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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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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9 17: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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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好意思,学校的机器太卡了,重复发了一次!

2.杭城山水妩媚,灵隐寺的佛。
                 
  丽江没去成,我和德云去了趟杭州,本来约好妙声同行,她也信誓旦旦地说,要带我们去欣赏杭州每一处美好。妙声曾经做过两个月导游,最常走的路线就是杭州,用她的话来说,她见西湖多熟悉,料西湖见她应如是。
  可临行前一天,妙声发了条短信给我,说什么身染微恙,恐不能成行,甚憾。我立刻打电话给她,没人接,我只好打给德云,将这条噩耗交给她分担。
  德云顿了顿,你等会,我来联系她。
  十分钟后,德云给我回电,太凛,只能我们俩去了。
  真病了?
  卓越来了。
  靠,我愤怒地叫起来,重色轻友到这种地步!
  这是可以体谅的,德云声音温和。
  那把卓越带上啊,怕我们吃了她男人啊。
  带上的话,我们俩算什么啊,看他们一路卿卿我我,我才不要。
  那,我叹口气,计划照旧吧?
  当然。
                 
  次日,我与德云坐火车去杭州,行程约三小时,是那种双层的空调快列,车厢里人不多,清静得恰到好处。
  德云环顾四周,低声说,一个帅哥也没有。
  那怎么办,一节一节找?我揶揄她。
  她笑出声来,掠了我一眼,如果独行,还有艳遇的可能,可两个女人同行,我也死了这条心了。
  别啊,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的,要不,我挪那边去?我指指前面一个空位。
  少来,她拉了拉我的袖子,你是自己想去找艳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真的,你以前经常有艳遇吗?
  那当然,德云眉飞色舞起来,最好笑的是,有一次在飞机上遇到个老外,长得还算秀色可餐,可一搭腔,发现英语对他完全没用,丫说的不知哪国语言,我们交流了半天,完全是鸡同鸭讲,然后,两人痴痴对看,惆怅得不得了。
  就没下文了?我问。
  没了,本该是一场恋爱,结果,却因为无法沟通成了笑料,德云拧开矿泉水的盖子,又叹了句,憾啊,我那个憾啊。
                 
  到杭州时是下午三点,我们坐了出租,让司机找一家物美价廉的宾馆,司机转悠了半天,把我们领到一幢有些陈旧的大楼前,他说,这里很便宜,标房才二百。
  我还在犹豫,德云已经付了车钱下车,她直奔大堂服务台,简洁明了地办了入住手续,拎着钥匙对我说,在八楼。
  电梯里铺的竟然是木板,而且,有一些按钮落漆了,我勉强辨清了数字,按了下8.不过,房间倒比预想中的要干净,如果再宽容一点,简直可以称作雅洁了。
  德云也颇为满意,把包一放说,我去洗澡,你先想想,晚上玩什么。
  找间网吧去,我兴致勃勃地说。
  德云狠狠瞪了我一眼,疯了,出来旅行还上网,和没出来有何区别!
  那干什么啊,我无奈地说。
  德云扭身进了卫生间,大声说,你还是听我安排吧,我保证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我对于德云化妆,总是那么的憎恨,她已经够天生丽质了,还要浓妆艳抹,简直是对我的极大伤害,我默默地看着贵妃出浴的她坐在床边描唇线。
  够了没,再化下去都成日本艺妓了,我幽幽地抗议。
  不够,我要让你深深自卑,她朝我抛了一个媚眼。
  神经,我别转头,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机,停在一个无聊的电视剧上,就像我所熟知的那样,无非是若干男女的情感纠葛。
  如果没有爱情,生活没多大意思,或者,按我个人的观点,简直就不必活了。
                 
  我很喜欢这样的客房,应有尽有,小小的,很温暖,可以洗热腾腾的淋浴,有一个阳台,站在那里,能够俯瞰一部分城市,这是没有归属感的观览。我想,我更有公寓情结,许是受张爱玲影响深了,红玫瑰的公寓房,还有张爱玲自己的,在那一部张爱玲拒看的《滚滚红尘》里,林青霞和秦汉相拥于阳台,而下面,分明是一个乱世,不得不分离。
                 
  那晚,我们去了杭州最好的迪厅,喝了点酒,随意舞了舞,不知为何,竟兴趣索然,好似彼此都处于情绪低潮,有些郁郁地,在这陌生的热闹里,想着自己的心事,或什么也不想,只是茫茫地坐着。在轰隆隆的场合里,谁也没有说话,抽完了半盒烟,德云说,走吧,我点点头,看她一仰脖,将杯中的残酒悉数解决。
  笙歌热闹,红男绿女面容模糊,我们有一些沉默地退场了,快乐无法预期,只是偶遇,而情绪,更不可摸索。
                 
  当出租车在杭州寂寞的夜街上飞驰,我还是想起了盛北,在相恋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契约,烟花三月,同游杭城。
  寂寞的夜。
  不爱就是不爱了。
  我永远记得那天中午,一个人坐在白云机场第十三号登机口的蓝色椅子上号啕大哭,手里还拿着一份《南方都市报》,那一场痛哭,把我对这份感情的力气都挥发干净了。
 ∽戏苫苛业难艄馐刮艺霾豢劬Γ揖鹊胤⑾郑那橛凶盼⒚畹淖洹馔选?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不再悲伤,而是,想到往后不必为着同样的理由再来广州,有一些如释重负。这个城市有诸多让我喜欢的东西,但心念被具体的地方具体的人牵引时,是不自由的。
  我向往自由,我知,生活无非是牺牲彼自由,换取此自由,但我还是希望拥有的自由越来越多,即使太大的自由代表了虚无,而一个实际的人,需要世俗的羁绊与规则的限制。
                 
  我和盛北,随着飞机的腾空而起,骤灭了。
                 
  在杭州的第二天,见到了江苇,他是德云的一个编辑,我也给他们杂志写过一些文字,说起来大家都不陌生。德云在电话里和江苇商量了半天,决定一切从简,让江苇到这家宾馆二楼的避风塘等着。
  江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五官很平淡,是那种容易被人忽略的长相。我和德云光彩照人地走进了避风塘,确切地说,是德云,我一边享受着注目礼,一边为这些目光的最终指向略觉愠怒。
  德云按了下手机键,在某个角落,传来了悦耳的铃声,我们朝那个拿着手机站起身的男人走去。
  江先生好,我是周德云,德云笑着与他握手,在这种场面,她一向落落大方。
  我和江苇各拿一份菜单,他点单的时候,我也在菜单上找,他点单茫然无序,而且,也没有要请我和德云参与点单的意思。
  可见,这是一个很少请人吃饭的男人,在我的印象中,很多编辑的生活是这样的——跑去某城市约稿,而约稿通常在饭桌上开口,所以,不免要请作者吃吃喝喝,于是编辑总是有这么一手点单的本领。很奇怪,江苇的点单水平连我都不如。
  他点完后,服务生正要离去,我急忙喊,等下,请帮我来一份虾肉肠粉,一个例汤,凉拌海蛰,再来一个炒螃蟹。我飞快地一口气说完,服务生小姐忙不迭地记着。江苇有一些尴尬,似乎我表明了对他点的菜式有所不满,也确实如此。
  他咳了两声,补救性质地问,那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我喝茶就行,我指指桌上的茶说。
  德云征求他的意见,江先生想来点酒吗?
  当然当然,他对服务生说,来瓶白的。
                 
  我一餐无话,埋头苦吃,特别是肠粉和海蛰,因为就放在我边上,被我近水楼台地吃掉了大多数,我对江苇所在的杂志没有兴趣,近年,我的主攻方向已经不是期刊杂志了,而是报纸专栏。
  德云和江苇说了些关于杂志刊号的问题,后来,还说到了出书,江苇一直想要出版丛书,选中了德云和还有另外两个写手,即汪巧妙和蒋蜜之,听说,有人封我们为期刊四大写手。我觉得好笑,也许过了若干年,也会有人讥讽这个封号,就像不久前在KTV包厢里,我和德云说起当年的四大才子,往事如烟,何其幼稚。
  由于从事同种行业,我们彼此间都有联系,汪巧妙人在成都,已结婚生子,蒋蜜之在福州。其实,将自己与她们并称,我是不愿意的。诚然,我们是朋友,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归类,我想,我真是一个刻薄而麻烦的人。
  德云曾经对我冷嘲热讽,我看,你只愿和死人并列,才心满意足。
  她真是了解我。
  虽然我也不愿意和德云并列,但德云确实在很多地方都强过我,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很多时候,我也会表现得很冷淡,私心里,我仍然喜欢她——这么错综复杂颠三倒四的心思,我不知如何说。
  所能做的就是像现在一样,和她并排地坐在某张饭桌前,她高谈阔论,我沉默寡言,她举杯豪饮,我滴酒不沾,既然朝着同一个方向,我永远不可能做得比她好,那么,就背道而驰,与她走不一样的路,泾渭分明,彼此遥望。
                 
  那一顿吃了一百五十二,这个数字一点都不大,以致于结帐时我安之若素,在心里默默地算着,如果不是我抓紧时间,添叫了几个菜,估计不会过百。
  编辑与作者有非常深的渊源,就像美容师和顾客一样,据调查,美容师跳槽常常会导致顾客跟着跳,而编辑与作者也是如此,一个好的编辑跳去另外一家杂志,那么,她手里的作者资源也会跟随而去。
  我不喜欢江苇,可我深深相信,这次会面将更加巩固德云和江苇的合作关系,看他们刚才谈得欢快,频频举杯,会心大笑,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就像德云所说,我很少喜欢别人,对人情世故太明白,以致于冷淡,我总是把这句话视作褒义,虽然德云的初衷更倾向于贬。
                 
  我很少喜欢别人,一旦喜欢,就会很用心,用心程度让我自己也感到害怕。对于感情问题,其实,我应该算是专家,如果读者仅仅凭着对我文字的印象,免不了把我归在理性知性那一类,连德云都经常说,一针见血,畅快淋漓啊。
  可是,看得清不代表做得到,这一点,我和植秀有相似处,他也经常在电台剖析别人的感情,像外科大夫那样冷静镇定,可是,这有什么用,植秀苦笑着对我说,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离开电台吗,理由是失恋。
  我所喜欢的任植秀,在那一年辞职而去,只为了抚平自己的伤,而我在黑暗中等待他的声音,臆测了种种原因,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杭州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在没来之前,我对杭州一直保持着比较漠然的态度,总是误以为A城是最悠闲的城市,这可能是因为我阅历甚浅的缘故,直到现在,我才慢慢地相信,杭州可能真的比A城更好。
  我对于悠闲的城市有天然好感,相信悠闲比忙碌更接近生活真谛,这也是我都对上海有着复杂感情的缘故,对我来说,上海的丰富既有吸引力,又有压迫感,在物质被强化的城市,很难找到闲庭信步这回事,似乎前有狼后有虎,不跑不行。
  我和德云从A城来到杭州继续散步。德云常年来一直保持着很奢侈的生活习惯,行则打车,穿则名牌,而日常生活,就像那名著名的戏言,不是在喝咖啡,就是在去咖啡的路上。她对咖啡的热爱,让我不能接受。
  我想,我的舌头比较迟钝,不能分辨出速溶与现磨的区别,也品不出摩卡和蓝山到底谁更香浓,我中意绿茶,杭州满足了我们彼此的需求,两岸咖啡厅比比皆是,茶馆亦遍地开花,如青藤,和。
                 
  去西湖的时候天气略显阴沉,当出租车停在断桥边,我和德云还懵懂不知,实在没想到,断桥便是如此平淡,一时间,没能将白娘子许仙的缱绻传说嫁接上去。
  关于断桥,我隐约记得另一件事,十多年前,我的语文老师杭州归来,诗兴大发,在上课时吟诗一首,让学生傻傻地记在笔记本上,其中两句是,金秋十月踏杭州,断桥未断游子情。如今看来,只是首拙劣的打油诗,而当时却奉若神明——那是一个颇为英俊的年轻男老师。
  那男人刚进学校就当上了少先队指导员,在特定场合和孩子们一样系着红领带,所有人都看好他的前程。虽然,现在想来撑死也就一个小学校长,但在当年的眼界里,他是多么的不可企及啊。半年后,他站在花坛边和一个女人并肩说话,听说是他女朋友,容貌平平,家境甚好,当时隐隐失落,怅然不已,为什么王子没有遇上公主,为什么没有天仙配,为什么男老师不爱上像音乐老师那样美丽的呢?
  他们后来结婚了,就在镇上某条巷子里,还因为扩建新房占用了巷子的一部分空间,这使过往行人感到了不便,特别是一些三轮车再也无法从此行经,但没有人说什么,因为这所房子的主人很有来头,围墙足有两人高,英俊的男老师在里面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和他平淡的妻,那是一个矮个女人,牙齿不够整齐。
                 
  我亦知自己的刻薄处,回忆往事,经常用冷漠而嘲讽的眼光,我想要掩饰自己狭窄而略显卑劣的思想,尽可能地呈现信望爱,真善美,可我骗不了自己,在做不到宽容的时候,我希望还有坦诚。
                 
  一月的西湖起了风,我和德云下了断桥,被几个船夫喊住,问我们要不要泛舟西湖,开价一百五,我们嫌贵,犹犹豫豫的。在陌生城市随便应别人的邀请,难免会挨宰,后来又走来一对恋人,于是,我像船夫的托,热情地向他们介绍坐船的种种好处,希望他们与我们同舟共济,均摊了这费用。
  不贵,真的不贵,来吧来吧。
  那对恋人不知所措地上了船,男人有些拘谨,女人生得甜美,睁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我和德云。湖面有些凉意,让人觉得清爽,把一腔俗意都吹散了。我无法编造出西湖到底有多美仑美奂,但确实宜人,山山水水,一派清幽,特别是这样湿湿的雾,好像深锁了无数悲愁与传奇。
  上湖心亭的时候,我与德云寻找合适的地方摄影,当然,风景为辅,人物为主,而那对恋人不知所向。我觉得叫湖心岛更为合适,它明明是一个亭台轩榭俱全的园子。天色昏黄,落日跌沉,一切都在暮色中。走马观光地逛了一圈,影影绰绰地拍了些照片,我们都是不够耐心细致的游客,记住的亦只是些模糊轮廓。
  走过场,于是有了谈资,就像我现在这样。
  那晚,我们在楼外楼用餐,我恨不得说成晚膳。这被后来赶到的编辑苗人艺所鄙视,也许各地的老字号都一样,吃的只是名气,但我坚持认为楼外楼的饭菜很可口,德云一气吃了两碟东坡肉,而我对一条西湖醋鱼进行了残忍的肢解。
  和男人比起来,我更喜欢和女人一起用餐,这让我更能大快朵颐,把一条鱼捣得稀巴烂,直到自己惭愧为止。我妈经常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你这么个吃法,以后到了婆家怎么办?
  关于独身主义,我从未和家人沟通过,有些东西是无法说的,只能做,请相信我,这只是为了杜绝不必要的麻烦与伤感。
  从世俗意义来说,这是一件很伤感的事。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没有类似于吃鱼的困扰,我早已习惯一个人逛街,用餐,购物,以及睡觉。当然,不要问我这些是否由衷,或仅仅是寻不到另一半时的委屈之词。
  用我曾经感慨刘若英对于婚姻的无奈,不是不愿,而是辗辗转转,竟不能如愿。
  竟不能。
                 
  苗人艺是杭州某报的主编,也是我和德云共同的网友,他浓眉大眼,宽肩厚背,一句话,结实。他携女友文雅同来,文雅生得眉清目秀。
  在苗人艺赶到楼外楼之前,我和德云已经预先结了帐,仍在解决剩下的一些美味。我们客套了一番,说要寻访苏小小遗迹。
  就在前面不远啊,文雅说。
  一个小亭子而已,苗人艺笑着。
  出了楼外楼,天色已完全黑了,在拜访苏前辈的路上,德云的细长鞋跟两度嵌在了石板与石板的缝隙间,第一次,猛然趔趄,几欲摔倒,她拍拍胸口作惊魂定状。第二次,幸运女神缺席了,她终于被鞋跟所拖累了,身体前倾,沉沉地倒了下去。
  大家先是着急,看她并无大碍后,就戏言她是对苏前辈表示敬意,她亦洒脱一笑。
  苏小小的墓就在西湖边,借着月光,勉强辨认着墓碑上的字迹,确实就像苗人艺所说,一个小亮子,略显寒酸,毫无装饰。我起先失望,很快就觉得合情合理了,要什么富丽堂皇呢,要什么琉璃瓦翡翠砖呢,连这样的千秋记载都是多余,不,不是说多余,而是说,身后事,皆成空。
  盛北那次到杭州,给我发了条短信,也是诗诗词词什么的,他对于风雅的爱好犹在我之上,我其实是连平仄都不讲究的人。
  他说,苏小小墓最值一去,因为这个缘故,一路上我都在德云的耳边鼓吹,以致于德云对于抱了很大的期望,付出了摔跤的代价。
                 
  让我煽会情。盛北,你知道吗,我站在夜西湖的岸边,想起了你,你当时站在这里,有没有想到过我。
  不同时间,同一空间。即使同一时空,也没有用,你知道,还有同床异梦这回事。曾以为可歌可泣,结果,却瞬间生,须臾死。
                 
  没劲,德云说,我想,她是指苏小小墓的简陋。
  沉默片刻,苗人艺问,你们还想去哪?
  随便走走吧,我说。
  走了一段路,文雅接了个电话,她说,好的,马上就来。然后,她把她男人丢给了我们,上出租车时,她提了个建议,再走下去,走到几时啊,不如去喝茶吧。
  去喝茶吧。
                 
  杭州是一座水城。它的水文化简直是登峰造极,那些茶馆奢侈而靡烂,陷身其中,时光缓慢,细节处的精致让人心生恍惚,一杯香茗,呼朋唤友,在这古琴幽幽清香流溢的空间里,俗务可以不理,忧愁可以搁置。
  茶馆上下三层,古香古色,碎石小径蜿蜒向前,小小喷泉溅出微微的水花,一大片的翠竹提升了空间的亮度。大堂里的茶座都是一小间一小间,每处约可容纳四人,顶上有一盏昏黄的灯,拉起窗边的竹帘,可以看到楼下的景致,远远地,亦能感受到山的轮廓,水的湿润,塔的寂寞,还有,杭城的悠然。
  五十元一杯茶,无限量提供几十种食物,如果愿意,可以粘坐二十四小时,或更久?我没有问过。
  我们对面的包厢,是一帮聚会的年轻人,他们甩着扑克,笑声从半开的门里飘了出来,将琴声砍得支离破碎。
  其实,我大可不必如此赞美杭州的水文化,A城并不会比杭州逊色太多。两处天堂,一种风情,但我为什么这样的喜爱杭州呢,我一边拿着托盘挑捡自己中意的食物,一边想着。
  皮蛋瘦肉粥,梅子,牛肉干,香蕉,葡萄,仿佛这些真的不要钱,其实,羊毛出在羊身上,一并打进茶水帐上而已,可人们是多么容易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为这小小的恩慧沾沾自喜,我疑心来此浪费的人都想扎扎实实吃出本来,就像自助餐那样。我和德云、妙声曾在A城一家自助餐的馆子里大施手脚,但,到底有限,胃的承受力只有那么些。
                 
  苗人艺说起自己的女友,在同一家报社,是做记者的,喜欢跑,一个月要离开杭州十来次。
  我认识一个朋友,比你女朋友更喜欢跑,简直就是出差癖,一听到有出差机会,就哭着闹着要去,德云拿了串提子,一颗颗吃了起来。
  我不是很喜欢跑,再没有什么城市比杭州更好的了,苗人艺说。
  这可能是适合与否的问题,我说。
  我懒散惯了,苗人艺笑着。
  我们也是啊,德云也笑,转头对我说,太凛,还记得不,读书那会,我们都拿王朔那句话当座右铭来着。
  记得,少干活,多拿钱,不干活,也拿钱。
  苗人艺眼睛眯成一条缝,想来这是全人类共同的理想了吧。
  这倒不一定,我顿了顿,有些人天生就是工作狂或劳碌命,倒不完全是奔着钱去的,而是,闲不住。
  苗人艺感慨了一句,还是想不穿啊。
  我嘴唇动了动,硬生生地把反对意见咽了下去,其实,我不觉得这是一个人生观的问题,比如我们之所以选择较为自由的生活方式,并非是看透了人生,而那些朝九晚五忙成陀螺的人,也不见得对于人生仍然懵懂。
  一句话,大家用不同的方式体验着同样的生老病死,忙有忙的充实,闲有闲的空虚,我们的思想境界应该是相差无几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忙碌的人更为积级健康。
                 
  我默默地将这些话在心里走了一遍,苗人艺和德云已经将话题转移到碟片上去了。苗人艺是一个碟片发烧友,据说家里收藏了上千张碟。上千张,什么概念,我用自己拙劣的数学底子心算了一下,如果一张碟七块钱,那就是七千块,七千块,可以买一台配置非常不错的电脑了。

  2.杭城山水妩媚,灵隐寺的佛。
                 
  丽江没去成,我和德云去了趟杭州,本来约好妙声同行,她也信誓旦旦地说,要带我们去欣赏杭州每一处美好。妙声曾经做过两个月导游,最常走的路线就是杭州,用她的话来说,她见西湖多熟悉,料西湖见她应如是。
  可临行前一天,妙声发了条短信给我,说什么身染微恙,恐不能成行,甚憾。我立刻打电话给她,没人接,我只好打给德云,将这条噩耗交给她分担。
  德云顿了顿,你等会,我来联系她。
  十分钟后,德云给我回电,太凛,只能我们俩去了。
  真病了?
  卓越来了。
  靠,我愤怒地叫起来,重色轻友到这种地步!
  这是可以体谅的,德云声音温和。
  那把卓越带上啊,怕我们吃了她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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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叹口气,计划照旧吧?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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