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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幢304
当我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大学生活已经过去了5/8,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半我们就得离开身边的人离开大学离开这个不足20平米却住了六个人的304寝室。不用惊讶于我能将时间算得如此准确,毕竟生活在一个理科班级的一个理性的寝室里,虽然这个寝室有一半的成员极其爱国地将高等数学的分数染成了国旗的颜色。
刚刚将上面这段文字完成时想到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于是转身问仍躺在床上的左兄:你觉得我写你时用“左兄”还是用“皓猪”称呼好?其时左兄仍保持一惯睡姿沉迷于小说之中不能自拔,哼哼唧唧半天吐出“随便”二字,便不再发言。我觉得把两种生物放在一个称呼里使用毕竟不太文雅,便决定文中仍用“左兄”称呼,引用其它人等言论自当别论。
304名为六人,其实详推细究实为七人。原本一号铺的叶子在住满一年后被换到了隔壁寝室303,而原本303的凯子入住了304,正式成为了304一员,其中原委不再细提,只是依稀记得当时叶子摆了一个深情款款的POSE站在门口,我们还以为他有什么遗言比如银行帐号和密码之类的话要留给我们时,只见他花枝招展地一挥手:我会想你们的!然后抱着一团被子便大义凌然地去了303。当晚一室无人入眠,人人充分发挥各自想象力,一直恐怖地想,一墙之隔有个大男人在“想”着我们。现在想想当时我们真不该这样想的,至少人家是出于好意及友情才这样的,只是表达方式我们不能适应罢了。正如21幢楼下食堂的菜,厨师也是出于给我们广大师生增加蛋白质的好意才在菜里面添加苍蝇之类的佐料的,只是这种表达好意的方式得到的回应常常是投诉和呕吐。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也许吧,谁让咱是学生物的呢!
304组建于公元2003年,这么说颇有点读史书的味道,但事实确是如此。
在此先介绍寝室成员。一号铺就是刚才提到的叶子。准确地说,他才是304原班人马之一。叶子姓郑名晔,浙江温州人。顺便提一下,304所有成员都是浙江人,分布于浙江大地各个县市。社会上流传一种说活,就是温州人会做生意,提到温州人时口气仿佛温州人处到之处财政收入上浮十个百分点。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了,但当时学校里做点小买卖、挣点小钱的人大多数确实是温州人。但这一点在叶子身上似乎没有被发扬光大。印象中的叶子只是不停地往学校周围的网吧、学校里的机房砸钱,千金散尽是做到了,还复来倒是没见着过。叶子属于做事不急不慢的那种人,酷爱看小说,当然这是在左兄的带领下养成的习惯,只要他在看小说,叫他一声,往往是两分钟后才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问:什么事?反应速度直逼286。
叶子话不多,很懂得把想说的话放在心里,这一点我一直想学,但总是学不会。很多人围在一起聊天,他在一边看小说,但很明显也在听别人说话,因为不时地总能插上一两句话,并且一语中的。我想他是不喜欢把思想透露给别人的那种人。
叶子爱念诗,并且背诗。大一时学校晚上十点四十五熄灯,叶子就在走廊里背诗。常常是夜里十一点听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响:“如果我是一只鸟……”数次之后,叶子喜获“鸟人”称号。我一直怀疑叶子是不是只会背这么几首诗,因为曾经近一个月晚上听叶子背同样的诗,如果你试过一个月吃同样的饭拉同样的屎的话,就能够明白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难以接受。后来叶子在整层楼的强烈抗议下停止了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也令我们这些已经长期习惯在诗句中入眠的人感到极度不适应。在大三时叶子再度将背诗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洗心革脸不再做鸟人,于是北岛徐志摩海子郑愁予艾青甚至余光中也拿出来被他糟蹋了个遍。
叶子还爱下棋。那时很少有大学之前学过国际象棋的人,叶子是其中一个。并且下得不错,在被叶子惨无人道地屠杀N局之后,我决定退出国际象棋棋坛一个学期。原本的打算是自己再练练,水平练高了再和叶子杀两手,这个打算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一来是没有人对弈,二来是自己也对此兴趣不高。于是直到现在和叶子下棋还是死皮赖脸地要求让个马让个车什么的,想来脸红。
大约是为表示亲近,304的人几乎都被叶子叫出个新称呼。左兄很荣幸地被他叫全名,只是每次叫他总是抚媚万分地一声“左皓”,自304门外飘飘然而入,让人感觉是左兄的小情人来找他一样,不寒而栗;有时叫小明时一兴奋就是“小明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鼠标双击了一样。而涛涛、坚坚之类的称号,则是太普通不过;至于我,常常被他叫做小磊,这种称呼我倒不是很介意,介意的是他在后面加了个“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李公公的手下一样。在我向他挥舞了数次拳头之后终于答应不叫(或者是不当面叫,谁知道呢),当然,若是在大街上这样呼唤,我是铁定不会应答的。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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