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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时写的一篇小说:
齐桓公与蔡姬
齐公子小白，自幼好武术，重然诺，轻生死，有侠者之风。七岁时曾学骑射于犬戎，年十六，遇山中一老耋，学拳。自此勇力冠于诸公子。
襄公十年，周天子庄王佗五十寿，襄公使小白朝贺。宴饮十日，庄王与诸侯及诸公子会猎于楚山，相约——山中有猛兽名“听啼”，庄王猎之三十年而不得，有为庄王猎获者，赐以斧钺，使其国有征伐他国的权力。
旌旗招展，猎风朔朔。庄王一声令下，诸人既纵马入山，消逝于峰峦叠翠之间。
晌午，公子小白路遇蔡侯之子蔡胖，见胖革囊空瘪，讥笑他道：“小子无能，连个狐狸或兔子也没有打到？”蔡胖大怒，回敬他道：“我志在听啼，岂把狐狸和兔子放在眼里？”小白笑着说道：“哦，我左右无事，就跟着你打这听啼如何？”蔡胖讥笑说：“不劳公子大驾，我一人足矣！”小白说道：“你是担心我打到听啼，抢了你的功劳吧？你却不知，昔日周康王命我太公道：‘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我齐国得征伐之权久矣，又岂会贪图庄王的赏赐？”蔡胖说道：“如此最好。这楚山乃王田，今日又是诸侯会猎，你跟不跟着我，原是你的自由。至于这听啼，你我各凭本事猎取。假若是你打到了，我也不贪你的功劳。”小白应诺，于是与蔡胖并骑而行。
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得前方树林中一声闷吼，如虎哮于林，苍狼嚎月，振聋发聩。二人座下的战马齐声嘶鸣，狂跳起来，转身就跑。
却见对面一袭红袍，飞骑而来。惊鸿一瞥，小白看见那马上一个女孩儿，面若娇花，乌发如云，公主冠戴，披一身火红战袍，手持长弓，背负箭壶，朝着那吼声之处奔去。小白勒住马，以马鞭指着那女子的背影，对蔡胖说道：“奇女子，我必娶她做夫人！”不等蔡胖答话，便抽马去追那女子。
小白赶上前来，看见那林中一头猛兽，高如屋宇，腿似栋梁，长鼻巨耳，当面长着两跟长长的獠牙，形状如大象——便是那奇兽听啼。那红袍女孩儿围着它转，揪准机会就用箭射它。然而那听啼皮坚肉实，箭射到它身上就断了。它摇头晃脑，不时以长鼻抓食地上的花草，混不以那女孩儿为意。小白看了一会儿，不禁抚掌大笑。那女孩儿发怒道：“臭小子，你笑什么？”小白不回答她，却笑道：“你若嫁给我，我便帮你杀了它！”那女孩儿也笑了一笑，说道：“你若杀得了它，我就嫁给你。”于是小白挽弓搭箭，“嗖”的一声，射中听啼的左眼，又一声，射入听啼的右眼。那野兽顿时发起狂来，嘶声震天，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草木倾折，碎石纷飞，甚是骇人。小白拍马跑到那女孩儿的身边，一伸臂将她搂了过来，哒哒哒跑到远处安全之地，等着那听啼自己撞死。这时蔡胖勒马跑了过来，骂小白道：“她是我妹妹，你竟敢如此轻薄她！”说着挥起鞭子就去抽他。小白用弓一挡，使着一股绵力，让鞭子缠了上来，用力一扯，就把蔡胖拉下马来。蔡胖大怒，抽出腰间的青铜短剑，合身扑上，劈刺小白的大腿。小白抽出剑来，弯腰架住，笑道：“你不是来猎取听啼的么？它已被你妹妹伤了，不一刻就要死。你还不去追它？迟些恐怕就被别人捡去便宜了！”蔡胖看见那听啼跌跌撞撞，满头是血，果然是受了重伤。又见它越走越远，转眼就要消失不见，心中百转千回，终究是舍不得那功劳，一咬银牙，追着那听啼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蔡侯带着人打马经过，看见女儿坐在小白的马上，且被他搂在怀里，不禁又气又急，喝问道：“如此不成体统，却是为何？”那女孩儿说道：“女儿猎杀听啼，一时筋疲力尽，险些为之所伤。幸亏这位公子经过，救了孩儿。”蔡侯怒容稍逝，却是愁绪又上心头，心道如此场面，必定要被诸侯笑话，坏了女儿名节——这可如何是好？却听小白说道：“小侄行为卤莽，虽是救人心切，不免违了礼教。事已至此，小白愿意娶您的女儿为妻。”蔡侯心头稍慰，说道：“如此甚好，只是我女儿尚未及笄，还不到出嫁的年岁。”小白说道：“等她到了出嫁的年龄，小白必然来娶她。”蔡侯无可奈何，只得答道：“好吧。”
公主脱下身上的火红色战袍，递到小白面前，脆生生地说道：“这是火云衣，我父亲以汤城从晋国处换得。你若来娶我，就把它穿在我身上，作为我的嫁衣。”小白也摘下头上的公子冠，说道：“这是我的冠盖，你且为我保存它。除非身首异处，我必然亲自来取。”小白的头发散了开来，迎风飘舞。公主从怀中掏出一把木梳，为小白梳了头，挽出一个发髻，又取头上一根丝带帮他束好。蔡侯又是很不高兴。
末后，蔡国猎获了听啼，周庄王赐给他们斧钺。从此蔡国有了以天子名义征伐他国的权力。
小白回国，不久奔莒。原来齐襄公荒唐淫邪，昏聩不明，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不只与亲妹妹通奸，事情败露后，又阴谋杀死了自己的妹夫鲁桓公。他还凶残成性，诛杀大臣，奸淫他们的妻女。齐国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无不欲除之而后快。众公子害怕受到株连，就纷纷逃到国外去避祸。不出三年，果然有公孙无知弑齐襄公而自立。
公孙无知弑君夺位，国人多有不服。不久，与公孙无知有仇者杀之于雍林。
公孙无知既死，大臣们就商议另立新君。大夫高奚与小白私交甚密，常谓小白乃有德之人，尚且英勇无敌，便有意扶立小白为齐君。他一面与众位大臣商议，一面偷偷地通知小白尽快回国，与诸公子争夺君位。然而此时鲁国也听知公孙无知已死，立即派人护送公子纠回国。公子纠谴管仲伏兵于道，想将他杀死。小白一骑飞驰而来，只见前边道上一将军，弓张弦满，还未等他看清面容，已是“嗖”的一声射了过来。
那一箭好是刚猛，小白来不及反应，已是腹间一痛，摔下马来，滚进了路旁的沟壑里。那将军带着一队人马过来，见小白躺在一片泥水之中，一动不动，以为大功告成，便匆匆离去了。然而小白却是装死，那一箭正射在他带钩之上，并未伤及要害。小白等那队人马走远，便爬上岸来，找到那惊走的骏马，火速赶往营丘。却是公子纠闻报小白已死，便不再着急，一队人缓慢行进，渐渐落在了小白后面。
小白先入营丘，夺得了君主之位，人称齐桓公。齐桓公发兵迎战公子纠的军队，大败之。公子纠欲后撤，又被齐桓公截住了去路。齐桓公写信给鲁国道：“公子纠，吾兄也，我不忍诛，请鲁君自杀之。管仲，吾仇也，请得而烹之。不然，将围鲁。”鲁国人害怕，于是杀公子纠，并将管仲交给了齐桓公。然而齐桓公却不杀管仲，反而以之为齐国大夫，与鲍叔牙、隰朋、高奚共理国政。齐国任贤用能，鼓励农耕，繁荣商贸，很快就强大起来。
这时离楚山与蔡国约亲已有三年。三年之中，小白每当想起蔡国公主的音容笑貌，嘴边就泛起浓浓的微笑。那一袭红色战袍飘过眼前的情景，如齐国的王旗一般在小白的脑海中飘摇。夜深人静的时候，小白就将它铺展开来，细细地摩挲，仿佛那上面就有公主身上如水的温柔。价值连城的火云衣啊……小白每当想到这里，就仿佛感觉到了公主那价值一座城池的信任。漂泊在外三年，小白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现在登上君位，时机终于成熟了。
然而二十天后，出使蔡国的使者却回报道：“楚文王大兵压蔡境，为娶蔡国公主。穆侯已经答应他了。”齐桓公大怒，骂道：“熊赀这老匹夫！他不知道我要娶蔡国公主吗？”使者答道：“已经知道了。穆侯告诉他跟您在楚山约亲的事，可是楚文王不肯罢休，于是派大兵来逼娶公主。”齐桓公怒道：“欺人太甚！”于是命高奚与鲍叔牙代理内政，以管仲为军师，点军十万开赴蔡国，欲与楚文王决一死战。管仲说道：“不如召集诸侯共击之！”齐桓公道：“好！”于是写信与各路诸侯，说道：“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实得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楚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具，是以欲责。昭王南征不复，是以欲问。若非效楚者，点军从我征之！”诸侯王摄于齐国的强大，又因名正言顺，便纷纷派大将领兵出发，跟着齐桓公去攻打楚军。
齐桓公昼夜行军，一日驰骋四百多里。过了两日，后面的步兵就跟不上了，只有几百乘战车和少量骑兵跟着他。管仲冲上前来拉住他说，不能再前进了，必须先停下来一会儿，等待后面的部队。齐桓公说，不行，迟些恐怕公主就被熊赀那老匹夫娶走了。管仲扑通一声跪在齐桓公的车前，说：“欲速则不达啊！俗语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急匆匆地赶路，后方的补给早就跟不上了，难道你要士兵们饿着肚子去打仗？兵法上又说‘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它’。纵使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那里，能供我们驱使的也不过是一支不足万人的疲劳之师。楚军以逸待劳，我军岂有不败之理？到时候连性命都没有了，哪里还能娶得了蔡国的公主？”齐桓公无言以对，只好下令部队原地休整。
过了半天，大部队渐渐赶了上来，卫国的军队也前来与齐桓公会合。这时候从蔡国回来的间谍说，楚文王要在蔡国与公主成亲，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在明天的晚上。间谍还带来公主的一封信，信中说，我已揣了一把匕首在怀里，如果你明天晚上还不能来，我就用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为我报了仇，就把火云衣披在我的身上，把我带回齐国去安葬，算是我已经嫁给了你。齐桓公热泪盈眶，望着蔡都的方向，说，我的公子冠还在你那里，如果你死了，我就相当于一个身首异处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齐桓公对着士兵们说：“你们有愿意为了我死的吗？”士兵们吼声雷动，都说：“愿意为了您死！”齐桓公说：“我要突袭楚国的军队，去的人十之八九没有性命回来，你们谁愿意去？”士兵们举起手中的长矛，都说：“我愿意去！”齐桓公就挑选了一批身体强壮，作战又勇猛的人出来，组成了一支八千人左右的突击队。齐桓公命令将战车都抛弃了，把马集拢过来，分给突击队的勇士。这样齐桓公就获得了一支八千人的骑兵。齐桓公让管仲带领其余的兵马继续前进，自己就带着这支骑兵火速地赶往蔡国国都。
齐桓公的兵马抵近蔡国都城的时候大约是凌晨三点钟。因为是望月，天空很亮，看得见远处枝头上的寒鸦。齐桓公把部队停了下来，让他们下马吃些干粮，喝口水，再轻轻地睡一觉。战士们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这一路上实在很辛苦，不一会儿，地上已是鼾声一片了。
不知过了多久，士兵们被各自的伍长喊了起来。伍长们喊道：“赶快上马，准备战斗了！”他们看见齐桓公拿着带钩的长枪，已经骑在马上了。齐桓公喊：“跟我冲！”八千骑兵就跟着齐桓公冲向楚军的军营。到冲抵楚军营地的时候，齐桓公又喊道：“大声呐喊！”于是大家又扯着嗓子大喊起来。这时候天空陡地黑了，似乎月亮不见了。这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楚军的哨兵经过一夜的值勤，正是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而营帐中的士兵们尚且做着美梦。他们突然被惊醒，发现四周一片黑暗，又响彻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杀过来了。他们急急忙忙地去摸盔甲，却又忘了武器放在哪里。钻出营帐来，只见同伴们像没了头的苍蝇，四处乱窜，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就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几下就没了声息。那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敌人，手中挥舞着带钩的长矛，像收割麦子一样收割着同伴们的脑袋。忽然他看见敌人的一位将军，浓眉虎目，风云叱咤，如传说中的天神。将军打马从他身边经过，看也不看他，长枪一抖，就割破了他的喉咙。
齐桓公领着八千骑兵来回冲杀，直到夜色褪尽，红日高挂，共杀敌二万多人。楚大将屈完勒住溃兵，后退二十里扎营，蓄势反扑。齐桓公突袭的目的已经达到，尽取楚军的粮草辎重，也后退二十里扎营，等待管仲的主力军。
当夜楚文王睡在蔡国的使馆之中，听到楚军战败、粮草尽失的消息，就跑到蔡侯的王宫中，逼迫蔡国与楚国结盟，共同对付齐军。穆侯被逼不过，只好答应与楚文王结盟，借给楚军粮草辎重，让楚军重新包围了蔡国都城。
蔡国人民深以为耻。公主持利剑见穆侯，说道：“你怎么敌我不分呢？楚文王派大军包围蔡都，逼迫我嫁给他，是我们的敌人；齐桓公来攻打楚军，解救我们的危难，是我们的朋友。你怎么能与敌人结盟来对付自己的朋友呢？”穆侯嚅嚅嗫嗫，末了说道：“楚国太强大了！”“想不到你这样软弱！”公主说道，“你把禁卫军交给我，我去馆舍中捉了楚文王来，逼迫他退兵！”穆侯说道：“我怕他去而复来，到时蔡国就有灭顶之灾了。”公主说道：“那时我已成为齐桓公的夫人，难道齐国不会来救蔡国吗？”穆侯沉默不语，许久，又说道：“既然已与楚国结盟，我怎么能背信弃义呢？”公主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骂他道：“妇人之仁！你是一定要牺牲我了！想不到十几年的兄妹之情，竟比不上你一时的安逸重要！”
公主出了王宫，跑到城墙上去，踮着脚眺望齐国的军队，希望看到她日夜思念的小白。然而齐桓公的军队驻扎在二十里之外，显然超过了她目力所及的范围。她只看见城下密密麻麻地陈列着楚国的兵马，漫天都是楚军的旌旗在飘扬。她先以为齐国的军队到了，就马上能救自己出去，现在却知道不可能了。楚文王今晚就要逼自己成亲，而小白怎么能够在几个时辰内就打败他的军队，攻到城里来呢？也许只有楚文王死了，或是自己死了，才能逃出他的魔掌。她跑回宫殿里，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想起父亲对她的宠爱，昔日的美好时光在脑海里浮现，就更加悲从中来。哭完了，她将怀中的匕首掏出来，用绸子反复地拂拭，对着它说：“匕首啊，你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你若不能刺进敌人的胸膛，就要结束我的生命，把我的鲜血展示给我心爱的人看，让他见识我的忠贞，为我报仇！”她又将小白的公子冠拿出来，反复地看，反复地摩挲，想起三年前为小白梳头的情景，眼泪又落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她又走出宫去。城里的人对她说，齐国的十万大军已经到了，又有许多诸侯的兵马，帮着齐国一起来攻打楚国和蔡国。守城的将士们见了她都很惭愧，对她说：“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身为蔡国的将士，不能用生命去保卫他们美丽的公主，却屈服于敌人的淫威，把她的身体交给好色的君王，以换取苟且得来的平安，这是我们的耻辱。我们这也没有面目见您了！”说着就用刀剑刺瞎了自己的眼睛。公主哭着说：“这不是你们的本意，而是君主的过错，怎么能怪你们呢？”将士们说：“君主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但我们刺瞎了双眼，就可以不去与齐军战斗。我们知道您的心意，齐桓公又是个仁慈的人，即使攻进城来，也不会伤害我们无辜的百姓。那样您得到了解救，我们也没有损害自己作为军人的职责。”于是公主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将士刺瞎自己的眼睛。公主只好哭着跑回宫里。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齐桓公开始率领大军攻城。齐桓公的兵马有十万，诸侯的兵马有五万，而楚国的人马只剩下十二万。齐桓公带着人马冲锋，想要与楚军决战。然而楚将屈完却是个狡猾的家伙，他上午在城外设置了许多防御工事，龟缩在里面不出来，齐军几次来攻，都被他布置在那里的弓箭手射走。到傍晚的时候，齐桓公已经折损了很多人马，攻城却依然没有结果。齐桓公下令说：“全军上下，有办法让我立刻攻进城去的人，我封他做齐国的大夫，赐给他田地五百亩，黄金五十斤。”于是很多士兵都来献计献策。有一个祖上靠扎风筝过活的士兵说：“可以用风筝把人带到蔡都的上空，再用伞降落下来，这样就攻到蔡国都城里去了。”齐桓公看了看天空，就采纳了他的办法，并让他带领两万人马去准备风筝、大伞和绳索。一切准备好了，齐桓公又命令士兵把马脖子上的铃铛都取下来，在绳索的两端各系一个，对放风筝和乘风筝攻城的人说：“敲一下，向左；敲两下，向右；敲三下，放绳索，向前；敲四下，收绳索，向后；连续不停地敲，就是保持原位，停。你们明白吗？”士兵们说：“明白！”然后把他的指令重复了一遍。齐桓公看一切都妥帖了，就把自己固定在一个风筝上，命令他们马上攻城。将士们都不让他去。齐桓公说：“我怎么能够把士兵们置于必死的境地，而自己却畏缩不进呢？”于是士兵们都很感动，打起仗来不惜死。
二百多个风筝借着最后一缕阳光飞起来，慢慢地飘向蔡城的上空。管仲为了吸引屈完的注意，就指挥着军队猛攻楚军的阵地，让他们没有闲暇去发现齐桓公的秘密。
天完全黑下来，齐军在空中慢慢调整自己的位置，到了宫城之上。宫殿里要举行公主的婚礼，灯火通明，又正好引导了齐军的方向。二百多人次第落下来，除去一些摔死摔伤的，还剩下五成好用。穆侯君臣怎么会想到齐军会从天而降呢？宫城里没有布置兵马，只有一些忙碌着公主婚礼的宫女和太监，遇见齐军就一哄而散了。齐军包围了穆侯的宫殿，蔡国的君臣们还不知道。齐桓公听到公主说：“你好糊涂！齐国的兵马就在城外，胜负还不可知，你这个时候急着把我嫁给他，如果齐国胜利了，他们会放过你吗？你不为我着想，怎么也不为自己想一下呢？”穆侯唯唯诺诺不敢应声。大殿中一个粗野的声音说道：“公主不必作这种妄想。我们的士兵英勇善战，将军足智多谋，他们守这座城池，齐军一个月也攻不进来。我已经命令后续的十万兵马赶来增援，齐军不久就会被我们打败！”公主说：“呸！齐桓公英勇盖世，一定能够杀败你们！纵使他救不了我，你也休想得到我！他见到我的鲜血，自然会找你报仇！”宫殿里传来一阵惊呼。齐桓公大叫一声“慢”，跳进门去。公主见那一人身披盔甲，浓眉虎目，正是她日夜思念的小白。喜急而泣，嗔怪他道：“怎么来得这样迟呢？”齐桓公窝心一脚揣翻案几后的楚文王，与公主相拥而泣。殿外的齐军一拥而进，捉住了在座的君君臣臣。
于是杀楚文王，令楚国退兵。当廷斥穆侯，令善待其子民，治其国。
齐桓公遵照当初的约定，将鲜艳的火云衣穿在公主身上，又脱了盔甲，着公子服，戴公子冠，如当日相见的模样，带着公主回了齐国。由于她的缘故，齐桓公破蔡国，杀楚王，因此齐人称她为“倾国夫人”，又因娶于蔡，也称作“蔡姬”。
第二年，齐桓公伐剡，灭之。
第五年，伐鲁，重挫了鲁国的军队。
第七年，齐桓公成为霸主，威严日甚。而独蔡姬不怕他，私下里常直呼其名“小白”，玩到高兴的时候，也不完全听他的话。
一日，齐桓公与蔡姬在湖上荡舟，蔡姬会水，于是摇晃着船儿吓他。齐桓公害怕，便命令蔡姬停下。然而蔡姬玩到兴头上，偏是不停。出了船，齐桓公就命人将她送回蔡国去。古时候女子出了嫁，没有父母兄弟来接便不能回娘家，否则就是被休了，才会自己回去。齐桓公送蔡姬回国，却又不给休书，穆侯十分生气，认为齐桓公三番四次地羞辱他，一怒之下，便将蔡姬嫁给了自己的大臣淮安。蔡姬心如死灰，以匕首刺其心而自杀。
齐桓公闻蔡姬死讯，呆如木鸡，病三月。三月后，发兵讨蔡，灭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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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21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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