心头:落水的可非,惨白的骷髅,蠕动的岩石,满脸鲜血的陆征,绞的我的心抽疼不已。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打开手电,只见杜超半坐半趴的伏在地上,姿势奇特怪异。我吃了一惊,忙扶他起来,问:"你怎么了,杜超?"杜超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个呵欠说:"我怎么睡着了?李源呢?"李源的铺位上空空如也。

  杜超腾的跳起来,紧张的问:"李源哪里去了?"我也有些奇怪,安慰他说:"可能就在附近,我们找找看。"凌冰闻声而起,茫然的看着我们。我说:"李源不见了,你在这里  
照看行李,不要走动。我和杜超分头找找,应该就在附近。"凌冰点点头说:"你们尽早回来。"我对杜超说:"不要走出太远,无论找到与否,半个小时后回来碰头。"

  杜超微一点头,大步朝来路走去。我则走向相反的方向。我一边呼喊着李源的名字,一边注意着洞中道路的变化。这段路比较平缓通畅,岔道也少。走出二十分钟后,还是不见李源的影子。我只好撤身返回。

  回到宿处,凌冰已收拾好各人的行包,在黑暗里静静的坐着。见我独自返回,神情有些失望。

  不多时,杜超从另一侧返回,问:"有没有找到?"我摇头说:"你有没有线索?"杜超懊恼的叹口气说:"什么都没发现。都怪我没用,我已熬到五点钟,却睡着了。"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今早奇怪的伏在地上,原来为我们坐守了一夜。我不由心生感激。
杜超捡起一只手电,肯定的说:"他没带手电,不会走出很远,我们调换方向继续找,两个小时后回这里碰头。"不等我同意,大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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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2 | 只看该作者
凌冰静静的看着我,递过来一只手电,说:"我在这里等你们,不要走出太远。"我走近她,问:"一个人会不会怕?"凌冰点头。我掏出一只蜡烛,说:"点燃它,蜡烛燃尽的时候,我们就该回来了。"

  又一次走上回头路,我仔细的搜索着洞壁边角。手电的光芒太暗,只好同时打开两只手电。我放声呼喊,洞壁上传来冷冷的回音。回声响过,洞中显出死一般的沉寂。

  我走的很急,路上看不到李源遗留的痕迹。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我渐渐相信,李源不会回到这段路上。他本已受伤,在黑暗的环境里,不会摸出这么远。

  我不想放弃最后的努力,更加快了脚步。手电晃动间,我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旁边的洞壁上是一个大大惊叹号。原来又回到了曾让我们进退失据的岔道口。

  看着这个巨大的惊叹号,我觉得头皮发麻。我记得陆征的尸体就在前面。恍惚间,仿佛陆征没有死,就在前面等待着我。

  我迟疑的迈动脚步,喊了一声:"陆征!"好象陆征会微笑着从黑暗中走来。我忍住心头的不安,慢慢的向前走去。手电的光芒映出一个黑色的影子,斜倚在不远的前方,正是陆征安详的躺在那里。

  我叹口气,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去了九十分钟,如果继续前进,将无法在两个小时内赶回凌冰身边。我打开两只手电,向四周搜索一番,确信李源未曾来到这里。

  正要转身,手电的光芒突然照到陆征的脸上,只见陆征突然双目圆睁,冷冷看着我,冰冷的眼神如同要刺穿我的内心。

  我毛发悚然,浑身战栗。记得刚才陆征双目紧闭,决非现在的样子。我闭上眼睛,避开他的眼神,内心大喊一声:"走!"撒腿便跑。

  等我脚步踉跄着回到凌冰身边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凌冰吃惊的看着我,却不说话,等我平静下来,才轻声的问:"怎么了?"我双腿打颤,摸了一把脸的汗水,喘息着说:"没事,杜超回来了吗?"凌冰摇摇头,点燃了蜡烛。适才陆征的眼神如同一道冰冷的电光,不断闪耀在我面前。此刻温暖的烛光驱散了我心底的寒意,这才注意到,凌冰没有使用我留下的蜡烛,而是独自在黑暗中坐等了几个小时。
山洞的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杜超很快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我打开手电,帮他照亮前面的路。杜超远远便叫起来:"找到李源了吗?"我心中一沉,看来我们两人都没有找到线索。

  杜超神色凝重,呼吸沉重急促,想必刚才走的很急,我递给他一瓶水,说:"我也没有发现李源的踪迹,看来还是洞中的东西在作怪,你喝口水,我们再想办法。"

  杜超狠狠将水瓶砸向洞壁,洞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塑料瓶迸裂,矿泉水流到地面上。杜超双手叉腰,冲着黑幽幽的山洞大声喝道:"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鬼鬼祟祟暗箭伤人,有种冲我来!老子不怕死,尽管冲我来。"

  杜超平素嬉笑无状散漫不羁,此刻神情威猛豪迈,恍若天神,令我大为感佩。洞里传来嗡嗡的回声,淡淡的紫雾在远处若隐若现。

  杜超的声音戛然而止,作谛听状,洞中却悄无声息。杜超突然哈哈大笑,喊道:"来吧,冲我来,老子不怕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昏暗的灯光下,杜超脸上笼罩着一层紫气,双臂舞动,神态狂乱,似乎在阻挡四面八方的袭击,对我的呼喊听而不闻。

  杜超的样子让我暗暗心惊,急忙上前,伸手揽住他的双臂。他犹自拼命挣扎,呼喊叫阵,许久才平静下来。

  看他慢慢恢复常态,我问:"你怎么了,杜超?"杜超神色紧张的巡视四周,说:"我看到无数的精灵鬼怪,陆征他们就是这些精怪害死的,我要为他们报仇,我见到这些东西了,我不怕它们,我要杀死它们,为可非和陆征报仇。"我和凌冰惊骇的看着他,深觉怪异。我说:"哪有什么精灵古怪,都是你的幻觉。"话刚出口,心中一呆,刚才看到的陆征冰冷的眼神,是不是我的幻觉呢?

  杜超喃喃的说:"那不是幻觉,怎么会是幻觉呢?可非被水冲走了,陆征奇怪的死掉了,李源神秘的失踪了,怎么会是幻觉呢?我们还剩三人,下一个该是谁呢?"他的眼睛扫过我和凌冰,眼神里掠过茫然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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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3 | 只看该作者
我摇头,凌冰也保持沉默。时间又近中午,我们简单吃过午饭,拣视李源和陆征的行包,除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些旅行用品,颇为沉重。我决定放弃这两只行包,此后还有漫长的跋涉,必须节省体力。我将有用的物品归笼到自己的背包里,剩余的扔到一边。杜超一言不发,经直走过去,将两只背包统统背到身上,大步向外走去。

  我一愣,对杜超说道:"不要背那两只包了,里面没有重要的东西。"杜超回过头来,大声喊道:"不,我要替他们把包背出去。"话音未落,已泪流满面。
我一震,相识以来,第一次见到杜超的泪水,一股悲怆的情绪漫过我全身。我拍拍杜超的肩膀说:"我们还要走很长的路,这些行李会拖累我们。"杜超沉默良久,掉头便走,依然背着那两只包。
杜超才走几步,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他愤然回头,手电照向地面,原来是一块石头横在路上。杜超回身紧走几步,嘴里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妖魔鬼怪?"飞起一脚,将石头踢到  
一边。我与凌冰相顾失色,那块石头足有二三十公斤,一只肉脚怎能经的起如此巨大的撞击?

  杜超露出强忍痛苦的神色。我惊问:"有没受伤?"杜超嘴里说着没事,步履却变的一瘸一拐。这段路平坦通畅,不似别处曲折难行。三个小时后,杜超放慢脚步,说:"前面就是外面洞窟了,我刚才到过这里。"

  我不由暗暗钦佩,杜超在寻找李源的短短两个小时里,竟走出这么远的距离。

  果然走出不远,眼前开阔起来。虽然手电光芒模糊,依然看得清这里不再是狭窄的洞道。杜超打开最亮的手电,光芒照到洞壁上,只见一个巨大的惊叹号,旁边写着两行小字:"八月八日上午九时三十分,寻李源不得,至此返回。"正是杜超的手笔。

  手电虽不明亮,可还能照清那些巨大的石柱和岩石。整个洞窟黑暗幽深,似乎无边无际。找回洞窟大厅,就找到了出洞的希望。我与凌冰倍觉振奋。高兴之余,不免暗自责怪杜超,这样重要的消息,竟不早些告诉我们。

  杜超走到一块巨石下面,解下背包,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迷惘疲惫。站在旁边的凌冰说:"杜超受伤了。"只见杜超右脚的运动鞋被殷红的鲜血洇湿。我心头一懔,那块大石足以让杜超脚骨断裂。难为他身负重伤,还能走出这么远的路,怪不得始终一瘸一拐。

  我蹲下身,抓住杜超的小腿,说:"把鞋子脱下来,我帮你处理伤口。"杜超用力把脚抽回,微笑着说:"不要麻烦了,这点伤不碍事。很快该轮到我了。"我不明所以,问:"什么轮到你?"杜超似笑非笑的说:"先是可非,再是杜超,然后李源,一个一个都死掉了,下一个该是我了。"我吃惊的看着杜超,他的眼睛里里闪着一丝顽皮的笑意,若不是身处险恶的环境,我以为他又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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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4 | 只看该作者
杜超顿一顿说:"让他们来吧,我不怕死,这个世界有我无我没什么不同。就算死了,我也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戕害我们的生命。"他看了凌冰一眼,眼睛里闪过奇异的温柔的神色,继续说:"照顾好凌冰,你们一定要走出去,将来回来给我们收尸。这里地面又潮又湿,我可不想变成一具白骨,躺在这种地方。我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到空中,变成一粒粒尘埃,飘满整个世界。"旁边的凌冰哭出声来,杜超嘴角的笑意更深,说:"别哭,我还活着呢。"

  我哈哈一笑,说:"别开玩笑,你不会死,就算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看他神色不似刚才冷峻,我指着地上的行包说:"留下这两只背包吧,带着总是累赘。"杜超面露忧伤,说:"不,只要我能走,就要帮他们把包带出去。"边说边挣扎着站起来,却身体摇晃,站立不稳。我急忙扶住他,说:"你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不要着急。"汗水从杜超的脸上流下来,他推开我的手,摇摇晃晃的说:"我没事,我们走。"话音未落,身体软软的倒下去。
凌冰铺好了台布,我扶他坐下来。杜超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有些疑惑,还要挣扎着站起来,我按住他说:"你太累了,不要动。"陆征和李源都受过奇怪的伤害,可没有杜超这样严重。现在杜超连走路也困难,如何寻找出洞的路?我担忧的看着他,进退维谷。

  杜超眨着眼睛说:"不要顾虑我,你们先走,我休息一会,随后追赶你们。"我摇摇头说:"要走一起走。"

  我点燃一只蜡烛,这支蜡烛是凌冰节省下来的,还剩长长的一截。在烛光的照射下,山洞的一隅明亮起来。眼前是一片岩石组成的巨大的丛林,形状各异的巨石耸立在面前。烛光的闪烁,纵横班驳的阴影在地面和岩石间摇曳不定,远处有紫色的雾气徘徊流动。

  我略微沉吟,说:"凌冰,你照顾杜超,我到四周查看一下。"凌冰点头,说:"小心迷路,不要走太远。"杜超递给我一支手电,说:"带上它。"

  这支手电用过四五个小时,光亮明显减弱,却是我们最亮的手电。我沿着洞窟边缘查看,只见岩壁上分出一条条岔洞,向四面延伸。走出几十米,我有些绝望,原以为找到洞窟就找能到出洞的路,面对这么多的岔洞,哪一条通向外面呢?

  我记得洞旁有块巨大的岩石,洞中有我们留下行李,别无任何标记可寻。一路走来,后面的灯光渐渺不可见。洞窟大厅不似岔洞中阴森可怖,却有迷宫一样的弯曲小径,若与凌冰他们失散在其中,后果同样不堪设想。我不敢走远,急忙返回。

  走至近前,见蜡烛剩了短短一截,凌冰垂头坐在烛光下,旁边杜超斜卧的台布上却空无一人。我惊问:"杜超呢?"凌冰用手指岩石一侧,说:"到后面方便了。"我问:"去了多久?"凌冰回答:"才一小会儿。"我松了一口气。

  我观察我们处身的环境,正在一块巨岩傍边,岩石靠近洞窟的边缘,烛光被挡,在一侧留下巨大的阴影。我唤了一声杜超的名字,无人回答。忽听杜超的声音从另一侧传过来:"找到你们了,把我的兄弟还给我!"我一愣,抓起手电,对凌冰说:"不要离开这里,等我。"不等凌冰点头,疾步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这是一片比较空阔的地带,几只尖利的石笋拔地而起,前方是黑乎乎的岩壁。

  忽听上方传来杜超的笑声:"哈哈,我抓到了,看你们哪里跑?"我手电上扬,不由屏住呼吸,只见杜超攀在十多米高的岩壁上,将手探近一个黑幽幽的洞穴里。洞穴口紫雾翻滚,隐隐有愤怒的呼啸之声。杜超的下面,一只顶端尖利的石笋,如同一把倒插的尖刀,冲着杜超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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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4 | 只看该作者
那岩壁与地面几乎呈直角,杜超双脚蹬在岩石的凹陷处,样子岌岌可危。我看着心惊胆颤,大声喊道:"小心,杜超,赶紧下来。"杜超回头看见我,表情变得兴奋,用喜悦的声音喊道:"我找到了。"
脚步在岩壁上移动,似欲挥臂欢呼,陡然一脚踩空,身体如同一只大鸟般扑落。在我的惊呼声中,他的身体径直冲向石笋,竟被石笋的尖端刺破胸膛,穿中而过。

  杜超表情惊愕的看看托住自己的石笋,又看看我,脸上艰难的浮现出歉意的笑容,手指旁边的岩石,吃力的说:"在……"却无力说下去,鲜血沿着洁白的石笋,汩汩的流下来。

  我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手电光的照耀下,岩壁上方紫气翻腾洞口里似乎发出一阵阵狰狞的笑声。

  我从未想过这座山洞能困住我们,从迷失方向的时候起,我就认为只要耐心搜寻,总能回到阳光灿烂的洞外。可非和陆征的意外也没让我丧失信心。可是随着杜超的的跌落,我的信念也在瞬间土崩瓦解,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

  我的叫声惊动了凌冰,凌冰闻声跑来。我急忙关掉手电,不使她看到被钉住的杜超。凌冰手电光芒微弱,照不清高处的情形。

  我搂住凌冰的肩膀,说:"我们走。"凌冰奇怪的问:"杜超呢?"我强忍内心的悲痛,用平淡的口吻说:"杜超出事了。"凌冰的身体微微颤抖,依然轻声问:"杜超怎么了?"我含糊其词:"跟陆征他们一样。"凌冰的身体抖的更加强烈,紧紧依偎着我说:"好冷,我怕。"

  我们转过岩石,地上的蜡烛即将燃尽,几只行包还静静的排在地上。我再次将物品归拢,把行包中暂时无用的东西卸下来,只保留了食物和药品。

  做好这一切,蜡烛也燃尽了。我点燃另外一支,捧到岩石后面。烛光昏暗且距离偏远,凌冰没有注意到高悬半空的杜超的身体。只是默默的看着我,并不多问。

  我拿出石块,在岩石上划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如同以前杜超划过的,然后写道:"杜超遇难处,八月八日下午三时二十分。"整理行装时,找到了杜超遗留的石头,正好派上用场。

  凌冰轻轻的提醒我:"探险英雄永垂不朽。"我心中一跳,没想到一句玩笑竟成谶语。几天前我们还在阳光下喝酒嬉笑,转瞬间竟成阴阳之隔。我依言写罢这几个字,长叹一声,说:"走吧!"

我们初入洞时,对整个洞窟的方向的把握就不甚明确,现在更无从判断方位。唯一的办法是逐个排查所有岔洞,线索就是洞口的岩石和洞中的行李。整座山洞面积极大,边缘分散出的岔洞又多,为避免疏漏,我们对每道岔洞都要查看,排查的工作进行缓慢。

  为了节省电池,只有进入岔洞的时候,才打开那支最亮的手电。走在外面,我们轮流使用几支行将熄灭的手电。因为光芒太弱,我们几乎看不清那些岔洞的洞口。凌冰不再说话,蜷缩在我怀中,很快睡着了。我扶她轻轻躺在地上,然后起身,在洞壁标记出今天行进的方向。以前因为方向错乱,我们不断走上回头路,现在不能重蹈覆辙。

  入睡前,我关掉了那支光芒微弱的手电。光明代表着希望,必须节约电池。

  山洞陷入完全的黑暗,心经过一阵麻木之后,又剧烈的疼痛起来。杜超,李源,陆征,可非,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不断在我眼前晃动,而此刻,他们早不知魂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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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19:34 | 只看该作者
凌冰突然在睡梦中颤抖起来,嘴里呓语道:"与我无关,求你们走开啊……"我在朦胧中,觉得身体四周正泛起一层雾气……

  早晨醒来,正七点钟。凌冰还在沉睡,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洇湿了我的前胸,我不忍惊扰她的睡梦,轻轻替她拭掉脸上的汗水。可是汗水又很快流出来,屡拭不止。我吃一惊,洞中并不闷热,她何以汗流不止?我记得可非和陆征出事前都曾大汗淋漓的样子,难道这是一个可怕的征兆?

  凌冰很快醒来,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我们简单收拾行李,吃点早餐。因为缺水,我们两天没洗脸了,只用少量的水漱漱口,然后继续艰苦的搜索。

  凌冰的状态越来低迷,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因为汗流太多,她不断的喝水,脸上现出茫然迷乱的神情,有时突然捂住耳朵,蹲到地上嘤嘤哭泣,我一筹莫展,只得加快搜索速度。

  晚上再次露营的时候,剩余的水已被凌冰喝光,她似乎没有意识到缺水的危机,依旧抱着一个水瓶发呆。

  我本想继续前进,可凌冰出现体力不支的迹象,短短一天的时间,她竟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失去了从前丰润美丽的样子。食物还足够吃,可从昨天中午开始,凌冰未吃任何东西,今天还是粒米未进,躺在台布上沉沉睡去。

  洞窟似乎没有边际,我们用了将近两天的时间,还是没走完一圈。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别,我们按照体内生物钟的调节,晚上按时入睡。睡前,我又仔细的在洞壁上作好标记。

  睡梦里,我似乎掉进无边无际的虚空,身体不停的坠落。醒来的时候,心头兀自扑扑直跳。我闭着眼睛,清理自己混乱的意识,随后打开手电,凌冰还在沉睡,汗水依旧从她的额头上不断流出来。

  这是入洞第五天了,因为陆征等人先后遭遇意外,剩下了不少的食物和水。水已经喝光了,食物却足够我们再吃几天。凌冰醒来后没吃一口东西,因为缺水,她的嘴唇有些干裂。

  凌冰还是汗流不止,走路也变的艰难。我只好半拖半抱带她前进,搜索的速度大为降低。每进一个岔洞前,我总是先扶她倚在洞口,我独自进洞查看,出来后再扶她搜索下一个洞穴。洞中瑰丽奇异的景致在我眼中索然无味,只盼尽早找到出洞的路。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决定停下来。照这样的进度,我们即使不被洞中神秘的力量杀死,也会水尽粮绝,累饿致死。我该思考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我掏出食物,递给凌冰,虽然无水,凌冰还是吃下了小片面包,吃完后,凌冰叹口气说:"我明白了。"

  我心中一喜,凌冰从昨天拒绝进食,而且异常的沉默,连我的呼唤都听而不见,此刻不但吃下了东西,还开口说话,令我欢欣鼓舞。

  在黑洞里摸索这么久,眼睛已经习惯黑暗。有两只手电彻底熄灭,被我扔掉了。此刻用的那支奄奄一息的手电,星星般的灯光什么都照不清,聊胜于无。听到凌冰话,我急忙打开最亮的手电。

在灯光的照射下,凌冰脸色灰白,不再有汗水渗出,精神较先前有所好转,眼睛里闪着少许光彩。

  凌冰定定的看着我,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羞涩,说:"吻我,好吗?"我有些奇怪,摸了摸凌冰的额头,触手温热,并无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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