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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烟，来如流水逝如风，不知何来往兮何所踪！
第一次抽烟，是小学二年级，外婆逗我。
火灶前，将她抽了一半的烟递过来说，伢，来试一口。
我懵懂无知，不知为何那半截还萦绕着有着橘红色屁股的玩意，可以使外婆一脸释然。于是我接了过来，狠命吸了一口，结果是，我整个下午都在咳嗽。而外婆，则乐呵呵的欣赏她的恶作剧。
当时时光一点点截断记忆长河的大多数，留下一些模糊不堪的片段，但至今，脑海似仍回响着那个午后，那昏暗的小屋我死命的咳嗽声。
在这个没有历史感的年代，很多东西一去不复返，却一如昨日刚发生更多的东西兜兜转转，终究回来了。然后继续重复。
多年以后，我很熟练的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然后很自然的吸上一口。再吞吐。看一淡白的厌恶弥散在眼前。
我觉得一种悲哀，如那奈何桥畔殷红胜血的彼岸花大片大片的蔓延，而奈何桥上的人来，却无处可往。过了奈何桥依旧无可奈何。
终究无可奈何。
第二支烟，“因为原谅，所以肆意的自私。”
记忆里关于童年，关于那些纯真与叛逆，直白与阴诡。
依旧记得十岁那年，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玻璃瓶而惶恐不安的蹲在房间的最角落，盯着碎成一片一片的玻璃无声哭泣。只因害怕又见到一张冷峻沉默的表情，还有那厚重决绝的巴掌直面而下。
依旧记得为了吃蜜枣将包装的糙纸后挖出一个小洞，每日拿出几粒。直到空空如也被发现，然后妈妈伸手抚摩我低垂的脑袋说，你这孩子太皮了，下次要吃自己拆出来。然后一笑。世界为之舞动。
依旧记得小学三年级，每次在买东西的时候妈妈都会把剩下的几分钱给我，我便存下来，等两三个礼拜之后攒够了去买支紫雪糕。这是八角钱的快乐。那时，一支紫雪糕八角钱。而我的最大的快乐，就是咬开那黑紫色的巧克力。然后慢慢吮吸如雪的奶油。
依旧记得四年级考了第三名，被父亲当众责打。那时流行褐黄色的牛皮鞋。一生最灰色的记忆遍是那厚实沉重的鞋子落在屁股上，然后我泪如堤决，却咬牙不发出声。
记忆，一片一片，不知是我刻意绕开那十年的不看和沉重。还是我真的记不得了？
会议里全部只剩下那些咳嗽，那些责骂，还有楔子竹条鞭打的声音回响。
当我已经大学二年级，和母亲第一次谈论我心情的时候，我仰面朝天，那里有闪亮的星星，还有漆黑如墨的夜，我石头去抓住什么却不可得。终叹气对妈说，我从不恨谁，只是很多事我无法原谅。
就像如今我无法原谅自己一样。
往事纠葛，理不清却更不能快刀斩。也许人生所谓的烦恼，只是缺少一个Delete。
第三支烟，一个人，一根烧火棍，面对着整个世界。
零五年的某个午后，我和S坐在工大的外国语分院的那个已经忘了名字的教学楼下石椅，看看时间，在离开杭州之前和S最后聊几句，说了什么，已经忘了，我记得我在最后说了，我没事，放心吧。起身时说，谢谢。
我没事，放心吧。一直来，朋友问候我的时候我都这般回答。
《菊花香》里有段对话：
“我不知道我的创伤是否还没痊愈。如果没有，也不是什么灾难。实际上我活的很好。”
“你叫这生活？”
“我还没死。”
不是么，活着，就好。那些遗憾与无奈只不过是暂时的。而它们使我们一点点成熟，甚至精明。将一个义无返顾的人变成一个犹太人商人。计算生活中的得失。于是看到很多文字，那些灰色的记录生活的予与求。在合上书的同时，也会对照自己。
网络流行《诛仙》的时候，我也上起点网慢慢浏览。而“一个人，一根烧火棍，面对着整个世界。”这句话是我看了最觉得落寞也最坚强的一句话。每每为了小凡而感动与唏嘘的一句话。那该是怎样的寂寥和不悔呢？
高二升高三分班前几日，敦实的同桌意外的夺过我的文摘本，写了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一定要微笑，微笑着就会有奇迹发生的。”
我为他的话感动之余也嘲笑他的天真。而多年后的今天，我才明白这话背后的涵义，然后嘲讽自己的倔强与偏执，原来天真的是我。
虽然我一直笑脸迎人。
第四烟，我的文字不是用来陪你忧伤的。
四月初，接到初小朋友的电话，她说，我要结婚了，五一你死也要给我回来的！
我忙不迭的说，好好好，你结婚啊，我就是走也走回来。
欢喜之余看看自己，呵呵一笑了事。对自己，已经不想再用什么文字去形容了。
小娴说，别人不理解的就不要解释，有些东西有一个人能体会就好。
亲爱的小娴，我想你能理解我一直写文字的悲哀与固执的吧。你能看到我也一个人面对一个世界的决绝与无奈的吧。
生活如斯。我们都该坚强。
幸福由细小的片段组成。而人越容易满足越会容易觉得幸福，可是越容易失望。当很无奈的时候，不如双手合十，低声说，活着，就好。
第五支烟，她睡了，整个世界都睡了。
有篇关于鱼与水的文章，其中有段：“鱼对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因为离开你我无法生存。水对鱼说，我知道，可如果你的心不在呢？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离不开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们的生活无法用谚语简单的表述。但是我们都有珍视的人，视之为最珍贵最深爱的。
只是，离开也是生活，往往离开的理由是爱。因为爱而离开。而往往我不解，无法体会。
还有一个关于99步的爱情故事，一对男孩和女孩说互相转身走100步，到时候不回头就分手。而在第99步的时候，女孩终于忍不住抚面而泣。此时，男孩的双手出现在她肩膀，他说，我一直在你身后。
我嗤之以鼻。从不试探谁，也最恨谁试探别人试探。往往我身边的人用陌生号码试探我，我会怒容对待。如珍视的，何苦用试探来证明。
信就信，不信就不信。装也不成。狐狸总有露尾巴的时候。于是我总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对人对事。
知我者乃信我者，不知我者，终有天会明白的。何况有些人即便如何努力解释与说明，却越摸越黑。
只是，我们这种态度终究坏了不少事，也伤了不少人。不是我真的无所谓。只是认为对方真的信我，如我这般信她一样。从下懂事开始，我便很少解释。我只是喜欢背后默默的做事，等它变化的那天。可生活，终容不下。更多的时候，还是需要表现的。
第六支烟。兜兜转转，一切都是梦
如我埋怨别人那般，别人也在埋怨我。
左手的食指已经不知觉中发黄了。
身上也带上了淡淡的烟草味。
烟也断断续续戒了抽，抽了戒。
抽完最后一支烟，我也没什么好继续写的了。
六支烟，四分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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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7-4-21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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