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１）
她不过想要眼前这个男人，她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
很轻微地上前，挽住男人的手，男人回转头，有些惊讶，却始终没说话，也没拒绝．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被自己俘虏了
是一个喧闹的酒吧，她放开他的手，尽情地喝酒，他看着她，却不敢去阻止
夜已经很深，有些稀拉的月光透过梧桐照到他们身上
他说，我送你回去
她浅笑，醉眼迷蒙
只是到最后，是她把他送到了家门口，然后拥抱，转身离去，没有回头，却已然知道后面的那个人在注视着自己的背影，心生怜惜．
一个人晃荡在路上，只有路灯还陪伴着她，偶尔身旁有呼啸而过的摩托以及尖锐的口哨声，她已经习惯了这些．若非那个人离开，或者也不至于这样堕落．
（２）
他在她家楼下，却始终不敢敲门
她汲了双拖鞋匆匆下楼，眼神却分明地有神
是一大束粉色的玫瑰，撒了金粉和香水，味道很好，她笑着接过，神情优雅，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吻了他，霸道而野蛮，他来不及防备，这是他的初吻．
阳光照在他脸上，她直直地看着他，宛如天使，那样单纯和安静，让她有些晕眩，很熟悉的感觉，梦幻、浪漫。
随即，她转身，匆匆说了声谢谢，匆匆上楼。
她要让自己在梦中醒来，那是个深渊，她不可以掉进去。
（3）
他们开始频繁地约会，象所有的情侣一样，吃饭、逛街、旅游。
时间是会消逝的，就如同指缝中流逝的水分一样，太过迅速。
三年了，三年的时光说起来也太长了，至少可以忘记一些事情、一些人了吧。
只是，总会在寂寥的午夜，一个人独自坐在阳台的廊杆上，下面是漆黑的深渊，摇摇欲坠
她抽着烟，一根接一根，只能看到忽明忽暗的烟头，慢慢靠近自己
她忽然看到那个人的脸，对自己笑，很单纯很美，她把烟头按进自己的掌心，疼痛
烟头灭了，她从阳台上回来，脸上有阴暗的笑容
[size=4]（４）
有些破败的旅店，她每次旅游都来到这里，因了它的偏僻．
已经是入冬时分，天气越发地冷了
她与他做爱，风象狼一样吼着，敲打着玻璃
望着床单上一片落红，她开始笑起来，笑声恐怖而诡异
她坐着，苍白的月光照在她半侧脸上，惨白而哀伤
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只是不管怎样，这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不象那个人．
可是，她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在这个破败的旅店里，跟这个单纯的小男人．
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该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床，雪白的颜色，然后和自己深爱的男人做爱，留一点红在丝绢上，绣成梅花，生生保留．
（５）
浴缸里的水漫过下身体、下巴然后到嘴，到鼻子，到眼睛。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慢慢地消散开来，一切都结束了，她想。
然后她听到沉重的呼吸，只是她睁不开眼睛。
她感觉到有一滴水滴到自己眼睛里，有点温热，很舒服。
是到天堂了吗？她想，该是到天堂了吧，连水都充满了温度。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洁白的房间里面，一尘不染。
她挣扎着起身，忽地看见趴在身旁睡觉的男人，男人见她醒来，满心欢喜，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喃喃着
你也来到天堂了吗？她问，眼神纯真而无辜，他从未见过她现在这个样子，犹如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天真无邪。
你还活着，他说话，然后紧紧抱住她，生怕她从身边消失了一样。
还活着，还活着，她冷笑起来，原来死都是件那么艰难的事情。
（6）
她明显乖顺了很多，却依然掩饰不住冰冷的眼神，似乎是与生俱来。
白天，她几乎都在睡觉，沉沉的，仿佛死了一般。在梦中，她才能安宁一点吧，或者才可以见到那个人，那个还会对她笑的人，那个还会关心她的人。
晚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清醒起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活动起来。就那样坐在黑暗当中，不开灯，一个人独自坐着，手里拿着剪刀，一张一张，把过去的回忆全都剪了去。
即便如此，她还是会想起，深深的悲哀，生生地疼。
是宿命吗？这一生是不是都是宿命的安排。
是上辈子欠着那个人么？所以这辈子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
她感觉自己有点麻木起来，剪刀深深地扎进掌心里去，那里还有未恢复的伤疤，血水顺着掌缝流下来。
她的眼里全是眼泪，嘴角却始终挂着阴暗的笑容，在这样的自虐当中，她的心里才不至于那么生生地疼痛
(7)
(7)
我站在，海角天涯
听见，土壤萌芽
等待昙花再开
把芬芳留给年华
……
她坐在阳台上，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中，宛如一个纯洁的天使，兀自陶醉着。
好惬意的女子。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她没有睁开眼睛就可以感觉那是个充满阳光和温柔的男人。
原来听音乐也能使人变懒呢？又是一声，她懒懒地睁开眼睛，发现隔壁不知什么时候搬来了一位新住户，俊秀的面容，略显清瘦单薄的身形，白得有些发青的肤色，眼睛却炯炯有神。就这一眼，让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有一种预感，这一辈子将为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疼痛着。
看什么呢？我很奇怪吗？爽朗的笑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发觉自己失态，匆匆回了房间。
她喝下一大杯冰冻的水，试图把自己从回忆中救回来，整整五年了吧，她竟然还可以那么清晰地记得自己与那个人的初次相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很响的电话铃声，她接起来，是他约她吃饭。她说，稍等，我马上下楼。
等到她下楼的时候，已经回复了平常模样，巧笑嫣然。
（8）
他带她去海边看日出，太阳还未出来，她却兀自睡着了
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整片海都撒满了金光，何其壮观，只是他却不忍心打扰她的美梦，只是将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轻微地裹了裹，然后抱得更紧。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所以他备加珍惜，他想娶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尽管有时候她的表现令他莫名其妙，但是他爱他，爱到骨子里。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老高了，她象只慵懒的小猫一样，伸伸懒腰，慢慢睁开眼睛。
恩？她疑惑起来，太阳什么时候那么高了？
他笑，望着怀里这个可爱的孩子，却并不回答。
是不是我又睡着了？对不起，又没陪你看成日出，下次，下次我肯定不睡。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他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9）
又是黑夜，那个阴暗的自己又出来作祟了。
只有在刚刚睡醒的时候，神智尚为完全恢复的时候，她还可以象过去那样可爱。
其他的时间，她就冰冷阴暗起来。
她的手触碰到一条冰冷的东西，倏地缩了回来，是一条已经断开的项链。这条项链应该是那个人送的唯一的礼物吧，唯一可以用来纪念那个人的东西了，是不是？她笑着问自己。
是一个早晨，她在给阳台上的吊兰浇水。
恩，我觉得你的脖子那么雪白修长，配条项链应该会更好看。很冒昧的一句话，她转过身，看到那个清瘦的男孩正朝着自己看。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安穆。
叫我小词就好。
恩，呵呵，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如果你觉得我们可以是朋友的话。他递过来一个紫色的下礼盒。
她接过，打开，是一条银白的项链，没有任何修饰，单单的一条链子，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谢谢，她说，然后回房。
[size=4]（10）
她在房间里不断的走动，身上不穿任何衣服，却挂着一条极其朴素的链子。
小词，你来，这边。他叫她，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坐下。
她恍惚得回过头，有些恼怒，我说过你不可以叫我小词。
恩，词黯。他很听话很乖巧的样子，你过来。
她走过去，坐下，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拿过她的衣服，想给她穿上，他说，词黯，小心着凉。
不要，她倔强地转过头去，把衣服狠狠扔到地上。
鸣生，你不要管我，她说得极其轻微，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他垂下眼帘，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把头埋进她怀里。
（11）
她蜷缩在电脑面前，不停得点击鼠标，屏幕上却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一片。
安穆，她轻轻地张了张嘴，安穆。
安穆说她纯得和天使一样，她笑，你见过天使？
见过，天天都在见。他看着她，阳光照在他脸上，渲染开来，很梦幻。
他牵过她的手，低下头吻她。
不可以，不可以。她逃似得走开，我们不合适。
气氛有些尴尬，他始终没放开她的手。
那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吧。他笑，笑得很好看。
她不回答，算是默认。
小词，你真的很漂亮。他说，象我妈妈。
他眯起眼睛，似乎很久没见到妈妈了吧，自从三岁那年，母亲抛下自己和父亲，独自一人去了日本发展，他就再没见过。
或者连妈妈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吧，但是肯定很好看。他想。
（12）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跟她发脾气，他难以想象自己的女人竟然有那么多的男人，无法忍受。
他责问她，而她却倔强地不说一句话。
我就是犯贱，她说，脸上有阴冷的笑容，那又怎样？男人不正喜欢吗？
他把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到墙上，有血丝慢慢渗出来。
你走吧，她说，离开我，重新找个好女人。
他蓦然抬起头，看到她眼里决绝的光亮。
但是他爱她，不能没有她，他爱她爱到骨子里。
他抱住她，我不要离开，请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以后我不会，不会再对你发脾气。
她不说话，闭上眼睛，想象，这个人要是安穆多好。
(13)
小词,我带你去海边.安穆看着她微微地笑.
恩,好.
他把车开地飞快,他说,小词,怕不怕?
不怕.她很坚定地回答,声音在呼啸而过的风里散开,或者他并未听到.
小词,你看,大海,好美,等一下,太阳就会出来,金色的海洋你见过么?
恩?她抬起头,又兀自地低下头，没有,她说.
她从来不会那么奢侈地把睡觉的时间花费在看日出上.
微微地,天色亮起来.
他说,小词,你知道吗?以前,妈妈带我来这里看海,看日出.
他喃喃的,似乎在跟自己说话,眼里有迷蒙的色彩.
忽然他转过身,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
她很轻柔地把他的头埋到自己怀里去,睡一下吧,她说.他就真的躺在她怀里睡着了,犹如婴儿一般甘甜地做着梦.
整个太阳都跃出了水面,她看着看着却忽然间一片黑暗.
(14)
他看着她红肿脱皮的脚趾,心疼地要掉下泪来.
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我明天给你去买双运动鞋,运动鞋舒服.他说.
她转过脸来,定定地看住他,我不要,我喜欢高跟鞋,喜欢它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空洞的声音.
她又开始不自制地笑,直到笑出泪来,那么尖细的高跟鞋,妖艳的红色,诡异地对着她.
安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穿高跟鞋呢?我怎么容许自己那么虐待自己呢?可是,可是你说你很爱女孩子穿高跟鞋是不是?你说女孩子穿高跟鞋很优雅对不对?所以,我开始踏着你喜欢的高跟鞋走路.
小词,你走路的样子真好看.
小词,我不会让你走太长时间,那样你会很累.
小词,你看,红色的高跟鞋,喜欢么?
眼前浮满了安穆的笑脸,耳边充斥着安穆的话语,小词,小词.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却发现抓住的是鸣生的手.
词黯,你累了.他说.
(15)
安穆,你今天脸色怎么那么差?
安穆刮了下她的鼻子,我没事,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恩?什么地方?她疑惑地望着他。
还怕我把你卖了?走吧.
她乖乖地跟在他身后,然后上车,然后经过很多地方,她感觉风拂过的味道有点奇怪,是什么味道,她却说不出来.
她说,安穆,我心里有点慌.
安穆把她环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却什么都没说.
她感到安穆的手心里全是汗,有点粘.
是机场,他们守在门口,却始终不进去.安穆一语不发,只盯着门口,似乎怕遗漏了什么.
她不敢说话,只呆在他身边,看着他.他的眼睛真漂亮,她想.
她发觉安穆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一个漂亮成熟的女人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门口.
安穆,她听到那个女人在叫他的名字,她看到那个女人眼里惊喜的泪光.
安穆却始终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size]
[size=4]（16）
她始终没想过安穆会离开自己，跟着那个女人走。
安穆曾对她说，小词，你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么？
她点头，他开心地拥她入怀，小词，我爱你一辈子。
可是第二天，她便找不到他，她疯狂地打他手机，却始终是空号。
她跑遍了他们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直到凄凉的月光撒满她娇小的身躯，她才发觉他真的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直到这时，她才醒悟，原来他留给她的东西太少，信息太少，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是怎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她全然不知，唯一知道的只是他的笑，那么单纯的笑容，把她融在里面迷失了方向。
安穆，那个曾经丢失了你的女人真的那么重要么？可以舍我而去？安穆，你说你爱我一辈子，你要我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安穆，你是那么单纯那么善良，怎么舍得欺骗我让我那么难过？安穆，我要你回来，至少，至少你应该跟我说声再见，认认真真说声再见的啊。
（17）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在门外不停地叫喊，词黯，词黯。
她把衣服丢了一地，那些漂亮的衣服，她看着它们笑，然后起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和一件纯白的长毛衣。
她开始抚摩自己赤裸的身体，一寸一寸，肌肤光洁而细腻，然后她穿上那件毛衣和那双妖艳的高跟鞋。
安穆，你还记得吗？这是你送我的情人节礼物，思绪又回到过去，那些纠结的情怨。
小词，对不起，对不起！我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你，所以没有与你道别。安穆不停地道歉，脸上全是歉意。
她笑了，你回来就好。
恩，小词，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
于是，她原谅了他，没有责备，甚至不问原由。
小词，你看，红色的高跟鞋，喜欢吗？
恩，她应着，只要他在身边，她的生活并有了阳光。
她穿上他买的纯白毛衣和红色的高跟鞋，他说，小词，你真美。
（18）
不敢在夜里想你
想到人无法入睡
看着镜子里的脸颓废却挂着泪滴
分明痛了
又忍不住笑了……
音乐有些凄迷，她抬起头，望着鸣生，抱抱我，我好冷。
她是真的冷了，眼睛望过镜子中自己惨白的脸，才发现自己被狠狠地伤害过。
小词，明天我带你回家。
她看着安穆真诚的笑脸，心里忽然温暖如春风。带她回家，是否意味着他以后要娶她，是否意味着他要他的家人承认她。
她笑了，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他说，小词，你害羞了？？？
她把头低下去，而他抬起她的脸盘，小词，我要给你幸福。
她在睡梦中显得那样安详，那样幸福，鸣生不忍心去吵醒她的美梦，或者只有在熟睡中的词黯才会有那么安逸的感觉，不吵不闹，也不会诡异地笑。[/size]
（19）
有些幸福只有自己知道，疼痛，伤害
她想她一直在等待，等待安穆的到来，带她回家
只是
很多天过去
她的等待变得越来越多余，她说，安穆，你何时再来，没有人理她，她笑了，眼泪流出来。
是雨天，很阴沉，却有婚车开过，她抬头，瞥见车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安穆，她大声地叫出来。她下楼，跑在雨中，追这疾驰的婚车。
安穆，她如此确信自己的眼睛，她说，我的眼睛最犀利。
摔倒在路上，车终究远去，就如同握在手里的幸福，突然间就掉了，找不回来了。
（20）
医院，洁白的床单，她的手心里有安穆送的项链，握着，很紧很紧
小词，小词。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睁开眼睛，果然是那张纯净的笑脸。安穆，她抓住他的手，忽然又无力地垂下。她说，你走。
安穆起身，小词，我没有爱过别人，我只爱你，只爱你。然后离开，头也不回。
她发现自己的指甲掐进床单里，断了，很痛，有眼泪下来，她对自己说，好痛。
只是她相信，相信安穆给的都是真实，相信安穆有他的难言之隐，或者是那个女人强迫的，或者安穆不想忤逆母亲的意愿，不管怎样，安穆说过爱她，只爱她，这就够了。
词黯，你醒醒，天亮了。她醒来，看见鸣生那张一尘不染的脸，似乎是超脱尘世的一张脸，永远都笑着，宽容着。她慵懒的起床，发现自己眼角的泪滴。
走到阳台上，阳光很好，她张开双臂，仰起头，闭着眼睛，她说，我想好好晒晒我的泪光。
鸣生从背后抱住她，她身上有淡淡的体香，很美。
（21）
咖啡厅，音乐，舒缓
她低头，杯里的咖啡已经冷了好久了，她一口都没有喝，她一直都不喜欢咖啡，她只是爱咖啡厅里的味道，爱那种宁静舒缓的感觉，爱咖啡刚出来时袅袅的烟气。
再抬头的时候，她愣住了，是安穆，他的身旁有一个美丽优雅的女人
她看到安穆眼里的柔情，那种她曾经以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柔情。
她听到安穆对那个女人说，我爱你，仅爱你一个，没有爱过别人，然后她看到那个女人躺到安穆的怀里去，一脸的幸福。
她笑了，把咖啡倒在桌上，那种棕色的液体缓缓地在桌上肆虐开来
起身，离开，就当从没有爱过这个人，从没有。
那么纯净的一个人，原来可以肮脏到这个地步，她笑了
（22）
她说她的心里长满了腐败的野草，就那样烂在心里了，根除不了。
她说，鸣生，我想拍一些照片。
于是鸣生便准备去了，她的话他一直都言听计从。
撕裂了旧照片，把你和我分开在两边
这表示再也不能有一丝想念
过去要留在昨天
我要走向钱
撕裂了旧照片，过去的交集已经毁灭
撕开的心要如何才能够复原
现在的我
幸福已经离开好远好远
收音机里的音乐缓缓播放，有种窒息的味道，而她面无表情，素面朝天。
她就这样慵懒地缩在沙发上
脸色有些惨白，眼神呆滞，她说，你随意拍。
（23）
安穆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安穆说，小词，相信我，有些事情我也无可奈何。
她笑了，无可奈何，我知道。
然后她离开，他没有上前追逐。
那些旧照片，一张一张，在阳光下，失色的快乐和幸福。
她笑了，有眼泪出来，映照在火光上。
就这样将过去的回忆全部吞噬了
她想，或许她与他之间没有完全的爱过。
他们说，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情，是灵与肉的结合；而她跟他之间，太纯粹了，纯粹到让人心疼。
她说，安穆，我会等你，等你七年，倘若七年以后的你，离婚，单身，那么我愿意替补。
这是她对自己的一个承诺，安穆全然不知。
她想，如果不是她听到了那样的话语，如果不是她看清了他的面目，或许她是不会死心的，永远不会。
只是，他对别的女人说，词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是我的女人，她没有给过我。
这样的话，她听到了，心碎了，她想，那么接近天使的一个人，原来灵魂是如此龌龊不堪的。
（24）
午夜
她轻轻巧巧的起来，身上只有一件薄纱的软红睡衣，那种红，她一直喜欢。
打开收音机，是很嘈杂的声音，电台的人都睡着了，她说。
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她一口吞噬，似乎是一个饥渴了的旅人，忽然见到甘露的那种状态。
她感到从口腔一直到肠胃里的疼痛感，她感觉有皮脱落，有眼泪流出来，本能的那种泪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鬼魅一样恐怖，她笑开了，这样的生活，该如何继续。
鸣生从背后抱住她，词黯，他轻轻的叫，眼神游离，似乎在叫的不是他怀中的这个女人，而是一个灵魂，飘荡在空中的灵魂。
她闭上眼睛，闭上，有些回忆太过疼痛和残忍，她无力承受，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敢闭上眼睛，那么安静的享受生活。
（25）
那年，她拖着红色的行李箱离开那座城市，她说，我要离开安穆。
她租了间地下室，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她以前爱极了阳光，如今却不爱了，甚至讨厌
她说，阳光太吵了，吵到她的生活了。
她住的地下室连窗户都没有，她却爱极了这个地方，爱到骨子里去。
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别，她总是一个人，蜷缩在电脑前面，整个屋子只剩下电脑这点光芒。
她说，这样微弱的光线她才可以生存。
她的整个人开始发霉起来，直到有一天，安穆出现在她面前，安穆说，我来陪你，如同以前一样。
她点头，搬出了那个地下室，也搬出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26）
那段时光真美。她忘记了他一次次的离开，她忘记了他对那个女人说爱的是她，她忘记了，原来很多事情只要忘记了就可以。
她每天都给他做可口的饭菜，每天都变换不同的口味。
她给他洗白色的衬衣，晾干，烫平，折叠，一件件放得整整齐齐。
安穆说，小词，你会是个贤惠的妻子。
她便笑了，笑得很灿烂，如同窗外的阳光。
安穆从背后抱住她，安穆的下巴刚好可以放在词黯的头顶上。
安穆说，小词，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我愿意为你抛弃父母，我愿意。
词黯便安心了，过去的一切不愉快她都不去想了，她说，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生活一辈子。
就这样把整颗心都托付过去了，不去过问安穆的背景，她只知道他的名字。
（27）
那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了，突然开始惶恐。
她看到他的衬衣全部不见了，她笑了，笑到眼泪流出来。他终究还是走了，即使她再怎么自欺欺人，他终究走了。
她病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脸色苍白。
她感到眼前的光线渐渐模糊模糊，然后消失，她觉得自己太累了，太累了，想要沉沉睡去。
她感觉有个声音在呼唤她，一声一声，低沉的声音，有些焦急。
就是这样认识鸣生的，那个脾气好到不行的男人，只是她爱不上他，怎么努力都爱不上。
她去参加安穆的婚礼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她挽着鸣生的手，巧笑嫣然。
她看到安穆错愕的表情，然后在他错愕的表情里对着新娘笑，她说，祝你幸福。
然后离开，不再回头，她可以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她听到安穆对那个女人说，是一个老朋友。她笑了。 |
|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7-9-28 22:52
QQ好友和群
QQ空间
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
收藏
分享
顶
踩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