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几天,我要回北京了,打电话向她辞行。我说我要走了,要离开这个使我伤心欲绝的地方,远远地逃开,她得了便宜卖乖,装傻:“是谁伤了你那脆弱的心?”,我对她这种态度很不满意,直击要害:“伤害我的人,是你,打击我的人,是你,摧残我的人,还是你”,她笑着劝慰我:“你过的好辛苦,我比谁都清楚,感情路没有勉强的幸福”,我心难平,刺探道:“你装作很洒脱,我比谁都清楚,你的笑隐约透露着孤独”,她大笑:“知我者莫若君,当初真该嫁了你”,我说“现在嫁也来得及”,她负隅顽抗:“错过一次就等于错过一世,如果当初在地坛东门和我邂逅的是你,那就没我老公什么事儿了,咱属于情深缘浅”,“你那叫时势造人,那时候我才大三,我没事跑地坛东门干吗去”。贫了一会儿,依依不舍准备挂电话,她最后一句话是“小同志要努力,感情路上还有戏”,我说“回网上再好好收拾你”。
我同事都说我属于吃饱饭没事干让自己背点感情的债以示精神世界之充实,我说我属于求爱未遂正准备朝因爱不成反生恨上发展,
进了安琪见了胖妞我第一句话就是:“我恨你”。胖妞见了我就套瓷:“财神财神我爱你,爱你爱到心窝里”,我背心一凉,觉得这里面有猫匿,呆在一边静观事变,见我没反应,她又来了一句:“,财神财神我亲你,就象老汉啃玉米,这是阿呆教我说的”,我大笑:“好的不学学这个,刚吓我浑身一激灵”,她板起脸问:“怕什么?”,我说我也许再也受不得感情的伤了,她说我肯定再也不会去伤害除你之外的第二个人了,这是你的专利。我问她:“这算是你的奖励?”,“不是奖励,是鼓励”,我告诉她:“回北京后,我看穿了,感情的事不过如此,我打算把你在我心里的牌位撤下来,好好找个姑娘过家家”,楞了半天,她说:“这就对了嘛,早该如此的”,我问她对我的转变有什么想法,她声称有事,得先走,用大红字打了个白白就离开了。
我在网上等了她一晚上,她没来,从这以后再也没在网上见到她,曾给她打过电话,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这突然其来的意外使我非常沮丧,极其后悔那晚对她说过的那句看似示威的话。我改成每天都给她写信,从身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公司的工作报告,从听歌杂感到电影评论,想着什么写什么,每封信下面都压上一个6磅的“我想你”,字轻情重,思念的情绪一天比一天更浓。直到某一天,我跟哥几个拼酒,喝高了后痛哭失声,使在座群情激愤,齐声痛斥我窝囊废的丑恶嘴脸。醒过来发现自己已成超级水泡眼,乃痛下决心再次把她从心里赶走,永远赶走。我又重复了以前干过的把戏,删掉了IE,这次更狠,索性连网也不上了。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电话那边她懒懒地问我:“想不想见我啊,我在北京”,我说不想,她问:“想吃卤煮吗?”,“不想,我每个礼拜都吃,早腻味了”,她又问:“哟呵,出息了你,这次不见,以后一辈子都见不着了”,我说我原本就没指望过这辈子能见着你,她挂了电话。我呆坐在房间里心乱如麻,不行,白恋了这么久,怎么着也得自己一个说法,不见白不见,我从手机上找到了刚才的号码拨过去,我问她:“你现在在哪儿?”,“我在首都机场,飞机一小时后起飞”,“去哪儿?”,“瑞典,也许以后就不回来啦,想来就赶紧吧”。挂了电话我朝机场飞奔,在三里屯被扣三分,在三元桥被追尾,但我还是按时到达了机场。进了侯机大厅我的手机没有一点信号,离登机时间
只剩五分钟了,情急之下我对着里面大喊“胖妞”,没人理我,我团团乱转,在安检的入口,已经开始有人登机,我连声大喊“胖妞”,全然不顾全场的异样目光。这时看见一个长发女孩笑盈盈地朝我挥手,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进了安检的入口,在那端对我说“谢谢你来看我”,我急了,“你快出来,我还没看清楚你”,她转身离去,边走边说:“我已经看清楚你了,这就够啦”。我再喊,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我跑到服务台打公用电话,大骂:“你这人太自私了”,她问:“我终于知道你长什么样了,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我问:“你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个?”,她说:“生我的气吗?”,“废什么话啊,放你身上试试”,她丝毫不感到内疚,慢慢说道:“我们俩对网络恋爱的看法不一样,你永远在尝试着把它从虚拟世界中拯救出来,而我只想好好感受那种可遇不可及的一切,其实这份感觉真实和美好,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把它变成残酷的现实呢?”,我说:“现实残酷么?这只是你的失败经历给你的阴影而已”,她没反驳,继续说:“现在这样也很好,在闲下来时,知道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会有一个人在充满阳光的午后牵挂着你,足矣,这就是和你在一起这么久的意义”,我说这对我很不公平,她说这世界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
她说飞机马上要起飞,不能再说了。想到以后相遇遥遥无期,我憋出了那句常挂在手上却从未用嘴对她说过的话“我爱你!”,她说“我也爱你!”。我又补了句:“我爱你爱到心窝里”,她笑了:“别煽我,这么久了,谁还不知道谁啊,等我回来吧,说不定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咱还能见面,到时候再续前缘”,我半推半就:“别客气,小庙容不下大菩萨,您还是铁了心混吧,混好了把我也接出去享享资本主义的福”,“没问题,你好好跟家呆着,等我信儿,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求你娶我过门”,哎,对不起对不起,我又瞎想了,原来的场景到互说我爱你的时候就结束了。看着飞机冲天而去,我的心又碎了一把,蹒跚走过候机大厅时满眼沁着泪花儿,自己捂着心口煽了一会儿,安慰自己说:“走吧走吧,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家”,看着我那高达七英尺的伟岸身躯讪讪地在银幕上逐渐缩小逐渐消失,观众们随手把爆米花往地上一扔,齐声嘟囔:“什么破片子,就这还卖十块钱?”,这时,银幕上摇摇晃晃出现了两个苍白的大字:剧终!
后记:
这是个讲一个住在北京的上海人和一个住在上海的北京人的故事,除个别场景外,基本上是虚构的。给哥几个看完之后,他们摇着头说拿师爷这么经典的诗来配我的小酸段子,纯属一根冰棍插在了卤煮上,我没怎么听懂,估计是说这段子没劲。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着用长舌妇的方式去讲故事,细节多了,看上去挺唠叨,很有点流水帐的意思,原本以为这样会使人物性格更丰满,从而使故事更有说服力,可是我错了,全写完后,回头去看,那整个就是个网络版的祥林嫂,不过还好,里面没太多重样的话,:P。不管怎样,您又看到了结尾,再一次使我异常欣慰,谢谢。
这个小段儿,其实想说的并不仅限于网络爱情,主要还是想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看网恋这东东到底能走到啥方向上去。人物的性格和背景、事件时间地点都交代清楚了,然后就按照我自己的思维方式和想象力把它引到一个不可知的结局上去,结尾改了好多次,最后还是没能见上一面,这就是我对这份感情的最终看法,没谱儿。至于一些瞎呲胡贫的细节,大可不必去理会,那只是为了凑字数跟大家逗个闷子而已,其实这小段儿完全可以这么写:
“我”是未婚上海人,住北京,“她”是已婚北京人,住上海。
我们俩在网上谈恋爱,我狂追,她死扛,最后也没见着面,弄得
我还挺臊得慌,剧终。
呵呵,不过真要这么写,那这故事就可以取名叫“灌水男女”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