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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突然一把紧紧抓住了张剑锋的手,张剑锋一惊叫道:“你做什么?”
小兰的眼睛紧紧盯着盒子里,颤声说道:“我--我好象听到了卷宗里有人在--说
话。”张剑锋几乎难以置信:“什么?你听得见怨灵的话?它说什么?”小兰茫
然地摇摇头:“它说了好多好多,可是很多我听不懂,它好象在说它存在很痛苦,
付出的代价太巨大--”“啪哒”一声张剑锋已经猛然把盒子关上了。小兰吓了一
跳,随后惊异地望向张剑锋。张剑锋将螺丝推入关节,平静地说道:“所有的冤
鬼都是自愿留在世上的,没有人强逼它,同样的道理,要想超度进入轮回也必须
靠它自己,别人帮不了它。痛苦是对它心中仇恨不消的代价,不值得去怜悯。你
刚才被怨灵迷惑了。”
小兰吓得不敢再看那盒子,回头却见“灵堂课室”和“孤岛红衣”两卷仍然
放在桌面上,忙拉住张剑锋道:“弄错了弄错了,这两卷还没有放进去呢。”张
剑锋道:“没有弄错,这两卷我要带出去。这么多资料你记得了?”小兰惊疑道:
“你不怕那局长发现?”张剑锋笑道:“他连这个房间都不敢进,怎么会发现得
了?待会儿装进你的书包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警察局长见他们二人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问道:“如何?”小兰刚想答
话,张剑锋忙抢着道:“还好,只略看了些,后来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了,
幸亏我们眼明手快先一步把盒子盖上,已经恢复原貌放在那里。”局长听了,搓
搓手道:“恢复就好,恢复就好。”看他的样子,一辈子也不想进那种鬼地方去了。
回到学校,小清在张剑锋的宿舍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二人回来,忙迎上去
问道:“怎样?有什么新的进展吗?”小兰从书包里掏出那两卷资料给小清看:
“背死我了,他倒狡猾,两手空空而来,空空而去。“张剑锋努着嘴道:“男孩
子背书包不好看。”小兰不客气地回道:“女孩子背书包就很好看吗?”
正在两人斗嘴之间,小清匆匆看完了两份档案,摇摇头叹道:“又是两出
‘红颜薄命’的故事,你们怎么看呢?”小兰遂把发现的疑点一一说了。小清歪
着头想了一会儿,笑道:“这些固然重要,但据我看来,最根本的疑点你们还未
抓到。”张剑锋不服气道:“是什么?我倒要听听。”小清道:“‘灵堂课室’
和‘孤岛红衣’同时复活,是一个巧合;两股怨气一起产生并且在孤岛上发生剧
烈摩擦,这又是一个巧合;还有,卷入‘灵堂课室’的人却为‘孤岛红衣’所杀。
太多的巧合碰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了。你们难道不觉得,‘灵堂课室’和‘孤岛
红衣’两者之间不应该毫无关联吗?”
“对了”,张剑锋“霍”的一声站起来,在宿舍里烦躁地走了两圈道:“经
你这么一提,我又想起来了。还记得我去拜访的那个师兄吗?又一次我去他那里
玩,不经意凭窗远眺,才发现他这间宿舍正处夹角,从教学楼和实验楼的缝隙中
恰好看得到一课的顶部。”小兰不解道:“这又说明什么?”小清代答道:“说
明晚上‘灵堂课室’作祟时,他那间宿舍是处于怨气范围内的。”张剑锋把玩着
手上的资料,叹道:“事实早就清楚啦。没有‘灵堂课室’就没有‘孤岛红衣’,
‘孤岛红衣’是‘灵堂课室’衍生的悲剧,是由‘灵堂课室’启动的,两代传说
其实是一回事。早在二十多年前,梁花就已经发现‘灵堂课室’的秘密了。”
辗辗转转数天,竟得出这么一个惊人的结论,三人面对的局势比任何一个传说兴
旺的时代还要严峻还要血腥。一瞬间,整个宿舍陷入了一片死沉的寂静中。
半晌,小兰打破僵局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梁花一定要穿得一身红去
自杀?为什么她要先杀死她的妹妹和男友?这些行为都不能说明她的死缘于对
‘灵堂课室’的仇恨。”张剑锋道:“或许她有什么难言的隐衷,不得已而为之。”
小清道:“不用猜了,所有的谜其实都归结于一点。从表面看来,‘灵堂课室’
比‘孤岛红衣’的资料多,似乎容易调查,但实际上头绪纷繁复杂,线索凌乱,
而且年代较为久远,‘孤岛红衣’只有一个谜题,就是那画和歌谣,说不定答案
中还包括有‘灵堂课室’信息。我的意思是先查‘孤岛红衣’。”张剑锋赞叹道:
“真不愧是女中诸葛,我举双手赞成。大家分头行动吧,小清你再去学生会打探,
小兰去图书馆。”小清犹豫了一下,问道:“‘灵堂课室’方面?”张剑锋沉吟
一会儿道:“不用怕,现在‘灵堂课室’忙着和‘孤岛红衣’斗,况且它的怨气
远远没有当初兴旺时那么强大,应该不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太大的阻碍。我现在
只是怕它们再杀人,局势越乱,对我们越没好处,学校阳气一旦下降到一定低点,
恐怕两大传说冲破法术桎梏的时间缩短,反正我们尽快就是了。”小兰疑惑道:
“且慢!好像你没有事做呢?”张剑锋瞪她一眼道:“谁说没有?我上终南山。”
小清在一旁咕哝道:“又上终南山?不知道是真的请教,还是去游山玩水呢?”
早晨的终南山被一层薄纱笼罩着,四面八方青翠朦胧。张剑锋一路赏玩,早
到了全真观。两个守门的小道士见是他来,忙迎上去施礼道:“师父昨晚算得大
师兄会来,所以先吩咐我等命大师兄在院中暂侯着,待师父收功出关后再行拜见。”
张剑锋奇怪道:“师父今个儿怎么了?他从来不在早上静坐的啊。”小道士道:
“我们也不清楚,师父今天早上接到一封由加拿大寄来的信后,脸色越发难看,
之后就吩咐收拾屋子要静坐。”
加拿大?张剑锋纳闷不已,又不敢违抗师命,在大院中随意乱逛,看了一回
白鹤剔翎,正百无聊赖之间,正中静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
声音道:“剑锋,你来了?进来说话罢。”张剑锋忙进去,只见里面尚且白烟弥
漫,孤星寒的脸色仍然略见苍白,张剑锋行下拜师礼,一瞥眼却见几上搁着一封
撕开的信,上面第三行用娟秀字迹写着:“陈星寒亲启”。陈星寒似乎是师父出
家前用的俗家名字,正自惦掇着,只听孤星寒口中吟道:“竹园小径独徘徊,昔
日樱花为谁开?旧时的事一涌上来,不免有些心烦意乱,你那边的事体如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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