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猪的回忆
“你愿做痛苦的苏格拉底还是快乐的猪?”
这个问题时隔一年又重新走进我的脑海,它就这样微笑着,无声无息地从那段难忘的岁月里走来。
“当然是快乐的猪啦!”
当时的回答那么清晰地在耳边跳跃,恍若昨日。
高三永远是别人眼中的地狱。可真正身处地狱才发现原来这里也不完全是黑暗。至少晚餐后半小时是我可贵的光明。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翻看球星杂志、汽车杂志还有电视周报上的八卦新闻,还有还有,回答同桌的必答题。
“提问:你愿做痛苦的苏格拉底还是快乐的猪?”
“回答:我要做快乐的猪!”
每次我都伸出三个手指头作发誓状。然后俩人相视而笑,告别光明,投身黑暗。生活简单而机械,却也有别样的充实。
那一天,同桌神情黯淡地问我:“为什么我们不能选择做快乐的人呢?”
不等我回答(事实上我回答不了),她扭头望向窗外。对面楼道上有高一高二的学生在追逐打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有欢笑声飘啊飘,回荡在校园上空。
“我们在那边教室的时候,坐在这里的人也是这么看我们的吧。”同桌幽幽地说,如梦呓般。
晚自习四节课,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离我很远很远,远得我无法企及……
她没再问我这个问题,因为不久我又有了第四个同桌(高三最大的变数除了我数学试卷上的分数外还有不断变动的同桌)。新同桌是个典型的拼命三郎,她不会浪费光阴来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也不会不务正业陪我看闲书。我游离于新同桌的时间轴之外。
我依然在那个时间段翻杂志、电视周报,然后自问自答:“提问:你愿做痛苦的苏格拉底还是快乐的猪?回答:我要做快乐的猪!”然后的然后,对着空气微笑,告别光明,投身黑暗。仅仅是因为习惯——而我的这些习惯都是受同桌的影响。
有几次我停下在做的试卷回头看坐到后排的同桌出神。偶尔她抬头与我对视微笑,笑容里满是疲惫。更多的时候,她不是奋笔疾书,就是咬着笔头冥思。而我则用更多的时光发呆,回忆和同桌一起的日子。
记得那时我和同桌喜欢把自己称为“坐在地狱仰望天堂的小孩”。现在,一个小孩已经徜徉在重点高校的浓密绿荫下,另一的小孩则在台风之夜听着风声雨声写有关同桌的文字。
“提问:你愿做痛苦的苏格拉底还是快乐的猪?”
“回答:我要做快乐的猪!”
外面的风好大。同桌,你知道昔日那个说要做猪还和你一起仰望天堂的小孩在天堂里还会害怕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