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菜上来,我起身给她盛饭。
“少一点,谢谢,我吃不了很多。”
“这个碗男生一般两碗都没问题,女生一碗应该行吧。”虽然说是这样说,但还是没给她盛怎么满,放在桌上,又取了两幅筷子,两个汤勺,给她,“随意一点,别拘束。”
“呵呵,刚刚不是你自己不好意思么。”她接过筷子和汤勺。
被她说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只能笑笑,然后开吃。
我把速度控制地很慢,时不时地侧过头去看她,跟她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菜陆续都上齐了,她一直低着头,一只手捏着一块纸巾,,如孩子般认真且缓慢地吃着,等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停下来,有时会用纸巾擦一下嘴角,轻声地回我话。
最后她先放下的筷子,比我快了一点点。
“好了?”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嗯,你也不吃了?不是说男生一般都能吃两碗么。”她微笑着看着我。
“但每次跟女生吃饭,我就只能吃的下一碗。”我把纸巾捏成一团扔到空了的碗里。
“呵呵,你真有趣,剩下的菜还是挺多的。”她低下了头看着盘子。
“嗯,要不你再吃点菜?”我盯着她看。
“不了,我已经很饱了,我在想要不要给我家教的那个孩子带份晚饭。”她还是低着头,缓缓地地说。
“她在家没人给她做饭么?”
“嗯,她读高中,一个人在外面租的房子,平时都是我从学校食堂里给她带的晚饭,只是,今天阿姨说会过来看她,可能会解决她的晚饭问题。”
“家里应该很有钱的吧,可是做父母的也不能这样不关心他们的孩子啊。”我微微皱了皱眉头。
“嗯,她父亲应酬很忙,没时间来管她,如今都是她阿姨在照顾她。”
“父母离异?”
“是的。”
“后妈对她怎么样?”
“她说这个阿姨对她挺好的。还是给她带份好了。”她抬起头看着我
“那就再点个菜吧。”我又抽了张纸擦了擦脸上热出的汗。
“不用了,拿两个饭盒,盛碗饭就行了。”
于是我照着她的话这样去做,向服务员要了两个饭盒和一个塑料袋子,
“那孩子大概能吃多少?”我转过身子问她。
“盛满点,这孩子挺能吃的。”她转向我说。
我把两个饭盒放在桌上说:“这些饭行么?”
“也不用这么满。”
她浅笑着说,
“帮我把剩下的菜夹到这个空的饭盒里。”
她用筷子小心地将剩下的鸡块、牛肉片、花菜、青椒夹到空的饭盒里。
“这样总觉得不太好吧。”我感到一丝的困窘。
“没关系,以前也这样带过,我们俩都很随意。”她将盘子里一些汤汁倒入盛了饭的饭盒里,“不能太浪费,要知道有的吃已经是件很不错的事情了。”
我付完钱之后便提着塑料袋子走出了门口。
“把包给我,已经习惯了帮女生拎包。”
“嗯,那谢谢了。”她把包递给我。
“不是很重。”我掂了掂分量。
“嗯,只放了面镜子,纸巾,钱包,还有一些女生必须品。”她从包里取出手机拿在手上。
“接下来去哪,直接去家教?”
她看了看手机说:“差不多时间了。”
“那孩子家在哪的?”
“校门的那边。”她用手指往大概方向指了指。
“差不多有多远?”我抬头看着远处。
“像我平时一个人的速度的话,门口走过去,十分钟左右。”
“挺近的,那我送送你。”我转过头去看她,身体跟着靠近,手臂的衣服擦了下,然后又反方向晃离。
“你晚上没事么。”她侧过头来,手臂跟手臂又触碰了下。
“没啊,很空,老是待在宿舍里对着电脑,很是无聊,陪你走走吧。”我又偷偷观察她,平刘海,齐肩散开的短发,脸上长了几颗不起眼的痘痘,微微隆起的胸部,
“嗯,那行,按照我们俩这个速度的话,十五分钟应该能走的到。”
夜幕开始慢慢降临,我们走到一个红绿灯前,刚好绿灯变成了红灯,停下来的时候,我苦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都遇到红灯。”
“呵呵,前面还有一个,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来回的两个都刚好是绿灯。”
“希望下一个会是绿灯。”我无可奈何地笑了。
走到第二个红绿灯前的斑马线,结果还是红灯。
“红灯是不是很爱你呢。”她笑出声来。
我只能干笑,不过绿灯很快就亮起。
我们继续往前走,转个弯进了一条水泥路,路灯在隔开一排人家另一边的马路上,四周变得黑漆漆的,看的见对面骑车和走路过来的人,但是很朦胧,即使擦肩而过也只能看到大致。
“这条路挺黑的,其实每次晚上家教完九点半走回来都会很害怕。”她的声音变得很柔弱。
“没有自行车么?”
“有一辆,但是不喜欢骑,还是喜欢走,而且女生一个月总会有几天骑车不方便么。”
“那等等结束的时候我来接你。”我近乎玩笑的口气说。
“可是会麻烦到你的吧。”语气里带有一丝忧虑。
“没关系,好久没运动了,走几步,就当是活动下筋骨吧,来,记下我的手机号码。”我认真地看她。
“嗯。”她小心翼翼地记下我报给她的号码,打了一下,然后我把她的号码也存了起来。
完了继续我们沿着左边一个石子厂的围墙走着,尽头的右边是一个平房,里面是一家小的水果店,门口摆着刚上市的西瓜,一个货架上分开放的苹果,莉,葡萄等好多水果。挨着围墙的是一座山,山脚有修好的水泥台阶通上去,密密麻麻的植被使得看不到台阶的尽头,再过去是一家学校,右边是一个在建的小区,绿色的网布,横竖林立的脚手架。
路开始变得宽阔起来,有了人行道和路灯,这条路的尽头已经看的见,是跟刚刚另一边的马路汇合在了一起。
“还有多远能到?”我随口问了一句。
“快到了,这条路尽头向左转进入巷子里,再右转走几步就到了。”
巷子的路大概有两米宽,一个孩子在巷子口骑着一辆小车玩耍,左边房子的门打开着,里面一桌的人在打着麻将牌,右边是高高的水泥围墙。
转角处竖立着一根电线杆,一个妇女拿着个搓衣板在洗衣服。继续沿着围墙走,一边仍是一户户人家,有一家的底楼租给了一对学生情侣,白色的节能灯亮着,一个亮红色皮沙发靠在一侧的墙边,前面摆着一个棕色的茶几。
“到了。”我们停在一户人家前,铁门紧闭,房子里面的灯亮着,她按下门铃的按钮。
“那我走了。”没等人来开门,我便向她挥了挥手道别,
“嗯,谢谢了。”她回过头看我,挥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