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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朋狗友保持着鲜明的距离,她会邀请她们,可是不会接受她们的邀请;她会帮助她们,可是不会接受她们的帮助。
老姐开起车来特疯狂,像要赶场子似的。坐老姐的车,真有一种飘的感觉。
我悠闲地躺在车内,几乎快睡着了,头有点晕,可老姐的车更晕,挑惊讶自己居然能在迷糊中不忘叮嘱老姐千万别把车开到山沟里去,可老姐越开越不象话,以致我已无法悠眠了,于是终于挤开双眼,抱怨说:“老姐,你发神经啊!我颈子都快被你振断了。”
老姐却惊悚地道:“漠然,后面有车追我们,是鬼车吗?”
我不经意地往倒车镜乜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回头望去,也是目中无物。于是我略有些喝令的口吻说:“停车。哪里有鬼?”
老姐极不情愿地将车靠边停住,松了口气说:“吓死我了,刚才的确有车在后面跟着我们呢。”
我大声嚷道:“就算真有车跟着又怎样?这路又不是你家我家的,难道不许别人走么?你这么怕,还说见什么鬼?见鬼去吧!”
这时,我忽然听见一声男人的惨叫,好像从右车灯后传来,持续了足足有十秒钟,老姐有些害怕了。
“你呆在车上,关紧车窗,我下去看看,一会儿就来,任何人敲门,你都别开。”
我正要开门下车,老姐忽地一把拦住我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笑了笑,挣开老姐紧握不放的右手,说:“你要是一个人害怕,就和我一起出来。”
老姐死命地摇头。
我仔细地关严车门,老姐担心又企盼地封上车窗。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气的老姐,竟把车灯全熄了,只闻松涛阵阵,山雀啾啾。我沿着山道,一步一步地往那个男人呼叫的方位挪动。
我一边走一边在回味着老姐之前对我说的话,她说鬼就是鬼魂就是魂,而我以前,一直是把鬼与魂当作同一概念来处理的。
突然,我探在岩壁上的左手摸到了一样古怪的东西,尽管我立即把手缩了回来,但心跳还是立刻翻倍地加速了。
我摸到了一根骨头,很长很粗的骨头,斜斜地插在岩壁里,摸上去又粘又滑,我立刻闻了闻自己的左手,还好,没有血腥味,但却有一种极其刺鼻的酸臭味。
几下紧张过后,倒让我的神智略微清醒了,我用力拔开骨头,使劲将之抛下道旁的山林,正要往前迈步,手机忽然响了,突然的铃声将我吓个半死。
是老姐打来的,她先问了我的平安然后向我报了平安,我埋怨她为什么不发短消息,老姐说她的手指已经抖得不行了,叫我快点回车上来。
我不理会,关了手机,继续往前摸黑探索。凭直觉吧,我确定了一个角落,弯下腰,半跪在地上,双手在草丛里胡乱摸着。
我捡到了一只男式皮鞋,大约四十二码,鞋垫上还残留着轻微的热度,看来准是刚才发出惨叫的那个人的鞋子。
我跪在地上静静思索了片刻,猫着身子贴耳往山林深处听去,除了泉水潺潺,并无其他杂声,于是站起身,准备往原路返回。
但我的后颈立刻被一根竹竿紧紧抵住了,没有人和我说话,我也感觉不出有什么人正控制着这根竹竿,我举起手,思量对策,就在这时,一辆尼桑从右面缓缓驶来,借着灯光,我顺手将颈后的竹竿抄起,哇天!这根竹竿有四尺多长,不知从哪落下来的,至于为何会僵在我的后劲半天,我更加没有答案了。
车前轮从我身边掠过时,我看见了副驾上的一个女孩,本来完全应该看不见她的,可是她的两只眼睛实在太红了,红得就像两颗火球,她的唇,泛着阴惨的蓝光。
我正发愣,车后轮差点要压过我的双脚,好在轮胎先碾过了我手中的竹竿,才得以让我有反应时间缩开双足,此时尼桑已在我面前扬长而去,我分明听见了那个女孩尖细的阴笑声。
不好,老姐就在前面,我突然反应过来,于是拼命地往回奔跑,直到跑到老姐车前,我已满身是汗。
我取钥匙打开车门,脱掉外衣,关紧车门,开灯找寻老姐,可是老姐却不见了。
我猛一回头,看见老姐“哇”地一声向我扑来,着实差点把我吓晕过去。
几分钟后,我完全镇定下来,问老姐有没有看见一辆尼桑从她面前驶过,老姐发誓她连泥巴都没看见,但这时老姐突然尖叫了起来,因为我的左手忽然全变白了,跟粉笔一样白……
老姐受到了极度惊吓,她赌咒以后再也不会晚上到这里来兜风了。而我那突然变白的左手,第二天清晨用肥皂全洗干净了。
下午,老姐突然病了,一量体温,三十八度二,我建议老姐上医院检查一下,要是感染非典,那可耽误不得。
找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来到发热门诊部,我们不紧张,医生护士却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间隔轮流量着老姐的体温,连我也不放过,然后是左一个片子右一个片子拍得没完没了,老姐向医生抱怨X光太伤身体,一再坚持她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不必大惊小怪,医生哪里肯听呢?
一直折腾到傍晚,医生给老姐开了一大堆污七八糟只能是浪费银子的药,还坚持要老姐挂完两瓶水后再离开医院,幸好不是前两天,老姐要是早两天生病,只怕我和老姐都得被医院强行扣下进行隔离观察了。
大约挂了半小时的水,老姐的一拨狐朋狗友全体杀到,十几种浓郁的香水味弥散在病房里,我的鼻粘膜快受不了了,跟老姐推托有事,我先开溜了。
医院离二万家很近,想来我已有半年没会晤过我这个发小了。自己常把情义二字挂在嘴边,对待朋友却又如是冷淡,猛一省悟,实在是又惭又羞。
于是大步流星地跑到二万家门口,按了两声门铃,门开了,伸出一个女孩子的头和一只沾满肥皂沫的手。
是菊,二万的现任女友,不对,应该说是半年前二万的现任女友,既然菊至今还幸运地呆在二万家里,看来二万是动了真情了。
“他不在家,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菊说。
我耸了耸肩,说:“那我改天再来,再见。”
“哎!你进来坐会儿再走行吗?我有件事要问你。”
我正在犹豫,手机忽然响了,老姐发了条短消息过来,骂我没人性。
菊还守在门口待我进来,我见她满是期待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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