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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师范毕业了,被分到了一所乡村中学。日子平凡得像家乡清晨的雾,淡淡的,没有一点味道。
月从小长在华南的小山村,清秀的山水浸染了月的性格,那么的温文尔雅,那么的似水柔柔,就是说出来的话语,也似乎蒙着一层薄薄的纱。
月总是说她喜欢秋季,喜欢这个乍一看就有些忧郁的季节。她不喜欢大声地笑,小家碧玉的神态里有的是端庄,有的是雅致。细声细气地说话,用淡淡的微笑展现着秋的极致和雅韵。在有月亮的晚上,月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用手掌轻轻地托着小巧的下巴,静静地看着月亮缺了又圆,圆了又缺。
月常常说孩子们是她的全部。娇小可爱的新老师自然是这所乡村中学的亮点。月,在学校里是倍受关注的。孩子们很喜欢这个语文老师,说她不仅普通话说得流利,而且有一副好嗓子。学生喜欢上她的课,说是喜欢听她那蒙着薄纱的声音。
月说秋天的月是她的全部心情。淡淡的月光撒在身上,有点冷,也有些清醒。从她娇喘的叹气里,隐隐地透着一些说不清的惆怅。
月最喜欢有风的月夜。她说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星星不甘只做它的陪衬,都远远地躲着它。有风多好啊,从它脸上拂过,这就是亲近。月说她就喜欢这种感觉。有风的月夜,她不会孤单。风送来了竹林的声响,送来了远处稻田成熟的气息,也送来了从北方横过的雁群。她说,有了风,在秋季虽然多了忧郁,但不会寂寞。
月坐在廊前,呆呆地望着皎皎如斯的月,脑子里竭力构筑着风现有的形态。她的风依然是那样单纯吗?依然是那个和女孩子说话就脸红的穷小子吗?依然是那个不知浪漫,整天就知道泡图书馆的酸小生吗?依然是那个在毕业酒会上被灌得不省人事的他吗?
月笑了,用食指在右边的脸上不住地重复着“风”的笔画。起风了,农历八月的风里有着说不出的诱惑。八月了,月渐渐圆了。风在浙江一张报纸做了记者,和以前一样,风尘仆仆的。隔三差五地在报上发一个豆腐块,也偶尔在文艺版上发挥一下大学修来的特长,酸不溜秋的诗行证明了风骨子里还是一个文人。
就要国庆了,孩子们放假了,都回去了。月还留在学校,她已经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家,其实就在不远的山那边。月,还是没有回去。
十月一日,农历八月初十,月也渐渐圆了。国庆节的夜空有了风吹过的痕迹。月爬上了云端,有时露出半边脸,有时却躲在了风的背后。月还是和以前一样,欣赏着有风的月空。手机响了,是风发来的短信——“国人迎欢鸿运当鼎,秋色送爽月华正中。风祝君国庆大喜,中秋家圆。”月又笑了,吟着这些文字,用她那蒙着纱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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