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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要水死在这.... [打印本页]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3
标题: 我要水死在这....
昨还说兄弟悲剧,七夕竟分手了,不想今我也成孤家寡人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3
顶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4
不知道说什么额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4
不说伤心的是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5
唉,日子不好过啊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5
以后我就天天来这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5
忽然觉得没动力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6
昨还买了礼物,想回去给的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6
现在想来还是扔江里好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7
应该说的别的,跳舞来了别胡说,不要涉及她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7
要是今天就攒够3000HB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7
我就买勋章去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38
给这悲剧的生活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0
不说了,没啥好发些的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0
如果我把这贴水稻1000楼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1
关了会不会封了的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1
管理会不会封了我的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1
楼主真他妈悲剧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2
说点别地好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2
不知道来看的同学们会不会爱看灵异小说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3
我发点故事好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3
猛鬼罐头
    李兑怔怔地望着货架上的一排排色彩斑斓的罐头,一时之间举棋不定,不知买那一种罐头好?
    明天对他来说是个关键时刻,能否成功夺取女朋友父亲的欢心将是关键,更重要的是,一旦成功,就意味着他会成为未来的亿万富豪。
    他女朋友的父亲是香港鼎鼎大名的超级富翁郭金山,而女朋友郭天如是郭金山唯一的女儿,亦是郭金山二百亿家产的唯一继承人,得到她,就等于得到二百亿家产,虽然郭天如是个刁蛮非常,难以服侍的公主,但老奸巨滑的李兑还是使尽浑身解数降服了她。
    事实上,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他依靠借来的五十万高利贷和一把三寸不烂之舌将郭天如弄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现在对李兑来说,郭天如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郭金山,郭天如只是幌子,郭金山才是李兑真正的目标。
    "只要明天成功,将来这个叫郭金山的老头一死,那二百亿就全变成我的家产,到时我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说不定连董建华也排着队来求见我,哈哈哈。"李兑望着罐头想入非非"到时再找个药师配个药方将郭天如变成一个白痴,当她在精神病院狂呼乱叫的时候,我就可以用他们的家产尽情为所欲为,去大泡美貌如花的电影明星,这真是财色兼收。"正当李兑想到如痴如醉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神情古怪的中年人走到他的身旁,这个中年人望着李兑想入非非的神情,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突然,一只手拍到了李兑的后背,李兑吓到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他定下神来转身一看,一个长着小胡子,宽脸大嘴的的典型泰国脸孔呈现在他眼前。
    "你不是有病吧!"李竞气到满脸通红"我又不认识你。""你需要我的帮助。"这个矮个子神秘地笑了笑"我可以帮你梦想成真。""放屁!"李兑不信"老子不是三岁小孩,想骗钱找第二个。""正有一笔财富在等待着你,手段是博得女朋友父亲的欢心,不过你印堂发黑,这段时间可能会倒霉,你可能会错过这笔财富。"小胡子煞有介事地回应。
    听到这里,李兑内心不禁打了个突,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难道他是道行高深的法师,可以看穿别人的心事,不过也有可能是个骗子,或者变态跟踪狂、、、、、、"你到底是谁?"李兑警惕地望着这个矮个子。
    "泰国降头师差格纳。"矮个小胡子笑着道"我曾经帮许多男女解决了他们以为无法解决的问题,你不想失手,我是你万无一失的保证。""你有什么方法帮我。"李兑试探。
    "有没有听过养鬼仔。"小胡子诡异地笑了笑"在南洋,很多人靠这种手段成为百万富翁。""听过养鬼仔很麻烦的,一不小心就会反而害了自己。"李兑也听过养鬼仔,据说只要用自己的血去喂刚刚死去的婴儿鬼魂,就可以将鬼仔变成自己的奴隶,不过通常到了一定时候鬼仔就会开始危害主人,关于养鬼仔的悲剧他听得太多了,所以他不大喜欢这种东西。
    ---鹊桥仙
    回复[4]:"你可以放心。"差格纳安慰"我的鬼仔一直都是我养的,我只是将它借给你七天,你只需喂它七天血,要同它合二为一,起码要喂七七四十九天,只要当你和它合二为一的时候,它才可以危害主人。""如果七天之后我一事无成呢?"李兑问。
    "非常简单,你把鬼仔还我,我分文不收。"差格纳信誓旦旦。
    "我不会预会订金。"李兑得寸进尺。
    "成交。"差格纳拍了拍李兑的手"七天后如果成功,价钱你来决定。""爽快,好,我就租你的鬼仔试试。"这是一间简陋的铁皮屋,它位于新界东一座高山的山脚,四周的树林阴森森地环抱着这间铁皮屋,屋前是一片枯黄的草地及几个烂车胎,铁皮屋有两个窗口,窗内一片漆黑。
    差格纳打开铁门,一拉绳掣,一盏橙色的吊盘灯在铁皮屋内亮了起来。
    李兑举目环顾,四周全是一排排的货架,货架上摆满了一层层贴着黄符的罐头,房间中央是一张褪色的破旧办公桌,桌面上摆着一个作法用的陶瓷神坛,坛上插着五柱清香,缕缕烟雾在神坛上空飘飘扬扬,令到整个房间都罩上了一层诡异神秘的气氛。
    差格纳打开一张折叠椅请李兑坐下,随即从货架的一角拿了一个与众不同,帖着红符的罐头下来。
    李兑此时也发现有三个黑色的陶瓷罐摆在办公桌的底下,帖着白符的木塞塞住罐口,罐身上写着一些泰文,他无法看懂。
    "你们不是用竹筒装鬼仔的吗?"李兑不解。
    "没办法,时代变了。"差格纳把贴着红符的菠萝罐头递给李兑"为了混过海关,我们别无选择,只好用菠萝罐头的方式大量走私香港,其中一部份还要转口内地,最近内地的鬼仔市场火爆非常,我的一位仁兄开了间挂羊头租鬼仔的公司,结果赚了个盆满钵满,可惜我没有他的关系网,不然、、、、、、""你放心,我在内地有很多高干朋友,只要这次我马到功成,到时我帮你去开拓内地市常"李兑大肆吹牛"到时你老兄发得不清不楚的时候只要不忘了分一杯羹给老弟就感激不尽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朋友的,说不定到时我们还有机会角逐世界十大富豪的排名,我还要将鬼仔业务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差格纳越讲越得意。
    "为什么你给我的罐头是帖红符的。"李兑望了望周围的货架,上面的罐头全是贴黄符的。
    "因为你是大生意,所以我用最上乘的鬼仔,这不是一般的鬼仔,用黄符贴的只是普通的鬼仔,但贴红符的就不同了,它是红鬼仔,在鬼仔中,红鬼仔是法力最厉害的,连黑狗血和桃木剑它也不放在眼内,那些贴黄符的是机械化的工厂生产出来的,是用批发价大量入货的,它们加起来都不是这红鬼仔的对手。""什么,红鬼仔,"李兑听后不寒而栗"听说连法师高僧也斗不过它。""而且这只红鬼仔还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世。"差格纳继续王婆卖瓜"它是千年难遇的红鬼仔极品,是红鬼仔王,比普通的红鬼仔更厉害,当年我师父连同泰国最厉害的十二位降头师用了七天七夜才制服了它,在这之前,它至少杀了十二个道行高深的降头师。""这么猛,我想还是要个贴黄符的算了。"李兑开始害怕了。
    "不行,你印堂发黑,五星相冲,霉运缠身,不出动红鬼仔王,你不但不会成功,还会有血光之灾。"差格纳一本正经地盯着李兑分析"今年是你的黑年,只有红鬼仔王的法力才可以帮你扭转乾坤。""我担心我控制不了它。"李竞依然满脸疑虑。
    "只要不撕掉红符,你就可以镇住他。"差格纳不以为然地拍了拍李兑的肩头"只要小心一点就没问题,就好象你过马路一样,更何况它的法力达到了近乎神的境界,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红鬼仔王告诉我的。""隔这么远也行。"李兑目瞪口呆。
    "只要你用自己的血喂它,无论多远,它都可以与你产生心灵感应。"差格纳讲到神采飞扬,眉飞色舞"你甚至不必张口,只要想,它就会帮你干。"---鹊桥仙回复[5]:可是,万一我一个不小心呢?"李兑依然忧心忡忡。
    "你放心,我早有准备。"差格纳神秘地笑笑打开了桌下的三个陶瓷坛罐的木塞,里面分别装着红、黑、白三种颜色的粉末。跟着他拿出一只勺子各拨出几勺红黑白的粉末到一张白纸上,将三种粉未调和混合后差格纳将白纸折起包成一个纸包递给李兑。
    "这是什么?"李兑接过问。
    "杀手锏,当年我师父收拾这只红鬼仔王的秘密武器,无论这只红鬼仔王如何神通广大,这种粉未都可以将它消灭。""真是这么厉害?""这种灭鬼粉是用三种专打鬼灵的植物粉经法师加咒精制而成的,就算红鬼仔王被它击中一次,都会元气大伤,如果连续击中它三次,就可以将它消灭。""那太好了。"李兑此时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高高兴兴地把白纸包放进衣袋。
    "记住,从今晚开始,每晚十二点你都要放一滴血进罐头顶部的一个小孔。"差格纳嘱咐"这样它才听你的话。"李兑望了望罐头顶部的那个小孔问"它不会从这里跑出来吧!""只要不撕掉红符,它是跑不出来的。"差格纳提示"不过为了让它对你更勤快,你应该去讨一下它的欢心。""是不是喂多几滴血。""不行,只能一滴,不然它与你合二为一就麻烦了,我以前有个顾客就是这样被鬼附身,你可以烧些纸玩具,越高级越好,那样它才会更听你的话。""你放心,我会烧幢纸乐园给它。"李兑拿起红符罐头告辞离去。
    第二天上午十时,在香港东面的外海上,睛空万里,一艘雪白的双层豪华游艇静静地泊在波澜不兴的水面上。
    在船尾的第二层露天甲板上,戴着眼镜,身材矮小,瘦骨嶙峋的香港超级富豪郭金山穿着泳裤躺在太阳伞的一张沙滩椅上,他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津津有味地大嚼李兑递过来的炒荷包蛋。
    "太好吃了。"郭金山陶醉在干巴巴的荷包蛋中"简直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好象飞出了地球一样,太过瘾了,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鸡蛋落九天。""好!"李兑马上疯狂鼓掌"妙,郭伯父出口成诗,文采非凡,真不愧是绝代文商奇才。"郭天如躺在另一张太阳椅下目瞪口呆地盯着父亲,怎么回事,平日最讨厌吃荷包蛋的父亲竟然破天荒地连吃五只荷包蛋还赞不绝口,难道自己的男朋友真有出神入化,起死回生的绝代厨艺。
    非也,这全是红鬼仔王的功劳,因为红鬼仔,李兑的一个债主主动打电话出借这游艇,因为红鬼仔,昨晚卖蛋婆竟然免费送了一筐鸡蛋给李兑,因为红鬼仔,就算李兑放出来的屁,郭金山也会说是香的,因为红鬼仔、、、、、、李兑见郭金山开心到见牙不见眼便乘胜追击,他拿起一枝放在甲板上的卡拉OK唛乱唱一通"东方红,太阳升,香港出了一个郭金山、、、、、、"郭天如捂住了耳朵,她无法再忍受李兑走调变形的歌声"不要再唱了,你唱得实在太难听了,象猪叫一样。""闭嘴,"郭金山打断了女儿的叫声"你懂不懂什么叫艺术,这是美声唱法,真是没文化低层次,学学你的男朋友,培养一点艺术细胞吧!"唱到完全走调的李兑内心开始暗暗偷笑,刚才他故意炒郭金山最讨厌吃的荷包蛋,然后用心灵感应的方式去试验红鬼仔的魔力,看来红鬼仔王果然名不虚传,现在连他乱唱一通的歌郭金山都赞不绝口,看来今天想得不到郭天如也很难啊!
    "伯父,我再去炒一只荷包蛋。"李兑也不想得罪女朋友见好就收。
    ---鹊桥仙
    回复[6]:"好,太好了。"郭金山竟兴奋得吹起了口哨。
    李兑转身踱回船舱,穿过一条走廊,转下一道铁梯,拐到一间两侧布满橱柜的舱室,这是游艇的厨房。
    李兑打开其中的一个空中吊柜,里面是一个贴着红符的鬼仔罐头。
    "如果今晚这个蠢老头答应把他的女儿嫁给我,我烧个纸航空母舰给你。"李兑闭上双眼对罐头发誓。
    此时,在露天甲板上,郭金山正在喋喋不休地教训女儿"你看看李兑,又能唱又能炒,还事业有成,这种男人已经濒临绝种,你应该快点向他求婚,我们郭氏就是需要这种女婿、、、、、、""爸,你发什么神经,哪有女人向男人求婚。"郭天如呶着嘴不满地回应。
    "蠢材,你不快点嫁给他,我怕迟点他会被人抢走,这种男人很抢手的。"郭金山的脸马上黑了下来"如果你今天不向他求婚,我就一刀将你砍死。"正说着,在游艇的下方,一条小快艇"突突突"冲到了游艇的旁边。
    一把长长的钢制把手梯向上伸出,"咣"一声,勾住了游艇上层甲板的栏杆,两个牛高马大的花衫汉迅速爬了上来。
    "你一定要嫁李兑,不准说不,明白吗。"郭金山正在鸡啄不停地训斥自己的女儿,全然不知有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
    "郭超人,我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一个小胡子的花衫汉皮笑肉不笑地站到了郭金山的脸前"今天真是个度假的好日子。""你是谁?"郭金山没好气地望了望这个小胡子"我很忙,不要导游,快滚!""哈哈哈。"小胡子笑着从怀中拨出手枪,嬉皮笑脸地下令"举高双手,站起立正。"另一个浓眉大眼的肥佬也抽出一把西瓜刀架在郭金山的脖子上,"我们不是来度假的,我们是绑匪,专门来绑架郭超人,明白吗?""阿如,这么好玩的游戏也不等我一下。"拿着一碟荷包蛋从船舱走出来的李兑见突然杀了两个彪形大汉出来还以为是刁蛮公主安排的意外游戏。
    "站住,双手抱头蹲下。"小胡子的手枪转过来对准李兑大声吆喝。
    "砰,砰。"李兑模仿枪声叫了两下,随即捂着心脏装中弹"亲爱的,快开枪,让我享受一下上天堂的滋味。"小胡子气得七窍生烟,他一个大步冲到李兑脸前一脚将李兑拌倒。
    "澎"一声,李兑重重摔到了甲板上,荷包蛋飞到了另一个角落,一只肮脏的皮鞋恶狠狠地向他的脸颊踩下,"啊"李兑连声惨叫,他的多个门牙被踩崩,鲜血从嘴角大片流出。
    "是不是享受到很过瘾。"小胡子用手枪顶着李兑的脑壳狞笑起来"想不想享受脑袋开花的滋味。""别伤害他,他是我的女婿,谁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一刀将他砍死。"郭金山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哈哈哈,看来今天是好事成三,我们想不发达也不行了。"小胡子拍了一下肥佬的肩膀笑了起来。
    "干脆,一个一亿,我们勒索三亿。"肥佬抓住郭天如的长发笑了起来。
    "不,我不是他的女婿,我是他的仆人,你们搞错了。"李兑连忙狡辩,他可不想当人质。
    "放我的女婿,我给你们五亿。"郭金山大义凛然地站起,在红鬼仔的作用下,李兑已经成了他的上帝。
    "十亿,你马上回家拿十亿,明天在会展中心用密码箱交现金,不然你的女婿就会变成潮洲牛肉丸邮寄到你的府下。"小胡子随即命令肥佬"放了他的女儿。""不,地点不对。"肥佬纠正"应该在特首办的门口交钱。""你疯了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难道你没有看过书吗?"肥佬讲得头头是道,一副理论家的派头。
    "好,今晚在特首办门口交钱。"郭金山跟着言之凿凿地向李兑承诺"别担心,我的好女婿---鹊桥仙回复[7]:,就算倾家荡产,粉身碎骨,永不超生,天崩地裂,我也要把你救出去。""臭小子,你真走运,竟然值十亿,别再在老子的面前装苦,说不定将来缺钱的时候我还会找你乐乐,未来的香港大亨,我现在要你笑,要淫笑,明白吗?"小胡子把枪顶住了李兑的屁股。
    李兑只好装出一副笑容,"啪"又一声,小胡子掌掴了李兑一掌"不是苦笑,我要淫笑,放荡的笑,要象条色狼。""痛,痛"满嘴是血的李兑申辩,此时他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他想到了红鬼仔王,既然红鬼仔王可以控制郭金山,为什么不对这两个绑匪试试。
    "红鬼仔,让这两个绑匪拉肚子。"李兑闭上双眼用心对红鬼仔说。
    在心中重复了十几次后,突然间,小胡子和肥佬都象中了弹了似的同时怔住,双眼瞪得象灯笼一样,汗水从脸上大片大片淌下。
    "大哥,我不行了。"肥佬抱住肚子尖叫着向船舱奔去。
    "站住,先让我去。"小胡子也抱住肚子飞奔过去。
    看到两个象疯子一样向底层洗手间狂奔的绑匪,李兑马上拉起郭金山道"快跑。""这个人是谁?"郭金山迷惑不解地问郭天如,红鬼仔王已失去了对他的控制。
    "爸,他是我的男朋友。"郭天如莫名其妙。
    "什么,他是你的男朋友。"郭金山疯狂地叫了起来"有没有搞错,这种猴头尖腮的男人你也要,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可是,刚才你还催我向他求婚。"郭天如被父亲弄糊涂了。
    "快跑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李兑也不管这么多了,他拉起郭金山奔向甲板左侧的栏杆,那里有把铁梯勾住栏杆,铁梯下面有一条空了的快艇,那些绑匪全不在了。
    "你抓住我的手干什么?"郭金山拼命挣扎大叫。
    "爸,有人要绑架我们。"郭天如也一齐拉住郭金山的手拖向挂梯。
    "站祝"一个络腮胡子拿着枪从船舱走出,原来这班绑匪共有四个,小胡子和肥佬从甲板上,还有络腮胡子和一个老头从另一边钻入底层搜索,现在络腮胡子也爬上了甲板。
    李兑三人吓得瘫在了地上,郭金山战战兢兢地挥舞双手"兄弟,有话好说。""谁在动一动。"络腮胡子朝天开了一枪"我就将他就地处法。""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过路的。"李兑哭泣着求情,实际上,他的内心正在叫红鬼仔王让这个络腮胡子拉肚子。
    "放了你,做梦,除非郭超人交出五亿,否则,我就将你们斩成肉酱拿去喂猪。"络腮胡子狂吼。
    "那就放了我吧!"郭金山心惊肉跳地提出"他们两个当人质,明天我一定拿足五亿献上。""不,你还是拿郭伯父当人质吧,我和他的女儿去筹钱。"李兑连忙插入。
    "闭嘴,你们全是人质,郭超人,马上打电话给你的老婆,叫她拿五亿过来。"络腮胡子下令。
    "两、两、两亿。"郭金山结结巴巴地还价。
    "六亿。"络腮胡子"啪啪"给了郭金山两巴"再还价,再加一亿。""红鬼仔王,快让他拉肚子。"吓到面无人色的李兑心惊肉跳地祈祷,但不知为什么,这次不灵了,这个络腮胡子依然拿着枪得意洋洋地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刚才全是巧合,那个泰国降头师是个骗子、、、、、、李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鹊桥仙
    回复[8]:当然不是,原来在游艇的底层,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还有一个老头钻到了底层的厨房,这白发老头绰号"狐狸"是这帮匪徒的首脑,名叫赖子强,这家伙钻到厨房想找东西吃,天哪,他发现,煤气灶的大锅里装的竟是几十只荷包蛋。
    赖子强拿起一只吃了起来,淡而无味"有钱人就是懂得保健,妈的,尽吃些没有味道的东西。"他打开周围的几个橱柜,谁知除了一箩鸡蛋,什么也没有。
    突然间,他在一个吊柜里面看到一个贴着红符的罐头,赖子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红符撕下,原来是一个菠萝罐头。
    "有钱人就是无聊,竟然把符贴在罐头上,还不如贴在马桶上更实际。"他正盘算着如何打开这个罐头,但他不知,这道红符是用来镇住里面的红鬼仔王,现在,红鬼仔王已经被他放了出来。
    "哧"一声,一股红色的烟雾从罐头顶部的针孔高速喷出,击中赖子强的脸部,他一声惨叫,把罐头扔掉,他的双眼被喷得满是眼泪,痛得要命。
    从罐头高速喷出的红雾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眨眼间,周围全是红蒙蒙一片的滚滚红雾。
    "有鬼啊!"赖子强吓得朝门口飞奔,就在这时,掉在门口的罐头不可思议地膨胀起来,眨眼间,它向四周迅速伸展变形,两只金属手伸出,两只金属脚在下方化出,一个金属头从顶部凸起,一个金属人银光闪闪地站在了门口。
    "未来战士,变形金刚,超时空要塞。"赖子强吓到胡言乱语。
    "睡觉时间到了,白痴。"金属人举起金属手臂对着赖子强就是一拳。
    "啊"赖子强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是这个原因,红鬼仔王被赖子强放了出来,李兑的祈祷就不灵了。
    突然间,一大团红色的烟雾从船舱冒了出来,络腮胡子一边用枪指着李兑三人,一边小心地踱向舱门"是那个混蛋在玩烟雾。""有猛鬼啊!"小胡子和肥佬尖叫着在红雾中跑上了甲板。
    "到底发生什么事。"络腮胡子莫名其妙。
    "马桶里有一只鬼手,太可怕了,"小胡子语无伦次地叫了起来。
    "还有一个鬼头,它咬了我的屁股一口。"肥佬摸着血淋淋的屁股连声惨叫。
    "闭嘴,别在老子面前讲这么恶心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猛鬼。"络腮胡子气得恕目圆瞪。
    "是真的,大哥,我们亲眼所见,刚才我和肥佬一齐坐在马桶拉肚子,突然间,一阵阴风吹了进来,跟着到处都是红烟,接着就有鬼手鬼头从马桶里冒出,太可怕了。"小胡子依然心有余悸。
    "我亲眼看到的,一个红色的小孩鬼头从马桶里飞了出来,我的屁股真的好痛啊!"肥佬痛苦地叫着。
    "够了,给我闭嘴,这只是幻觉,明白吗?难道你们没看过鬼片吗?鬼是晚上才出现的,现在大白天哪有什么鬼怪,"络腮胡子头头是道地教训他们"连最基本的鬼常识都不懂,还学人碰鬼、、、、、、"当络腮胡子在训斥他们的同伴时李兑拉着郭氏父女轻手轻脚地踱向船边的把手梯,跟着一个接一个爬下去,他们想利用下面停泊的那条小快艇逃跑。
    爬到最下面的李兑正想跳上快艇,突然间,快艇"嘟嘟嘟"自动开走了,眨眼间,象箭一样射出的快艇已呼啸着在海面上疾射出几十米外。
    ---鹊桥仙
    回复[9]:怎么回事?"李兑呆若木鸡地望着自动驶出的快艇,吓到面无人色。
    "站祝"络腮胡子在上面的栏杆出现,望着在挂梯上一字竖排的三个白痴,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想跑,"跟着"砰砰"对着海面开了两枪,"没门,是谁发动了快艇。""英雄饶命,英雄饶命,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是它自动开走的。"李兑战战兢兢地回应。
    "放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络腮胡子不信,就是此时,在远处的快艇突然间"轰"一声爆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数的碎片在火光中漫山遍野撒向空中。
    "我早说过,这船有鬼,你们又不信。"小胡子竭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闭嘴,你们这两个饭桶,丢尽了我们黑道的面子,快把他们押下去。"络腮胡子"啪啪"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
    很快,李兑三人被绑匪赶到了底层的一个客厅,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两排巨大的玻璃窗镶在两侧,络腮胡子一伙坐在左侧的绿色长沙发,李兑三人则坐在右侧的长沙发,中间隔着一张棕色的玻璃茶几。
    络腮胡子此时想起了老大赖子强,他吩咐两个手下"看住他们,我去找老大,这三只鸡种很狡猾,要小心。"就是这时,舱门突然打开,头发竖起的赖子强象只公鸡似的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赖大哥,你他妈的不是去了潜水吧,我们在拼命,你却连个鬼影也不见。"络腮胡子翘起二郎腿瞥了赖子强一眼。
    赖子强木无表情地踱了进来,他走路的姿态很怪,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他走到李兑的面前,发出阵阵古怪的笑声。
    "好汉,有话好说。"李兑惊恐地望着面无表情的赖子强"我什么都听你的,千万别杀我。""学鸡叫。"赖子强皮笑肉不笑地命令。
    "别玩我了,求求你。"李兑哭丧着脸求饶。
    "澎"赖子强对着李兑的肚子就是一脚,李兑抱着肚了惨叫连声。
    "学鸡叫。"赖子强冷冰冰地下令。
    "喂,赖哥,你发什么神经,我们是来求财的,不是来玩游戏的,你现在应该命令郭金山打电话提钱,而不是叫人学鸡叫。"络腮胡子不满地向赖子强发泄。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我才是头,你不过是条狗,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他妈的还穿着开档裤,去拿根香蕉自含吧!"赖子强转身冷笑了一下。
    "什么。"络腮胡子"霍"的一下站起,他闯荡江湖十几年,从来没人敢顶他半句,想当年他手持AK—47在中环闹市连环抢劫八间儿童玩具店,抢走几十箱高级玩具,横扫后巷十八个垃圾桶,威震香港是何等的威风,可现在,这姓赖的竟不把自己放在眼内,本来,这次他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同这姓赖的合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当众侮辱自己,士可辱,气不可辱,大胡子气得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你刚才讲什么,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贞操,我是冰清玉洁的正宗处男,我的那条玩意是清白的,你要向宝贝道歉,不然,我要你含蕉。""去吃屎吧!"赖子强发出一声象李小龙一样的尖叫,然后"呼"的一声在空中翻了个筋头,跟着一个无影旋转飞腿,就象拍电影一样,"澎"一声,络腮胡子被踢到腾空飞起,跟着"咣"又一声,络腮胡子惨叫着撞破玻璃窗卷着浪涛般的碎片滚过船舷,飞进了大海,溅起了一大片浪花。
    厅内马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看到眼花缭乱的小胡子和肥佬马上大叫"赖哥英雄,赖哥英雄。"连郭金山三个也鼓起掌来,郭金山还趁机给赖子强递了一枝香烟"英雄贵姓。""我是世界之王。"赖子强面无表情地高举双手大叫。
    "赖大王万岁。"小胡子和肥佬大拍马屁。
    "赖大王果然年轻有为,前途无限。"郭金山突然发现了赖子强的满头银发,他连忙改口"是大器晚成,返老还童。""闭嘴。"突然赖子强盯住了李兑,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声。
    李兑看到这个情形更加害怕了,他全身颤抖,哆哆嗦嗦地举手求饶"放过我吧,赖大王大人有大量。"---鹊桥仙回复[10]:给我放他的血,我喜欢他的血,有伟哥的味道,我喜欢,我要吸光你的血,哈哈哈。"赖子强垂涎三尺地盯着李兑,仿佛他是一块巨大的蛋糕。
    "不要吸我的血,我的血不卫生,伟哥会引起高血压的,我还吸毒,我有爱滋病,我死是小事,可伤了赖大王就不好了,你千万别吸我的血。"李兑吓得缩成一团。
    "看到了,傻女儿,我一早就看出这猴头不是好东西,你看看,他什么都认了,他不但吸毒,还有爱滋病,还要吃伟哥,八成是个性无能,这种男人白送我都不要,你看看赖子强,那才是男人中的男人。"郭金山头头是道地教训自己的女儿。
    "啪"一声,郭金山被赖子强掌掴了一巴"叫我陛下,明白吗?""是,是,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遵命。"郭金山马上跪下不停地叩头。
    "把这杂种的玩意给我割下来煮汤喝。"赖子强指着李兑向郭金山下令。
    "奴才扎。"郭金山接过水果刀,颤抖着走到李兑的面前"我要把你变成太监,看你还怎么勾引我的女儿。"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赖子强站着的姿态有点怪,天哪,他是踮起脚尖站着的,怪不得走起路来轻飘飘。
    小时候,李兑曾经听邻居的神婆讲过,被鬼附身的人有一个特征,他是用脚尖走路,脚跟不着地。
    难道有鬼魂附在赖子强的身上,电光火石间,李兑突然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祈祷失败,为什么红鬼仔不灵了,他亦知道为什么赖子强说他的血有伟哥味,他喜欢,原因非常简单,红鬼仔王已经跑了出来,他曾经用自己的血喂过红鬼仔王,这就是上面的几个为什么的原因,现在这只红鬼仔王附在赖子强的身上,它要向自己的主人报复,报被主人奴役之仇,这就是为什么赖子强一直针对自己的原因。
    "他不是赖子强,他是鬼,他是鬼。"李兑推开郭金山伸过来的水果刀指着赖子强叫了起来"他脚跟不着地。""哈哈哈"双眼发出红光的赖子强突然发出了象小孩一样的凄厉笑声"太晚了,你们全部都要死。""啊"小胡子和肥佬望着在空中慢慢升起的赖子强狂叫,他们吓到失魂落魄,马上争先恐后扑向大门,谁知门外"呼"刮起一阵阴风,门"澎"一声自动关上。
    任由两人疯狂猛撞,这扇门依然纹丝不动。
    郭金山当场吓得瘫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郭天如也抱头尖叫了起来,"呼呼呼"厅内刮起猛烈的阴风,赖子强升到了天花板,他的背贴着天花板旋转起来,在旋转中,哈哈狞笑的赖子强用手一指,茶几竟自动腾空而起,跟着"呼"一声对着猛撞大门的肥佬和小胡子飞去。
    "澎"小胡子和肥佬被撞得飞到了一角,趁着这个机会,李兑从内袋取出了那包灭鬼粉,他抓起一撮对着悬在空中的赖子强就是一撒。
    "滋"一声,赖子强发出一声小孩的惨叫,跟着全身冒出红烟从天花板重重掉下。
    "啊"赖子强惨叫着地毯上滚来滚去,与此同时,他亦清醒了过来,红鬼仔已经逃离了他的身躯。
    "快走,快走,这里有鬼。"小胡子拉起赖子强往外就走。
    "快去驾驶舱,我们要马上上岸。"清醒过来的赖子强下令"肥佬,把这三件肉参也押过来。"赖子强把李兑等三人推入驾驶舱,小胡子推动机甲合一,游艇"嗒嗒嗒"启动了,肥佬驾着方向舵向香港方向冲去。
    "打电话回家拿十亿过来。"赖子强把手提电话伸到郭金山的面前。
    "十亿,十亿会引起怀疑的,五十万怎么样,又安全又舒服。"郭金山又恢复了商人讨价还价的本色"五十万可以买很多甜花筒,甜花筒的营养很丰富。""放屁,我说十亿就十亿,五十万,做梦去吧!"赖子强用枪不耐妨地顶着郭金山。
    ---鹊桥仙
    回复[11]:"八亿好不好,大吉大利。"郭金山依然战战兢兢地还价。
    "算了,八亿就八亿,快打电话。"赖子强不耐妨了。
    郭金山跟着胡乱拨了一个号码,他想趁机混水摸鱼"喂,老婆,是我,郭金山,听着,马上给我叫人提八亿进这个帐号。"跟着郭金山念出了赖子强写在纸条上的账号。
    "神经病,去死吧!"在郭金山的耳朵里,电话那边传来了另一个泼妇的叫骂声,跟着电话被挂了。
    老谋深算的郭金山继续颤抖着双手做戏,他对着空电话大喊"什么,要三个星期,七天行不行,我有要事办。"赖子强猛得一下抢过电话,郭金山笑着企图自圆其说"她可能正在偷情。""妈的,你当我是白痴,你老婆现在老得象头牛,还会有人跟她偷情,快给我打真电话,不然"赖子强望了望郭金山的女儿"我让你有个姓赖的孙。""不要,不要,我打,我打。"郭金山全身簌簌发抖地又拨电话,突然间,"澎"一声,一道闪电从天花板劈入,白光一闪,郭金山的手提电话变成了一堆冒着烟的变形黑胶团,郭金山吓到瘫在了地上。
    "不对路,快逃。"小胡子从窗口望了一下天空,一大团滚滚翻涌的红色云团盖在了游艇的上方,海水也变得一片漆黑并且翻起了白浪,在冒着烟,破开的天花板缺口,可以看到电闪雷鸣的红色巨大云团,太阳在云团中时隐时现,一阵阵刺骨的寒风从缺口处呼啸着刮进来,赖子强吓到汗毛倒竖。
    "快冲上岸,岸上人气盛,红鬼仔王的威力会大减。"李兑叫了起来,他害怕了,不是绑匪,而是红鬼仔王。
    这时,在北面的海平线上慢慢升起了一座巍峨耸立的巨山,山上密密麻麻排满了一层层郁郁葱葱的树木,就象在山脊上铺上了一道道绿涛,一条公路从山脚底伸出,象带子一样弯弯曲曲在山腰上盘旋,一直伸到山顶的一幢十层玻璃大厦,在阳光的照射下,这幢大厦的玻璃幕墙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快,冲上岸。"赖子强担心红鬼仔王会很快卷土重来,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马上下令掌舵的小胡子向岸边全速冲去。
    "奇怪,我好象从来都没有见过香港有这片海滩,有这座高山。"肥佬满腹狐疑地转起了方向舵。
    游艇呼啸着冲上了沙滩,宽阔的船舷两边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沙雾,在纷纷扬扬的沙雾中,赖子强带着人质从船上跳下,然后向山脚的树林方向逃去。
    在山脚的公路旁,停着一辆车门大开的白色面包车,奇怪的是这辆面包车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赖子强望了一下四周,宁静的沙滩上一片空荡荡,连个鬼影也见不到。
    "哈哈哈。"赖子强笑着钻入了面包车,启动了插在仪表板下的开火匙,面包车竟让他启动了"哈哈哈,真想不到,刚刚逃离了红鬼仔王的魔掌,竟然又碰到这么大条的水鱼,老子真是福星高照。"小胡子和肥佬用手枪将李兑和郭氏父女赶进了面包车,面包车随即呼啸着爬上盘山公路,向山顶驶去。
    "这辆面包车很眼熟,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李兑暗想,但一时之间他又无法想起在那里见过这辆面包车。
    面包车在两边树林,绿意盎然的山道上左盘右拐,九弯十曲后才爬上了山顶。
    一幢十层高的玻璃大厦高高擎立在深蓝色的睛空之下,玻璃幕墙光滑亮丽,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宾馆。"郭金山把头伸出了窗外道"太漂亮了,我要把它买下。""不准把头伸出去。"赖子强猛得一下把郭金山的头揪了回来,郭金山是名人---鹊桥仙回复[12]:这家伙把头往外一伸,这车可能就会变成被人围观的展览车。
    突然间,面包车停住了,驾车的小胡子莫名其妙地把车停下,在山顶的那幢玻璃大厦前停了下来。
    "喂,你不是疯了吧!"赖子强见小胡子这么愚蠢把车停下就骂了起来"快开车,你这个笨蛋,你想让人发现我们这里有个郭金山吗?"小胡子转身露出诧异的神情"没路了,这条路只通向这幢山顶大厦,没有转出去的路。""那就快回去,蠢货。"赖子强急不及侍地向小胡子做手势,他担心周围有人"按原路返回去。"小胡子把头伸出车外望了一下原路,突然间他瞪大了双眼指着面包车的后方叫了起来"那条路不见了。""什么?"赖子强把头伸出窗外一看,天哪,后面的公路竟变成了一堵高高的围墙,粗厚的高墙绕了一圈,将山顶大厦周围的空地全围了起来。
    "这不可能,刚才上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这些围墙是怎么冒出来的。"小胡子满脸迷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赖子强怒气冲冲地把李兑等人推下了车,他再次环顾四周,高高耸起的青砖围墙将玻璃大厦周围;团团围住,连出口也看不到一个。
    在一大片草坪的尽头,那幢玻璃大厦静静地伫立在蓝天之下,一片宁谧。
    "到大厦里看看是怎么回事。"赖子强用手挥了挥,肥佬和小胡子便押着李兑三人走向那幢大厦。
    大厦门口气派非凡,金光闪闪的镀金支架玻璃天廊在大门高高翘起,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镶在玻璃天廊上"金乐大厦"。
    "金乐大厦"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李兑觉得好象听过这四个字,连这幢大厦也象那面包车一样,都有似曾要识的感觉,可他一时也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金乐大厦"这四个字,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这幢大楼。
    推开玻璃门,里面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奇怪的是,大厅空荡荡一个人也见不到,就象外面的山顶空地一样。
    大厅的地板铺着光滑的橙色斑纹大理石,四周的尽头是透明的玻璃幕墙,一个假山水池静静地伫立在左角,一条人造溪流从假山的嶙峋壁身上潺潺撒下,犹如挂着一条白练。大厅的右角是一排黑色的长柜,柜台后面是一排镶在石墙上的屏幕,在大厅正中的尽头,四条透明的玻璃柱从地板直插天花板,每条玻璃柱内,都有一间圆柱状的金属电梯,电梯大约两米高。
    "有人吗?"赖子强一边叫一边带着众人来到柜台前。
    "见鬼,这幢大厦鬼影也见不到一个。"小胡子到四周跑了一圈回来报告。
    "也许是一幢刚刚建好的大厦。"肥佬推测。
    "不,从刚才上岸后我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我们从山下到这里一个人都见不到,我虽然去过香港的许多地方,可是我从没见过这个地方,难道这里不是香港,是内地。"赖子强疑窦重重。
    "可能是内地,不如我们今晚叫鸡轻松轻松。"小胡子提议。
    "放屁,我们在干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赖子强"啪"一声又掌掴了小胡子一巴"我不想百密一疏,前功尽弃,没我的批准,谁也不准叫鸡。"就是这时,柜台后面的那排屏幕突然全亮了,里面出现了一个个卡通唐老鸭的头像。
    "欢迎各位儿童来到金乐大厦,这里云集了世界各地各种各样最流行最好玩的游东设施,保证你们玩到见牙不见眼,二楼有弹弹床,激光枪,电子游戏机,旋转过山车,三楼有、、、、、、""见鬼,原来是个无人的自动化儿童公园。"小胡子不可思议的耸耸肩。
    "绑架实在太紧张了,大哥,不如我们上去轻松轻松。"肥佬提议。
    "是啊,是啊!"李兑也趁机怂恿"做一个绑匪日理万机,出生入死,惊天动地,心理压力太大了,应该找机会轻松轻松,我最喜欢儿童公园,更何况这是一个超科技的儿童公园,过山车好玩,又可以松驰神经又以降血压,听说还可以抗癌、、、、、、""闭嘴,你当我是米奇老鼠。"赖子强"啪""啪"又给了李兑两巴"老子有心脏病,十年前我玩过这玩意儿,太恐怖了,吓得老子当场尿尿,你现在竟敢叫我玩这东西,妈的,你想让我爆血管,你这小丑,是不是活得不耐妨了。""不,不,小的不敢,只是赖大哥太威猛了,我以为只有过山车,蹦极跳才适合赖大哥。"李兑连忙改口"不过我现在发现赖大哥还有温柔的一面,赖大哥真是一个充满爱心,热爱和平,五讲四美的超时代新人类啊!"---鹊桥仙回复[13]:"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准玩。"赖子强严肃地望了望四周,然后下令"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弄清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我决定,先上十楼,看看四周的环境,再由我,天下最厉害的江湖好汉赖子强作下一步的英明决断。""英明,高超,孙子兵法也要甘拜下风,赖大哥果然临危不惧,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郭金山色迷迷地拉住赖子强的手"你今晚有空吗?我想,嘻嘻嘻。"郭金山竟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原来他是个搞同性恋的基佬。
    "为什么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赖子强直瞪瞪着盯着郭金山。
    "周围这么多人,不要这样讲话嘛!"郭金山向赖子强打了个眼色。
    "你想跟我搞基。"赖子强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真坏,你真坏。"郭金山把头扭了过去。
    "去找头猪搞吧!"赖子强飞起一脚把郭金山踢倒在地,跟着象发狂似的对着郭金山狂踩"我帮你找头超吨位的公猪让你去搞,我保证,它一定可以基到你生蛋。""大哥,快停手,踩死了就没钱了。"小胡子连忙拉开赖子强,赖子强依然大发雷霆。
    "好舒服啊!"郭金山捂住胸口露出很惬意的表情"赖大哥,你那三脚太有格了,好过瘾啊,我喜欢,求求你,再来一脚。""啊,我顶不住了,快把这基老头的嘴塞祝"赖子强抱住了自己的头。
    郭金山连忙大叫"赖哥,别抛弃我,我是真心的,ILOVEYOU。"突然间,一对臭袜塞住了他的口。
    "快,赶他们进电梯。"赖子强下令。
    当电梯上到十楼后,他们发现,十楼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泳池的两边是洁净的人造草坪,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草坪的尽头衬出深蓝的苍穹,阳光从左侧的落地玻璃窗撒入,在泳池蓝莹莹的水面上泛出粼粼碎光。
    "想不想在这里裸泳。"小胡子托了托郭金山的下巴,把塞住他口的臭袜拨掉。
    "这是低档人玩的,我只玩桑拿裕"郭金山不屑一顾地抬起了头。
    赖子强走到左侧的落地玻璃窗向外一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发现,四周全是一片茫茫碧海,山不见了,树木不见了,大厦笔直地插入水中,变成一座海上孤塔,还可以见到一道道波浪冉冉扫向底层的玻璃幕墙。
    "大哥,不对劲,山不见,车不见,什么都不见了,我们被困在了一幢在大海中的孤楼。"在泳池的右侧,肥佬也叫了起来,他发现右边的玻璃窗外也全是大海。这座大厦已经不是耸立在山顶,而是插入波涛汹涌的海面,更糟的是,周围一望无边的海面上连只船也见不到,一片空茫。
    "见鬼,发生了什么事。"赖子强知道不妙,他下令"快走。"一件更可怕的事发生了,当他们钻入电梯后,电梯里面竟变成了一条走廊,铺着黑白格砖的长长走廊一直伸到尽头的一排石阶。
    "这里刚才明明是电梯。"小胡子惊讶地张大了口。
    "快跑,反正有路就走,赶快离开这里。"赖子强命令众人向石阶奔去。
    走廊两侧的绿墙上挂满了许多油画,油画里全是一只只狰狞恐怖的恶鬼,有戴着黑帽,青面阴森的摄青鬼,有穿着礼服,尖牙绿眼的吸血僵尸,还有西装革履的狼人,张牙舞爪的食尸鬼、、、、、、众人被这些恐怖的油画吓到魂飞魄散,他们象疯了似的奔上走廊尽头的那排石梯。
    他们沿着石阶向上猛冲,不知跑了多久,他们发现,老是爬不到顶,赖子强停下向上一看,天哪,密密麻麻的石阶一直铺到看不到尽头的漆黑空间,那条石梯,肉眼所见,足足有几公里长,象一条玉带,弯弯曲曲伸到漆黑一片的无边深处。
    "见鬼,我们上了无底梯,快回去。"赖子强知道不妙,马上命众人下楼。
    ---鹊桥仙
    回复[14]:谁知更可怕的事发生了,当他们下到石梯尽头时,他们发现,走廊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岔口,两道石梯分开左右两边向下延伸。
    "快冲下去。"赖子强不管三七二十一拣了一条便向下猛冲,谁知下面又出现了一个岔口,一条石梯向下,一条石梯向上在左右两边伸出,赖子强开始害怕了,他声嘶力竭地大叫"是谁在搞鬼,有种的就站出来。""嘻嘻嘻"在各条石梯的深处,传来一阵阵小孩的阴森森的笑声。
    "红鬼仔王。"直到此时,李兑才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了那辆似曾相识的面包车和这幢曾经见过的金乐大厦,非常简单,他昨晚就是烧过这样一辆的纸面包车和名为"金乐大厦"的纸大厦给红鬼仔,再加上里面有这么多儿童游玩设施,这可能是以前的主人烧给它的,所以李兑得出了一个结论,现在是红鬼仔在作祟。
    "那辆面包车,还有这幢大厦,全是我烧给红鬼仔的,我们全中招了。"李兑尖叫了起来。
    听到这里,绑匪人质个个都吓得争先恐后朝向下延伸的石阶狂奔,企图尽快逃出这幢大厦,但他们足足狂奔了一个多小时,经过了无数的岔口,但依然下不到石阶的尽头,他们发现,他们走进了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迷宫,到处都是向上、向下的分岔楼梯,他们根本没法走出这道楼梯迷宫,于是他们又跑了半个小时,上冲下扑,累到精疲力竭,但依然走不出这个楼梯迷宫,终于,他们全瘫在了一道楼梯上。
    "慢着。"李兑突然停了下来"我听人讲过,童子尿可以破鬼迷路。""你是不是处男。"赖子强问。
    满身性病的李兑连忙找了个借口敷衍"我拉不出尿来,我没喝水。""你们谁是处男。"赖子强问肥佬和小胡子。
    "他一定是,他是性无能的。"小胡子指着肥佬道。
    "混帐,揭我秘密。"肥佬举起拳头想打小胡子。
    "太好了。"赖子强抢先抓住了肥佬的衣领"快给我马上撒尿,不然就死,快拉。""拉出来有奖,100万。"郭金山插口"100万日元。""啪"一声,赖子强又掴了郭金山一巴"没我的批准,不准奖钱。"肥佬一道童子尿射出,楼梯突然间全不见了,赖子强发现,他们又站在了那条两侧挂满恶鬼油画的走廊上,他们终于走出了楼梯迷宫。
    "我们胜利了。"肥佬得意地扬起了拳头,他得意忘形地大叫"红鬼仔,有种的就出来跟老子单对单,我要用童子尿将你浸死。""红鬼仔根本就不在乎童子尿,黑狗血和桃木剑都伤不了它的半根毫毛。"李兑冷笑着道"你只是破了它的鬼迷路。""胡说,如果这样,为什么它不敢出现在我的脸前,他怕我,怕我的童子尿,我还有绝招,我要用童子屎将它压扁。"肥佬不信。
    "它之所以不敢出现,不是你的童子尿,它真正怕的是我,不是你,因为我有灭鬼粉,只要我用灭鬼粉连续击中它三次,它就元神俱灭,我已经击中了它一次,它已经元气大伤,所以我才是你们的救星,没有我,哼,你的那些什么童子尿,省回去给自己喝吧,红鬼仔眨眼间就可以把你们全干掉。"李兑振振有词地反驳肥佬。
    "啪"赖子强又给了李兑一巴"闭嘴,你只是人质,我身上的一条臭虱,你没资格在我脸前装救星。""我只是讲事实。"李兑忿忿不平。
    "搜他的身,把他的灭鬼粉找出来。"赖子强对肥佬下令,肥佬马上搜遍了李兑全身的衣袋裤袋,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此时,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挂在墙上的一幅幅油画开始发生了异变,摄青鬼的双眼闪出了红光,僵尸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快说,你把灭鬼粉藏在那里。"赖子强箍着李兑的喉咙大叫,郭金山突然全身簌簌发抖地指向身后"有鬼,有鬼。"天哪,一只摄青鬼从油画中跳了出来,众人吓到尖叫了起来,然后蜂拥扑向走廊出口。
    在他们的身后,吸血僵尸、狼人、食尸鬼、精灵怪一只只从油画中跳出,当李兑他们奔出走廊逃到原先的游泳池时,他们再也找不到出路了,与此同时,几十只颜色各异的魔怪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叫张牙舞爪从后面扑了过来。
    ---鹊桥仙
    回复[15]:正当李兑等人在游泳池边吓到手足无措之际,突然间,在泳池大厅左侧的落地玻璃窗,"咣"一声,玻璃碎片浪涛般撒入,两个黑影破窗而入。
    "趴下。"一个黑影大叫。
    李兑众人刷得一声全趴下,说时迟,那时快,两道强大的电流从黑影手上的巨筒电光枪射出,"滋""滋"在电流的呼啸声中,耀眼炫目的巨大蓝色电流击中了走廊里面紧追而来的几十只魔怪,一大片火浪从群魔身上闪烁的电流泻出,"轰""轰""轰",一只只恶魔在火光中炸成漫天飞舞的焦碎。
    "那些鬼怪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一个黑影报告。
    这时,赖子强众人才定下神来重新爬起,两个黑影举着两枝银光闪闪的超科技巨枪走到他们的面前,原来是两个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中年男子,他们一个黑发高大,一个白发肥胖。
    "黑超特警队"李兑指着他们惊呼,他发现他们的衣着打扮,武器造型跟电影《黑超特警队》一模一样。
    "不,我们是黑超灭鬼队。"白发黑超纠正。
    "刚才我们看到这里妖气冲天,所以赶来看看,果然是妖孽作怪,不过它们已经被我们全摆平了,不过,你们要忘记这一切,明白吗?"黑发黑超补充。
    "跟着是不是拿一枝失忆棒出来让我们失忆,最好让我们全部失忆。"李兑连忙插上奉承,他希望最好让郭金山和赖子强他们全部失忆。
    "你放心,我半个字都不会讲出去的。"郭金山兴致勃勃地走到高大威猛的黑超身旁"就算有人对我说有一百亿我也不会说出去,如果说出去那我还是人吗?就算你对我说可以说出去我也不会说出去,我在做梦的时候也不会说出去,就算将来有人说出去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写担保书,就算没失忆我也不会说出去、、、、、、""闭嘴,全给我闭嘴。"赖子强"啪"一声又给了郭金山一巴,他拨出手枪对准那两个黑超"我不管你黑超白超,老子今天见人绑人,见鬼绑鬼,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人质。""哈哈哈。"黑发黑超笑了起来"就凭你这支破玩意也想跟我的枪斗,老兄,拜托,去儿童专卖店换支好看的再来放屁吧!""试试看。"赖子强神经质地狂喊,他疯狂地用枪在高大黑超面前挥来摆去。
    "算了,老弟,现在还有一只红鬼仔没有收拾,我没心情玩对射游戏,这样吧,等我们消灭了红鬼仔,再来当你的人质怎么样?"白发黑超出来打圆常"没我的批准,不准说怎么样?"赖子强以为得逞得意洋洋地命令。
    "不,那红鬼仔实在太厉害了,我看我们还是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让这班白痴去跟红鬼仔玩吧!"黑发黑超想逃之夭夭,他露出了心有余悸的神情。
    "不,你们不用害怕,我有消灭红鬼仔的灭鬼粉,只要再击中它两次,它就会形神俱灭。"李兑见黑超灭鬼队想跑掉连忙从底裤里抽出一包灭鬼粉。"我一直相信,底裤是最安全的地方。""哈哈哈,真想不到,原来你将灭鬼粉藏在这种地方。"白发黑超接过灭鬼粉,突然露出了小孩的笑声"你们想怎样死,快告诉我。""红鬼仔。"李兑张大嘴巴瞪着两个黑超"我们中计了。"原来这两个黑超是红鬼仔摆的一个陷阱,目的就是夺敢李兑的灭鬼粉。
    白发黑超和黑发黑超马上合二为一,变成一只浮在空中的红皮肤小孩,小孩两只又长又细的眼睛贪婪恶毒地盯着眼前的六只猎物"我保证,你们会死出无限创意,哈哈哈。"一讲完,游泳池突然一片波涛汹涌,还未等李兑六人反应过来,一只绿色的庞然怪物从水底浮现,六只布满吸盘的粗厚触须破浪而出,一下子将六人全部吸祝在尖叫声中,六人被触须高高卷起,然后重重摔入水中,在一片翻滚的水泡中,长着几十只眼睛的绿怪张开大口,把六人连人带水全吞了下去、、、、、、"啊"在凄厉的叫声中,六人掉进了一个漆黑一片的无底深渊,他们不停地在空中翻滚,向无底深渊的黑暗深处高速坠下、、、、、、终于他们在天旋地转的坠落中全昏迷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赖子强突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软绵绵的地上,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耳边狂风呼啸,天哪,竟是腥臭无比的热浪,赖子强连忙捂住鼻子,但仍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突然间,在黑暗中,他听到另外两人的呕吐声。
    ---鹊桥仙
    回复[16]:腥臭的热浪过后,赖子强踩着软绵绵的地板摸黑走向两个人呕吐的方向。
    周围又湿又热,赖子强抹了一下满头大汗问"喂,你们是谁?""是我,赖哥。"肥佬拉着小胡子在黑暗中回应"强仔和雄仔。""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鬼地方。""不知道。""郭超人呢?那三个人质呢?""不知道。""妈的,都是帮没用的废物。"赖子强诅咒了起来。
    "我摸到墙壁了,很怪,它很湿很软。"黑暗中传来了小胡子的声音。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有没有打火机。"赖子强象发狂似的叫了起来"有没有人,快滚出来。""我们好象在一条隧道里面。"肥佬回应。
    "我有打火机。"小胡子从地上拾起一个打火机,他"嚓嚓"两声把打火机亮了,几乎同时,三人发出了竭斯底里的叫声,原来他们三人变成了三具骷髅人,刚才在黑暗中他们看不到,但现在全看到了,三具白森森的骷髅人张开骷髅口狂叫、、、、、、"轰轰轰"一阵洪流的巨响从黑暗深处传来,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汹涌翻滚的强酸洪流已咆哮着杀到,巨浪翻涌,火机熄灭,在嘶声咧肺的惨叫声中,三具骷髅人又一次被洪流卷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处、、、、、、原来他们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已被酸性洪流蚀成三副骷髅,当他们下一次醒来的时候,或者他们会发现,自己只剩下一个骷髅头,或者一块骷髅片、、、、、、"啊"又一声,郭金山和郭天如同时惊叫着醒了过来,他们发现,这是一个天台,他们正躺在两张打开的折叠床,原来他们在市郊一幢豪华别墅的天台上。
    郭金山摇着沉重的脑袋,他觉得昏昏沉沉,好象做了一场恶梦似的,他望了一下郭天如,接着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我不知道。"郭天如睁开沉重的眼皮耸了耸肩。
    "奇怪,我觉得昨天好象发生了什么事,女,你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郭金山搔了搔头问。
    "我不记得。"郭天如竭力想了很久,但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好象有些事,不过我不记得了,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躺在这里睡觉。""老爷,人参茶来了。"在满天星光下,一个穿着白制服的菲佣举着一个托盘从楼梯爬了上来,托盘上盛着两杯热气腾腾的人参茶。
    "我觉得很口渴。"郭金山贪婪地盯着菲佣的颈动脉。
    "我也是。"郭天如亦虎视眈眈地盯着菲佣的颈动脉,她对参茶一点兴趣也没有。
    两父女会意一笑,露出尖尖的犬牙。
    天台上传来一声女佣的惨叫声、、、、、、"啊"又一声,李兑从恶梦中醒来,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架飞机上,并且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这是一架客机,几十排座位全坐满了人,机舱顶两排光管撒下淡淡的蓝光,地上铺着绿色的地毯,两侧的舱壁,全是阴森森的黑色斑纹板块。
    "奇怪,我怎么会在飞机上。"李兑望了一下四周,他发现,四周的座位,所有的乘客都被铁丝牢牢箍祝他连忙低头一看,天哪,自己的身体竟被座位伸出的几十条手指粗的钢丝牢牢箍祝"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一边挣扎一边狂叫,但铁丝网依然牢牢将他锁祝挣扎了一会儿,他终于放弃了,也许这是新式安全带吧!他望了一下舷窗外面,突然间,他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鹊桥仙
    回复[17]:窗外,飞机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飞行,但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飞机下面不是大地,亦不是大海,更不是云海,而是一望无边的熊熊烈火。
    无边无际在火海在下界浩浩荡荡地铺开,红涛滚滚,赤浪翻涌,烈焰滔天,万顷火浪沸腾着一直伸到天际尽头的地平线上。
    还没等李兑惊讶完毕,突然间,客舱前方的一片水晶幕墙亮了,里面出现了头上长着两只角的魔鬼撒旦。
    "欢迎来到第十八层地狱,我可以保证,你们将永不超生,哈哈哈。"一讲完,飞机全身燃起一片熊熊烈焰,机舱内的每一个乘客都在嚎叫声中变成了一个个火球。
    在呼天抢地的惨叫声中,全身披着火浪的飞机向浩荡壮阔的火海扑下,李兑亦变成了一个火人,在最后一声的惨叫声中,熊熊燃烧的飞机一头撞入了汹涌澎湃的茫茫火海。
    原来赖子强三人邪气补肾,所以被红鬼仔吞入大肠。至于郭氏父女,红鬼仔王嫌他们的血铜臭味太浓只咬了几口便扔了回去,结果郭氏父女变成了吸血僵尸,当然,最悲惨是曾经奴役过红鬼仔的李兑,他的红鬼仔的最大仇家,所以被红鬼仔送进了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想不想养只鬼仔,去养只红鬼仔吧,或者你会有比他们更精彩的结局。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4
民间“赶尸”真相
    早年也见过路旁摊开着的纸片,上面大书“包吆死人过时六个大字。其实我心里总有点不太相信:死了的人怎么会走路呢?难道真如老人们所说的“邪法就有那宗魔力”吗?
    一九四九年底,四川的眉山、彭山、丹棱、青神刚刚解放。当时我在这一带地区的岷江水运交通管理部门作事。一天中午过后不久,我走在彭山地界的马路上。然后后面有人擦身而过,我立刻注意到他走路的样子挺怪,硬枝戳棒的,很不自然。我不由得停下步来回顾,耳边响起一个轻轻的声音:“吆死人的!”这时赶上来的另一个行人,他见我满脸狐疑的神情,特意点醒我的。我恍然大悟,于是看得更加仔细:那“死人”穿着又长又大的黑袍,没有衣袖,有些臃肿气象,头上似乎有点黑而,不知是衣领还是外包上去的,一顶草帽盖着,草帽稍向后翘。上身僵直,却一步步有节奏地往前移动。黑袍的前面又有一个穿短衣的人,左手腕上掩个竹篮之类的东西,手执一个旧灯,仿佛有点火光在前面亮着。这短衣人走路的方式也奇特:总是斜着身子,以一个相当的半面对着黑袍;眼光紧盯住黑袍及其身后,时不时偏头朝前面看看。每走不多远,从他手里就飘下来一张不大的纸片。我很快就想到这是“纸钱”,抬棺木出丧也要在沿路丢下的所谓“买路钱”。出于好奇心的驱使,我跟踪着走了老远一段路程。遇到上坡下坡、上桥下桥,那短衣人还对黑袍呼明;转弯倒拐,黑袍也听着短衣人的声音行动。那时,我想:说来是“吆死人”,其实称作“引死人”,倒更合符实际呢!
    这算是我生平的一大奇遇。可惜当时有事在身,未能“跟踪”到底,探个究竟。然而说来也巧,第二天我从一个熟人那里,打听到黑袍和短衣人的下落,遂了自己的心愿。
    --- hqszs发帖时间: 2003-5-27 11:54:47回复[1]:原来昨天的傍晚,他们就早早落了旅店。旅店行业遇到过这起客人的,便懂得他们这种职业——他们投宿甚早,普通旅客还未光顾,他们就先到了。短衣人来到柜前,嚷道:“喜神打店”!老板一看此人身后那被草帽遮了半截脸的黑袍,不免又惊又喜:惊的是个死人,喜的是这进项较之一般特丰;而况“喜神”光顾,运气会大佳的。于是立刻带他们到一处偏僻的房间。短衣人把黑袍引进去,安置在门角落处,把灯笼放在桌上,然后掏出钱来付与站在门外的老板,嘱他办一顿丰盛的饮食,买点灯笼用的蜡烛;余下的算是店号钱,数目也相当可观。一般旅客,老板只悄准备好柴火和水在那里就行了,是不管弄饭菜的;但遇到这起旅客,则非代办不可。饭食送上之前,先送茶水,并提来一只尿桶,因为短衣人要守死人,不上厕所。送饭食来食具要两套,其中一套用作敬“喜神”。老板照要求送到房门,由短衣人接进去。次晨将要早离去,不再与老板接触。那时,当地刚刚解放,有两位解放军战士被派往那里的警察分驻所。这天一位战士到旅店查夜,老板据实报告了。解放军战士就叫老板领去查此号。敲门起初不应,高声敲喊了“查号开门”,只答应了一句“吆死人的”,仍不开门。于是猛敲高喊,听得里面应道“来了”,却又不见动静。如此周旋约数分钟之久,才开了门。这位战士跨了进去,果然在门角落发现那黑袍,揭开草帽,确是尸体一具,短衣人报了自己的姓名以及死者的姓名,并说是从北边(大概是陕西与河南交界的某地)来的。在电筒光下,桌上肴核已尽,杯盘狼藉,两双筷子还是湿漉漉的。再照各处,却也未发现什么。这位战士查完号出来,详询老板。老板说他也是第一次接待这起客人,幸而以前听先辈和同行谈起过,所以还心中有数,知道他们歇得早,走得早,不会惊动他人。战士回去琢磨了半天,觉得里面大有文章;首先,死人决不会走路,走这么远更不可能!其次,两双刚刚用过的筷子,又作何解释呢?难道死人还会吃饭吗?笑话!他立即约同另一位战士,匆匆又赶回旅店,暗中进行视察。夜静更深,鼾声四起。那个房里,倒也不见声响,甚至连瞌睡的声音也没有,大概是经过查号之后,惊觉得睡不着吧。距天明不远,这起客伙便无声无息地开门出来。这时老板也早已开了店门,只见短衣人在前,用极低的声音导引着黑袍上路了。两位战士远远尾随在后……---hqszs回复[2]:还有呢?
    ---tdhsr
    回复[3]:天大亮了,两位快步紧跟上去。查号的战士这下才看清了短衣人的脸,立刻警惕起来:这是一张没有多少胡子的青年人的脸,而昨晚电筒下分明是满脸络腮大胡,看上去至少五十多岁。战士拔出手枪,喝令他们站住客伙乖乖服从,在两位战士的押送下,朝分驻所走去。黑袍的走路方式基本一样,短衣人已不半面向后而整个向前,口里仍然发出导引的声音。
    到了分驻所,这“吆死人”的秘密,终于彻底揭破:尸体是真的,但人则是两个,一个在前面打灯笼,明摆着,叫做“吆死人”的人;一个把尸体挂在自己的身上,整个儿一起套在既长且大的黑袍里。他挺起腰背,承提着这份重量,而又手是垂直的,想来也是用力分提着这份重量。眼睛看不见,凭耳朵听指挥以行使其脚。说实话,这样的劳动也算是惊人的艰苦!一天早歇早走,总得奔波八至十个小时吧,而且每天只吃一顿饭!提灯笼的人要轻松些,这种轻松同黑袍的艰苦相结合,一日一换,所以那位战士看到了两张不同的脸;旅店老板看不到,是因为他们走得太早;路上行人比他们走得快,也只能看到一个,看不到第二个人。多年以来(实在无从查证到底是什么朝代开始有的),在封建迷信的外衣掩护下,不知骗了多少象我一样轻信肉眼的人。这两位是师徒关系,受过专门训练,极有武艺;走一趟能赚一笔大钱(顾客较之雇人运棺材则是大省),而徒弟也能变成师傅,可以另带徒弟了。接受这种业务的季节上有所选择,一般宜秋冬两季,大概是因为其他季节尸体容易发臭腐烂之故,据说开头还伴有一些迷信的活动过程,以及水银处理等事项。在到达目的地的最后一家旅店,就通知主家来迎。
    ---hqszs
    回复[4]:两位解放军战士了解到这个情况,十分惊讶他们的大体力,那负重之巨、条件之绝、途程之长,令人难以想象!鉴于他们也是很辛苦的劳动者,便告诫他们不要搞迷信骗人,有武艺和体力,何不改行去干正当职业?
    这师徒俩连连点头称是。尸体所要到的目的地已不远,收了别人的钱,只把灯笼和纸钱没收。解决了全过程仅用了两三上小时。告诉我这情况的熟人,刚赶上他们兴冲冲地抬起尸体,健步踏上了乡关大道……令死人“走路“的湘西赶尸匠(六)解放初期,人民政府为了改造不务正业、以欺骗手段谋取钱财之徒,使其改过自新,为人民服务。曾经将端公、巫婆、测字卖卜、赶吆死人的……组织学习,交待政策,指明出路。并饬其老实坦白欺骗手段,重新作人。
    ---hqszs
    回复[5]:赶尸”的骗局是由一人乔装死人;另一人扮成“赶尸术士”。
    “死人”头戴大草帽,将整个头部覆盖无余,连面部的轮廓也难叫人看得清楚;身着青面长袍大褂;膀臂披挂纸钱、黄表。行走时纸钱飘飘荡荡,活象旧剧里扮的孤魂野鬼;四肢捆上斑竹篾片,象是骨科用的夹板,其作用是不让手足关节弯曲,使举腿跨步硬枝梗杆,俨然一具僵硬死尸的样子!其状至为恐怖,见者唯恐避之不及。“术士”引路走在前面,形神枯稿,满面烟容,踽踽斜行,时时掉头关照后面跟随的“死人”,边走边丢纸钱,名曰“买路钱”;“死人”则沿着“买路钱”向前挪动足步,实际上纸钱成为了路标。引路人还提着一个灯笼,火光半明半灭,闪烁不定,这也是为“死人”指明去处的暗号。背上高耸耸的背一夹背;满咚咚的盛着纸钱和香蜡。
    就这样,一前一后,缓缓的,阴森森的,幽灵似的,走在荒郊小道,或僻静的小待小巷里。未晚投宿在鸡毛店中,点燃香蜡,焚烧纸钱,一时充满阴风惨惨的气氛,使不人敢与之接近。
    到目的地两三天前,事先通知死者家属,准备好衣衾棺材,等“死人”一到,立刻将寿衣帽寿鞋给死人穿戴齐备,装进寿木。这种入殓过程,全由“赶尸”者承担,绝对不允许旁人插和旁观,正如出发时将尸体“扶出棺材”不允许窥视一样。说是在这些关键时刻,生人一接近尸体,便会有“惊尸”的危险,而入殓过程,必须在三更半夜。一切安排就绪,就是说将死者装殓以后,丧家才去认领。棺盖一揭开,须眉毕现,果然是丧家亲人,象貌宛如昨日,现在却翘翘长眠在棺材里了,伤心惨目,摧人肺腑,顿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泣不成声。“赶尸”者这时特意劝说大家不要过于悲伤,致使死者不安。幸亏他生前积有功德,得平安的返回乡土。刚经过长途中跋涉,急需安息。人们悲痛之余,感到一种既见死者后的踏实、满足、欣慰,谁还怀疑它是骗局。
    据坦白交待,却令人咋舌!原来全部秘密都在那只夹背里,表面看来是装的纸钱和笪蜡,全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分散人们视线的把戏。出人意外的是,夹纸底层赫然装着尸体。确切的说夹背内装的是死者的头部和四肢,至于主体部分,那就不知道哪座荒冢下埋藏着游子的残骸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5
你家里有镜子吗?
毕业之后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有快两年的时间了,毕业的时候曾做过推销员,拉过业务,最深切的感受就是人情淡漠得象一杯白开水。
后来进了一家外资企业,现在已经成了人力资源部的一个小经理,在别人的眼里也算是白领一族了吧。时常在夜深的时候,我在坐在电脑前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亲人的关心,没有朋友的问候,寂寞便侵蚀这我的心灵。

铃是个乖巧的女孩,大学毕业才不久,进入公司之后她成了我的助手,铃来了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压力便轻了不少,她是个很得力的帮手也是很知心的朋友。她和我一样孤独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她自己租了一间小屋住在城东,我则住在公司给我安排的公寓里,我曾经几次叫铃搬来和我一起住,也好大家有个照应,但是她坚决不同意,她害怕因为我对她的帮助而让我在公司不好做人。

看她那么坚决,我便也不再勉强,但是在心里便对她更是多了一份怜惜。

我去过铃租住的地方,一个厂区的宿舍,铃住在五楼,条件都还不错,因为害怕找她不方便,我便给她再装了个电话。铃很爱美,在屋子里放了一个好大的镜子,我看她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的,还打趣她说:看哪天镜子里照出个妖精来。她便脸红红的不说话。

一个多月前的周末,铃照例来到我的宿舍,这已经是惯例了,每个周末铃和我就会难得的自己动手做一顿晚餐,只可惜我们两个的厨艺都不高明,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吃完了收拾后碗筷我们便又跑出去大吃一通,但是做饭的那种乐趣却可以让人回味无穷。

不过和铃同来的还有一个女孩,看来很活泼和健康,年龄大概和铃一样大,铃介绍说是她大学同学叫冰儿,也来这个城市工作,她们是前几天才联系上的,便拉来我这里。

我很高兴又多了一个伙伴加入我们的行列,最开心的是冰儿比我们都能干,还能做一手好菜。

那天晚上我们真算是尽兴了,为了欢迎冰儿的加入我们还特意买了一瓶红酒以示庆贺,冰儿很可爱,和铃的文静比较起来完全是另外一种类型。

后来的几个星期因为有冰儿的加入,我们的聚会便显得活跃了许多,她总能想出许多的小花招来逗人开心。

冰儿来了两个星期之后便没有再来了,我问铃儿怎么回事,铃儿不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想或许是忙吧,便也就没有在意。

最近铃儿的脸色一直不好,上班的时候也老是没精打采的,我对她最近的工作表现非常不满意,弄的文件老是出错。

当我再拿着一份短短一篇便出现十多个错字的文件扔到她面前,她的眼睛里涌出了泪花。下班之后我将她留了下来:“铃,你最近怎么了?老是精神恍惚”

她眼中的泪花又开始涌了出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按捺不住,我是个急性子,铃在我的心里一直就象是我的妹妹,所以对她的事情我格外的上心。

“真的没有什么”铃开始哭出声来。

“那你最近的上班怎么没精打采的?”

“晚上睡不好”铃抬起头来看着我。

“怎么回事?”

“最近老做恶梦”玲抽抽噎噎的说着。

我松了口气,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个傻丫头,肯定是你一天疑神疑鬼的,以后没事别看那么多的鬼故事和恐怖片”

铃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感觉她的神情非常怪异,但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周末铃和冰儿没有象以前一样来我家,我打了个电话过去,一直占线,手机也关了,这丫头一天怎么回事?晚上一直睡不着,想着铃这两天怪怪的神情,便又拨了个电话过去,还是占线,我又拨她的手机,通了,接着传出一个低低的女人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愣了一下,喂了两声,没有声音了,我将电话挂了,看看号码,是对的呀。想了想再拨,通了,还是开始的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电话,突然一下笑了起来,这个丫头搞的电话录音,在哪里学会玩这一套,真淘气。想着她还有心情玩这样的把戏,便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缩进被窝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下起了大雨,在电脑前坐着完成没有做完的工作,想着昨天的事情我突然觉得有些怪异,我拿去电话又拨铃的电话,还是占线,拨手机,关机了。

我决定去铃住的地方看看,外面的雨真大,手上的伞根本无法挡住风雨的狂暴,招了辆车,坐上去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身上都拧得出水来。

在铃所住的小区门口下了车,我拿着伞向前冲,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叫喊:“丁铛姐”

我站住,回过头去看,铃站在路边望着我:“铃,你去哪?”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铃站在雨里大声的喊,风将她的声音吹得到处飘散。

“你去吧,我在楼道边等你”我对她挥了挥手,转身向搂道口走去,雨实在太大了,我的整个身子都湿透了。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慢慢的走进楼道口,我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叫了一声:“冰儿”

那个身影站住了,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楼道里有些黑黑的,是冰儿,她的整个脸都没入楼道的阴影里。

“冰儿,等一下”我喊了一声,慢慢的跑过去。

冰儿站着没有动,突然幽幽的说了句:“你家里有镜子吗?”

“有啊,你来过我家的呀”

冰儿没有再说话,转过身向楼上走去,我奇怪的望着她,然后追上去:“冰儿,等等啊”

我转过楼道,楼道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我一口气冲上五楼,还是没有人,我低低的说:“怎么回事?真是见鬼”

我明明看见冰儿的呀,怎么一下子不见了,我想她可能就住在这幢口里,然后开门进去了,摇了摇头,真是小气,看我站这里也不招呼我进去坐坐。

铃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我帮他接过手上的东西:“铃,冰儿也住这幢楼?”

铃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我:“什么?”我感觉她的声音有些急促。

“冰儿啊,我开始看见她了,就在楼道口啊,她上楼来了,我还叫她来着,她还和我说话了呢,可是一会就不见了,我说她关门进屋的时候也不叫我”

铃儿半天找不到钥匙,我伸手将钥匙抓过来打开,我才走进屋铃就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关门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纳闷的看着铃:“怎么啦?是不是和冰儿吵架了?我开始看见她还以为她来找你的呢”

铃慢慢的将口袋里的东西向外拿,我探头看她的卧室,乱糟糟的,这可不是平日的铃啊,我一边收拾着她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埋怨:“你看你,一个大姑娘,还不知道收拾自己的房间,乱成这样,都没办法住人了”

我想起开始冰儿对我说的话,然后抬起头望着铃:“铃,你说奇怪不奇怪,开始冰儿看见我的时候问了我一句话,怪怪的,她问我你家里有镜子吗?她去过我家的啊,神神秘秘的”我笑着摇了摇头。

铃突然大声的吼:“你有完没完?”

我惊愕的抬起头望着铃,她的脸色苍白,全身不知道是因为被雨水淋湿之后有些冷还是因为气愤,身体不停的颤抖,她的嘴唇哆唆着,眼睛里开始涌出泪花来。

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手,她的手冰凉。

转身走进屋,我拿出两件衣服,一件扔给她“去换上吧”然后宽容的对她笑了笑,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她低着头接过衣服:“对不起”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拿上另外一件衣服去房间里换上,开始慢慢的帮她收拾东西,我突然发现她的电话是拿起来的没有放好,我将电话放好之后摇了摇头,难怪打不通呢,真是马虎。

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我仔细的打量自己的成果,到处摸摸,擦擦,然后觉得满意了,才坐下来喘气,铃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怯怯的样子很让人怜惜。

我将她的手拉过来坐下:“你看你电话也不放好,最近老是精神恍惚,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要给我说知道吗?”

铃点了点头。

我突然看见她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封信,伸手拿过来看,还没有拆封,上面没有邮戳,我顺手递给铃:“谁写的呀?这么神秘”

铃望着我手上的信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哪来的?”

“就在你梳妆台上拿到的呀,你不知道?我看你最近真是糊涂得不轻呀”

铃接过信,轻轻的拆开,我发现她的身体在开始慢慢的颤抖,然后呼吸开始沉重起来。

看完信,她将信用打火机点燃烧掉,然后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不说话,我没她的举动搞得有些晕晕糊糊的:“怎么啦?”

铃没有说话,还是呆呆的坐着,她的神情让我有些害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事情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呀”

铃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对啊,只要你说出来,我能做的都可以帮你”

铃叹了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能够陪我坐一些陪我说说话我就很开心了”

我望着她点了点头:“我本来就是来看你的”

铃幽幽的望着我,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奇异的东西在闪动:“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故事?”

“是啊,反正我们坐着也没有事情,说个故事玩”铃说完这些话之后突然有些轻松。

我不明白她现在怎么又开始有心情说故事了,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只要她开心管她说什么呢,听个故事也没有坏处。

铃望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的说了起来:

有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独自在一个城市里生活,因为孤独和寂寞,她很希望有一个朋友来陪伴自己。

后来有一天她在街头偶遇她大学的一个同学,她觉得很开心,她们经常约在星期五的晚上和她的另外一个朋友聚餐。

可是没过多久,这个女孩子开始发现她的同学有些不对劲,而且慢慢的变得很憔悴,有一天她就问你这是怎么了?她的同学说最近睡不好觉老是做恶梦。

后来她的同学便不再来,她打她的电话也打不通,她的手机也关了,她便觉得很奇怪,打算抽时间去看看她的同学。

她找到她的同学的时候,她的同学给她说了一个鬼异的故事,再听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相信,回到家之后她的身边便开始发生怪异的事情,每天晚上她都会接到一个电话说:“你家里有镜子吗?”她开始以为是同学给她开的玩笑,便并不在意,三天之后她开始觉得不耐烦了,便将电话线拔了,晚上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无法识别,接起来一听又是那个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她后来实在被骚扰得受不了,便给同学打电话让她别再干这样的事情,可是同学的电话老是打不通,手机拨通之后便出现那沉沉的鬼魅的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三天之后的晚上,她开始做恶梦,梦里有一个黑衣服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好象是她的同学沉沉的说:“你家里有镜子吗?”

她以为是白天想多了晚上才会做梦,第二天,她便打电话去同学的单位找她的同学,结果听到说她的同学已经割腕自 杀了。

然后她的身边便发生了一连窜怪异的事情。

铃说完之后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铃的眼神好怪。

“然后呢?”我咽了咽口水,这故事太鬼异,她就好象在说我和铃、冰儿的事情一样。

“然后?”铃望着我没有说话,笑了笑。

“对啊”

“然后你自己会知道的”铃的语气有些阴森。

“我怎么会知道”

不过我还是没有再问下去,这听起来有些吓人,我想起了铃的电话里响起的:“你家里有镜子吗?”

铃望着我突然笑了起来:“看把你吓得”

我呆呆的望着铃的样子,铃指着我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这么一个小故事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明白自己被铃耍了,使劲的推了她一把,然后我也跟着和她笑成一团,但是我却始终在心里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将衣服脱下来放好,好好的洗了个藻,这天气真是糟蹋人,出门一趟就改头换面了,全身淋得和落汤鸡一样,不过看着铃没有什么事情我也就放心了,慢慢的我哼起了歌。

外面电话铃响了,我将身上擦干净裹上衣服跑到卧室,拿起来喂了一声,里面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觉得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接着想起了铃今天上午说的故事,笑骂了起来:“你个捣蛋鬼,又想法子吓唬我,现在不和你说,我在洗澡呢”然后放下电话,又重新走进洗澡间,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心里有些抱怨铃没事和我开这么个玩笑。

一晚上电话没有再响过,第二天一直在忙着自己的工作,昨天铃的故事便开始被我抛到脑后,实在是没有时间再去想她那些奇怪的事情,现在我就觉得脑子不够用。

晚上躺在床上全是一些资料数据的,脑袋有些昏昏的,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睡梦里被电话铃声吵醒,拧两电灯看了看,都十二点了,谁还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呀,咕噜了两句,还是拿起了电话,喂了一声之后我感觉汗毛又开始立了起来,背后一阵麻麻的感觉:“你家里有镜子吗?”又是那鬼魅的声音。

我啪的一声将电话挂了,这个铃真是玩得有些过分了,明天我非得好好批评她不可,深更半夜的玩个什么鬼游戏,自己不睡觉还吵得我也睡不成,缩进被子,却又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全是那鬼魅的声音,我将电灯拧亮,然后将电视打开,望着电视里那些无聊的镜头发愣,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第二天来到公司我第一次迟到了,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外面同事们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谁叫我迟到呢,心里的气愤便都归结到铃的身上。

刚在办公室里坐好,李小姐推开门进来,递给我一张经理签过字的请假条,我拿起来一看是铃的:“铃什么时候来请的假?”

“早上来的,精神不太好,说是重感冒”

我点了点头,抓起电话拨通了铃的宿舍,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对她的不满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所有的只剩下关心:“听说你病了,去医院没有,严重不严重?”

“没什么,才吃了药,休息一会就好了”

“对了,以后别深更半夜的给我开什么鬼玩笑了,今天都害得我迟到了”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什么玩笑?”铃的声音有些疑惑。

“你还装,我都难得说你了,就你前天给我说的那故事,说了就说了,你看看你晚上还打个电话吓我”

“我……”铃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了好了,你也别解释了,以后别玩这样的事情了,我现在忙着,你自己好好养病,有时间我来看你”这时候我看见经理叫我,我便将电话挂断,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铃一共请了三天假,没有她在的时候我便感觉工作的压力还是很大,本来工作压力就大,她这一病下来我真忙得不亦乐乎,整天脑袋里都是昏昏的。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才静下来,看着电话,我决定给玲打个电话,又是占线,我拨了她的手机,里面传来那鬼魅的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啪的将电话挂断,这家伙玩兴不改,难得理你了,我恨恨的说了一句。

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全是那些肥皂剧,一天也累得够呛的,赶紧睡觉吧,免得又迟到了,临睡前我顺手将手机关掉,然后将电话线给拔掉,现在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半夜里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迷糊中我顺手拿起床头的电话,里面传来那幽幽的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我有些愤怒起来,大声的说:“铃,我不告诉你了吗,叫你别闹了”

然后啪的将电话挂了,突然我看到了那被拔掉的电话线,血液一下子凝固了,我开始慢慢的清醒过来,我再次拿起电话机,的确没有插线,那开始电话铃声……我将灯啪的拧开,汗水开始顺着额头滑落下来,整个屋子因为开始的声音而显得阴森起来,整个屋子好象都笼罩着那诡异的声音。

我再将电视打开,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脑袋里开始混乱起来,恐惧在心里蔓延。

第二天早上到办公室,我却成了最早的人,我睁着眼睛盼望着天快些亮起来,才刚刚亮我就跑去了办公室,我有些害怕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空荡荡的让人感觉心生寒意。

同事们开始陆陆续续的上班来了,我盯着她们忙碌的身影游戏发呆,我觉得应该给铃打个电话,问问她这到低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这所有的事情都好象和她有关系。

拿起电话,慢慢的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还是占线,手机这次提示的是:你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脑袋里一天都装着那诡异的声音,再加上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精神有些恍惚,我想着那天铃给我说的故事,最后拨114查询台,查询冰儿所在公司的电话号码,拨通之后接电话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当我说出要找冰儿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她的朋友,她停了一下:“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死了?”我张大着嘴,我想那时候的我肯定很傻。

“是的”电话里的声音再次肯定了这个说法。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我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已经快有十来天了吧,割腕自 杀的”

我轻轻的将电话放在桌子上,十来天了,那我那天在铃的门口看见的人是谁?她还和我说话来着,我想起她那幽幽的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口的喝着水,这怎么可能?铃肯定知道的,可是铃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太冷,大热的天我却感觉到身子发冷,汗水一颗一颗的滚下来。

我决定去看看铃,我拿起电话,给经理说我有急事得马上出去,经理不高兴的声音没有阻止住我的脚步,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必须去一趟。

跑出单位的大门,我招了个车赶紧向铃的家里赶去,才进到小区门口便看到一队警车停在小区门口,铃的楼下围了一堆的人,大家都在说着什么,我望着她们,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挤过去,那一瞬间我差点晕撅,铃静静的躺在地上,一身都是血,警察已经将现场隔离了起来,抬头看见还有警察在铃做住的阳台上比划着什么。

我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我抓着一个警察的手:“同志,清告诉我这到低是怎么回事,我是她的同事”

那个警察看了我一眼,大家听说我是铃的同事都围上来说:“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干嘛会想不通去跳楼呢,多可惜呀”

铃自 杀了?我有些不相信,可是我看见她真的就躺在那里,警察将我带到一边问我一些铃的情况,我机械的回答着他们的问题,我的脑袋里乱了,真的好乱。

我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昨天我还和她通电话的,虽然她最近情绪非常不好,可是她为什么要自 杀呢?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冰儿自 杀了,铃也自 杀了,这到低是为什么?她们之间的死有联系吗?

天开始黑了下来,我一直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外面又在刮风了,这天真是说变就变。

电话铃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盯着那部电话机不敢去接,我仔细的看了看电话机,线还是搭在地上,电话并没有接好,我慢慢的颤抖着手拿起电话,电话又传来了那诡魅的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感觉全身又开始冰凉起来,身上冒出一股寒意来,我颤抖着声音问:“你到低是谁?你想干什么?”

电话里还是那种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啪的将电话挂了下去,将电话机抱起来扔到阳台上,砰的将门关上:“去死吧”我开始大声的哭起来。

我一直不敢睡觉,一直开着灯坐在床上,我发誓,我明天一定要搬出去,这时我听到一个声音:“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我不敢回头,我感觉这声音就从我的身边发出来的,我坐在那里不敢动,那声音又传过来,并不停的在屋子里激荡:“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锰的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斜对面的镜子里,我看见铃穿着一身黑衣服望着我淡然的一笑,然后幽幽的说:“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抓起旁边的杯子向镜子扔过去,啪的一声镜子动了动没有烂,杯子却烂了,铃在镜子里笑着:“你家里有镜子吗?”

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感觉自己要疯了,我甚至都有了自 杀的冲动,真是魔鬼。

我冲出门去,我不会再呆在这屋子里了,我出去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我发誓我明天一定搬家。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我又是最早的人,我坐在桌子后面,脑袋真沉,这几天的事情搞得我睡不好觉。

这时候我发现我的办公桌上躺着一封信,没有邮戳。

我轻轻的撕开,里面是铃的笔迹。

丁铛姐:
请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事情,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知道你这个时候肯定很恨我也很疑惑,但是我希望你在看了这封信之后能够原谅我,并一定要相信我,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冰儿已经死了,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不敢说,我害怕我也会象她那样,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逃出厄运。

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故事吗?当初冰儿就是那么给我说的,在说完这个故事之后我的生活便成了这个样子,我每天都会接到电话,电话里传出那鬼魅的声音,我相信你肯定也听到了。

记得你那天来我那里吗?那天你看到冰儿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快一个星期了,我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才知道她的确是来找过我,那封信就是冰儿放到我梳妆台上的,就象我今天把信放在你办公室里一样。

冰儿告诉我,如果想要解脱自己必须将这个故事在十二天里告诉给十二个人,或者将遭到厄运。

后来我将这个故事告诉了你,你是知道这个事情的第一个人,我没有办法完成十二个人的愿望,我没有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别人说,但是在给你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又很害怕你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我和冰儿一样,你不知道冰儿死的时候多么恐怖,后来她的影子一直缠绕着我,我一直在镜子里看到她的影子,我没有做完这件事情,在十二天来临的时候我知道厄运还是来了,我就剩下最后两个人没有完成,我知道听完我那故事的另外十个人会和你一样,可是请你们原谅。

如果你收到这封信,请你按照上面的方法去做,看完之后请将这封信烧掉,要不它将会给你带来灾难。



我握着信呆呆的坐在那里,思绪开始慢慢的清晰了起来,我拿出手提包里的镜子,对着镜子喃喃的说:“铃,再见”

然后站起身来坐在电脑前,望着屏幕开始慢慢的敲击着键盘……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49
普陀魔咒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扇门,它只在你午夜梦回,满身大汗的惊醒时,会在你的眼前匆匆闪过,到底那扇门的背后有什么,我们从来没有看清过,因为它是锁着的……
  1开门
  他第一次感到回到公司真好,他不敢回家,因为他是一个人独住的。
  他不敢面对那件狭小杂乱的房间,他需要有个宽敞明亮的地方去仔细的思考一下整个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梯很快就到了,他刚进电梯,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短消息。
  “我在等你@$@@^@*&^%#$##^$#”
  “那个家伙那么快就到了”因为收信的问题,看不出是谁发的消息,他有点奇怪。“不太可能吧!”
  他需要时间一个思考一下,如果是那个家伙来,就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有没人找我”他问前台的小胡,现在已经1.03“没有人啊!”小胡很奇怪的看着他,“普陀山玩得开心吧,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其他人呢?”
  “我先回来了”他塘塞了一下,就想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锁了,他拿出了钥匙,因为有几把是一模一样的,他每次都要是几次,门终于开了。
  从门缝里吹出一道冷风,他顿时打了个冷颤。
  看来上周走的时候忘记关空调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冷风中有种血腥的味道,那不是空调的冷风,是恶魔的呼吸,恶魔看着有人踏入陷阱时兴奋的呼吸。
  他由于精神有点恍惚完全没有察觉。屋里好像拉着窗帘,光线很暗,他关上门去开门背后的电灯开关。
  “门背后没有开关!”他顿时很奇怪,他突然发现,墙纸的颜色和花纹都变了。那时一种很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图案,仿佛一本几年前看过的书。“是那个房间……!”
  有时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这个风很怪,他不是从身上一拂而过,而是从脖子开始慢慢的向下,就向有人在背后顺着他的背吹气一样,可是人的呼吸是这么冰冷的吗?
  冷风从沿着脊梁向下到腰,到腿、一直到脚后跟、还在向下,直到脚心。
  “那一定是心理作用”他安慰自己,“我穿着衣服、鞋子,不可能有风吹在脚心的。”
  这是下午1.05,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可是屋里很暗。不、不是暗,而是屋里好像有种灰色的雾,很浓、很浓,浓到阳光都不能够透过来。他伸在墙上的手没有缩回来,雾变得越来越浓,在手臂的周围聚集。
  就向把手伸进果冻里的感觉、冰的果冻……
  他想回过头来,可是好像全身没有力气,因为在冷风停了后,他感到有股呼吸,冰冷的呼吸就在他背后。
  他只要扭过脖子就会看到背后,可是巨大的恐惧控制了它的每一根神经,他只能任由冰冷的雾在皮肤上凝结。
  灰色的雾颜色越来越深,深到发出暗红的颜色,那是鲜血!
  他想呼喊,可是一张嘴,血雾就顺喉而下。浓浓的血腥气,让他想呕吐,他不由自主的就伸手去挖嘴里的血雾,现在应该叫血块。
  小杨正好有几份信给他,看他进了办公室,就把信理出来送了过去。可是办公室的门锁了,小杨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小杨很奇怪,有靠近敲了几下,靠近门后小杨听到门内有一种东西撕裂和液体喷出来的声音,还有一种很低、很痛苦的闷哼声,仿佛被人卡住脖子后的呼救。
  “会不会是羊癫风发作了,”想到昨天看的电视剧,小杨反映很快,“快开门啊!”小杨边喊边敲门。
  可是门好像被人从里面顶住了,小杨的喊声叫来了另外两个男同事,他们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同时还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他们一起把门撞开,门开后他们被里面的景象吓呆了。
  小杨当场就昏了过去,马伟和李全呕吐不止。
  田强回到家里,如果他好好的洗澡睡觉,那么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昨天一个通宵后,他实在有些难受,就打开电脑上了网。没什么事就去了上海热线的聊天室,正好看到燕子也在,燕子好像是个医生,她不常来不过和他聊天还满愉快的。
  “小燕子你好!”
  “URCOM你好!;(”
  “为什么哭丧着脸啊!^?^”
  “没办法,今天糟透了!”
  “生活就是这样子的啦,又是么好烦的,是不是又遇到一个病人蛮不讲理。”田强想这几天有新闻病人砍死医生,这个社会真是不得了。
  “不是啦,URCOM”
  “那时什么呀,告诉我吧!”
  ……
  “燕子,你还在吗?”很长的一段沉默田强忍不住问她“URCOM你的胆子大不大?”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怕的!你想将鬼故事吓我啊!”
  “不是,有件事我想找个人聊聊,这可不是一件一般的事,真的可能有鬼啊?”
  “好啊,”田强的兴趣给激发了出来“我到什想听听鬼故事呢。”
  “URCOM你说,有没有人用自己的手自 杀的。”

---鹊桥仙

回复[4]:“太多了,干什么不要用自己的手啊,用别人的手那就是他杀了。;)”
  “我是指只用自己的手!”
  “什么意思啊?”田强有点莫名其妙。
  “比如说自己掐死自己之类,”
  “这个好像太难了一点啊,”
  “可今天我看到一件根奇怪的事……”
  “什么?”
  “有人用自己的手伸进喉咙里捏着气管,从嘴里把肺扯出来,同时还用另一只手顶住门,外面撞门的人撞断他的手才进得了房间。那时他还没死,还在把肺从嘴里一块块的往外撕扯。”
  “你的想象力好分富啊!”田强以为她在开玩笑。
  “是真的,我就是验尸的法医,我实在忍不住才要找个人谈谈的。他死于肺功能衰竭,也就是说他在清醒的情况下挖出自己的肺部。完全没有理由、没有理由!”
  “是吗”田强想现在什么人都有,还有人没事编这些吓人。
  燕子断线了,离开了聊天室。
  田强没事决定去看看邮箱,全是垃圾邮件。
  对了手机没电了,昨天晚上打牌玩了一个通宵,手机已经关了一整天了。打开手机,有很多条短信息。
  “速和我联系,卫9:30”
  “马上和我联系,卫10:14”
  “速到我公司找我,卫10:35”
  “我中午到公司,速来,卫10:57”
  “人命关天,你一定要来,卫11:30"”我已到上海,到我公司见面,卫12:09“手机还不开,我在公司等你,卫12:35”
  “我在等你@$@@^@*&^%#$##^$#”13:45“
  田强想,这家伙不是去了普陀山,这么急找我干什么。
  卫的手机一直不通,田强想算了明天到他们公司去。
  2田强
  又有新闻,“舟山群岛由于10号台风袭击,一艘旅游渡轮违章摆渡,被困海中。东海舰队出动直升机进行救援,由于海浪过大,一直无法靠近。后救援队员用摩托艇靠近,肆名救援队员历时两个小时终于就出船上的11名游客和3名船员,其中仨人已经死亡,其他人员以送往医院急救。”
  “没事呆在家里多好,”田强想,“今年的台风真多,都是10号了。”
  卫他们好像就是去的普陀山吗,那边有台风,到可以问问他玩的开不开心。
  田强睡着前还在想明天可好好嘲嘲卫了,如果他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那他今天肯定是睡不着了;如果他知道将会发生什么,那他以后恐怕都会失眠。
  8月24日昨天是处暑,按照节气来说,夏天已经过去了,可能是由于台风边缘的影响,天气预报一直报有雨,可这场雨始终不下来。天变得闷热,昨天的气温市区内最高到达36.1度,压在天上的乌云是夏天还没过去,还是有事即将发生。
  田强醒过来随便抹抹了脸就出了门,晚上的天气还算凉快,可是早上一出门就感觉无比的闷热,空气仿佛是凝固的。田强到卫的公司时已经满身大汗了。
  公司没有人,前后门都锁了。
  “现在已经10.30,”田强看了看表,“发生了什么事?”想起了昨天的短消息,事情变得不太寻常了。
  “这可能是个好的题材啊,”田强一直有个作家的梦想,可是一直也写不出是么东西,所以他决定在这件事上好好研究一下,也许能写出他的第一篇文章。
  卫的公司在一幢8层的大楼里,这是一幢老的老式的楼房,不像高级的办公楼,没有大厅,只有一个大门,门口有张台子,整个楼里只有一台电梯。
  田强转到底楼,看到台子后的老师傅在打瞌睡,就上去递了根烟,香烟是男人们之间的纽带,一根烟可以让两个陌生的男人变得无话不谈;就像女人们谈起衣服一样。
  老师傅在这里看门其实完全没有事做,有个人来聊天当然求之不得。
  “你是寻5楼的啊,”两根烟一过,老师傅的话匣自然打开,“那可是不得了。”
  “我是来找朋友,有点事,”田强不算是撒谎,“我们昨天约好的,今天他们公司里一个人也没有了,真是搞不明白。”
  “那时当然了,昨天下午死了人了,来了交乖警察。”
  “是吗!”
  “哎呀!死的老难看的,不得了。”
  “怎么死的?”
  “个么……”老师傅停了一下,好像不知该怎么回答“我也不晓得,”
  “是吗?”田强脸上的表情好像就是再说,你没看到怎么知道死的难看。
  “当时伊拉公司里的秘书小姐当场就晕过去了,还有两个小伙子也吐得一塌糊涂,”
  老师傅马上为自己证明,“我看到伊拉三个给送到医院去了,还有呢,有好几个警察出来后都在那里吐得不得了。”
  “有这么厉害啊!”
  “是啊!可能还是自 杀呢?”
  “这样……”突然昨天晚上燕子的话在田强的脑子里浮现出来,世界上的事有时就是那么巧。
  小杨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了,看到田强在床边看着她,她感到头很痛,整个晚上她都在做噩梦,梦里都是鲜血,她被人追赶着,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看不到它的样子,但它就在他的背后,她想呼救但是却喊不出来,她没有时间回头、不停的奔跑、奔跑。终于她跑不动了,它从背后围了上来,像是潮水一样,然后她感觉被人突然拉了一把。
  如果噩梦醒不过来会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
  田强看到小杨满头大汗、表情很紧张,直到她在做噩梦,就轻轻的推醒她。
  “你没事吧!”田强经常找卫东玩,所以和小杨也认识。“卫东哪去了?你们公司出了什么事,谁死了?”
  小杨一想昨天的事,忍不住呕吐起来,由于从昨天下午就没有吃东西,她只是在干呕。
  田强看她有这么大的反映,有点手足无措,只能等她平静下来。
  “是卫东死了。”小杨强忍住,喘息着说“他死了……”
  看到小杨这样子,田强想看来还是问其他人去吧。
  马伟和李全没有回家,他们准备先找个地方喝一杯,昨天的是实在让他们心里不舒服,加上在医院住了一天也没有好好吃东西。
  刚刚较好了菜,就接到田强的电话,多个人了了总是好事。
  “你们两个没事吧?”田强问道“卫东到底怎么了?”

---鹊桥仙

回复[5]:他们把昨天的是重复了一边,“就像是场噩梦,真的像是噩梦一样。”这就是结论。
  “卫东他去过哪里了,”田强问。
  事情其实很简单,公司组织去普陀上度假,共有11个人参加,其他人准备下周去千岛湖。他们是8月20日晚上坐船出发,8月21日早上到普陀山,在普陀山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到朱家尖玩一整天,晚上坐船回上海。这就是卫东公司的旅行计划。
  现在事情变得不简单,只有卫东一个人回来了,还用手自 杀在办公室里面,其他人都没有了消息。现在公司决定放假两周(没办法,卫东死的难看不说,整个办公室里都是血腥味),等待警方的调查。
  田强想到了昨晚看到的新闻,就告诉了他们两个。
  “那么其他人怎么了?”田强问“不知道,”马伟答“我打过乔峰他们的手机,都无人应答。”
  “该不会是他们吧!”李全道“卫东不就回来了吗。”
  “我想到普陀山去看看,”田强提议,“你们怎么样。”
  “好,”马伟马上应声,“都是同事,应该关心一下,反正现在放假,xx不搞清楚这个事我心里也不舒服。”马伟人高马大是个直性子的北方人。
  “……这个,”李全有点迟疑,“这事好像不太一般啊!”李全是个比较小心的人。
  “xx”马伟有点不满李全的表现,“现在你一个人回家睡得着吗?”
  他们都是一个人租房住的,是属于这个城市里的新移民。
  作者按:我从来没有去过普陀,到此只能暂时停住,我本来就是想写一篇游记,也希望在旅游的过程中发生点什么,当然不要有危险。
  3乔峰
  这一定是场梦,一个人怎么会用门夹下自己的脑袋,不可能,绝不可能。
  乔峰的眼前还是李娜那颗长发翻滚的头颅,那时他和卫东在船舱里面,看着李娜开门进来,不准确的说是李娜把头伸进来,然后用门使劲的夹自己的脑袋,直到脖子被门板夹断,血喷了他们一身。
  当时风很大,其他人晕船都在甲板上呕吐,他们两个没事,在研究昨天找到的东西。然后他们两个也吐,吐的比任何一个人都厉害。
  后来他昏了过去,醒过来就在这个医院里了。
  这几天台风虽然退了,可是海浪还是有点大,田强有点晕船。既然睡不着田强决定找点事情做,他们住的三等舱,现在去普陀山是个好季节,八张床都住了人。马伟和李全住在上下铺,田强住在下铺,田强的上铺是一个中年和尚。另外还有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小孩子、还有一个背着个香袋的中年妇女。
  小孩子大约10岁左右,刚上船时东跑西跑活泼的不得了,后来就上床一会就睡着了,老年夫妇好像是它的外公、外婆,看到外孙睡了两位老人也早早的上床休息了。中年妇女本来是下铺的,后来和小孩换了一下睡到了上铺去了。她背着个香袋,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看来是去还愿的,她吃完晚饭就早早的上了床,在哪里打座,一看就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起码比和尚要好。和尚自己带的饭,上船之后就没有离开过船舱一直在看电视,还嘻嘻哈哈的逗小孩子玩,也和他们几个讨论电视节目,花和尚一个,当然打牌找他了。
  小杨终于出院回家了,小杨家住的是老式的石库门房子,楼道里一直是黑咕隆咚的,还好这种地方人口密集,人气旺也就不怕了。但经过了这个事,现在小杨晚上又不好意思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一个人睡又害怕,就索性晚上把门锁起来睡。
  你说越是害怕,越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时间一长小杨感到有点那个,马桶在外面的堂屋里,由于大家都睡了,堂屋里乌漆抹黑的。
  “算了还是人一下吧!”小杨心想,可是有些是你不想到好,一想到就越来越想。
  没办法,小杨只好拧开了门到外面去,她摸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开关,突然有一阵穿堂风吹过,他卧房的门突然关上了,小杨吓的一动也不敢动了,突然她摸到了开关,灯终于亮了。
  完事后,她冲了杯牛奶,喝牛奶有助于睡眠。
  卧房的门竟然被锁住了,小杨想这下糟了,还好小杨发现钥匙就在睡衣的口袋里,小杨打开门走进去,顿时海浪扑面而来。
  小时候小杨很小的时候跟父母到青岛去看爷爷奶奶,在海边玩的时候,曾被海浪卷走,还好大人们都在,她只是喝了几口水,但从那以后大海的梦就一直伴随她,她也从此对水有了种恐惧,也在没有见过大海、去过大海。
  她的卧室现在变成了大海,是不是梦中的海水终于泛滥。海水不再是有苦有咸,到反而有种甜甜的味道。她想呼救,就想小时候一样,她一张口就有海水灌了进来,她叫不出来。她想伸手抓住什么,可手中只有海水。

---鹊桥仙

回复[6]:人可以被一杯牛奶淹死吗?……
  小杨躺在软软的床上,鼻子里还有牛奶冒出来……
  船上的餐厅,到了晚上就变成棋牌室,每个人15元,现在他们明白为什么船舱里没有桌子了。
  和尚突然抬头盯着田强,田强这次是地主(他们在玩斗地主)。
  “怎么,”田强以为报牌,“我已经10张牌了,忘了报了。”
  “不是,”和尚纠正,“施主们到普陀山何事?”
  “大师,”田强道,“有何指教?”
  “我看几位身上好像有事发生,”和尚一本正经的说,“此去求佛化解?”
  “我们只是去旅游而已,”李全抢言道,“来继续打牌,我们不信佛的。”
  “你误会了,”和尚一笑,“我会在普陀山普济寺挂单,你们到哪里找了因即可。”
  田强想说什么,可是看到马伟和李全,也就做吧,肆人一直打到深夜,才分头睡去。
  作者案:写到这里我还没有去过普陀山,普济寺也是我随口杜撰,当我踏上普陀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又没有一个庙叫普济寺的,何曾想普济寺是普陀上第一大庙……
  清晨的普陀山,薄雾笼罩,仿佛为满山的寺庙盖上一层轻纱,飞檐画栋更显神秘庄严,好一座佛山。
  世上的东西都是两面的,这才能平衡。佛的反面是什么?
  现在乔峰明白了两件事:今天是8月26日,是自己的生日;还有那张条子上写的不是恶作剧。乔峰也有两件事不明白:那个东西为什不见了;到底门的另一面还有什么?
  4钥匙
  我们每天都在和钥匙打交道,除了停尸房的钥匙,没有什么门是你害怕打开的吧!
  奇怪的是,普陀山上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些游客哪里去了。当然,普陀山上常住人口只有3000人,还有2000是和尚,游客到是不得了,少了10几个人,当然没人在意。
  风平浪静的大海,天特别的兰,海水是种混浊的黄绿色,这是黄海吗,就是这样,也许连海也是国外的要兰一些,想到a片里面的大海就向天空一样湛蓝。田强三人在赶往朱家尖的快艇上,看着窗外,总算查到当时海上遇险的人住在朱家尖的医院里,他们连忙赶去。
  乔峰又起床上厕所,这就是吊盐水的副作用,现在的人就是迷信这个,有个上吐下泻就吊盐水,看看手上青了一块,乔峰想这肯定是最糟的一个生日了。 这点他对了。
  走在路上,他发现裤袋里面叮叮当当的,病服太宽大了,钥匙在里面晃来晃去,自然就发出了声音。
  “给见过你的人带来不幸”这就是当时用炭笔写在那张纸上的话。当时他们三个人撬开佛像的底座时看到了那个东西和这张字条,他们都没在意,这个时代还有人回信鬼神!
  想来那个东西不知识是什么材料的,很沉,是乔峰先发现的就随手挂在钥匙链上了,说好了值钱的话就回去分。
  是马伟先发现乔峰的,乔峰正要拉开厕所的门,听到他们的叫声就回了回头。然后就看到他被一股大力向厕所里面拖过去,他们急忙冲过去。但还是晚了,只见乔峰疯狂的挥舞着手臂在身上抓挠,身上的衣服全都撕烂了,然后还想墙上撞,在墙上蹭,仿佛有什么东西爬到了身上一样。
  田强看到这个场面也惊呆了,还好马伟和李全有过一次“经验”,两人忙冲过去抱住乔峰,但他像一个疯子一样,力大无穷人他们两人也制不住他,好好田强终于醒过神来,三人合力把他拉出了厕所,一出厕所乔峰马上安静下来,可已经变得奄奄一息。他们三人望厕所看去,没有任何异状,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乔峰会发疯,也没有看到什是么把乔峰拉进去的。
  缠满了绷带的乔峰像个木乃伊,他还没有完全清醒,马伟急不可耐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鹊桥仙

回复[7]:乔峰只是说“普济寺、钥匙。”然后把那串钥匙交给了他们。后来田强问乔峰,他怎么知道应该把钥匙送回去,乔峰说他那时昏昏沉沉,自己都不记得说过些是么了。三尺之上必有神明。
  现在已经快4.30分了,像朱家尖这种地方还没有完全开发,渡船5.00就会停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看到了卫东和乔峰遇到的事情,他们三个不敢怠慢,急忙出来赶往渡口,谁料这里叫车可是比6.00的淮海路难多了,这里基本上没有出租车。
  最后一般渡轮已经开走了,李全在码头上看着对岸的普陀山说,“算了,今天就先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不行,”田强不知为什么,感觉一定要到普陀山去“我们一定要过去。”
  后来还是送他们过来的司机出了主意,到黑石滩作渔船去。
  黑石滩也是朱家尖的一个的旅游景点,这里的海滩上全部都是黑色的鹅卵石,因此得名,大自然确有鬼斧神工之妙,有的海滩是细细的黄沙,这里却全是大大小小黑色的鹅卵石,看上去也确有怪异。由于此处海水较深,风浪又不大故渔民多在此靠岸。
  小渔船上腥的很厉害,田强和船家搭话才知道这是捕蟹的船,这些小船作的都是这种营生,将一个专用的网格沉到海底,里面放着诱饵,蟹闻到味道就会爬到笼子里,由于这个笼子是外面的口大,里面的口小就像我们在大学食堂的门口捉苍蝇的笼子一样,进去了就爬不出来,世上很多事也好像这个笼子,看起来透透亮亮没什么危险,一旦陷进去你就出不来了,前些日子不是毙了好几个省级干部么?他们和个海里的螃蟹又什么区别。
  看他们几个也是外地游客,船家不禁叹息,说道前些日子,一些个游客得罪神明,搞的黑龙王发怒,连人头都咬下来了。看着船家面带恐惧,田强想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最信神明了,人再强大在大海面前还不是一颗尘埃。
  “那个就是黑龙了”船家指给他们看一大块礁石,“在晚上还能听到黑龙说话,我们还可以靠他看天气呢!”
  “真的”马伟道还很精神。
  “当然了”船家很肯定,“今天是7月14,鬼门关开,年轻人啊没事就不要出来了。”
  “对啊”田强也想到了,“今天是鬼节了。”
  鬼节真的有鬼吗?
  普济寺的山门正要关,田强他们总算赶到了,听到他们是要找了因法师,小和尚才同意他们进去。
  看到他们,了因和尚一点也不奇怪,仿佛早知道他们要来。
  听他们讲完事情的前前后后,看看了那串钥匙。田强他们是没有看出来那串钥匙有什么不同,可了因对那个钥匙上的小挂件好像很有兴趣,那是一个椭圆形金属物件,一面有些古怪的花纹,另一面有一个用繁体写的“门”字,看起来已经是很久远的东西了,但好像又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哪里来的,”了因问他们。
  “不知道,”田强他们对望了一下说,他已经研究过这串钥匙了,没发现什么。“是乔峰给我们的。”
  “你们跟我来,”了因在这座古刹里一改船上嘻嘻哈哈的形象,真的像是一个得道高僧,人在不同的环境就是会变。
  了因带他们见了方丈大德禅师,大德禅师看了这个东西后就讲了一个故事。
  普陀山上每个庙里都有观音,只有普济寺的才是观音的真身,在天王店里除了观音真身以外,还有观音的32变身,人们只知道按照自己的年龄数到相应的便身拜一拜就汇保平安,却不知观音为什么要变身。其实观音变身是为了压住当时在南海横行的32妖孽,据传人世间的一切罪恶都起源于此,当时观音大士到此和他们斗法,唯变身为32座才得以将他们一举镇压,从此人间再无大恶,是人为纪念此事特造普陀宝山,弘扬佛法无边。
  “看来传说是真的,”大德禅师表情凝种“今天是阴历7月14日,我们正好将他请回去。”
  一行人来到天王殿,田强三人先拜了观音,然后再开始仔细寻找。终于在那迦罗身的神龛上发现有撬过的痕迹,打开一看是个小的暗屉,内中还有一张字条。“给见过你的人带来不幸”。
  “是这里了,”大德禅师,“冤孽啊”
  田强三人无语,看来是乔峰他们自己偷了庙里的东西,才搞出这么多事。
  “去召集所有的人,”大德禅师告诉了因。“今晚要作七七四十九场法事,重新把他请回去。”

---鹊桥仙

回复[8]:乔峰在做梦,只见蜜蜂爬满了全身,就像刚才他打开厕所们看见的,他想把他们赶走,可是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只见那些蜜蜂把针刺进自己的身体,他完全无能为力,但是奇怪的事,不像刚才他一点也不痛,只是有点痒,但是那些蜜蜂没有就此作罢,他们好像在吸他的骨血,他要呼救,可是一张嘴就有蜜蜂爬到了嘴里,他不由得咳嗽起来。
  原来是场梦,看看自己木乃伊的造型,怪不得好像别蜜蜂裹紧了呢。真的是场梦么,还是人生就是场梦。田强他们不知道又没有那个东西送回去,那时把钥匙,打开噩梦之门的钥匙。乔梦终于明白了,可他帮不上忙,为防止他再发狂,他被绑在病床上了。
  午夜来临,大殿里香烟缭绕,一切都变得平和宁静。田强真的怀疑是不是搞错了,午夜的钟声终于想了,突然听到远处的大海传来凄厉的嚎叫,仿佛被镇压了千万年的野鬼孤魂刹那间得以重回人间的欢呼,那迦罗身德法像也突然的摇动起来,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仿佛有东西想从法像里坡茧而出,那些小和尚们都吓的面面向盱,大德禅师好像没事发生,只是把颂经之声提高了许多,看方丈如此,小和尚门也提高了声音。田强三人也都在心中暗念“南无阿弥陀佛”。
  那迦罗身的摇动越来越厉害,远方的嚎叫已经变成了低嚎,声音仿佛低了,但却更震人心魄,和尚门的颂经声和快就被淹没了,大德禅师面色苍白,不断的提高声音。
  诵经声好像完全没有用,那迦罗身好像随时回倒下来,大德禅师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有几滴溅到了观音大士的身上,刹那间整个天王殿里的佛像都动了起来。
  再回上海的船上,田强想起那个晚上还是想做梦,看来佛也要团结才有力量。虽然浪很大船摇的很厉害,可是他们三个人还是睡得很香。噩梦到此结束了。
  一上岸,田强就收到小杨的死讯,他们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以后的某一天……
  乔峰一打开手机,就有一条短信息“我在等你@$@@^@*&^%#$##^$# 10.36/ 26/8”
  他想起来当时李娜也是电话响了才要回到船舱里来的。
  小杨的手机上也有一条短消息……
  后记:在每个生日,都有人会死,每一个认识他们的人都一样,如果你也认识他们,那么你也会收到那条消息的。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老手机没电了,rojam里又吵又闹,刚才吃饭喝了不少酒,我要去方便一下,当我打开厕所的门时……
  看看你的钥匙串吧,把那些没有的钥匙拿下来,如果在晚上回家,一定要看清楚,不要用错,最好的办法是每次开门前都核对一下,钥匙的总数对不对,如果多了一个那我建议你最好把整串都丢掉,千万不要迟疑。
  每个人都会有一串钥匙,每串钥匙里面总有几把好像从来没有用过,看好它们!谁知道它们会打开那一扇门?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1
[肉香] 作者:蔡骏(恐怖小说)

  我从一位乡下的远房亲戚那儿弄来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据说是我们家族一位唐朝的祖先留下来的遗物。亲戚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弄怀,更也不能弄丢,否则祖宗的在天之灵饶不了他。
  我小心地打开了一这堆纸,一阵陈年累月的霉味便直串我的鼻孔,令人作呕。从纸质来看似乎已有千百年的历史了,黄色的宣纸,如同那种祭祀死人的放在火里烧化的纸张。这纸张很脆,有种一碰就要碎成粉末的感觉,我极其小心地掀动着,于是我的整个房间都被这种古老的氛围缠绕着了。
  全是书信,一封又一封,那种直版的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楷书。非常美的毛笔字,既不象颜体,更不是柳体,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风格,也许这种风格早已失传了吧。但这美丽的楷书象是一个女孩子写的,不会是我的那位祖先吧,或许是他的夫人,甚至是情人?不,我细细地看才发现不是,这是一个男人写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字迹既绵软又不失潇洒,但我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一种奇怪的气氛,从他的字里行间,从他的每一撇,每一捺,都深深地潜藏着一种———恐惧。
  是的,我是经过了整整一天才看出来的,这种恐惧隐藏地很深,我当时没有看信的具体内容,我只是从他的笔迹中才悟出了什么。我仿佛可以感觉到,他在写信的时候,浑身都充满了一种惊恐,从他的周围,也从他的内心深处。但他的手并没有象普通人那样发抖,他的笔触依然有力,只是在毛笔尖上蕴藏了些许的寒意,冰冷的寒意,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这不是我的那位先祖写的,是另一个人写给我的先祖的信。全都是文言文,我尝试着把第一封信翻译成了现代白话文。

  “进德吾兄:
  从长安一别已经十年了吧。我现在才突然给你来信,请不要见怪。你知道,朝廷赏赐给我一栋豪华的宅邸在长安,以及关中的千顷良田,和江淮节度使的官职。可我从第一天起就辞官不做了,我离开了豪宅与良田,独自一人回到了坤州,住在当年我的刺史宅邸里。一晃十年就过去了,我独自一人,孤独地虚度年华。我时常回想起当年安史贼党作乱之际,我是坤州的刺史,你在我麾下为将,你我死守坤州三年,使史思明的数万大军始终无法陷坤州而下江淮。最终我们等来了援兵,立下了大功一件。进德兄,我越来越想念你们,和当年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官兵们。这次给你写信,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家正在闹鬼。
  段路 ”

  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位叫进德的祖先原来还是安史之乱中唐朝的一员大将,与这位叫段路的刺史一同死守坤州。但问题是,我的历史知识告诉我,根本就没有坤州这座城池,在安史之乱中,也从没有过段路死守坤州这么一档子事。我有些疑惑,于是打电话给我的另一位远房堂兄,他是我们家族中最有学问的人,目前在攻读历史研究生。
  他在电话里听到了我的提问,然后他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说:“是的,你现在看的这叠信我在一年前也看过,我立刻就完全地陷了进去,我查找了各种资料,甚至到安徽与江苏的北部做过实地考察,但另我失望的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也许历史遗忘了我们的这位祖先还有段路。但我请专家鉴定过,这些信的确是唐朝人的真迹,绝不是后人的伪造。听我说,你不要再看了,你也会陷进去的,这些信很可怕,蕴藏着鲜血,历史的鲜血,你好自为之吧,再见。”
  我长久地呆坐着,仔细回味着这位历史研究生的话,他从小就有些神秘感,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什么历史的鲜血,我看他是在故弄玄虚,这只是一叠古人的通信罢了,难道那些早已成为枯骨的人会伤害到我吗?但我仍不得不提高了警惕,我开始打算把这些信还掉。但我已欲罢不能了,也许是因为段路最后的那一句话“我家正在闹鬼”。
  我继续打开了第二封信,把它译成了白话文。

  “进德吾兄:
  见到你的信,我万分高兴,原来你也早已解甲归田了,这是好事。上次我说,我家正在闹鬼,是的,这鬼一直纠缠着我。我隐隐约约觉得从我十年前从长安搬回坤州的那天起,这鬼就在这间古宅里出没了,只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鬼。但是今年,它越来越频繁地活动着,其实我向来都不害怕鬼,但是这回我真的有些恐惧了。你也知道,当年坤州的刺史府是一间很破旧的古宅,战争结束后,新来的刺史新建了一个刺史府,而我则独自居住在这栋旧宅里。这间宅子很大,也很破,你不知道,我没有雇佣一个仆人,诺大的宅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靠着我在关中拥有的那千顷良田度日,每个月,我在那儿的代理人都会给我带来粮食和钱。我一个人过惯了,朋友们劝我再续铉一个妻子,我也拒绝了。你续铉了吗?天哪,现在鬼又来了,它折磨着我,我不能再写了,就到这吧。
  段路”

  这封信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但至少可以告诉我,我的祖先做过鳏夫。窗外的阳光异常的强烈,我在家里胡思乱想着,我想到了坤州。
  坤州,这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城池,但我宁可相信它存在过,因为在历史上,象这样因为种种原因被遗忘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可我难以理解的是段路和我的这位叫蔡进德的祖先是如何在坤州死守三年,抵挡住史思明的数万大军的。在安史之乱中,张巡和许远死守睢阳,最终还是城破身亡,段路难道比张巡的本事还要大?这种疑问困扰着我,促使我打开了第三封信。

  “进德吾兄:
  你在信中说你早已续铉,并已有三个儿子,实在可贺,想想我,可能真的要孑然一身一辈子了。是的,你信中的猜测没错,我永远都忘不了月香,她的眼睛,她的笑,她的身体,十年前她死在坤州,就在这间房间里,我永远都无法摆脱她,永远。这十年来,虽然我一个人过,但是我养了许多猫,二十多只,其中还有波斯商人高价卖给我的那种两只眼球不同颜色的猫。这些猫陪伴了我十年,就好象是我的爱人,和这二十多只猫在一起,我有一种妻妾成群的感觉。是的,我爱她们,我把她们当作了一群美丽的女人。但自从我家里闹了鬼,奇怪的事情就不断发生了。昨天我的一只白猫失踪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后来我发现我的厨房里传出了一阵肉香,我已经十年没吃肉了,自从战争结束以来,我就成了一个素食者,过着和尚般的生活。我非常惊讶,我从没煮过肉,我揭开了锅,天哪,里面是我的那只失踪的猫。这只猫被大卸八块,毛全拔光了,内脏也清理了出来,肉都被煮熟了,我当即晕了过去。虽然我当年也在坤州血战三年,见到无数血腥的场面,但这十年来,我几乎从未见过来血,而且我与猫的感情也越来越深,见到如此惨状,我象死了妻子一样嚎啕大哭。我明白,这一定是那鬼的所为,因为,我的宅邸过去是刺史府,有非常高的围墙,并且由于我家闹鬼的传闻全城皆知,没人敢闯进来的。我痛苦万分。进德,这是报应,十年前的报应,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段路  ”

  “报应”是什么意思,我无法理解,而且他说我的先祖也是明白的,究竟有什么事?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鬼魂,至于鬼魂杀猫并把猫给煮了则更是天方夜潭了,也许段路得了精神分裂症,产生了幻觉,没错,一个人在这样一栋阴森恐怖的古宅中独自生活十年,精神肯定会崩溃的。他还提到了“月香”,明显是个女人,也许是他过去的妻子,可以肯定的是,他深爱着月香,但他后来又失去了月香,于是他为了追悼亡妻,一直住在了妻子死去的那间房间里,并且以素食吃斋度日,放弃了荣华富贵,真是个难得的有情郎啊。
  已经是夕阳西下了,黄昏的阳光洒满了我的房间,也洒到了这些古老的信纸上,涂上了一层鲜血般的颜色。我知道阳光对文物有破坏作用,急忙把信都移到了阴暗处,在阴暗的光线中,我打开了第四封信。

  “进德吾兄:
  在短短的十天之内,我有六只猫被杀并给煮熟了,尽管我把厨房的柴伙连同灶上的锅全搬走了,天天到城里的寺庙吃素斋,但那个无孔不入的鬼仍然不知从哪而弄来了柴和锅。我恐惧极了,每天晚上,我都把所有的猫都聚集到我的床上,与我睡在一起。这张床在十年前是我和月香睡的,非常宽大,睡在这张床上,我几乎每晚都能梦见她,她还和十年前一样年轻美丽,永远是二十岁。你一定不会忘记吧,当年我和月香是多么恩爱,成为你们这些将领和军官们羡慕的对象。是的,月香是个才女,她作诗的才华不在我之下,每天晚上,她为我掌烛,我作一首诗,然后我再为她掌烛,她再作一首诗,每次她的诗都比我好。只可惜她生来就是个女人啊,如果月香是个男子,做官肯定能做到宰相,做文人也一定会流芳百世。可她又具有女人的一切优点,美丽贤淑,对我体贴入微,在当年坤州所有的官员家眷中,她的女红也是最好的,我清楚地记得,进德兄,你的妻子还曾专门向月香请教锈锦屏的技巧。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她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我也都不问政事了。当年她睡的位置上正睡着一群猫,尽管它们在夜里是极不安分的,真是世事难料啊。我真怕它们都被那鬼掳去做成了猫肉汤,它们是我生命里最后的希望了,进德兄,你看我该怎么办呢?请给我指点迷津。
  段路 ”

  我忘了吃晚饭,尽管我肚子的确饿了,可我不得不承认,我被这些信深深地吸引住了。段路的这些文字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就象加了某种咒语,你一旦打开它就再也关不上了。从段路的文字里,我似乎看见了那个叫月香的女人,如果段路的描述属实,那么我真的感到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生在二十世纪,而不是公元八世纪,我非常想见一见月香。我明白我走火入魔了,我这才相信了我的那位历史研究生堂兄的话。天色渐暗,在我打开了灯的同时,我也打开了第五封信。

  “进德吾兄:
  看了你的信,非常感谢你给我出的这些主意,但恐怕我都办不到。首先,我不会离开坤州的,因为月香和我在坤州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当然也包括一生中最悲惨的时光。我想如果离开了坤州和这座宅邸,我立刻就会死的。第二,我也不会去请驱鬼的和尚道士来的,如果把他们请来的话,一定会打扰月香在天之灵的安息的。所以,我只能继续留下来,与鬼周旋到底,告诉你,现在我的猫只剩下最后五只了,其余的都被鬼害死了。进德兄,你不会明白的,这座古宅中,到处都残留着月香的气味,十年了,这种气味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烈。我时时刻刻地感到月香还没有死,她就在我的身边,她陪伴着,一同度过了十年的光阴。我现在每天晚上仍在作诗,作怀念她的诗,有时第二天早上,我居然会发现在我作的诗下面还多了一首诗,那是月香的笔迹,还是写得那样好,与我写的那首是对应的。月香就在我身边,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她就在我身边看着我,是的,现在,我在给你写信,她在我旁边,她正告诉我该怎么写,确切的说现在是她口述,我执笔。十年前,她的确死了,但十年后,她又的确活着,天哪,让我怎么才能说清楚,总之你是不会相信的。此外,还告诉你一件事,现在的坤州城,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在闹鬼,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坤州城象大海里漂泊的一叶扁舟,甚至比安史之乱我们被围困了三年那会儿还要恐慌,当年的敌人毕竟还是人,而现在坤州的敌人则是鬼。
  段路      ”

  我感到了一种恐惧,从这些古老的纸张里汹涌而出,紧紧地抱着我。我似乎看见在我读信的同时,月香就在我旁边和我一起读着信,我抬起头来,看到了她的脸,很美。从她的身上,发出一股肉香,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段路说十年来月香的气味一直挥之不去。因为这股肉香,从她的肉体深处发出的香味,对,月香就是肉香,在古汉语中,月与肉的意思相同,肺、肝、胆、肠、脾、脑、腿等等都是月字旁。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看下去。电话铃突然响了,是我的那位历史研究生的堂兄:“看到第几封信了?我知道你现在很犹豫,一年前我也和你一样,我现在能从电话听筒里嗅到你那里的血腥味,真的,既然你看了那么多,那就继续把它给看完吧,明天早上到我的研究所里来一趟吧。再见。”
  我握着电话,一句话也没说,听他说了那么多话。挂了电话,我感到这间屋子的气氛有些不对,我突然觉得我现在就是段路了,我和段路一样独自生活在一个大房间里,真的,我就是段路,段路就是我,这些信全是我写的。是吗?我问着自己,然后我发疯似地摇着头。我打开了第六封信。

  “进德吾兄:
  刚看完你来的信,你说当年随我死守坤州并一同受到朝廷赏赐的十二位将领和军官已在今年全部意外地死亡了,这真的很让我心痛。你说刘将军是在成都喝罪了酒掉进河里淹死了,真不可思议,我清楚地记得刘将军的水性非常好,是长江里的浪里白跳。还有李将军在他儿子的婚礼中无缘无故地上吊自 杀,这也是不可能的,他那种开朗乐观的性格,还会自 杀?而且是在那种大好的日子里。更有甚者是张将军被他的家人砍死做成了人肉馒头给煮了吃了。其他人的死状也是非常奇怪,他们当年在坤州的尸山血海中打仗都没有死,怎么会现在却接二连三地出事,而且几乎是在同一个月里。进德,我非常担心你,你不会有事的吧。现在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的猫只剩下最后一只了,但它活得很好,是一只美丽的波斯猫。我要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它,我发誓。
     段路     ”

  夜很深了,我困了,于是我捧着这些信慢慢地在沙发上睡着了。睡了一会儿,我突然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这气味带着浓烈的馨香,发疯似地直往我鼻孔里钻。我受不了了,我循着香味,到了我的厨房,不知是谁在煤气灶上点着大火烧着一个不锈钢锅子。我揭开了锅盖,里面是一锅肉,确切的说是肉汤。汤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油,我用调羹喝了一口,这是一种我从未喝过的汤,味道非常美妙,这一调羹的汤从我的舌头滑到咽喉,再进入食道,最后流进了我的胃,我的胃很贪婪,把这些美味的汤都搜刮殆尽了。我还没吃晚饭,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我又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肉丝被我的牙齿嚼碎,然后我舌尖上的味觉器官又得到了一次刺激,是的,从小到大,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是谁煮的呢?很快,我就带着疑问,把一锅肉差不多全扫进肚子了。最后,我在锅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手指头,人的手指头。
  我哇地一口吐了出来,然后我惊醒了,原来这是一个梦。
  我刚才睡着了,竟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我心惊肉跳着,浑身冒着虚汗,一时间睡意全消了,现在已是半夜两点,我强打着精神打开了第七封信。

  “进德吾兄:
  坤州城已经陷于一种巨大的恐怖中了,不断有人奇怪地死去,城外到处都是新坟,而且死的都是男人。全城充满了死人的臭味,和尚与道士都忙着做法事。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坤州流行了瘟疫,唯一的解释就是鬼魂作祟。但我还活着,还有我的最后一只猫,它活得很好,每晚都睡在我怀中,就象月香。经过这些天来,我渐渐地觉得月香的确还活着,就活在这只美丽的波斯猫身上,是的,所以现在我可以说,我又重新得到月新了,她永远都不会和我分离的,我们永远在一起。起风了,带着坤州城里死亡的气息的风贯穿了我的房间,席卷过我们的身体,虽是盛夏季节,我却感到了一种冰凉彻骨的感觉。报应,这是因果报应,谁都逃不了。
  段路 ”

  看到这儿,一阵风穿过了我窗户打在我的额头,我望望窗外,下半夜的月亮却特别圆。我开始明白段路所说的报应的意思了,我能想象坤州城一定是遭到了某种灾难,这种灾难是人类自身造成的,我一向不相信有鬼魂存在,但灾难肯定有,只是通过了某种特殊的方式。这使我增加了读下去的勇气。我打开了第八封信。

  “进德吾兄:
  今天是七月十日,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七月十日吗?相信这一天你我都永生难忘的。七月十日,每年这个日子,我们的心中都隐隐作痛。我说过报应,今天就是报应的日子。当年我们死守坤州,全城只有五千士兵和两万百姓。我们的粮食准备很充分,但没想到安史叛军的准备更充分,终于两年过去了,重围中的我们吃光了全部粮食,包括所有的老鼠、猫、狗、甚至战马,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全城人都在挨饿,这样用不了十天,坤州城就会不攻自破,睢阳也已经失守了,我们如果完了,叛军就会长驱直入地攻入江淮地区,大唐也就完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我给你们煮了一锅肉,你们都很惊讶哪来的肉,我没有说,只是让你们先尝尝。你们吃了,你们吃得很香,你们说这是你们一生中最好吃的肉。最后我告诉你们,这是月香的肉。你们都吐了,然后,你们都哭了,你们这群大男人象女人一样流下了眼泪。是的,是我亲手杀了月香,那天月光皎洁,月香依然美丽动人,尽管她已经有三天粒米未进了。我的手里拿了一把刀,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许久,但是我终究没有勇气,我的刀掉在了地上,我放弃了,我决心和她一起死。但是绝顶聪明的月香看出了我拿刀的意图,她轻轻地对我说,杀了我吧,女人对战争没有用,杀了我吧,把我的肉吃了,我总之是要给饿死的,不如死在我爱人的手里,让我的肉体进入你的肉体之内,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从此,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来,动手吧,象个男子汉那样,如果你还是我丈夫,动手吧。不,我下不了手,但月香夺过了刀子,她把刀子刺入了她自己的心口。她微笑着,对我微笑着死去,胸口还插着那把刀。那时我痛苦万分,真想自己也一死了之,但最后我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我疯了,那夜我真的疯了。我想到了段家的荣誉,我想到了死守坤州的誓言,我把月香肢解了。我说过,那夜我疯了,我爱她,所以肢解她,这就是理由,这理由你们永远都不会理解的,因为你们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是的,我把她肢解了,完成了她死前交代我的事,我把她的肉剁下来,她的肉充满了香味,天生的香味,她是个绝代佳人,就算变成了一堆锅里的肉。当时我干这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罪恶感和恐惧感,那夜我真的疯了,我只想永远地和她在一起。我把她的肉给煮了,煮了几大锅,我自己先吃了一锅,那味道美极了,其实我内心也痛苦极了。然后,我把其他的几锅分给了你们。爱一个人有许多方式,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我想这是最合理的方式了。进德兄,接下来就是你,你哭完了之后,立刻回到了家里,把你的妻子和小妾也给杀了,煮成了一锅肉。于是,所有的将领和军官都开始吃自己家眷的肉。后来我们干脆把全城的女人都关了起来,总共一万人左右,我们每天吃三十个女人,全城的男人居然没有一个反对。有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吃了都无动于衷,自己还吃得最多。为了养活这些女人,我们还安排了女人吃女人,当然她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人肉,还以为是猪肉。于是,我们就靠着吃人肉熬过了将近一年,这一年的坤州是恐怖的世界。终于我们等来了救兵,坤州守住了。十年了,我终于把这些话说出口了,七月十日,今天是七月十日,我想这该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我们的罪过是无法饶恕的,天哪,我看见月香了,真的是她,她微笑着来了,她是来带我离开这个世界的。进德兄,如果你能收到这封信,那一定是月香带给你的,请千万不要害怕,珍重啊,进德,你要当心———幽灵的报复。
  段路     ”

  这是最后一封信,我颤抖着看完了它,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即便是唐朝想必也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段路一定有精神分裂症,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就象唐人的传奇,总有些不可思议的事。可我不能自拔,尽管我不相信,但从这古老的纸张和字迹中传出的气息却又强迫着我相信。我又隐隐约约地发现这最后一封信上有许多浅红色的斑点,很淡,但却很密集,这是什么?是血迹?难道是段路的血,经过了一千多年,永不磨灭地保留在这纸上。也许这就是堂兄所说的历史的鲜血?
  天色渐渐地亮了,我茫然地坐了很久,直到阳光洒满了我的房间,驱除了那股唐朝的气味。我把信全都放好,带着信赶往我堂兄所在的研究所。
  堂兄早已等着我了,他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的脸色的真难看,一夜没睡?是不是,你一定把信全看完了,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昨天晚上我对你说什么都没有,是我骗了你,我不愿你看下去,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真相。这是真的,坤州的确存在过,乾为男,坤为女,顾名思义,坤州是一座以女人为主的城市。在安史之乱后的第十年,突然全城发生了巨大的灾难,男人几乎全死光了,于是这座城市成了死城,被放弃,如今只剩下一堆田野中的废墟,在史书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记载,我花了整整一年才研究出成果的。事实上,被围困的城市中发生吃人肉的事情在中国历史上绝不止一次。”
  “那么我们的那位祖先呢?”
  “这位名讳蔡进德的先人在收到段路给他的最后一封信的当天晚上,举火自焚,没人知道原因,而这些信却都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那么说真的是有鬼?”
  “不,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世俗认为的鬼魂,那的确是段路的臆想,是他长期自我封闭的结果,他一直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他独自忏悔了十年,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对爱人的思念。于是在精神上他产生了幻觉,这是一个人心灵深处不断斗争的结果,他失败了,他败给了他自己的灵魂,于是他的灵魂就不属于他自己了,所谓的鬼魂,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的另一个自我,另一个代表爱人的自我。由于深深的爱,他已与月香无论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合二为一。所以,他说月香还活在他身边,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的另一半,他的精神已经一分为二,也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一切都源自他内心,一切都源自对月香的爱。他在写完最后一封信以后,就死了,死因不明。但对他来说,这却是最好的解脱。”
  “那么他养的那么多猫是怎么死的,也是幻觉吗?还有他的那些战友,包括我们的那位祖先,还有坤州全城的男子,他们为什么会死?”
  “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纵,但不是我们所一般理解的复仇的鬼魂。也许那些猫根本就是段路自己亲手杀的,通过潜意识驱使他重复了当年的那种恐怖行为,这是双重人格的典型病例,他写信时的正常人格却对自己的行为浑然不知。我说过一切罪恶都源自内心,我们的那位祖先其实想必也有过与段路一样的心理过程。你是否注意到了信中反复提到的报应二字,这不是简单的佛教意义上的因果报应,而是他们的内心对自我的报复,从这个意义来说,他们在劫难逃。”
  “谢谢你,堂兄。”
  “你认为我刚才说的是标准答案吗?不,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答案,我真不该说这么多,也许你自己的理解比我的更好呢?”
  我离开了堂兄的研究所,回到了家里,并归还了那些信,象是扔掉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晚上,妈妈为我烧了一锅肉汤。妈妈没有察觉到我的眉头掠过了一丝恐惧。
  肉香,真的很香。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2
闪灵再现
(一)
       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在这两年中,我无时无刻不被那梦魇般的景象纠缠着,挥之不去,一闭眼就会闪现在我的脑海中,搅得我神经濒于崩溃。我没有想到的是一次突发奇想的活动竟然改变了我的一生和我身边的一切。事情是这样的……我叫月冷星寒,在我身边,有一群和我一样年轻,充满了活力的朋友,大家都是通过网络相识的,由于有着很多的共同爱好,关系很快就密切了。我们其中的一项共同的爱好就是旅行,这是一种有别于普通旅行的活动,所有参与者都要背负一切在野外生存中必须的物品,远离人迹所及之处,进行精神与体能的自我挑战。我们乐此不疲,成功的组织实行了几次小型的活动。在这种情况下,我突发奇想,准备组织一次大型的、比以往都要艰难的活动——穿越云南境内的怒江峡谷。这个想法被朋友们一致赞同。经过半年多的准备工作,我们出发了。

     我们计划从北京乘机到昆明,再从昆明乘车到丙中洛,由丙中洛起徒步,翻越高黎贡山,到达独龙江。但在昆明乘车往丙中洛徒中,有人建议因为时间充裕,先改道丽江,游完古城再进行这次徒步活动。这项建议理所当然被采纳,也正是这项建议将我们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到达丽江时天色已晚,我们在小桥流水的古城用完晚餐,在古城中闲逛。同行的四位女孩子被古城中出售的色彩斑斓的民族服装以及银饰所吸引,蝴蝶穿花般进出于各具特色的小店中,唯独阿宝与她们不同,她只在那些摆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民族用品或是图腾物件的小店前驻足,而且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我们不得不多次停住脚步等她,就在最后一次等她的时候,她欣喜若狂的从一家小店中冲了出来,手中摇着一卷发黄的纸制品,跑到我们身边说:“看啊看啊,好东西!”我瞥了一眼她手上那卷纸说:“什么东西?把你美的,十七世纪海盗藏宝图?可我记得那玩艺一般都画在羊皮上啊。”阿宝白了我一眼。对我身边的红色说:“这是一卷东巴文字,当中详细记载了纳西族人很久以前的生活状况和其它的一些事情。老乡卖得很贵,可是我跟他说我看得懂,他居然就送给我了。哈哈。”我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会看得懂东巴文字?”阿宝的男友马力接口道:“她爸爸就是民俗学者,而且是专门研究东巴文化的。”我们边走边聊着,很快就回到了住宿地,为了第二天的活动,大家早早就休息了,一宿无话。

(二)

       第二天,我们坐了将近一天的车,到达了我们的穿越始发地——丙中洛。当时天色已晚,我们由于及度的兴奋,不顾当地老乡的劝说,一头扎进了森林中,沿着当地人所说的马帮小道开始了我们正式的穿越活动。刚走了两个多小时,天就完全黑了,我们不得不在一处开阔地扎营。我与混吃在距营地五十米的下风口挖好一个厕所,其他人也已将营地扎好,我们在营地中心点起一堆篝火,吃完饭,大家围坐在篝火边聊天。聊着聊着有人提议讲鬼故事,于是大家搜肠刮肚把以往听说的种种可怕的事一一讲了出来,吓得几个女孩子脸色都变了。我忽然发现坐在魅影边上的阿宝跟本没有听我们说话,在聚精会神的看她那本东巴文,我就说:“阿宝,别看了,和我们一起讲鬼故事吧。”大家也都叫她别看了,她听到我们说话,就说:“我刚好看到一些关于纳西族的神灵的事,我翻译给你们听吧?”大家都同意了,她开始讲述起来:“古老的纳西族崇拜一种叫做闪灵的东西,据说闪灵可以幻化成各种样子,但是它不管幻化成什么样子,它的舌头都是没法变的,它的舌头就象毒舌的信子一样。每当闪灵出现时,都会有灾祸和神秘的事情发生。但是它又俱备一定的法术,所以据传说,纳西族的巫师有时会做法请闪灵上身。但是做法时必须有两个巫师共同完成,因为闪灵一旦上身,自己是不会走的,必须由另一个巫师做驱赶的法术。”说完阿宝就又低头看她的纸卷去了。我们大家面面相觑,隔了一下,爆发出一阵大笑,山蝇说:“小姐,您讲的这是什么么呀?一点也不可怕。我们在讲鬼的故事呢。”“就是就是”其他人也附和道。阿宝抬起头:“不可怕吗?那好吧,我给你们来个可怕的。”说完,把那卷纸翻到后面说:“这里也记载了招唤闪灵的方法,要不要试试?”我们这些年轻人向来都是无神论者,怎么会被这种无稽之谈吓到?就一齐说:“那就试试吧”阿宝说:“好啊,那你们可坐好了。”说完,就一本正经的念了起来。她念的全是东巴文,我们一点也听不懂,先开始觉得这些怪异的音阶很好笑,可是过了一会就被当中的韵律所抓住,再加上阿宝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一种无形的诡异气氛在我们中间弥漫开来。胆子较小的林子开口道:“阿宝,别念了吧?”可是,阿宝就好象没有听见一样,继续从她嘴里蹦出那些怪异的音符。就在这时,阿宝突然双目圆睁,脸上出现狰狞的表情,一下扑向了她身边的魅影,吓得魅影尖叫了起来,我们几个男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时,阿宝“格格”笑着从魅影身上起来坐正,说:“吓到了吧?看你们还敢让我讲鬼故事?”我们长出了一口气,又都坐了下来,唯独被吓惨了的魅影依然脸色苍白,死阿宝坏阿宝的一通乱骂。这时,菜花想去解手,站了起来,可能是刚刚那件事的阴影还存在,她叫男友农夫陪她走过去。就在他们往厕所走的时候,我们的队 岩彩撬嫱派阆癖笞佑蒙阆窕宰潘撬档溃骸拔揖龆耍囊徊考鞘悼植榔隼矗ㄊす杜撞既R尔》,从今天起,每天在我镜头内消失一个人,今天就是农夫吧。”农夫回嘴到:“再废话先叫你消失。”就和菜话往厕所方向走去。剩下来的人也不敢讲鬼故事了,就讲起笑话来。过了五分钟,就听厕所那边由远而近的传来菜花的叫骂:“死农夫!!!你也不等我就跑回来!想死啊?”我们扭头望去,只见菜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我们对她说:“农夫在等你呀,没回来啊。”菜花“啊?”的一声:“那他去哪儿啦?厕所那边也没有他啊。”正说着,就听斌子大叫一声:“啊~~~~~鬼呀!!!”我们大家一齐扭头;“你有病呀?这节骨眼上你还来恶做剧?”可是,斌子没有理会我们的叫骂,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摄像机,脑门上一层冷汗,我第一个冲了过去,这时,我看到了在他手中的摄像机正在播菜花和农夫去厕所那一幕,影像已经定格,我蓦的看到,在菜花和农夫的背影后面,分明的出现了第三个影子……
(三)
         我们围拢到斌子周围,把定格的影像往前倒了一段,从吃完晚饭开始放起,片中一切正常,刚刚放到阿宝念咒语那段,不知怎么搞的,影像开始一跳一跳的,跟本没法看,等再度清晰时,也就是阿宝念完咒语了。这时,林子的男友铲子说:“再倒回去用慢放看看。”我们又倒到跳动的那一段开始慢放,因为慢放影像跳动的缓慢了,这时,红色突然说:“定格。”斌子赶紧将画面定下来。我们看到的是:在阿宝的头顶上有一团影子。我们看了半天也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篝火的烟雾。再放到菜花和农夫去厕所那段,我们惊恐的发现:农夫从画面上消失了,只有菜花一个人的背影往厕所方向去了。我们谁也说不出话来,虽然大家穿的很多,可是一股凉意从每个人的心底冒了上来。我转过头怀着一线希望问阿宝:“你刚才念的那些咒语,都是你瞎编的吧?”阿宝缓缓冲我摇摇头,说:“和上面写的一字不差。”话音刚落,一阵风吹了过去,把那堆篝火吹得摇摇摆摆,而树梢竟然发出了一阵嗖嗖声,一阵只有在北方的冬天狂风里树枝才会发出的声音,一阵风过去后,四周静得可怕,只有篝火不时发出“啪啪”声,火光照耀范围以外的地方一片漆黑,在这噬人的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一种神秘的危险,把我们一步步带向深渊。这一夜谁也没有再离开营地半步,谁也没有去睡,大家挤在一个帐篷里,没有人说话,都呆呆的望着帐外那忽明忽暗的篝火,只有菜花低低的吮泣声。天刚蒙蒙亮,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我们男的不约而同冲出帐外,循声跑去,可是当我们跑到那声音所在地时,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有一只旅游鞋丢在地上,那是农夫的鞋,在旁边的草地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我们当即决定:取消这次活动,原路返回,寻找农夫并报警。我们草草吃过早饭就拔营出发了,按地图标出的路线原路返回。我们边走边呼唤着农夫的名字,但是听不到一点回应。就这样走走找找,走了约两个小时,红色突然停住脚步问我:“昨天咱们是几点钟开始往里走的?”我说:“大约下午四点半吧。”“那几点扎的营?”她接着问我,我说:“是六点半整。”她说:“那咱们也走了两个小时了,该走出去了啊?”我安慰她说:“你别那么紧张,也许咱们今天走得慢,一会就走出去了呢。”说完,接着往前走,但是我刚走了十几步
就一下子呆在原地了,不光是我,我们全体呆在原地了。原来,我们又回到了昨晚的宿营地!女孩子们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而我们男的一个个后脑发凉,全身血液好象凝固了一般。呆了片刻,荤吃问我:“你记的路没错吗?”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他说:“那就再走!我他妈就不信了!”我们掺起坐在地上的女孩们,又开始往外走。我们无论往哪个方向走,走两个小时后最终都是回到了我们昨晚的宿营地。所有的人不论从精神上还是从体力上都已受不了了,而且,天也慢慢要黑了。无奈,我们今天还要在此安营了。我和恐慌就去砍柴,刚刚砍了一会,恐慌突然扔掉手中的斧子,大喊一声:“我受不了啦!”就往密林深出跑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措手不及,当我拔腿追去时,他已跑远了。我不敢再独自一人去找他,就把砍好的柴的带回营地,拿上弩箭和刀具,约荤吃一同去找。我们徒劳而返,当我们刚走进帐篷时,魅影红肿着眼睛朝我冲了过来,在我身上拳打脚踢:“你为什么不拉住他?为什么不拉住他???”我低声说:“我没来得及。”“什么来不及?懦夫!胆小鬼!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去找他!”说完,夺过荤吃手中的砍刀,冲出了帐篷。我一把想要拽住她,却只抓住了一股空气。我们全部冲出了帐篷外,此时,帐外一片漆黑,魅影已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我们刻不容缓地在营地上燃起一堆火,简单武装了一下,就集体出发去找魅影。我们在黑暗中无目标的搜索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大家筋疲力尽之际,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魅影,我刚要接,突然想到,我的电话本来没有信号啊,而且,它是关着的,怎么会……我犹豫不决的接通电话,把它慢慢放到耳旁,话筒里传来魅影的声音:“我找到他了,在河边,在河边!”我一听,大声说:“你别挂断,我们这就来!”河,只有一条,我白天还在那里补充过我们的用水。我们急急忙忙向河边跑去。跑到河边却什么也没看到,甚至连一丝手电光也没有。不对啊,我想,魅影怎么也该带着手电才对啊?而且,她知道我们马上就来,应该打开手电给我们个信号啊。于是,我对着电话问她:“我们现在就在河边了,你在哪儿?快说呀!”电话那端传来魅影的声音:“你们往前走十步,再向左转,一棵大树下。”我们依照她说的做,可是依然没有看到他们。我又向电话里问道:“怎么我们还是看不到你们?你到底在哪?”这是,话筒里魅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小又慢了:“你们转过身来就看到了。”我蓦的转身,将手中的电筒照过去,骇人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眼前,只见恐慌和魅影两个人靠着一棵大树坐着,恐慌的头上嵌着那把他砍柴的斧子,而魅影的头上嵌着的是那把她从荤吃手中抢走的砍刀,血,从两个人的头上“汩汩”的流下来,而他们的眼睛却直视着前方,使整个画面看上去狰狞可怖。魅影的手中还握着一部手机,屏幕还在亮着,显示着三个字:通话中……

(四)
         随行的女孩不约而同的吐了起来,边吐边蹲了下去,吐了一会开始哭了起来。我的腿也抖得厉害,几乎站不稳。斌子仍然在拍摄,可是他的手也抖得厉害。荤吃对我说:“快……快打电话……报……警。”我举起手中的电话按下110三个键,“嘟……”“嘟……”响了两声,电话通了。我刚要说话,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声音,是个女声,但是声音模糊,我大声“喂”了两声,那个声音渐渐清晰了,赫然是阿宝在念东巴咒语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是不断的重复着一个音节,渐渐……渐渐……弱了下去,接着电话里就是“嘟嘟”的忙音了。我头皮发麻,身上发冷,我转过身去问阿宝,那个在电话中不断重复的音节是什么意思?阿宝犹豫再三,嘴里吐出一个不甚清楚的字:“死……”
        我们几乎是手脚并用才回到了营地。到了营地,钻进帐蓬,我们拉紧拉链,抖成一团。这时刷子好象想起什么来,问阿宝:“你不是说,还有一种咒语能驱赶闪灵吗?”刷子说出了我们谁也不敢说出,谁也不愿相信的事,那就是我们无意中已把闪灵召唤出来了。可是,刷子的这番话倒也提醒了我们。驱灵还须召灵人。我们一齐向阿宝望去。阿宝点了点头说:“我试试吧。”可是,当我们打亮手电,准备为阿宝照亮时,我们又一次被无法解释的事情嚇住了:阿宝的那卷东巴文字后边几页不见了。我们围住阿宝,都
让她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本来就没有那几页,或是放在包里时掉在包里了。阿宝使劲摇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我没有记错!驱赶闪灵的咒语就印在最后这几页上面,现在没了,不见了!”我们仿佛一下被人抽掉了骨架,一个个都瘫在那,谁也不愿再说什么了,但谁也睡不着,依旧是一个无眠的夜。天,终于又亮了。林中传来了鸟叫声,使得这个世界恢复了一丝生气。我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失神的布满了血丝。“走!”不知是谁咬着牙迸出一个字。我们都动了起来。打好背包,我们出发了,谁也没问是要往哪边走,去往何地,只是一群人漫无目的地往一个方向走。这样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惊奇的发现我们居然没有再回到那个该死的宿营地。这个发现或多或少地在我们当中产生了一些正面的作用。我拿出地图检测了一下我们的行进路线,正是往高黎贡山——我们的计划行进路线前进。而车就在那边等着我们,虽然还有几天的路程,但起码给了我们这群绝望中的人一丝希望。大家开使稍微活跃了一点,走得也就更起劲了。但是由于两天来发生的事情,以及两夜没有好好休息,大家体力都有些不支。走到将近中午,我们一致决定扎营,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继续赶路。吃过午饭,我靠在一棵树下,昏昏睡去,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荤吃去砍柴,我砍着砍着,斧子头突然脱落了,我弯下腰去捡的功夫,忽然听到头顶一声呼哨,等我抬
起头来看时,只见荤吃被一棵小树的枝杈迎面插入脑中,整个身体僵直在了那里。原来,他在砍柴时砍断了一条老藤,而这条老藤将一株小数缠绕得弯曲了过去,当他不小心砍断那条老藤时,那株小树弹了回来。而我因为低头去捡那斧子头躲过了这场横祸。我惊恐的大喊起来,就在这时,我被躺在我身边的铲子摇醒,问我:“你怎么了?”我还没有从梦境中完全恢复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铲子。等我恢复了一点意识后象发疯了一样蹦起来,冲着大家喊道:“荤吃呢?谁看到荤吃了?”荤吃迷迷乎乎从一顶帐篷里探出头来,问我:“有事吗?”这时,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又快到晚上了,我说要去砍点柴,荤吃说:“我和你去吧。”我几乎是粗暴地拒绝了他,搞得大家都诧异的望着我,我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对荤吃说;“哦,对不起,我是说你还是在这里挖厕所吧,我和刷子去砍柴就行了。”说完,我拿起斧子和刷子走入了林中。劳动确实能够缓解一些心理上的不适感。我们砍了一会,
正当我挥起斧子砍向一个树桩时,我的斧子头忽然脱落,我弯下腰去捡的一刹那,脑中闪过了一些什么,我本能地喊了一声:“危险!”伴随着我的喊声的是那树枝的呼哨声,等我抬起头来时,我梦中的景象变成了现实……
(五)
        我踉踉跄跄跑回营地,把大家喊了过去。斌子照例进行拍摄,我站在斌子身后看着拍摄屏幕,斌子拍完刷子的惨状接着拍地上的血迹,他刚把镜头对准血迹,我就发现屏幕下面漾起了一层血红色,就仿佛斌子把镜头浸在血里拍摄一样。斌子也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哆哆缩缩往后退,边退边死盯着手上摄影机的屏幕,这时,那先开始还是浅浅一层的血色开始向上涨,边涨边翻滚着。就好象有谁在把烧开了的血液倒入一个容器中一样,最后,充斥屏幕的是一片血红色,一滴一滴的血液从斌子手中的摄影机屏幕上滴下来。斌子大叫一声,扔下摄影机转身就跑。在他的影响下我们剩下的人也跟着跑,我们一口气跑回了营地。当晚,斌子就发起了高烧。斌子的高烧在后半夜退掉了,但是他觉得他有些拉肚子,我对他说:“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引起了肠胃痉孪,你要是想去我陪你去,我正好也想去。”斌子虚弱地点点头,于是我把他扶起来我们打着手电朝厕所走去。斌子在里面蹲了十分钟才出来,而我在外面就象等了十年那么久,我叫斌子在外面等我,我刚进到厕所,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我用手电往临时挖出用做厕所的土坑内一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土坑里赫然是一堆肠子肚子等人体器官。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我退出厕所,回头看到斌子蹲在地上,我颤颤惊惊问他:“你……没事……吧?”他没有出声,我用手去拍他的肩膀,我手指刚一触到他的身体,他就向前扑倒在地,在我手电照射之下,斌子的裤子后面,一片血迹。

      天又亮了,每次天黑天亮,我们的人数都在减少。看着斌子的背包扔在那,我们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收好帐篷,我们再次上路,疲惫地在林中穿行,步履蹒跚却不肯停下,努力想甩掉这一直跟着我们的恶梦。可是谁又知道当夜晚降临迎接我们的又将是什么呢?再次扎下营,我们清点了一下人数,男士还有我、荤吃、马力、铲子、山蝇,女孩子有红色、阿宝、林子、菜花。人虽然有九个,但我们每个人都觉得那么无助。我打完晚上用的水,回到帐篷里,忽然在我的背包旁发现了斌子的摄像机,我问荤吃:“是你捡回来的?”荤吃摇了摇头说:“我以为是你拿回来的呢。”我们两个说完就面面相觑,两个身高力壮的男人却都被那个静静躺在那儿的摄像机吓得不知所措。隔了一会儿,我抽出身上的刀,抖着手用刀尖去拨弄那个摄像机,摄像机被我翻了两个滚,忽然屏幕弹开,开始播放起来,我和荤吃同时窜出帐篷。半晌,我把头探进帐篷,看到摄像机还在那,也还在播放,我炸着胆子走进去,拿起摄像机,看了起来,播放的那段居然是我和斌子上厕所那段,就好象有人跟着我们进行拍摄一样。那段播完,后面的画面可以说又凌乱又恐怖,是一个接一个不相关的定格,但是却是我们剩下的这群人的影像,而且,都是死去的样子……我再也不敢看下去了,把摄像机拿到帐篷外丢得远远的,回到帐篷中,我对其他人喃喃道:“谁也跑不了……谁也跑不了……”但是,这一夜却平安的度过了,再没出什么事情。大家心中都暗自庆幸,并祈祷恶梦就此完结。吃过早饭,我们准备出发,荤吃在检查他的电筒,我背对着荤吃收拾我的背包,就听荤吃在我后面念叨:“怎么昨天刚换的电池就不亮了?再不亮?再不亮我吃了你!”我边低头系包边对他说:“我这里还有电池呢,你那个是大电筒,要用一号电池吧?”半天,没人回应,我一回头,荤吃眼睛突出,嘴巴张得大大的,他说要吃掉的电筒就塞在他的嘴里,一尺长的电筒只有灯头露在嘴外,其余的部份从他后脑穿出,血,染红了他的上半身……

(六)
        天啊!原来恶梦并没有结束,不旦没有结束,反而变本加厉地出现了。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把我的朋友从我身边夺走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的队员一个接一个的离我们而去了,走的都是那么的离奇而恐怖。在距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还有半天的路程时,整个队伍只剩下我和阿宝两个人了。虽然只有半天的路程了,但是夜晚的来临使我们再不敢贸然前行,我们还是扎下营来。吃过晚饭,我和阿宝在帐篷里对视枯坐,阿宝的眼睛红肿,因为马力的离她而去整个人看上去极其萎顿。我正想说点安慰她的话,突然,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惊得一下跳了起来,我抽出刀扑到门边,将刀高举起来,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进来我就会全力劈下去。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月冷,是你们吗?”我一听,是农夫,我拉开帐篷门就冲了出去。果然是他,我把他拉进帐篷里,问他:“你跑到哪去啦?”农夫说:“我那天不小心掉到猎人挖的陷阱里去了,我还听见菜花骂我,我一个人爬不上来,我使劲的喊你们,可是你们谁也没来救我,还是第二天那个猎人把我拉上来的。我就开使追你们,可是怎么追也追不上,总是能看到你们宿营的痕迹,就是追不上你们的人。要不是今天我决定连夜赶路,恐怕就又追不上你们了。”由于能够重见到我们的队友,致使我都忘了应该仔细推敲一下他说的话的可信度,当他问及其他人时,我断断续续把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后来,我让他与我和阿宝一起在一间帐篷里休息,他执意要再搭一个帐篷,我也就没强迫他。可是,当他去休息后,种种疑团涌上了我的脑海:那天夜里那么静,他的呼救声我们不可能听不见。这几天他又没有帐篷(他的背包被我们在后来几天才遗弃的),他住
在哪了?刚才他听说了那么多恐怖的事情怎么会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听到菜花的事他怎么也没有一点悲哀的样子?还有,他为什么执意要一个人睡?想到这,我再也待不住了,我要去搞清楚。当我走出帐篷,来到他的帐外,我忽然发现他的帐篷里有一丝微弱的亮光,我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我偷偷从他的帐篷缝向里看去,我看见农夫坐在帐篷里,两脚夹住一支电筒,让电筒的亮光照到他的头上,他用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头从颈上抱下来,放在手里……看到这儿,我险些栽倒在地上。原来,农夫早就是死人了。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溜回帐篷,拉起昏昏欲睡的阿宝,连背包也顾不上收,就奔进了无边的黑暗中。我们在黑暗中奔跑了大半夜,终于,在天将亮之际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至此,我才长出了一口气。人也昏了过去。当我醒来时,我们已在昆明市里了。我与阿宝凑出身上全部的钱,买了两张回北京的火车票,登上了返家的旅程。在火车上,我们都在回忆这短短十几天来发生的种种可怕的事情,想到那些永远离我们而去的朋友,我们的泪水流了下来。吃过晚饭,我和阿宝不约而同对对方说:“睡个好觉吧。”说完,我们就各自躺在铺上休息了。半夜,我被恶梦惊醒,火车恰好经过一个小站,我向对面铺上的阿宝望去,借着车窗外快速向后掠去、忽明忽暗的灯光,我看到阿宝的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光,一条好象毒蛇信子一样分叉的舌头在她嘴里一进一出,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列车飞快的开过了小站,车内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北京,北郊佛山灵园的一块墓碑:爱子月冷星寒之墓(死于X年X月X日一次列车出轨事故)……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2
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叶萋萋刚满10岁,聪明美丽已经在江南传遍。从15岁开始,门槛已被络绎不绝的媒人踏烂。如果你看到某一天江南的很多才子遍及大街小巷,那肯定是叶萋萋出外的日子。叶萋萋就象江南那青青小湖早上带着露水的荷花,娇娇羞羞带着清澈的美丽。

  叶萋萋嫁给风的那一年18岁,花苞象要绽放。

  不用形容风的诸般好,因为他娶的是江南最美最有才气最灵巧的叶萋萋。

  嫁给风后,叶萋萋才成为一朵完全绽放的花朵,他们是当时最相爱的一对。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风写下这些,画上叶萋萋的图象。叶萋萋常常配上江南的小调吟唱,在自己的画像旁加上风的模样。

  “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有等到百年,甚至没有等到97岁,叶萋萋病倒了,自此一病不起。风奔走全国为她求医寻药,但仍然没有挽留住叶萋萋。

  叶萋萋走的那天,面容苍白。她叫:“风。”风含泪:“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叶萋萋接上:“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风,我等你。”风大叫一声:“萋萋!”叶萋萋含笑逝去,面容瞬间娇俏无比。

  那时候社会流行续弦,但风拒绝接受任何一个女人。风迅速消瘦,不到三年时间,他便一病不起,且拒绝任何治疗。临去的时候,他对床边的家人说:“萋萋恐怕已等我太久。别为我伤心,我是极为快乐的。”风走的时候面容竟是幸福无比。   桑上喜欢这个众树环绕下的学校,喜欢穿着白大褂的感觉。她在这里仍然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女孩,只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的塌实为她赢得了过硬的医学知识。

  桑上常常会想起风,很想很想知道那个男孩如今可过的好,是不是也象自己一样苦苦寻找着对方。

  和医学院相邻的是一个名牌大学,那里的学生很喜欢到医学院来,因为医学院有很好的体育场地。那些浑身冒着臭汗的男生,有时候会冲着那些文文静静地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喊:“ppmm,我受伤了,给我上一些药吧。”然后看着那些红了脸的女孩哈哈大笑。桑上从来就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因为她走过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实在空白。

  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桑上认识了那个大学的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剪着短发,穿着一身男孩子衣服的女孩,有明亮的放肆的眼睛。

  她跳那个很高的栏杆的时候摔伤了。她仰着头,看那高高的栏杆,骂:“该死。”龇牙咧嘴。

  桑上走到她的旁边,将她扶起来,将她领到自己的宿舍,为她很快的处理的受伤的地方。

  在桑上默默地做这些的时候,那个女孩只是带有好奇地直直地看她。然后说:“你处理这些很有水平啊。”桑上笑了一下。那个女孩临走的时候,伸出手说:“我是兰。”“我是桑上。”

修改于:2004-1-10 16:58:53
---yanliao  发帖时间: 2004-1-10 16:55:49

回复[1]:  就这么很简单的,桑上认识了那个叫兰的女孩。

  兰经常到医学院看桑上,还总是喜欢勾着桑上瘦小的肩招摇过市。她将桑上介绍给自己的同学的时候兴高采烈:“这是我的第10个老婆桑上。”桑上在别人大呼“兰你好花心”的时候安静地笑,平淡地笑,给人留不下什么特殊的印象。

  很多年以后,桑上回忆起她和兰的这段很明亮的友谊,仍然会止不住的感动。

  桑上大四那年的圣诞节,兰来找她要她参加他们学校的圣诞舞会。桑上本是不热衷于这些的,但是因为兰,她勉强地去了。

  她本想一个人找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喝一杯苦苦的茶的,但是兰没有允许她做这些。她牵着她,到处为她介绍着:“这是我的大老婆,这是我的第十个老婆。”

  桑上见到了兰的前九个老婆,一个个都很漂亮。桑上不断地笑着,乏的要死,但是兰却拉着她到处骄傲地介绍:“有了桑上啊,我再也不娶别的小妾了。”

  当桑上终于忍不住向兰提出抗议“兰,我累了”的时候,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很拼命地挤:“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桑上只有无奈地摇头。

  “哈哈,桑上,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最后一个人。”

  桑上的目光突然呆滞,前尘往事在脑中清楚地出现。她仿佛看到了揭开红盖头看到风的那一瞬间风的温柔的目光。

  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帅气的男孩。“桑上,这是我们最厉害的mm杀手,宇。”兰的声音从遥远地地方穿来,似乎经历了一世又一世。

  “宇,这是我的好老婆桑上。”

  宇哦了一声,很淡地伸出手:“你好。”

  桑上的喉咙干涩,她听见自己低低但是热烈的声音:“我认识你的,你还记得我吗?”

  兰和宇都吃了一惊。宇转过头,揶揄地看兰,兰问:“桑上,你怎么了?”桑上仍然固执地看着宇:

  “我很早就认识你,你难道真的忘了?”

  远处跑来一个女孩,“宇,我们去跳舞啊。”

  宇看了看桑上:“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象风的男孩牵着那个漂亮的象前世的叶萋萋一样的女孩。

  兰在她的耳边说:“那是我们学校最漂亮最有才气的女孩洁,她和宇是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桑上不说话,兰问:“桑上,你怎么了,你今天有一些怪。”

  桑上摇头:“不,不是的,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宇旁边的应该是我。”

  兰惊讶地看她泪流满面地离去

  从此以后桑上象换了一个人,她经常独自一个跑到宇经常去的地方,看宇打球,洁是宇的观众。桑上很多次勇敢地上去和宇搭话。“宇。”刚开始宇还很耐心地看他一眼,次数多了,他便不耐烦起来,他总是在桑上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叫洁:

  “洁,我们走。”把桑上独自抛下。

  但是桑上却是少有的固执,她象一个阴魂一样跟在宇和洁的后面,受着他们的侮辱。每一天晚上,桑上都对自己说:“坚持啊,想想奈何桥上等风的艰辛。”

  桑上开始引人注目,但是那是带有侮辱性的引人注目。兰无数次地骂桑上:“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道自重的人。”桑上沉默着。兰在一次次对桑上暴跳如雷后对桑上彻底失去了信心。她最后一次找到桑上说:“桑上,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桑上,你多保重。”桑上一直微笑着听兰讲完这些,但是当兰彻底在她的视线消失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哭了。

---yanliao

回复[2]:  后来,桑上宇洁兰他们都毕业了,毕业没多久,宇和洁就结婚了。

  那一天,桑上第一次喝了酒,将自己灌的不醒人事。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刹那,她听到自己和风在奈何桥上郑重地说:“坚决不喝孟婆汤。”

  桑上再也没有涉足宇的生活,她进了一家很好的医院,象从前那样很本分地做自己的事.

  不是说很多出色的成绩都是先天条件很好的人做出来的。渐渐的,桑上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她的勤奋和她对世事的淡然,她开始在业务上慢慢露出头角,到她30多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很有名的大夫了。

  桑上仍然是不漂亮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在穿上白大褂的时候身上的谦和很强烈的表现出来。

  桑上不再考虑感情的问题,她的心就象沙漠。
  桑上在28岁的时候曾经遇见一个25的男人,他从见桑上的第一面开始就约桑上喝茶送大把大把的玫瑰。桑上喜欢泡很苦很苦的茶,喝茶的姿势忧伤的凝滞,桑上不喜欢那鲜红欲滴的玫瑰,可是面对那个男人的固执她却不知道如何拒绝。

  男人在他28岁的时候要桑上嫁给他。正喝茶的桑上说了一句:“不可能。”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桑上对着窗外的月光,整夜无眠,她想到了也是一个月光清冷的夜晚,风温柔地为她披上一件衣服,爱惜地说:“萋萋,注意身体啊。”有风在的夜晚,清冷的月光也变的温暖。再想起那个固执的男人,她苦笑:我的心是漫无边际的沙漠,点滴的水又怎么能湿润?

  桑上以为那个男人会彻底地死心,但是她错了。他仍然还会邀请桑上去那个她最喜欢的地方喝她最喜欢喝的茶,只是再也不送玫瑰。

  在桑上思念一个人坚持独身的时候,他也在爱着桑上坚持独身。

  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找一个很好的女孩做妻子是很容易的事情。桑上有时候会劝他:“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他回答:“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把我的一生都考虑好了。”桑上无言。可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向他解释自己与风前世那深厚的爱情。
  39岁那年,桑上遇见了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兰。兰带着自己的女耳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病。兰的变化很大,人有一些发福,曾经明亮放肆的眼睛被眼影遮盖,曾经短短的头发也留长烫的卷卷的。桑上刚开始的时候是没有认出来她的。

  直到兰身边的小女孩叫:“妈妈,我不要打针。”倔强的声音给桑上熟悉的感觉,刚要离去的她回头,仔细看那个小女孩:短短的头发,明亮的放肆的眼睛。

  桑上问:是兰吗?话一出口,已是有泪流出。兰惊讶地看她:桑上。她清晰地叫了出来。和先前说话的世故的圆滑的语调已是不同。“是,我是桑上。”兰的眼睛顿时一亮,厚厚的眼影遮不住明亮和放肆。两个人站在当地,脸上都流着泪,却是一动不动。 “妈妈,这就是你常说的桑上阿姨吗?”小女孩的声音让她们终于忍不住抱在一起哭泣。

  走出医院的时候,兰问:“桑上,去喝什么?”“妈妈,桑上阿姨应该还是喜欢喝苦苦的茶。”兰的女儿接口。兰和桑上相视一笑。

  兰过的很幸福,嫁了一个爱自己同时自己也爱的男人,然后又有一个很象自己的女儿。

  桑上看着幸福的兰,想起宇,想他也应该是很幸福,也有一个很象洁的女儿吧?

  第一次邂逅兰的时候,桑上一直没有提宇,尽管看着那个象极了过去的兰的那个小女孩,她不停的想宇和洁的幸福的生活,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她记得大学和兰的分开就是因为宇,兰在很多的地方了解她,但是唯有在爱情方面兰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奈何桥上等宇的漫长的日子有谁能了解?宇呢?宇能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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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3]:  桑上开始和兰恢复了以前的交往,但是兰不再是那个眼睛明亮放肆的女孩,她也再也不会在大庭之下勾着桑上的肩说:“这是我的老婆。”桑上喜欢兰的那个眼睛放肆的女儿,那个有着过去兰太多影子的女孩刚开始的时候叫:“桑上阿姨,陪我去......”她常常在放学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桑上平静地做着高难度的工作,然后在桑上下班的时候缠着桑上要她陪着自己做一些私人的事情。当她逐渐和桑上很熟悉的时候,她开始叫:“桑上,今天我们去......”

  兰听到这样的话总是批评女儿:“不懂事啊,桑上是你叫的吗?”而桑上却在听到这样的称呼的时候眼睛有潮湿的感觉。那个14岁的女孩喜欢在大街上很大人气地挽着桑上的胳膊,很平等地和桑上争吵着一些问题。

  兰常常很忙,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让她步履匆匆象一阵风,所以她是常常没有时间陪桑上说话喝茶。兰看着桑上很抱歉:“哦,桑上,对不起啊,太忙了。”

  桑上微笑着摇摇头。当兰看到自己的女儿大声很自然地叫:“桑上”的时候,她又抱歉地对桑上说:“桑上,她被我们宠坏了。”桑上又摇头笑,一脸的风清云淡。但是当她转身离开兰的时候脸上却挂了几滴泪。

  兰的女儿有一次问桑上:“桑上,为什么你不结婚?”桑上说:“没人要我啊。”女孩就很有些气愤的样子:“那些臭男人都没有眼光!”桑上看她明亮放肆的眼睛,看她明净的快乐和愤怒,有时候桑上面对那坦白的表情,会心疼地想:这会不会是将来的兰呢?
  有一天,桑上正要和女孩出去喝茶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喜欢她的男人正好来找她喝茶,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去了。

  男人说话很少,桑上的话也不多,整个喝茶的过程中就剩下女孩的声音,她嘴巴很快地讲着她身边很多有趣的事情,桑上和那个男人就笑。但是在桑上和那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女孩就狡黠地看着他们,咧开嘴笑的很是诡秘。

  回去的时候女孩问桑上:“桑上,那个人是不是很爱你?”桑上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桑上突然抑制不住流泪。女孩拍了拍桑上的手:“桑上,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她说:“妈妈曾经给我讲过故事,她大学的时候最爱两个人,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她名目张胆地爱那个女孩却不敢把自己对男孩的爱表现出来。可是有一天,她最爱的那个女孩却很坦率地追那个男孩,她说她太爱他们,她受不了。桑上,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桑上呆了,想起在那个舞会上,兰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挤,兰固执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兰说:“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自重的人。” 兰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有很多的事情可以伤心,兰没有理由不伤心。

  桑上,桑上,你在固执等待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伤害了多少在乎你的人?

  再看到兰的时候,桑上突然不知道忙忙碌碌的兰是不是很幸福。兰总是很大声的开心地笑,喜欢说:“桑上,我最满意这样了。”桑上总是保持微微的笑。

  有一天,桑上刚下班没有多长时间,兰给她打电话:“桑上,想见你。” 可是,兰却不是在她们常常去的那个有舒缓音乐的茶馆,兰在一个充斥着喧嚣的音乐和浮躁的体味的夜总会等她。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性的白酒,没有讲任何理由。桑上看她,沉默。兰说:“桑上,你怎么不喝?”桑上仍是什么也不说。兰突然哭了:“为什么我仍然爱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该是我来爱那个不负责的男人?”桑上突然感觉心有一些紧缩的感觉,骨子里聚集的不祥急速地扩大着。

  她仍然没有说话,看着兰通红的眼睛。“桑上,宇得了绝症啊!桑上,桑上....” 桑上的心瞬间变的苍白。“我一直爱他,很爱很爱,桑上你说你爱他,你有我爱吗?我的爱是穿越生生世世啊。所以你爱他我才生气。可是宇,宇呢?他和洁结婚后,我仍然爱他,不想要什么结果。可是可是,宇为什么总是结婚不到一年就要离婚呢?为什么宇喜欢的都是漂亮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在玩弄世间女人的感情?......”兰抓着桑上的手,说着,然后灌大杯大杯的酒。 桑上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任由她不停地说着,桑上不知道怎么说,她只说着相同的一个字“风。”

  兰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桑上搀着她,扶她走出夜总会的门。有一个绅士风度的男人说:“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桑上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喝醉了的兰很轻很轻。

  那天晚上,兰就睡在桑上那小小的家里。半夜的时候,兰吐了,却没有吐出脏的东西,很清很清的水,有淡淡的清香。桑上在整理兰吐出来的东西时,流泪了,大滴大滴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沉重地打在充满香气的空气里。

  兰后来睡的很香甜,桑上看着她褪去浓妆的脸,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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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4]:  第二天,兰醒来后第一句话是问:“桑上,我说什么了吗?”桑上朝着她笑了笑,很恬淡地笑:“没有,你喝完酒就睡了。”兰嘘了一口气。
 
  宇住在桑上所在的医院,桑上去看他。

  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当穿着白大褂的桑上进来的时候,宇突然睁开了眼睛,但是脸上瞬间掠过的却是失望。宇明显的发福很多,而且脸上有很明显的喝酒过度的痕迹。但是站在宇的床边,桑上透过那发福的变形的脸看到的依然是以前的风,潇洒儒雅的风,风流倜傥的风。桑上静静地看他,宇睁开重新闭上的眼睛,

  看到桑上,很惊讶地问:“大夫,有什么事情吗?”桑上摇头:“只是看一看你的病情怎么样了?”宇笑:“又能怎么样呢?生死又怎么样呢?”桑上也笑:“是啊,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生生世世的问题。”桑上转身离开。“大夫。”是宇在叫。

  桑上回头,恬淡的笑,恬淡的眼睛看宇。“大夫,你能不能每天过来一下。”桑仍然恬淡地笑,宇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些慌了:“你不要误会,我有很多事情想对人说可是找不到人。”“哦。”宇抬起头,神色竟又镇定:“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我有一种想倾诉的感觉。”桑上看着宇的脸,病态在他的脸上蔓延,她 匆匆地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那天站在自己小小屋子的窗前,桑上的思绪里只有那熟悉的小调:“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但是一周内,桑上没有去看宇。兰的女儿来找桑上的时候,很神秘地附在桑上的耳朵旁边说:“桑上,你知道吗?妈妈爱的那个人得了绝症了。”桑上问:“你妈妈最近做什么?”女孩鼓着嘴:“妈妈好狠心,和平时竟然一点改变都没有。”

  说完自己突然改口说:“不,也许妈妈很伤心,但是妈妈有苦说不出来。”桑上很吃惊地看那个小女孩充满灵气的脸,她的明亮放肆的眼睛。女孩笑:“桑上,你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桑上随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小孩子,知道什么啊。”

  距离桑上看宇一周后吧,桑上刚要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桑上。”是宇的主治医师。桑上的心一下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放干。“桑上,我的一个病人宇说你是他的一个朋友,他想让你有时间陪他说说话。”桑上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的时候桑上去看宇,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她看到宇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温柔地喂宇东西吃。桑上转身走了,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宇的主治医师见了她仍是说:“桑上,你怎么不去呢?”

  桑上说:“他应该有他的家人多陪伴一下。”“哎呀,说起他的家人,这个男人可真不得了。被他帅的漂亮女人都不恨他,在他生病的时候竟然一个个回来看他。做男人做到这份上......”

  桑上突然想听宇讲他的故事了。
  淡淡的夕阳斜斜地照进白色的病房里,一抹残破的金黄色在宇的脸上投下了明亮的凄凉。踏进病房的那一瞬间,桑上似乎看见穿着白长衫的风微笑地回头,看轿帘掀开处萋萋的笑脸。桑上站在病房门口,不想移动自己的脚步。

  宇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桑上,笑着说:“大夫,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桑上一笑:“你刚才睡的很好,不想吵醒你。”宇的脸上却有惊讶的神色,他皱眉,然后说:“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搞不清楚。算了,我这一生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宇问:“大夫,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吗?”桑上答:“一点。”宇看着桑上问:“哪一点呢?”眼睛里有揶揄的神色。桑上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宇轻轻地叹口气:“不知道我这一生是不是一个错误。”“大夫,你相信有生生世世的问题吗?”桑上一下呆了,宇,你相信生生世世的问题吗?但是她却是笑的:“相信吧。”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相信,又有多少事情是不可以相信的呢?

  宇说:“假如我说我和我前世的爱人约定了今生相爱,你会不会吃惊?”桑上只说:“你讲吧。”

  宇讲起那个前世的故事,那个桑上在心里温习了很多次的故事。

  宇说:“约定了今生还相亲相爱,可是,我寻找了一生,却没有找到她。”

  桑上问了一句:“你不是结了很多次的婚吗?”“那是因为她们都有象她的地方,但结婚以后我发现她们都不是她。”
 
  病房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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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5]: 桑上说:“我想我该走了。”

  宇说:“谢谢你大夫。以后能不能常常过来。”

  桑上温和的一笑:“好好休息,不要乱七八糟地想很多。”

  走出医院的后,桑上去了兰的家里。兰的女儿嘟着嘴迎接桑上:“桑上,我等你很长时间,你去哪里去了。”桑上摸了一下她的头:“桑上去陪一个叔叔聊天了。”“是那个给你送花的叔叔吗?”女孩的两眼开始发光。桑上不禁笑了。

  后来桑上没有去看宇,一直没有,尽管宇一直捎信要她去,桑上却总是以走不开为理由拒绝了。

  在那段时间,桑上拼命地接待着一个一个病人,她开始忙的没有自己的一点点时间。所有的人看她那么拼命,都劝她注意自己的身体。桑上仍是温和到笑,却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女孩来找桑上的时候,看到的最多的是桑上忙碌的身影。女孩不再不停地说话,有时候趴在桑上的桌上写作业,有时候会一声不响地看桑上忙忙碌碌。 只是有一次,在筋疲力尽的桑上和女孩一起回家的时候,女孩突然说:“桑上,我好心疼你这么拼命地折磨自己。”
 
  可是,桑上心疼自己吗?可是,她不累,真的不累。

  一天,桑上刚处理完一个病危的病人,紧接着要处理下一位的时候,她听到一位护士说:“那个宇好象快不行了。”桑上木木地站定了,旁边她的助手叫:“桑上大姐。”

  桑上发了疯一样朝宇的病房跑,那一刻,她是跑在江南草木疯长的季节。

  宇的病房有哭声,但是很小。放弃了治疗的宇静静地躺在病床,眼睛空洞地看洁白的屋顶。

  桑上扑到宇的床前,宇艰难地一笑:“大夫。”桑上点头。宇又说:“我觉得你好熟悉。”桑上说:“在你大四的时候我曾经拼命地追过你,我是兰的那个傻忽忽的医学院的朋友。”宇愣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桑上摇头。宇问:“兰好吗?”“好。”“麻烦你告诉她,很多的事情我是明白的。”

  宇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环视着周围很多张脸,对桑上说:“我唯一等待的只是她,可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桑上说:“也许是在来生啊。”宇摇头:“我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等到来生了,也许我将是尘埃。”桑上扭过头,不想去看宇英俊的风的脸。

  宇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是仍然大睁着眼睛。桑上看着他的脸,听到周围有人说:“宇,你就安心地走吧。”宇没有回应,眼睛里面是深深的两世的寂寞,还有桑上熟悉的风的固执。
 
  桑上突然握住宇的手:“宇,你听过这样的歌吗?”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桑上温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那是只有宇听懂的语言听懂的曲调。

  宇的眼睛突然变亮,他紧抓住桑上的手很清晰地叫了一句:“萋萋。”随后眼神涣散,喉咙里挤出模糊的一句话。只有桑上知道,他说的是:“错过了一时,我错过了一世。”桑上的泪在眼睛里爆发,打在宇的手上。宇的眼睛慢慢闭上,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宇走了,桑上仍然忙忙碌碌地做着自己的好大夫,脸上仍然是大家都熟悉的谦和的表情。
  三年后,兰病重。临走的时候对桑上讲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说:“桑上,你知道吗?你在奈何桥上等的时候,很多的女魂从你身边过,沾了你的灵气和你对风的爱。我固执地不喝孟婆汤却折磨了自己一生。桑上,如果在大学的时候知道你就是那个孤零零等待的女孩,说什么我也要帮你成全啊。”

  兰临走的时候眼睛明亮放肆。
 
  兰死后不久,桑上结婚,伴娘是兰的女儿。

  那个女孩眼睛不再明亮放肆,她尊敬地叫桑上:“桑上阿姨。”

  最幸福的是那个等了桑上很多年的男人,他拥有自己爱的。

  桑上很老的时候才退休,白发苍苍的她常常和老伴去那个熟悉的地方喝茶,喜欢在草木众多的地方散步。

  老了的桑上,眼睛如秋水般的明净,所有的人见了都说:“这个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绝色美女。”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3
陶婆婆的笑

  人一辈子。要犯很多错误。有些错误可以改正。但有些错误。永远也不能改变。她象是一条冰凉的蛇。总缠在你的心里。叫你一辈子也得不到安宁……
  那年。我刚上初二。我们那里发生了大地震。学校休假两个月。布置了很多作业。让我们回家做。我趁此机会。去看我的表叔。他在一个深山里的采矿场工作。
  表叔。那里离城很远。坐十个多小时汽车。还要走五个多小时山路。才能到那里。
  孤零零的采矿场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四周大山上全是浓密的黑松林。一到晚上,山里的夜风象一只怪兽。有松林里打着旋。发出呜呜的怪叫……怪吓人的。
  表叔。对我很好。但他很穷。也很忙。没多少时间陪我玩。我一个人在表叔家里待不住。于是我经常去矿上与其他工人玩扑克。
  矿上的工人其实大多数是附近的山民。工人们每次闲下来最开心的娱乐就是打扑克。后来我扑克中的升级。拱猪,。就是那时学会的。
  有一天下午。我做完了作业。看了看闹钟。才三点半。于是就去找矿上的工人玩扑克。表叔的家离矿上还有一段路,要走三十多分钟。穿过一道山梁。到矿上要经过一片杂树林。
  山里秋冬的下午。总是灰沉沉的。每次走走过这片杂树林。我总要唱着歌。给自己状胆。因为那片树林后。有很多的荒坟。如果不发出点声音。的话。树林里有时山风轻轻吹过。枯枝和败叶发出的嗤嗤声响。你会以为是谁躲在坟的暗处在冷笑呢。
  走进这片树林。刚想唱歌。突然看见山道边有一个老婆婆。佝偻着腰。在颤巍巍地拾着柴禾。看见有人在。我心里放松了许多。因为前天。走这里过……我也看见了她。
  老婆婆回头看了我一眼。/埋下头。继续拾她的柴禾。我大步走过她的身边。又往前走。
  “强强。''''''''当我走了几十步。我听到好象背后。有人在喊我。不会吧……是谁呢?
  强强。“声音又响了。
  我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回过头去。背后只有刚才那个老婆婆。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老婆婆。老婆婆头上戴一顶线织的黑色小帽。上身穿一件藏青色的棉袄。下身很单薄。一双小脚上一双老式的布鞋。看起来。很干净,整洁。她双手拄着个柴钯,正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婆婆。是你叫我吗?
  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有点好奇。
  我是这矿上的人。怎么不知道。''''''''她说话很慢。喑哑的声音顺着山风传过来。
  走近的我。看清楚了这位老婆婆。蜡黄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黑斑。下巴微微翘起。失去光泽的干瘪嘴唇。似乎合不拢。她用一双混浊无神的眼望着我。
  我突然觉得她瘦的好可怜。我心里面。有一股想陪陪她的感觉。孤苦无依的老人。这么大的年纪。还出来拾柴禾。她的儿女可真不孝啊。我决定与她聊一会。
  老婆婆。你姓啥呢?
  我姓陶。你就叫我陶婆婆。
  我改口了。
  陶婆婆。你这么大年纪。儿女为什么要你出来拾柴禾?
  陶婆婆笑了。所有的皱纹上下分为两层。深深地挤成地堆皱皱的皮。那张干瘪的嘴。显得更干瘪了。
  真是个好孩子。婆婆没有儿女。陶婆婆用手抚摸我的额头。我感到陶婆婆的手被冻得好凉好凉。
  我突然想走了。也许黑子哥他们正在等我打扑克呢。
  陶婆婆。你慢慢点。我要走了。“强强你等等吧。婆婆给你点好吃的。
  陶婆婆转过身去。似乎在柴禾背娄里找寻什么。
  我看到陶婆婆后背上有好些尘土。于是我讨好的给她拍了拍。陶婆婆转过身来。卷曲的五指,一下打开。手中颤动着两枚红红的山果。
  这个。你吃一颗。
  陶婆婆说完。自己用手捡了一颗。放在没有牙齿的嘴里。咂巴挤压着。下巴一开一合。一丝鲜红的汁液顺着她的嘴角淌了下来。
  我从她手里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真的很好吃。!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山果。微微的甜酸。果实的口感很绵软。水份也很多。我感到有红色的汁液从我的嘴角流下来。
  我用舌头把流在嘴角外的果汁舔干净。
  我不懂事的问,。陶婆婆。还有吗?
  陶婆婆用手掏出口里另外一颗。只是微微有点压破而已。
  我当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非要吃下另一颗。我抓起那颗。一下塞进嘴里。
  看我吃得很馋。陶婆婆用一种空洞无神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很忧郁。
  她慢慢地说:强强。你要记住。不要给其他任何人讲婆婆的事……婆婆喜欢安静。婆婆等过一段时间。果子长出来。再给你吃,好吗?
  我使劲点点头。
  你一定要记住。强强。
  我伸过手去。你放心吧。婆婆。我们可以拉勾。“陶婆婆迟疑了一下。我的手与陶婆婆一只青灰色的手指勾在一起。我发现。陶婆婆手指甲好久没有剪过了……好长。
  这下你放心了吧陶婆婆。我发誓不给其他人说。!
  强强记住你的话,我要去打扑克了。告别了陶婆婆。我走了好一段路。回头一看。陶婆婆还在原地远远看着我。
  黑子他们果然在等我。我那天手气特好。给黑子他们贴了好多纸条做成的胡子。
  第三天。我揣了点软和的糖果。想送给陶婆婆。可是在路上没有看到她。
  我只好走了/.到了矿上。黑子他们已经找到人打牌。我只好在旁边看了一会。没有人让我位子。我闲的无聊。隔壁是矿上一间堆杂物的房子。我走了进去。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前几天。我在里面找到一本破旧的连环画。很过瘾。
  我看结满蛛丝的墙上。有一个发黄的像框。一缕光线。漏进来。像框有点歪,似乎马上要掉下来。
  我上前。取下来。吹了吹灰。照片上有七八个人。左边第一位站在一个熟悉身影。一顶黑色的小帽,瘪瘪的下嘴皮努上来。是陶婆婆特有的笑。
  我擦干净上面的灰尘。照片。下面写着1965年10月留存。黑松林矿区后后勤处。全体同志。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蒙住我的眼。同时啊的一声怪叫,我一惊。像框落在地上。
  我回头一看。是黑子。黑子笑嘻嘻地看着我,。怎么。没有吓着你吧。在看什么?
  我从地下拾起像框。用袖子擦着上面的灰。
  我在看陶婆婆的像。
  黑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陶婆婆你怎么会认识?已死了两年多了。
  什么?!!
  我惊恐的看着黑子。他的脸不象在说谎。我一把抓着黑子。
  你说什么??
  “我说。陶婆婆已死了两年多了。好象是左颈下面长了两颗瘤子。冶不好。死的。她以前一直给我们工人做饭的。''''''''黑子不解地推开我抓得他发疼的手。
  不可能。!我惊惧悚然道。
  我前天还看到她。!
  我又抓住黑子的手:。你不要骟我。!!
  嗨。强强。我骟你做啥>矿上的人都知道。我看你是中邪了。
  黑子甩开我的手。嘟咙着。走了出去。
  不可能。世上没有鬼。!我颤抖着从地下重新拿出照片。玻璃碎了。照片左侧那个老人。她脸上那种下嘴皮努上来的特有的笑。正定定地对着我。
  天啊,。的确是陶婆婆!,给我吃东西的陶婆婆。隔壁还在打牌。这间无人的杂物间。我不敢再待下去。
  我惊悸地扔下像框。发出一声尖叫,冲进了满是烟味。酒味。脚臭味的房间。
  门槛有点高。我扑倒在地下。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黑子。求求你/.不要骗我。
  我的恐惧只有吼叫出来。不然我肯定会疯。我发觉我已经疯了。!
  满屋子的人惊呆了。大家都立起身,。我看到各种各样胖的瘦的奇形怪状的脸。凑成一个圈。同样惊惧地望着我。
  坐在地上的我。语无伦次地说完一切。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多醒来了。睡在里屋的我,听到外面有隐约的说话声传来。
  这样吧。明天。我们到坟上去看一看。也许强强见到的是真的,。因为我几个放牛娃上过月也看到树林有个穿一身黑的老婆婆。''''''''是我表叔的声音。
  噢。陶婆婆生前没有子女。本来就喜欢孩子。是不是想得发疯。爬出来。也是可能的事''''''''一个不认识的妇女的声音。
  完了。一定是把陶婆婆埋在养尸地里了。埋在养尸地的人,身体是不会烂的。那是矿上看门的老大爷发出的声音。
  养尸地?
  对。养尸地。!就是地下阴气最重的脉络上。如同我的采矿场的矿脉,一样。地下阴气聚成一团。就是一个密闭的养尸场。死人埋在阴气团里。尸身是不会烂的。!!看门大爷又说。
  “不要多说了……我们是共产党人。都要破除迷信。明天我们去坟山看看。反正。国家提倡火化。要不要开坟火化。!?
  是矿上赵书记的声音。我在里屋大叫。表叔快过来。表叔冲进屋。
  今晚上……你陪着我睡。
  第三天。赵书记。带上十多个胆大的工人。去开陶婆婆的坟。做为破除迷信的事迹往上报。陶婆婆没有儿女。亲人。也不会有谁出来阻拦。
  我没有去。我不敢去。
  回来黑子对我说。棺材里面只有一付骷髅骨。烧了三个多小时/.把坟包也铲平了。
  放心吧没有事了。
  我心中还是害怕。因为我的眼前老是浮现着陶婆婆那一双忧郁空洞的双眼。我想起了对她拉勾时说的话。陶婆婆你放心,。我发誓不给其他人说。“!
  想起我还拍了拍陶婆婆背上的泥土。我真的好害怕。我想到了,当时拍在后背上发出的噗噗空响。!
  过了几天。一切都无事。我心绪慢慢静下来。就算陶婆婆是个鬼吧。可是骨也烧成了灰。坟也铲平了。应当没事了。
  晚上……我点上汽灯。到隔壁厕所里解溲那天晚上。风好大。风把我打开的门。吹得吱吱做响。好象是谁在暗处使劲磨牙。我听到表叔在隔壁咳嗽的声音。我刚刚蹲下。拿出手纸。
  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但不知。是从那里发出的……我捡起一段小木棍。用棍敲着汽灯外壳。
  叮。叮。叮。
  我潜意识想制造一些声音。但没有办法。我的耳朵里还是关注那奇怪的声音。
  我听清楚了。!
  那奇怪的声音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一种断断续续的哭声。,……
  有人在哭泣!!!!
  我不想在厕所里再待下去。我要走了。!
  但就在此时。我低头看到。一双卷曲烧焦的手。不知何时从厕所里蹲位下伸出,!!!!!!
  强强。你发过誓。为什么要骟我?!
  我喉咙里发出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我来不及管其他的。我冲出了厕所。我的脚踏翻了汽灯。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被吓死?!
  我冲进了表叔的房间。厕所里汽灯点燃了柴禾。我烧掉了表叔已经破败不堪的家。!
  我要走!!!!
  我要回到城市!!
  我永远也不要再来这里。!!!!
  我要走了。黑子来送我。他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赵书记。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跌进了山后那口老池塘。淹死了。
  坐在汽车上的我。突然想到陶婆婆给我吃的山果。我呕吐起来。我恨不得把肠子都抠出来洗一遍。因为我想到了陶婆婆的死因,是左颈下面长了两颗血般的瘤子。!!!
  二十多年来。我怕每一个黑夜。我不敢晚上上厕所。我总觉得陶婆婆就在某个暗处。注视着我。但时间也会冲淡恐怖。我已能直面一切恐惧。我记住了。做人要信守诺言。那怕再困难。因为我们的心中永远有一个心魔!!
  我们公司里有一位漂亮得出奇的姑娘。追她的人都比我有财有势。但不知为什么他独独看上了我。在追了我三年后。
  我们结婚了。
  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刚好。是她24岁的最后一天。
  送走了亲友。我去抱我美丽的新娘。她躲开了。
  老公。过了十二点。我就满二十五岁了。我要给你一个全新的我。!
  我的新娘好浪漫。
  我把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再过五分钟,就是十二点了。我可以抱我的新娘了。!
  灯关了。整个房间里,只有那二十五只蜡烛照着我漂亮的女人/!
  她坐在桌子对面。笑吟吟地看着我。新房里暗淡的烛火下。我们深情地看着对方。
  “当” !!!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一下。她从蛋糕里取出两枚红樱桃。伸过手来递给我。我突然,觉得。她瘪着嘴的笑。奇怪的阴森。
  这时,。她把一枚红樱桃放在口中咂巴着。我看到有鲜红的汁液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陶婆婆。!!
  挖坟烧陶婆婆也是冬至这一天。刚好也是二十五年。
  还有她敞开的左颈下。有两颗并列的美人痔。!!
  我要逃。!!
  我立起身来。双腿打颤。在昏暗的摇晃的烛火中。我突然看到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我的新娘是长发。而墙上分明印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园帽。
  这时。我的新娘。阿紫诡异地笑着对我说。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发誓不要对其他人说。!!
  我眼睛从眼框时几乎要跳出来/!我嘴巴大大张开。我用力抓起那把切蛋糕的刀。!!
  天啊。是陶婆婆。!!!!
  我的新娘是阿紫!
  阿紫就是陶婆婆。!!!!阿紫张开瘪瘪的嘴。对我笑。我全身毛发根根竖起/!!!!!
  我发出近乎崩溃的哭喊声。,,向阿紫的嘴上刺去。!!
  啊______________!!!!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当”十二点的钟声刚好敲完……我清醒了……!!我打开了灯冷静地看着这一切。阿紫脸上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血口。如果还能叫脸的话……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我过去把她一颗被挤出来的眼珠放回眼框里。在她的手上有一页纸飘下来。我漠然地捡起来上面写着早孕试验;呈阳性。我杀死了我爱我三年的阿紫。!!还有腹中未成型的胎儿。!
  陶婆婆在二十五年后。残忍地报复了我/!!!!!至到今天我仍然认为我没有疯!虽然现在我还被关在这里度过了二十五个春秋……
  我警告每一个发过誓的男人,。女人。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因为在你的心灵深处,有一个结满蛛网的角落。在你的每一句誓言中都站着一个佝偻着背阴森森笑着。随时准备扑向你的陶婆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4
偷窥

喜欢上偷窥是在大学时候留下的毛病,那时候我们一个宿舍男生常常聚在一起看对面的女生宿舍。虽然毕业已经7、8年时间了,但是这个嗜好一直也没有丢下,而且是有增无减,因为在我看来偷偷的观察别人的隐私比吸毒还过瘾。

今年6月份我在京郊北五环的一个小区里买了一套复室,说实话这地方偏僻的很,要不是图便宜我才不来这鬼地方,可搬进来以后我才发觉这是偷窥者的乐园。由于地点偏僻,大多数人都很早就回家了,夜生活也不是很丰富,对面的3号楼大都是卧室对着我,我经常能看到一些精彩的内容,过瘾的很。那些若隐若现的场景更是我流连忘返。

周末的早上我起的特别早,我喜欢做晨运,便在自家的楼顶运动,猛然回首间忽然发现后面5号楼的楼顶上也有一名姑娘在晨运,她梳着马尾辫,头上带着运动发带,身材匀称,虽然相貌看不太清,但可以感觉得到绝对是一个美女。我顾做自然的回到屋里,迅速的拿出望远镜,“极品。。。。。。”我自言自语到,那女孩子鹅蛋脸,柳叶眉,高鼻梁,最难能可贵的是那一脸的秦春活力气息,正在看着忘我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马,我是良子,你丫可真不够意思,搬了家也不请我们哥几个过去措一顿。”电话那头的良子一上来就埋怨道。

“这不是刚刚装修好嘛!你丫还好意思说,当了摄影部的副部也不说请客,要不是猴子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呢,还有,我说借你高倍摄像机一用,你丫那抠门!”我也没有好气地说道。

“你丫那点出息,肯定用像机偷看,我借给你不是助纣为虐嘛。”

“就你丫清高,天天网上泡妹妹,我可听说了,我未来嫂子也是网上泡来的?”

“对呀,改明介绍你们认识。”一提到那女人,良子就莫名的兴奋。

“操,别瞎摆了,网上也有真情。”我对此不屑一顾。

“不和你唠叨了,下个月我要去昌平拍风景回来的时候去你家看看。”

“没有问题,管吃、管喝、管你上网。。。。。。除了叫小姐什么都可以。”

“ok、ok、 ok、 ok、 ok那就说定了。”良子提到答复满意的挂了电话。

当我再次拿出望远镜那女孩儿以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操,竟耽误哥们好事。”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里我总是很早就下班回家观察那个女孩儿,发现了很多她的活动规律,由于住在顶楼,她不爱拉窗帘,早晨喜欢晨运,然后躺在楼顶的阳台上晒太阳,晚上运动完会洗澡,洗出来以后经常围着浴巾在客厅走来走去。她似乎很欣赏自己的身体,在客厅的镜子面前摆造型。。。。。这些场景经常让在百叶窗后面的我流鼻血…….

一个月后的周末,良子驾车来到我家,看得出他今天很疲惫。酒过三巡之后,坐在椅子上的良子鼾声渐起,我轻手轻脚的把他推倒了床上,掏出了他的相机,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胶卷放了进去。

不愧是高倍摄影机,光它妈的镜头就3万块,我调了焦距,居然比我的望远镜还清晰,连她脸上眉宇那颗黑痣都可以看到,我急忙咔嚓咔咔嚓拍了几张。这时那女孩子刚刚走进浴室,我望眼欲穿守候在相机的后。。。。。。。

今天她足足洗了四十分钟,比平时多一倍,走出浴室的她并不像以往那样兴奋,而是一脸怨气的座在了沙发上,眼里含着泪花,不多时就哭了起来,这可是我第一次发现,哭过一阵后她猛然抬头,目光注视着前方,眼里放射出冷冷的目光。她再次起身来到客厅的镜子面前轻轻的退下了浴巾,好机会呀我不停的按着快门,来了几张大的特写。那乳房上的水珠依稀可见。当我将镜头瞄像脸部聚焦时,天啊!她的眼神另人不寒而栗,那种剧毒冰冷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你的心境,我的胸部一时窒息,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有一些犹豫。

那个女孩又回到了沙发中,侧身躺下,或许她是累了。我的快门不停的按着。。。。。。。我心满意足的收起了胶卷,谁知,这卷胶卷是我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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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jian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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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人如其名,尖脸猴腮,身材硕长,那双滴溜乱转的小眼睛充分显示了他的智慧,他和良子是我的“发小”,周末找猴子不为别的,就为那卷胶卷。
在冲洗室里猴子正认真的洗着照片,暗红色的灯光,一张张或灿烂或清纯或拘禁的人物表情展现在我的面前,可我对此并不感兴趣,索然无味的说道:“猴子,有经典的没有?”

“经典,没有现在的傻B竟拍一些和小姐的做爱的东西,或是那种虐待的,没劲,看看人家外国的那才叫经典。”猴子对手里的活不屑一顾。

“哥们这是经典的,你可要保密,这可是良子的相机拍的,让他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我心有余悸的说。


“良子就是大尾巴狼,特能装蒜,有一次我去他家玩,操,你猜这么着,全它妈的是A片,还有好多SEX网址!”

“要我说自己欣赏也就罢了,他还在网上泡妹妹,还说结婚。”我在一边添油加醋。

“说的也是,不过他的网络妹妹过几天回北京,听说还是北京的,到时候拆穿丫的!你的照片我留下,不会告诉良子的,三天后取。”

两天了,我都没有看到她,心里空荡荡的,脑海里总是出现她的身影,我虽然喜欢她充满青春阳光气息的笑脸,但是那哀怨的眼神也时常会闪现。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小马,你下午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们老地方见。”我隐约觉得猴子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也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

酒吧里猴子坐在老位置,看到我的出现招了一下手,“小马,你的照片。。。。。。我。。。。”

猴子说话吞吞吐吐的。“怎么啦。是不是曝光了?不可能呀,你小子还不会那么不小心吧。”我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很害怕这是事实。

“不是,我把照片卖了,一万块,连同底片。”猴子看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了。

“什么!你是不是人呀。”我愤怒的抓住猴子的脖领子,四周的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一时间气氛尴尬的很,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做回了位子上。

“什么也不要说了,把那个老板约出来,要回照片和底片。”我顾做平静。

“没有了,后来我也感到对不起你就打电话,谁知道他电话关机,我还去过他住的地方,公寓里也空空的,好在我留了一张。你发这么大脾气是不是喜欢她呀?”

照片中的女孩,湿漉漉的头发,肩膀上还有许多未擦干的水珠,那种憎恨一切而又哀怨的眼神注视着我,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我把照片揣进怀中,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这钱,你还要不要?”猴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头,径自离开了酒吧。

回到家里心情郁闷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

轰隆隆一声闷雷,我从梦中惊醒,外面下起了暴雨,我没有开灯走到窗边,那个女孩子正站在客厅的阳台上,手里拿着手机电话,雨水无情的拍打着她的身体,我拿来望远镜。

是的她在哭泣,尽管满脸的雨水,可我仍能感觉到她在哭泣,我的心里也酸酸的,似乎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又是一声惊雷,整个小区陷入一片黑暗----停电了。

女孩缓缓的走回了屋内,不一会她出现在了楼顶阳台,一挥手一张张像片纷纷落下,一步一步走向天台边际。改不会。。。。。。我脑子里一闪。

急忙跑道楼顶,不顾雨水的拍打冲着她喊道:“小姐,不要样。。。。。”声音在雨夜很模糊,可我斯声裂肺的叫喊还是让她停下了脚步,我喊的话她听不清我也怕邻居听到,就打手语希望她等我十分钟。

我急匆匆的跑下楼,连雨衣也没有穿,在我刚进入5号楼楼道的时候,嘭的一声,一个白色物体落下,泥水溅到了我的身体,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是她,空中又有一些照片落下,是我拍的照片,我想她是看到我的时候想到的。

我缓缓得蹲下,抬起她的头用手直播开沾满脸庞的长发,她是那么美丽,我用衣袖擦去了她脸上的泥水和血迹,而我的眼里则充满了“血红色”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我的哭泣在雨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下了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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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jian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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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年龄?政治面貌?。。。。。。”坐在我对面的警察一脸严肃的问到。
我面无表情一一回答,心里只是想着那个女孩,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我感到一阵阵发冷,“可以给我一只烟吗?”

那警察看看了我,伸手将“都宝”递到我得面,“我抽中南海!”那警察一扬手就是一嘴巴,我摸了摸嘴角,目光呆滞的说:“我抽中南海!”那哥们显然是气急了,又要抬手.

“国华,怎么能这样!小伙子不要这么掘。”说话得是一位40虽年纪的警察,目光炯炯有神,似乎能看透你的心理,我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刘队,就丫这种人,我只想抽死他!”那小警察忿忿不平。

我接过刘队给的中南海,深深的吸了一口,主动说了经过,“照片使我拍的,租的照相机,今天把照片拿回来得时候被掏了包,照片也不翼而飞,不知道为何会到了她的手中,我只是想珍藏,没有别的意思。”说完了又吸了一口烟,表情还是那么平静。

“记录下来了吗?”刘队嘴上冲着小警察说话,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我。

“马先生,你是现场的唯一目击证人,也就是说你也是嫌疑人,48小时之内不能离开北京,随时开着手机,听候问话。”

“猴子,我是小马,那女孩子死了,跳楼死的,在她死之前她抛下了许多照片,我拍的照片!”我冷冷的对电话那头的猴子说。

“什么?”很显然猴子很惊讶

“把那个买照片的人找到,我今天在局子里没有提到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小马,我。。。。”猴子还要解释什么,我没有听,直接挂了电话。

接下来两天我请了病假,在家里一个人胡思乱想,我能感觉到警察在盯梢,所以并没有和猴子联系。

第三天一大早刘队就和小警察来到了我家,他们还是改不了职业病,一进屋就四下观察,尽管不是很明显,可我仍然感到不舒服。

“候建国你认识吗?”刘队开门见山。

我心里一惊,表情很不自然,“认识,我们是老同学。”

“他昨天晚上死在了朝阳团结湖的一间公寓里,死亡时间凌晨,子时。”

“这几天我一只待在家里。。。。。”显然我乱了方寸,话语显得很紧张。

“我知道,我们查过他的手机电话记录,两天前也就是你接受审讯候27分钟后你们通了电话,可以把内容告诉我吗?”他还是那双威严而用不可否定的眼神。

我感觉自己是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他们的眼里,终于我说了实话“是的,照片是他洗的,是他卖了出去,我打电话是为了让他找到买主,这样真相就可以大白。”

“好的,我暂且相信你这次说得是实话,这是死亡现场拍摄的照片,房东是北京人,一个月前将房子租了出去,每季度1万元租给了一个叫冯勇的生意人,周围的邻居们说已经有三天没有看到冯勇进出,我们从候先生的电话记录里查到,当晚候与冯通了电话,还有在他们通话之前,候先生还和一位叫良卫东的人通过电话,我们已经查到,你们也是老同学。”

在刘队讲话的同时我翻看着现场照片,猴子蜷缩在墙角,手里拿着手机,面部表情极度惊恐,眼睛睁得很大,眼球里都是血丝,嘴长的很开,想要呼吸去感觉呼不出起来,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看了几张我也感觉不舒服,胸闷闷的,可还是一张一张的反看着。

“死者的心脏被挖了出来,我们在客厅的墙角找到了他。”

刘队说道这里得时候我也正好看到了这张照片,客厅的墙上写着两个血红的大字“报应”而且在字的中间有一个血画的眼睛,可能是当时用力多大,最后画中的眼球血流到了地上,感觉就像是眼睛在滴血,那眼神似曾相识,只看得我魂飞魄散,刘队叫了我还几声我都没有听到。

“马先生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们在勘查现场时发现当时候先生手机为录音状态,后来我们查到在临死前10分钟里他拨了十几个电话,不是朋友的就是家里的可是我们问过了,谁也没又受到,我想你也没有吧?我觉得他是都没有接通。”

“我没有收到,也没有无接通记录。”

“这就证明了我得观点,可是我们听到了他临死前一分钟说得电话录音,这好像是凶手故意留给他的时间,凶手完全有理由删除电话录音,可是他没有!”

刘队说着拿出了猴子的手机,开启了电话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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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1-26 07:2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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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我知道我错了,她是不会放我得,还有你。。。。。”停了几秒钟猴子没有说话,因为他在哭,哭得很惨也很恐惧,发自他内心的恐惧,“我跑不动了,如果你能逃过此劫,咱爸咱妈就靠你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梁子也被扯进。。。。。啊!”话没有说完就是一声撕声裂肺的叫喊,而且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听完录音我呆呆的坐在了沙发里,双手捂着脸和耳朵,我明白猴子说得她是谁,我也知道那血色眼睛得意思。

“马先生,我觉得这个案子很离奇,我是无神论者,可我们行的正走得端,出门办事拜过了关二爷。我不认为这是神鬼作怪,我相信证据,那位候先生死的很惨,我们会查出凶手的,目前看来冯勇是我们的最大嫌疑人,还有录音中提到了良字,我问过良先生,他说除了是老同学,候先生还是他们单位定点的照片洗印代理,所以还有工作往来,这与那女孩子我想和他没有关系。我们给他看过照片,他说不认识那女孩子。”

这些话我几乎没有厅进去,脑海里一直是血色的眼睛它在盯着我,盯着我!

看到我有一点走神,刘队递了一颗烟,安慰我到“我办案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件是真正的鬼神,都是人装得,你不要多心,眼下最主要的是如何安葬死者。尸体解剖完了都没有中毒的迹象。候先生还好说,你帮他家人操办吧,至于那女死者她叫厦小敏,独身,父母双亡,工作不祥。。。。。,这几天我们查不到她还有有亲属,找谁安葬这事还挺难整。。。。。”

我明白刘队的意思,接过话说:“我一只想找机会忏悔,我去办吧。”

刘队感到很满意,又随便嘱咐了几句,什么有情况及时报告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出了门小警察不解的问到:“刘队怎么让他帮着料理后世?这混蛋小子。。。。。”

“你懂什么,听了这录音,不死也被吓死了,让他安葬死者可以减轻心里服罪感,他可以继续配合我们查案子,还剩得去麻烦民政局,你这几天主要去查那个姓冯的,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来监视他了。”

下午,我把猴子和厦小敏安葬在了昌平的一个墓地,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那血色眼睛似乎一直在注视着我,同时我的脑子里也打出了许多问号,那个姓冯的?良子也有关系?厦小敏是做什么的?这一个个的谜团等待我去打开。

周末我来到了猴子家,猴子妈是看着我长大的,可是这次看到她感觉苍老了很多,沉默了许久后大妈说:“小马,这是3万块,猴子说是你的。”说着逃出了一个牛皮带,眼泪在眼圈中打晃,想到猴子临走时录音中的话我的眼睛也湿润了,“大妈,您以后就是我亲妈,我为你养老送钟,以后我有了后我让他姓侯,这钱您留着。。”

“小马,呜呜。”大妈再也抑制不住痛哭起来,临走时大妈说:“猴子的店你来打理吧,以后都是一家人,我腿脚不好使了,你多去看看猴子,烧烧纸什么的。”

出了猴子家我立刻拨通了良子的电话,我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会合良子扯上,我用良子的相机他是不知情的。

我要尽快找出原因,尽管每当想到那血色的眼睛和报应两个字我就不寒而栗,但是为了我生命中好朋友我不得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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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1-26 07: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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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我是小马,猴子的事情你知道吧,我想和你谈谈,我们老地方见。”我语气冷冷的,的确此时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好,我们下午见。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说。”

下午2点,我提前来到了酒吧,回想起几天前和猴子在这张桌子上的谈话,那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没有想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到底是谁的错?

良子走进了酒吧,我冲他招招了手,坐定后我开门见山,“那天晚上猴子和你说了什么?”良子没有一点犹豫张口说道:“我托他把我的网友照片打印成36x24的广告画,那文件是压缩的,我当时没有看,那天猴子打电话给我,当时他显得很紧张,问我照片中的女孩子是谁,我说是我在上海的网友。。。。。”我打断了他的话,“是谈情说爱的那个?”“对就是她,猴子说你认识那女孩子,我当时很吃惊,因为猴子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后来猴子自言自语,说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还说让我等等然后就挂了电话。”

“你网友的照片第一次给你发是吗?”我隐约觉得这里有蹊跷。

“对第一次,以前要求过,但是没有给,前几天她说毕业回来要我去接她,就发了照片。那文件太大,我们单位的机子和牛一样,我就直接用优盘拷贝给了猴子。”

“那源文件你还有吗?”

“没有了,我们单位好多人用一台电脑,保密性不强,我拷贝完成后就删除了。”

“良子,警察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良子的表情很平静,“问了,我也说了,可是我没有说这张照片的事情的情景,只是说是好哥们,还有就是业务上的往来,其它的就没有什么。”

“那最好,你多保重。”

说完我想起身离开,我不想把电话录音告诉良子,免得他担心。

良子一把拉住了我,“怎么又想让我付账?”我苦笑一下,笑容很不自然,毕竟自己有一个星期没有笑过了。

“明天我要去见我得网友,你一起来怎么样?她还有个同学一起回来,我们2男2女比较适合。”说话的时候良子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不用解释,我明白,不就是让我出卖色相引开另一个,你丫好下黑手!”我太了解他了,以前我也经常扮演这种角色。

“够哥们,明天我来接你,去机场没有照片只好写牌子啦。”

出了酒吧,我直接去了猴子的店铺,不,现在应该说是我的店铺,一进门就感觉这里死气沉沉,两个员工没精打采的坐着聊天,见我进来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拿出了猴子妈委托律师开的过户文件,并说明了身份。这是她们才诚惶诚恐的假装忙了起来。
“今天就这样吧,你们早点下班,明天养足精神过来,记住我的话,干得好了奖金双倍!”这是没有办法,为了维持我只能出此下策,可这也是最有效的一招,她们听后高高兴兴收拾东西的下班了,临走时还不忘深情地说一声:“老板明天见。”
我一个人走进了猴子的办公室,坐在了电脑前,“为了打CS买这么好的电脑,可惜你小子。。。。。。唉!”我自言自语,电脑打开,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依然找不到图片,我又在办公桌上翻来翻去也找不到优盘,忽然我想起来以前猴子老惦记我的ZIPPO打火机,有一次我来的时候他悄悄的顺走了火机,藏在了。。。。。。。我的目光随着记忆转向了办公桌下面,一个小抽屉,没有拉手,只有在府身的时候才能看到,果然在这里。

我打开了优盘中的文件,当画面打开的时候我浑身冰冷,我明白猴子说的我认识那女孩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望远镜里的;照片上的;电脑里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我的眼睛一阵阵酸痛,一滴血从我的眼睛中流出滴在了办公桌上,我用手轻轻一摸,满手的都是血红色,我感到呼吸急促,挣扎着我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冲洗间,当凉水顺头浇下的时候,我渐渐的恢复了知觉。。。。。。深呼吸数次后我回复了平静。

走出冲洗店,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鞭炮点燃,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噼啪声中,我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这一夜我又失眠了。

“医生我的眼睛怎么啦?”
“打麻将熬的吧,多休息一会儿就没有事了。”医生看了看,随即在处方上草草的写着。
“我的眼睛昨天滴血了,您是不是用高科技的仪器检查检查。”我满脸疑惑的说。
医生摸了摸我的额头,“不发烧呀,说什么胡话,检查一次好几千呢,都是心理作用,没事,听我得好好休息,如果在像你说的有滴血症状你再来。”
我只好把剩下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我象征性的来冲洗店走了走就去找良子,我知道尽快揭开心中的疑团我才可恢复平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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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1-26 07:27 AM         



sujian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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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手中的图片来到了良子的办公室,“怎么比我还着急,我们半个小时以后才走,我牌子还没有写好呢!”

“不用牌子了,这就是你的恐龙。”我把图片递给了良子。

看到图片中的女孩,良子一脸的兴奋,毕竟这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子。
去机场的路上良子一边开车,一边兴奋的吹着口哨,我坐在旁边一脸的不屑一顾,突然我发现前方的高速路边有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路边,目光注视着我,是她!

车子呼啸而过,我的心情也一阵紧张,感觉眼睛很痛,走了不到五分钟,前面。。。。。她又出现在了路边,一样的目光,一样的冰冷,“良子,看到路边的那个人了吗?”我恐惧的说,“什么人?高速路哪里有人!”良子还是一脸的兴奋。我指了指那女孩站的方向,“什么也没有呀,见鬼了吧你!哥们才拿本没几天,你丫就不能让我专心一点。”

车子再次呼啸而过,我和那场外的女孩子目光对视,还是那凄惨哀怨的眼神,距离不到三米,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良子发现我有些不对劲,看了看我,“小马,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呀,是不是丫又看黄片没有睡好?”我没有出声,呼吸急促,因为我看到不远的路边,她再次出现,这一次我们几乎是和她擦身而过,与那晚她在我怀中的距离一样近,滴嗒,一滴液体从我的眼中流了出来------血。我急忙擦去免得被良子看到。“有墨镜吗?”

良子顺手将兜里的墨镜递给了我,“装什么酷呀!又不是第一次了,您老人家的本事我知道,保证可以完成任务。”他一向很信任我。

戴上墨镜,我立刻闭上了眼睛,眼睛一直隐隐作痛,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你的网名还是<mike老狼>?”我故意把话题引开。

“对呀,她的网名是<史努比>,注定了是一对冤家。”(参见动画片猫和老鼠)

“幸亏她的长相不是,你认定了和她好?”我还是带着调侃的味道。

“那当然,我向毛主席保证。”良子语气很坚定,当然他看过图片,自认为没有选错。

机场人流窜动,良子下了车,焦急的等待,而我则坐在车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马上就要的见到她了,那感觉既有恐怖的逃避心理,同时也掺杂着歉意的期盼。

“老狼!”随着一声兴奋的尖叫,一个女孩扑进了良子的怀里,良子一时木在了那里,手里攥着图片,一脸的惊愕。

“我就是杨倩呀,你的小冤家,你不是说见了我会像<mike老狼>一样,吃惊的伸出舌头,下巴掉在地上,眼睛冒出来吗?”显然这女孩对良子的冷漠有些生气。

这女孩子生的娇小可爱,胖胖的小脸,皮肤你很白,眼睛不大,还带着一副蓝色墨镜,简直是<史努比>的人行化身,比起来当然还是图片中的好得多,可这位也不差,良子杀人的目光立刻投向了我,我纵了一下肩,表示冤枉。

“怎么啦,我发过照片的,你该不会。。。。。”说话的时候眼里含着泪花。

良子马上反映过来,毕竟不是恐龙,有差距可也能接受,立刻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着说:“怎么会呢,我是太激动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 女孩子听了立刻露出了笑意。

“操,瞎话编得真快!这女人也是,幸福中的女人最傻一点不错。”我心里暗自感慨。

“咳----咳------”一位漂亮的女孩子站在<史努比>身后几米远,显然她是不满我们对她的冷落,还是良子聪明,觉察到了尴尬,立刻走过去打圆场,“你就是简宁吧,倩倩老是提起你,来我帮你那行李。”

这位叫简宁的女孩子绝顶美丽,冷峻的秀脸,高傲的眼神,我不禁看得有些痴迷,墨镜挡住了我色咪咪的眼神,让我逃过了失态的尴尬,我呆呆的看着,没有动身去接行李。

<史努比>忙前跑后的帮着良子,不亦乐乎的样子,而简宁却杨着高傲的头,似乎我们来这里就是当苦力的,我对她立刻失去了好感。

良子用杀人般的眼神把我逼到了后排,自然我和简宁坐到了一起,一路上杨倩回忆着和良子在网上的风风雨雨,陶醉的要命,而后排我们却都是冷漠无语。杨倩看我们死气沉沉的主动和我聊起了天。

“你就是小马,带着墨镜蛮酷的,有点像周润发扮演的小马哥。”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也毫不客气泛起了贫。
旁边的简宁对此不屑一顾,冷冷的憋了我一眼。

“这是我们班的公主,简宁,好多男孩子追呢!”听到有人夸自己,她还是那张臭脸。

我瞅准机会接过话茬“简宁公主,你皇帝哥哥不是把你许配给小宝了吗?怎么,是不是和他另几位贤妻闹别扭自己跑出来了!”

良子听了“噗哧”一声乐了起来。

似乎是从没有人对美女说过如此过分的话,简宁一下子憋的脸刷白,张口喘着粗气,我则继续下猛药“是你是你太娇气,小宝受不了你,把你休了。没有关系,我觉得你还不错,改嫁过来我这里吧。”

“就是我真的嫁给太监,也不会选你。”简宁显然是气急了。

就这样,前面两位打情骂俏,后面两位互相谩骂,两对欢喜冤家乘着车回到了北京城。
在这一刻,我又恢复了自己的本性,可我心里明白,这样的日子不会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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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送的杨倩回家,临别时又是拥抱,又是接吻的好不肉麻。轮到简宁到家时,她一句话不说,下了车狠狠的关了一下车门“嘭”的一声重响。

“小马你过分点了吧,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子。”看着简宁离去的背影,良子有些打抱不平。其实我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的车。

刚要启动车子,我来一句“等等”

我把头伸出窗外,冲着即将进入楼道的简宁喊道:“简宁。俺想你,俺想你想得睡不着觉。”那口音和《有话好好说》里张艺谋用的陕北话如出一辙。立刻在外乘凉的人都冲着简宁望去。

良子一下加足了马力,带我离开了是非之地。

“这优盘是你得吧?自己回去看看,可不是我捣乱。”没等良子开口骂我就直接把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

“已经没有必要了,就是她了,我也玩够了,该有家室了。”良子一脸任命的表情。

“这个不错了,决不能算是恐龙,你可以摘掉<侏罗纪公园>的帽子啦。”我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来也怪,好几年了每次都是我认识的是恐龙,和她一起来的都是美女,你说你小子占了我多少光!这次又是。”

说着话来到了西直门,“自己做城铁吧,哥们车快没油了。”

我一边骂良子没良心,一边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已经是城铁末班了,车厢里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一脸倦意的我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忽然我感觉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我,那眼神是那么的熟悉,我起身环顾,另一节车厢里,那个白衣女孩站在车窗边,哀怨的注视着我,我感到一阵阵窒息,眼睛再次隐隐作痛,我急忙憋过头去,换了一个位置,坐在了一位正在看报纸的中年妇女旁边,眼睛盯着报纸,可我感觉到那女孩的眼神一直盯着我,我的背后冒起了一丝丝凉气。

我马上带起了墨镜,呼吸急促,那种年妇女感到我的异样,往旁边挪了挪,我也随即朝她那边挪去,中年妇女很紧张的看看了我,再次往旁边挪了挪,我也依旧跟着挪了过去。

到了第一站,那妇女就急忙起身跑出了车厢,向前一节车厢跑去。
列车启动了,我几乎要晕厥,趁着还有一丝清醒,我起身走到两节车厢的交界处,拍着窗户冲这对面的女孩大声喊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来呀杀了我呀,我准备好了。”我这节车厢和下一节车厢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对面的女孩子还是那种表情看着我。

我感到脸上一丝丝的凉意,墨镜后的眼睛理有两滴液体流了出来,用手一摸,血!看到手中的血我明白猴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始终会跟着我,我无论到哪里她都会跟着我。

一声警笛响起,刚到第2站,我就被警察带下了车。

说来凑巧,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调查我的那个小警察。

“呦,这不是马先生吗?怎么不在家偷窥,改在城铁里闹事了,按照治安条例拘留48小时。”小警察一脸得意。

“来一颗吧,哥们明天就正式调到刑警队了。”说着递给我一颗中南海,我用力吸了一口,以稳定自己的心跳。

车行驶到五道口,东升派出所门口,忽然报话机响了起来,“国华,国华,我是刘队,我是刘队,报告位置,报告位置。”

“刘队,刘队,我是国华,我是国华,位置五道口,五道口,回答完毕。”

“立刻赶来xx小区,案情有了新的发现”

“刘队,明白,嫌疑人马先生和我在一起,完毕”

“好一起带来”

“明白,完毕”

放下了报话机小警察瞅了瞅我,“算你丫走运,我还当了一回免费班车。”说完掉转车头开向了我家。

这新的发现会挽救我吗?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早早结束这种生活。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5
退魔青莲

    尚钺低下身子,轻轻地掬一捧山间的清泉,正欲一洗满面的尘土,却嗅到一股腥臭的妖气。迅雷不及掩耳间,一只凶猛的兽向他扑来,尖利的獠牙闪着森森的白光。眼看就要咬上尚钺的脖子,尚钺的周身突然发出极强的白光。兽一碰到那白光立刻反弹出老远,呜呜地蜷在地上哀鸣,原本巨大危险的身体迅速变小。
  原来是只仅有百年道行的小小鼠精。人言鼠目寸光,果然不假。竟然为了得到他的灵血,而不惜以微不足道的道行涉险。
  尚钺轻挥衣袖,轻易就将鼠精封印。觊觎他的灵血的,又何止这小小的鼠精。数不清的妖魔都想撕裂他的喉咙,把他全身的血喝尽。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四处寻妖,只需好好的活着,自会有妖魔送上门来。
  “尚钺!”
  一个纤细的身影敏捷地窜出,立定在尚钺眼前。来人是一个十五六岁满脸稚气的小姑娘。她的手里拎着个布包,黑色的眼瞳里满是担忧。
  “发生什么事了?”
  “蜉蝣,不用担心。只是只道行不足百年的鼠精,已被我封印了。”尚钺温和的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蜉蝣失落地呆在原地。一直需要保护的是她不是吗?没有她,尚钺可以活得更轻松自在。
  “蜉蝣?”走在前面的尚钺发觉蜉蝣没有跟上来,停下了脚步。
  轻柔地呼唤使蜉蝣回了神。蜉蝣看了看尚钺温暖的双眸,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在想什么?”
  蜉蝣摇摇头,打开了小布包,里面是她刚刚去摘的新鲜野果。尚钺见她不肯回答也无意再问,随手拿了个野果继续前行。蜉蝣也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很酸很涩,还有,一点点的甜。
  第一次遇到尚钺的时候,蜉蝣极其狼狈。
  那时候,她才十二岁没有名字,人人叫她死丫头或是贱贷。一群打手围住了逃跑的她,不停地踢打。
  “别伤了她的脸,以后还要卖的。”为首的人一边狠狠的踢她柔软的肚子,一边告诫他的手下。
  蜉蝣在地上缩成一团,腥甜的血直往嘴里涌。她死咬着嘴唇不吐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把每一个伤害她的人都看个清楚。她的心里是冰冷的仇恨。
  “住手。”
  一道轻柔的嗓音阻止了暴行。蜉蝣努力地从打手们腿间的缝隙看去,看到了一个貌美出尘的男子。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三千青丝如墨如玉。原来,有人可以这么的美!
  打手们都流露出惊艳的目光,为首的人讨好地说:“美人,我们只是在教训不听话的丫头,你就别多管闭事了。”
  他没有接受打手的提议,缓步走到蜉蝣面前,轻柔地抱起了伤痕累累的她。蜉蝣看着他温暖的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昏过去前,她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身上的味道,暖暖的。
  再醒来,已经没有打手,没有无情的踢打。蜉蝣看到自己睡在一个简朴而整洁的竹屋里,那个男子就坐在不远外的竹椅上看着窗外。他真的很美!这样的人应该在九天之上,而不是凡尘俗世,蜉蝣这样想。
  “你醒了?”
  他转头看她,刚好迎上蜉蝣的视线。蜉蝣心慌意乱地把头伏进枕头,只看到他白色的衣摆渐渐接近她,然后停在了床边。
  他侧身坐在床沿,说:“不要怕,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家?她哪里还有家!蜉蝣眼神一暗,沉默的摇摇头。
  “我叫尚钺,你叫什么名字?”
  蜉蝣只有再度摇头。被无数的爹娘卖来卖去,最后卖入了青楼,她根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尚钺伸手轻抚她低垂的脑袋,轻声说:“即是如此,我收你为徒,你从今日起就跟着我,在这深山中潜心修炼吧。”
  “可是~~他们呢?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不会的,他们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足够他们再也不敢为恶。你既然没有名字,为师就为你取个名字。从现在起,你叫蜉蝣,是我尚钺唯一的弟子。”
  蜉蝣哭了,嗫嚅着说:“师父。”
  尚钺纤长的手指拂去她的泪,笑道:“你不用叫我师父,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的名字了。”

---鹊桥仙

回复[3]:尚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快得让蜉蝣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尚钺脱去衣物,赤裸着身体走入灵泉,彻骨的寒气侵入四肢百骸。每到满月之日,他就必须在冰泉中浸泡整晚,因为他只有一半是人,而另一半——是魔。
  有些人生来就具备灵力,不过灵力也因人而异。有些人的灵力适合修炼成封印师,有些则只能成为破灭师,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成为净化师。封印师可以将妖魔封印但不能立时置妖魔于死地,只有将妖魔封印到一定的时日才会使妖魔湮灭。破灭师则能够将妖魔立刻除去。净化师则可以净化掉妖魔身上的邪气,使之成为无害的生灵。无论是封印师破灭师,还是净化师都统称为除妖师。尚钺和蜉蝣都是封印师,而尚钺的母亲却是个净化师。
  母亲一生净化了无数的妖魔,最后一个是魔神蚀天。蚀天被母亲净化了,可是却留给母亲一个诅咒。这个诅咒就是让母亲生下它的孩子。母亲常常带着嫌恶痛恨的眼神一把推开要抱抱的小尚钺,可是在看到他一无所知的哇哇大哭时,又流着眼泪把他紧紧地拥在怀里不停的道歉。小尚钺对母亲产生了疏离,他开始静静地坐在离母亲远远的地方不再撒娇。
  随着年龄的增大,发生在他身边的怪事也越来越多。心爱的小鸡被撕裂,自己满手是血,而他却不记得发生过什么。随着他失忆的次数增多,越来越多的无辜生命可怜的死去。母亲对他的恨越来越深,对他的悲伤也越来越深,终于母亲承受不住地疯了。她拼命打着幼小的尚钺,激动地大骂他是妖魔的儿子。尚钺只有默默的忍受,在母亲短暂的清醒中,带着浑身的伤给母亲端来汤药。母亲看着瘦弱的尚钺无声的哭泣,她不吃药也不吃任何的食物,迅速地消瘦下去。
  很快,母亲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她看着尚钺气若游丝,眼里再也滴不出一滴泪水。忽然,她无神的眼里闪过骇人的光芒,枯瘦的手死命地掐上尚钺细嫩的脖子,骨瘦如柴的身体从床上翻落压倒了小小的尚钺。
  “娘~~娘~~我好难受~~”
  尚钺张大嘴巴努力地想吸进一点空气,小手用力地拉扯着母亲,可是母亲只是更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尚钺的手渐渐的无力,眼前开始变得昏暗。就在这时,母亲松开了手。尚钺剧烈的咳嗽,眼泪不听使唤地涌出。一滴鲜红的血从母亲干涸深陷的眼窝里滴到了尚钺布满泪水的脸上。
  “尚钺!我可怜的孩子~~你要记住你的身上流着魔神蚀天的诅咒之血~~如果有一天你要成魔~~你一定要杀了你自己~~”
  母亲把手按在尚钺瘦小的胸膛上,拼尽最后一点力做了一个封印,然后头无力的垂在了尚钺的胸前~~那一年,尚钺七岁。
  轻抚着白皙胸膛上那火焰形的血色封印,痛苦的回忆潮水般的涌现。今时今日,尚钺已不记得母亲的脸,只记得一双混合了痛恨与怜爱的眼睛,还有那最后一滴深深绝望的血泪。母亲一定很痛苦吧!生下了根本不想要的孩子,每日每日都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可以净化魔神蚀天,却不能净化儿子体内的诅咒之血,母亲一定从他出生起就一直忍受这种煎熬。可是母亲最终还是选择让他生存下去,所以尚钺不能死,他必须背负着蚀天的诅咒和母亲的绝望活下去。
  来自母亲的血使尚钺天生具有灵力,再加上母亲赐与的封印压制了他体内的魔血。可是尚钺不敢过度的使用灵力,微妙的平衡一但打破,魔血就会沸腾使他成魔。而满月之日会使魔血高涨,以往尚钺总会闭关用自身的灵力强压下魔血,自从发现这处灵泉后,就省了不少力气。
  尚钺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成魔,他知道让什么都不知道的蜉蝣跟着他是多么的危险。可是蜉蝣和他一样被这个世界遗弃,离开了他,蜉蝣还能去哪儿?
---鹊桥仙

回复[4]:尚钺看了一眼背对着他在岸上打坐的纤细身影,心头掠过一丝苦楚,轻轻地唤道:“蜉蝣,你先去睡吧。”
  “不,我不想睡,我要帮你守着。”
  “放心,这里灵气很盛,妖魔不敢妄自接近的。”尚钺柔声劝道。
  蜉蝣没有回答,只是把背挺得更直。
  尚钺轻叹了口气,半晌才问她:“蜉蝣,你可以杀死我吗?”
  蜉蝣一惊猛地转身,看到尚钺忧郁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非死不可,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的!”蜉蝣忽然觉得很生气,为什么尚钺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能死在你手里。”
  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尚钺闭上眼睛专心压制体内的魔血,而蜉蝣却感到了对命运有所洞悉却无力更改的悲伤。
  一宿未眠,终于又逃过一劫。蜉蝣本不愿休息而要与尚钺一同出来采野果,尚钺无法说服她,只得把她打晕送回竹屋。
  走在浓密的山林里,尚钺有些不祥的预感。山林间特有的清晨露珠的味道混合了淡淡的妖气。虽然妖气极弱,可是尚钺还是闻了出来。这么弱的妖气,妖魔不是真的很弱,就是很强,因为道行高深的妖魔可以隐藏自身散发出来的妖气。能把妖气隐藏到如此之弱,至少也要千年道行!如果真是一只千年妖魔,他不是没有能力封印掉,只是封印后剩余的灵力再也压不住魔血,他一定会成魔!到时候,蜉蝣该怎么办?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希望只是只小妖。尚钺尽量地安慰自己。
  一颗红艳的果实在清晨的阳光中散射出饱满的光泽,尚钺受了诱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去。就在指尖碰到果实的一刹那,从树身伸出无数的枝条将尚钺层层包裹。尚钺被皮鞭般的树枝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尚钺明白遇上了千年树妖。粗壮的树干上裂开一张血盆大口,树枝有生命力一般把尚钺向那张津液横流的大口拖去。尚钺并不惊慌,一翻手掌,从掌心发出一股除魔焰,缠在身上的树枝立刻烧尽。尚钺趁机一跃而起,跳出纷乱的树枝。树妖虽有千年道行,但行动不便,只要逃离开它的范围,他就安全了。可是事与愿违,树妖的躯干虽不可动,它的枝条却可以无限延长。转眼间,无数的树枝缠住了尚钺的身体,把他硬生生的从半空中拖了回来。尚钺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在了纠集的枝干上。枝干很快把血吸收干净,激烈地抖动起来。
  如果尚钺的血是纯粹的灵血,那么就算魔神蚀天重现也不敢吸他的血,相反还会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对除妖师来说,最厉害的除妖工具就是自身的灵血。可是尚钺的灵血还混合了诅咒之血,吸了他的血只会增强妖魔的力量,所以太多太多的妖魔都不惜以死相拼,只为了他的血。
  现在,树妖尝到了他美味的鲜血更加的兴奋,尚钺知道除了全力一搏再无他路可走。难道,他终究要成魔吗?
  蜉蝣,对不起!
  就在尚钺准备使出全身的灵力时,一道强烈的青光袭来,困住他的树条纷纷化作青烟。顷刻间,强烈的青光笼罩了树妖,树妖的妖力暂时被压制。机不可失,尚钺立即念动咒语封印了树妖。
  青光渐渐散去,尚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把匕首。它在尚钺眼前上下浮动着,尚钺感觉到它散发出强烈的哀伤。他觉得他和这把匕首有着强烈的共鸣。轻轻伸出手,它乖顺地降落到白皙的掌心上。尚钺仔细地抚摸刀身上镌刻地青莲,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它选择他为主人。
  天上,是满空璀灿的星辰,地上,是妖娆跳动的篝火。万籁俱静,只有木柴燃烧的毕毕剥剥的声音。
  蜉蝣坐在尚钺的对面,轻轻地拔弄木柴。从尚钺回来起,她就没有和尚钺说过一句话。尚钺知道她还在为他独自外出而生气。轻翻手掌,匕首闪着青光在掌心上方出现。蜉蝣投来讶异的眼神。
  “今天去采野果的时候,它就飞了过来,认定我是它的主人。”
  蜉蝣看着闪动的青光,感觉到强烈的灵气,还有悲伤。
  “不知道它发生过什么事,竟然如此的悲伤。”尚钺出神地看着匕首,他觉得与其说是自己的灵气引导了它,不如说是彼此的悲伤在互相吸引。“蜉蝣,我给它取名教青莲,因为它的身上刻着一朵莲花,你看可好?”
---鹊桥仙

回复[5]:蜉蝣还是没说话。
  是让她知道一切的时候了。今天是树妖,明天也许就是蛇妖,谁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蜉蝣,爱和恨,你会选择哪一个?”
  蜉蝣不明白,尚钺是那么的完美,比卑微的自己高贵了不知多少倍,可是为什么他总是如此的忧郁。
  “当然是爱。因为爱会让人幸福,而恨只会徒增痛苦。”
  “是啊,多简单的道理。”可是母亲却在爱与恨之间苦苦挣扎,“蜉蝣,你爱我,还是恨我?”
  一惊,两朵红云浮上蜉蝣雪白的脸颊。她不知道尚钺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是自己的非份之想被发觉了吗?咬了咬,蜉蝣无畏地迎上尚钺的视线:“我爱你。”
  尚钺的嘴角微微上扬,轻拉开衣襟,血色的封印赫然出现。蜉蝣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
  “这样,你还爱我吗?”
  嘴唇颤抖着,蜉蝣被突如其来的事实惊呆了。怎么会?那是最厉害的镇魔咒,为什么会在尚钺的身上?
  尚钺的眼神越来越暗,他等得越久就越绝望。拉上衣襟,他转身离开。
  “我爱你!”
  短暂的沉默后,沉闷的笑声在尚钺的喉间鼓动,他像天鹅般优美地弯下颈项,如丝的黑发柔顺的垂在脸侧。再抬头,两道泪痕印在白皙的皮肤上。蜉蝣说爱他,终于有人说爱他。可是,他也配得到爱吗?
  “蜉蝣,我今天遇上了千年树妖。”
  “那你~~”
  “我没事,因为有青莲。可是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尚钺,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你能杀死我吗?”
  “不能!”
  “那就离开我,走得越远越好,永生永世都不要再相见!”
  “不,我既不能杀了你,也不会离开你。”蜉蝣倔强的看着尚钺。
  “我随时都会成魔。”尚钺痛苦地看着蜉蝣,“我怕我会杀了你。”
  蜉蝣温柔的注视着尚钺,缓步走到他面前,轻轻地靠在平坦的胸膛上。紧紧的,尚钺拥住蜉蝣,任自己的泪水滴胸前的秀发上。
  母亲,我现在多少有点了解你的痛苦了。爱一人就是这样的吧!不想让她受伤害,可是也不想放开她。爱就是这样的无奈又自私。而您,还是爱我的吧。身为除妖师,您的职责要您杀了我,可是身为母亲,您却无条件的希望我幸福。您留给我的封印不是您的恨,而是您对我全部的爱!谢谢您让我活下来,让我遇到这样一个女子。
  我爱您,也爱她。
  日子就这么平静如水的流逝。没有妖,没有魔,尚钺和蜉蝣的生活毫无波澜却甘之如饴。他们就像普通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一日又是满月,尚钺和蜉蝣早早的向灵泉出发。
  半途中,一群美丽的蝴蝶飞了出来。它们都有一双蓝色的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蜉蝣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任蝴蝶在身边嬉戏。
  她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尚钺这样想。反正时间还早,只要在天黑前赶到就好。尚钺也停下了脚步,看她高兴地与蝶起舞。
  “我的蝴蝶美吗?”
  一道软若无骨的声音传来,酥得人骨子里发麻。尚钺和蜉蝣猛得转身——好美的女人!蜉蝣惊叹。
  肌肤赛雪,明眸善睐,身形窕窈,绝色如斯。在花朵般纷飞的蝴蝶中,她面带微笑地向他们走来,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声的诱惑。葱白柔荑轻佻地搭上尚钺削瘦的肩,鲜艳的嘴唇在近到可以感觉彼此呼吸的地方轻吐芳香。
  “如果有你的血,它们会更美!”
  美人轻启红唇,尖利的犬齿逼近尚钺线条优美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青莲忽得飞出,美人只得向后退去,一挥长袖,青莲反弹回尚钺身边。

---鹊桥仙

回复[6]:是妖吗?蜉蝣这才发现,方才她已被迷惑,怒喝道:“何方小妖,竟敢来送死!”
  “小妖?”美人好象听到了世上最无稽的笑话,张狂的大笑起来,“小姑娘你别弄错了,我可是有一千七百年道行的蝶妖。”
  蜉蝣大惊失色,无措地看向尚钺。尚钺冷寞地看着蝶妖,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了。
  “蜉蝣,如果我会成魔,你一定要杀了我。”
  “你不会成魔的,因为在那之前,你的血会被我吸干!”
  蝶妖轻舞水袖,蝴蝶暴增,疯狂地向尚钺和蜉蝣进攻。尚钺心知蜉蝣现在的修行根本不足以自保,立刻放出青莲保护她。一阵白光后,靠近尚钺的蝴蝶全部消失,蜉蝣也在青莲的保护下安然无恙。蝶妖不羞不恼,再挥衣袖,更多的蝴蝶又向他们扑来。尚钺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白白浪费灵力,必须尽早决断。
  心一横,释放出全身的灵力,尚钺大声的念动咒语。蝶妖没有想到尚钺会有如此强的灵力,被束缚得不能动弹。
  “不要,尚钺!”蜉蝣用尽全力想冲进尚钺的结界,可是她的能力太弱根本无法接近,青莲也只能在结界外焦躁的飞舞,“快住手,失去太多灵力,你会成魔的!”
  尚钺的身边形成了强大的气流,瀑布般的发丝在一片白光中飘动。在蝶妖的一声惨叫后,一切都结束了。
  魔血在体内叫嚣着要求释放,尚钺温暖的黑眸变成了残酷的血色,道道红光在他身上翻腾。青莲强烈振动着,发出嗡嗡的警告。
  “尚钺?”泪水很快涌出眼眶,蜉蝣试着靠近尚钺。
  “蜉蝣~~快~~快用青莲杀了我~~”
  胸口的封印火烧一般的痛,尚钺知道再不快点,母亲的封印就会被冲破,他哀求的看着蜉蝣:“你不能~~让我成魔~~快~~”
  蜉蝣绝望地摇头。
  “你爱的是我~~不是魔!”
  蜉蝣陡然惊醒。对,她爱的尚钺是世间最纯洁的人,而不是只知杀戮的妖魔。成魔的尚钺只是空有他的躯壳,而杀了真正的尚钺。与其让尚钺消失在魔的手里,她宁可亲手杀了他!
  蜉蝣拿起青莲,痛哭着扎进尚钺的胸膛。温热的血泉水般的涌出,染在尚钺白衣上,成了最妖艳的玫瑰。血色的妖瞳渐渐变回温柔的纯黑,纤瘦的身子在蜉蝣面前倒下。
  “不要哭~~”尚钺在蜉蝣地怀里浅浅的笑,“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
  看着尚钺泛白的嘴唇,蜉蝣痛彻心扉。
  “三百年后~~会是绯月之期~~蝶妖会重现~~你一定要除掉它~~”
  尚钺直直的看着蜉蝣的眼睛。她知道他是在等一个承诺:“我答应你,我一定为你报仇!”
  尚钺安心的舒了口气:太好了,蜉蝣会坚强的活下去。沉重的脸睑慢慢的放下,眼前一片黑暗,四周归于沉寂。
  蜉蝣~~死在你手里~~我很~~幸福~~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6
亡灵宠爱
    序曲
    “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一个身影朝远方的黑暗处走去。
    “矮~~~~~”
    惊叫过后,一片死寂。无人苏醒,无人察觉。
    (一)
    “医生,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张祥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天乐,急切的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能确定。可能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医生皱起眉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病人资料。
    “只不过什么,医生?”站在张祥身边的女子拉着医生的袖子,眼角微微有些泛光,声音也有点沙哑了。
    “只不过病人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也就是说,从外表来看他是昏迷的,但是他的头脑的状态却是苏醒的,而且脑部也在运作,也有思考的功能。还有一点就是病人的脑部好象有非常强烈的感应,就好象人们在梦中一样,但是他又不像真正的在做梦,说了简略点就是病人就好象脱离了肉体,灵魂则飞向了另一个国度,不过这个解释根本不符合科学。”医生也看着这个病人,百思不得其解,从他行医开始还没看过这么怪的病人。
    张祥与身旁的女子对视了一眼,感到非常的迷惑,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祥,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发生在哥哥身上!”女子号啕大哭起来,双手捂住了脸孔,旁边的张祥一把懒住女子的肩膀,把她放进了自己的怀抱里,“天月,别伤心了,我相信天乐他一定会醒过来的,走吧,我送你回去。”天月擦了擦眼泪,吱吱呜呜的回答了张祥。
    他们两个走出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几个警察在询问医生,大概是问医生病人的状况吧。他们和几位啊SIR擦身而过。
    “SIR,那个目击者现在被送往XXX精神病院了,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恩。。。。等我询问好那个病人的状况,我就亲自去趟。”
    张祥听到这句话后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那几个人,而且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光芒……(二)“你好,我们是这个人的同学,来看看他可以吗?”
    “可以,不过他的情绪很乱,你们小心吧,时间最好也短,因为他是警方的人。”
    “这个我们知道。”张祥微笑着打开了房门。
    自从刚才张祥听到了警察们的那些话,就觉得他应该到这里来一趟,或许这里会有让他异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祥,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我哥哥的室友,阿酷。”天月在张祥的耳旁轻声的嘀咕着。
    “是吗?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回答我们要问的问题吗?”张祥看着眼前的人,不禁失望的低下头。那个阿酷已经疯了,如果不疯也不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吧,他躲在一个角落,手和腿交缠着,还不时的说:“臭脚脚,我打你,嘿嘿。”这时候他就会用他的手去撕打自己的腿,或者就是用自己的腿去猛T自己的头和身子……“哎,看来我们是白来了,他都这个样子了,根本一点用都帮不到!”张祥握紧了拳头,猛的往墙上打去,墙壁被他打的发出了声音,有点闷,有点沉,天月看到这一幕忙拉过张祥的手,为他揉捏着,“疼吗?”“呵呵,没关系,谢谢你。”
    “啊,别过来,我不是有意偷看的,我只是路过,请你放过我。”这时蹲在角落旁的阿酷忽然惊恐的叫了起来,整个人也开始颤抖着,两只眼睛也张的老大,好象看到了使他非常害怕的场面。
    “咔”的一声,门被猛烈的推开了,从外面冲进了好几个人,然后他们把阿酷按住,往他手上打针,渐渐的阿酷冷静了下来,睡着了。
    “你们是谁?”一个穿着警服,带了眼镜,看上去30几岁的人凶狠的像张祥他们问道。
    “我们是他的同学,知道他出事了,所以来看他。”张祥认识他,他就是刚才在医院里询问病人情况的那个长官。
    “哦,你们跟我出来一下,我要问你们一些事情。”
    (三)
    “你们认识这一个叫黄伊的人吗?”
    “不认识。”天月刚要开口说话时,却被张祥抢先了一步,天月心里想着,明明认识她的为什么要说不认识。张祥转过头给了一个天月暗示的眼神,天月乖乖的不说话了。
    “那你们昨天夜里12:00-1:00在学校里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没有,当时我在睡觉。”
    ---鹊桥仙
    回复[4]:“我也是。”
    “被害人你们认识吗?”
    “认识,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天月的哥哥。”张祥看了看天月,一提到哥哥,天月的眼泪又不听话的落下了。
    “哦,是这样啊,天月同学,你别太难过了。”
    “恩。”
    “啊SIR,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
    “求你告诉我们吧,说起来我们也算被害人的家属,也有权知道事实啊!”
    “这个……,哎,好吧,可你们要保密。”
    “恩”
    “其实我们警方也对这件案子束手无策。目击者和被害人都处于不清醒状态下,连一点情报也得不到,而案发现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除了有被害人的指纹,还有就是目击者的指纹。哦,对了,案发现场就是你们学校西面的一个小仓库,里面摆放着一些老旧的桌椅,没有损坏的迹象,所以我们推测被害人和凶手可能没有发生争执。而当时报案的人是你们学校的清洁工,他无意中发现那个仓库门开着,就好奇的走进去看,就看到了那种场景,之后我们警方就赶到,马上封锁现常对了,说来奇怪了,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件案子?”
    “是这样的,因为今天天月有点感冒所以就没有去学校,而我就陪在她身边照看她。之后,我们就接到一个电话,说天乐出事了,就是她的哥哥,要我们赶到医院去,所以到现在我们都还没去过学校。”
    “哦,原来这样,那电话是医院打给你的?”
    “不知道,电话里的声音有点阴沉,听不出是男是女,一说就挂了。”
    “这样呀,有点奇怪。”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你说可能是凶手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
    “警官,我想知道我哥哥怎么被害的,还有阿酷是怎么回事?”
    “恩。。。当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你哥哥被定在了仓库的一个墙壁上,就是对着门的那个墙壁,一打开门就可以看大你哥哥。而阿酷呢,我们一进去就看到他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等他苏醒过来之后,他就疯了,我们问他什么,他都只是重复着一句话,‘啊,别过来,我不是有意偷看的,我只是路过,请你放过我。’我们猜测他应该是看到了凶手,而凶手想杀他,所以他被吓害了,导致了精神错乱。”
    “被定在?这个什么意思?”
    “你们知道耶酥吗?”
    “恩”
    “你哥哥就像耶酥一样被定在十字架上。”
    “啊?什么啊?怎么这样?”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你哥哥死的时候4肢都有出血,但血却不是你哥哥,血液顺着你哥哥的四肢流下来,场景非常的恐怖,我们也去化验了一下那个血型,但是却查不出是什么血型的,所以我们现在警方对这件案子也很头痛,有许多奇怪的现象我们无法用科学解释。”
    “那你先前说的黄伊是谁?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吗?”
    “这个还不确定。对了,黄伊不是你哥哥的GF吗?你们不知道?”
    “啊,这个,私生活方面,我们不过问的。”天月被警官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住了,谎言差点要穿绑。
    “是吗?不过这个女的在你哥哥死前和你哥哥见过一面,据她说,她和你哥哥是晚上10:00见的面,两个人当时在约会。”
    “哦,那她会是杀人犯吗?”
    “应该不会,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力气把一个60公斤重的男人抬起来,而且还定在墙壁上呢?如果是的话,那些血又怎么解释。啊!想起来了,今天你们去了医院,医生应该把情况都告诉你们了是吧?”
    “恩,是的,他说哥哥处于半昏迷状态……”“恩,他脑部正常活动,而且也有激烈的反映,而意识却不能苏醒,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难道说……这件案子……”
    ---鹊桥仙
    回复[5]:“呵呵,好了,不多说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去办案了,再见。”
    “再见了。”张祥和天月朝警官挥了挥手就此告别了,这次他们来这里真是来对了,竟然得到了这么多资料和可靠的信息。但是警方也拿这个案子没办法,那还不如自己靠自己,张祥心里思索着。
    (四)
    想不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已经深夜了,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微风轻轻的吹过身边,感到一丝的凉爽。
    “祥啊,刚才为什么要说谎,万一被警察查出来怎么办?”天月把头靠在了张祥的肩膀上,开始担心起来。
    “呵呵,没关系的,你放心吧。如果我们不说谎的话,我们哪里可以听到这么多消息?”张祥用手摸了摸天月的秀发,满不在乎的笑说着。
    “可是,我们说认识也没关系啊,那个警察应该也会告诉我们的吧?”
    “你太天真拉,当一个警察问你是否认识此人时,要不就是被害人,要不就是关键人物,要是我们说认识,他就会想到我们必定有很多关于案件的情报,从而隐瞒一些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祥,你真聪明。”
    “呵呵,可是我总觉得这件案子一定和……,算了”“什么?”
    “呵呵,没什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恩,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这辈子本来就要跟你的。”
    (五)
    “妹妹~~~”
    “哥哥?是哥哥吗?”
    “是我,妹妹。”
    “哥哥,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妹妹,哥哥我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保护你。”
    “我想见哥哥,好想……”
    ……
    “你们这些学生,这么晚才回来,会打扰别人睡觉的知道吗?”学校里的门卫,正穿着衣服,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前面2个大学生。
    “啊,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有点事,所以……”张祥一边抓着手,一边支吾的解释。
    “恩,真不好意思,这么晚麻烦你。”天月也在一旁陪同道歉。
    “哎,你们这些学生,真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你看,都12:00了。”随着门卫话语,夜空中也想起了午夜12:00的钟声。
    “啊,不好了!”张祥飞快的朝学校里冲去,也顾不得门卫是否在开门,只知道往前冲,“啪嗒”一声,门卫被他撞倒在地,“哎哟,你这个人干什么啊,这么急干么,去投胎啊?”门卫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摔疼的PP生气的嚷骂着。
    天月赶紧走过去,扶起门卫,一边道歉一边帮他拍去身上的灰尘,“祥,你怎么了啊?”
    “天月,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记住不要来找我,要在这里等我!”
    “祥,到底发生什么了?”天月心跳忽然紧张起来,她有一种很坏的预感,好象张祥会一去不赴返,这时天月看着张祥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这个深夜里,忽然感到心头一阵酸痛。刹时,天月似乎看到了另一人影在张祥的前方走动,那个人影竟然是--黄伊。
    (六)
    “汗。。。终于敢上了,她这是要去哪里?”张祥贴着校园的墙壁紧跟着前方的黄伊,黄伊的动作有点迟钝,走路好象有气无力的,东倒西歪。
    “她到底是要去哪里啊?都绕了好几个圈了。”张祥擦着自己额头的汗,不耐烦的说。
    张祥又跟了黄伊几分钟,但是当张祥有一次放松下来休息的时候,黄伊竟然一转眼就不见了,而她不见了的地方竟然就是仓库--天乐被袭击的地方。
    张祥放轻了脚步,走进了仓库,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连自己的身体也看不见,他只能靠着手触摸物体的感觉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忽然他眼前一片昏黄,就犹如夕阳西下一般的色彩,他的身子也动弹不得了,“呼~~”一阵大风吹来,竟然把张祥吹了起来,“砰”的一声,张祥昏了过去……---鹊桥仙回复[6]:“哥哥,我在哪里?”
    “呵呵,在我生存的地方。”
    “哥,我好想你。”
    “我也是。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的。”
    “恩!以前我真的好对不起你……”
    “别说了,以前的事别提了,你放心,哥哥我会好好陪伴你左右的。”
    张祥清醒过来了,当他想运动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却动不了,好象被紧紧的绑着,无法争脱。眼前仍然是一片昏黄,渐渐的视线开始恢复了,可以清晰的看东西了。他发觉自己的好象在很高的地方,而自己正对着的竟然是仓库的大门,这时他脑子里浮现出天乐被害时的样子,难道自己……“你醒了吗?”
    一个年轻而副有磁性的嗓音在张祥的耳边想起,“你是谁?”
    “我是一个生活在这间仓库的亡灵。”
    “什么?”张祥低头了看了下方的人,干,根本不是人,竟然是一个透明的生物,穿了一件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校服,难道他是我们学校里的人?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亡灵,这种无稽之谈的物体?张祥把头转向了左边,他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就是刚才跟丢的黄伊。
    “你想怎么样,为什么把我弄成这个样子,还有你想对黄伊做什么?”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我妹妹的。”
    “妹妹?”
    “黄伊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亲生兄妹,只不过我比她早3年出生罢了,我很疼她。”
    “那你把我抓来干么?”
    “我本不想抓你的,是你自己误闯了我的地方,我今天本来想和妹妹聚一聚,谁知道你却跟踪她来到这里。”
    “呸,见到你也好,你说,天乐是不是你害的?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哈哈,天乐?我妹妹的男朋友吗?他不会醒过来的,这是他自找的。”
    “自找?我呸。”
    “你凶个什么?你知道吗?我妹妹很爱他,和他交往这么多时间,他竟然狠心的抛下了我妹妹,我妹妹为他哭了很久,他竟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这种负心人要来做什么,还不如早点去地狱报道!”
    “哥!不是这个样子的!”从仓库的左边传来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叫喊。
    “黄伊”张祥紧张的叫了起来,“你哥哥他……”“哥,放了他,他是我的朋友!”
    “妹妹,你醒了,来,看着我怎么收拾他。”
    “哥,你住手,不许伤害我的朋友,否则……否则……我死给你看!”
    “不要,妹妹,哥哥听你的话,哥哥不杀他。”
    “哥,你知道吗?和天乐提出分手的人是我,不是他。”
    “啊?什么?我那天明明听到他对你大呼小叫的,还说和你这种人在一起真是浪费时间。”
    “可是,你知道吗?在那之前,我已经和他提过分手的事情。当初因为你的去世,我感到非常的寂寞,无助,只想找一个肩膀靠靠,这个时候天乐一直安慰我,陪在我身边,但是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我只是把他当作了我的哥哥,一个疼爱我的哥哥。直到有天我在梦里见到你,我知道那跟本不是梦,而是你真的来到了我身边,我真的非常的高兴,真希望这个梦永远不会醒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觉悟,我知道我一直把天乐当作你的替身,我不想一直欺骗他,所以才和他提出分手。”
    ---鹊桥仙
    回复[7]:“妹妹,哥哥我真的对不起你。”黄伊的哥哥跪在了地上,趴下头,开始痛苦了起来。黄伊忙跑了过去,把哥哥抱在了怀里,抚摩着他的头,“哥,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死,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说完这句话,两兄妹抱头痛苦起来。
    “没有谁对,也没有谁错,通通都是造化弄人。”张祥看着眼前的情景,不惊感叹起来。
    ……
    “喂,是谁?”
    “我们是医院的,你是天月小姐吗?”
    “恩,是的。是不是我哥哥……”
    “祝贺你了,你哥哥苏醒过来了。”
    “啊?真的吗?那我可以去看他吗?”
    “明天来吧,现在已经午夜了,过了探病时间了。”
    “恩,那好,谢谢你医生。”
    (七)
    “祥,那后来怎么样了?他哥哥还是在那间仓库里吗?”天月躺在了平软的草地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眼前还不时的会飞过几只小鸟。
    “之后,他哥哥就做了一个祈祷的样子,在身上乱点一通,我就从墙上摔了下来,幸好没摔着。”张祥躺在了天月的身边,为她叙述昨天晚上的事情。
    “恩,还好黄伊醒的及时,否则你就死了,我也会随你一起去的。”
    “恩,是啊!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为我徇情。”
    “呵呵,那后来呢?”
    “后来,黄伊的哥哥和黄伊说他要回去了,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我想他可能去投胎了吧。”
    “那黄伊的哥哥怎么死的啊?”
    “啊,这个听黄伊后来和我提起,3年前,也就是大一的时候,学校里有2个流氓想玷污黄伊,就在那个仓库里,谁知道正好被意外经过的黄俊,就是黄伊的哥哥发现了,他哥哥看到这种场面当然是怒火冲天,正好在仓库外面放着一块砖头,冲进去,什么也不想就往那2个流氓头上敲,顿时那2个流氓瘫软倒地,正当黄俊要去安慰他妹妹的时候,谁知道门后又进来了一个流氓,一刀桶在了黄俊的心脏处,当场毙命了,之后黄伊看到这个场景像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引起了门卫的察觉,那几个流氓也落荒而逃了。”
    “啊?好可怜,他们兄妹真的好可怜,都是那些臭流氓害的。”
    “恩,是啊,真是老天和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祥,要是你是我哥哥,你也会像黄俊那样这么疼爱我吗?”
    张祥突然坐了起来,低下了头,沉闷的说:“我会。而且会无时无刻的疼爱你,宠爱你,保护你。”
    “真的吗?我好开心。”天月猛的扑在了张祥的身上。
    “当然是真的,我的好妹妹。”
    “什么啊?怎么叫人家妹妹了啊,我刚才只不过假设啊,我觉得那个黄俊实在好伟大。”
    “呵呵,不好意思,一下子入神了。”张祥避开了天月的眼神,抬头看着天空,“黄伊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陪我哥哥呢,医生说我哥哥还需要留院观察。”
    “恩,那就好。”
    “嘻嘻,我看我们以后4个人回生活在一起呀。”
    “呵呵,是啊,生活在一起,妹妹,我永远会疼爱你”……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6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Ⅲ【续集】【推荐】【转精华】

                        第一章 水之禁锢

                        作者:萧天异


                           
                        “小姐,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主人真的是很疼你的。你这样一走就是几年,他很担心你的。”在香港最阴暗的小巷里,一个身才并不高大的男子正卑躬的向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谦驯的说着。“三本龙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那个被女孩训斥的男人,仍旧微笑着“小姐,你是知道主人的脾气的。他要我做的事情,我是没法违抗的。你还是去见见主人吧,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外孙女,如果你不肯回去,主人会很伤心的。”“伤心,”女孩发出了一阵怨毒的长笑,原本美丽的面孔更是因为内心的仇恨变的狰狞。“他也会伤心,他只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怪物。”山本龙一本来还微笑的的脸慢慢的变的阴沉下来。“小姐,虽然你是主人的亲人,但是你也不能侮辱主人。”女孩停止了长笑,面如寒水。“看样子,你还是很崇敬那个老怪物的,那好,就让我帮你解脱吧。”说着,也没看见她如何行动,女孩窈窕的身子已经来到了山本龙一的面前。一只玉手印在了他的胸口。山本龙一的身子仿佛是遭受到一股巨力的打击一样,被抛出了十几丈外。女孩还不肯收手,身形再闪,凭空出现在山本龙一上方的空中,又是一拳打了下去。山本龙一再也不能挺下去,身子就象是一条猾溜溜的鱼,紧贴在地面,瞬间滑出丈余。


                           
                        “不愧是五大龙将之首,果然是有两下子。”山本龙一压下心头的惊讶。果然不愧是主人的的外孙女,实力不在他这个五大龙将之首之下。他无心之下吃了个暗亏。山本龙一心下有了计较,脸上又有了先前的笑容“小姐果然是实力强大,那就对不住了。”身上衣服无风自动,要是有人看见现在的山本龙一,一定会尖声大叫。原来,山本龙一的口中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杉杉有礼的男人,现在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恶魔的样子。猩红的双眼,寸余长的獠牙,要是马小玲在场,一定会知道,这就是一个僵尸,一个高级的僵尸。


                           
                        “小姐,主人有令,一定要你回去,最近东方有股强大的力量出现,恐怕全世界的异能者都会来这里,主人不放心小姐,毕竟古老的东方有很多拥有神秘力量的人,他们是我们僵尸一族的天敌。为了小姐的安全,属下只好得罪了。”说罢,整个人身旁慢慢的凝着淡淡的水雾。“水之禁锢”山本龙一大喝一声,右手一扬,女孩身边马上出现了一个水罩。只是薄薄的一层,就好象是孩子玩的肥皂泡一样。可是被罩在里面的女孩感觉就不一样了。她只觉得全身都是泡在水里一样。她使劲去挣扎,可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量,也只能使得水罩的外形发生各种奇怪的变化。“小姐,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的这个水之禁锢是你无法挣脱的。它不会伤害你的,这也是主人为什么派我来找回小姐的原因。”女孩脸变的越来越白,最后她再也忍受不住。头一仰,身旁凝聚着庞大的能量。在一看女孩,原本乌黑的眼球竟也变的猩红,本来黑亮的长发居然变成了银白色。口中伸出的獠牙说明她也是一个僵尸。她一拳打在水罩上,可是随着她的拳头,水罩也在变幻。“没有用的,没有尝过人类鲜血的你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打破我的水之禁锢的。”女孩咬着牙不说话,只是一拳又一拳的轰向水罩。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打破它。


                           
                        女孩变的暴躁起来,一声怒吼,把她全部的力量爆发出来,那个水之禁锢竟楞生生给撑破。山本龙一在一旁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难道这就是主人家的血缘,一个没有尝过人类鲜血无法使用全部力量的僵尸竟然可以破解自己引以为傲的水之禁锢,真是太可怕了。如果她可以完全发挥本有的力量,那又会是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我以为五大龙将之首的山本龙一到底有着多么恐怖的力量呢,原来也就这么点技俩,你回去告诉那个老怪物,我从今天起和他再没有一点关系,要是他再派人来找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哎呀,我的小妹妹,你怎么变得这么凶啊,要是姐姐我来找你,你也要杀了我吗。”随着声音的传来,女孩身边的墙发生了异常的扭曲,随即,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日姬姐姐,怎么你也来了,难道你也是要抓我回去的吗。”“哎呀小雪妹妹,你怎么这么固执,你外公是真的担心你啊。”说完,那绝美的笑脸的笑意更浓了。女孩和日姬的关系很好,所以不好意思翻脸。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日姬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日姬姐姐,对不起了”说完,身形急遁,眨眼间消失在两人面前。山本龙一还要去追,却被日姬拦住,“主人有交代了,就先让小姐在玩一阵子吧,我们要立刻回日本。”“好吧,日姬。”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章 众矢之的

                        作者:萧天异




                           
                        梵帝岗庄严肃穆的教廷里。教皇正在和蔼的看着跪在他脚下的一男一女。那慈祥的目光就象是一个爷爷正在看着淘气的孙儿一样。反倒是跪着的男女,神情拘紧又惊喜。“利奥,琳达,你们是我教1000名圣战士中最最杰出的。现在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你们有信心完成它吗。”利奥,琳达双双抬起头“请教皇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完成任务的。”那个穿着白衣的教皇微微一笑,但他那从心底突起的寒意却让他的笑显得有点苍白无力。“利奥,琳达,想必你们也感觉到了,从那遥远的东方传来邪恶的力量,连我们仁慈的圣母圣像都为了这苦难的世界即将来临的血腥流出了眼泪。现在我要你们立刻动身去东方,找出这邪恶的力量的来源。”“是,教皇大人,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在他们转过身时,教皇忧虑的神情悄悄爬上了原本微笑的脸上。“仁慈的主啊,请宽恕众生的罪恶,保佑你的子民吧。”


                           
                        日本,高野“孔雀,作为我高野法力僧最优秀的你,现在为了我高野的未来,去吧,寻找那个至阴至邪的力量,趁着他还没有成熟,消灭他吧,即使付出你的生命,去吧。”“孔雀谨尊法旨。”一个身材高大,神情坚毅的僧人,在晨曦中走出高野。


                           
                        “浅草樱,恭喜你,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也是你拥有浅草这个姓氏的日子。现在,长老会一致通过,只要你完成这个任务,你就是我们家族的新族长,去,用你的圣洁的血去唤醒村正吧。”少女一声不响,消失在5个奇怪的老人面前。“我说,老头子,你说樱能唤醒它吗,都300年了,还没有哪任族长能够唤醒它呢。”“老太婆,你就不用担心了,樱出生的时候村正也有过强烈的反应。我知道,它是在等待樱的来临。要不我怎么会在长老会里力荐樱作族长呢。天意如此,你就不必担心了。”“呵呵,我也是太喜欢这个丫头了。她真的是我们浅草世家几百年来未有的天才啊,小小年纪就可以领悟我们家的役心术,连我们的始祖恐怕也做不到吧。


                           
                        暗室里,空旷的大堂只有一个陈设。那是一个神案,上面只有一把刀。一把被日本认为最具神通的刀。一把饱尝鲜血的妖刀——村正妖刀。古老的花纹,漆黑的刀鞘,神秘地被供奉在这个阴幽的神案上。浅草樱,这个浅草家几百年来最出色的人,能够唤醒它啊。就算是可以唤醒它,又怎么能够从它天性的嗜血中保持灵台的清明呢。浅草樱并不知道在她之前,她的祖先并不是不能唤醒村正。而是无法摆脱村正的嗜血的杀意,无法摆脱那个传说中的诅咒,才暴血身亡的。村正只所以被称为妖刀,就在于唤醒它的人并不能成为它的主人,反而是它的奴隶,一个拥有妖刀意识的杀神。


                           
                        浅草樱美目盯着村正,缓缓脱掉外衣,一件一件的,最后,一具可令男人窒息的女性胴体在暗室中绽放。洁白细腻的皮肤,隆起的小巧的乳房已可盈盈一握,粉红的乳头骄傲地挺立着,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柔顺的长发,娇俏的脸蛋,弯弯的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挺拔的鼻梁,粉红的双唇,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刚成熟的女孩傲人的资本。浅草樱口中喃喃的咏颂着咒文,咬破中指,把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村正的刀柄上。陡然,村正红芒大射,整个刀身发出嗡嗡的声音,更随着浅草樱的呼吸跃跃欲出。浅草樱握住村正,缓缓的拔出它来。


                           
                        随着村正的拔出,浅草樱感觉象掉进了一片血海。心中充满着暴戾、邪恶。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长笑。远远的传到室外几个老人的耳里。“不好,樱好象已经被村正控制。不行,我们要马上去阻止她。”说着就要冲进去。却被身旁的老者一把拦住“不要急,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目光。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不理外面众人的担率,浅草樱正处在最紧要的关头。血之盟约中最重要的时间就是现在。如果她不能控制住村正的邪恶,那么浅草樱就将成为刀的傀儡。如果她能闯过这一关,她就可以完全的得到村正的力量。在天人交战中,浅草樱秀美的面庞时而狰狞,时而圣洁。那诱人的娇躯诡异的做着各种动作。这时她耳边传来一阵梵唱“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陀,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有若醍醐罐顶,刹那间浅草樱灵台一片清明。村正恢复了平静。而后出来就说了一句话“我要去找一个人,一切都在我回来后再说吧。”不理几个老人的愕然,飘然而去。


                           
                        多谢诸君对拙作的关爱。我其实在这个小说中有很多错误。例如前文的小强(也就是复生}还有几代僵尸的特征,我都错了。毕竟这个电视剧我看过太久了,有时就记不起来。请大家谅解。谢谢大家。我现在先不改它,等一后写完后在改好吗。博君一笑,清茶一盏,烟雾缭绕中我愿诸君能喜欢它。

                        第三章 命运齿轮

                        作者:萧天异


                           
                        “又是一个好天气。”马小玲,睁开惺蒙的双眼,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生意上门啊,我都三个月没接到大生意了,在这样下去,我就要去要饭吃了啊。”想到这里,这个贪财的魔女精神大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风一样的来到了灵灵堂。谁说女孩子出门前要打扮一个小时的,通过我们敬夜的马小姐我们看出了未来女性的楷模啊。


                           
                        来到灵灵堂。马小灵大为满意。幸好当初收了一个不用花钱的徒弟啊,要依自己的懒惰的天性,不知道现在的办公室要脏到什么程度呢。想到正中这个家伙。马小玲就一阵的得意。“师傅,你来了。”金正中也是一脸的睡意,“还是捉僵尸的呢,我看她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每天大清早就要我来打扫。”想归想,金正中可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他可知道这个外表天使实是恶魔的美女师傅的厉害。“哦,正中啊,你来的挺早的吗。有前途,好好干。”正中一脸的苦像。“师傅,刚才有人发了个E-MAIL,说是他们公司闹鬼,想请我们去收他。”“是吗,他们出什么价钱。”马小玲当时就两眼冒光。一旁的正中忍住笑,这个美女师傅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钱,听说有钱赚就开心。“他们出的价钱不高,就二十万。”“是吗”马小玲眼睛中的光泽暗淡了许多。正中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们要不要接啊。”马小玲当时就是一个暴栗,“当然要接了,要不你我就要去喝西北风了啊。”


                           
                        是不宜迟,两人来到了京都贸易。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接待了他们。一番交谈下去才知道原来他们公司的一个职员因女友移情别恋,自 杀在公司。偏偏他的女友也在同一大厦。一到夜间,就有怪异的事情发生。一些女职员在加班的时候总是被一些幻相吓到,使得人人自危,一下班就马上离开。更别提加班了。要不是香港经济不景气,恐怕早就有人递交辞呈信了。一了解情况,马小玲就知道接了一个小CASE,爽快的接了过来。


                           
                        “正中,你不是总说我不交你东西,不让你学习吗。这次是一个机会,你要珍惜哦。”说着诡异的笑了。金正中一看这个笑容,心中当时就是狂跳。在马小玲身边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她的笑。知道当她这么笑时,自己就倒霉了。“正中,照他们所说的,不过是一个低级的灵体罢了。你拿着破魔镜去就可以了。记得啊,要不被鬼欺负了,我可不管你啊。”“就会指使我,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我还没出徒呢”正中喃喃着去准备去了。


                           
                        夜,悄悄的来临了。正中来到了京都大厦。毕竟是第一次单独抓鬼,他的心还是忐忑不安的。幽暗的走廊里静谧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一阵幽风,正中心中一凛戒备了起来。可是过了一会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心中暗笑自己太过小心了。就在这时,一个惨绿的光团出现在他面前。“臭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是不是来找阿兰的。”正中知道,他要对付的鬼出现了。


                           
                        正中拿出破魔镜,“你还是去你该去的地方吧,不要在留在阳世了。”那个鬼凌厉的笑着,扑了过来。正中口颂破魔真言,破魔镜毫光大放,将鬼笼罩在其中。那鬼身影渐淡,眼角留下泪来。“大仙饶命啊,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你就饶了我吧。可怜我相爱多年的女友为了金钱,竟然投到了别人的怀抱。我不甘心啊,所以我才吓吓他们。大仙饶命啊。”正中也心下黯然。鬼见事有转机,连忙把事由说出。正中听着听着,慢慢的停止了破魔真言,却没看见那鬼眼中的诡异。那鬼见有机可乘,一缕轻烟飞进了正中的身体,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哈哈,现在我在你的身体里,看你这么对付我。”正中心中大恨,可是身体竟不听自己的使唤。“那个践人,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我们去杀她吧”又是一阵凌厉的鬼笑。正中奋力挣扎,跌跌撞撞中来到了街上。却撞在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上。“你这个家伙,你走路没长眼睛啊。”被鬼控制的正中大喊“你快走开,这很危险啊。”那女孩定睛一看“原来是鬼附体啊。”这时候,正中的手不听话的伸了出来就要掐女孩。“小姐,你快走,我控制不了自己。”女孩冷冷一笑,一拳打在正中的胸口。怪事发生了,那个鬼竟然被打出了体外。正中倒在地上,看见那个鬼正要逃走,忙念动破魔真言,挥手扔出破魔镜,把鬼收了起来。


                           
                        “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今晚我就惨了。”那个女孩没说话,转身就要走。正中急忙拦住了她。发挥他的缠人天性。终于了解了眼前这个女孩。当了解到女孩要租房的时候自作主张的把她带回了嘉嘉大厦。也把未来的命运带回了况天佑身边。这个女孩就是山本龙一口中的小姐。她另外的一个身份就是况天佑的死敌——山本一夫的外孙女堂本雪。从此,嘉嘉大厦开始了惊心动魄的日子。命运中的几个人也要在不久的将来再次重逢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7
标题:[转] 凶宅 [点152/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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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必看] (一)乔迁新居
  我与人合租了一套房间,在这幢大楼的二十层四室。我的家具不多,只有一张折叠床,一张写字台和摇摇椅,一个简易衣橱,一台电脑和迷你电视机。说是说不多,但是要我一个人自己搬上去实在有点吃不消。
  我现在就站在电梯口,考虑着先搬什么。“电脑和电视一定要先拿上去,这些贵重的东西可别给人偷了。”我下了决定,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其他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位朋友,新来的?”
  我回过头一看,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他说道:“我叫王右呈,住在二十楼,邻居都叫我老王。”“巧!实在是巧!我也住二十楼的。”王右呈哈哈一笑:“那我们是邻居了,我看你东西不少啊,要我帮忙吗?”
  这简直是求之不得,两人合力,一次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来了。“你是住四室的?!”老王的眼神有点诧异。我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哦,没有,没有。四室是套间,可有四房一厅,就你一个人住啊?租金可不便宜吧?”“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我和人家合租的,那个人要晚几天才能来。”
  “哦!是这样的,我住一室,就在电梯口的对面。”我们把东西都放好后,我送他出来时,他和我这样说。这个时候,只听一人咳嗽一声。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女人站在我们身后。那女人阴沉着脸,双眼里布满血丝,说道:“还不回家去!就知道在外面晃悠!”
  老王勉强对我笑了笑:“贱内,是贱内。有空来我们家坐坐。”说着拥着他的“贱内”进房去了。没想到老王的气管炎居然很严重,我笑着走回房里。
  四室的结构是这样的:开门就是一个客厅,左边是橱卫,右边有一扇门。门后有一条走廊,走廊的左右各有两个房间,我住的就是左边最靠里的那一间。
  我稍微理了一下东西,决定到别的房间去看看。进门一看,只见窗边垂下两条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都挡死了,整个屋子阴沉沉的。我又到别的房间去,都和那间差不多。
  等我熟悉完环境,看一下表,已经是17:48了。我随便泡了一碗面,吃完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二)房客真的只有我?
  晚上没有事,当然是上网玩游戏。我习惯性的把门一关,虽然我知道,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我。
  相信人人都有这样的经验:在网上不知不觉的会过去好几个小时。所以当我眼睛一瞥,看到已经23:07时,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觉得有点累,伸个懒腰。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的声音在门外。“会是什么人?难道是与我合租房子的那个人来了?他可真会挑时间啊!”我站起来,跑过去把门打开,探出头去,可是只见走廊里空荡荡的。别的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难道是我听错?”我疑惑不解,把门关上,重新回到座位。又仔细的听听,的确什么都没有,这才放心。
  可是不多久,又有声响,这次我发誓我真的听到了,是隔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有人的脚步声,然后又是开门声。
  整个过程就好象是有个人从门里出来,经过那条走廊,最后开门到了厅里。这个时候,我觉得有点莫名的恐怖,因为我确信,隔壁是没有人的,那么这个声音,又是谁发出来的?!
  这时,居然有歌声从厅那边传了过来,但听不清楚到底是在唱些什么。我决定亲自看看,大着胆子走到门边,慢慢的打开门,眼睛从门逢里看出去。可奇怪是,那个声音就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停止了,外面是一片死寂,通向大厅的门也是关着的,就好象根本没有开过。
  我心里实在很乱:“这是怎么会事?”说实话,我实在没有胆量走到大厅那里一探究竟,于是把门关上。才一转身,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多时,还传出自来水哗哗流动的响声。
  我再一次的把门打开,可结果还是一样,外面什么都没有,声音也在同一时刻停止,如同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我心里不由浮现一个念头:“难道是鬼魂作怪?!”一想到这里,我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慢慢的把门关好,尽量不发出声响,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多时,那声音渐渐的响了起来,还伴随着脚步声,我听得出,“他”正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不由得心跳加快,背心透着阵阵寒气,心里不停的念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多时,那个声音停在隔壁门前,接着是开门的声响,然后脚步声进到房里,门也随之关上了。
  整个过程都有歌声传来,好象还是很愉快的音乐,虽然隔了一堵墙,我仍然听的见。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弄清这件事情,但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正常思考。其实,就算我能正常思考,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怪了,根本不符合常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歌声突然变的极其尖利可怕,甚至可以用惨叫来形容!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喊直惯我的耳骨,我只听的毛发倒竖,周身都在打冷颤,两腿也不由得发软。
  那声音嘶声力竭,越叫越惨,也越来越响,足足持续了几十秒钟,然后突然停止,四周立即恢复了寂静,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还没等我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又听“啪”的一响,电脑和电灯居然同时熄灭,我的房间里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能昏倒过去,如此才可以熬过这恐怖的一夜。但是我现在却格外的清醒,天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更为骇人,也许还会危及我的安全!
  我蹑手蹑脚的坐到墙角,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动惹恼了隔壁的那位。硬着头皮死撑,心中不断的在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究竟还要多久才会天亮?”我想,“刚刚我看表的时候是23:00出头,现在最多也不超过凌晨1:00,至少还要等4个小时啊!”这漫漫长夜如何度过?更何况隔壁还有一位“房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也许实在顶不住,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有点放亮了。估计是早晨5点左右,听到楼下上早班的人声,对我实在是很大的安慰!


--- 007nare  发帖时间: 2003-8-13 18:8:8

回复[1]:(三)我房间的无名访客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全亮,我才慢慢的站起来,轻轻的打开门,先向外面张望一下,只见走廊里已经被阳光照的很明亮了,这才放心走了出去。在经过隔壁门前的时候,我的眼睛往里一瞥,只见里面依旧是阴沉沉的,不敢多看,迅速从那里走过。直到出了大门,才松了一口气。
  只听我身后有开门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老王和他的贱内出门,要去上班了。他看到我,笑了笑,但多少有点僵硬。他的妻子却是一脸的惊恐和疲倦。
  “老王,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立刻问他。老王还没有回答,他的妻子却抢着说道:“没...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颤抖。我觉得有问题,想追问下去,老王说话了:“真的没有,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我们要赶着上班了,有事晚上再聊吧!”说完,两人乘电梯下去了。
  “他们的回答真是让人起疑!晚上一定要好好的追问他们。”这时,从九室的门里出来了一个阿婆。我打了个招呼,问道:“我是住四室的,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我还没有说完,那个阿婆就如同看瘟神一样看着我:“噢呦!侬烦死特了,我要去买菜了,再勿去,小菜要卖光特了!”说完就走了。
  为什么人人都避着我?难道那个四室真的有什么问题?!
  我打电话到置房公司询问,还没说两句,对方就开骂了:“你事情怎么那么多的!那么大的房子,我们只收那么少的租金,地段也不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房子的业主是谁?怎么联系?”“你要干什么?我们是中介,对客户的信息要保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回到了我的住所,下定了决心,要到隔壁房间去看一看。我慢慢的扭开了那门的把手,只觉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冷汗。“真是没用,现在是白天,还怕什么!”说是这样说,但心里还是很紧张。
  门慢慢的开了,可是呈现在我眼前的房间,和我昨天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里面空荡荡的,厚重的窗帘遮住了阳光,没有任何有人活动迹象,可以说是毫无发现。
  我原准备到了下午,去找老王详细的谈谈这件事情,谁知道我始终碰不到他的面,敲他的门,也没人开。问别的人家,也是没两三句就关门了。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是19:23,天也暗了下来。
  “看来今天晚上又要硬挺了!”我心中这样打算,“还不知道要挺多少天,只希望和我合租的那个人快点来!”
  白天我已仔细检查了电源,换掉了原先那根旧保险丝,现在我把能开的灯全部打开,把房间照的亮堂堂的,多少找到了点心里安慰。我依旧是上网,因为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也只有这件事情能暂时转移我的注意力了。
  可是我的心情始终难以平静下来,隔几分钟就要看一下时间,听听有没有什么声音。时间过的很慢,才过去1个小时,现在只有20:30。“现在都觉得那么慢,到了那个时候可怎么办?”对于这个问题,我只有叹气了,“唉!听天由命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门忽然被什么东西打开了!我被这突然的事件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门口。“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我问道。
  那女人不回答我,眼睛只是看着屋子里面,然后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她坐了下来,从一个皮包里拿出了一面镜子,和一个粉饼,给自己化装,就好象无视我的存在一样!
  我继续问:“你是什么人?!再不说我要报警了!”我一连大声说了好几边,那个女人才似乎有点感觉,回头看看我,然后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意思是叫我小声点。然后拿出一支口红,依旧旁若无人的化装。
  我心底略微泛出一点恐惧,只觉得这件事情未免也太邪气了。过了不久,那女人化好装,对着镜子左看右瞧,自己也觉得很满意。接着站起来,从包里又拿出一根长绳,绕过天花板上装掉灯的铁环,打了个死结。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只见她搬来凳子,站到凳子上。我看到她站到凳子上,已经觉得不对,刚想阻止,那女人的脖子突然往绳环里一伸,原来白里透红的脸色立刻就变的青紫发黑,眼睛暴突,舌头从口中探出,样子极其可怖!与次同时,房间突然阴风阵阵,电灯也是一闪一闪的,那女人的身体随着阴风左右晃动,情景实在骇人!
  我被眼前的这一切吓的是六神无主,只懂得拼命的往外跑,嘴里不停的大叫:“有鬼,有鬼!”正当我冲出四室的时候,我和另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两人都摔倒下来。那人破口大骂:“你干什么!见鬼了,横冲直撞的!”
  只见那个人五大三粗,身后背了个大包,我说道:“有鬼,真的有鬼!”那人看着我,说道:“我就住着这里四室,别胡说八道吓人!”“你住四室?”“不错!”“我也是!”
  原来他就是和我合租房子的那个人!我们互相介绍后,我知道他叫胡荣汉,是开出租车的。“你刚才说有鬼,是怎么会事?”我把刚才的事情大略的说了,胡荣汉半信半疑,一把拉住我:“你带我去看!”
  有个人做伴,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回到大厅,穿过走廊,来到我房间的门口,朝里一看,居然空无一物,那女鬼不见了!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正常!
  我和一个人在一幢楼里合租了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在我搬进去的第一晚,就发生了怪事。加上周围邻居如避瘟神的态度,让我感觉这里一定有问题。而第二天晚上的情景更是恐怖,直吓的我逃出房间。这个时候正巧与我合租的那个人也到了,我告诉他这里的事情,他不相信,要我带他去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007nare

回复[2]:(四)摇摇椅
  胡荣汉说道:“那里有什么鬼!这不都是好好的!”我也很奇怪,但眼前的确是一切正常,也不好说什么,但我确信这个房子真的很不干净:“我刚才是真的看到了。”
  胡荣汉瞥了我一眼,有点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我开了一天的出租车,累了,我要睡了。”说完开门走进我隔壁的房间。我一看,立刻大声叫住他:“不要进去,这里面也很不对劲!”
  胡荣汉回过头,说道:“什么不对劲?”我立刻告诉他昨天晚上这间屋子里的那个恐怖的声音的事情。他才听了几句,就打断我:“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罗嗦,不要胡说八道的好吧!早知道是和你这样的人合租,我才不签合同呢!”走进那房间,“碰”的一响把门关上了。
  我好心讨了个没趣,心情实在很不好。但转念一想,觉得也不能怪他,如果换成我,可能也是这样的反应。这个时候已经21:14,不知道那个声音今晚会不会出来?我已经开始担心胡荣汉的安危。
  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才那一幕又在脑子里浮现出来,身体不由打了个冷颤。想到要在这种房间睡觉,实在心慌,虽然还有两个房间空着,但谁知道那里面是不是会有更加恐怖的东西呢?!只好硬着头皮住下去了。
  过了不久,我就听到隔壁胡荣汉出来到卫生间去刷牙,等他回到自己房间,没一会,就传来打呼的声音。看来他是睡着了,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也越来越吊紧,但是由于昨晚没睡,现在感觉很疲劳,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决定去睡一会。
  我一躺下去,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隐约听到一种声音,好象是木头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只见我的那摇摇椅居然自己在前后摇动,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我立刻如同触电般坐了起来,眼睛死盯着那椅子看。那椅子依旧不停的摇动,好象有个人坐在上面的一样。“又来了,这里的怪事怎么那么多!”我才想到这里,忽然只听到一声冷笑。
  这声音近在咫尺,我不由毛骨悚然,说道:“是谁?!”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我,整个屋子只有摇椅不断发出的响声,阴森森的。我摸索着想去把电灯打开,就在我将要触及开关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呼吸困难,脖子就好象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
  事实是我脖子上什么都没有,可是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的气管被慢慢的收紧,我想叫出声,但更本喊不出。我满面通红,舌头已经吐出,突然,我脑海中出现了那个女鬼上吊的情形,也是舌头吐出,“难道是那个鬼魂要害我,而且用的还是她自己死的方法?!”想到这里,我更加惊恐,双手不断的乱舞,想抓住什么。
  我要抓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说是求生的本能的反应。就在我垂死挣扎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的房门打开,胡荣汉从房中走了出来,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获救的机会,拼尽我所有的力气,一脚踢翻我的衣橱,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这一招果然引起了胡荣汉的注意,只听他走到我房门前,用力敲了几下,“你在干什么啊!那么大的声响,世界大战啊?!”那个勒住我脖子的力量突然消失,我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
  我挣扎着站起来,把门打开,胡荣汉又是一阵劈头乱骂,我等他骂完,将事情的原因告诉他,他白了我一眼:“哼,少胡说八道。你说有东西想掐死你,我倒要看看有没有痕迹留下来。如果没有,你以后就少在我面前说这种事情!”他把灯打开,两只眼睛忽然紧紧的盯着我的脖子,脸上泛出一丝惊恐之色。
  我感觉不对劲,拿了块镜子一照,这才发现,有一条很深的血痕留在我脖子上,两边还渗出血水,好象是被什么东西擦破的一样。
  
---007nare

回复[3]:(五)原委
  第二天,我一定要去找老王,问问清楚这个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生怕他像昨天一样又开溜了,一大早就守在他的门口。将近7点多,他们夫妻两出门了,他的妻子先看到我,由于她比较矮,她的眼睛正好看到我的脖子,只见她的脸色立即变的惨白,浑身也在发抖。
  我一看这情况,更加确定他们有事情瞒着我,说什么我也要问清楚。谁料到,今天老王居然特别合作,当他看到他妻子的反应,和我脖子上的伤痕后,主动和我说:“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今天我下班回来把事情全都告诉你吧。”
  到了下午4:30,老王回到了家中,我拉上胡荣汉一起坐在他对面,他的妻子躲的远远的。老王叹了口气说道:“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大款,他另有一套独立楼房,不住这里,所以这个房子就租了出去。几个月前,有一户人家搬来住,是对夫妻,没有孩子。
  女的三十出头,每天一大早出去买菜,有的时候就在电梯口和我们碰见。那个男的我从来没有看到,只听说是做早班的。我的妻子人很热心,平时邻里关系处的最好,所以经常和那个女的聊聊家常,两个人也比较熟。
  他们刚搬来的时候还好,但几个礼拜后,他们就开始吵架,天天吵,声音响的整个楼面都听的到。里委那些老阿姨常去劝,但也没有用,问他们是怎么回事,那个女的只是在那里哭,什么都不说。
  后来我妻子也去劝,劝了几次,那个女的终于忍不住,把事情讲了。原来他们夫妻两问人家借了几十万做生意,但两个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不到半年,都亏了。债主逼债又逼的狠,又加上那个男的在外面有花头,他们天天就为了这个事情在吵。
  几天后,那个女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搞到了钱,只差十多万,就可以把债还了。她原本想先清了债,然后再慢慢的劝他男的回心转意,两夫妻好好的过日子。这也的确是条路,所以那个女的那天明显心情好了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她跑来找我妻子,说是她的亲戚那里都借遍了,希望我们能借她点钱,让她能还了债。我妻子是老好人,说:‘一下子拿十多万可能不行,今天我先给你两万,明天我回来的时候去一次银行,提钱出来给你吧。’那个女的听了很高兴,拿了两万回去了。
  谁想到我妻子在公司里一忙,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回到家,银行都关门了。等那个女的来时,只能说:‘哎哟,我给忘了,明天吧,明天我一定拿来。’那个女的听了,脸色就很不好看,回去了。
  第二天,我妻子准时取了钱,但没看到那个女的来拿,去敲她的门,也没有人来开。又过几天,下班回来后,忽然看到楼下几部警车,十多个警察都在我们这层楼面,只见他们从那女的房子里出来,还抬了一个担架,担架上用白布盖了一个人。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个女的竟然上吊自 杀了,死了已经好几天,尸体都发臭了。
  几个老阿姨告诉我:‘那个女的东借西凑,已经差不多能把债还了,上星期三,她本来还打扮的挺漂亮的,准备等男的回来吃饭,但谁想到,那个男的回来后,把女的借到的钱都给拿走了,那个女的想不通,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所以当夜就上吊了。’
  我一算,上星期三,不就是我妻子忘了提钱的那天吗?我后来担心我妻子为这件事情内疚,也没告诉她。可是,怪事就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发生了。”
  
---007nare

回复[4]:(六)王家的恐怖夜
  他妻子本来还远远的坐着,听到这里,不由的脸色苍白,带了孩子到另一间屋子去了。老王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本来想做件好事,但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弄的她好几夜都睡不好。那天晚上我在睡梦中,忽然被人推醒。只见我妻子双手乱舞,嘴里说着胡话:‘我是想借给你的,我是想借给你的,是真的,是真的。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叫声越来越惨。
  我赶忙叫醒她,等她醒过来,浑身发抖,脸色很差,连忙叫我把灯打开。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起先不说,后来在我一再追问下,才说了。
  原来她梦见那个女的来找她,一开始还是挺漂亮的样子,好声好气的问她借钱。后来一段模糊,接着梦到她说忘了取钱那一段,那个女的本来好好的脸的忽然变的青黑,舌头吐出,披头散发的样子,两手掐着我妻子,嘴里恶狠狠的说道:‘都是因为你不借给我,才到今天的地步!我过不好,你也休想过的好!’
  当时,我只能安慰她,说是她白天太累了,所以才会做恶梦而已。可是恐怖的是,从那天开始,她天天晚上都做这个梦,一次比一次可怕。本来我还能叫醒她,但到了后来,怎么推她都不醒。我觉得这个事情不同一般,于是找了些懂行的人,他们说给她戴个玉块,就可以辟邪,那些梦就不会出现了。
  我们一试,真的很灵验,一个多月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慢慢的就把这件事情给淡忘了。后来有一天深夜,我妻子起床去厕所,由于不小心,踢倒一个凳子,把我也吵醒了。我一看没有什么大事,又继续睡,但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忽然觉的很奇怪,她怎么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于是起身去厕所。
  一打开厕所的门,吓了我一大跳,我只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两手死死的掐着我妻子的脖子,我妻子已经两眼翻白了。我赶忙想去把灯打开,那个女的突然转过身,向我扑来,那一瞬间,我看到“她”脸,就是那个上吊自 杀的女人!
  我立即把灯打开,在灯开的一瞬间,那个女人也不见了。后来我把我妻子送到医院,若是再迟一点,我妻子就没有命了。后来居她说,那天她去厕所洗个脸,觉得胸前的玉有点麻烦,就拿了下来。洗到一半,突然看到镜子竟然里显现出了那个女的脸,脸色极其恐怖,两只手一下子从镜子里伸出,掐住了她,她连喊都喊不出。以后的好几天,她的脖子上都留有你那种伤痕,所以她今早看见了,才特别害怕。
  隔天,我又请了那个懂行的来,听他说他要和鬼谈判,结果是那个女鬼要我们为她做几场超度的法事。我们都答应了,马上去为她做。这件事情总算可以平静下来。
  我们不是有意不告诉你们,实在是怕你们听了害怕。可是谁想到,她居然还留在那个房子里。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和胡荣汉对望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你请的那个懂行的人在哪里?”老王回答:“就是17楼的洪老,他以前是出家的,十年文革的时候被迫还俗了。”听了他这话,我们都松了口气,连忙让老王一起和我们去请洪老,让他帮我们也做一场法事。
  虽然我平时不太相信这种事情,尤其是和鬼谈判什么的,觉得很荒唐,但这个时候,我可是真的希望能有,而且很好奇这究竟是怎么进行的。同时也有点担心,这场法事真的管用吗?
  
---007nare

回复[5]:
  (七)洪老
  我们下到了17楼,敲响了洪老的房门,不多时,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婆。老王说道:“薛阿姨,请问洪老在吗?”薛阿姨倒是和气的很:“在,在,你们找他有事?先进来再说。”
  我们才一进屋,就听到了电视里唱京剧的声音,还有一个沙哑的嗓子跟着在哼唱,唱的很难听,但是却很自我陶醉。我们走进里面的房间,只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躺在躺椅上。那老头体格很健壮,满面红光,精神很好。
  那老头见我们进来,立刻站了起来,说道:“小王,你怎么又来了,还带来两个人,难道又有麻烦?”老王无奈的点点头:“是啊,还不就是上次的那件事情。”我们坐下后,那个薛阿姨送上了茶,洪老说道:“上次的事情?上次不都解决了吗?”
  老王说道:“‘她’虽然没有再来我们这里,但还是在那个老房子里。这两位是那房子的新房客,昨天晚上,就差点被那女鬼给害了。”说完,指了指我的脖子。洪老一看,不由皱眉,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简略的将昨天晚上看到那女鬼上吊,和深夜来掐我脖子的事情说了。洪老听完,说:“没想到这女鬼还那么难对付,如果真的象你讲的那种样子,我看...”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看有点棘手。”
  胡荣汉问道:“怎么个棘手法?”洪老说:“鬼魂如果出没于别的地方,只要赶走就可以了。”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要是在死的地方不肯走,而且还要害人的话,那就会很难解决。”我问道:“这是什么道理?”洪老回答:“鬼魂滞留在死地,不肯归阴的,叫做陷地灵,一般是对生前的事情不能割舍,这还罢了。要是害人,那就是想找替身,将活人的魂魄拉出,自己取而代之。”
  我听了,不由出了身冷汗,原来昨天晚上的情况居然那么凶险,赶紧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解决?”洪老说:“办法还是有的,但是很麻烦,也很危险。”老王说:“到底是什么办法,您老还是说出来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一旦到了晚上还不能解决,你叫他们怎么办?”
  洪老说:“要对付这种恶鬼,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将它的魂魄打在某个东西上,然后点上鲜血,贴上符咒,就可以让它永难脱身,也就不能再出来害人了。”我问道:“具体是怎么个做法?”洪老说:“你们到楼下去收集枯叶,编织成一个人形,用‘叶人’定魂魄是最保险的。第二步,就是要引那个女鬼出来。”
  老王说:“那个女鬼行踪不定,哪里是我们可以找到的?”洪老点点头,说道:“你讲的没有错,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那女鬼的目的无非是找替身,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出手的,倘若找个人来当诱饵,相信应该是可以将它引出来的。”他说完,转过头看着我,“你来当诱饵,有没有意见?”
  我表示抗议:“为什么是我!”洪老说道:“因为你昨天被鬼所伤,而且这几天一直住在那个房子里,身上已带有鬼气。就好象引诱鲨鱼,要用血腥的东西一样。鬼也特别会被这种气息所吸引。”我还存有一丝希望:“那你们一定是在旁边保护的,对吧?”
  洪老摇摇头,说道:“不行,如果我们也在,它就不会出来了。我们只能在另一间屋子里听动静,到必要时才进来。”
  
---007nare

回复[6]:(八)我是诱饵
  我不能相信已经发生的一切:我怎么会糊糊涂涂的就答应来当诱饵,吸引那个女鬼出现的?这是多危险的任务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呆在那房间里,摸摸脖子,上面的伤痕还隐隐的可以感觉到刺痛。再看看表,现在是22:00,时间还早。
  在床的右角,有一根绳子,这个绳子是刚才装上去的,延伸到外面,通向我隔壁的房间。它的另一头穿了一个铃,我想起胡荣汉说:“只要你一拉这个绳子,隔壁的铃就会响,我们一听到,就会立刻赶来。”洪老接着说:“我们一来,我就会立刻将那个鬼制服。”老王帮腔:“所以,你是没有危险的。”
  他们说的实在是很容易,好象半点危险也没有。这个铃我已经试了很多次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又拉了一次。才拉了一下,就听到隔壁洪老的声音:“你乱拉什么!快把灯关了,开着灯,鬼怎么会来!”我大声说:“等一下你们可要听好了,不要睡着了!”胡荣汉回答:“知道了,我们三个人,总有人醒着,你马上关灯!”
  “总会有人醒着?难道你们还准备睡觉?!”我自言自语,很不情愿的把灯关了。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时间过的很慢,耳朵听着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越发觉得气氛有点诡异。我不敢睡下,只怕在睡的时候,突然遭到袭击,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但是不睡,如此漫长的时间又怎么度过?这令人恐怖的环境,和那随时会出现的恶鬼,我的神经再坚强,恐怕也有点支撑不住,实在是两难。
  每隔几分钟,我都会不自主的看一下表,借着月光,我知道,现在已经是深夜12:00了,恐怖的时刻很快要到了,有可能就在下一分钟,也有可能还要让这种漫长的等待再继续延续下去。我慢慢的把左手伸出去,摸着那根绳子,准备在被女鬼掐住的一刹那就拉,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如果稍有耽搁,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抬头望向窗外,只见白色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的窗前一块地板微微泛亮。看了一会,我只觉得很奇怪:月光穿过一块玻璃,还能有那么亮?不由多看了几眼,突然,我发现,那是一种和月光有着很大区别的光亮,略微的带有一点幽暗,再仔细看,天啊!那分明就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只是藏身在月光之中,以至于我一开始都没有注意。
  没有想到那个女鬼很早就出现了,几乎就是在我关灯的时候,可是我到现在才发现,几个小时中我的一举一动它的看的很清楚,一想到这里,我就浑身发毛,要是刚才它就有所行动,我现在已经完了!
  我赶紧去拉那根绳子,左手略一用力,可只觉得手中空无一物,“刚才我的左手明明一直抓着那绳子的,怎么会这样?”回头一看,黑暗之中,我只看见那绳子竟然漂浮在半空中,慢慢的打成了一个圈形。
  “它不让我拉绳子,难道是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不禁浑身发抖,“但是它未免太大意,难道我就不能喊?”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声音,那根绳子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来,正好套住我的脖子,立刻收紧。我马上感觉到呼吸困难,两手使劲,想要将绳子送开,但是那绳子好象钢筋一般,纹丝不动。
  那团亮光慢慢的漂浮过来,来到我面前,我见到那一张鬼脸,鲜红的舌头从口中吐出,脸色青黑,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我,等待着我的死亡。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已经有点模糊意识立刻清醒了过来,“我现在被这根救命绳子勒着,不就等于我的手抓着它一样吗?”一想到这里,我立刻用身体前倾的办法,来拉动那根绳子,虽然这样我只有被勒的更紧,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很快,就听到了洪老他们的动静。
  我心不由一松:“得救了!”我听到他们来到我的房门前,手已经按到了门把上,可是等了一会,怎么还不进来?!这时我听到了胡荣汉的声音:“这门,打不开!”
  什么!在这种危急的关头,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明明记得我并没有锁门,只是将门带上而已。我突然注意到,那鬼魂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残酷而得意的笑容。难道又是这恶鬼作怪?!!它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有这一手,所以已经将门封住。耳边传来胡荣汉使劲撞门的声音,但我由于刚才的剧烈运动,意识也有点模模糊糊了,难道我就这样完了?
  洪老在外面叫喊:“喂,用鲜血,可以暂时逼退恶鬼,你听到没有,用鲜血!”我听到我还有救,照着他的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手指,那鬼魂似乎立刻就有反映,向后飘浮开去,勒住我脖子的绳子也松了一点,我使劲挤压手指,让更多的血流出,然后向那女鬼弹去。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门被打开了。
  洪老第一个冲进来,手拿着用树叶编成的小人,嘴里不知道嘟囔了点什么,接着用手一指,只看见那女鬼的人影立刻被吸附到了那小人身上,洪老咬破手指,在小人的头和手脚上都点了鲜血,最后贴上了一张纸符。就在他贴上纸符的同时,我颈上的绳子也软了下来。
  胡荣汉和老王帮我把绳子拿下来,让我能够正常的呼吸。他们打开灯,我只看到洪老手上的小人,竟然在不停的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007nare

回复[7]:(九)尾声:再也没有鬼?!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我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洪老听完后说:“这女鬼还真厉害,居然能够把门给封住,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要不是你能暂时逼退它,今天晚上恐怕...”
  老王问:“恐怕会怎么样?”洪老看了他一眼:“女鬼附到人身上,难道会有什么好事吗?我只恐怕我们都性命难保!”胡荣汉说:“有那么厉害?”洪老说:“那当然了,我不是早就说过,这个法子很凶险的吗?”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对,这个屋子不只一个冤鬼!我第一天住在这里,那天晚上也发生过一件怪事!”然后把我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事情说了一边。胡荣汉听完,第一个说话:“这不是真的吧!就在我那间屋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说道:“我当时和你说了,你不是不相信吗?”转头对着洪老,“洪老,你看是不是能连这件事情也一并解决了?”洪老沉吟不答,忽然问我:“你听到的那个声音到了大厅里,真的是在唱歌?”我点点头说道:“没错啊。”洪老继续问:“唱的什么歌。”
  我努力的回想一下,但是当时心理害怕,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不知道。”心里却很奇怪,唱什么歌难道重要吗?洪老抬头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难道会是……”胡荣汉追问道:“会是什么?”洪老说道:“哦,没有,没有,我想这应该是,没有,不是,也许是他听错了吧。”回答的语无伦次,似乎他知道些什么,但是又不肯说出来。
  我还想问下去,但洪老很明显不想再提这个问题,只是说:“这个房子已经干净了,没有鬼怪了,你们可以放心的住。”说完离开了,在经过胡荣汉的房间时,他朝里看了一眼,还叹了口气。
  他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我确实听到了那个声音,如果他是在说谎,那么,那个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又和洪老有什么关系?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发生,因此这里面的秘密也没有人知晓,但是,它真的能隐藏一辈子?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7
《雪妃》
    夜未央。
  华丽的宫殿里正是歌舞升平的气氛。
  琉璃瓦,白玉屏,金碧厅柱,锦缎御榻。骄傲的帝王高居在上,怀中紧拥着他娇媚的宠妃。
  殿下的群臣也沉浸于欢歌笑语之中,早已忘了日夜,不知窗外错失了几度流年。偏偏有一人正襟危坐,眼神冷然地扫视过狂欢的众人,妖娆的舞姬,沉醉的帝王,视线堪堪落到帝王的宠妃身上。仿佛感应到男人的注视,身着华锻的妃子转过头,迎上男人的眼睛。天生的丽质,精心的装扮,柳眉高高挑起,几缕黑发轻搭上诱人的眼神,眼底一颗小小的红痣,微笑起来的双唇带着蛊惑人心的弧度,女人美丽得很妖气。
  两人的视线在颓靡荒废的空气中相遇,迅速地交缠之后,她笑得更加灿烂妩媚,他依旧不动声色。
  她,是帝王最宠爱的妃子——荣妃。
  他,是帝王最信赖的将军——镇国将军。
                 
                 
  总是在多年后,他时时想起他们初遇的那一天,已是许久之前的往事了。
  记忆中有落天的飞雪和层压的北风,少年的他在雪原上策马奔驰,那般的少年意气,畅快淋漓,却在遇到一个迷路的女孩时嘎然而止。美丽的女孩,乌黑的发髻上绕着华贵的金色绳结,大大的清亮的眼睛,却因为哭泣变得有些红红的,眼底一颗小小的红痣,让女孩平添一份超乎年龄的妩媚和妖娆。
  当时的他是前朝大将军的长子——上官昭,而她是前朝帝王最宠爱的女儿——安平公主。
  就这样不期然地,她闯进了他的生命,从此再没有走出,像是书中描写的雪妖一样,一旦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一辈子分不开了,直到彼此身心逝去。
---janeadam

回复[2]: 那个时候的他总会在清晨时分等待在她的行宫外,帮助这个调皮的公主溜出皇宫,共同畅玩在广阔的原野上。春天的时候,草地上总是开满了各种的鲜花。有丁香,有迎春,有月季,春风带着草叶的清香掠过他们柔细的发稍,扰乱她的发髻。他总得帮她重新编结发髻,然后给她发髻上插上一支半开的月季,却因为手拙每一次都把她的发髻变得更加混乱。可她从不怪他,她就顶着那样乱糟糟的头发,牵着他的手,坐在草地上,看着每一天的日落,看着那般的夕阳如血,看着逶迤开来的晚霞彩绢般的光影婆娑。
  有一天,她找到一根细细的红线,挽住他和她的右手小指,连起来。女孩吃吃地笑着说,宫女们说被红线牵住右手小指的两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一辈子哦。
  女孩大大的眼睛眨动起来,泛着朝霞的光芒。
  那个时候的她总会撒着娇让父皇准许他进宫,两个人在华墙丽宇中捉迷藏,一起去听太傅讲学,一起去听老宫女讲一些从未听说过的奇异故事。也是在那时,听到了一个传说,说是古时候的女人临死之前会把自己右手的小指切下来,送给自己爱着的人。
  那样,他们的红线不是断了么?小小的她不满地噘起了嘴。
  年老的宫女笑得很慈悲,公主殿下啊,人都死了,哪还来的缘分呢?
  她仍是不满意,我才不会这么做呢,就算死了,我也要他一辈子都只记得我一个人。
  当时的他们,偷偷握紧了彼此的手。
                 
  安平,安乐祥平,帝王赋予了他的女儿太多的期待。可是,年月流转,人间偷换,只是几年,皇家的气数已尽。
  国历1202年,敌国的军队长驱直下,以破竹之势攻入京城。
  当他从千里之外的南方赶回时,宫廷已经陷落。曾经的辉煌和华丽都成了破灭的碎片,鲜黄的地毯上凝结着猩红的血液,窗子上细细描绘的兰草被戳了无数个窟窿。尸体,到处都是,宫女的,太监的,皇子皇女的,皇后嫔妃的,还有前朝帝王的,睁着不甘心的双眼,至死都未合上。可是,没有她。
  一个残存的宫女告诉他,安平公主被敌国的帝王带走了。本来她也应该和其他皇族们一起被杀掉,可是就在屠刀下落的那一刻,她抬起头对着杀父的仇人,笑了。她的笑,没有人能够拒绝,那样的妩媚,那样的诱人,嘴边还带着皇后被杀时溅上的一滴鲜血,美丽得妖气,就是那一刻,她俘虏了君王。
  手中握着的红色绢缎突地落到地上,上面绣着的金色的凤凰折断了双翼,那是他专门跑去南方订做的,想要为她披上的新娘头盖。
修改于:2003-12-1 23:02:26
---janeadam

回复[3]:再次相见,是在新帝的登基大典上。
  她是帝王新任的妃子——荣妃。
  他是帝王新任的将军——镇国将军。
  她站在帝王身边,目光缓缓地浏览过下面的群臣,笑得很是妩媚,在看见他时,笑得愈发艳丽。他看见,她的眼睛没有笑,那清亮的眼神已经不在,里面剩下的是媚惑,是冷酷,是仇恨。
  前朝的安平公主死了,剩下的,是今朝的荣妃。
  上官昭也死了,空空留下一个叫做镇国将军的人。
  他知道他的官位是她要帝王赐予的,这个官位正是为了守护宫廷而设,她要把他留在她身边。他清楚地记得被赐予官位那一天晚上,皇家御花园的山茶树边,她冷冷地看着他,她说,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因为这是你欠我的,这是你们欠我父皇的!她扯下几瓣山茶花瓣,狠狠揉碎了,红色的液汁流出来,像握了一手的鲜血。他知道她恨他,她恨所有人,所有苟且偷生的人,包括她自己。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弯曲了,他不知道那根红线还在不在他的小指上面。
---janeadam

回复[4]:无论郊游出巡游乐宴会,帝王的身边跟着的总是年轻娇艳的荣妃,帝王越来越听信她的言语。短短三年间,当初叛变前朝的臣子们大多都被荣妃以各种理由劝说帝王处死了。其中有一个将领当年亲手杀死了荣妃的母后,被扣以莫须有的欺君之罪被处以凌迟之刑,满门抄斩。
  行刑的当日,帝王带着荣妃去观看整个过程。受刑的将领一直哀嚎着,他瞪着荣妃痛骂,你这个妖女,我咒你不得好死!荣妃娇娇弱弱地哭倒在帝王的怀里,不住地颤抖,引发了帝王的怜惜之情,赶忙呵护备至,担心她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可他知道,她是如何越过帝王肩膀,冷笑着看着那个受刑的人凄惨死去的,她的眼中燃着烈火,比极品的牡丹更加妖艳的复仇之火。
  也有朝臣曾经进言,让帝王远离前朝的未除之根,莫让后宫妃子干扰朝廷。第二天,一道圣旨,那个臣子被赐毒酒自尽。临死前,臣子愤然留下遗书,上书,此妖姬一日不除,本朝无太平也。
                 
  至此以后,妖姬的名声传开了,她成了前朝皇族留下的鬼魅,阴魂不散地吞噬着当今的朝堂。
                 
  夜凉如水,檐下挂着的灯笼在秋风中流下红色的眼泪。
  他站在寝宫外看守,这是他的职责之一。他天天看着帝王拥着她走进那帷幕低垂的宫殿,然后用午夜的冰凉麻木自己的知觉。也总是在午夜时分,荣妃会一个人走出寝宫,坐到离他不远的栏杆上,黑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她的表情,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不知道她是哭,还是在笑,他觉得冷起来。
  两个人的空间,总用来彼此折磨。
  她沉默,他也沉默。有时她会走到他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并不说什么,只是伸手抚上他的眉头。顺着脸颊的轮廓慢慢下滑的右手洁白得近乎透明,微微颤抖着。月光渗进她的眼眸,在那一刻她变得脆弱无比,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映在她的眼睛里。他想拥住她,但是他的双手无法动弹。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总会以她的离开来结束。他知道,等到太阳出来时,她就又是那个妖艳而狠毒的荣妃了。
  右手的小指突然疼痛起来,像被细细的线勒了进去,再进去。
---janeadam

回复[5]:第二年的冬天,荣妃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公主,帝王大喜,下令大赦天下,连续一个月,宫廷都处于狂欢之中。荣妃抱着孩子,偎依在帝王身畔,笑得幸福至极。
  就在一天皇后到荣妃宫去做了例行的探视之后,初生的公主再也没有了哭闹声,有人扼死了那个小小的孩子。荣妃看到孩子的尸体后就晕倒了,几日未醒,好不容易让太医把她医醒了,她又整日地哭泣,悲哀欲绝。帝王震怒了,不顾群臣的反对,把皇后打进了冷宫。
  长发披面的皇后被侍卫拖进冷宫时还在大喊,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荣妃,你这个卑鄙狠毒的女人!
  没过两天,传来了皇后在冷宫服毒自 杀的消息,据说她死的很难看,眼睛都鼓了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死之前还在骂着什么人。帝王闻讯,也觉得有些难过,厚葬了皇后。
  从此,荣妃成为皇后,从荣妃宫搬到了皇后居住的芙蓉宫。
                 
  芙蓉宫内种满了各样的花,冬天时,庭院内开满雪白的梅花。就在夜晚时分,他看见她穿着白色的衣裙坐在长廊的栏杆上,赤着两只脚,在空中摇来摇去。看到他,她微微一笑,将军大人,陪我来坐一坐吧。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坐到她身边。她靠上他的肩膀,就像多年前一样自然,她的长发垂落到他的手上,有些冰凉。
  你知道么?她死了,我的孩子死了。她喃喃低语着。
  是我自己把她杀了。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早已知道的答案却在亲耳听见时有了真实的,震撼。
  她的脖子好细,好软,我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气,她也没有挣扎……可是我知道,她在喊,她在叫,她说,母亲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荣妃说得激动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仿佛在惊涛骇浪中紧紧抓住一根偶遇的浮木。
  皇后也是我杀的,她死之前还在骂我,她说我是妖怪,她说我不得好死。我是妖么?我是么?我是人啊……不是么?
  荣妃紧紧抓住了他的臂膀,深深看向他的眼睛,期待着他的回答。
  没有回答。
---janeadam

回复[6]:带我走,带我走!昭!带我走!几乎是乞求的,她突然大声地喊叫出来,红色的泪痣颤抖着。他紧紧抱住了她,他知道他们的灵魂在慢慢腐烂,被蛀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空洞,再也不能回到原来的整体。他安抚着她,就像多年前每当她伤心时,他做的那样。他说,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冰洛,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
  猛地,她的身体僵硬了,她推开了他。
  冰洛?她重复。
  冰洛?她再重复。
  安平公主赵冰洛?她笑了。
  没有冰洛,没有……我是荣妃,我是皇后。
  没有冰洛。
  她幽幽地转身,走向芙蓉内宫。她的背影洁白纤细,柔弱而无助,芙蓉宫像是张开了大口的野兽,用黑暗将她慢慢地吞噬。
  他看不见她右手上那根红线是否还在。
                 
                 
                 
  历史总是重复地上演,这年发生的事情和那年没有什么很大区别。
  没有到六月芙蓉开放,边疆叛乱,叛军只在一月之间兵临都城。帝王的荒废早已使国力亏空,军队脆弱,即使关上城门也守不了几天。宫廷里面已经哭闹成一片,嫔妃,宫女,太监四处逃亡,曾经辉煌的帝王蜷缩在龙椅上,不住地颤抖。

修改于:2003-12-1 23:05:09
---janeadam

回复[7]:都城攻破后,镇国将军投靠了叛军,之后又有许多臣子将士也投降了。叛军迅速占领了都城,当场处死了帝王,而皇后,那个在民间声名狼藉的女人,叛军首领,下一任的新帝决定在登基那天将她处斩。监斩官一职,新帝当场就派给了前朝的镇国将军上官昭。
                 
  新帝登基那天,天气特别的好,阳光普照大地,池塘里的芙蓉争先恐后地开放了。她从牢里走出来,穿着雪白的囚衣,乌黑的发披散在身后,覆着的是一个流年似水的影子。她被押解着,穿过大街小巷,她面容平静,神态娴雅,仿佛不是去送死而是去参加一个宴会似的。人群有些骚动,有人向她丢石头,看,就是这个妖女!石头砸上她的额头,几丝鲜血,淌了出来,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刑场前,她看见了他,他看见了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紧紧交缠,谁都不肯移走目光,怕失去了最后的时光。
  就在那时,他想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带她离开这里,就算赔上全家一百二十条人命他也在所不惜。然而,她比他更快地行动了。她猛地推开身边的士兵,向他冲了过去,在围观人群的尖叫声中,她拔出了藏在怀中的一把匕首,猛地砍下。
                 
  一截断指,纤白的,柔细的,右手的小指,落在了他的面前。
  赶上前的士兵捉住了她,夺过她的匕首,死死地压住她。她的右手不住地滴着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袖。她抬头看着他,突然地,大滴的眼泪落出了她的眼眶,滑下她的脸颊,模糊了那颗红色的泪痣,落到地上混在鲜血之中,分不出她流下的是泪还是血。
  她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清亮透明,眨动时,泛着朝霞的光芒。
  不知道后来是怎样了,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他只记得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她美丽的头颅离开身体时,也一直看着他。
  他知道她在对他说话。
  她说,忘了我吧,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红线已经断了。
---janeadam

回复[8]:史书上这么记着,国历1209年12月,边疆告急,新任将军上官昭主动要求边疆防守,一年后,战死。
                 
                 
  他死去之后,他的部下为他收拾遗物,在他身上的胸口处找到一个红色的包裹,好奇之下,他们打开了那个包裹。红色的高级绢缎质地,用金色的丝线细细绣着美丽的凤凰,像是新娘戴着的头盖,层层地打开后,他们看见的是什么重大的秘密?
  一截白骨,很细的白骨,女人小指的大小,温柔地躺在猩红的缎面上,像是很久以前它们就已属于彼此。
                 
  很久之后,他的部下也还常常谈起他。特别是在他身边的战士,总记得他战死那一天的情景。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而他在临时之前还在微笑,目光投落到不知名的地方,仿佛看见了什么世上绝美的风景。
  他们至今还在猜想,上官将军当时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他看见的是什么?
  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
  是妖啊,是那个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就注定了一生纠缠的美丽雪妖。
  他看见的,是那片白茫茫的飞雪,一个美丽的女孩站在雪地中,乌黑的发髻上绕着金色的绳结,清亮的双眼,眼底一颗红色的泪痣,盈盈地对他微笑着。
                 
  那个时候,他们还年少。
  一样的无知,一样的纯洁。
  他们以为手指的红线牵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7
妖异
一九七二年八月十三日,冯章出生。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一日,冯章学会走路。同年开口说话。
一九七九年八月二十一日,冯章上小学。他是班里最懦弱的一个。
一九八三年七月二日,冯章第一次打架。输的很惨,断了一条腿。
一九八九年五月二十九日,冯章离家出走。同年六月十四日自动归家。
一九九零年七月二十八日,冯章进第三汽配厂,当学徒,一切从头开始。
一九九九年四月十日是,冯章进技术研发小组。志得意満。
二零零三年三月九日,第三汽配倒闭,冯章失业。
二零零三年八月八日,应聘于大宇工程机器公司,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一>
有一把闪亮的刀,锋利的厨刀,一上一下,沉重有力。血不停的飞溅,落到眼中,像混进了火咸,火般烧的人巨痛。但是冯章忍着,他想看清那挥刀的人,却猛的见那刀劈向自己,后面的主人冷笑两声,仍只是一团黑影。
冯章大叫一声醒来,他妻子何童童朦胧的应了声,翻了个身,又睡去。天还未亮,四五点的光景。冯章坐在床沿大汗淋漓,左手有些抖,像是用力过度。冯章还依稀记得梦里的情景,先是有一只手飞落在自己眼前,女人的手,还戴着钻戒,梅花型的基座,上嵌一颗水钻。有些熟悉,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然后是喷涌的血,混了火咸的油般落在自己眼里,剌痛。然后那凶手……冯章打了个冷战,停止继续回忆。
窗外的早市已有小贩开始低低的敲起铝锅盖,有热的玉米粥的香气飘来,冯章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八月八日,终于要面试了,冯章有些紧张,他已失业半年,许多技术术语都生疏了,心里发虚。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能放弃。何童童醒来时冯章正抱着技术书在看,何童童没有说话,出门买了早点放在桌上,发了会呆,然后上班去了。冯章停下来,望着轻轻关上的门,似乎在想什么,片刻,又继续埋头读书。
九点四十分,冯章走进大宇工程机器公司的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七八个人了,冯章是最后一个到。这使他感到紧张,通知上明明写着九点三十分到公司应聘。主考问了些常识性问题,九人都一一做答,主考们面无表情,然后发下卷子考试。冯章的心提到嗓子眼,但细细看了一遍卷子,他脸上露出了微笑。如果时间允许,他能全部正确答出,但他一道题都没做,只在卷首写好姓名,然后翻到最后一题,选择题,冯章选四,全部都会。然后交了卷子。主考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赞许的目光里仍有轻蔑的神色。

“你知道今天谁来应聘了吗?”
“谁啊?”
“冯章!原来咱们厂技术组的,那个小气鬼!”
“你是说疯厂长啊!”
“可不就是他……”

冯章的血猛的上涌,拐角处那两个人的话他全听到了。是范学峰和任小叶,原第三汽配厂的职工,销售部的。冯章停在那里没动,等他们下了楼,才闪出身影,瞥见那最后一晃而过的手,一只戴着戒指的手,梅花型的基座,上嵌一颗水钻,闪着诡异的亮光。
“梦,是真的?”
冯章一愣,呆在了原地。

<二>
半夜何童童被一阵低沉的吼声惊醒,那声响仿佛猛兽在笼的嘶吼,令人不寒而栗。而这声响,竟是冯章发出的。何童童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颤抖,犹豫。但吼声却突然停止了,冯章翻了个身,轻轻的打着鼾,像是从未有过异常。
“你昨天去应聘,怎么样?”
“没问题了,老婆,我又有工作了,一个月一千三,以后你不要那么辛苦了。”
“噢,今天我可能还要晚点才能回来,要加班,你先睡吧。”
“嗯,知道了,早点回来。呵呵。”
“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什么,看电视呢,动物世界,一群狮子盯着几只羚羊,不动手,只吼啊吼的吓它们,等它们都累的不行了再上。你说肉食动物怎么这么聪明啊?”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们男人,就知道打打杀杀,残忍!我挂了,别等我了,早点睡。”
放下电话,冯章的目光转向窗外,那里一片漆黑,整个社区都陷在黑暗中,楼与楼间有风急速流动,像拉长了的猛兽的吼叫。
冯章在屋子里愤怒的走来走去,他觉得自己要炸开了,妻子一定是和那个经理在一起,难道真的不管?堂堂一男人受得了如此奇耻大辱?冯章走进厨房,一把将菜刀抽出,很清亮的一声金属响,久久的在耳边回荡。冯章的眼睛瞪的很圆,他的牙咬的出了血,在他的眼睛里有一团火,烧的那么烈。可是最后,冯章却将刀轻轻插回了刀架。
烛光里冯章在读《红楼梦》,第三十九遍,刘姥姥刚进大观园,一切都是新奇的,但如果她老人家天天看这些景致,怕是也要生出厌烦来。钟声当当的响过十二下,冯章面无表情的去洗漱,然后上床,像是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般睡去。
即使有事发生,也许他也真的不会在意了。
“今晚会梦到什么?”
冯章自问,然后闭上了眼睛。
是飓风,刮的大树连根拔起,甚至房屋都被尘埃般吹起,飘飘摇摇的向远去飞去。冯章的脖子上套着圈细铁丝,身子已飘了起来,他拼命的挣扎,想要拉住铁丝,松开几圈喘气,但是飓风实在太猛烈了,铁丝已嵌入脖子,气管似乎被割开了,肺里有嘶啦的回音。冯章恐惧万分,是要死了吧?但就在这时,冯章突然发现一个黑影,从地面浮了上来,先是鼻子和胸还有脚尖,然后半张有着阴森笑容的脸露了出来,还有胸,腹,大腿。这一次冯章看的清楚,那竟是一个女性般的自己,她坐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柄闪亮的厨刀!
冯章又一次在尖叫中醒来,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冯章问自己。
妻子何童童没有动,睡的很死。床上飘着一股馊腐的酒精味,还夹杂着一些其他气息,冯章低下身子湊近妻子祼露的颈部,吸了两下鼻子,分辨着,是古龙香水的味道,他颓然躺回自己一边,眼泪不争气的滚落出眼眶。
“昨晚没睡好吗?眼睛怎么这么红啊?”
何童童心情很好,陪冯章吃完早饭,又给他整理衣裳。何童童已经很久没这么温柔过了。冯章面无表情,甚至是麻木的看着何童童,像是在看陌生人。果然,他开口了。
“我觉得,你突然变得很陌生,像是别的人老婆了。”
何童童的手一抖,领带正歪了。


<三>
“混蛋!样品怎么能放到正式产品里面?混蛋!”
技术部的韩国主管对冯章大吼,几乎贴着他的脸,唾液飞溅到冯章眼中,他怯懦的退缩,这更剌激了韩国总管的神经,他猛的挥手扇过来,啪,很响亮的一记耳光,接下来是第二记,第三记,第四记。冯章不记得自己是在挨第几记耳光时转身逃的,他的耳朵里只有韩国总管用生硬的中文的咒骂,然后在产品展厅被追上,按在墙上挨耳光。这个韩国人疯狂的眼睛像兽,这决不是人类的眼。
“啊!”
冯章出其不意的突然大吼一声,在韩国总管一愣神的间隙,撞开他逃了出去。可是他发现,展厅里挤满人,全公司的人几乎都在,他们的眼神冷漠,没有血性。
“啊!”
冯章一脸鲜血的逃去,撞开人群,撞开大门,撞开眼前的一切,逃去。
未来深埋于过去,一切死灵魂都曾鲜活的在阳光下雀跃。

<四>
“他没长手吗?一个大男人让一小韩国鬼子翘着脚尖打,真没出息到了家!”
“就是,净给中国人丢脸!”
“白长了一米八四的大个了。”
冯章躲在办公桌下,静静的听范学峰和任小叶的对话,他在颤抖,手指几乎抓进自己的脚踝。然后是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极度压抑的呜咽声还是被发现了,白净的腿和长裤出现在面前,无声。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在这儿。”
冯章躲在办公桌下不动,泪如雨下。
展厅里,全公司的人都在场,技术部的韩国总管挺胸抬头的站在冯章面前,神色泰然自若,而冯章则鼻青眼肿的佝偻着身子,只在望向他处时眼睛里才闪过一丝寒光。这不易察觉的刹那却被任小叶发现了,她偷偷的给那个韩国凶徒递眼色,韩国人立即暴怒起来,他骂着韩国脏话,转身就走。
一小半的中国员工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不满,这样的好戏难得一见,才刚开演就结束了,似是差强人意。
但没人在乎冯章的感觉,他像个标本被围观着,这标本的标签上写着:死灵魂。可是冯章觉得自己不是一具行尸走肉:我还有呼吸,有思维,心脏还在跳,血液还在流动,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难道我的血不是红的了吗?难道我不是中国人了吗?还是你们不是中国人啦?汉奸!冯章从内心深处浮出这两个字,火签般压在了心上,肉体内部有滋滋啦啦的焦糊响,那锥心的痛。
“谁?谁干的?!”
何童童出现在展厅,她眼睛通红,像只发怒的母狼。人群一下子散开了,韩国人见势不对,立即从边门逃了。何童童眼尖,发现了,操起护栏用的铁棍追了去,有门玻璃破碎的声响,哗啦啦,还有男人的惨叫,女人愤怒的吼声,还有慌了神的劝架。这就是他们期待的好戏吧?现代版的穆桂英,抑或尖沙嘴女杀手?这里面有正义吗?
冯章站着不动,直到妻子何童童染了半身血回来牵他的手,小声的说:咱们回家吧。
“嗯,回家。”
这一切像梦境,不真实。冯章在出租车里想,他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了,已经肿成一丝缝,嘴里的牙似乎都松动了,有一颗好象只挂了根神经,在嘴里晃来晃去,像是异物。
“都把你打成什么样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还手呢!”
何童童伤心的说,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冯章痛了时便躲一下,也不说话。出租车司机在前面不停的说,要不是门卫拦着,他一准拉一票兄弟来宰了那韩国鬼子,以为自己是谁啊,日本人的走狗啊,敢在大国地盘上撒野,真不把咱中国人放眼里,总有一天叫他们知道利害,我们干出租的常遇到洋鬼子撒野,你不知道这事,真他妈的火大,有一回美国佬硬是把我那后面的车门踢下来了,我也不跟他客气,他不就腿利害吗?我就操板子给他那腿废了,警察把我弄进去,号里的兄弟都说我是好样的,解气啊,兄弟我看你也这么大个子,怎么还不如一娘们……
“闭嘴!开你的车!”
脸上沾着血污的何童童一瞪眼,司机咽了口唾沫,没再敢说一句话。
但是他们都没发现,冯章已经睡过去了。
你又要做梦了。冯章看到自己微笑的在问。这真奇怪,他想,我怎么会看到自己呢?树丛后有黑影一闪,一柄厨刀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插在耳畔后的树杆上,发出清响的一声金属响。
“噌……”

<五>
“昨天,我做了个梦。”
“出租车上冯章说,他双手手指绞在一起,扣的很紧。
“嗯,什么梦?”
何童童转过头挤出一抹微笑,将手放在冯章的腿上,靠近根部。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投来暧昧的笑,同时眼睛在何童童的低胸吊带裙上扫过。
“我梦见,前面的红灯,有人被撞死了,她的头掉了,就落在他身边!”
“冯章指着出租车司机说,眼中仍有惊恐,仿佛一颗人头正飞来。何童童尴尬的对正在假装咳嗽的司机耸肩一笑,拉过冯章的手撰住,不知该说点什么。
出租车稳速行驶,前方是绿灯,何童童伸头望了望,前面很正常,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是等到他们到了时,却变成了红灯。何童童感觉到冯章的手在抖,她皱了下眉头,看来冯章真是病的不轻。正在这时,冯章突然指向一个横穿马路的人大叫:“她!就是她!”何童童及出租车司机顺着手指望去,一个花枝招展的女郎正在稀疏往来的车辆中一扭一扭的向马路中央走去,在她右方不远处有一辆装有铁板的货车突然抖了下,一块钢板斜探出来,日光里闪过一道妖异的光。何童童张大了嘴,惊骇的看见,只一刹那,那女郎便没有了头,却还在向前走,一步,两步,三步,与此同时鲜血从她颈肩中央喷射出,像一缎鲜红的绸子,扯向天空。
“嘭!”
出租车前挡风玻璃出现一个洞,裂纹均匀的四散。出租车司机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开始尖叫,却打不开车门,拼命的撞,最后撞碎了车窗玻璃爬了出去,仍在不停的尖叫。这才是他的本性。
何童童犹豫片刻,侧身向前车座上看去,那里有一颗头颅,脸朝上,前额散着刘海,还睁着眼睛,嘴角有一丝媚笑,直直的与何童童对视。何童童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惊呆了,她木然的转头看冯章,却看见冯章正盯着车窗外,害怕的像个孩子。
“她,她问我,能不能帮她把头接回去。”
冯章突然转身对何童童说,他抖的很利害,颈部都能看到大片的鸡皮疙瘩。何童童睁圆了眼睛,顺着冯章的目光看去,车窗外空无一人。
“她说,如果我帮她把头接回去,就免费和我睡觉。”
何童童从还撰住的手上感觉到冯章的颤栗,她突然有些愤怒,压过身子对冯章一边的车窗外伸中指,大声喊:“去你妈的!有本事自己把头接回去!”然后坐回去不停的喘粗气,何童童终于也开始抖了。
在交通警察走来前,冯章舒了口气,说:“她走了。”

<六>
“你是说,他预见到了交通事故?还能看见鬼魂?”
心理医生对何童童的话保持怀疑态度,不论何童童列出什么样的证据,这使何童童有些愤怒。
咨询室里冯章正在认真的回答问题,医生不停的在纸上记录着什么,偶尔停下来注视冯章,像是要透过眼睛看清冯章的灵魂。
窗外有蝉鸣,此起彼伏,绿叶挂在高枝上摇曳,蚂蚁连成一线搬运着什么,麻雀分散的藏匿在低垂的绿荫中,叽啾叽啾。空气中有尘埃湿重的味道,天色阴暗,随无形的风涌动鼓荡。一切征兆都显示,暴风骤雨即将到来。
何童童坐在已落漆的长木椅上,感到身心疲惫。
“谁是病人家属?”
这个称谓使何童童很反感,虽然这里更名为精神康复中心,治疗室的牌子也换成了咨询室,但医生的观念没换,治疗方法也未曾有什么新意。更何况,现在这里只有冯章一个人在做咨询,咨询室外除了何童童还有谁会是病人家属?医生如此做法,无非是给自己树立权威形象。
“我是。”
医生一本正经的翻开文件夹,正要继续权威下去,却被何童童打断。
“你说我丈夫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就行了。”
“哦?”
“要我再说一次?”
“噢,你丈夫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自闭。另外,你丈夫有回避型人格障碍,这个病的特点就是行为退缩,心理自卑,面对突发事件无应对能力。多是幼年时期……”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你就说怎么帮助他治疗吧!”
医生对何童童再次打断自己有些不满,脸上立即有了反应,从正视变成斜视。何童童迎着斜抛来的目光直视去,医生不自觉的避开了。
“首先要帮助他消除自卑感,正确的认识自身价值,提高自信心,必要时应给予一定量的暗示,最主要还是他自己能够对自己进行暗示,这个我会对病人谈。其次要克服人际交往障碍,您丈夫的朋友不多吧?这样可不行,自闭久了会导致人格分裂,那就不好治了。等一下我会做出一个交友计划,疗期两个月,主要是聊天,这个您就在家里监督行了。一般来说,两个月就基本能治好。”
何童童注意到医生对自己的称呼有所改变,微微一笑。
“好的!”
“另外,今天发生的事,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您也不想听我们胡说八道吧?我劝您也别到处张扬,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原因嘛,不说您也明白。”
“好的!”
暴雨终于降临大地,像一只无比巨大的盛满水的盆倾覆般,只一刹那就把天地间的一切浇湿淋透了。

<七>
“昨晚,做梦了没有?”
何童童在床上翻了个身,对冯章问。
八九点的阳光照在两个人缠绕在一起的腿上,闪着光,像金色的油画般梦幻。他们从不拉窗帘,因为住在面朝大海的顶层,而且是三十六层,除非坐直升机,不然没人能偷窥到他们的私生活。
何童童的手臂抚过冯章的胸膛,停在了他的脸颊上,拨弄一根根坚硬的胡子碴。何童童轻声的叹息,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温存过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原以为丈夫失业心理压力太大,没有示爱的心情,所以就一直小心回避,甚至一件性感的衣裳都不敢在他面前穿,哪里会想到这样竟挫伤了丈夫的自信心。心理医生说的对,夫妻间应该经常性的沟通,不要以为自己了解对方的一切,人是会变的。
“我梦见,”
冯章突然说话了,何童童停止思绪,枕着手臂注视着丈夫的脸。
“大宇的总裁亲自来给我道歉,还说要聘用我,我答应了。”
何童童一怔,心底莫名的不安起来。大宇的总裁确是来登门道歉,因为何童童昨天曾打电话给大宇公司,说要通过法律来捍卫自己丈夫的权利,结果出乎意料,大宇的总裁立即表示愿意登门道歉,并肯请何童童的原谅。事后调查何童童才发现,这家大宇与大宇重工并非一家,是几个韩国人在中国贷款建立的公司,盗用了大宇的招牌,所以他们非常怕打官司。
何童童本想一会再告诉冯章这件事,让他利用这机会当面拒绝韩国人,给自己找回些尊严,没想到他竟再次未卜先知,而且还要答应去工作。
“我觉得,你还是不去的好。”
“没关系,我不会出事的。”
冯章直视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说。
……
“冯先生,非常对不起,我的员工太粗野了,使您受到了伤害,非常对不起!希望您能够原谅!”
……
“冯先生,如果可以话,我希望能够正式聘用您!”
……
“噢,星期一您就能到公司上班?那太好了!”
……
“没有关系,只要能使公司走上正轨,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
何童童有些惊诧的望着冯章,感觉异常陌生。这个两眼放光口若悬河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如果是的话,那心理医生开出的聊天疗法,似乎没有必要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何童童不安的思忖。

公司给冯章派了辆车,司机是李有慰,每天接送上下班。
如此一晃七八天过去了,似乎没什么异常。冯章的脸上开始有笑容,很灿烂,可是何童童却仍然感到陌生。据李有慰说,冯章与公司同事关系看起来挺正常,大家似乎都回避开了那件事,当然,要真正淡忘还要过一段时间。
也许真的恢复正常了,何童童安慰自己。
每天下班后何童童都要拉着冯章去楼下花园与陌生的邻居们聊天,按心理医生的嘱咐,逐步增加时间,并增加冯章单独与人聊天的次数。看起来冯章真的在一点点转变,向着好的方向。
但是,何童童并不能确定,因为有一天夜里,她起夜时看到冯章坐在落地窗前,眼睛木然的盯站窗外,叫了三四声才转过头来,那眼神,闪烁着骇人的光彩。
“那决不是冯章!”

<八>
是梦。
蓝色的丛林中,冯章攀上一棵大树,他爬到树顶,看见整个丛林的景象,蓝色的海洋,随风起伏着,不时有大鸟飞起落下。天空罩着金黄色的光,云是红色的,血般涌动。冯章像是从一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惊奇的看着眼睛的一切,甚至忘记了呼吸。
“你在找我?”突然另一个冯章出来了,浮在枝叶上。
“我为什么要找你?”冯章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反问。
“你一直在找我,因为你惧怕这个世界。”对面的自己在诡异的微笑。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冯章声音发颤的自白。
“你看,眼前的世界,如果你用心感觉,甚至会发现它是跳动着的,就像心脏,扑嗵,扑嗵,因为它是有生命的,会代谢掉一些残渣,垃圾。而你,就是残渣,就是垃圾。你知道的,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所以容忍你的存在,是因为没找到合法的让你消失的办法。”
冯章感觉对面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仿佛自己就站在对面,而非这里。
“你一直在找我,因为你自卑,不敢面对自己,所以你以为找到我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你是懦弱无用的,而我是坚毅完美的,我怎么会和你溶为一体呢?”
对面的冯章踱了过来,望身冯章身后的天空。
“你看,那些灰褐色的地方,就是大脑皮层,它们多么的深啊!”
冯章转身望去,白色的闪电顺着灰色的线路掠过,整个世界都在震颤。
“你五岁才学会走路说话,是你笨吗?不,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是我在观察世界,这个世界令人失望,所以我把机会让给了你,但是你更令人失望,你懦弱、虚伪、自私,没有我的帮助你永远一事无成!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因为我是你的一部分?还是因为你是我的一部分?”
冯章陷入沉默,他开始分不清自己是冯章,还是梦里想要取代自己的冯章。
“你只是一个影子,我的影子。”
“是的。但是我会取代你。”
“证明给我看。”
像是发生了地陷,丛林忽然由一点开始塌陷,并迅速的向四周扩散,霎时间整个丛林就消失了,飞鸟混乱的在天空嘶鸣,找不到家园。天地间充满浓浓的腥膻味,仿佛人体的脑液。
冯章笑了起来,对面的冯章也笑了起来,他们继而悬浮在空中狰狞的大笑,再也分不清彼此了。
“啊!”
冯章尖叫一声醒来,何童童立即被惊醒,她打开床头的橙色灯,坐起轻轻抓住冯章的手臂,关切的问,又做恶梦了?
“我梦见,有人要杀我!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

<九>
李有慰一早就开车来了,在楼下的小饭馆喝豆浆,冯章下楼时他刚好喝完最后一口,急急的走出来,忘了付钱,老板追出来大喊,李有慰一脸不肖的说不就八毛钱嘛,我还停个车还要五块呢。
冯章还和平时一样,在车上不说话,只在出市区时突然问:“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会怎么办?”
“我先杀了他们!”李有慰干脆的回答。
“噢。”冯章靠回车座,闭目养神。
李有慰通过后视镜在冯章脸上看不出任何念头,却突然感到一阵惊悸袭来,莫名其妙的强烈,以至于手心里全是汗。

大宇工程机器公司在开发区的边缘,很偏僻,靠近大海,平时很少有人来,由于是公路的尽头,所以根本不会有车路过,除非是走错了路。公路两旁是荒芜的田地,长满半人多高的野草。由于兴建开发区,大片良田被圈占,农民被强行迁往城乡结合部,所以在这条公路上连行人都很少见。
冯章坐在驾驶室里,手握方向盘,一把沾有血迹的长柄扳手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后排座上空无一人。还有几分钟就到公司了,冯章微微的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冯工,今儿怎么你开车来啦?”
门卫老赵头问。
“半路上小李接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就打车回去了,所以我只好自己开车来了。”
冯章笑容可掬的回答。
门卫老赵头拉开铁门,向冯章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进厂区了。
微笑一点一点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神情。门卫老赵头在车进门后转向时一眼瞥见冯章的模样,愣了一下,他有些疑惑,觉得是自己眼花了,车里的人一点也不像冯章。
二十多分钟后,门卫老赵头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他向厂区望去,一个血淋淋的人步履蹒跚从车间逃出来,并不停的在喊救命,有人要杀他。门卫老赵头给惊呆了,他手忙脚乱拿起电话,却想不起保卫科的内线号码,忙又抬头看贴在玻璃上的表格,却不经意间看见骇人的一幕,另一个血淋淋的人从车间四楼的办公室窗户一跃而下,以惊人的速度奔向前面的人,而前面的那个人则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老赵头看见,那人高高的举起了手臂,将闪着血光的什么东西直砸向前面那人的头颅。
“嘭!”
那一声响直击在老赵头的瞳孔里心脏上,使心跳猝然而停。
冯章站在范学锋血淋淋的尸体前大笑,日光下像一个只有兽性的人。他的眼睛里混进了不知谁的血,火辣辣的痛,但是他不在乎,目光又转向了车间,也许还有幸存的呢?得再去看看。

警方接到幸存者报警赶来时发现门卫心脏病发作死在了传达室,而厂区里有一具尸体,大约死亡时间在三小时内,车间方向传来有规律的金属敲击声,警察们立即包围了车间,命令里面的人无条件投降。但车间里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仍在当当的敲击金属管,双方一时间僵持住了。
很快,新闻记者闻讯赶来,许多职工家属也赶了来,哭喊声,叫骂声,要拼命的,忙采访的,还有警察维持现场秩序的吆喝,现场乱哄哄。
突然有人听出了什么,大叫:“那是昨日重现!”
是的,那规律的敲击声确是昨日重现的旋律,一经人喊出,警方才注意到。与此同时,车间里的敲击声突然停止了,人群刹那间静下来,过了似乎有一小时般的光景,车间门口出现一个血人,他手中提着把还在滴血的长柄扳手,两眼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人群,突然发问:“我是谁?”
这个人,正是冯章。

<十>
精神病司法鉴定委员会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冯章患有精神分裂症,他有强烈的被害妄想,及间发性暴发性障碍,在行凶期间无刑事责任能力。
那一天冯章共残忍的杀害三十九人,第一位受害者是他的妻子,何童童。
尽管舆论强烈要求判处冯章死刑,但法院本着公平公正的法律原则,判处冯章无罪。但由于其手段残忍影响恶劣,故判处冯章有期徒刑三年,送往精神康复中心接受治疗,监外执行。

“告诉我,你是谁?”
“冯章。”
“好吧,再来一次!”
强烈的电流在冯章身上通过,甚至闪着蓝色的火花。
一旁,精神病医师吴可宝将电闸拉下,示意夜班护士再给冯章打一钟。
“那,咱们重新来一次,告诉我,你是谁?”
“冯章。”
冯章有气无力的回答,这使吴可宝有些恼羞成怒,他大步走到冯章耳畔吼叫,狰狞的面目使护士畏惧的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不是冯章,你是那个能预知未来的人!别想骗我!除非你想早点死!”
吴可宝说着回身走向电闸,冯章略一犹豫,电流便又在他通过,他再也忍不住了,变了调的尖叫起来。护士吓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悄悄的退出了治疗室。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嘿嘿!我想知道的也不多,”吴可宝笑了,他两眼放射出贪婪的光芒。“我就想知道这一期的福利彩票号码。”
“02、04、08、09、12、26、29,特别号是……”
冯章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正在纸上记录的吴可宝忙凑了过来,想要听的清楚些,却突然被冯章一口咬在颈部,然后是冰凉的撕心裂肺的巨痛,再然后吴可宝看见一道血柱贴着自己耳边喷涌向上,甚至能听到嘶嘶的如风声般动听的声响。他惊惧的张大嘴,想要喊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冯章挣脱皮带,从电床上下来,微笑着走向自己。

“你好,我是国安局六处的孙天,请你把冯章出逃的经过复述一下。”
病床上吴可宝脸色苍白的转过头,盯了眼前身材高大的孙天,轻蔑而又神经质的一笑,然后颤栗着重新望向窗外。孙天等待片刻,见吴可宝不回答问题,便打开文件夹,取出一张纸,读了起来。
“吴可宝,你因涉嫌危害国家安全,被正式逮捕。请签字。”
“嘿嘿,你们想拿他做试验,可你们永远都抓不住他,永远!”
孙天退后一步,两个彪悍的警察上前将吴可宝架起,离开了病房。

“本期电脑型福利彩票开奖即将开始,先公布一下奖池累计金额,共计六千六百一十三万八千四百九十二元!本期的金额又创了历史新记录……”
一群民工围在家电商场的橱窗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橱窗里一排排正在播放开奖仪式的电视机,他们每人手中都捏着一张或几张彩票。街对面,一个三十左右的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正横穿马路走过来。等到他出现在民工们身后时,号码正好都已摇出,民工们或惊喜或沮丧散开,他上前一步,微笑着注视着电视机里的开奖号码,它们是:02、04、08、09、12、26、29,特别号是01。

2003年8月11日星期一下午14:34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8
No. 夜魔

娟和阿岩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小孩,阿岩的母亲很着急,总是催他们去检查。美娟和阿岩都去医院检查过了,两个人都很正常,没有什么毛病,但是为什么三年没有小孩呢?
    阿岩在家是独生子,他的父亲死的早,母亲把他抚养大,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希望能看着他结婚生子。美娟自己也很着急,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不生孩子。每天对着阿岩那唉声叹气的母亲,美娟烦恼极了。
    这天夜里,美娟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白白净净,穿着红兜肚,笑眯眯的小男孩向自己跑过来,美娟慌忙中扶住小男孩,不料,手一扶到那个小男孩,小男孩就不见了。美娟醒来后,觉得这个梦怪怪的,但是也没放在心里。将近一个月过去了,美娟一直都很正常的例假已过了一个多星期了,美娟心里一动,该不是真的这么巧吧?美娟请了假,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拿着那张写着阳性的检验报告单,美娟简直幸福得有点不知所措了。美娟回到家,婆婆奇怪美娟怎么不上班,这么早就回来了,美娟几乎是颤抖着把检验报告单拿出来递给婆婆,却忘了婆婆根本不识字。婆婆还是从美娟激动的脸上和那张划着红红“+”号的报告单上看出了一切,心脏一向有病的婆婆差点激动得心脏病再次发作。
    这一来,美娟在家里的地位真是大大提升。家里的家务全由婆婆包下了,不仅如此,婆婆还让阿岩每天送美娟上下班,虽然美娟一再说不需要,但是婆婆还是强令阿岩这么做。自从怀孕后,美娟感到自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美娟以前性格内向,很少和人交往。但是现在,美娟常常和单位的女孩子泡在一起,她喜欢她们身上的味道。美娟和婆婆的关系也好了很多,她也常常和婆婆聊天,陪着婆婆看电视。大家都说美娟变了,而且自从怀孕后,大家都说美娟比以前更漂亮了。这大概就是母性的魅力吧,美娟心里想。
    几个月过去了,随着美娟的肚子突出,婆婆更是忙着给美娟进补,阿岩不但要接送上下班,而且要陪美娟去医院、散步,一家人都围着美娟忙得团团转。
    然而人有祸福旦夕,就在美娟离预产期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阿岩的母亲不幸去世了。一天早晨阿岩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母亲象往常那样在忙来忙去预备早餐,好象还在睡觉,于是他推开母亲的门,发现母亲脸色苍白神色平静地躺在床上,阿岩慌忙走过去试了试母亲的鼻息,他吃惊地发现,母亲已经死了。事后阿岩心里一直很内疚,明知母亲心脏不好,还让她那么操劳,母亲一定是劳累过度,夜里心脏病发作了。美娟安慰阿岩说,无论如何,母亲都走得很安心了,她的心事已了,看她走的时候那么平静。阿岩一想也是。
    办完阿岩母亲的丧事后,阿岩和美娟商量,让美娟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妈妈过来帮着照应一下。美娟打个电话给妈妈,和妈妈说了阿岩母亲的丧事,以及她和阿岩想请妈妈来照应一下。美娟的妈妈一口答应了,只是说要迟几天去,要在家先把爸爸的生活安排一下。
    没有办法,美娟只有提前开始请产假。
    自从母亲死后,阿岩和美娟都很劳累,这几天以来,他们都是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阿岩的左臂感到一阵凉意,他摸摸身边,身边是空的,阿岩一下子从无边的睡意中惊醒过来。身上的被子被掀开在一边,美娟却不在,他看看房间里,没有人,阳台的门却是开的。阿岩轻轻起来,拿了件衣服向阳台上走去。美娟可能是睡不着,到阳台透透气。可是,阿岩走上阳台,阳台那不足三平方米的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美娟去了哪里呢?阿岩正想去客厅再看看,却忽然看见隔壁的阳台上走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双手直直地向前伸着,走路的姿势一步一步有点死板。阿岩凑着街上射来的暗淡光线仔细一看,那不正是美娟吗?美娟怎么会从隔壁那家的房间里走出来呢?阿岩想喊她,又觉得美娟的情形不太对,莫非是梦游?就在阿岩一犹豫间,美娟已经爬上了阳台,她正慢慢把一只脚向着这边阳台伸来。这房子还是母亲单位的房子,很老的,阳台之间的空隙不足一米,因为是单位的住宅房,在工厂的后面,四周是工厂的高墙,加上单位都是熟悉的人,所以也没发生过盗窃。这时,美娟已挺着大肚子,笨拙地跨上了这边的阳台。阿岩双手紧紧捂住嘴,生怕手松一点,叫声就会不由自主地溜了出来。听人说,梦游的人是不能在梦游中被叫醒的,否则会吓死掉的。阿岩看着美娟慢慢从阳台上下来,看也没看阿岩一眼,伸直了双手,眼睛半闭着,一步一步走进房间,笔直地向着床上一倒,继续她的好梦了。
    阿岩给美娟盖上被子,也上了床躺下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来没发现美娟有梦游症呢?现在美娟有了身孕,万一梦游中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母亲死了也不会瞑目的呀。要不要告诉美娟,让她注意点呢?思来想去,阿岩还是决定不告诉美娟,只好他自己夜里辛苦一点,看着她吧,反正离预产期也只有半个月了。
    吃早饭的时候,阿岩小心地问美娟昨晚做了什么梦,美娟一无所知地说:“不记得了,可能太累,一觉好象就睡到天亮。怎么啦?”
    “哦,没什么,好象夜里听见你说梦话,但又不是很清楚哦。”阿岩忙掩饰过去。
    晚上阿岩下班回来,美娟已做好了晚饭,阿岩劝美娟等他回来做就可以了,美娟说没什么,过了几天妈妈来就好了。说着两个人坐下吃饭,美娟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岩问她怎么了,美娟又长叹了一口气问阿岩:“你说,今年是不是对老人特别不利?”
    阿岩楞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啊?”
    美娟放低了声音,悄声对阿岩说:“隔壁的阿婆昨天夜里死了,听说死得还挺平静,家里人早上才发现。”
    “什么?”阿岩一下呆住了,“你说什么,哪一家的阿婆?”
    “就是隔壁王家嘛。”美娟用筷子头指了指。
    阿岩觉得背后一阵冷汗冒出来,那不正是昨天夜里美娟爬过阳台的那一家吗?这么巧昨夜就死了?阿岩呆呆地坐在桌前,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怎么了?”美娟问阿岩。
    阿岩惊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阿岩说着低下头吃饭,但是他吃的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恐惧,他不时想到美娟爬阳台的样子。
    晚上,阿岩对美娟说怕夜里影响美娟休息,所以想要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美娟说:“大着肚子也不是一两天了,以前都没影响,现在还说什么怕影响,要分开来睡?”阿岩尴尬地喃喃着:“你夜里说梦话,声音好大。”美娟不由笑了,“你就我说梦话影响你睡觉吗,说什么怕影响我。哎,好了,随你吧。”阿岩不由在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两天后美娟的妈妈就来了。美娟的妈妈收拾了阿岩母亲以前住的房间,住在了里面。自从美娟妈妈来了以后,家里有了生气,阿岩也没那么恐惧了,也许美娟只不过是有梦游罢了,只是隔壁阿婆死得有点巧。几天过去了,离美娟的预产期更近了,家里很平静,阿岩也没有再发现美娟梦游,阿岩又放下心来。
    这天夜里,阿岩被开门声惊醒过来,他心里忽然就充满了恐惧。他慢慢睁开眼,他看见美娟正站在沙发前!阿岩竭力抑制住身上的颤抖,他尽量眯起眼睛,能看见美娟,但又不让美娟看出他醒了。阿岩害怕极了,但是他一动也不敢动。阿岩紧张地盯着美娟,美娟在沙发前站了好久,忽然调头向她妈妈地房间走去。阿岩轻轻出了一口气,但随即他又紧张起来。他看着美娟走进房间,他也下了床,光着脚很轻地走到那个房间门口,小心地探头向里张望。这一下,阿岩几乎快吓死过去了,他看见美娟站在她妈妈的床头,慢慢弯下腰去,嘴对着她妈妈的嘴,然后,阿岩看见她好似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就直起身体,仰起头来,仿佛在回味着刚才吸的那口气。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来。
    阿岩吓得几乎动不了了,但是看到美娟转过身来,阿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跑向沙发,他刚在沙发上躺下,就看见美娟从她妈妈房间出来了。这次美娟没有向沙发走来,她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了。
    阿岩很想起来看看美娟的妈妈,但是他没有勇气,也不敢,他怕惊动了美娟,现在是半夜三更,谁知会发生什么呢?阿岩极度惊恐地躺在沙发上,却又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他在无声的恐惧中煎熬着。天亮了,他依然不敢起来去看看美娟妈妈,他怕被美娟知道他昨天夜里看着她。到了平时美娟妈妈起床的时间,但是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阿岩在不断增加的恐惧感中煎熬。
    终于到了平时该起床的时间。阿岩颤抖着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双脚发软,却不得不走到美娟妈妈的房门口。他看见美娟妈妈面色苍白地躺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还是强压住恐惧,一步一挨地向床前走去,他慢慢伸出手放在美娟妈妈鼻前,一点气息也没有了。这时,阿岩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惊恐,放声大叫起来。
    在阿岩的叫声中,美娟跑了进来,她一看见床上毫无生气的妈妈,也跟着阿岩一起叫起来,她一边叫,一边伏倒在妈妈身上大声哭着。阿岩看见美娟伏倒在妈妈身上的样子,不由又想到了昨天夜里看见的一幕,他忍不住大叫着打开门想冲出去,但打开门后,他看见门口站着楼上楼下的好多邻居。阿岩收住了叫声,抱住头哭着蹲在了门边。
    阿岩叫来了许多朋友和单位同事,大家看阿岩家里连连出事,也很同情他,都纷纷给他帮忙。阿岩尽量躲着美娟,可是等他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他这样避开美娟是不行的。说出他看到美娟……不行,谁也不会信的,离婚吧,肯定不行,美娟快生了。可是,美娟的行为让他好恐惧,谁知道她哪一天也会象对她妈妈那样对阿岩呢?想来想去,阿岩决定还是先让美娟住进医院里,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再想办法和她离婚。
    美娟没有告诉她家里妈妈已经死了,她怕爸爸受不了刺激。
    美娟还有三四天就到预产期了,阿岩劝美娟先住进医院,家里现在这么乱,又没人照料,美娟先是不同意,但经不住阿岩劝,想想阿岩说得不错,于是就同意了。
    那天上午阿岩和美娟送美娟妈妈去了火化场,办完了一切,下午阿岩就送美娟去了医院。美娟住了院,阿岩心里放松了许多,只觉得一阵倦意。但是医生说美娟就快生了,这几天都要留人在医院。吃完晚饭,美娟看阿岩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让阿岩回去休息。阿岩很想回去,但是觉得又不妥,于是犹犹豫豫。美娟对阿岩说,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离预产期还有几天呢,于是阿岩放心地回去了。阿岩一回到家,家里的电话正在响着,接了电话,原来是同事打来问候的,聊了几句,阿岩收了线。他怕再有人打电话来,索性拔了电话的插头。
    谁知道阿岩走后没多久,美娟忽然肚子痛起来,护士来看了说是阵痛,快生了,于是找家属来,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只好先送进产房里。美娟把家里电话告诉一个护士,托她给阿岩打电话,护士过了一会儿进来告诉她,说打通了没人接。产房里只有美娟一个待产妇,护士只是过一会才来看一下。在光线暗淡的产房中,美娟的肚子一阵痛过一阵。
    阿岩终于可以放心睡个觉了,最近这一段时间,阿岩已煎熬得不成人样了。拔去电话插头,阿岩去洗了个澡,然后往床上一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半夜里,阿岩被一阵恐惧感惊醒过来,他觉得床前站了个人。他猛然睁开眼,恐惧感一下子袭击了他的全身。他浑身冒着冷汗,嘴唇颤抖着,极度的恐惧已让他动不了了。阿岩的床前站着的正是挺着大肚子的美娟!阿岩眼睁睁看着美娟伏下身来,嘴几乎贴在了阿岩的嘴上,最后,阿岩看见她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
    凌晨六点钟的时候,美娟在医院里生了个男孩。
    一直到中午,阿岩也没有出现,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美娟心里害怕极了,托人打电话叫来单位的同事,托她们去她家里看一下。下午,几个同事拎着一罐鸡汤来到医院,美娟正抱着小BB,看见同事来到,美娟忙问起阿岩,几个同事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美娟心里忽地冷地象下了霜:“是不是,是不是阿岩他,他出事了?”美娟看见几个同事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美娟的泪哗地涌了出来。
    她看着怀里这个一出世就没了爸爸的小BB,却看见他正咧开嘴在笑。美娟的泪滴落在他的嘴上,他伸舌头舔了一下,美娟就忽然想起梦中那个向她扑来的小男孩,真的很象!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8
月夜鬼敲门

    序:月圆之夜,她来了。看到时,你千万不要和她说话,否则……
  前几天刚般了家。以前住的地方太贵,所以重新找了个房子,一室一厅,装修得挺好,租金也便宜,一个月才四百块钱,带家具的。我庆幸天上真给我掉馅饼了。
  我住五楼,501室。搬来好几天都没见过楼下的邻居,也许他(她)的工作是早睡晚起吧,刚好和我错开,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今天中秋节,只放两天的假,所以我没有回家。晚上跟朋友们到海滨公园烤烧烤,喝啤酒和放烟花。烟花映照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妖娆,连我最讨厌的他——那个出名的花花公子似乎看起来都没那么恶心了。
  转眼就玩到一点多,喝醉了的我由他送回家。送到楼下他非要上楼,我踹了他一脚,转身关上楼下大门,就摇摇晃晃往楼上爬。边爬边骂:“这些臭男人,去他奶奶的,心里想什么还以为我不知道。今天送上楼,明天就该送上床了,都去死吧!”喝醉了的我从不顾什么淑女风度了。
  就这样爬两步还要倒退一步的步伐,也给我爬到了四楼。醉眼朦胧中,我看到401门口立着一个长发女子,头发大概有及腰那么长,穿一件黑色紧身连衣裙,背对着我,正在一下一下敲着门。
  “怎么?忘了带钥匙吗?”我好奇地问,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家的人。
  “恩。”她头也不回,依然继续敲她的们。
  在酒精的驱使下,我才不管人家热情还是冷淡:“象你这么文雅地敲门,一晚上都敲不开的。你要使劲,还要大声叫才行。”
  她终于回过头来,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相比之下,我觉得那些浓装艳抹的港台明星什么的狗屁不是。
  “是不是这样?”她突然用两只手疯狂地拍打着门,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我捂着耳朵落荒而逃。跑进屋里把门锁上,大口地喘着气。“晕,遇到一个神经病,真可惜,这么漂亮竟然是疯子。”我惋惜道。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没有多想,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日上三竿,我才起身,准备下楼吃点东西。
  大门口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我认得,是张大妈,这栋楼的管理员。我过去和她打了声招呼。忽然想起昨天的事,就问她:“大妈,您知道401住的什么人吗?我昨天看到一个好漂亮的女人在敲门,不过可惜好象是个疯子。”
  大妈问:“是穿黑裙的长发女子吗?”
  “是的。”
  大妈的脸沉了下来:“她又来了。”“ 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我疑惑地问。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想不到到她还在。她叫燕菲,别人都叫她小菲,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刚大学毕业就给一个台湾富商骗到了手。那富商给她在这买了套房,就是四零一,并承诺和她结婚。后来小菲怀孕生下个男婴,要求那男人和她结婚。哪知道那人在家早已经结婚了的,还有小孩。小菲知道实情后想离开他,并准备告他,可有因为有个孩子并且真的很爱他,所以就一直等他实现他说过的诺言:和老婆离婚后马上和她结婚。可这种男人说的话哪会当真。小菲苦苦等了好几年后在一个中秋节的前一天却等来富商说要分手的消息。小菲彻底崩溃了,便在第二天也就是中秋节邀富商回家,说是吃最后一次团圆饭就分手。
  “富商来了,小菲在酒里下了安眠药,之后,小菲把富商和她儿子背到卧室的床上,紧闭门窗后打开了煤气,锁上门自己出来了。可是走到路上小菲突然后悔了,跑回来想把他们救出来,可是钥匙掉了,进不去,只好疯狂地敲门想叫醒他们。无奈,因为安眠药的关系叫不醒。结果她孩子和那男人全中煤气死了。后来她也割腕自 杀了。她阴魂不散,每年中秋都会重演一次当时的情景。”
  故事说完了,张大妈严肃地看着我,问:“你有没有和她说话?”
  我慌乱地回答:“没,没有。”
  张大妈松了口气:“那就好。她只每年中秋出现一次,只要没人和她说话她是不会骚扰人的。住这里的居民都知道。只是物业主不准我们对外说。你以后自己注意就行了,不要传出去,要给物业主知道,我的饭碗都保不住了。”


---鹊桥仙

回复[3]:“要是和她说了话呢?”
  “你只要不说就没事,要是说了,那就麻烦了。”张大妈脸上露出恐怖的表情。
  我脑袋嗡的一声响。要是说了到底会怎么样呢?看着张大妈那表情,我不敢再问,道了声谢我匆忙走了。
  我一直寻思,会怎么样呢?今晚我还能回去睡吗?真的有噩梦等着我吗?
  
  
  
  
  
  
  晚上,我还是回来了,不是我胆大,我抱着侥幸心心理,也许,今天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的。再说,要逃也逃不掉的,她是鬼啊,总会找到我的。
  小心翼翼地开门,小心翼翼地爬楼梯。在心里不知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和“阿门”之类的咒语了。还好,没有动静,我一口气跑到五楼,进了家门,脸也不洗就钻在被子里捂着头。也许,是她已经走了吧,八月十五不是已经过了吗?我又和她没有什么仇。边想着我边伸出头,打开台灯拿出本书来看。抬头看看灯,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关灯准备睡觉。
  躺了一会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我起身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路灯照着的过道空旷旷的,根本没有人。我摇摇头,对自己说可能是听错了。正准备回身往卧室里走,“笃笃笃”三声。咦,真有人在敲门啊,就在门外,四周静静的,显得这声音格外清楚。我又瞄上猫眼,还是没人。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我噔噔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是的,我看见一个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只眼睛,整个眼珠几乎全是白色的,只有中间有一粒米粒大小的黑点,也正朝猫眼往里看。
  她来了,真的来了。我连滚带爬进了卧室,把门锁死。我记得床头柜里有道符,不是我迷信,是当初搬家时一个八卦女友阿惠送给我的,说是假如房子很久没人住阴气会很重,搬新家后要我在卧室门口贴上这张符,一个星期后便没事了。我当时没有相信,可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就随手放在了床头柜里。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大了,似乎要把门震开。我找到符后,贴到了卧室门里边。别看我平时胆子大,可真要遇到这东西,我魂都要吓出来了,现在要我打开卧室门去贴打死我都不敢。死马权当活马医吧,贴好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床上发抖。
  敲门声变成了拍门声了,震耳欲聋。隔壁的人怎么睡那么沉,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听见吗?我心里嘀咕着。
  不知拍了多久,声音停了下来。我长长出了口气,暗想,事情应该过去了,她该走了吧。我正庆幸,突然,拍门声又响起,而且——就在我的卧室外边。隔着薄薄一层门,我似乎都能听到她的喘息声了。我从不知道被吓得尿裤子是什么滋味,而今晚,我应该很快就知道了,我想。
  门在震动,上边贴的符摇摇晃晃,看样子应该很快就会进来了。这些臭道士,专门骗人,这符根本就没有用嘛。我边骂边往墙上的钟瞄去,三点钟不到,可我好象过了一个世纪。怎么办?听说鬼一般鸡鸣后才会走的,可这个时候哪里有鸡鸣呀。那我能不能找样声音象鸡名的东西骗她走呢?我灵机一动,想起平时看的鬼碟,上面好象都是这样说的。
  我使劲在想,终于记起我曾用手机在网上下载过动物叫的铃声,我象抓住一根救命草。眼看薄薄的门就要支撑不住了,不管了,试试吧。我拿出手机,调到下载铃声里。
  “喔喔喔——”一阵不大但很清脆的声音声。拍门声嘎燃而止,似乎有效,我继续播放铃声。屋里除了我的手机铃声没了其他声音。我不敢合眼,就这样坐在床上,让手机一直响着,直到真正的鸡鸣响起。
  天终于亮了,我还活着。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我才发现,活着真好。
  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了结的。新的恐怖又在我心里萌生。
  上班时,阿惠看到我眼窝发青,便关切地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没睡好吗?休息了两天还这样?是不是病了,我帮你请假。”

---鹊桥仙

回复[4]:“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假洋鬼子有多厉害,要请假说不定我这个月该饿肚子了,先上班吧。”我本想跟阿惠说说我所遇到的事情,又怕被老板碰到,所以把话咽下了肚子。
  无精打采地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等到吃午饭时间,阿惠跟我坐在一桌。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碰到那东西了,现在正缠着我。”我抓住阿惠惊恐地说。
  “什么东西?——哦,我知道了。”阿惠从我的表情看了出来,“你没贴我给你的那道符吗?唉,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一口气把这两天遇到的事告诉了她。
  “唉,你怎么这么糊涂,那符应该贴外面的,你贴里边没有用,用了一次又不能用第二次。我本来有三张,送了你一张,阿强一张,我自己又用了一张,现在没有了。平常你们就是不相信鬼神,现在知道了吧。送我符的师父道行很高的,但他住**市的一个小镇上,离我们这很远,开车去起码都要八九小时。要不,我们现在请假,马上就去?”阿惠说。
  “现在请假肯定不行的。那假洋鬼子留学灌了几年新思想回来,要跟他说我见鬼了,他能相信?弄不好他会把我们开除了的。明天不是周六吗?明天再去吧。”
  “那,你今晚怎么办?”阿惠疑虑,“要不,你到我家睡吧。”
  “不了,放心好了,我的八字很硬,死不了的。记得明天早点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笑了笑,开着玩笑安慰她。其实我知道,今晚也许很难挨过去了。可是我逃到哪都没用的,我怕反而害了她。
  下班后,阿惠要送我回家,我坚持不让。让我面对的事我必须自己去面对,尽管我很害怕。半路上,我买了串佛珠戴在手上。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尽量把我自己所能做的给做了。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老妈没听出我异样的声音,只是按往常一样叫我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什么的。回到了家,吃完晚饭后我坐在卧室里打开灯,背对着门,静静地坐着等天黑。
  十二点,很准时,敲门声又响起。我手心和额头全是冷汗,但我依旧坐着没动。很快,卧室门被打开,我没回头,我知道是她来了,但我不敢看她,我怕看到一张恐怖的脸。随之,我的脖子好象被无形的绳索勒住,越来越紧,渐渐喘不过气来。
  “你准备怎么死?”身后传来金属般冰冷的声音。
  听到“死”字,我反而镇定下来,反正难逃一死,我不妨问问她。我拼命吸了口空气,吃力地问:”你为什么要我死?我做错了什么?临死之前我能知道吗?“
  你们都是一些该死的人,见死不救。我每年都要受那么多的苦,所以,你该死。”扼着我脖子的东西越来越紧,我感觉,我的血管快要暴了。
  趁我神智还清醒,我赶紧问:“你受什么苦了?”
  她听言,惨笑一声,松开了手:“你转过身来,看一看。”
  我回过头去,看了她脸一眼,没多大变化,还是那么漂亮。顺着往下看,天,她的手腕只有骨头连着,肉全部被切开,而且向两边翻卷,还有血水,往下滴着。“死了这么久怎么还流血的。”我心里想。
  她可能看出了我的想法,阴阴笑着:“害怕了吧。知道为什么吗?反正你今晚也得死,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她似乎陷入了回忆,“我是那么爱他,他却欺骗我。一气之下我想吓吓他,可我不是真想让他死呀。是的,我疯狂地爱着他,还有我的孩子,我却亲手杀死他们。我死了,我真想问清楚他为什么骗我,我更想告诉他们,其实我不想杀他们的,想得到他们的原谅,可我却找不到他们。因为这样,我不能投胎。在地府,我每天都要重复一次生前自 杀的情景,每天都要我感受那种痛苦。只有每年八月十五那天,我才能出来寻找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找不到,于是,我恨世上所有的人。当初,邻居听到我拍门不肯开门出来帮我救他们,见死不救,他死了。楼上的死了,楼下的也死了,现在,轮到你了。”她那好看的眼睛又只剩下白眼珠了,愤怒地有将血泠泠的双手勒住我脖子。

---鹊桥仙

回复[5]:我一下措手不及,口不择言:“你想过没有 ,你要把我杀了,我与着事无关,我肯定会有很深的怨气,到时候我要变成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估计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她一愣,手自然松开了。
  趁这空隙,我赶紧说:“你要杀了我也没有用,你照样解决不了你的痛苦。而我,也许会怨气不散,冤冤相报何时了呢?也许,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帮你找到他们,这不是很好吗?你也可以摆脱痛苦早日投胎,而我,也不用死了。”
  “你,真的可以帮我?”她似乎心动了,也许,杀人并不是她希望的,只有解决痛苦最重要。
  “是是是,我一定能帮你,你放心好了。”看着有活命的机会,我也不管能不能了,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点头。
  她迟疑了半晌,然后说道:“好,就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出现在此,你要做不到,我会让你陪我一起去阴曹地府。”
  声音没落地,身影已经不见了。我抹抹头上的冷汗。好彩,今天捡回了一条命。可我到底怎么找他们呢?我是人他们是鬼啊。想想,我只有打电话叫阿惠帮忙了。
  早晨五点半,天刚放亮,阿惠和阿强就开着车来到了我家楼下。
  “我们早点去找陈师父。你只有一天时间,而路程又比较远,所以我叫阿强把他车开来了。”阿惠急匆匆地说:“咦,你的脖子都紫了,没什么大碍吧?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谢过阿惠的好心,我们直奔**市。阿强开车很快,可到陈师父住的地方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而我,必须要在午夜十二点以前赶回家,时间很紧。
  进门是一尊钟馗的神像,看起来很凶恶。四周阴森森的,很象某些鬼片有关巫师住所的描写。我们正四处寻找陈师父,忽听里屋传来慢悠悠的说话声。
  “何等人?闲人不要乱闯此地。”随即走出一个人来。这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小山羊胡,半闭着眼睛,肥嘟嘟的身上穿一件去年流行的唐装,那种油油的紫色。
  见到阿惠,他问:“是阿惠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前段时间给你的几道符用完了?”
  阿惠赶忙上前,恭敬地说:“师父,我没什么事,是我这位朋友被鬼缠住了,可以帮帮她吗?”她转过头来对我说,“过来见见师父,这就是我和你说起的陈师父,道行很高的。”
  我走上去鞠了个躬:“师父,您好。”心里却在嘀咕,看他那样象个商人,能行吗?
  陈师父睁开眼睛,精光毕露,看了我一眼后转头对阿惠说:“此人心不诚,既不信我,那你带她回吧。”然后回身准备往里屋走。
  阿惠急切地拉住陈师父的衣袖:“师父,她信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您救救她吧,否则,她今晚死定了。”
  他竟然能看穿我的内心?厉害。我心里肃然起敬。“师父,您帮帮我吧,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师父,您一定要救我啊。”我苦苦哀求。
  “唉!既然是阿惠的朋友,那就是要帮忙了。”陈师父叹了口气,在神像前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完完整整说了。
  陈师父掐指一算,说道:“你这姑娘也算是聪明,否则,头两天你就命数已尽了。这个女鬼以前也有人来找我,想收服她,可是她怨气很重,要收服怕要伤害很多无辜的人。只有等到一个有缘人的出现,帮她解开她心中的怨气,才能把她送走,可这有缘人很难找的。你先报上你的生辰八字来。”

---鹊桥仙

回复[6]:我急忙告诉了他。
  “恩,你生于十五,刚好是月圆之夜,月份属水,正阴,又是女性,极阴。她找上你应该是天意。看起来你应该是那个有缘人。要想解她怨气,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假如你能逃过此劫,就会升职发达,反则,性命不保。如果你不想冒险,还有最后一个方法保你性命,就是与佛结缘,终生伴青灯。你考虑清楚了。”
  想着一辈子要告别多彩的生活,终老于青灯面前,我害怕了。我摇头:“不,我宁愿选择去冒险,也不为尼。”
  “好,那我就尽力而为了。跟我进去,你俩在外等着,千万别进来。”我跟陈师父进了里屋。
  里屋很昏暗,等我眼睛适合了周围环境后才发现,好恐怖。四周放着几副人的骷髅,白森森的牙齿咧着,好象在冲我笑。还有几个玻璃坛,里面泡着几个死了的婴儿,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养鬼仔”了。
  “不要乱动他们。”陈师父警告我,“过来,在这蒲团里坐着。”
  我乖乖地坐了下来。
  陈师父开始做法了。他走到一个“鬼仔”的坛前,看了良久,叹息一声:“明明,今天爷爷需要你帮忙了。爷爷一定会为你超度的。”话说完他打开坛口把婴儿捞了起来,拿到一个特制的铜盆里,不知用什么把它烧成了灰,再拿来一瓶红红的(应该是什么血吧)液体倒入其中,搅拌。随后拿起一把桃木剑和一个铜铃,边舞边摇嘴里还念着咒语。大概念完了咒语他就用毛笔蘸着那混合液写了两道符递给我,并在我眉心点了一颗猩红的痣。
  做完这一切后他满脸都是汗,似乎大病了一场。他喘着气对我说:“这两道符是带你灵魂出窍去地府帮女鬼寻她男人和孩子用的。记着,额头上的痣千万不要擦去,否则,你灵魂出窍后肉身很容易遭到其他邪魔毁坏,那时后果不堪设想。你回去把第一道符烧了,明明就会跟你一起去找。找到后再烧第二道符,就可以回来了。记着,不管有没有找到,午夜三点半之前必须要回来,否则你永远都回不来了。好了,你们走吧,我太累了,要休息一下。”
  “谢谢陈师父。”我看看时间,快下午六点了,得赶快回去,如果成功,我再来谢他。
  车开得飞快,路上几次差点撞车,还好,都化险为夷。
  六点,七点……十点,十一点,十一点五十五,到了楼下,我要飞快跑上去,否则就来不及了。阿强和阿惠要陪我一起上去,我拒绝了,我不能祸及别人。
  爬到五楼,刚好十一点五十九,还来得及,我抹了一下冷汗。十二点一到,她准时出现了。
  她嘿嘿冷笑:“你今晚找不到的话明年今晚就是你的忌日。”
  我解释说要去地府里找,并问了她男人和孩子的生辰八字,然后记在一张纸上,放在胸口。这是陈师父教的,若是碰到了他们,胸口的纸条会发光。我把表带在手上,这是便于看时间。
  我坐在地上,对她说:“你能不能帮看着我的肉体?”
  “没问题,但你要是耍我,鸡叫之前还没看到他们,我一定让你尸骨无存。”其实,她哪知道,假如找不到,不用等鸡叫,三点半以后我就回不来了。我心理暗暗苦笑。
  我定了定神,划燃火柴把第一道符烧了(只能用火柴的),然后闭着眼睛。
  符一烧完,我好象掉入无底深渊,感觉到一直在往下掉,风声“忽忽”地响着。过了好久,我才感觉着地。耳边有个小男孩的声音:“姐姐,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睁眼一看,前面站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白白胖胖,很是可爱。“你是谁呀?”我吃惊地问。
  “我就是明明啊,你一个人下地府很危险,爷爷叫我来帮你呢。”明明天真地笑了,圆圆的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
  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孩,根本无法将他和我在陈师父家看到的“鬼仔”联系到一起,我没那么恐惧了。抬头望望四周,除了有淡淡的烟雾围绕之外,并没有太大特别。难道,这就是地府?还是赶紧找“人”吧。我拉着明明四处寻找,奇怪,走得一点都不吃力,简直有点象在飘。

---鹊桥仙

回复[7]:我们只能这样盲目地到处到,直到纸条发光为止。四周很多影子都在急匆匆往前走。还有几个看到我,想走过来,幸好有明明在,它们看到明明,转身就走了。
  “你知道吗?他们都赶着投胎呢。这些都是有怨气的,只是因为他们的魂魄在人间逗留的时间太长了,硬被阴官逼着投胎去了。刚才过来的那几个可能是因为嗅到你身上有不同于他们的味道,想过来,不过没事,我在这,他们不敢过来的。”明明在我身边轻声说。
  “明明,我愿你下次投胎做人一定健健康康,长命白岁。”
   “我……”明明低下头不说话了,我看出了他脸上有一丝忧郁。怎么了?不过我没问。
  看看表,两点四十多了。时间过得很快,而我还根本找不到他们。
  “怎么办?”我焦急地问。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可能在前边。”
   三点钟了。三点十分,三点十二分。快没时间了,而我胸前的纸条,依然没有一丝亮光。
  “姐姐,要不,我们回去吧,否则,你会永远留在这里了。”明明也着急了。
  忽然,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很大很圆的发光点。我指着问明明:“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轮回门,从那里进去后就投胎了。”明明解释到。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我拉着明明跑了过去,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了,不如再看看。
  奇了,往那边走,我的纸开始发出一种金黄的亮光。越靠近越亮。我看见前面有个男“人”拎了个小孩,正准备往光圈里走。也许就是他们,我心里想。“燕菲!”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情急之下就叫出这名字了。果然,他们停住脚步,我再叫一声他们转过身来。我跑过去问:“认识燕菲吗?”
  他们点点头。“她是我爱人。”“她是我妈妈。”
  我一口气说了下去:“知道吗?她一直在人间寻找你们。她吃了好多苦,其实她并不想杀你们,她非常爱你们,因为救不了你们她割腕自 杀了。她心里有怨气,想知道为什么你要骗她,她想得到你们的原谅,只因她的过失,害死了你们。所以还没有投胎,每天都要要尝受割腕的痛苦。”
  我说得乱七八糟,可他们似乎听懂了。那男人说:“可怜的小菲,她并不知道,我们从来没有恨她。那天我回去,其实是想告诉她,我离婚了,马上可以和她结婚。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可是……都怪我骗了她那么久,没有实现我的承诺。我们也一直在找她,可一直没找到,这么多年了,我们被迫要投胎了。”
  “你们能陪我回去见见她吗?”我急切地问。
  “我们也想回去,可是不能,假如这次再不投胎,我们就会魂飞魄散了。”
  “那我回去怎么办?她不会相信我的话,会杀了我的。”如果魂魄会流眼泪的话,我早就泪流成河了。

---鹊桥仙

回复[8]:“那好办,你把这个拿去。”他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并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这是我买来准备向她求婚用的,可惜,来不及了这条是她送给我的项链。我每天想她的时候就会吻一次项链,她拿着闭着眼睛就能感受我的吻。时间快到了,你告诉小菲,早点投胎,我们在人间等她。”话音落下,他们已经进入轮回门。
  “姐姐快走!”明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看看时间,只有五分钟就三点半了,得快点。我把东西收好,就地坐下,烧化了第二道符。
  
  我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家里。刚好三点半,慢一秒都没命了。
  “人呢?给我找来了吗?”她在旁边厉声问。
  “找到了,但是没带回来。”
  “骗我?那你去死。”手已伸过来。
  “等等。”明明挡在我前面。
  “哦,原来你带了帮手。你以为一个小鬼就能奈我何吗?太小看我了。”她哈哈一笑。
  “姐姐,把东西给她。”经明明这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把东西拿出来递给了她。
  她浑身一抖:“是从哪拿来的?你真见到了他们?他们说什么了?为什么不见我?”“ 这戒指是他买的,本来中秋那天他是准备告诉你他离了婚了,并要向你求婚的。他一直爱你,他们都不怪你。因为今晚是他们投胎的最后期限,所以不能回来了,否则就魂飞魄散。他们还要我告诉你,他们在人间等你早日投胎。”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捂着脸,喃喃自语,身影渐渐淡去。
  我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爱恨,恩怨只是由于互相的误会。开始起来轰轰烈烈,结束时却这么平平淡淡……看来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
  我转头找明明,咦,不见了。“明明,在哪啊?”我大叫。
  “姐姐,我该走了,该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空气中传来明明的声音。
  “你要去投胎了吗?”
  “不,姐姐。我本来就没有魂,鬼仔都是只有魄的。爷爷燃烧我的魄,凝聚我的精气帮你找他们。现在我完成了任务,精气散了,魄也自然就散了。所以,我不能投胎,我会消失在空气里,没有感觉,没有气味。姐姐,永别了……”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明明!”我望向空气呜咽着。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让我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孩,可现在,他为了帮我,却永远消失了,甚至做不成鬼。我想,是我害了他。
  阳光明媚,又是一个艳阳天。前天和客户谈成一笔八千多万的生意,我有1%的提成,昨天,又刚被提升为业务主管。我要好好谢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了。

………………完………………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8
斩鬼录

一 雨夜灵柩
雨下得很大。
在这个季节里原本不该有这么大的雨,马加利修士拿起烛台,正在走上楼时,眼角看到窗外的雨景,心中突然有一种惶惑。在这个距离佛罗伦萨足有万里之遥的东方古城里,即使有上帝的荣光照耀,他心中仍然感到一阵寂寞。
主啊,请宽恕我。
他看着墙上的十字架,不由划了个十字。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马嘶,马加利修士的手一颤,一滴烛泪滴在手背,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推开门,拿着靠在门边的油纸伞走了出去。
院子不大,当中是一座圣母像,地上开满了雏菊。这种故乡常见的花在这极东之地居然长得比在佛罗伦萨时更茂盛,苍白的小花烟雾一样几乎将地面都遮住了,簇拥在圣母的脚边,象是……死者未散的灵魂。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不祥的联想。
踩着地上的积水走到院子前,用力拉开铁门。门有些锈了,发出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呀”声,外面是辆黑色的马车,门一开,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这马车也并不大,赶车的人穿着一件大蓑衣,几乎连面目都包裹在里面。这人把车赶进院子里,马上跳下车,道:“马加利修士,上帝保佑你。”
这是久违的意大利口音。马加利修士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左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胸前的十字架。那个银质十字架擦得雪亮,被雨打湿了更显冰冷。他把铁门关上,道:“是卡西诺修士么?”
那人捋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额前一络金发。在黑暗中,那人的一双碧绿的眼珠好象灼灼有光。他点了点头道:“是我。快帮我把车后的东西抬进去。”
卡西诺修士把马赶到门边,自己进了车厢,从里面推着一个大木箱出来。马加利修士扶住木箱,只觉入手沉重如铁,他道:“那是什么?真重。”
黑暗中,传来卡西诺修士低沉的声音:“灵柩。”
         ※       ※       ※
那是具棺材。只不过这不是中国人用的那种四边形棺材,而是故乡式样那种六边形棺材。两个人抬着这具灵柩,一言不发地走进十字寺。
这座十字寺位于刺桐城鲤珠湖之南,过去属于景教徒,大德三年才由孟高维诺主教收归圣方济各会。极盛之时,刺桐城的信徒有六千之众,每到礼拜日,从十字寺里传出的风琴声几乎可以覆盖半个城市。马加利修士初到刺桐城时,看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信徒,几乎要惊呆了。
这是上帝的荣耀。他那时想着。可那时他也想不到这荣耀象是水上的泡沫,转瞬间就消失无迹。不过几十年,现在每次做礼拜只有十来个人,与当时的盛况已不可同日而语。
上帝真的已离弃了我们?马加利修士抬着那具灵柩,心里还是茫然不知所措。仿佛走在一片浓雾中,每踏出一步都战战兢兢,即使踏上的是块坚实的土地,可谁知道前面究竟是坦途还是万丈深渊。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映得四处一片惨白。马加利修士突然觉得指尖传来一阵颤动,他急道:“卡西诺修士,你不要晃啊。”
卡西诺修士走在前面,突然身子一震,猛地站住了。马加利修士一阵心慌,也站定了,卡西诺修士转过头道:“你……你真觉得在晃动?”
他的脸白得几乎不象个活人,颧骨原本很高,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一络金黄色的头发湿漉漉地搭下来,好象在这短短一瞬间老了十几岁。马加利修士神父看着这具灵柩,打了个寒战道:“你没有晃?”
“放下!”
卡西诺修士不由分说,把灵柩放在了地上。灵柩压在地上时发出了“咣”的一声,这时一声闷雷滚过,好象连这雷声也是灵柩发出的。马加利修士只觉身上一阵刺骨的寒意,他低声道:“有什么不对么?”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卡西诺修士一把把蓑衣脱了下来,他里面仍然穿着黑色的修士袍,修士袍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身上,显得形销骨立。他一把抓住胸前的十字架,大声道:“马加利修士,快拿圣水!”
银十字架在他掌中那么小,却又亮得刺眼,而那灵柩放在地上后,却象是还在马车上一样不住颤动,马加利修士浑身一震,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水!”
卡西诺修士没有理他,手上拿着十字架走到灵柩边。此时灵柩还在颤动,好象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顶开棺盖冲出来,他把十字架按在灵柩盖上,喃喃地念道:“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神啊,请保佑我们这群罪人。”
十字架放在棺盖上,灵柩一下不动了。马加利修士正端着一碗圣水过来,他小心地走到卡西诺修士跟前,道:“卡西诺修士,那到底是什么?”
卡西诺修士右手仍抓着十字架按在棺盖上,他伸过左手接过圣水,低声道:“那是撒旦。”
他把圣水浇在棺盖上。刚要浇上,他手中的十字架突然象烧红的铁块一样发亮,卡西诺修士嘴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身子一晃,手中的十字架也扔了出去。
马加利修士吃了一惊,他扶住卡西诺修士道:“怎么了?”
“抓住,看在上帝的份上,抓住!”
卡西诺修士因为疼痛,身体也象一只虫子一样蜷缩起来。他的右手掌心出现了一个十字形的印迹,象是被烧红的铁块烙出来的,伤口发黑,深入肌里。那碗圣水还放在灵柩上,被震得不住跳动,里面的水不时漾出来,滴在棺盖上时又一下化成了白气,如同滴在一面烧得滚烫的锅子里。马加利修士咬了咬牙,也抓起胸前的十字架,喃喃地道:“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
他还不曾念完,耳边突然听得“嚓”一声,一只手穿破棺盖伸了出来。这灵柩是用很厚山木打制的,四周都敲着大钉,但此时却如同纸糊的一般裂开了一道口子。
那只手因为是向上伸着,袖子也掉落下去,上面布满了蚯蚓一样的青筋。卡西诺修士不曾防备,被这手一把抓住了胸前的衣服,登时拖向灵柩前。他嘴里发出了惨叫,嘶声道:“马加利修士,救救我,看在上帝的份上!”
马加利修士已是惊得目瞪口呆,见此情景,抢上前去一把抓住卡西诺修士,但他只觉手上传来的力量直如无穷无尽,那只手已将卡西诺修士拖到了灵柩边。卡西诺修士的脸没入了棺盖,嘴里还在惨叫着,只是声音已经发闷,马加利修士耳边传来一阵阵碎裂声,也不知那是卡西诺的骨节还是棺盖破碎时发出的。马加利修士吓得魂飞魄散,他只是拼命抓着卡西诺修士,本能地拉着他。
突然,他觉得手上一松,人猛地坐倒在地上,卡西诺修士也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他翻身起来,叫道:“卡西诺!卡西诺!”但马上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卡西诺修士的脸仿佛被野兽咬过一样,整张脸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额头的一缕金发也被血沾成了一绺。
他木然地看向那具灵柩。灵柩盖上还有一个黑洞,那只手已缩了回去,从里面却传来一些啃咬的声音,象是这灵柩中有一头长着利齿的猛兽,正在咬嚼着什么。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把院子里的圣母像映到屋里。雨很大,石刻的圣母像依然平静详和,圣母像脸上也不时有雨水淌下来,象是流泪。可是在马加利修士眼里,那两道泪痕一样的雨水却已成了红色。
那是血泪吧。
他双手撑地,向后挪了几步,心中却空落落的象是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声雷。这声雷仿像就在头顶炸响,棺顶突然一下飞了起来。这棺盖是用五寸长的长铁钉钉上的,大都的铁匠虽然都是些异教徒,但他们的手艺却显然却不输于佛罗伦萨的工匠,那些铁钉上还铸着细细的螺纹,一旦钉入木头后就如浇上铁水一样牢固,可此时却一根根透出来,向四周爆射出去。
棺盖飞出,一只手搭在灵柩沿上。
这只手如皓玉一般雪白,并不是方才一样的尸青色,但这种雪白却没有半点血色。
里面到底是什么人?马加利修士只觉得自己的牙也在打战,他摸索着胸前的十字架,喃喃地念着主祷文。此时他身上已经湿透了,但那并不是雨水,而是不由自主流出的冷汗。
一个人从灵柩中欠起身子。也许是巧合,天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映得十字寺一片通明,也映出了这人的模样。这人的头发火一般红,已长得披到背后,身材瘦削。
“铁希修士!”
即使是无法承受的恐惧,马加利修士仍然失声叫了起来。
当初有七个满怀着几乎不切实际理想的年轻修士从佛罗伦萨出发,穿越数万里风涛,受教宗约翰二十二世之命来到这遥远的国度传教,渴望在这片神秘的东方土地上传播神的旨意。这几十年来,当初的理想已经象一片墙纸一样零落不堪,便是当初的七个年轻人,如今也已垂垂老矣。
铁希修士是第五年失去踪迹的。那年孟高维诺主教因为在大都修建教堂,被景教徒诬陷下狱,一时人心惶惶,铁希修士也对传教失去信心,那一年离开大都不知所踪。没想到几十年后居然又看到了他,而且依然是几十年前的模样。
难道并不是铁希?
马加利修士仍然莫名其妙,那人咧开嘴笑了笑道:“马加利,好久不见。”
铁希原先是特兰斯瓦尼亚地方生人,那地方的人眼睛都生得很细长,有些象中国人的样子。此时铁希的眼眶里两个眼珠象两点绿莹莹的烛火,看到那样的目光,马加利只觉得自己好象被浸入一个冰窟中,冷得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喃喃道:“你真是铁希?”
铁希没有回答,走到卡西诺的尸体前。他的衣服依稀还是当初那件修士袍,只是已经破旧之极。他伸手扼住卡西诺的脖子,象提着个玩偶一般拎了起来,左手的尾指在卡西诺脖子上划了一下。他的指甲已长得象一柄短刀,一下划破了卡西诺的皮肤,他一下凑了上去,咬住了伤口。卡西诺修士死了没多久,血液仍没凝固,随着铁希的喉结上下滚动,不时有余血从他嘴角滴落。
马加利修士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鲤珠湖边很偏僻,最近的房子也有数百步之遥,在这样的雨夜里一定不会有人听到的。就算有人听到,也不会来的吧。
他连滚带爬地到了楼梯边,正要向上爬去,已听得身后铁希的脚步不紧不慢地传来。
上帝啊。他想着。上帝,救救我吧。
冰一样的手指触到了他的背心。他绝望地举起十字架,大声念着:“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
手指象是伸开了。他一阵诧异,回过头去看了看,却见铁希正用手遮在眼前,象是遮挡着炽烈的阳光一样。马加利刚停止了念颂主祷文,铁希突然闪电一般伸手,一把扼住他的咽喉。马加利只觉自己象是落在一把巨大的铁钳中,气都喘不上来,哪里还能念出半个字。他手上的十字架拼命摇晃着,但根本碰不到铁希的身体。
上帝啊。上帝啊。
他绝望地放弃了挣扎。铁希的脸越来越近,马加利修士只闻到一阵刺鼻的血腥气,眼前却是眼花缭乱,看出去红红一片。那是眼珠开始充血,马上也要死了吧。
他的意志模糊成一片,人仿佛已经坠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在黑洞尽头,仿佛有无数手臂在招摇,一片泥泞。
那就是死么?
他的手臂也已软了下来,耳边突然间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二 三一寺
赫连午把伞提得高了点,另一只手摸了摸背后的鹿皮囊。
还好,雨虽大,这皮囊仍然很是干燥。
这皮囊是长圆形的,象是装了个竹筒,一头用皮绳扎得紧紧的。那是他的剑囊,作为哀牢山赫连神剑家的嫡系传人,这剑囊实在比他的性命还重要。这儿不比哀牢山,在家时出门便是莽莽苍苍的崇山峻岭,有时在山道上走一天都看不到一个人影,根本用不着担心。这儿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即使是这样的雨夜,路上还是时而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赫连神剑一族僻处天南,和中原少有来往,本是大夏皇族后裔,自隋唐一统,赫连氏举族南迁,再无逐鹿中原的雄心,却在剑道上精益求精。名声虽然也不是如何响亮,但见识过他们一门剑术的人都大为咋舌,无不佩服。
赫连午是这一门第二代的子弟,这一次他奉了门主之命,向东海洗心岛的岛主送一些山货。东海洗心岛张氏一族的洗心剑原先在中原大为有名,是中原七大剑派之一,后来不知为何退出了七大剑派,连知道的人都越来越少。这一代的岛主张仲炎久居海上,也没有什么在剑道上与诸家争雄的野心,却不知为何生了个闲云野鹤的性子,生平最喜云游四方,一年总有大半年不在岛上。二十余年前张仲炎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云南大理景致绝佳,一骑一剑南游而来,结果因为避雨在山中迷了路,碰到了现今的赫连神剑宗主赫连于逢。那时赫连于逢年纪也还甚轻,与张仲炎二人抵足论剑,相见恨晚,虽然两人相隔万里,再见也难,但每年都要派门下弟子前去问安。洗心岛送来的是海产,赫连于逢投桃报李,回报的自然是些山珍了。这次让赫连午送去的是一些风干朱狸掌。朱狸长得象猫,以水果为生,身上的肉又酸又涩,但四只脚掌却肥厚鲜美异常,较诸东北梅花熊掌犹多三分清香,是哀牢山的名产,张仲炎那一次去云南尝了一次,赞不绝口。只是朱狸极是难得,一只脚掌也不大,难以大快朵颐。赫连于逢早有驯养朱狸之意,今年方始成功,便想起老友的这个愿望,恰好赫连午很想去中原游历一番,便命这个最心爱的弟子带上二十个朱狸掌前去。这朱狸掌虽是异味,不知之人只道那是猫爪,也看不出名堂来,不必担心旁人抢夺。倒是背在背上的剑囊看上去象是封银两,查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认差了,倒是无妄之灾。
虽然路上寂寂无人,赫连午心中却有些担心。他还是第一次到中原来,早听得中原人心思狡猾,多不可信,这一路遇店投宿,虽不曾遇到什么骗子手,但他担惊受怕得也够了,此时虽见不到一个人影,却是杯弓蛇影,风声鹤唳,似乎每棵树后都有个打闷棍的躲着。
雨点不断打在伞面上,宽大的油纸伞越发沉重。赫连午急急走着,皮靴上也沾满了泥土。早上坐海船回大陆时,本来计划好晚上在泉州住店,可是没想到因为有海贼入侵,泉州的港口居然封了,只好在偏僻之处靠岸,偏生又遇上这场大雨,结果这个计划全都被打乱了,下船之处只是个小渔村,连马车都雇不到,以至于到现在还不曾赶到泉州城里。
起了一阵风,雨从伞下被吹了进来,衣服下摆已被打湿了,极是难受。赫连午苦着脸看了看脚下,黑漆漆一片,路又是泥泞不堪,更是难走。
看来要走到泉州城,只怕还要大半个时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在哀牢山时和二叔赫连赤奋若下棋时,二叔一旦败了就皱着眉头说这句话,看来也真个如此。
又走了一程,前面忽然跳出几点灯光。他心中一宽,知道定是到了泉州城外,赶紧加快步子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却猛地一下站定。
在一片嘈杂的雨声中,隐隐的传来一声尖叫。
赫连午皱起了眉头,把伞交到左手,右手伸到耳边拉了拉耳垂。赫连氏的剑术对耳力要求极高,赫连午剑术不错,而这“天地听”之术练得更胜一筹,可是运足了耳力,却只是听得一片雨声。
难道是听错了?
前面不远处有个湖,灯光便在湖的对岸。看上去象是个寺庙,但这房子有个尖角,奇形怪状的,赫连午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寺庙。
挕 声音好象便是从那里传来的。赫连午盯着那幢庙宇,陷入了沉思。
虽然临出发时师父曾交待过,尽量不要惹事,遇事忍让为先,但师父同样说过,习武之人,以行侠仗义为本。如果有歹人在干什么不公不法之事,而赫连神剑的弟子袖手旁观,不免有违侠义道的作风。
他想了想,终于咬了咬牙,向前走去。
那庙宇在湖对岸,孤零零的只有一座建筑,想必庙里的主持好静,才取了这么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原本也有条路,只是这场雨下得实在太大,满地的泥泞,不太好走。赫连午渐渐走近,却觉得越发安静,尽管雨声不绝于耳,但他有种感觉,仿佛自己走在一个无底的幽谷中,周围一片死寂。
前面便是那庙宇。走得近了,更觉得这庙宇奇形怪状,一个尖顶尖得象要刺破云天,上面还顶着一个十字形的东西。赫连午在哀牢山也见过一些佛寺道观,但从来没见过这种寺庙。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走到门前,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夜空,映出了那庙宇的轮廓,正好可以看到匾额上写着“三一寺”三个字。这三个字是刻在那块石匾上的,字体粗大,原本可以上过色,但年代已久,字迹间的彩色都已剥落,若不是这道闪电光,在这样的雨夜里定看不出来。
三一寺?赫连午有些诧异。这样的名字很古怪,几乎不象个寺院,但名字清清楚楚。他记得以前和二叔闲聊时,二叔也说过释家有不少派别,什么显宗密宗,什么南北顿渐,沩仰法眼各支派之类,大概这三一寺也是个异样的派别吧。他伸手敲了敲门,道:“有人么?”
手指刚敲上门,天边正好一个焦雷,“轰”的一声,震耳欲聋,连门也被震得一晃,里面想必有人也听不到赫连午的叩门声了。赫连午一阵气沮,正打算等这声雷过去后再叩门,忽然,他浑身一凛。
夜雨如注,空气冰冷如刀。在清冽的夜风中,他突然嗅到了一股血腥气,中人欲呕,而手指也有潮湿得异样。他屈起手指,凑到眼前。
手指黑了一片,有种粘稠之感。
那不是雨水,是血!
赫连午只觉象被有盆冰水兜头浇下,心底也升起了一阵寒意。
这个三一寺里,一定发生了命案了!
他的左手猛地从背后抽出剑囊,食指一扣,插进了绑住剑囊的绳圈。这剑囊从他三岁练剑时就带在身边的,从两手都握不到过来,到现在一手握住有余,几乎已是他身体的一部份。剑囊握在手中,他的胆气也壮了不少,只觉便有千军万马,也不在话下了。
今天要叫这歹人尝尝赫连神剑的厉害!他想着,激动得身体都有些发抖,仿佛看到回去后师傅夸奖自己的情形了。
左手握住剑囊,赫连午的右手成掌,贴在了门上。
         ※       ※       ※
马加利修士的眼前已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铁希的力量大得异乎寻常,当初他们一共前来的七个修士中,铁希年纪最轻,身形也最是矮小,又体弱多病,只是对神的信仰才支持着他熬过了海上的澎湃风涛,可现在这铁希的手却象铁铸的一般,他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主祷文,但轻得已如耳语。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当这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马加利修士忽然觉得身体里象涌入了一股力量。铁希的手还掐住了他的脖子,可是他的声音却一下大了起来,大得已可辩认。他正想接着念下去,铁希突然咧开嘴笑了笑,道:“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可能!马加利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铁希念的,正是他要念的主祷文,只是语调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难道这个撒旦一样的铁希仍然是主的信徒么?他自觉信仰已坚如磐石,但铁希的这一段话一下子让他心中动摇起来,正要念下去的话也一下噎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只觉气息一滞,铁希的拇指和食指一下合拢,捏断了他的喉管。
铁希的手慢慢缩回来,他的指间还拉着马加利的皮肤。这只手无锋无刃,却恍若快刀,将马加利喉头的皮肉都扯下了一块,血登时喷涌而出,夹着肺部挤出的最后一口气,泛出无数泡沫。铁希的头凑近了马加利的喉咙,象沉浸在有股清泉中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
当他的头离开马加利的喉咙时,唇边已沾满了血痕。只是铁希嘴角似乎还在微笑,看着马加利渐渐冷却的尸体,喃喃地道:“……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
马加利的眼中已蒙上了一片死灰。那是死人才有的灰色,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怪异的狂喜,仿佛在最后一刻看到了天国——只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见到了天国。
铁希抹了一把嘴唇,淡淡笑道:“原来卡西诺要见的是你啊,真没有想到。”
楼上仍是黑蒙蒙一片,隐约可以看到有个人影,方才就是这个人接着马加利的主祷文念了一句。此时这人一声不吭,也象石像一般动也不动,几乎让人怀疑那是不是个真人。
铁希将沾着血的手伸在面前,欣赏一副画一般看着,轻声道:“你能指挥卡西诺,想必也不简单。来吧,跟随我吧,我会让你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神。”
这人仍然一动不动。铁希默默地站了一会,忽道:“你仍然想追随你那个虚伪的神么?看来并不打算听我的建议。好吧。”
他的两手忽然平着向两边一伸,整个人成了一个十字形,嘴里发出了一阵“丝丝”声,身体向前一俯,几乎贴在了地面上,影子一般向楼上游来。一瞬间,他浑身都如同没有了骨头,化成了一个黑影。
虽然是贴在地上,但他的动作极快,沿着楼梯冲上时也根本没有半点迟疑,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便可以冲到那人跟前。但在他刚冲到楼梯的中间时,突然从楼梯的缝隙间发出了一声响,一支雪亮的钢矛从中刺出,正穿过了铁希的身体。
“哗”的一声,一个人冲了出来。
楼梯是很厚的木板做成的,但这人整个身体就象一具铁锤,以无坚不摧之势冲出来,铁希被这钢矛穿住了,登时被顶得飞上半空,如一尾鱼般挂在矛尖。
这人身材不高,浑身结实得几乎成了方形,从楼梯下冲出时,将楼梯也冲了个大洞。他一跃而出,面露喜色,叫道:“小姐,我抓住他了!”
他话音未落,楼上那人惊叫道:“快退下!”声音极是惊惶。这人还有点莫名其妙,这时忽然一道闪电划过,映出了屋中的景像,他马上发现自己矛尖上插的东西轻得几乎没一点重量,哪里有个人体的样子。
那只是一件破破烂烂的修士袍。
他大惊失色,正想从楼梯的破洞中跳下去,却只觉心口一疼。他低头看了看,只见自己的胸前一下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大包,而这个黑影还在不断地挤出来。
“啊!”
这是他最后的声音了。这黑影极快地冲破了他的胸膛,他如遭重击,身体猛地飞了出去,那支钢矛也如强弓射出的利矢,一下刺在了天花板上,人却向另一边飞去,“砰”一声撞在了门上。
他的胸前出现了一个大洞。就象在极近的地方被一个石炮击中,整个胸膛被打穿了,当他沿着门滑到地面上,整个人几乎就只剩下了四肢。
从这人胸口钻出来的正是铁希。他浑身都沾满了血,雪白的皮肤有一种怪异的光泽。他慢慢地拣起衣服,穿在身上,抬头看着楼上的那人,微微笑了笑。
这时,大门忽然“砰”地一声,轰然洞开,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大声喝道:“胆大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三 布局
“你是无心真人?”
“正是小道。”
五明看了看手中的信,又不无怀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小道士。虽然白纸黑字,确是龙莲寺宗真大师的手笔,信中对那个“无心真人”也大为推许,但这个小道士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进来便向着胜军寺中那尊有名的纯金不动明王乱晃。这尊不动明王是当年笃信佛教的安平王不花鲁儿所供奉,也是胜军寺的镇寺之宝,足足有四十七斤零三两。自供奉在胜军以来,打这尊金佛主意的前后已经有十几人了,个个都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贼人,五明自接任主持以来就打发过三起。那三次来踩点的贼人虽然是以还愿为名,但一进门来眼光便与这小道士一般无二。
难道宗真大师走了眼?或者真正的无心真人已被贼人害了,这小道士是冒名顶替的?五明心中有些忐忑,可又不敢相信。宗真大师名列密宗三大士之一,他推许之人绝非等闲之辈,如果这小道士真的是冒名顶替的,那他能杀了真的无心真人,只怕本领已经高得难以想象了。
他拿着信,心中只是拿不定主意。
宗真大师信中说是委托无心真人押送赈灾的一万两白银。这两年天灾人祸不断,与黄河决口相应,福建一带也闹了起蛟,连着两次海啸,使得泉州一带也多了数十万灾民。宗真大师在忙着赈济河套灾民的同时,听得这个消息,便让这无心真人分了一万两白银,委托胜军寺设粥厂赈灾。一万两白银,足足有六百多斤的份量,这个小道士倒也安然到达了,单凭这贼忒兮兮的眼光便怀疑人家,未免太过。
“五明大师,银鞘已卸在寺中了,请大师查点。”
无心见五明沉吟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忙加了一句。五明才回过神来,道:“好,真人急公好义,慈悲为怀,我佛道虽是两宗,本源却一,还请真人去客房歇息,待我修书,请真人带给宗真大师,多谢宗真大师慈心。”
无心打了个稽首,道:“那多谢了。”
五明唤过一个沙弥来,领着无心到客房安歇。这沙弥法名丰干,倒和唐时的一个诗僧同名,年纪与无心也相去无几,长得眉清目秀。
等无心出去了,五明一下跌坐在椅中,呆呆地想着。半晌,丰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师父,那位无心真人已安排歇下了。”
五明点了点头,道:“好吧。他没什么异样吧?”
丰干眼里闪过一丝异光,走上前来,有点迟疑地轻声道:“师父,他可是宗真大师荐来的,您真要向高大人禀报么?”
五明叹道:“佛门虽说清净,终究犹在红尘之中。丰干,王法与佛法,你说到底该依哪个?”
丰干恍然大悟,道:“师父,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胜军寺是佛门清净之地,我什么都不知道。”
丰干点了点头,道:“是,师父,您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虽是如同打机锋,但丰干已知道师父的意思了。前些天那个湖广行省的高天赐判官突然造访胜军寺,说可能有个叫无心的道士会前来,要他们到时通知,丰干便知道胜军寺的清净到头了。那高判官奉的是湖广行中书省左平章田元瀚手谕,此地达鲁花赤亲笔画押准许便宜行事,胜军寺再神通广大,也抵不住如炉官法。
只是这个无心到底是什么人?丰干走出方丈,掩上门时,突然又想起了方才送无心进客房时的情景。那时无心吞吞吐吐了半天,自己正在猜他要问点什么,哪知无心出口惊人,问的居然是那不动明王金像的重量。
这无心定不是个好人吧。他摇了摇头,光光的头皮映着从门外投进来的一线阳光,明亮如镜。可是他心底虽这么想着,可不知为什么,偏又觉得这无心同样不会是个坏人。他走到马房里,将那匹小驴子牵出来,出了山门,慢慢下山而去。
高天赐判官下榻泉州城的客房中,胜军寺却是在城外五里的山上,寺中僧众进城一次也不太容易,高天赐又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主,在山上只住了一天便嘴里淡出鸟来,再也呆不下去,吩咐了胜军寺的主持之事,便带着两个从人住进城去了。
泉州在前朝是波斯人蒲寿庚主事,大元灭宋,张世杰陆秀夫拥幼帝南奔,蒲寿庚本是大宋委派的官员,却据城相拒,张陆二人只得弃城南逃,最终在崖山被元将张弘范追上,全军覆没。泉州在宋时便是有名的海港,近百年来也算太平,此时更是繁华,高天赐向在湘中,到了这儿,登时如入山阴道中,目迷五色,应接不暇,几乎要忘了田平章之命,心中隐隐盼着那个叫无心的道士来得越晚越好。
他靠在一张躺椅上,自斟自饮,桌上放了四个小碟子,都是泉州的名食。这家店在泉州城里也是一等一的,四碟小菜做得甚是精致,一碟是玉版江珧柱,一碟刚出锅的蚵仔煎,一碟薄片羊羹都极是可口,还有一碟海鱼三珍脍,也不知是什么鱼做的。海鱼较河鱼更是肥美,那三种海味一白一红一黄,缕切成丝,调上姜醋,看上去便悦目之极,刚吃到时高天赐还有些吃不惯,嫌有腥气,但吃过几次却上了瘾,已是每餐必备,无此不欢。
他夹了一筷鱼脍,放进嘴里细细一抿。鱼肉鲜美之极,那一丝淡淡的腥气也恰到好处,既不曾被姜醋之味遮住,又不让人生厌,反觉其味无穷,一到嘴里,几乎如薄冰一样入口即化。再喝上一口酒,此乐真个不足向外人道也。
吃了一筷三珍脍,正想再尝一个蚵仔煎,门口忽的有人道:“大人,胜军寺有位大师求见。”
真是不巧。高天赐几乎要脱口说出“不见”二字,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职责,道:“好吧,让他进来。”
进来的这位大师只是个十八九岁的沙弥。到了门口,这和尚也不进来,只是垂首道:“贫僧丰干,见过高大人。”
高天赐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丰干大事,有什么事么?”
“那个叫无心的道士来了。”
高天赐只觉身上一震,道:“来了?”
“是,大人。”
高天赐精神一振,但隐隐的也有些遣憾。看来,马上就要回去复命,这泉州城的美食可就再也吃不上了。他搓了搓手,道:“好。他没起疑心吧?”
“禀大人,他毫无疑心。”丰干顿了顿,又道:“大人,家师的意思,还请大人顾全敝寺,不要在寺中动手,以免有损胜军寺的清誉。”
高天赐喝道:“这个当然。丰干大师,你回去吧,明日将那道士引到后山,别的事便与你无关了。”
丰干行了一礼,向门外退去。他一走,一个随从已急急地走了进来,道:“大人,那人来了?”
高天赐冷笑道:“来了。古先生呢?”
那随从道:“古先生在后山布置完备,只等我们动手。”他说着,脸上却闪过一丝忧色,高天赐已看在眼里,道:“小刘,你还担心什么?”
小刘道:“大人,此事虽是田平章交待,但古先生所用术法,实在太怪。这些旁门左道之士,小人实在有些怕他们。想想小马的下场,心头就发毛。”
高天赐怔了怔,他想起与那古先生相见之时的情景。古先生手持田平章手谕,自己一个下僚自然该恭听其命,但那古先生的确让人不寒而栗,不止是小刘,便是自己,每次见到他时心头总有一阵发毛。当初他身边带着两个随从,因为一个因为对古先生稍有不恭,也不见古先生如何,那随从便突然得了一场怪病,脸上烂出个大洞来,一张脸便如烛油般融化,连嘴唇都烂光了,寻医问药说不清什么,亏得有个郎中说可能是中了蛊,自己才想到可能是古先生搞的古怪,亲自为那随从求情,才算饶了他一命。经过此事,高天赐对古先生也已敬而远之,若非田平章严命,他早就来个一推六二五,免得趟这浑水。
听古先生漏出口气,田平章那个身怀奇术的爱女竟然是个什么竹山教的教主,而那叫无心的道士能够杀了她,多半也是古先生一流的人物。与这些左道之士混在一处,真个不知道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阳。他抓了抓头顶,道:“不要多管了,古先生反正也不用我们帮忙,你去通知他一声便是。”
小刘犹豫了一下,看样子实在不愿去面对那个古先生。他的样子已被高天赐看在眼里,高天赐心中不悦,厉声喝道:“小刘,你不肯去么?难道要我去不成?”
小刘吓了一跳,跪倒在地,道:“是,是,小人遵命。”肚里不住寻思:“说得好听,你难道就不能去么?”但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高天赐官拜判官,小刘却是个白身,哪里敢违背。
高天赐骂了一句,心情也好了点,道:“你快去吧,不要误了大事。”
小刘答应一声,走出门去。看着他的背影,高天赐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挟了一筷鱼脍。鱼脍仍然细嫩鲜美,但吃在嘴里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他胃口大倒,把筷子一扔,靠在椅背上。
杀个把人,在高天赐看来只是家常便饭。只是要杀这个人,却大费周章。田平章如果为报爱女之仇,完全可以发下海捕文书,责令各地六扇门办理,为什么要让自己与那古先生去办这事?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       ※
胜军寺后山十分荒僻,但有山有水,风景甚好,小刘勒住马,看着四周。
后山连一户人家都没有,人迹罕至,这条小路也已漫漶于野草丛中。杂树参天,野花遍地,时而传来一两声鸟鸣,但隐隐却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小刘带住马,看了看四周。怎么看,这儿都不象有人的样子,真想不出那古先生是怎么躲在这地方的。他抬起头,扬声道:“古先生,你在么?”
树林间传来隐隐约约的回声。小刘更是心头发毛,牵着马缰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发抖。他正要再叫一声,突然有个人道:“那人到了么?”
小刘循声看去,在一棵高树的枝杈上,一个身着绿色长袍的人正背着手站在那儿。那根树枝并不甚粗,但这人站在上面,一根树枝却弯也不弯。他翻身下马,单腿跪在地上,道:“古先生,方才胜军寺的大师来言,明日定将那人带到此处。”
那人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隔得甚远,那人脸上也被树叶的阴影盖住了,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半晌,那人才道:“他不曾怀疑么?”
“回古先生,那人全然不疑。”
古先生象是一尊木雕,站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小刘心中忖道:“这妖人到底在想什么?我好走了不曾?”忽然听得古先生道:“你回去禀报高判官,明日晚间,来此地给那人收尸。”
这些话小刘也听得多了,自己身为辰州路总管府的随员,也说得多了,只是不知为何,听到古先生说这话,却象有一阵寒风扑面吹来,阴寒彻骨。
他低声道:“是。”翻身上了马,打了一鞭,逃也似的向后而去。走了一程,在马上又回头看了看。古先生身着绿色长袍,与周遭颜色相近,已隐没在树影之中,若不是自己知道他站立的地方,多半便已看不出来了。此时古先生依然站在那根树枝上,抬头看着天空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 哀牢山叱剑术
赫连午一掌震开大门,断喝一声,心中却甚是得意,暗道:“我可真是威风,回去好生和哥哥弟弟们说说。”
赫连氏门人弟子甚多,都是赫连氏的子弟,赫连午资质极好,大受门主看重,只是年纪尚轻,对他不服的大有人在,暗地里说他凭借门主宠爱,才年纪轻轻便名列地支十二剑,这些风声赫连午也早有耳闻。若此番自己凭本事解危济困,自然回去可以大大吹嘘一番,堵堵那些人的嘴。
冲进门里,他一眼已见地上躺着三具尸首,其中门边那一具更是肢体残破。他长这么大,还不曾见过尸首,心中不禁有点发毛。抬眼看去,屋子正中站了个人正在穿衣,看样子,那件破破烂烂的外袍下面竟是什么都没穿,一身皮肤白得耀眼,火红的头发已披到腰间,一双碧眼灼灼有光。
看来是个色目人。赫连午虽然住在偏僻之地,但他二叔赫连赤奋若是个好动不好静的,时常行走江湖,回去便在这批年纪相仿的子侄面前大肆吹嘘,赫连午也知道当今天下四种人中,色目人是排第二位的上等人。
赫连午喝道:“你这贼人,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竟敢公然做此不公不法之事,真是胆大包天!”
这一席话也是赫连赤奋若跟他们说故事时常说的,赫连午一口气说出来,只觉大有气概,更是得意。只是他得意归得意,心中却不敢丝毫大意,心知此人连伤三命,定非好相与之人。
铁希将那件破袍子披到了身上,伸手抹了一把唇边的血痕,露齿一笑,用汉话道:“哪里来的蛮子?”
“蛮子”是蒙古人对南人的蔑称,赫连午虽是第一次听说,却也知道定非好话。其实他赫连氏本非汉人,若按四等人排,也可排到色目人中。他心中火起,手指勾住剑囊,喝道:“贼人,还不随我见官去!”
铁希又是淡淡一笑。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汉人少年根本没放在他眼里,他看着赫连午,心中却暗道:“美第奇一族能派此人出来,定然有他们的把握,不能小看了。”
他心念已定,将手举起。方才自己虽然用化身之术杀了对方一个随从,但美第奇一族的除魔师素来是四人一组,那人还有两个随从,都不会太弱,赫连午自己送上门来,正好用他来试探一下那人的本事。
他的手一举起,嘴里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几非人类所有,赫连午本已全神贯注,却没想到那贼人会突然尖叫。叫声如针,直刺耳膜,他只觉胸口极是难受,眼前只是一花,铁希的手已伸到他胸前,一把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将赫连午提了起来。
这么快!
赫连午对自己的本领甚有自信,却想不到铁希会快到这等地步。赫连午虽比铁希要矮一个头,体重也有百十来斤,但铁希将他抓在手上,直如无物,登时双足离地。
铁希一把抓住了赫连午,手猛地一甩。赫连午只觉身子一轻,已直直向楼上飞去。这三一寺的楼梯甚陡,铁希的力量却大得异乎寻常,赫连午被他象一个包裹般掷出去,眼看一头便要撞破栏杆,哪知赫连午人在空中,突然双腿一屈,左手一把搭住了栏杆,身体忽地转了过来,双足已勾住栏杆下方,右手一扬,三点寒星向铁希面门身来。
赫连午的反击来得也是极快,铁希只道这一下定叫这少年撞个头破血流,哪知赫连午居然能在半空转向,出手反击。这三点寒星来得太过突然,他已闪避不开了,伸手一把挡住双眼。
“嗤”的一声,那三点寒星齐齐钻进铁希手臂,却是三把小小的短剑。
这些短剑只有手指粗细,长短也约略仿佛。赫连午一见反击得手,大为兴奋,叫道:“还不投降!”他在这三支短剑上有十余载寒暑之功,知道敌人只消一中招,这手臂便已废了。自己初次出手便已见功,得意之情难以言表。
哪知他刚喊出声来,铁希突然抬起头,左手将手臂上的三支短剑拔下。这三支短剑入肉甚深,但他拔下时却如同拔出三根细刺,浑若无事,双眼却由蓝而红,眼中有一股惨厉之色。赫连午与他的双眼打了个照面,心头便不由得激凛凛打了个寒战,心道:“他怎么会没事?”
铁希一拔掉三支短剑,身体忽地一蹲,右手在地上一拍,整个人拔地而起,竟有一丈多高。二楼原本也只有丈许,铁希一跃而起,竟然跳得比赫连午更高,只是相距也有丈许。赫连午心中一宽,哪知铁希在空中突然一个转身,竟然平平向正攀在栏杆上的赫连午冲来,一手抓向他的脑门。
铁希的手上还沾着些血迹,五指指甲极长,尖利如刀。他伸出的正是方才中剑的右臂,但臂上却连半点伤痕都没有。
赫连午没料到铁希居然可以在空中平着过来,吓得一缩身子。他身材不大,极是灵便,却也没能完全让开铁希抓来的手臂,铁希的手指掠过他耳朵,在耳垂上擦出两道伤痕,鲜血登时流出。受伤虽然轻微,但这股疼痛却如一根闪电做成的尖针,直刺心底,赫连午痛得“喔唷”一声,人已平躺在楼板上。心中却叫苦道:“八十老娘,倒绷孩儿,这回糟了!”这话也是赫连赤奋若跟他说的,危急时刻,倒有余暇想起这些来。
铁希的身体仿佛悬在空中一般,一抓没能抓中赫连午,身体居然不掉下去,就在半空中又抓向赫连午。此时赫连午躺在地上,连动都来不及动,只觉一股劲风扑来,夹着一股血腥气。铁希的手指直如铁钩,这一抓抓实了,真个要开膛破腹,肚破肠流了。但事已至此,再也无救,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他一闭眼,却觉肩头一紧,身体猛地被拖了回去,耳边却听得有人叫了句什么,有两道黑影从他身体两侧冲了出去。那声音甚怪,不似中土口音,那两人多半也是色目人了。随之两腿中间“咚”一声响,却是铁希一抓又抓了个空,五指尽没入楼板。
赫连午逃过一劫,心中没口子念道:“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下次再也不敢托大了。”一时吓得竟然忘了睁眼,耳中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竟似铁器相击。他心中诧道:“那贼人还有武器么?”
一睁眼,却是大吃一惊。只见铁希人还在半空中,却如脚踏实地,一动不动,身周有两道黑影不住绕着他打转。那两人都是用剑,一个人所用剑的剑身极是宽大,另一人的剑却细如钢针。这两人在铁希身周不住转圈,两把剑不住向他身上招呼,铁希却只是赤手空拳,双手不断阻挡,剑手相交,发出的正是金铁相击之声。
赫连午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贼人本领好高!这轻功是哪一门,怎么可以悬在空中?可是轻功这么高,居然还会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
赫连午虽不曾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功夫,却也知道这是外家登峰造极的外功,只是与轻身功夫不合,凡是练这一路的,轻功定然不佳。但这贼人却是两者并兼,哪一路都已神乎其神,他看得心惊动魄,惊叹不已。最可惊的是围着那贼人的两人,居然一样也有如此高明的轻身功夫。他暗自失望,心道:“色目人的武功居然如此之强!”
他自幼苦练武功,对哀牢山赫连神剑也大有信心,只觉天下各门各派武功,当以赫连神剑为最。但眼见这三人武功,不说别的,单是这三人的轻功,自己八辈子都练不出来,登时豪气顿消。
这时那持重剑的黑影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嘣”一声,直直摔下地来。他心中又是一凛,知道以那二人之力仍非那贼人对手,正自惊慌,身后有个人忽然一声清喝,一道白光直射出去。
这人自是方才救了他一命的那人了。但赫连午更吃惊的是这人竟然是个少女!他扭头看去,身后果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女子。她身上穿着一件带风帽的黑色斗篷,帽檐已压到了眉间,耳畔却有一缕金发钻出来。这少女神色凝重,一手前挥,那只手掩在黑色斗篷的下更是洁白如玉。
在哀牢山时,师父常对赫连午说,练剑之人不能心猿意马,剑术方能有成,赫连午心知这是至理名言,但他年岁日长,情窦已开,有时随师父去山下小镇采办东西,也觉那些少女有说不出的可爱动人,有时觉得若能与一个心爱的女子相伴终生,便是剑术无成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也知一旦被师父知道自己这等想法,定会被骂个狗血喷头,因此强自压抑。此时见到这少女,虽然样貌与他见过的少女大为不同,但一样说不出的美妙动人,一时竟看得痴了。
铁希一把抓断了拴在持重剑那人身上的细绳,心知只剩一个,更易对付,正要痛下杀手,眼前突然有一道白光射来。他周身上下坚硬如铁,根本不惧一般武器,伸手一把抓住。哪知那道白光刚一入手,却觉掌心如遭尖针刺入,痛彻心肺。
是圣水!
他一念及此,腹部突然也是一阵剧痛,心知定了沾上了圣水。此时已不能再停留在空中,他身子一沉,猛地落了下来。刚一落地,却觉腹部又是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却是那持重剑的剑手一剑刺入他下腹。他周身坚硬如铁,刀枪不入,但沾上了圣水后便不能抵御刀剑。重剑穿透腹部,剑尖已透出背上,这种久违的疼痛让他几乎要失声尖叫起来。
铁希已知道自己堕入对手的圈套,那剑手竟是故意让自己切断身上的细绳落下来的。幸好这一剑没能刺中心脏,否则全完了。他哼了一声,左腿一屈,压住那剑手胸膛,“喀”一声,那人胸部被他压得塌陷,肋骨尽断,已是不活。
刚杀了这人,空中那持细剑的剑手手一扬,一瓶圣水当头洒下。这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一下铁希再难逃过了。那剑手正自一喜,却见圣水洒下,铁希的人象融化了一般,只剩一件衣服摊在了地上。正在诧异,耳边却听小姐惊叫道:“索尔蒂诺,当心!”还没领会过来要当心什么,却觉脖子一痛,有个人一口咬住了他。
铁希在危急之时突然将身体缩小钻进了那重剑手体内,圣水都洒在了他衣服上。虽然有几滴沾上了他的背脊,却无大碍。他一躲过洒下的圣水,已极快地钻出那尸体中,沿着墙壁的阴影到了屋顶。那剑手正在看着下面,全然无备,被他一击得手。此时伏在那剑手尸体上,吸饱了鲜血,只觉元气回复了几分,嘴角已露出笑意,看向那少女。
莎琳娜·美第奇,你失败了!
他张开嘴,已带着笑意,这要这般说出口,眼前突然有三点寒星射来,耳边只听得方才那少年喝道:“叱!”
三支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他的嘴中。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5:59
《最后的传说》

满山满野都是白的。
  致宇合住手掌,向里呵了口气,然后用力撮了两下,捂住冻得通红的脸。
  本来回到这偏僻的小村庄是为了打猎的,可是现在,和他一起的几个小伙子都走散了,只剩下他在这冰雪茫茫的荒天野地里,心里不免有些着慌。
  想回去,却又有些不甘心,到现在出来了个把小时了,连一枪还没放过呢,鸟毛都没摸着一个,这算打的什么猎?
  天寒地冻的,哎!
  致宇又撮了撮手,在厚厚的雪地上蹦两下,让有点麻木的脚活动开,又继续往前走。
  咦?致宇忽然放慢了脚步。
  他看见前面的一个小小的土堆上仿佛卧着一个什么,白色的,只是那白与土堆上的雪,明显不是一种颜色。
  致宇的大脑急速转了两转,他想不出有什么是这种白色的,除了传说中他从来没见过的银狐。
  银狐?致宇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传说,银狐都是经过千年修炼的狐精,如果能遇见银狐,就可以向它要三个愿望。
  三个愿望?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呢?致宇想了一下,却没想出来。
  就在这时,致宇看到那团白色的东西动了一下。
  致宇不由地揉了揉眼睛,等他揉完眼睛的时候,他惊奇地看见,那土堆上站着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孩!
  是不是在做梦啊?致宇咬了自己一下,痛!
  女孩显然也看见了致宇,她踉跄着向致宇走过来。
  致宇忙迎上前,那女孩走到致宇跟前,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致宇一把抱住女孩,女孩那一头柔软的长发落了致宇半身,拂过致宇脸庞的长发让他想打个喷嚏。
  致宇再次咬了自己一下,仍是痛。
  致宇抱起女孩,那女孩身轻得仿佛没有重量,这种感觉让致宇不由地想摸一下女孩的屁股后面,看那里是不是藏了一条狐狸尾巴。
  可致宇终究是没敢那样做。
  致宇看着躺在火坑上的美丽女孩,心里不时泛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这女孩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深山里呢?而且还是这样的冬天?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裙,却又怎么耐得住那样的严寒呢?
  也许,她真的是一个狐精?
  致宇漫无边际地瞎想着,却终究没有发现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是否真的长了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
  女孩从昏迷中醒来,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致宇想问问女孩,她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跑到深山里,为什么只是一个人……
  可是,致宇看着女孩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眼睛中一片迷茫的样子,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让她休息休息吧,等她恢复了,也许她就会说了。
  女孩很快就恢复了,可是她依然什么也没说。
  致宇终于是忍不住问她了,可是,女孩睁大了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喃喃着:“我……不知道啊……”
  从每一次的问话中,致宇得到一些零碎的信息是:女孩叫雨洁,是江南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来的,只记得走在路上突然昏了,醒来时就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深山里了。
  对于这些,致宇抱着疑问,致宇分析了事情的可能性,要么是女孩在说谎,如果女孩没有说谎,那么一、可能是女孩失忆了;二、女孩没失忆,她是被现流行的迷药迷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被迷昏她的人丢在这冰天雪地的深山里。
  致宇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原因,但是,如果女孩是在说谎呢?
  如果女孩是在说谎,那致宇是没法分析出原因了,不过,致宇宁愿相信,如果女孩是在说慌, 那她可能是银狐化身哦!
  女孩很可爱,她渐渐和这小山村的生活融合在一起了。
  小山村里纯朴的人们也接受了这么个可爱的女孩。
  女孩每天和村里的女孩子一起做事,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里,很多的生活还是原始的,人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致宇不再想女孩从哪里来,既然小山村里的人们能接受她,致宇又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她呢?何况她是那么可爱。
  女孩特别喜欢雪,早上很早就起来,在雪地里走,致宇有时候和她一起在雪地里奔跑,然后从山上往下滑。
  一次,致宇拉着女孩在山上滑雪的时候,不小心没掌握好重心,两人一块从山坡上滚落了下去。

---鹊桥仙

回复[3]:滚下了长长的山坡,致宇从惊慌中清醒过来,他发现,女孩被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女孩沾满雪花的发丝拂在致宇的脸上,致宇嗅到淡淡的女孩的香味……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致宇吻了女孩。两个人躺在雪地上,致宇一次一次用力抱住女孩,他的手从女孩的背上滑到女孩的丰满的臀部,光滑的感觉。
  没有传说中的狐狸尾巴。
  可是,致宇宁愿相信她是传说中的银狐,是银狐化身的女子。
  “雨洁!”致宇在女孩的耳边呢喃着,女孩轻声应他。
  致宇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了,他从雪地里捡回一个新娘。
  按照小山村的风俗,致宇娶了雨洁,小山村里几辈的人都说:雨洁是这小山村里所有人的记忆中,最美丽的一个新娘。
  雨洁象是小山村里所有人家的媳妇一样,过着知足的生活,为家务操劳,她把家里的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致宇看着雨洁忙来忙去的身影,就有种幸福感。
  也许,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冬天过去了,春天的山村美丽而富饶。
  雨洁每天和村里的姑娘媳妇一起劳作,有时去森林里采摘野生的蘑菇,有时去村外的小河边洗衣服,有时清洗致宇猎得的猎物……
  雨洁没有因为劳作而变得粗糙起来,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反而因为劳动而红润起来,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村里的小伙子都羡慕地对致宇说:“你可真有福气,娶着个那么漂亮能干的老婆。”
  也有人开玩笑问致宇:“说,她是不是个狐精?屁股后面有没有尾巴!”
  致宇给了那小子一拳:“你才有尾巴呢!你是山里的大马猴变的!”
  所有的年轻人一起笑起来。
  一晃三年的时间过去了。
  雨洁还是那样美丽,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一直没能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降下来,雨洁象个孩子似的开心到不得了,拉着致宇要和他一起去山里看雪。
  致宇前一天下了几个绊子,想着今天正好要上山去一下,于是就答应带雨洁一起去山上看雪。
  雨洁穿上那件手工缝制的毛皮大衣,象是个可爱的小兔子。
  致宇又拿出皮帽子,给雨洁严严的捂上,才拉着她的手上山了。
  山林一片洁白。
  雨洁象个快乐的小孩,在森林里跑来跑去。
  “别乱跑,当心迷路了!”致宇跟在淘气的雨洁身后,在林子里穿来穿去,碰得树上的雪“瑟瑟”往下落。
  终于到了致宇下绊子的地方,铁夹子上夹了一只山鸡,一只腿夹断了,还在扑打着翅膀。
  致宇放开雨洁的手,蹲下来收拾那只被捕住山鸡。
  “看!”雨洁小声叫了一下,“白色的狐狸!”
  致宇听到雨洁的叫声时,迅速抬头看了一眼,但是却没有看见有白色的狐狸,致宇想,是银狐吧?
  不知道为什么,致宇有些紧张。
  致宇看见雨洁向着林子的更深处跑去了,他有点着急,想站起来,却又怕一不小心猎物就跑了,“雨洁,别乱跑!”
  可是,雨洁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林子里。
  “雨洁!”致宇心头中不祥的阴影一下子笼罩上来,他丢下手中的猎物,沿着雨洁跑去的方向追去,可是,他跑出了很远,却都没有看见雨洁,按照雨洁的速度,她应该不会跑出很远呀?
  “雨洁!雨洁!”致宇大声叫着,却没有人回答。
  致宇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小山村,村里的人们听了致宇语无伦次地述说后,都点着火把去山里寻找雨洁。
  但是,却再也没有找到,甚至在她走丢的附近连她丁点儿的痕迹也没有。
  雨洁消失了。
  村里的老人们都传说,雨洁是银狐化身,为了报答致宇对她的恩情(可能是今生今世的,也可能是前生的),用三年的时间向致宇还完了恩,所以现在回去了。
  
  “雨洁!”
  致宇翻了个身,碰到了身边的人,他一把搂住,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同。
  致宇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了。
  “雨洁……”致宇喃喃地念着,看着身边睡得正熟的妻,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上,鼻子里不由地一酸,眼中有点湿润了。
  那个奇怪的梦,做了三年,就象是在真实的生活中一样。
  梦中的女孩雨洁,在这三年中的每一个夜里,都伴着致宇生活在他的梦中,梦中的一争仿佛是真实生活中的一切,致宇细细想来,能记起梦中的一点一滴。
  怎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呢?致宇真的不能明白。

---鹊桥仙

回复[4]:梦中的小村庄是致宇的老家,致宇的父亲是从那个小村庄里出来的,而致宇从小也是在那儿长大的。
  那个梦太真实了,对致宇来说,仿佛是生活的另一面。每一个白天,致宇是生活在现实中,在现实的城市中工作生活,而每一个夜晚,致宇就是生活在那个小山村中,与他梦中的女孩雨洁,一起过着梦想中的生活。
  在这三年中,致宇每天盼望的就是夜晚的到来,三年中的每一个夜晚他都从不出门,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他所盼的,也无非就是梦中女孩雨洁吧?那是他的梦中新娘。
  但是自从雨洁在梦中失踪后,那个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致宇怎样地努力想再做一次那个梦,却始终再也无法让那个梦中的那怕一点片段再出现一次。
  致宇终于忍不住,他找了个借口,独自回了那个小山村。
  小山村和梦中的一样。
  致宇站在村口的时候,心中“别别”地跳,那一时,他仿佛觉得他是正从外面狩猎回来,而雨洁,正在老屋子里等他,等他回家一齐吃饭。
  走进村里,村里的人们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每个人都好象特意来和他打招呼似的:“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致宇一一回答着他们,在他们诧异的眼光中“别别”地心跳。
  老屋里的一切仿佛都是梦中的,只是所有的物件上都落了薄薄一层灰。
  自从老祖母五年前去世,致宇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可是现在,致宇闭上眼睛都可以指出这老屋里的每一个物件。
  可是,梦中的女孩雨洁呢?雨洁去了哪里?
  从小的玩伴黑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猫在墙角蹲着,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黑塔……”致宇喊了黑塔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哎……”黑塔应了一声,期期艾艾地,想说什么,却好象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又闷下头去抽烟。
  “怎么了?”致宇走到黑塔边上,也挨着墙边蹲下,“黑塔,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
  “哎!”黑塔看了致宇一眼,又极快地低下头去了,“俺想问问你,你这几年来,过得还好吧?”
  “好啊,怎么了?”致宇有些不解地看着黑塔,“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嗯,嗯,……”黑塔不知所措地看着致宇,眨了眨眼,才结结巴巴地问致宇:“你……这几年……有没……有没有……什么……什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致宇不由地跳起来,他第一直觉想到了雨洁。
  黑塔被致宇吓了一跳,他也跟着跳起来:“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黑塔不由地喘着粗气。
  致宇定定地看着黑塔,看到黑塔毛骨悚然:“是这样,这几年,我每天晚上都做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你和一个很漂亮的姑娘一起,生活在我们村里,后来,那姑娘在山里走丢了,我……我就没再做过那个梦……后来,我和村里的人聊起过,他们……他们……”黑塔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们怎么了?”致宇一把抓住黑塔的手臂。
  “他们,他们和我一样,”黑塔象是有点怕似的,“一直做着那个梦,直到梦中那个女人失踪……”
  “雨洁!”致宇呻吟似的叫了一声。
  “怎么?”黑塔反手抓住致宇的手,抓得那么紧,但是致宇也觉不出痛来,“你是也做了那个梦了?”
  “是,”致宇忽然心痛起来,梦中女孩雨洁,他梦中的新娘,“雨洁!”
  “你现在还好吧?”黑塔用那粗大的手上下拍拍致宇。
  “还好……”致宇黯然,有什么不好呢?
  “那就好!”黑塔似乎松了一口气,“老人们都说,那女人可是银狐化身呢,来迷你的魂的,你可要小心啊!”

---鹊桥仙

回复[5]:“我没事,你放心吧。”致宇勉强笑了笑。
  在小山村里呆了一天,当晚,致宇一个人住在老屋里,他细细看着老屋的一切,仿佛能嗅出老屋里仍残留的雨洁的气息。
  雨洁,你真的是银狐化身的吗?你现在在哪儿呢?
  
  “雨洁!雨洁!”
  雨洁轻轻动了一下。
  她听见致宇在身后喊他,她想回过头去,可是前面的银狐已经化做一团光把她轻轻笼罩了,她无法回过头去,只有随着那团光向前走。
  一阵迷茫,雨洁慢慢清醒过来。
  “雨洁!”
  是致宇吗?雨洁轻轻应了一声。
  “雨洁!雨洁!太好了,你醒了!”雨洁慢慢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的父母。
  妈妈正一脸欣喜地看着她,“雨洁,你终于醒了!”
  “妈!爸!”雨洁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父母,他们眼角挂着欣喜的眼泪,妈妈的声音中有着哽咽。
  “孩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妈妈拉着雨洁瘦弱的手,不由地哭起来。
  雨洁心头也是一片迷惘,她的记忆在一瞬间形成一种混乱。
  在医生和护士忙碌完以后,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妈妈坐在雨洁的身边,轻轻拉着雨洁的手,“你真是睡得太久了!”
  “我知道,今天是二oo一年的十二月七号。”雨洁淡淡地说。
  “……”妈妈鄂然地看了雨洁一眼,“你是听医生们说的吧?”
  “不是,是我自己记得。”雨洁慢慢地有点费力地说:“我在床上睡了三年,实际上是三年零三天。”
  妈妈诧异地看着雨洁。
  “我还记得我是被一辆银灰色的车撞了一下,然后,我就觉得我睡着了。”雨洁不理妈妈的诧异,仍是慢慢地说着,“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一个有三年时间的梦。”
  雨洁慢慢地恢复了。
  只是,她变得不太爱说话,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春天来了。
  雨洁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她总是不安地走来走去,嘴里念着什么,妈妈对雨洁的这种情况很担心,可是医生说,这可能是由于她昏迷太久的缘故,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好了。
  没有人能知道,雨洁一直都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一个叫“致宇”的男人,也一定存在着那个小山村。
  只是,江南的天地,离那个远在北方冰雪世界的小山村有多远呢?
  雨洁喜欢起地理来,她找回一本又一本的地理书和各种各样的地图,看着书,还不停地用笔在地图上画着。
  每一本书上,雨洁都用笔写着这样的一句话:“现实离梦境究竟有多远呢?”
  也许,在雨洁的心里,现实离梦境已经越来越近了。
  春天已经弥漫在世界每一个角落了。
  终于有一天,雨洁留下一封信,离开了家。
  
  黑塔找到致宇的时候,致宇正在办公室里忙得不可开交。
  致宇看见黑塔时一楞,他不知道黑塔忽然来找他有什么事,而且,黑塔的脸色很难看。
  “快,快走!”黑塔一把抓住致宇的手。
  “怎么了?”致宇不解地问黑塔。
  “快,你快走!”黑塔急急地拉着致宇向外走,走到公司的门外,黑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那个银狐,她,她到村子里去找你了!你快走!”
  “什么?”致宇反过来一把抓住黑塔:“你说什么?”
  “那个银狐,真的,是真的,和梦中一模一样,到咱们村子里找你了!”
  致宇没等黑塔说完,转身就跑。
  “你去哪里?”黑塔跟在致宇的身后。
  “回去,回村里去!”
  “你疯了!”黑塔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致宇再次回到小山村。
  天已经黄昏了,村口的大树下还围着村里的老人和孩子。
  人们一看到致宇,所有的人都闭了嘴,一齐望着致宇,那眼光中满是诧异和同情,仿佛看着一个一步步走向死亡的人。
  致宇几乎是冲到老屋的门口的,门关着。
  致宇停下脚步,伸手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应声开了。
  院子里站着一个长发的女孩,正在水缸边弯腰从缸里舀水。
  听见门响,女孩回过头来。
  西下的夕阳越过低矮的院墙将余辉洒在院子里,那抹淡红的余辉照在女孩雨洁的脸上,显得如此的生动。
  “你回来了。”雨洁微笑着,“快吃饭吧,都快凉了。”
  那一瞬间,致宇觉得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

---鹊桥仙

回复[6]:老屋里点着暗淡的灯,致宇坐在炕上,吃着雨洁做的饭菜。雨洁坐在致宇的对面,眼睛紧紧盯着致宇,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夜是如此浪漫迷人。
  致宇听着身边的雨洁向他述说着她的梦,那梦中的一切,竟是与他的完全一样。
  致宇不能解释这一切,也许这真的是缘?但如果真的是缘,为什么又让他这么迟才遇见她呢?
  第二天一早,致宇醒来时,发现身边的雨洁已经不在了。
  枕边有一封信,致宇打开来,信里只有一首诗:
  现实离梦境究竟有多远?
  爱人 为什么
  要给我一个梦呢
  在这灯火阑珊的夜
  让我如此地想你
  都市里的
  爱情故事
  都被写烂了
  却没有一个结局
  会属于你和我
  爱人 请别
  从梦中叫醒我
  让我永远
  都会相信
  在这个已经
  没有传奇的都市里
  还有
  最后一个传说
  是 属于我
  致宇呆呆地看着信上的这首诗,泪不知不觉地落下来,一滴滴,滴在信上。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致宇再次回到了梦中。
  梦中的老屋还是和原来一样,女孩雨洁象那天他回小山村里看到的一样,站在小院中,一脸的生动。
  致宇想知道他为什么又会做这个梦,但在梦中,他只是沉浸在一种不真实的幸福中,却总也想不起来问问雨洁,而现实中,他怎么也不能想明白这一切。
  也许,这对致宇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致宇终于忍不住了,他请了假,去到那个他陌生的江南都市。
  在雨洁告诉他的那个地址前按了许久的门铃,出来应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那张与雨洁极为相似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悲伤。
  雨洁的妈妈诧异地看着门口这个儒雅的男人。
  “我找雨洁,她在吗?”男人好听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东北口音。
  “雨洁?”雨洁的妈妈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她不在这儿,她在医院。”
  致宇在雨洁妈妈的带领下来到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雨洁是如此安静,象个睡熟的孩子。
  雨洁的妈妈边哭着边向致宇述说:雨洁偷偷跑出去了一趟,谁也不知道她去过哪里,几天后,雨洁回来了,她什么也没说,谁也没有问她。回来后的雨洁更加沉默,一天到晚也不说话,很少吃东西。一天早上,妈妈发现雨洁没有起床,一直到中午,妈妈终于忍不住去喊她了,可是,发现她已经再次昏迷了。
  昏迷的雨洁被送到医院后,医生对雨洁父母说,雨洁第二次昏迷了,上次能苏醒已经是奇迹了,这一次,怕是很难再醒来了。
  致宇坐在病床前,紧紧握着雨洁瘦弱的手。
  不知坐了多久,致宇慢慢地睡着了。
  致宇看见雨洁站在他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仿佛在说话。
  “我走了。”雨洁轻声对致宇说,然后,雨洁转过身去,向着离开致宇的方向走去,雨洁的身影渐轻渐淡。
  “雨洁!”致宇跑上前想去抓住雨洁,却握了一手的空气,雨洁在空气中消失了。
  致宇猛然从梦中醒来。
  躺在床上的雨洁,已经静静地停止了呼吸。
  

-------完---------------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0
眼睛

文革后期,师范学院各部门逐渐恢复了正常工作。住房分配小组把这套空了几年的203室分给了一位姓邓的青
年教师。这位邓老师年龄已经不小了,急着要房子结婚所以并没在意这栋房子里曾死过人。 婚礼顺利举行。到了夜
晚,在闹新房的朋友们散去之后,小两口宽衣上床,刚要开始羞涩的亲密时就听见几声怪笑。笑声清晰明亮,仿佛
夹杂着些许伤感的味道,猛 然听来竟很难分清是到底笑还是哭。 起先邓老师还以为是朋友们在跟自己开玩笑,并没
有理会。可是笑声一直不断,有时候还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啼哭。再加上窗外随风摆动的槐树枝叶,在寂静的夜晚就
显得出奇的恐怖。
邓老师终于明白这栋房子真的在闹鬼。于是,他连夜就搬出了203室。 可是,恐怖的悲剧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
而结束。十个月后,邓老师的新婚爱人难产,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死了。到医院大夫们剖开孕妇的肚子,发现了一
个早已死去多时的怪胎。 这个胎儿没有眼睛,鼻子上面是一个又大又软的额头。有个好奇的大夫用手术刀轻轻划开
了死婴的畸形额头,发现死婴的头颅里竟然没有长脑子,却长了密密麻麻几百个眼睛。
怪胎的事很快就被传开。处在丧妻之痛中的邓老师不久也调走了。
在一连串怪异神秘之后,已没有人再敢住进203室了。这套房子就这么一直空着,直到日历被翻到一九八七年。
八十年代后期是一个全国性的住房紧张时段。师范学院的很多青年教师员工因为没有分到房子,或者迟迟不能结婚,
或者祖孙几代人被迫挤在十来平米的简易棚屋里。学院负责分房的领导焦头烂额,情急之下又想起南坪85号这套空
了十多年的203室。这次分到203室的是一位新调来的研究生。刚来单位就能分到一室两厅的房子,研究 生很是兴
奋。他怀着钻研科学的诚恳态度想把房子粉刷一新。在粉刷过程中,研究生奇怪的发现,明明刚刚粉刷过的雪白墙
壁上不知怎么总会冒出一些血点。他把这里的血斑抹白之后,那里又会出现新的血斑,就像有人在故意开玩笑似的。
恰好这时候研究生的哥哥和嫂子抱着快三岁的小侄子来看他。小侄子一进203室就指着北窗户底下惊恐地大哭
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研究生和哥哥寻声去 看时,看到的只是雪白的墙壁,窗外依旧摇曳着沙沙做响
的槐树,什么怪异也没有。 研究生的嫂子是个有些迷信的山里人。她曾听老辈人讲过,不到四岁大的小孩子能够看
到一些大人们都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能看到那些许多肉眼凡胎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一看到孩子被吓哭,她立刻明
白在这套长期空着的203室里,一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此刻就坐在北窗户的下面。 最后,在嫂子的力劝下,
研究生还是退掉了这套房子。 不久之后,有朋友的联系帮助,研究生辞去了师范学院的工作,南下闯深圳去了。
203室就这样继续空着。
在生活的嘈杂和烦乱中,凶猛和诡异总是容易从人们的注意中淡出。谁也不会永远警惕着空空的203室。周围
的住户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谁家都没有出过怪事。对于师 范学院的人们来说,只有在茶余饭后或者吓唬孩子时才会
有人拿出203室的故事,内容也在夸张和捏造中渐渐忽略了真实。
鲁迅说:时间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
二○○二年四月五日,星期五。清明节。
王娟早早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在办公室里其他人还在忙碌时,她却已一只手轻轻抚着茶杯,一只手握着鼠标,
在网络中随心游荡。mp3播放器中流动着舒缓的苏格兰音乐。风笛在悠扬婉转的情绪中弥漫着悲伤。 看完乃纲的帖
子《精神力量》,王娟揉着眼睛开始收拾东西。下班时间快到了,对于像她这样的22岁年轻女孩来说,每个周五的
下班就意味着一段疯狂浪漫的周末将要开始了。至于什么精神力量不精神力量,她更在乎今天晚上会和谁一起约
会。 王娟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年轻女孩特有的娇嫩总是使她魅力无穷光彩照人。 她明白自己正处于一个女人最鲜艳
的年龄,所以她总是保持着健康的微笑,然后羞涩的等待爱情。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的,她自己并不清楚。
男人嘛,最重要的是感觉。如果爱情来了,无论对方是谁她都会全力以赴。当然,最好也要帅一点,酷一点,就像
刘德华和谢廷锋。
这时候,她的qq上有个头像在跳动。头像是一个独眼海盗,叫做花落无声。 花落无声说:“嗨,漂亮女孩,
你好。” 第一句话就夸自己漂亮,这个人的嘴真够甜的。王娟记不起什么时候加过花落无声。她的好友名单里一般
只有她谈得来的朋友的号码,这个花落无声却仿佛是自己 突然冒出来一般。 点开详细资料,上面写着:这家伙很懒,
只留下一只眼睛。这是什么鬼资料?王娟撇了撇嘴。 花落无声的头像在跳动:“你的短发真好看。” 王娟不禁摸了摸
自己整齐别致的短发。奇怪,他怎么知道? 花落无声的回答更奇怪:“我知道你,你却不知道我。j” 王娟敲着键
盘:“你是谁?你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 等了半天,花落无声只发过来几个字:“我就在你后面。” 看完这几个
字,王娟不由得感觉背后涌起一丝凉意。她迅速回过头,身后并没有人。远处几个公司的员工在轻声交谈着什么,
一切平静正常。
花落无声又在跳:“不用回头看了,你是看不到我的。”>
王娟生气了。这是谁在搞恶作剧?她想了想,从脑海里理出一个人来。难道会是他?一个财务办公室新来的大
学生?最近王娟总觉得那个大学生有点暗恋她,好几次都有意无意的跟她套近乎。哼,这种念过书的人,就爱玩这
类鬼心眼。 正在想着,花落无声又开始跳动:“我们见面好么?”没说几句话就约人家见面,有这样的网友吗?十
有八九是单位的人在搞鬼,要么就是那个大学生想约我。见面就见面,谁怕谁?看我还不拆穿你的小把戏。 王娟只
打过去两个字:“同意。”
两个小时后,夕阳的余辉渐渐暗淡下来,城市的夜晚被笼罩在一片片霓虹的暧昧之中。王娟一身黑色职业装,
挎着白色小包,款款来到事先约定的见面地点——广场花园。 在一棵硕大的槐树下,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向她招手。
他说:“你好,我是花落无声。” 他不是王娟的同事,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大学生。事实上这个男人她以前从没见过。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男人,皮肤白的吓人,脸上的棱角坚毅而明显。他说:“你很漂亮。”说完他笑了,露出两排
白森森的牙齿。
王娟也笑了,笑的温柔妩媚。她知道自己这种笑容最好看。她说:“你要比我想象的还帅。”
“是么?”王娟点头。
也许,这样英俊的男人并不多见。他的气质不但酷而且冷。还给你一点说不出的感觉,大约是杀气吧,王娟想。 晚
风吹着槐树叶轻轻作响。她突然觉得有点糊涂。对于这个广场王娟是非常熟悉的,因为平日里她常常和朋友们来这
里纳凉散步。可是以前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里有棵这么硕大的槐树呢?环顾四周,人来人往。这里并不是一个说
话的好地方。 她提议:“找个地方坐坐吧。”
三蓝酒吧。
蓝色的灯光,蓝色的酒精,以及蓝色的音乐。王娟和花落无声面对面坐着,随性的交谈。像许多普通网友见面
一样,他们只是谈网络谈对生活的看法,却尽可能避免谈自己的生活。他健谈而机智,言语中的幽默常常逗得王娟
忍俊不禁。和这样的男人一起聊天无疑是很愉快的事情。 王娟渐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可爱。她甚至开始幻想这
个英俊男人的某一天去公司接自己时,那些公司里平日里自命不凡的女孩们会用怎样羡慕的眼光去看她?
也许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谁知道呢?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她作了自我介绍:“我叫
王娟。你呢?” 他又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叫郑浩。” 交换姓名是网友们在准备做亲密接触前所做的最重要
举动。王娟很愿意认识他,或者说她需要认识他。因为真实的感觉,因为浪漫的氛围,她几乎被迷住了。
“郑浩,郑浩……”她把这个名字轻轻念了几遍。
接下来的交谈,随意之间已隐隐带有一丝亲密的味道。他们开始谈自己的生活,谈工作的快乐,谈自己的家人。 郑
浩说:“我的父母去世很久了。有时候我总觉得应该为父亲做些什么,把他失去的一些东西还给他。” 王娟突然问:
“你多大啦?”她有点担心自己比郑浩大。男人们好象总是喜欢比自己小的女孩。郑浩看了她一眼,说:“我43年
生的,到今年快六十了。” 虽然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莫名其妙,可王娟还是笑的前仰后合,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大男
孩怎么可能出生在解放前呢?她边笑边说:“要这么说,我就是清朝乾隆年间出生的,你要叫我姐姐啦。” 郑浩也笑
了笑,抓起桌上的杯子又放下。王娟注意到郑浩整个晚上什么东西也没喝。
三蓝酒吧的音乐婉转缠绵。
当王娟讲起自己家里的装修时,郑浩说自己家在附近也有套房子,最近请朋友装修,搞的很不错,问王娟是不
是愿意去瞧瞧。 王娟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这个时候贸然前往一个男孩家,一定会发生某些事。
或许郑浩会放着悠扬而哀伤的音乐,或许他还会请自己喝一杯, 或许在喝过酒后他们会接吻,或许接吻后……
她觉得以后的事情作为女孩子已不该去想了。怕什么呢?自己都谈过三个男朋友了,对于很多事不但经历而且
熟悉,相信发生任何事情自己都是能够解决的。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是这样的……迷人。见王娟欣然同意,郑浩便掏
出厚厚的钱包买单。
在出租车上王娟无意中碰了郑浩的手。他的手冰凉发僵,仿佛是一块冰箱里放过的冻肉。她低头去看,发现他
的手背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褐斑。
“这是什么?”她问。
“哦,这是尸斑。”
“啊,讨厌。”王娟轻轻打了他一锤,娇嗲地说:“少吓唬人。” 出租车停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下。下了车,
他们挽着手走上了长长幽暗的楼梯, 一直走进了那套阴森森的203室……
三蓝酒吧的收银员小崔一向是个很少出错的精明女孩。可是在凌晨下班结账时,却惊奇发现在今天的收账里赫
然有一张烧给死人用的纸钱。
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清晨,晨练的人们惊恐地发现,有一具女尸被吊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 市刑侦大队在接到南坪派出所的
报案后,立即派人赶往现场。李敏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就接到刑侦队叫她去凶案现场的电话。她只是个去年
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女孩,虽然干这行时间不长,但她却非常明白迅速赶到现场 的重要性。刷牙洗脸,连护肤霜都
没顾上抹,她便匆匆赶往南坪85号。
还没下车,远远地就看到大槐树下围着很多人。人们议论纷纷。几个南坪派出所的同志正在现场维护秩序。一
具女尸被一根白色皮包带吊在离地四五米的槐树枝干上,随着风轻轻地摇晃,情形相当恐怖。 女尸身着黑色职业女
装,一只左眼被人生生地剜去,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从女尸圆瞪的右眼和大张的嘴来看,这个女孩临死前一
定受过巨大的惊吓。
李敏觉得有点恶心。虽然尸体她见的不少,可是这么惊恐的表情还是让她有点心跳加速。没顾上喘气,她便和
几个先行赶到的刑警一起展开调查取证。 很奇怪,现场没留下任何证据。尸体被吊到五六米高处,大槐树上却没有
留下任何攀爬的痕迹,地上也没有任何梯子的印迹,难道尸体是自己跳上去的? 验尸报告和死者身份调查很快就出
来了。经调查,死者叫王娟,女,23岁,汉族,某公司职员。参加工作两年,职业记录良好,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验尸报告证明死者是在生前被薄锐利器剜去左眼的,而身体的其余部分并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发生过性行为。死
因是由于受到突然刺激后引起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致使心肺功能迅速衰竭,导致突然死亡。用句通俗的话讲,就是
被活活吓死的。
有围观群众反映南坪85号的203室是鬼宅,这个女人就是被鬼扼死的。刑侦队员们当然不会相信。但出于谨慎
其间,他们还是找师范学院房管处要来钥匙,打开了203室的房门。
203室还是和过去一样空空荡荡。地上铺着厚厚的灰尘,墙上的白灰因为时间久远已变得斑驳不堪。 刑警们惊
奇的发现,在地上灰尘中明显有一个女性高跟鞋的脚印在向里延伸,一直走到房间中央,然后突然消失了。也就是
说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曾走进这个房子,可是当走到房间中央时,她的双脚却突然离开了地面,一下子什么痕迹都
没了。 这样的怪事令刑警们大惑不解。房间地面到处都布满灰尘,任何人走在任何地方都会留下清晰的足迹。这个
穿高跟鞋的女人难道飞起来了?
对高跟鞋脚印的研究结果更令人惊异。这个脚印与楼外槐树上挂着的独眼女尸的脚 型完全吻合,完全可以断定,
这些脚印就是王娟生前留下的。 203室的窗户并没有开启过的痕迹,几十年的灰尘堆在窗角,大约窗户早就打不开
了。周围的住户均表示昨晚没有听到任何古怪声音,也没有人看到任何异常现象。被调来的警犬也没有闻到任何奇
怪气味。
一切情形都古怪而诡异。没有人能解释那个叫王娟的女人是怎么从房子里自己飞到楼外的槐树上。剜去她左眼
的薄型锐利工具究竟是不是人的指甲?而她又是被什么吓死的?在回刑警队的车上,刑警老杨摸着他的光额头对大
伙说:“真他妈奇怪。你们大家想想,那间很久没住人的203室里怎么没有一个蜘蛛网?”这个问题问得一车人不寒
而栗。有的事情不能细想,因为越深究越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怖。莫非这世上真有什么灵异的东西存在?
几个月后,又有怪事出现了。
黄小洁是个学机电自动化的大二女生,在每天枯燥乏味的机械电子之外,她最喜欢的就是上网聊天了。 在一个
周末的下午,她的qq上突然跳动着花落无声的名字。黄小洁想不起什么时候曾加过这个人。点开详细资料,上面
只有这么几个字: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 睛。 怪异的语言立即吸引了黄小洁的好奇心。 通过两个多小时的聊
天,她了解到花落无声的可怜身世:父母双亡,一个妹妹也死去多年,他一个人游荡于昏暗的天地之间。女大学生
几乎有点感动,眼睛里湿乎乎 的。当花落无声提出见面的建议后,她竟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当夕阳的余辉在西方留下一抹阴森的暗红时,黄小洁在校门口见到了花落无声。 花落无声站在一棵硕大的槐树
下,苍白的皮肤印着英俊的脸庞,冷酷的气质有如一个杀手,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孩砰然心动。黄小洁惊诧他英俊的
相貌同时,也很奇怪在她熟悉的校门外怎么突然多了一棵大槐树?他们在校园外一个雅致的聊吧坐了下来。一番简
短而客气的相互介绍之后,他们聊起了现代文学。黄小洁说:“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池莉,我觉得她的文字特生活。你
看过她的《太阳出 世》吗?里面的生活细节就如同我们都经历过一样。绝了。”她顿了顿,接着说:哦,那个乃纲
也不错。我看过他的《小偷抓警察》,也很不错。” 花落无声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说:“作家们其实是在利用纸张和
文字,向人们传达着他们所幻想到的精神。这种精神的大小和力度显示着每个作家的功底。”
“对啊,对啊。”几句话有一定道理,黄小洁眼中流露出仰慕的光彩。她傻乎乎地问:“精神力量难道真的可以
传递吗?我是说像特异功能那样把精神转化成物质的力量。”跨世纪的年轻人们总是对超自然科学感兴趣。
花落无声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是的,当然可以。”他说:“我们的思维其 实就是一种复杂的精神信
号,就好象电能一样无影无踪,却孕藏着巨大的能量。这些精神信号有时候可以通过一些载体转化成难以置信的力
量,跟电能利用电动机变成动能是一个道理。” 一番希奇古怪的言论,听得黄小洁直眨巴眼睛。
花落无声接着说:“就好象我们在喧闹的地方去看一幅画着宁静山水的画卷一样。当你真正看懂了画中的宁静
意味,就会摆脱周围喧嚣的现实,到达画家想要传达的宁静精神中。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画家在通过纸张和绘画这
种媒介,把他想要表达的 精神宁静传递给你,将你原本应该感到喧闹的精神信号扭曲了,覆盖了,甚至改变了。精
神的传递使你改变了对事物原本的认识,使你被迷惑,使你失去自我。”
“有道理。”黄小洁认真的点头。眼前这位渊博的网友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精神的力量是可以传递的。再比如说——”他忧郁地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说:“比如说感情。” 黄小洁觉
得自己心在嘭嘭直跳。
“如果有人喜欢你,你又是怎么感觉到的呢?有时候在无形之中精神的信号在传递,你能够感觉到。当你为一
个人着迷,或者爱上一个人时,你的敏感的心灵其实正是被那个人所传射的精神能量所左右。如果能控制这样的力
量,也许你就可以控制 别人,让别人产生幻觉,产生本不存在的幻象。”花落无声又在笑,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在他
血红的嘴唇印衬下尤其明显。
黄小洁迷惑了。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跟她谈感情,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呢?
对于感情她并不陌生。黄小洁的男朋友是一个和她同系的普通男生。一年来,他们的关系总是不冷不热缺乏激
情。和男友相比,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无疑更有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晚十点四十分,聊吧老板看着黄小洁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付钱时那个男人丢下一张百元大钞说:“不用找了。”
无意中露出手背上的褐色斑痕。
看到出门时黄小洁挽起那个男人的胳膊,聊吧老板不禁感叹起女大学生傍大款现象的泛滥和庸俗。直到第二天
的早晨,人们才再次见到了黄小洁。这个漂亮女大学生的尸体已经被吊上了南坪85号前的槐树。她的左眼被人剜去,
只留下黑黑的血窟窿瞪视着这个奇怪的世界。
接到报案后,刑警队的李敏和几个同事一同火速赶到现场。当她看到黄小洁的尸体和王娟一样,晃晃悠悠挂在
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李敏不禁伸手捂住自己因惊愕而合不拢的嘴巴。 可怜的黄小洁也失去了左眼,白色红色
的液体几乎溢满了血淋淋的窟窿。尸体随风 飘摇。
周围的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肯定是203室凶宅里的恶鬼干的。”
“老郑家的阴魂这么多年散不去,真是怪事。”又有人说:“哎,我听说当年住203室的人曾被人打瞎了左眼,
这两个被害的女孩左眼也被人挖掉了……”
“听说过没眼睛怪胎的事情吗?” ……
验尸报告和前一次凶案有很多相似之处。死者的左眼是被类似指甲或者刀片的锐利器物挖出的,除左眼外身体
其余部分未受伤害。死因也是由过度恐惧引致心脏功能 衰竭而突然促死。 唯一不同的是,黄小洁的尸体胸前和腹部
有大量尘土污迹,估计死者曾被人拖在地上走过一段路。
李敏看了身边的同事一眼,同事也在看她,恐怖的气氛瞬间弥漫出来。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地方——厚厚灰
尘的203室。 打开203室房门,果不其然,落满灰尘的地面赫然多出一条长长宽宽的印迹,曾经有东西曾被从门口
拖到房间中央,然后在房间的中央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黄小洁身前的秽迹与203室地面的灰迹成分完全吻合。也就
是说,黄小洁是趴着被人拖进203室的。至于她是怎么在屋内突然离开地面,怎么从屋内被挂到楼外的大槐树上,
就不得而知了。
刑侦队员们面面相窥。从上次王娟凶杀案到现在有三个多月还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案子破不了,谁都觉得不是
味道。 同样的案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生,又是同一地点同一状况,而且是同样的无头无尾,让每个人都觉得
憋着股火。 刑警老杨摸着自己发亮的额头说:“真他妈活见鬼!看来这个月的奖金又泡汤了。”
李敏无奈地摇摇头。
北窗外大槐树上的枝叶也在随风飘动。对于前后发生的相同案件,省厅予以了充分的重视。经有关领导指
示,市总局抽调人力组织专案调查组直接负责南坪85号凶杀案。 李敏很高兴被抽调到这个专案组。除了每天
有三十多块的补助之外,参加工作后第 一次参与如此受省领导重视的大案要案的调查,让她也开心不已。
很快,去黄小洁学校调查的同志带来了令人兴奋的结果。他们找到了在那个晚上最后看到黄小洁的聊吧老板。 在
市局刚腾出库房后建立的专案办公室里,聊吧老板详细讲述了最后见到黄小洁的情况。
“当时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那男的大概二十来岁吧,穿的好象是件白色衬衣,灰蓝色长裤,看上去挺土的。
长的嘛?长的挺帅。大眼睛,白牙齿,红嘴唇,就是皮肤有点白,好象没有血色似的。”
“他的牙齿很特别吗?”负责做笔录的李敏禁不住问了一句。因为通常案件中很少有人对别人的牙齿这么注意。
“不是,不是。”聊吧老板连连摆手。“他的牙齿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比较明显,尤其是在笑的时候,让我一眼
就注意到了。唔,对了,那个男的手上有块酒瓶盖大小的褐斑。”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专案组的刑侦队员们立刻警觉起来。有人从法医那里拿来了各式各样的人体斑痕照片,
让聊吧老板辨认。聊吧老板看了半天,才指着一张照 片说:“啊,对了,就是这种样子的。” 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两
个字——尸斑。
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聊吧老板垂头丧气地说:“这事情真晦气。这女孩出事那天我收的钱里就有一张是冥币,难道活见鬼了?”究
竟有没有鬼,谁都不清楚。
开了一晚上会,抽了一堆烟屁股后,专案组领导才最后决定,在南坪85号附近布点监控。除部分蹲点的同志外,
其余同志继续追查手背上有褐斑的疑犯线索。很快一个月又过去了。对疑犯线索的追查毫无结果,而对203室的监
控也没有发现异常。南坪85号的几家住户依旧平静生活着,有两口子拌嘴的,有上班迟到的,有早退上市场买菜
的……203室依旧空空荡荡,没人进也没人出。
平静,使埋伏在四周的刑警们都疲惫不堪。但是,九月十三日午夜,怪事还是发生了。
刘强,男,23岁,是一个惯偷。他的作案手法非常简单,就是把事先印好的虚假宣传广告挨户塞到门缝里,第
二天再来查看,凭借广告在与否来判断该住户的生活规律。如果有的住户广告几天都没人动过,那么他就可以大大
方方的开门入室了。
这一次,刘强把目标锁定在南坪85号的203室。203室的广告一连几天都没人动过。 从楼下看去,窗户里黑漆
漆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刘强暗自窃喜,他准备动手了。
九月十三日晚11点54分,负责监控203室的刑警发现有可疑人物走进南坪85号。 刘强敲了敲门,里面没有
动静。直到确认室内没人时,他才从挎包里掏出撬门用的钢尺和钢丝。 几乎在同一时间,埋伏在附近的刑警们已开
始向南坪85号楼下悄悄集结。埋伏了一个多月,今天终于有人要进203室了,大家的心情都很兴奋。203室的门是
一把旧锁。刘强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锁珠,轻轻一拨,门开了。203室里漆黑一片,像一张巨大的嘴,欢迎着他的到
来。刘强没敢磨蹭,蹑手蹑脚走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
11点58分,报话机里传来“疑犯进去了,动手!”的命令。刑警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上楼,一脚踏开了
203室的门。就在干警们破门而入的瞬间,203室里却突然传出“啪”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
刑警们在手电光的乱影中,203室依旧是班驳的墙壁,厚厚的灰尘。刘强已经平平地倒在房间中央,他的双眼
圆瞪,半张着嘴,表情扭曲。他还没死,不过和死已没什 么区别了。在送医院的路上,他只是不停念叨两个字:“眼
睛,眼睛,眼睛……”
什么眼睛?刑警们面面相窥,阴郁的气息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后半夜,刘强就因为心率不齐引发心血梗塞死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大夫们一致认为,过度惊吓才是刘强的真正
死因。刑警里有人在咬牙齿,有人在抽烟,甚至有人在发抖。
刘强究竟在203室里看到了什么?又是什么在漆黑的房间里将他吓个半死?刘强临死前说的眼睛又是什么意
思?以及在刑警们冲进去时所听到“啪”一声又有什么古怪呢?一切的一切,难以解释,而且发生的诡异而离奇。
刘强就在人们的眼前被活活 吓死,死的匪夷所思。 是不是可以说,203室真的有冤魂?
第二天下午,李敏坐在办公室的微机前开始打昨天晚上的行动报告。面对一团又一团的诡异离奇,她实在打不
下去了。一切证据都表明,对这个案件的侦破不是和人在打交道,而是在和鬼打交道。写什么呢?如果写专案组活
见鬼了,估计省局的领导是不会满意的。
倒了杯茶,李敏握着有点发烫的茶杯犹豫着。好在报告过明天才交,有的是时间赶。所以她索性点开internet,
挂上qq,在网络上放松一下。看了会股市新闻,她的qq开始跳了。跳动的是一个独眼海盗头像,叫做花落无声。
“嗨,你好。”
“你好。”李敏敲击着键盘。花落无声在她的好友栏里,可是她记不起什么时候加过这个人。
“聊聊好吗?”
“我为什么要和你聊天?”李敏在网络上一向趾高气扬。
对方沉默了一会,发过来一句话:“你的报告打不出来,需要休息一下。或许聊聊天是个不错的选择。”打报告
的事他居然也知道?李敏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自己的同事。她点开花落无声的资料,只有一句话:这家伙很懒,
只留下一只眼睛。
一看眼睛两个字,李敏心里不禁打了个寒蝉。她立刻想起那个死去的盗贼刘强临死前曾不停念叨两个字——眼
睛。人体最脆弱的器官总能带给人类最深的恐惧。李敏敲着键盘:“你留下眼睛做什么?”
“还债。”
“还谁的债?”
“我父亲。”
“你很奇怪哦,为什么要还他一只眼睛?”
“因为他的眼睛被人打瞎了。当时我也在场,却阻止不了。所以我是帮凶。”
“没有报警么?”身为警察,李敏相信机关能够维护正义。
对方沉默了。良久,才发过来一行字:“有时候没有人能够维护正义!”
李敏在警校学过心理学,她能估计得出,坐在长长网线后面的,应该是一个经历过痛苦而悲观失望的人。大多
数女人都很善良。对于每个悲观失望的人,她们都会带着一份怜悯的心情想给予别人帮助。李敏也不例外,虽然她
是警察,但她更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她打着:“我是个警察。也许我可以帮你维护正义。”
“我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你不可能维护已逝去的正义。”
“难道我很老么?我想我们都很年轻。j”李敏想把话题谈的轻松些。
“我们见面吧,趁我们都年轻。”对方提出意见的态度很坚决。
李敏猜一定是哪个同事在跟自己开玩笑,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提出见面的要求。她在qq上打了两个正正的字
——同意。
每天都会有黑夜降临,就好象每天都会有人死亡。乐观的人说:每个黑夜之后都会有黎明。悲观的人说:白昼
之后将是一个又一个黑夜。在车水马龙的街口,李敏见到了花落无声。他站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面,英俊潇洒,雪
白的衬衣被都市的霓虹映出五色斑斓。李敏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帅。”她的赞美是由衷的。“一小时前我很丑,可是
我会变。”他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他们坐进了一家快餐店。李敏从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所以她要了
份炸鸡翅, 一个蔬菜汉堡,一大杯饮料。
花落无声却什么都不吃。
“你不想吃点什么吗?”李敏问。
“不,谢谢。你没听说过秀色可餐吗?看着你的美丽,我把饥饿早忘了”
这家伙嘴还挺甜,李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她很少见网友,或者说她很不屑于见网友。在警校她曾陪同寝室一个女生去见了一只恐龙。那是一只真正的白
垩鹦鹉龙,花花绿绿的穿着外加令人咋舌的相貌,给李 敏心里留下过难以抹去的阴云。今天她本以为是哪个同事在
偷偷约她,没想到对方却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
意外的心情使她心中燃起了一个又一个五彩的梦。
在警校的时候,她也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可惜最后工作被分在两个地方,所以他们又很快分手了。人的感情
总如云彩一般变化无常。对于李敏来说,感情这种事需要随缘。
今天卤莽有特殊的相遇,很难说不是冥冥之中缘分的安排。
一段交谈之后,李敏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产生了难以抵御的好感。在她印象中,男人们通常说话总是粗鲁而随便。
可是这个叫“花落无声”的男人不但谈吐温文尔雅而且特别善解人意。他仿佛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仿佛也知道你究
竟想听什么。他的一言一行仿佛都体现出老天爷特意安排下的一种浪漫。于是,李敏很 快觉得自己醉了。陶醉?麻
醉?或者,是中了魔。
她问他的名字。她需要一个真实的名字来完美充实她的梦。
“我叫郑浩。”他说话的时候,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总是很显眼。
时钟指向了十一点。快餐店要关门了。
郑浩说:“我家就在附近,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吧。”
“太晚了,不太方便吧。”李敏真的不想很快就结束这样美好的夜晚。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会害怕?”李敏笑着说,“我是警察,我怕什么?”
“你不怕鬼?”
“鬼?”南坪85号的怪异在李敏脑海中闪了一闪,但很快又被眼前郑浩的笑容所代替了。她说:“世上哪有鬼?
就算有,我也会对它说:‘喂,我是警察,把手放在脑后然后趴在桌子上!”
“哈哈。”郑浩苍白的脸上笑得很无奈。
走出快餐店,郑浩伸手要打出租车。
李敏却说:“你家在哪儿?我有月票,不如我们坐公交车吧。”她喜欢让男人们感觉到她很节俭。
郑浩没有反对。
十一点三十分。他们坐上了最后一班三十四路公共汽车。
车上乘客不多。大家劳累了一天,有人在座位上打着盹。 夜色中的城市宁静安详。司机和售票员在低声说着什
么,微微的低语声像困倦一样缓缓袭来。李敏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中与郑浩温柔地对视着。谁能说有什么,谁又能说
没有什么呢?一个女人总会在必要的时候陷入遐想。
车在中途的车站停下来,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
突然,一直在后排坐着的老头急急地冲过来,拉起李敏的手说:“小琴,你在这啊,真让我好找。你妈病了,
快和我上医院。”
小琴!李敏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她莫名其妙。
老人一脸很着急的样子。他一面大叫:“快下车,我们打车去医院。”一面给李敏偷偷使眼色。 在一旁的郑浩面
无表情。 李敏更糊涂了,脑袋有点发蒙。难道母亲真病了?可这老头又是谁?难道这老头是个神经病?
这时郑浩缓缓伸手要推老头,却被老头灵敏地侧身闪开了。
在这一系列动作的瞬间,李敏仿佛看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到。糊里糊涂就被老头连拉带扯拖下了汽车。
郑浩并没有下车。他站在车上,面无表情。在李敏和老头拉扯中,这辆末班三十四路开走了,带着郑浩毫无表
情的面容开走了,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的黑暗之中。李敏很生气,她一把推开这个奇怪的老头,大声斥问他到底是
怎么回事。
老人定了定心,才说:“姑娘,我刚才救了你一命啊。”
“啊——?”李敏更糊涂了。
“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这关你什么事?”李敏还是没好气。
“姑娘,我说句话你别害怕。”老头还是很认真地说。
“怎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的脚一直没有挨过地面。” 四周城市的夜色宁静平常,一样黄灿
灿的路灯,一样暗色的楼群。但是,李敏确实害怕了。两支脚不挨地?就是说人是飞在空中的。这样的漂浮是没有
人能做到的。
郑浩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她努力地回忆着刚才和郑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思绪的空洞中竭力寻找着理智的解释。可是,想来想去,郑
浩除了谈吐的气度外形象苍白,只有苍白,以及一口总能让人留意到的惨白牙齿。突然,她又想到一件事。这件事
更加恐怖而诡异,几乎令她发起抖来。
刚才在老人拉她下车时,郑浩曾伸手要推老人,就在那一瞬间,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李敏看到郑浩手背上有
一块小小的褐色斑纹——尸斑!她在刚才的混乱中不及细想,所以并没有警觉。此刻突然想起,冷汗顿时顺着冰凉
的脊背滑落下来。
“我……谢谢您。”李敏还没表示完对老人的感激之情就开始哭了。她太害怕了。女孩子在恐惧面前有的是眼
泪。 但是,她毕竟是一名刑警,即使感到害怕,她仍然是一个懂得司法程序的警察。
四十三路公共汽车是路过南坪85号的。
出于职业本能,她立刻意识到这个郑浩与前两起南坪85号的凶杀案疑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管他是人是
鬼,毕竟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她请老人连夜一同回警局做笔录。老人的证明会让这离奇的遭遇变得比较真实可信。二十五分钟后,他们打着
车到达市刑侦大队。值班的干警们在听完李敏气喘吁吁的讲述后都笑了。因为这件事太古怪了,谁也不相信。大家
还嘻嘻哈哈开李敏的玩笑。
有的说:“小李,没想到你还有见网友的爱好啊。哪天我也在网上约约你。”
有的说:“鬼的脚不沾地吗?没听说过,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
有的说:“咳,李敏,我说你这个年轻同志封建迷信思想怎么这么严重啊。没事你还是回家睡觉去,别在这瞎耽
误工夫。”没人相信,李敏气得直摇头。
这时,电话铃响了。是交警队打来的,说最后一班三十四路末班车出了事故。没有人笑了。实实在在的恐怖涌
上每个人心头。这就是刚刚李敏乘坐过的三十四路末班车,就是刚才郑浩坐着的那辆车,翻了,无人生还。 当刑警
们感到现场时,几个乘客和司机的尸体已经被人从河沟里捞了出来,直挺挺的一排,横在马路涯子上。每具尸体除
了受到磕碰浸泡之外,都是圆睁着眼睛半张着嘴,仿佛一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警车的警灯无声地闪烁着,把红光一闪一闪打在尸体们的脸上,情形异常可怖。法医报告指出司机售票员和乘
客一共七人,在汽车翻进水沟时都没有受到致命撞击。使他们真正的死亡原因还是恐惧。他们的心脏在瞬间无法承
受巨大恐惧引发的肾上腺激素过量分泌,使心脏猝然停止跳动,导致死亡。
七个人都被活活吓死了。那么在他们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什么东西,能够带给人们如此惊栗的恐惧?
在刑警队,李敏和同事们在为刚才拉她下车的老人做笔录。
老人叫耿匣仁,曾在生物研究所工作,现已退休。
气氛紧张而肃穆。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听。有干警问耿老:“上车后,你是怎么发现郑浩的脚没有挨地的呢?”
“当时我正好坐在车后面,他们一上车,我就看到了。”
李敏问:“你为什么当时不马上告诉我?”
“不可能的。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害你。”
有人问耿老:“你又是怎么知道郑浩想害李敏的呢?”
“因为当时他的一只手一直在座位下偷偷做挖的动作。”
挖什么?挖眼睛。联想起前几起案件受害人被挖去的眼睛,李敏不禁尖叫起来。
老人淡淡地说:“姑娘,别害怕。谁一辈子都会遇到几件怪事。你看,我今年都八十多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
你就会发现周围的世界和年轻时看到的不太一样了。我想也许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是太性急,把很多好像不存在的东
西就给忽略掉了。等到老了以后,可能离死亡近了一些,所以才发现世界原来和我们年轻那会儿看到的不完全一样。”
耿匣仁笑的很和善,说:“我是研究生物的。搞了大半辈子生命科学,谁知最后越搞越糊涂了。尤其在这种精
神能量领域,有很多现在都没办法解释的东西。比如精神能量的传递,其中几乎有迷信的色彩,但是却不尽然,在
这方面我们的研究也仅仅是刚起步。再比如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死亡前的精神能量在某种程度上被
储存,而后在如今被释放。他(它)的行为没有意识,只有本能,所以会做 出很多超自然的举动。其实这些行为都
是他生前想去做的,活着时他是人,所以也 仅仅是人的想法。没有什么诡异的。”
李敏和同事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老人接着说:“可能这个人死前很痛苦,因而产生了报复心理,所以现在他
(它)的行为是害人的。在古代文献里有厉鬼的记载,大概也是这样的吧。当然这只是推论,我们现在没办法证实。
因为对于这类神经反 射式的能量转移,我们目前的研究只是一片空白。”想了想,他又说:“对了。以前在师范学院
有个叫郑作维的生物学者,他在这方面很有研究,当时他还在我们生命能量测量的课题小组任组长。可惜文化大革
命时……呵呵,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我还年轻,现在却已经退休了。”
“他现在已经死了吗?”到底是年轻人,所以李敏禁不住要问。
“是哦。”老人叹了口气,“听说他在文化大革命时自 杀了。”上年纪的人对死亡显示出的是不仅仅尊敬,仿佛还
有种等待的含义。所以,耿匣仁的表情是肃穆的。
刑警老杨突然问:“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是人,还是尸体?”他半天没出声, 一说话就把大家吓了一跳。
“应该是尸体吧。就是说肯定有一具带有能量的尸体存在。只要能找到那具有能量转移的尸体,是能够防止他
(它)再次害人的。”
这是对南坪系列杀人案最好的结论吗?可以用这种尚未成型的理论来做依据吗?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起码李敏是相信的,因为她亲眼见到过郑浩。而且出于女人的预感,她相信他们还会
见面的。
一夜的会议讨论,在天亮后除了满满几烟灰缸的烟屁股之外,没有什么实际的结果。
早晨的天空密布着阴云,暗暗的。又是一个阴天。怀着好奇的恐惧,或者是某种难以解释的女人心情,李敏来
到南坪85号前那棵神秘的大槐树下。也许这棵大树与郑浩有什么联系吧。槐树枝繁叶密,在风的轻拂下叶片婆娑而
动,哗哗作响。要不是昨晚老人相救,或许此刻的李敏已经挂在树上了。
一根穿过槐树枝叶的白色电线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根电线是用来连接附近网吧的网络专线。李敏的心在收紧。
难道郑浩是通过这条线路在网络上做他的花落无声的?她迅速回到刑警队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在她qq的好友名
单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花落无声的名字。在搜索上查,同样一无所获——还没有人注册过这个名字。 不久,负责调查
郑浩这个名字的同志送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郑浩,男,生于1943年,高中毕业以优异成绩考上哈工大,后因政治成分原因被学校劝退,在家待业。一直住
在南坪85号203室。到1965年,其父郑作维因被红卫兵长期折磨导致精神崩溃,于是在家中饭菜里下毒,导致全
家四口集体死亡。郑浩死时 二十二岁。郑家的档案及照片在文革期间大部遗失,仅存郑作维在与师范学院62届 毕
业生合影。拿着这张放大的黑白照片,恐惧一点一滴涌上李敏心头。照片上的人们穿着那时最为普遍的暗色衣服,
笑容可亲,像一张张骨灰盒上的遗照,留给许多年后怕人们忘却掉的音容笑貌。暗色的衣服连成片,像很浓一片暗
色的云雾,郑作 维站在其中无私地笑着,很自信。他和李敏见到的郑浩有点像,父子之间遗传着同样深沉的大眼睛。
郑浩的尸体究竟在哪里呢?难道郑浩真的是其父亲精神的某种传递吗?如果说郑浩真是某种传递的精神在作
用,那么他一个接一个的杀人又是为了什么呢?已经有两个女孩被剜去左眼吊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是不是在
这棵槐树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死者只是感到无端寂寞,甚至郑浩对自己的死感到愤怒?他要报 复!害死
他的是他的父亲,也是那个时代的残酷精神。他死了,但是怨恨的精神留了下来,贻害社会。可以这样解释吗?
在对郑浩一家的调查中又发现一件奇事。这件事或许比什么精灵古怪的东西更离奇,更可怕。
因为,在一家医院太平间的冰柜里,发现了一具被封存近36年的尸体。或许是由于管理人员的疏忽,或许因为
文革时期登记本上的遗漏,更或许是什么难以解释的力量在作祟,这具尸体就直挺挺在太平间的冰柜中躺了这许多
年,竟无人过问,也无人打理。直到最近医院进行企业制改革时,才被清点出来。由于已在冷柜中存放多年,尸体
的肌肉已经萎缩,上面长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尸斑。
经过确认,这具尸体就是当年被砒霜毒死的郑浩。
为了作进一步确认,以判断这个郑浩究竟是不是李敏在那天夜晚见到的郑浩,李敏被请去做确认。说实话,做
刑警这一年多李敏见过不少尸体,有被枪打爆头的,有大腿从根部被撕裂的,有被剜去眼睛吓死的。但是这一次,
她一想起要在存放三十多年的尸体上辨 认出那个她曾见过,曾谈过的郑浩,不寒而栗的感觉就紧紧缠绕在她的心头。
太平间的灯光暗淡阴森。几个陪同她的男同志皮鞋在地面上踏出“啪啪”的声响。
太平间仿佛总是没有窗户,憋闷的气息,药味以及15瓦的电灯泡,在四周的宁静中构筑出阴阳交界处的神秘情
趣。
沉重的冰柜被医院工作人员轻轻拉开,露出一具已略微有点干枯的尸体。尸体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上下双唇
由于存放太久已经发干收缩,绽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啊!李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自称是花落无声的人,就是这个面孔英俊的干尸,在
几天前曾与她一起坐在快餐店里侃侃而谈。
李敏喘不过气来。她侧过头去看干尸的手臂,干枯的肌肉紧紧裹住尸体僵硬的骨骼,一块块褐色略微发霉的尸
斑,依旧真切地长在那里。李敏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陪同她的干警们点点头。
干警们难以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古怪,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看看,用眼神交换着彼此惊讶的态度。就在男
干警们相互交换眼色的刹那,李敏清楚地看到,干尸那早已干枯的上下唇微微动了一下。郑浩笑了。这个轻微地动
作除了她谁也没有注意到。当男干警们目光再次回到干尸脸上时,笑容已经消失,干枯泛青的肌肉又恢复了原来的
模样。
李敏的第一反应只是他笑了。当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具干尸真的笑了时,她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被恐怖惊溃的
情绪,尖声大叫起来。
有谁见过尸体自己在笑?长着尸斑,肌肉萎缩,本是一团死肉的郑浩在瞬间微笑了。突然的心理刺激立刻冲破
李敏神经所能承受的极限。
她跑了,尖叫着连爬带滚逃了出去。
确切地说,从此以后只要有人在她面前露出微笑,她一定会尖叫着吓个半死。因为任何一种笑容,都会让她想
起郑浩。
其实有件更恐怖的事情李敏并没有看到。
那就是在郑浩干枯的嘴里,还含着两颗柔软的人眼珠。都是左眼,一颗是王娟的,一颗是黄小洁的~~~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0
太大的文本不好传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1
压缩包上传又有大小限制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1
论坛应该稍微提高下上传附件的大小限制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6
现在到此我给这帖子定义为大杂烩好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7
以后我会不定时上传,分享好东西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7
也写写自己的感情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8
估计大家都看不到的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8
因为夹在楼层里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08
海客们难以看到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0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0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1
心声啊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1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2
很多是我收藏的,就是论坛对于图片大小限制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3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3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7
本想打包发出来的,却是加压包太大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8
上传不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18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0
看看我的星图有没有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1
大家都不离我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2
想回学校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2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3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3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3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4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5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5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6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6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7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7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8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8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9
没有了,其他都太大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29
传不上来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0
我爱楼主啊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0
还是分享了好多好图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1
天气有阴沉下来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1
过些日子应该会天凉了吧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2
日子会好过写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3
出去打球也不会太热,不过好多朋友都忙去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3
读书的读书,打工的打工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4
也就我闲着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4
前些日子去打工段时间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5
有不干了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5
工资倒不多,晒的黑啊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5
好黑好黑.........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8
想起我的MSN另外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9
名字叫做老黑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9
那时还没有她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39
学校还没买电脑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40
在手机MSN里玩的很开心,认识了很多朋友啊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40
我感觉MSN手机群应该是独立于很多聊天工具的地带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41
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在电脑上没有手机群,而在新版本手机MSN中也没群啊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42
所以还满少人玩的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42
那时候天天就那几十个常客
作者: 桃百百    时间: 2011-8-7 16:43
也有一批一批来了又走的新人,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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