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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毕不时偷瞄着女人手中的钻戒。
“哎呦!那可怎么办?我还得赶回桃圆去呢!”女人急得跺脚。接着,又去打开车盖,试图自己修复车子,“先生,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你来帮我板一下这颗螺丝?”
这时,彭毕心中生起那股邪恶念头越来越强,他慢慢跺步,走到女人身后,举起双手,迅速的抬住她的脖子。女人手脚不断的扭动挣扎,但是,呼喊不出声,有挣不脱彭毕的双手,最后终于断了气,全身瘫软倒在地上。
彭毕松开手,快速的脱下了她手上的钻戒,害怕的转身就要逃跑。跑了几步,他想到村子就这么了点大,命案如果被警方追查下来,难保不被发现,一定要毁灭证据。于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轿车推落路旁的大河沟中,而那女人的尸体则埋在他的田里。
这件命案,警方追查了半年,一直没有头绪和任何进展,也就一直悬在那里,成了一件无头悬案。
彭毕知道自己暂时已安全了,就在此时卖了仅有的一点田产,带着那颗钻石戒指,离开家乡,到台北闯天下“但是,好运似乎降临不到他身上,不管做什么生意,总是不顺遂,不久便把钱都赔光了。
于是他便把钻戒拿到当铺去变卖换钱。没想到当铺的老板瞧了那戒指半天,却告诉他:“老兄啊,这颗钻石是假的,你被骗了!”他不相信,又到几家当铺、银楼,可是得到都是相同的答案。
此时的他,真是哭笑不得,他竟然为了这颗“假钻戒”杀了人。如今,连祖产都赔光了,看着手中的戒指,竟然出现那个女人扭曲变形的脸,不断的在他跟前扩大,扩大......
“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彭毕满身大汗的身体不停的蠕动着,嘴里还喃喃的念念有词,讲着一些秀枝听不懂的话。
“阿毕!阿毕!醒醒啊!”秀枝摇着他,轻唤着。
彭毕缓缓的睁开双眼,一脸的惊恐、茫然,嘴角不断颤抖着,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
就在此时,黄师父进来,走到紫檀木桌前,闭上双眼,口中念着一长串的咒语,而后,便静止下来。停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张开双眼,恶狠狠的指着彭毕,“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姓彭,叫彭毕。”彭毕嚅嚅的说。
“要求什么事?”黄师父仍瞪着他。
“恩......我想知道我得了什么病?能不能治。”
“你想治好你的病?哼!两年前,你做了什么事?”
“我......”彭毕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出现在跟前的有是那张扭曲变形的脸,眼里充满怨恨和说不出的凄苦。
“对,就是你看到的脸,她马上就会出现在你面前。”黄师父双眼紧盯着彭毕。
而在一旁的秀枝则是一头雾水,但却可以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过了一会儿,屋内突然阴冷起来,屋外低啸而过的风声,更让屋内多了沉重阴森的恐怖气氛。彭毕痴呆的望着门口,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胸口。
突然,门内闪过一缕轻烟,身着粉红色套装的女人,幽忽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散乱的长发下面,是一张青紫色扭曲变形的脸,两眼瞪得大大的,有如铜铃般,瞪视彭毕。
彭毕倒吸了一口气,身子略微后退。黄师父捧着香灰炉,朝地面洒了一地的香灰。一会儿,香灰上出现几个字,“知道我是谁吗?”
彭毕张着嘴,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为什么要杀我!地上又出现了几个字。”
彭毕看了以后,身体不停的瑟缩着,大声的哭喊:“我不是有心的!不是有心的......”
秀枝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彭毕,往后退了几步。
“求求你,求你饶了我吧!”彭毕不断的磕头。
此时,地板上又快速出现几个字——我要你死!你全身溃烂而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接着,一阵长而尖锐的凄厉叫声划破夜空,震得玻璃窗咯咯做响。一瞬间,女人就消失在空气中。
彭毕大声的哭了起来,插胸顿足的咒骂自己。黄师父看了他一眼,便挥手叫秀枝跟随着他出了房间,独自留下彭毕一人。
“黄师父,刚才那个女鬼......”秀枝问了一半,心有余悸,突然不知该怎么问,便停住了。
“那个鬼魂,是在两年前被你丈夫杀死的女人。她托梦给家人,告诉她的家人,杀死她的人将她埋在田里。可是,她家人找不到正确的地点,所以就来找我帮忙,希望帮他们找到她的尸骨,好回家乡安葬。我正一筹莫展,找不到头绪时,你和你丈夫却来了。我一看到彭毕,就感到他全身阴气沉重,似乎有一股业障缠着他。于是,作法招来被害人的魂魄,让她指认。没想到,真的是彭毕。”
秀枝听完黄师父的叙述,整个人像被掏空了般,一时之间,完全不知所措,失去思考能力的僵立着。
此时的彭毕,躺在内室的地板上,悔恨交加,歼悔的泪水不断的流下。忆起过往种种,全是为了一时的贪念作祟,毁了别人幸福的家庭,也断送了自己的一生,落得如此凄惨不堪。他颤抖的手,微颤的在洒着香灰的地板上留下几行字,然后,下定最后的决心,尽全力往墙板冲过去,“砰!”的一声,溃烂的身体,缓缓的沿着墙落下,瘫在地板上。
门外的秀枝和黄师父闻声跑进来,秀枝看到瘫在地上满脸鲜血的丈夫,冲了过去,却发现他已经断气了。黄师父看到地板上留下的几行字——
“我很对不起......尸体埋在祖产田里的东北角,对不起......”
黄师父又看看秀枝和彭毕,“唉,这是怎样的人生啊!”他长叹了一口气,留下了屋内的秀枝和彭毕,走入夕阳的薄暮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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