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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恐怖悬念小说——《午夜娶新娘》(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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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节 午夜娶新娘
  
  
  今天是八月七日,明天就是杨久宁和宋诗诗的新婚之日了。按照宋诗诗家乡的风俗,新郎必须在结婚当天的凌晨,也就是在新婚前一天的午夜把新娘娶回来。
  
  为了满足宋诗诗的愿望,举行一场中国传统的婚礼,杨久宁早早便做好了准备,他不惜重金请人打造了一顶豪华的八抬花轿,还特意派人到内蒙古去购买了一匹名贵的宝马。除此,他还花钱请了一支在当地被称为“八音”的传统迎亲乐队。
  
  宋诗诗的老家在H市的纳河桥镇,那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山区小镇,杨久宁还从未去过那里,来回路程算起来大概需要十个小时。由于路途较远,因此,杨久宁特意雇了一辆大卡车,中午的时候便把花轿、马匹及轿夫、乐队等人先送到纳河桥镇。下午三、四点左右,他才与几位陪同迎亲的好朋友驾车前往纳河桥镇。
  
  经过差不多四个钟头的奔波,杨久宁一行终于于晚上八点多钟到达了纳河桥镇。纳河桥镇是一个纯朴的山区小镇,这个小镇只有两条相互交叉的街道,此时,街上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小镇的夜晚,显得安宁而祥和。
  
  先行到达的迎亲队伍暂住在一家旅馆里,杨久宁一行来到了这家旅馆。早有一位据称是宋诗诗老家人的中年妇女等候在那里,她是宋诗诗聘的媒人,也是专程来给杨久宁一行人带路的。
  
  杨久宁一行人在旅馆小歇了一会,便开始梳妆打扮,所有的迎亲人员都换上了民国初期的迎亲服饰。新郎杨久宁身穿红色长袍马褂,胸前佩戴着喜庆的大红花,八名轿夫及八名乐手都穿上了红色和黄色对襟的服装。所有人都穿戴打扮好后,时间也到了晚上十一点。
  
  迎亲队伍准备出发了,杨久宁骑上了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在媒婆的领路下,高高兴兴地出发了。杨久宁骑着马走在前头,轿夫们抬着大花轿紧跟在马后,乐手们吹着喜庆的传统婚庆曲子跟在后面,队伍的前后及中间各有两人打着大红灯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乡下进发。
  
  这支奇特的迎亲队伍惹得镇上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人群中有一位老头连连摇头,不住地叹息:
  
  “哎,谁家这么造孽,在鬼节嫁女儿。”
  
  “是啊,这多不吉利啊,真是作孽啊!”
  
  “鬼节娶新娘,说不准会娶一个鬼新娘回去。”
  
  ……
  
  老头的一句话引起了人们议论纷纷,人们对这支奇怪的迎亲队伍既感到好奇,又觉得不可思议。
  
  迎亲队伍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下,很快便离开了墟上,走上了前往宋诗诗家的山区公路。宋诗诗老家所在的村庄叫高头村,离墟上大约有十几公里远,走路大约要走一个小时左右。
  
  此时,已近午夜,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月光如霜,洒满了荒郊野地,映出一片迷离虚幻的色彩。月色朦胧中,杨久宁的迎亲队伍行走在一条荒凉的山区公路上,显得行色匆匆。在常人看来,他们不伦不类的穿着打扮,显得神秘而诡异。乐手们一路上都在吹吹打打,原本充满喜庆的曲子,在这午夜的荒郊野外反而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山路的两旁是大片大片的荒坡野地,看不到一丝人烟,路上也看不到一个行人。迎亲的人们越往前走越觉得荒凉,有人开始在心里胡思乱想,有人甚至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地感到有一丝害怕。
  
  媒婆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便呵呵一笑,大声地说:
  
  “大家别着急,快到了,快到了,就在前面,这路有点崎岖,大家小心行走。”
  
  听了媒婆的话,大家也都安心了不少。杨久宁原本也在心里犯嘀咕,听了媒婆的话后,他的脸上不禁又有一种喜形于色,他想着尽快见到宋诗诗。他想不到,宋诗诗的老家居然这么偏远。
  
  又往前走了一段,大家突然发现,山路的两旁出现了成片成片的墓地,数不清的坟墓在融融的月光下,显得诡异而恐怖。人们远远地便闻到了香烛冥钱燃烧和酒气飘香的味道,这是乡下人在鬼节上坟祭祖燃烧的香烛纸钱和酒香的味道。
  
  看着这成片成片的黑幽幽的墓地,杨久宁等一行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乐手们也顿时停止了吹打,山野一片寂静,只有灯笼的火光在山风地吹拂下,闪闪烁烁。人们的心里都涌上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往前行走的脚步也变得踌躇不安起来。
  
  媒婆心里清楚,大家被这片墓地吓住了,她赶忙又站出来打哈哈,大声地对众人说:
  
  “大家别害怕,过了这片坟地就到了,农村都是这样,大家不必见怪,新娘子正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听了媒婆的话,大家悬着的心才又慢慢地放了下来,继续往前行走。乐手们又重新吹吹打打起来,不过,也许是由于紧张,也许是氛围不对,这喜庆的婚曲似乎有点变调,听起来更像一种哀乐。
  
  一路上,杨久宁已经给宋诗诗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宋诗诗告诉他,她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就等他来了,只要跟着媒婆,就可以找到她家。
  
  又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一座村落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在朦胧的夜色下,那座村落显得非常安静,甚至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媒婆乐呵呵地对大家说,前面的村子就是新娘子的家了,大家加快速度吧,新娘子可能等不急了。
  
  新娘子的家已近在眼前,大家心里不禁兴奋起来,都加快了脚步,乐手们也使劲地吹打起来,有人点燃了鞭炮,“噼哩啪啦”的炮竹声在夜空中响得很清脆。
  
  离村子越来越近了,然而,大家心里都觉得奇怪,不知道是因为夜深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丝毫感觉不到村里嫁女办喜事的喜庆气氛。
  
  媒婆在前面领路,一直往村子里走去。
  
  不一会儿,便进到了村子里,大家都惊奇地发现,村子里有许多倒塌破败的房屋,村道两旁杂草繁茂,乱石丛生,在冰凉的月光下,给人一种阴森凄凉的感觉。
  
  众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问号——
  
  难道,这是一座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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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5 | 只看该作者
 此时,已是午夜十二点钟,天空中那轮高高悬挂着的月亮似笑非笑,突然间变得诡异起来。拂面而来的山风似乎沾染了几分鬼气,给人一种阴凉凄冷的感觉。
  
  迎亲队伍在媒婆的带领下,继续往村子里走去。然而,越往里面走,众人的心里越感到阴凉害怕。乐手们早已停止了吹打,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媒婆的后面,忐忑不安地往村子里走去。
  
  从这个村子里的种种迹象来看,这显然是一个荒废多年的村庄。
  
  “大婶,你,你该不会带错路了吧?”
  
  越往里面走越觉得不对劲,杨久宁赶紧勒住了马,略显紧张地问媒婆。
  
  “呵呵,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村子。只不过,现在村里人少了,显得有点荒凉,再往前走一段,就到新娘子的家了。”
  
  媒婆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故作高兴地对众人说。斑驳的月光散落在她那张腊黄色的脸上,显得有点诡谲。
  
  听了媒婆的话,杨久宁稍微犹豫了一会,便又继续往村子里走去。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丝灯光。
  
  “前面有灯光的房子就是新娘子的家了,呵呵。”
  
  媒婆一边走一边高兴地对大家说。
  
  终于到了,众人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乐手们又吹打了起来,充满喜庆的乐曲在这个午夜的荒村里响了起来,“噼哩啪啦”的炮竹声响彻了午夜的天空,打破了这座荒村的沉寂。
  
  迎亲队伍来到了宋诗诗家的门口,他们家的房子是农村传统的四合小院,只是房子看起来显得十分老旧。屋里烛光高照,似乎没有电灯。问了媒婆才知道,这是这里的风俗,新娘子出嫁之夜,要点蜡烛,不能开电灯。
  
  奇怪的是,村子里除了宋诗诗家有灯光外,其它的房屋都是黑漆漆的,显得有点阴沉。照理说,如果那些房屋里有人的话,外面这么热闹应该都起来看热闹了。然而,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好一会了,乐手们一直在吹奏着喜乐,巨大的炮竹声也一直“噼哩啪啦”地响着,却没看到有人出来看热闹,连一个小孩都没有。这说明,其它邻近的房屋里并没有住人。
  
  会不会这个村子里只有宋诗诗一家人?众人嘴上没问,但心里都有这样的疑惑,包括杨久宁本人。他们怎么也想像不到,新娘子的老家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偏僻荒凉的山村里。更令他们想像不到的是,这个偏僻荒凉的山村居然能出这么一位容貌绝世的女人,真是奇迹。
  
  按照风俗,新郎倌不能进新娘子家的屋,只能在门口等待新娘子出来。媒婆嘱咐了杨久宁几句话后,便走进了屋里。
  
  过了一会,时间刚好是午夜一点整,新娘子宋诗诗穿着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由喜娘搀扶着慢慢地走了出来。按照风俗,新娘子出嫁时,家人是不能出门相送的,因而,宋诗诗的家人并没有跟出来。
  
  看到宋诗诗出来,杨久宁不禁喜上心头,赶忙迎上去,把她扶上了轿子。他很想掀开红盖头,看一看宋诗诗,但是又不好这么做,只能强忍住。
  
  新娘子上了花轿后,新郎倌杨久宁也上了马,迎亲队伍准备返程了。乐手们使劲地吹奏着喜乐,“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也不停地响着。
  
  迎亲队伍开始启程了,杨久宁一扫来时的不愉快,兴高采烈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新娘子的花轿紧跟在他后面,乐手们跟在后头,一路上使劲地吹吹打打。媒婆一路领着他们,一直把他们送出了村子。
  
  看着慢慢远去的、逐渐消失在朦胧夜色中的迎亲队伍,媒婆的脸上突然一下子堆满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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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节 不能看新娘的脸
  
  
  初秋的午夜,西风微凉。一阵阵凉风从半敞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不断地撩拔着那袭白色的窗帘,发出轻微的瑟瑟声。
  
  不知道为什么,小翠今晚总是睡得不安稳,她是十一点钟上床睡觉的,已经醒来两次了。第一次醒来是在午夜一点钟左右,她是被一阵脚步声和吵闹声惊醒的,她以为杨久宁的迎亲队伍回来了,但醒来一看,时间才刚刚一点,她掐着指头算了一下,杨久宁的迎亲队伍至少得凌晨五点才能回到,于是,她便又倒头迷迷糊糊地睡去了,也不去细想刚才的脚步声和吵闹声是怎么回事。
  
  她第二次醒来是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这一次她是被隔壁那个卧室,也就是柳如云生前所住的那间卧室里传出来的“咚”的一声巨大响声惊醒过来的。那间卧室虽然已装修一新,但柳如云死时的恐怖情景已牢牢地印在了小翠的脑海里,想抹也抹不掉,平时那间卧室都是紧闭着门,小翠每次看着那扇紧闭着门,都觉得有一点阴沉。
  
  那个奇怪的响声令小翠感到很害怕,她不知道那个响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感觉那个响声很沉闷,像是一个人突然从高空中摔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一样。她竖起耳朵,凝神听了一会,隔壁的卧室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到底是什么声音呢?小翠突然想起了柳如云当时上吊自杀时,用脚蹬翻椅子发出来的类似的响声,只是现在的响声要比当时椅子翻倒时的响声显得沉重。难道,难道那个卧室里有人?小翠越想越怕,身体微微地发抖。她起身检查了一遍自己卧室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又怀着一丝恐惧的心理迷迷糊糊地睡去。她又梦见姐姐了,姐姐很瘦,脸色显得很苍白,披肩的长发有些凌乱,她正步履蹒跚地走在一条阴暗的山路上,那条山路曲曲折折,一直向前延伸,似乎没有尽头。姐姐不停地走着,走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又好像要急着赶去什么地方……
  
  “小翠——小翠——”
  
  突然,小翠听到有人在喊她,她以为又是柳如云回来了。然而,仔细一听,并不是柳如云的声音。那个声音似乎从窗外传进来的,很近,很清晰,好像是有人正贴着窗户在喊她。小翠睁开眼睛,往窗外看去,融融的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姐姐!”
  
  她兴奋地叫了出来,窗外那个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姐姐。
  
  “小翠,姐姐回来看你了。你看你,睡觉时又忘记关窗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姐姐说话的声音依然那么轻柔而亲切,只是她的脸色显得很苍白,在朦胧的月色下,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姐姐,我好想你,这些年来,你去哪里了?爸爸妈妈也很想你……”
  
  小翠说着说着,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好妹妹,乖,别哭了,别哭了哦。姐姐要走了,姐姐还会回来看你的,睡觉时一定要记得关窗,知道吗?”
  
  “姐姐,姐姐,你别走,别走啊……”
  
  小翠一边喊,一边想跑过去追姐姐,然而,双脚却怎么也挪不动,她使劲地蹬了几下,把被子踢下了床,人也突然醒了过来,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这是她第三次醒来了,她看了一下闹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分了。她感觉脸上凉凄凄的,伸手抹了一把,满脸是泪水,她知道自己又在梦中哭了。
  
  她坐在床上,怔怔地发着呆。姐姐到底在哪里?每一次梦见她,都看到她在那条阴暗的山路上不停地走啊走,好像在路上寻找什么东西,又好像在急着赶往什么地方。这一次,居然梦见姐姐来到了窗外,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了姐姐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突然,小翠把目光投向了那扇窗户,脸上刹时闪过一丝恐惧的表情。她惊讶地发现,那扇窗户正半敞开着,一阵阵凉风正从外面吹进来,不停的撩拔着那袭白色的窗帘,发出轻微的瑟瑟声。她清楚地记得,她卧室的门窗睡觉前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她两点多钟醒来的时候,还特意检查了一遍,门窗都关得好好的,风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劲,那么,那扇窗户到底是谁打开的?

  她想起了刚才梦中姐姐对她说的话,姐姐责怪她睡觉时不关窗,还问她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什么日子呢?不就是先生的新婚之日吗?难道今天还是另外的什么日子吗?姐姐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难道先生的新婚之日跟睡觉时要关窗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小翠胡思乱想着,一直琢磨不透梦中姐姐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把房间的灯打开,走到窗户边,把头探出去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夜色如水,万簌俱寂,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中,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她想起了姐姐,刚才姐姐就是站在这窗户边跟她说话的,差不多五六年了,她第一次跟姐姐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虽然是在梦中,但却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她感觉到窗户外似乎还遗留着姐姐的气息,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令她无限怀念。
  
  小翠站在窗前,怔怔地发着呆。直到一阵凉风拂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她才醒过神来。她又探头向窗外看了一眼,才依依不舍地把窗户重新关上,并拉上了窗帘。
  
  她转过身来,无意间看到了梳妆台上放着的台历,她心念一动,便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台历来仔细地翻看着。她翻到了八月八日,并特意对照了一下农历日期,日历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在日期的旁边,还特意用黑色的小字注明着今天的节日——中元节。
  
  小翠知道,中元节指的就是鬼节。这个节日在城市人的脑海里几乎没什么概念,但是在她老家乡下,却很受重视。据说,这一天夜里十二点过后,地狱之门将开放,鬼魂将回到人间,因此,家家户户都要准备好祭品,迎接自家的祖宗先人。而且,小孩子在这一天绝对不允许到野外去玩,还要佩带避邪符,晚上睡觉时要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如果半夜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能应,一应你的灵魂就会被鬼勾走。
  
  原来,今天是鬼节。小翠终于明白了梦中姐姐对她说的话,怪不得姐姐责怪她睡觉不关窗,姐姐是担心她会被鬼勾走。然而,她清楚地记得,她睡前是把门窗关好的,那扇窗户不知道是谁给打开的。
  
  她突然想起两点多钟的时候,隔壁卧室里传来的那个奇怪的响声,难道,难道是太太的鬼魂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的脊背不禁一片冰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头。她看了一眼闹钟,已经是凌晨四点二十分了。杨久宁的迎亲队伍差不多该回来了。
  
  正在此时,客厅的电话突然激烈地响了起来,声音显得很急骤。小翠被那尖锐刺耳的铃声吓了一跳,她猜想可能是杨久宁的迎亲队伍回来了。于是,她急忙来到客厅,抓起话筒,轻声问道:
  
  “先生,您回来了吗?”
  
  然而,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说话,悄无声息。
  
  “喂,是先生吗?我是小翠。您是不是回来了?”
  
  小翠提高了音调,大声地问道。
  
  对方仍然没有说话,小翠心里顿时感到诧异,一种不祥的预感刹时涌上心头。她又听了一会,对方依然无声无息。就在她刚想把电话挂掉时,对方突然传来了声音,这个既熟悉又恐怖的声音令小翠大惊失色,她清楚地记得,这是火葬场那个老头的声音。
  
  她握着话筒的手不禁微微地发抖,电话那头,那个神秘的老头一句一顿地对她说:
  
  “记住,你千万不能看新娘的脸,千万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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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节 洞房里有鬼
  
  
  午夜的街道,冷冷清清。
  
  橘黄色的路灯幽幽地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清凉的夜风吹过城市的上空,拂起一片微微的寒意。几片叶子落了下来,又是几片,它们在空中飘荡了几下,带着未完成的旋转姿势簌簌地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在街道旁边的树底下,倦缩着一个人,他的身体在夜风地吹拂下,轻轻地颤抖,蓬乱的头发上爬着几只秋虫,脏兮兮的身体散发着一种难闻的臭味。
  
  这是一个露宿街头的疯子。
  
  那个疯子正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些奇怪的梦话。一张肮脏的脸时而显得兴奋不已,时而又堆上一种深深的恐惧,变幻莫测。
  
  突然,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显得相当复杂,一双呆滞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恐惶。他竖起耳朵,凝神倾听着,一阵奇怪的乐曲由远及近,慢慢地传了过来。
  
  疯子站了起来,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探出一颗头,向乐曲传来的方向看去。苍白的月光下,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正从街道的前方缓缓地走了过来,领头的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后面紧跟着一顶大花轿,最后面是一群乐手及其他随从人员,乐手们一路上吹吹打打,显得有气无力,演奏着一种奇怪的乐曲。
  
  疯子既好奇又恐惧地盯着那群奇怪的人。凭他现在的智商,他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懂这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那群人越走越近了,疯子赶紧把半个头缩到了树后,露出半个头继续盯着前方。
  
  很快,那群人距离他更近了,只有五十多米远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顶大花轿,脸上的恐惧越来越重。
  
  不大一会儿,那群人已经走了过来,距离疯子只有几米远了。正在此时,那顶花轿的轿帘突然被一阵拂面而来的夜风掀开了,疯子双眼一直,脸色突变,凄厉地发出一声怪叫,拔腿便跑,一边跑一边高喊:
  
  “鬼!鬼!有鬼,花轿里有鬼啊……”
  
  疯子的怪叫声在这寂寥的午夜里,显得相当凄凉和恐怖。这怪叫声也惊动了杨久宁一行人,他们经过近五个小时的奔波,终于回到了城里,一行人都显得相当的疲倦。他们显然都听到了疯子的话,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看着自己一伙人不伦不类的穿着打扮,别说是外人,就是自己也觉得很怪异,况且,现在又是午夜时分,难免不吓到人。
  
  大约半个钟头后,迎亲队伍便回到了杨久宁的家。早已得到消息的一帮亲朋好友都连夜爬起床,前来迎接他们的归来。小翠也夹杂在众多前来迎接新郎新娘的人群中,显得惴惴不安。
  
  一行人在大门前停了下来,乐手们似乎又来了精神,开始卖力地吹奏着喜庆的婚曲,悠扬响亮的乐曲把整个小区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人们纷纷推开窗户,探出头来看热闹。
  
  八名轿夫小心翼翼地把那顶大花轿放了下来,两个喜娘走了过去,掀开花轿的轿帘,新娘子宋诗诗穿着红嫁衣,披着红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出了花轿。
  
  小翠躲在人群中,双手捂着眼睛,不敢看新娘一眼。
  
  “记住,千万不能看新娘的脸,千万不能看……”
  
  火葬场那个古怪老头的话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令她心惊胆颤。
  
  杨久宁搀着宋诗诗的手,在几位伴郎伴娘的陪同下,往屋里走去。进到屋里后,由两名喜娘把新娘子送进了洞房。由于还未拜堂,因而杨久宁还不能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也不能与新娘子同居一房。
  
  现在已经差不多凌晨六点钟了,天色已经开始发亮。按照风俗,新郎新娘要等到晚上八点才能拜堂,在拜堂之前,新娘子必须单独呆在房间里,不能跨出房门半步,饮食将由专人送到房间里去。新郎在拜堂之前,也不许跨入洞房半步。
  
  新娘子被送进洞房里后,婚礼总算告了一段落。劳累了一整天的迎亲人员也纷纷回去休息了。杨久宁也显得很疲惫,他送走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后,也回到卧室里,躺在了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人都走光了,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翠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在新娘子进洞房的时候,她曾经偷偷地看了一眼新娘子的背影,幸亏新娘子披着红盖头,没有看到她的脸。为什么不能看新娘子的脸呢?小翠搞不明白那个老头是什么意思。之前,小翠也曾见过宋诗诗几次,只是觉得她很美,很艳,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那个老头的话还是令她感到很害怕,想到今天又是鬼节,所以,她觉得新娘子的确有一点诡异,她的背影总给人一种冰凉的感觉。
  
  小翠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怎么也睡不着了。不一会儿,天色已经大亮,一轮旭日从水波涟涟、亮光熠熠的海面上冉冉升起,海天相连的地方,金光万道,映衬着那轮红色的旭日,显得非常壮观。
  
  杨久宁一觉睡到中午才醒了过来,他看到宋诗诗的房门还紧闭着,也不好去打扰她。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之日,有许多亲朋好友及商界、政界的合作伙伴需要他去接待。因此,他吩咐小翠在家做好午餐,等一会喜娘会过来给宋诗诗送餐。交待好一些事情后,他便出门忙碌去了。
  
  杨久宁的婚宴就设在他的好朋友吴路的四星级酒店,整整一层的大餐厅都被包了下来。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婚宴在下午六点钟准时开席,各路宾朋翩至,恭喜祝福声不断,满堂的喜庆气氛。那几个收到诡异结婚请柬的人,除了他的几个情人没来外,都来了。一共是七个人收到了诡异的结婚请柬,其中,有四个是他的好朋友,三个是他的情人。
  
  按照宋诗诗家乡的风俗,新郎新娘必须在香火屋,也就是杨久宁家的老屋拜堂。因此,杨久宁在酒店给亲朋好友做陪了大约一个小时后,便嘱咐其他亲人及自己的亲信继续做陪,自己回去准备拜堂。
  
  杨久宁的父亲以及家族的一些亲人已经在老屋等候了。杨久宁家的老屋在H市的旧城区,离杨久宁现在住的海岸花园并不远,跨过一条城中河便到了。由于杨家的祖上也是有钱人,因而,他们家的老屋也修得很气派,庭院深深,高梁大柱,雕花窗棱,花草繁茂,古色古香中飘溢着一种喜庆的气氛。
  
  离拜堂的时辰差不多了,新郎杨久宁依旧身穿红色长袍马褂,胸前佩戴着喜庆的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新娘子宋诗诗依旧穿着红嫁衣,披着红盖头,在两名喜娘的搀扶下,坐上了大花轿,乐手们依然吹奏着喜庆的婚曲,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向着杨久宁家的老屋进发。
  
  小翠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惴惴不安地把他们一行送出了小区的大门。本来她想跟着去看新郎新娘拜堂,然而,她一想到火葬场那个老头的话就感到害怕,不敢接近新娘子,她害怕看到新娘子的脸。
  
  新郎新娘一行人慢慢走远了,已经跨过了那条城中河。小翠一个人站在门外,不知道该去哪好,她想回屋里,但一想到那么大的一间屋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心里就有点害怕。原本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然而,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只是冥冥之中一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翠在门外不停地徘徊着,心里一直在胡思乱想。尤其是火葬场那个老头对她说的话,时刻都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
  
  到底新娘的脸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看?难道,难道新娘子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成?想到这里,小翠心里不由自主的一抖,一种莫名的恐惧刹时涌上心头。正在此时,她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人正一拐一拐地向她这边走过来,等走近一看,原来是个疯子。
  
  那个疯子一直朝她走了过来,直到走到她的面前才停了下来。小翠看着这个奇怪的疯子,心里感到很害怕,她以为那个疯子会袭击她。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疯子竟然满脸诡异、神秘兮兮地对她说了一句十分古怪而又非常恐怖的话:
  
  “有鬼,花轿里有鬼!”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又一拐一拐地走了。小翠被那个疯子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吓呆了,难道,难道大花轿里面坐着的真是一个鬼、鬼新娘?小翠心里一哆嗦,不敢再往下面想,她觉得这种事情只有在聊斋的鬼故事里才能发生。

  此时,一阵晚风吹了过来,拂在小翠单薄的身上,她突然觉得外面有点凉,于是她想到了回屋里去。
  
  小翠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屋里。当她推开门,走进屋里的瞬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到这个屋子里好像有人在。这不可能,所有的人刚刚都走光了,除了自己还会有什么人在?小翠认为自己可能过于敏感和多疑了,这屋里空荡荡的,哪里看到人的影子?
  
  然而,小翠心里还是觉得这屋里有人在,可能这个人躲在哪个房间里,或者是藏在什么地方。小翠这种感觉越来越重,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这屋里肯定有人在。
  
  “谁,谁在家呢?”
  
  她壮着胆,轻声问道,声音有点发抖。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答应。
  
  小翠的目光仔细地搜索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当她的目光触到柳如云生前所住的卧室那扇紧闭着的房门时,心里一下子掠过一丝莫名的恐惧,她想起了昨晚那个奇怪的响声,会不会那个人就藏在里面呢?
  
  正在此时,小翠发现,洞房里原本亮着的蜡烛突然熄灭了。按照风俗,洞房里今晚是不允许开电灯的,只能点燃红色的蜡烛,而且,蜡烛要点燃通宵,中间不能熄灭。然而,洞房里的蜡烛此时却无风自灭了。
  
  小翠心里清楚,必须尽快把洞房里的蜡烛点燃起来。因此,她赶紧找到一个打火机,来到洞房的门前,稍微犹豫了一会,便把洞房的门轻轻地打开,房间里面很黑,她摸到烛台前,打着了火机,把蜡烛重新点燃了起来,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
  
  就在烛光亮起来的瞬间,小翠看到了一幕无比恐怖的景像,整个人差点吓得晕獗过去。
  
  她做梦都想不到,洞房里居然还有另一个新娘,她正穿着红嫁衣,披着红盖头,背对着房门,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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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节 新娘子神秘失踪
  
  
  夜暮浓浓,秋月初上。一阵微风拂来,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与各色灯光的倒影交相辉映,荡起阵阵涟漪。
  
  这条河名叫玉沙河,它蜿蜓着从H市中心横穿而过,河水无声无息地流向远方。
  
  杨久宁一行人从桥上穿过玉沙河后,一路上吹吹打打,在众人的纷纷瞩目和议论下,前往位于老城区得胜沙路的杨家老宅。
  
  八名身穿红色对襟古装的轿夫吃力地抬着那顶用名贵的黑檀木打造的大花轿,他们心里都觉得很诧异,这顶花桥似乎突然间重了一倍,比起之前来,感觉沉了很多。难道,花轿里面多了一个人?他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相同的疑问,心里都不禁微微一颤。他们不敢再胡思乱想,都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希望尽快到达杨家老宅。
  
  不一会儿,迎亲队伍便来到了杨家老宅,早有亲人出门迎接。轿夫们直接把大花轿抬进了杨家的大院,他们心里觉得很奇怪,本来一路上很沉的大花轿,一进入杨家的大院便一下子变轻了。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开始响了起来,乐手们更加使劲地吹奏着喜庆的婚曲。杨久宁满脸笑容,深情地盯着大花轿。拜堂的时辰快到了,两名喜娘走上前去,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地掀开了大花轿的轿帘。
  
  “啊——”
  
  就在轿帘被掀开的瞬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叹,人们的脸上堆满了各种表情,有惊讶、纳闷、疑惑、紧张,而更多的则是恐惧。杨久宁的脸上更是一片震惊、尴尬和愤怒。他的父亲杨远山也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扭头便朝屋里走去。
  
  原来,大家都惊讶地发现,大花轿里面空空如也,新娘子宋诗诗竟然不知去向,神秘地失踪了。众人都觉得十分诡异,新娘子明明在大家的注目下,由喜娘扶着坐上了大花轿,而且,花轿在途中又没有停下来过,究竟她是怎么从花轿里消失的?难道她会变魔法不成?
  
  “有鬼,花轿里有鬼……”
  
  突然,大门外传来了那个疯子的喊叫声,那凄厉、怪异的叫声令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惶恐不已。人们不禁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顶豪华的大花轿,难道花轿里面真的有鬼?宋诗诗真的是一个鬼新娘?
  
  正当人们纷纷猜疑,惊恐不已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院子里。只见她头发蓬乱,面色苍白,满脸恐慌。杨久宁一看,原来是小翠来了。
  
  “不,不,不好了!”小翠刚一站稳,便气喘吁吁地对众人颤声说道,“家里,家里还有一个、一个新娘!”
  
  “啊——”
  
  小翠的话又令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叹。杨久宁简直不敢相信,他颤声问道:
  
  “小翠,你,你是不是在胡说?”
  
  “不,不,我没有胡说,是真的,不信你们,你们回去看看。”
  
  杨久宁闻言,不再说什么。他立即把身上的红色长袍马褂脱了下来,扔在一旁,开着车向海岸花园的方向飞驰而去。他的几个要好的亲朋好友也随后驾车跟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杨久宁便回到了家,他心急火撩地冲进屋里,把洞房的门打开,把房间里的电灯打亮。
  
  瞬间,杨久宁被眼前的恐怖景像惊呆了!洞房里那个大大的红色的“喜喜”字被一幅恐怖的画给遮住了,画面上,一个浑身血渍的女人挂在房梁上,上吊自杀了,从她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半边天。
  
  那幅画是被八支银钗分别钉在墙上的,而且,钉的位置显得相当怪异,仔细一看,八支银钗竟然组成了一个大大的、令人心惊胆颤的字——“杀”!
  
  而洞房里的新娘,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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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7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第十五节 古代不辞而别
  
  
  早晨,天空飘起了雨,清凉的秋风夹杂着雨丝,轻柔地吹拂着,人们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
  
  对于H市的市民来说,今天绝对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一大早,人们便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本市一位名叫杨久宁的富商昨天结婚,然而,新娘子在拜堂前一刻,竟然在大花轿里面神秘消失,不知去向。联想到杨久宁结婚的日子以及那场古怪的婚礼,有人怀疑这位富商可能娶回的是一个鬼新娘……这个消息越传越神奇,越传越诡异,弄得全城的人都紧张、惊悚不已。
  
  而对于《南国早报》来说,今天更是一个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日子。由于该报独家报道了这个消息,使得该报今天创下了一个历史上的奇迹,二十万份报纸还不到九点钟便被抢购一空,报社临时又加印了二十万份,然而,还不到下午三点,又被抢购一空。一天卖掉四十万份报纸,这是自该报创立以来,报纸卖得最多的一天,创造了一个奇迹。
  
  而这得归功于报社一位名叫叶暮的记者。叶暮今年三十岁,是报社的一名得力记者,他的思维很与众不同,喜欢独来独往,特立独行,他常常能凭借着自己敏锐的职业嗅觉,挖掘到一般人挖不到的猛料,经常有惊人之举和惊人之作。
  
  前几天,当他听说本市一位富商准备举办一场特殊的婚礼的时候,他便预感到会有一些料。当其他记者都不把这个消息当一回事时,叶暮却悄悄地关注着杨久宁的婚礼动态。那天晚上,当他得知杨久宁的迎亲队伍午夜时才回到城里时,他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起摄相机便赶往迎亲队伍必经的路段上等候。当他看到那支身着奇装异服的古怪迎亲队伍时,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个猛料。于是,他一路上悄悄地跟踪着那支迎亲队伍,拍下了很多照片,许多照片回去冲洗出来才发现非常的诡异。
  
  当时,就在夜风无意间把那顶花轿的轿帘掀开的瞬间,叶暮不失时机地按下了一张特写的快门。而几乎在同时,他也被那个疯子突然发出的怪叫声吓了一跳。当他回到家,把那张特写照片冲出来后,整个人都震惊了。经过一翻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最后决定不向任何人开公开这张恐怖而诡异的照片,把它秘密地藏了起来。
  
  第二天晚上是杨久宁和新娘子宋诗诗的拜堂之日。叶暮也悄悄地去了。他从新娘子上花轿时便开始跟踪,一直跟踪到迎亲队伍到达杨家老宅,其间,也拍下了很多照片。当他得知新娘子在拜堂前一刻竟然神秘失踪了的消息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因为,从新娘子上花轿开始,他一路上都跟踪着那支迎亲队伍,可以这么说,那支迎亲队伍是在他的监视之下到达杨家老宅的,而且,他还把整个过程拍了下来,大轿花在途中一次都没有停下来过,新娘子究竟是怎么从花轿里消失的?难道她真的会变魔法不成?
  
  叶暮和其他人一样,对新娘子的突然神秘失踪感到不可理解,也觉得相当的诡异。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拍的照片,也许,从照片里会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想到这里,他便急冲冲地跑回了家,把照片全部冲洗了出来,然后,一张一张地仔细端详起来。然而,叶暮感到非常失望,数十张照片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究竟新娘子是怎么从花轿里神秘消失的?也许,这将成为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叶暮当晚一夜无眠,他一直在想着杨久宁这场古怪奇特的婚礼,他隐隐地觉得,这场怪异婚礼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寻常的东西。
  
  天亮后,叶暮便以《富商新婚遭遇尴尬 新娘子诡异失踪》为题,写了一篇新闻报道。稿件发到值班主编手里时,值班主编对标题做了修改,稿件见报时,标题便变成了《我市一富商遭遇诡异婚礼 疑娶回一“鬼新娘” 》。这条新闻很快便在H市引起了轰动。
  
  然而,当报社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中时,叶暮却隐隐地感到有一种不安,他非但高兴不起来,而且还显得忧心忡忡。他不但拒绝了报社领导的嘉奖,而且还拒绝了进一步调查跟踪报道的要求。
  
  天空一直阴沉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停地扬扬洒洒,雄伟气派的海天集团总部大楼此时正弥漫在一片如幻似梦的雨雾中,远远望去,若隐若现。
  
  在位于三十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杨久宁阴沉着脸,看着屋里堆放着收购来的数万份《南国早报》,他紧攥着拳头,一言不发。这场十分搞笑而又充满诡异的婚礼如今成了他最大的笑话和耻辱。本来,他昨晚曾经想尽了办法欲阻止这场丑闻被媒体曝光出去,然而,最终还是未能如愿,这场旷世丑闻终于被《南国早报》给曝光了。一大早,他便派人到街头去抢购报纸,企图把影响减到最小,然而,他出手快市民们出手更快,四十万份报纸,他的手下只抢购了几万份,对阻止这条新闻的传播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而且,这条新闻还被网络媒体广泛转载,影响面更广了。
  
  对于这场婚礼,杨久宁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至始至终,宋诗诗似乎从来都没有真实地存在过,她就像一个妖艳的鬼魅,神秘地出现,又神秘地消失,弄得他神昏颠倒,魂不守舍。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自迎亲队伍从宋诗诗的老家回来,到昨晚宋诗诗神秘失踪,他一直都没有掀开过她头上的红盖头,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任何人见过红盖头下的她的真实面目,很有可能,藏在红盖头下的人根本就不是宋诗诗。而且,至始至终,他也没有见到过宋诗诗的家人,她的爷爷和姐姐。
  
  他回想婚前的种种奇怪的现象:宋诗诗的神秘出现及守身如玉、古代三番两次的忠告、几个朋友收到的诡异结婚请柬……直到娶亲那晚,迎亲队伍经过的乱坟岗和到达的古怪荒村,无一不显得怪异和蹊跷。然而,自己当时一心一意只想着娶宋诗诗,完全忽略了这些怪异和蹊跷的事情。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杨久宁不禁又想起了昨晚在洞房里看到的那幕恐怖景像,那幅可怕的画已经出现过几次了,到底这幅画意味着什么?当他想起那八支银钗组成的那个大大的、令人心惊胆颤的“杀”字时,心里不由自主的一抖,脸上刹时浮起一种深深的恐惧……
  
  自从杨久宁和宋诗诗结婚前一周开始,海天集团的员工们便再也没有看到过古代,他的座位每天都空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杨久宁是一个月后,才注意到古代已经不在公司了,他已经不辞而别。他之前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失效了,房子也变卖了,整个人彻底地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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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节 午夜恐怖电话
  
  
  天边,彩霞飞扬,暮色苍茫。
  
  小翠坐在窗前目视远方,夕阳西下,它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缓缓下降,它伴着彩霞下降,它下降之时彩霞淡去。它未曾带走什么,带只带去了白天,带去了一天的美丽和灿烂。而它又将带来什么?黑夜,一个孤独的黑夜。
  
  夕阳美景它只有那短短的几十分钟,但却是一天之中,白与黑的交替之时,天终会黑,没有人生是一天白天的,黑夜会在适当之时降临,你无法阻止,也难以控制。人生如此凄凉,又为何不结束了?
  
  望着天边慢慢下坠的夕阳,小翠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又想起了当初在火山口公园时,太太柳如云看了天边的诡异云彩后,回来便自杀身亡了。也许,太太从黄昏落日的景像中亦感悟到了人生的凄凉和短暂,加之她被杨久宁无情抛弃,终于看穿了人生尘世,从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吧。
  
  人的一生就是几万个日出日落,当人生中最后一个夕阳西下时,无论是多么贫穷卑贱的生命,还是多么富足尊贵的生命,都将被罩上无边无际的黑暗。死亡,是最公平的,它不会因为你贫穷卑贱就少活一天,也不会因为你富足尊贵便多活一天。
  
  望着遥远的天边,小翠又想起了她乡下的老家,想起了家中日出而做日落而归,操劳了大半辈子的父母双亲,想起了痴呆的大哥,想起了她那两个可爱的侄儿,他们现在应该又长高一个头了。她最思念的还是姐姐,可怜的姐姐现在不知道身在何方,或许,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想到这里,小翠心里一酸,两行热泪滚落下来,滴在了胸襟上。
  
  天,慢慢黑了下来,浓重的夜幕垂在窗外,遮住了远方的景色,视线变得模糊了。小翠现在很害怕黑夜,虽然一个多月过去了,但是杨久宁那场怪异的婚礼,对于她来说,依然像一场没有完全醒来的噩梦。虽然,她没有看到过新娘子的脸,但那晚洞房里的恐怖景像足够令她害怕一辈子,至今回想起来还惊悚不已。
  
  一个多月来,小翠的心里很矛盾,她不知道该辞工还是不辞好,如果辞工了,家里的经济支柱就算倒了,想到日夜操劳、日渐苍老的父母双亲,想到痴呆智障、生活不能自理的哥哥,以及正在读书的妹妹,小翠就犹豫不决了。然而,如果不辞工,她就必须承受着无休无止的害怕,承受着夜夜噩梦的折磨。
  
  屋里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小翠一直在窗前呆坐着,竟然忘记了开灯。直到猫咪晶晶来到她脚下,“喵”的尖叫一声,才把她惊醒了过来。晶晶是柳如云生前养的宠物猫,这是一只纯种波斯猫,全身黑色的毛,一双眼睛犹如两颗蓝宝石,发着绿幽幽的光。晶晶叫声细小甜美,性格温和,胆大好奇,喜欢与人亲近,并且善解人意,容易调教,深受柳如云的喜爱。柳如云死后,晶晶就成了小翠的伙伴,小翠无微无致地照顾着它,它也很温驯,很听小翠的话。
  
  小翠抱起晶晶,亲了它一下,然后起身把屋里的灯全打开,屋里顿时明亮了起来。然而,她的心里却始终被一种隐隐约约的阴影给笼罩着。这个宽敞的屋子里,原来只有一个房间令她感到害怕,现在,又增加了一个,两个房间无论白天黑夜,都紧闭着房门,给人一种阴沉诡异的感觉,总觉得里面似乎关着什么东西,小翠平时碰都不敢碰这两个房间的门,生怕突然把房门打开了,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杨久宁今晚又不回来了。小翠泡了碗快吃面,草草吃完,便抱着晶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多少个夜晚,小翠都是这样孤独地度过,陪伴她的只有晶晶。在这个城市里,她没有什么朋友,也很少出门。在这里,像她这样的保姆月工资一般都是三百块左右,然而,杨久宁却每个月发给她一千多块钱,而且,平时还经常给她一些零花钱,待她很不薄,这也是小翠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主要原因之一。每个月一发工资,她便全部寄回了家,一千多块钱,对于城里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乡下的穷人来说,却是一笔很大的收入,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因而,小翠是家里名副其实的顶梁柱,家里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杨久宁。
  
  看完两集电视连续剧后,小翠便想睡觉了。清凉的夜风从卧室的窗外轻轻地吹了进来,小翠感到一丝微微的寒意。她照例把卧室的门和窗户都关好,并拉上窗帘,然后才上床睡觉。

  黑暗中,小翠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那是一个充满稚气的女童的声音,声音时而清晰,时而又变得虚无飘缈,犹如来自遥远的天边,又好像来自幽森的地底。那个女童轻轻地吟唱着一首奇怪的歌谣。小翠突然想起了姐姐,她记得小时候姐姐也总是在她的床边,唱着一些动听的童谣哄她睡觉,听着姐姐的童谣,她会很快地沉沉睡去,有时候,她在半睡半醒中,总感觉姐姐的歌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已经远离了她的耳边,悠悠地飘到了天边。
  
  此时,那个女童的歌声就像姐姐的歌声,从遥远的天边悠悠地飘了过来,又悠悠地远去、远去……
  
  小翠终于看清了那个女童,她梳着两条可爱的小辫子,身穿一条半新不旧的碎花布衣,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在苍白的月光下,一蹦一跳地走在一条阴暗的山路上,一边走一边轻轻地唱着一首奇怪的歌谣。小翠凝神倾听着,慢慢地,她终于听清楚了那个女童唱的是什么,几乎在同时,她的脸上也慢慢地堆上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她听到那个女童轻轻地唱着:
  
  “九泉乡,冤魂乡
  七月十五嫁新娘
  阎王爷,孟婆婆
  齐送新娘出家门
  红盖头,红马褂
  阴阳相会在鬼节
  爷爷说
  新娘子的脸
  千万不能看,不能看……”
  
  小翠越听心里越害怕,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终于,她忍受不了了,大叫一声,“嚯”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一片恐惧之色。
  
  她已经连续三天梦到这个奇怪的女童了,她总是在月夜下,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在一条阴暗的山路上,一边走,一边唱着这首阴沉恐怖的歌谣。每一次,小翠都被她那稚嫩而又阴森的歌声折磨得痛苦不堪,在惊恐中醒来。
  
  那个女童所唱的歌谣显然和杨久宁那场怪异的婚礼有关,小翠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做这样诡异的梦,而且已经连续三天做同样的梦了,这个奇怪的梦到底暗示着什么?
  
  小翠把床头灯打开,看了看闹钟,已经午夜两点了。她已经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然而,梦里那个女童所唱的歌谣还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尤其是后面那一句使她想起了火葬场那个神秘的老头,杨久宁娶亲那晚,那个老头曾经打电话告诉她,千万不能看新娘的脸,而梦里那个女童唱的是“爷爷说,新娘子的脸,千万不能看,不能看……”,她所说的“爷爷”难道指的是火葬场那个老头吗?
  
  “叮呤呤——叮呤呤——”
  
  正当小翠胡思想乱的时候,一阵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屋里的沉寂,同时也令小翠大吃一惊。午夜来电让小翠想起了前两次的恐怖遭遇,她害怕又是火葬场那个神秘的老头,他那苍老、阴森、凄凉的声音足以令小翠崩溃。
  
  电话铃声一阵紧似一阵地响着,一声似乎比一声急骤。小翠听着那尖锐刺耳的铃声,不禁感到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她想不接了,任它响吧。
  
  然而,那一声声急骤的电话铃声却一阵一阵地触动她的神经,她担心会不会是杨久宁打回来的。犹豫了半晌,她终于壮起了胆,来到了客厅,轻轻地拿起了话筒。
  
  突然,她脸色一变,眼睛中露出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握着话筒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她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充满稚气的女童的声音,她用一种悠远而又阴森的语调开始轻轻地唱着一首令人害怕的歌谣:
  
  “九泉乡,冤魂乡
  七月十五嫁新娘
  阎王爷,孟婆婆
  齐送新娘出家门
  红盖头,红马褂
  阴阳相会在鬼节
  爷爷说
  新娘子的脸
  千万不能看,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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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节 房间里有人在哭泣
  
  
  几个月前,柳如云的尸体在午夜子时即将火化时却突然神秘失踪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火葬场至今仍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时,火葬场有十几具尸体等待火化,当烧尸工刘老头准备火化柳如云的尸体时,却惊讶地发现尸体不见了。刘老头赶紧把情况汇报给上级部门,有关领导立即组织排查,在排除了尸体被盗等种种可能后,所有人对柳如云的神秘失踪都感到不可思议,有人甚至怀疑,柳如云有可能复活了。
  
  杨久宁起初还比较关心柳如云尸体失踪的事,也多次找火葬场交涉过,他也曾经想过利用法律手段向火葬场讨个公道,然而,他又担心把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必竟柳如云的死非常诡异,说不准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东西。后来,随着他和宋诗诗的婚礼越来越临近,他便把这事给淡忘了。人都死了,一具尸体也就无所谓了。
  
  然而,今天他却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这个电话令他大吃一惊。电话是一个老头打来的,自称是火葬场的人。他告诉杨久宁,说是昨天夜里,他在火葬场看到柳如云了,她还活着。
  
  这个消息对杨久宁而言,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他震惊了!
  
  然而,当他打电话给火葬场核实这个消息时,火葬场却否认有人给他打过电话,也否认有人见过柳如云。
  
  火葬场的答复令杨久宁彻底糊涂了,他搞不清楚这个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个打电话的老头到底是什么人?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打这样的电话?况且,这种玩笑是万万开不得的,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应该都不会开这样的玩笑。照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火葬场在说谎。
  
  杨久宁一整天都被这件事搅得心烦意乱,他害怕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假如柳如云真的还活在世上的话,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然而,柳如云究竟有没有复活的可能呢?杨久宁不禁回想起当初柳如云的死状,当他和小翠发现柳如云上吊自杀时,柳如云已经死亡了好几个小时了,而且她浑身是血,整个尸体都冰凉了,她死后还在殡仪馆停尸三天,直到追悼会结束后,才送去火葬场的,从正常的情况来看,柳如云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
  
  想到这里,杨久宁又稍稍安心了一些,或许,那个老头根本就是跟他开玩笑的,说不定那个老头是哪个神经病院的病人。然而,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又怎么知道他和柳如云的关系?如何知道柳如云已经死亡?又如何得知他的手机号码呢?
  
  杨久宁刚刚安定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他的头脑有点发胀,有太多的疑惑令他无法解释,也令他感到害怕和不安。
  
  一个多月来,他已经逐渐地走出了那场荒唐而诡异的婚礼的阴影,外界原本沸沸扬扬的舆论也逐渐地趋于平淡了。然而,宋诗诗的神秘失踪对他而言依然是一个难于解开的谜。或许正如报纸上所说,宋诗诗真的是一个“鬼新娘”,他们在鬼都相识,在九泉乡成亲,在即将拜堂的时候,新娘子又意外地在大花轿里神秘消失,这些种种看似巧合但显然已经在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不正好证实了这一点吗?
  
  每当回想起这场荒唐而古怪的婚礼,杨久宁便如同重温一场噩梦,他始终难于相信,自己居然会遇上这种荒谬的事情。在宋诗诗的面前,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大白痴,被她搞得神昏颠倒,如痴如醉,就如同被灌了迷魂汤,连一些基本的对事物的辨别和判断能力都丧失了,这实在是太滑稽了。
  
  起初他还不太相信,但今天他却不得不怀疑,这场怪异的婚礼极有可能跟他的前妻柳如云有关,洞房里那幅恐怖的画也暗示了这一点,今天那个奇怪老头的话更加加深了他的怀疑。到底柳如云跟这场古怪的婚礼有什么样的关系?难道她真的还活着?这场诡异荒诞的婚礼其实就是她一手导演的?
  
  想到这里,杨久宁心里不禁一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假如这场婚礼真的是柳如云一手导演的,那么这绝对不是最后的结果,或许,噩梦才刚刚开始,更可怕的事情也许还在后头。想到这里,杨久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到脊背正在发凉。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公司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杨久宁独自一人还呆在办公室里,他透过窗户的玻璃,看着外面的街道,华灯闪烁,虽然没有月亮,但城市的夜晚,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还有万家灯火,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亮光。那朦胧的夜色,带着几分神秘,仿佛里面融合了许多许多的秘密。
  
  大约七点半左右,杨久宁才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小翠已经准备好晚餐,正等他回来。吃完晚饭后,他照例打开电视看晚间新闻,看完了新闻后,他便到浴室去洗澡,洗完澡后便又出门了。
  
  小翠不敢把昨晚午夜那个可怕的电话告诉杨久宁。昨天夜里,她接到那个恐怖电话后,一夜都不敢睡觉,开着灯坐在床上一直熬到天亮。她害怕睡觉了会再次梦到那个诡异的小女孩,害怕听到那首悠远而又阴森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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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八节 最宠爱的情人
  
  
  午夜的城市,洗尽繁华与喧嚣,卸下了忙碌和面具,开始渐渐沉睡……
  
  李婷婷走在街道上,穿过长长的寂寞,漫无目地向前走去。她刚刚从一家名为“时光倒流”的酒吧出来,时间已经凌晨一点整了。街灯闪闪烁烁,撩拨着人的欲望,又隐隐地掩藏着一种诡异。
  
  她喝了很多酒,在那家酒吧里,她一个人坐了几个小时,也喝了几个小时,尽管她酒量很好,但也露出了醉态,步履有点蹒跚。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这家酒吧喝酒了,每一次都喝得晕晕乎乎,直到凌晨一、两点钟才离去。
  
  近几个月来,她一直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难以自拔,心里的郁闷无处发泄,只有不断地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她心里很清楚,杨久宁已经抛弃她了,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已经玩腻她了,厌烦她了。想当初她是那样的痴情,对他几乎是一见钟情,他风流倜傥、阔绰富有、风度翩翩。
  
  认识他之前,李婷婷是一家航空公司的空姐,长得美丽妩媚、雅致大方、青春性感。她和杨久宁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当时杨久宁从成都飞回H市,在空中的短短两个多小时,他们眉来眼去,互送秋波,虽然没有肌肤相亲,但内心的感情已经相当热烈了。当飞机在H市降落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住进了酒店的豪华包房。之后杨久宁便给她买了别墅,配了小车,把她当作金丝雀养了起来。从此她便过上了穿金戴银、悠闲快乐的富足生活,不必再在空中飞来飞去。
  
  她知道杨久宁是有妇之夫,但她不介意,只要他爱她,能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她就很快乐。杨久宁有许多情人,但似乎他最喜欢的还是李婷婷。此前,无论他结识多么漂亮的新情人,他都没有抛弃李婷婷,而且,对她的热情也没有丝毫减退。
  
  然而,自从杨久宁认识了宋诗诗后,便不再理睬李婷婷。已经几个月了,李婷婷心里清楚,这一次杨久宁是真的不再爱她了,几个月来,杨久宁别说再跟她温存,就是连电话都懒得接她的了。她感到很悲哀,同时也觉得自己很下贱。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杨久宁和宋诗诗结婚的时候,她竟然也收到了一张奇怪的结婚请柬,但是那晚她并没有去赴宴。第二天,她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一大早便看到了关于杨久宁那场荒唐而诡异的婚礼的新闻,这条爆炸性的新闻令她又惊又怕。然而,她却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幸灾乐祸,心里反而暗暗地为杨久宁感到担心。她心里清楚,她还深爱着杨久宁,她对他的爱已经超越了物质上的追求,是真心地爱着他。然而,如今他却无情地抛弃了她,再也不会爱她、宠她了……
  
  李婷婷越想越伤心,她禁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在离酒吧大约五百米后,她才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酒吧。她抹了一把泪,重新折回了酒吧。酒吧里还有许多孤独寂寞的人在买酒消愁,不知归宿。
  
  她开着车胡乱地拐了几条街道后,走上了一条比较陌生的路,这是一条刚刚竣工的沿海大道,六车道的大通道两旁和中间都是绿化带,加上挺拔飘逸的椰树以及不知名的热带景观植物,与市区车道的狭隘与混乱相比较,在这种地方开车才真正算得上一种享受。路灯把路面照得跟白天一样,清凉的海风一阵一阵地拂面而来,逐渐地驱散了李婷婷心中的郁闷。这里没有什么行人,因为离市区较远,感觉冷冷清清的。
  
  李婷婷把音乐也开了起来,沉浸在音乐的节拍和海风的清凉中。她把车越开越快,从开始的每小时六十迈,一直开到每小时九十迈,似乎要用飙车来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
  
  不知道跑了多远,大道两旁的路灯突然全熄灭了,李婷婷心里大吃一惊,赶忙放开油门减速。大概因为刚才的路灯太亮了,现在发现车大灯一点都不亮,周围一片漆黑。李婷婷突然觉得有点恐惧,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刚才还有不少车从对面车道驶过,也有不少速度比她快的车从她旁边超车过去,现在却一辆车都不见了。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她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李婷婷重新加快了速度往前开去,走了一段后,前面出现了两个分叉的路口。她稍微犹豫了几秒钟,便毅然地拐向了左边那条路。这是一条只有两车道的小路,路口有几盏路灯发着昏黄暗淡的光芒,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再往前开一段,路灯突然又没有了,前方黑漆漆的,只有车前灯的两束光线打向前方,一些景物忽隐忽现。
  
  越往前走,这条路就越不像是城市的车道,倒很像是郊区的公路,路两旁逐渐出现了一些茂密的树林,看着车窗两边黑压压的树林,以及树林投下的浓厚的阴影,李婷婷心里开始发慌,脊背也开始发凉。她不知道这条到底是什么路,也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她感觉这条路似乎阴气很重,与城市的喧嚣热闹相比,这条路就像是通往阴间的鬼路。李婷婷心里的恐惧越来越重,她想掉头往回走。
  
  正在此时,她突然感到肚子里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一股胃酸冲向喉咙,她慌忙刹住车,摇下车窗玻璃,把头伸到车窗外,“哗”地吐出一堆混浊物,她连续吐了几次,才把肚子里的酒水和杂物吐干净,她掏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及嘴角的污物。
  
  正当她发动车子准备掉头往回走时,猛然发现车前方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一个人!车前灯洁白的灯光照着那个人的上半身,那是一个女人,她披头散发,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衣,鼻子里流着血,鲜血已经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色睡衣。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双幽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婷婷。
  
  李婷婷脸色都吓白了,她浑身哆嗦着。她认识那个女人,她是杨久宁几个月前死去的妻子柳如云。柳如云生前曾经找过她,想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杨久宁。然而,她不但不离开,反而狠狠地羞辱了柳如云一翻。现在,也许是她的鬼魂报复来了。
  
  李婷婷恐惧到了极点,头脑一片空白,慌乱中她猛地踩动油门,车子一下子往前冲了过去。她感觉到车子重重地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她想肯定是撞到了柳如云的鬼魂,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把车子开得飞快,迅速地逃离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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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9 07:1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九节 神秘献花人
  
  
  李婷婷躺在冰冷的床上看着窗台渐渐亮起来。她紧紧地裹着棉被,但还是觉得十分冰冷,不知道这寒意是来自屋外还是来自心底。她觉得头微微地有点疼,如何辗转也无法睡得安稳。
  
  过了一会儿,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李婷婷起了床,感觉浑身酸痛,脸色显得很憔悴。回想起昨晚的恐怖经历,她仍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不撞死在路上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整夜她都难于入眠,每当一闭上眼睛,柳如云那恐怖的样子便总是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令她惊悸不安,辗转难眠。
  
  李婷婷觉得自己的命很大,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撞车死了。她现在很后悔当初羞辱柳如云,自己抢了人家的老公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还要得势不饶人,真的是有点过分了。
  
  她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是柳如云的忌日,之所以她记得柳如云的忌日,是因为柳如云死的那天她刚好给杨久宁打电话,被杨久宁狠狠地臭骂了一顿,那天是她整个人生中最伤心最委屈的一天,所以她对那天印像特别深刻。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给柳如云烧柱香,向她陪个不是,请求她在天之灵能够宽恕自己,反正现在自己也被杨久宁抛弃了,算是同病相怜。
  
  她知道柳如云的墓就建在H市最大的墓园——石山墓园里。然而,她却不知道柳如云的尸体神秘失踪一事。为了保密此事,杨久宁和火葬场都严守秘密,因而,柳如云尸体失踪一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为了掩人耳目,杨久宁把一个空骨灰盒埋在了墓里。
  
  主意打定后,李婷婷便匆匆地洗完脸,然后煮了一碗鸡蛋面,吃完早餐后便准备去给柳如云烧香。她开车上街去买了一大束白玫瑰和百合花,再到商店去买了一把香,然后便驾车前往石山墓园。
  
  今天的天空像蒙了一层面纱,有点阴沉沉的,一阵秋风拂过,地上片片落叶飕地扬起老高,宛然鸡毛毽子被一脚踢起,随后在风中飘舞了几下,带着未完成的旋转姿势轻轻地落在树丛间。
  
  石山墓园位于郊外一个绿林环绕的山坡上,距城里大约二十公里左右,建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是H市最大的一个墓园,墓区内高、中、低档墓型种类齐全,柳如云的墓属于高档墓型,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的青松翠柏间。
  
  大约十点钟左右,李婷婷便来到了石山墓园。远远地便可以看见墓园低矮的拱门散落在斜斜的坡地上。四周是高大茂密的树木,只有一条小路连接了墓园与尘世的距离。走进墓园,里面草木苍郁,阴气缭绕,显得几分阴森而又有几分肃穆。
  
  李婷婷在墓园管理员的带领下,绕了几道弯才来到柳如云的墓前。高高的墓碑上刻着“爱妻柳如云之墓”几个红色的大字,李婷婷想起杨久宁和柳如云的关系,突然觉得这行字有点别扭,也有点刺眼。整座坟墓掩映在一片浓密的青松翠柏中,显得相当幽深,又有一种远离尘世的落寞和孤独感。
  
  突然,李婷婷惊奇地发现,柳如云的墓前正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大束白玫瑰,还有一柱正在燃烧的香火。显然,有人刚刚来给柳如云上过香和献过花。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人也和自己一样,受过柳如云鬼魂的惊吓而前来上香陪礼求平安的吗?李婷婷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她知道杨久宁的情人很多,或许其他情人也曾经得罪和伤害过柳如云,现在也同样受到柳如云鬼魂的报复。或者,会不会是杨久宁前来上的香和献的花呢?想到这里,她便问还站在旁边的墓园管理员:
  
  “你好,请问一下,你知道今天来这里上香和献花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
  
  “是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哦,你确定那人是四十岁左右吗?”
  
  “确定。” 管理员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个男人已经来给这个墓主上过好几次香和献过好几次花了。”
  
  李婷婷沉吟了片刻,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她向管理员描绘了一翻杨久宁的外貌长相,管理员听后摇了摇头,表示前来上香和献花的男人不是杨久宁。
  
  到底这人是谁呢?他跟柳如云又是什么关系呢?照理说经常来给柳如云上香和献花的人,他跟柳如云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是她的哥哥吗?然而,听说柳如云并没有哥哥。难道是她生前的情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柳如云应该觉得幸福才对,能找到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情人,死也无憾了。
  
  想到这里,李婷婷的心里不禁又浮起一丝淡淡的感伤。过了好一会她才把思绪收了回来,整了整衣领,然后恭恭敬敬地把一大束白玫瑰和百合花端端正正地摆在柳如云的墓前,接着便点燃了一把香,朝着柳如云的墓碑虔诚地拜了几拜,然后恭恭敬敬地把香插在香炉里。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微低着头,在心里默默地忏悔着,向柳如云表示歉意,请求她的原谅,以后不要再来吓她。
  
  做完了这一切后,李婷婷才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走出了墓园。到底柳如云会不会原谅自己呢?李婷婷心里一点都没有底。
  
  她开着车慢慢地行驶在郊区的林荫公路上,心里胡思乱想着。她又想起了那个给柳如云上香和献花的神秘男人。到底那个男人是谁呢?难道真的是柳如云生前的情人吗?似乎又不太可能,据她所知,自从柳如云和杨久宁的感情裂变后,柳如云的性格变得很孤僻,一直深居简出,似乎看破了红尘世间,谁都不相信她会去找情人。
  
  正在此时,李婷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不禁微微一颤,这个号码对她来说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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