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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的 童 年
近段日子以来,我总是会梦到童年的时光,想起那曾经养育我“人之初”时的故地。在那里,有我最亲的人英魂的存在,有我童年踏过的踪迹,有我童年的欢乐和悲伤的记忆。
在我的记忆中,我家的门前有一条长长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每到夏天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把双脚浸入溪中,享受这种舒畅、清凉的感觉。双脚不停地打着节拍,溅起了一朵又一朵洁白的水花……
小时候,我最喜欢夏天了,因为夏天又有得吃,又有得玩,最难忘的就应该算是白糖棒冰了。那个时候,只要卖冰棍的在我家门前一叫卖,我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掏出捏在手心里已经滚烫的硬币,换来一支冰凉的白糖棒冰。急急地塞入口中,一股冰凉顺喉而下,那说不出舒服的感觉……那时的棒冰与如今的相比,口味也许相差甚远,但我觉得儿时吃的棒冰是最可口的,也是最难忘的。
我家后面还有一座挺高的山,叫什么山名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上面种着杨梅、山核桃,柿子等许多的树木。记得,有一次去偷杨梅,摘下后还未洗就已放入口中,入口的那股酸味和苦味,至今还无法忘记……当时还差点被人抓住,那个人追着我还跑了不少路,吓得我满山的乱窜……
我的家境并不富裕,更正确一点说,是很穷的。日子,是过得平凡而且艰苦的。虽然是这样,我奶奶始终没有亏待过我,只要我想吃的,我想要的,她都会尽力为我办到。虽然,时光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的音容样貌,也渐渐的在我记忆中,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但曾经发生过的事,还一直历历在目;曾经她说过的话,还在耳边不停地回旋……
虽然今天的我渐渐的有钱了,但在农村里长大的我,到现在也未忘记“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这个道理。还依稀记得我奶奶曾说过,在我三个月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去世了。我母亲伤心之余,也为自己做了打算,不久她离开了我,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去了。只剩下了我与奶奶,一老一小,相依为命。
因为没有了父母的保护,从小就被人叫成“野孩子”,一直都被人欺负。为了保护自己,我变成了刺猬一样,在身上披上了一层自卫的“尖刺”。我很快就学会了打架,只要有人敢说我“野孩子”,我就扑上去打他。有时,我一个人和三四个小孩子扭打在一起,身上的伤从此不断……
因为这样,别人的父母经常向我奶奶告状,在别人父母的淫威注视下,奶奶只好动手打了我。我委屈极了,哭到精疲力尽还一直在抽泣着……等别人的父母走后,奶奶总是心疼的看着我,帮我柔着打出来的乌青和伤疤。奶奶对我说“云儿,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我们家里穷,又没有一个男人撑着家,被人欺负是难免的,要忍啊!”那时的我年龄还太小,只是记住了这一些话,却一直不懂得它的含义。
而年幼的我是任性的,一直到今天我还如儿时一样,想要的东西如果得不到,我是绝不罢手的。而年幼之时,最想要的往往就是食物和玩具了。而那时,根本也没有什么玩具,吃算是唯一的乐趣了。
记得那一年我五岁,有一天,在上幼儿园前,(那时说是幼儿园,只不过是一间很大的房子而已)我拼命的叫嚷着,哭着闹着,要吃冰糖,可家里没有。我吃不到冰糖,说什,奶奶去隔壁的邻居那里借了冰糖,塞入我的口中,我才停止哭泣。我好想对奶奶说“奶奶,对不起,请原谅年幼时的我的任性吧”。
有一件口袋的布料与其它部分颜色有明显差异的衣服,如今我依然保留着。那对我来说,是一段最深刻的怀念。记得那天和邻村的几个小孩一起出去玩,结果下山的时候迷了路,回到家时太阳早已下山了。奶奶见我回到家是又气又急,把我锁在了厅中。那时的房子是木头的,厅好大好大。我怕得不停的哭,手不停地扯着自己衣服口袋,直至把整个袋子撕下来……后来奶奶帮我补上了一块,只是颜色较深一些,于是这段记忆,变成了一份令人无法忘却的回忆。
七岁那一年,奶奶去世了。记得在奶奶去世前几分钟的时候,有人硬喂我喝了糖水,说是甜甜蜜蜜的意思。这个事我至今还是不明白它的意思,死了的人再也不会有任何知觉,而留给活着的人只有伤悲而已,何来甜蜜之说?
奶奶去世不久之后,我就被送来了杭州,就是我现在所生活的这个美丽的城市。我的童年,就这样被划上了句号。 从那天起,我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人中间生活着,当然这是后话。
作者:云坠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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