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子

小叶设计

去姥姥的旧房子里时，看到他们老两口坐在里屋里。姥爷肺气喘，一动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浓浓的一口痰要吐到玻璃瓶里。我要帮他拿瓶子，他却执意不肯，红着脸自己去取。老人觉的我这么大的姑娘，怕脏，其实我不在意。姥姥比姥爷小一岁，今年80了。她很爱哭，虽然有好几年的糖尿病，瘦的不得了，却比起来姥爷来，算是好许多，至少，下炕走路，煮粥还是方便的。
就他们俩在，我一进去，姥姥便挪动身子，喊我坐过去。一直叫我吃她小木柜里的零食，还有苹果。我不吃，她便小孩子一样，说求我吃，不能客气。我说我最近吃中药来着，因为胃怕凉，南方呆久了，有些潮气受着了。她就说哦，那好。
其实我不知道聊什么比较合适，就呆呆坐在她的热垫子上，看四周脏旧的墙壁。倒是姥姥嘴里老是有话，问我有没合适的对象，工作分配么，，工作分配是她那个年纪知道的比较流行的词汇了，大概。她老提，我说了没有分。她一会又提，姥爷就说，你姥姥脑子记不住东西。
我跟她说我找到工作了，她就说那可好了，那可好了。
我问她要吃什么，她说什么也不喜欢吃。什么都有，就是不喜欢吃。喝粥就好的。她还说，有一回，柿子积攒了很多，吃不光，都烂掉了。我问干嘛不吃，她说，不爱吃。我说身体不好，要多吃东西才能补，喝奶也成。她就低着头不讲话。
我觉的房子里很暗，很凉，很安静。
舅舅的儿子一会溜达过来，跟我说姐，过去吃饭呗。我说不了，不饿。他说去吧，那边可热闹呢，姨他们都在，准备一大桌。我说，姥姥他们怎么吃，他说，一会给送点来就行，老人走不了。我说你们去吃，送来我就在这吃就很好。姥姥催说叫我去舅舅家吃饭，我说不出去了，怕凉。舅舅儿子说，我们家不凉，比这暖和。我对小弟说，你回去跟你爸妈说，我就不过去吃饭了，别挑理，不是姐不愿去，我再过去，屋里就姥姥姥爷他们俩，眼巴巴的，没人说话....我不再说下去。
吃过晌午饭，我就要走了，下午赶火车，姥姥非让我掰几个香蕉，还叨唠，求你拿几个去。听她说着，真的太不忍。
我掰了5个最大的香蕉拿手里，说，我回去谁也不给，自己吃。
感觉她很得意，很高兴。
我说我走了，她说哦，眼巴巴看着我，又说，常给你妈来电话，你妈会和我说的。
我说恩，走出门口一瞬间，我捂住嘴巴，再也没敢回头看...

lans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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