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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幽魂曲之午夜灵音(长篇小说) [打印本页]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0
标题: 幽魂曲之午夜灵音(长篇小说)
楔子
炎炎的夏日,令每一个安静的夜晚都变得沉闷。
  今晚,也不例外。
  在新慧艺术学校的一栋女生独身宿舍里,守夜的阿婆,拿着手电,巡视着每个漆黑的寝室。看看是不是又有女生夜不归寝或者没有按时熄灯。她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五十分了,她必须在十二点到来之前,巡视完所的有的楼层。这是学校为这栋宿舍楼特别设立的规定。这是阿婆第一次当守夜人,而今晚也是她第一次巡夜。
  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六楼……每一个角落都在手电的映照下从黑暗中凸显出来,然后又恢复到死寂中去。
  阿婆刚要踏上七楼的脚步,却突然停止了。
  阿婆抬起头,用手电向上探索着,嘴里还不时的喘着粗气。
  只见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就转过身下楼了。
  整个女生独身寝室一共有七,但阿婆只巡视到六楼半,就不愿再往上走了。不是因为她爬不动楼梯,而是这七楼根本没有学生住。死气沉沉的走廊,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寂,让这位五十多岁的阿婆望而怯步。
  阿婆刚走到六楼半,突然,从上面传来一阵凄婉的琴声。
  阿婆的手开始颤抖直至全身,最终,她还是说服自己上去看个究竟。
  706、705、704、703……阿婆一个寝室挨着一个寝室的查看着,她的耳朵有点背,必须趴在门上才能听清楚,声音到底是从哪个寝室里传出来的。
  寝室被一个又一个的排除,而琴声也越来越大。
  当阿婆走近702寝室的时候,突然站住不动了。她的手抖的越发的厉害,额头上不时的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啪嗒啪嗒的落到满是尘土的地上。她拿起一串钥匙,慌张的翻找着和702对应的那一把钥匙……
  找到了!
  阿婆刚要把钥匙插进锁孔,门突然开了,黑暗和潮气如猛兽般向她袭来,阿婆只觉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0
第一章 怪老头
新慧艺术学校是城里比较大的一所私立学校,主要是培养艺术方面的人材。经过长期的选址和调查,我决定在它对面的街上开一家针对艺校学生和器乐爱好者的乐器行。就这样,张罗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永光乐器行终于开业了。
  开业的第一天正好是周五,艺校只上半天的课。不少的学生和家长纷纷利用中午放学的时间来到乐器行,或是闲逛,或是挑选,或是咨询。
  源源不断的客流和和忙碌的店员,弄得我这心里真是好不痛快。这样的忙碌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人渐渐地少了,只有一位穿着蓝色中山装,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老伯还在几架老款钢琴的旁边徘徊。开始以为他只是为买钢琴而拿不定主意。可是,当我走过去,经过一番攀谈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老人姓穆,有一款老式的钢琴,是他为喜欢音乐的女儿从国外订制的,现在用不着了,所以想把它送人,可是一般人是不会懂得爱护乐器的。偶然间看到了我开的这间乐器行,而且这里的生意还算红火,所以想送给我当作样品展式。但是他又不希望我把琴卖掉,所以一直在那里犹豫不定。我笑着对穆老伯说,如果它真的是一架具有展示意义的钢琴的话,我是不会把它卖掉的。穆老伯听了我的话,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似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和几名搬运工人跟着穆老伯来到街对面的新慧艺术学校的女生独身宿舍,在和收发室的阿姨说明来意后,她带着我们来到位于七层的702室。打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气袭来,叫人有种莫名的阴森之感。
  这是一间简单中带着一丝贵族气质的房间,白色的四壁,立于窗户的左边的单人床整洁而且干净,床脚是张红木制成的电脑桌,上面是一台新款的进口笔记本电脑和一部卡通电话。虽然这些东西都被一层薄薄的灰覆盖着,但还是可以看出,拥有这间独身宿舍的学生的家里,应该是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的。可眼前的这位身体瘦弱,身上的中山装也已经有些褪色的穆老伯和这宿舍里的摆设却叫我如何也对不上号。看样子,他一定是把毕生的心血都投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了!
  在窗户的右边,我们看到了那架钢琴,它被一块落了些灰尘的白布盖着。小心的将它除去,一架崭新的深棕色檀木钢琴出现在眼前。打开琴盖,每一个琴键都是如此的一尘不染,甚至在琴键之间的缝隙中也见不到一丝的灰尘。
  “穆老伯,这琴您卖多久了?您的女儿经常弹它吗?”
  “有三年了,是我女儿过生日的时候给她买的!她非常喜欢音乐,所以几乎每天都去弹它,有的时候,还特意在电话里弹给我听……”说着,穆老伯的眼睛突然红润起来,带着一丝感伤的望着屋子里的一切。
  “好吧,穆老伯!我答应您,为您无偿的保管这架钢琴!”
  穆老伯感激的叹惜道:“谢谢了,小伙子!你是一个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在做过一些保护措施之后,几名搬运工人把钢琴抬回了乐器行。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看到它的人,尤其是女生,在她们的脸上都显露出恐惧的神情,有的甚至故意躲得远远的,不愿与它有任何近距离的接触。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0
第二章 诡异的钢琴

回到乐器行,穆老伯递给我一张刚刚写好的字条,上面是他的地址:
  ‘星光村14号’
  临走时,还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摆在展示台上的钢琴,好像抚摸着他疼爱的女儿一样。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乐器行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见没有人再来,我才让店员下班。
  锁好店门,坐到穆老伯放在这儿的那架钢琴前,用手轻轻地摸着它光滑的外表。打开琴盖,按动琴键,每一个音符都好像具有魔力的精灵,让人爱不释手。
  就在我陶醉其中的时候,一束美丽的水仙花映入眼帘。那是一束被人刻在琴盖里的水仙花。虽然那把刻刀并不十分锋利,以至于有些花叶上留下了反复雕刻的痕迹,但还是没有抹杀它那活灵活现的美感。尤其雕刻它的人还在上面涂上了颜色,更是让它以假乱真。虽然我不敢肯定这水仙花是不是穆老伯的女儿刻上去的,但是他的女儿热爱艺术的热情可见一斑。既然他的女儿如此喜欢这架钢琴,他为什么不放在家里,而是要寄放到乐器行呢?几个大大的问号,一直萦绕在心中,直到我躺到床上进入梦乡。
  在梦里,我隐约的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在弹奏着那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她弹的是一支我从未听过的曲子,但从曲风上可以听出那本来应该是一段比较欢快的曲子,却让她演艺的异常伤感。当我想看清楚她的面庞时,脚下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着我,让我无法靠前。就在我反复挣扎的时候,我醒了。可我躺的地方却不是卧室里的床上,而是乐器行的营业厅里。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那架刻着水仙花的钢琴。
  中午,我正在为几名想买小提琴的同学介绍着几种品牌。这时,穆老伯来了,他也许是不放心,甚至都没有和我打个招呼,只是径直的走到刻着水仙花的架钢琴旁看了又看。在我详细的介绍之后,那几个学生心满意足的买走小提琴。当我再去看穆老伯时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随后,我便问离门口不远的一个店员,而他却说没见到昨天来的那位老伯。难道是我的错觉?我没有多想,只是继续的忙碌着。
  就这样,连着一周过去了,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梦,每天早上,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又都会在离那架刻着水仙花的钢琴不远的地方,而每天的中午我又会发生同样的错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过于劳累而产生的幻觉?
  于是,在一个周三的上午,我布置完工作,独自去了医院的神经科。大夫根据我所描述的症状推断我可能是由于精神过度紧张造成的多梦。然后,他给我开了几盒改善睡眠的药。连着吃了几天,别说,还真的很见效,不仅没有再做过那样的梦,连时常出现的幻觉也消失了。
  一天下午,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走进乐器行,一眼就看到了那架刻着水仙的钢琴,在征得我的同意之后,她坐在钢琴前,想试试钢琴的音色。可就在她打开琴盖的一瞬间,只听她‘啊’的一声便昏倒在地上。吓得我忙和另外两名店员把女孩送到医院。
  经过检查,医生说她是由于过度惊吓所至,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由于女孩还在昏迷,所以联系不到女孩的家人和老师。于是,我决定留在医院,一方面可照顾她,另一方面到底女孩儿在打开琴盖的一瞬间看到了什么,也只有等她醒过来以后,才能知道答案。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左右,我去了趟卫生间,当我回来的时候,却听到病房里,有人在小声的说话,我甚至还听到了哭泣的声音。开始还以为只是女孩说的梦话,可是当我听到一个声音低沉语素缓慢的男声之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在这间病房里除了我和女孩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那这个声音会是谁的呢?
  我壮着胆子,推开房门,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看到一个人正站在女孩的床边,而女孩则跪在床上,不停的哽噎着。我只向前走了几步,却再也走不动了。因为那个人突然转过头来,正死气沉沉的瞪着我。
  “你,你不是……”望着他空荡荡的裤管,我的声音开始颤抖,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是说过,不要把我的琴买给别人嘛!”
  “穆,穆,穆老……伯,我只是让她试试,没准备买给他!”我强迫自己不去紧张。
  “碰也不行!”
  说着,他朝着我移动过来。而我也在他距我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见到女孩平安无事的躺在床上,我才放下心来。想想刚才的噩梦,还真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突然,女孩显得不安起来,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小兰,小兰,小兰——”
  女孩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嘴里喘着粗气,惊恐的眼神在病房里漫无目的的游离着。
  “同学,你没事吧?”
  “这是哪儿?”女孩盯着床尾问道。
  “这是医院!你已经昏迷好几个小时了!”
  “谢,谢谢你!”
  “没什么!只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说着,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电话递给女孩,“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也省得让他们为你担心!”
  女孩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你不怕她但心吗?”
  女孩苦笑了一声,说道:“她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你也是好意。”
  女孩并没有怪我,反而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见过鬼吗?”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1
第三章 校园鬼舍(一)
我对女孩的话感到惊诧,而女孩却向我讲述了她的一次可怕经历。
  在女孩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抛弃了她,是好心的王婆把她从臭水沟里捡回来,并给她取名为王丽。
  两年前,王丽考上了新慧艺术学校,可是,就在她上学还不到两个月的时候,王婆突然得了一场重病,等病好了,王婆也丧失了听力。就这样,王婆失去了一个月一千元的保姆工作,而王丽也面临着退学的危机。虽然王丽曾几次想要退学,早点找份工作,好添补一些家用,可王婆死活也不同意。就这样,王婆每天早出晚归,靠拣破烂和一些救济款来供王丽读书。
  在王丽上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听班里的同学讲,独身宿舍里,有一间宿舍的费用比七个人一间的还要便宜几十块钱,只是那个房间经常闹鬼,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敢去住。虽然王丽也很怕那些传言,可为了省点钱,她还是申请搬了进去。
  从此,王丽身边的人都说她疯了,为了省钱,连命都不要了。可王丽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住着。十几天里,都没有发生任何事,传言也就渐渐地被她遗忘了。
  有一天,王丽正在上网。忽然收到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留言:
  ‘你想和你死去的亲人见面吗?那么就在阴历七月十四日,午夜十二点,对着镜子,弹一首他们生前最爱听的曲子,这样,他们就会在镜子里和你见面了。’
  虽然王丽并不认识这个叫做月光的人,但是他的这条留言却着实的吸引了她。因为王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生还是死,后天就是七月十四了,王丽决定照着留言上说的做一下试试。
  第二天放学,王丽来到只有两条街之隔的玻璃铺,买了一块可以照出上半身的镜子,还向老板要了两个固定镜子的钉子。回到学校,她便匆忙的把镜子钉到钢琴的上方,然后,她又坐在钢琴前照了照,刚好可以照到自己肩膀往上的部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丽为了这一刻连晚饭也没顾上吃,她一边想着父母大概会喜欢的曲子,一边在脑海中勾勒着父母的样子,脸上还不时的显露出激动的神情。
  ‘九、八、七、六……’在烛光下,王丽看着表,在默默地为自己倒数。“三、二、一……开始!”
  一段欢快而又允满活力的钢琴曲在房间里回荡着。这是王丽最喜欢的曲子,她想这可能也是父母最喜欢的曲子……正想着,突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而且越来越大,王丽的心里又是怕,又是喜。原本欢快的曲子突然变得消沉。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色纱裙的女人出现在镜子中,掩盖了王丽的影子。
  难道……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妈——”王丽怯声的叫道。
  镜子中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妈!是你吗?”王丽激动的停止了弹奏,从凳子上站起来。
  镜子中的女人慢慢的抬起头,从乱蓬蓬的长发中,隐约可见那张狰狞的面庞。
  “不——要——动——我——的——琴——”
  “你,你是谁?”
  当王丽确认眼前的这个鬼不是自己的父母时,不由得瘫坐在地上。
  “不——要——动——我——的——琴——”
  女人说着,直挺挺的从镜子里钻出来,穿过钢琴,长长的头发垂到半空,冲着下面的王丽,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1
王丽还没来得急呼救,便昏死过去。
  第二天清晨,当王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趴在钢琴上,开始她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梦,王丽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发现镜子上有一个小黑点。于是,她伸出手去,想要擦掉那个黑点,谁知,手指刚触及到镜面,镜子就‘叭’的一声炸裂成十几片,溅落到四周。王丽的手指也因此被划伤。后来,王丽由于害怕再看到那个女鬼,就又申请回到了原来的侵室。
  王丽说到这儿,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双腿,神情恍惚的望着床尾。
  “刚才在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喊小兰这个名字,是你的朋友吗?”我好奇的问道。
  王丽摇摇头,说:“不是,在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叫小兰的!”
  “这就奇怪了,既然不认识,怎么会在梦里一直念叨着小兰这个名字呢?”
  “我也不清楚!我很累,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好吗?”王丽肯求道。
  “好吧!”
  我本来还想问问关于她为什么会晕倒的事,不过,看她如此疲惫,也只好放弃了原来的想法。
  我起身离开了病房,一路思索着,似乎所有的怪事都和那架钢琴有关,或许我应该去找那位姓穆的老伯,只有他才知道这琴背后的故事。我从口袋里拿出记事本,查找着老伯的地址。这时,电话响了,来电显示着乐器行的号码。
  “喂,什么事?”
  “老板,您快回来吧!有个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墨镜的女人,吵着要试弹老伯寄放在这儿的那架钢琴!”
  “好,你先稳住她,实在不行就让她试,不过先跟她讲说好,所有后果都由她个人承担!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我匆忙地跑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乐器行。
  刚一进门,就看到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女人坐在穆老伯送来的钢琴前,弹奏着几个简单的音符。这时,打电话给我的店员悄悄的走过来,小声的对我说,被那个女人这么一闹,把店里的客人都吓跑了,没办法我们只好……我打断了他的话,来到女人面前,很客气的说道:
  “女士,对不起!一看您就是喜欢音乐的人,这架钢琴属于展品,是不可以试弹的。如果您一定要试,您看那边的三角钢琴怎么样?论音质要比这架好很多呀!”
  女人毫无反应的继续着她的音符,只是这次比刚才要连贯很多。
  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女人这儿,见她没有像王丽那样吓得晕倒,便让店员多注意她的举动,以防万一。
  下午,我带上数码摄像机,来到街对面的新慧艺术学校,正赶上学校放学。大群的学生从教学楼里涌出,在一名教师的带领下,找到韩校长并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我的来意。想不到,她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只是有个条件,由于是在女生宿舍,而我又是个男的,所以必须把我反锁在里面,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和学校没有一点关系。我非常理解韩校长的苦衷,便同意了。
  天色渐暗,我握着摄像机,等待着王丽所说的那个女鬼。
  九点了,我看了看表,应该是熄灯的时间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响。
  十一点,我紧握着摄像机,紧张的望向四周,没有半点可疑的迹象。
  十一点三十分,我的眼睛开始不听使唤,总是不停的打着架,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
  突然,我被一阵响动惊醒,声音是从门外发出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时的撞击着房门,发出‘笃——笃’的响声。
  突然,门开了,一个人影晃了进来。
  “你没事吧?”
  声音好像是校长的。
  哗的一声,窗帘被拉开了,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
  “早,韩校长!”
  “呵呵,不早了,已经是下午了!”韩校长笑着说道。
  “什么,下午了!那我岂不是睡了很长时间!”我惊奇的望向窗外。
  “怎么样,昨晚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白等了一个晚上!”我惋惜的说道。
  “今晚还要继续吗?”
  “嗯!”
  韩校长指着桌上的方便袋,说道:“这是为你准备的,慢慢享用吧!”
  “谢谢了!”
  “不用客气,祝你好运!”
  说完,韩校长走出房间,又把我反锁在屋里。
  这样可不行,要是我一到关键时刻就睡着了,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个女鬼呢?
  打开方便袋,里面是一份鸡翅拌饭,还有一瓶水和几罐咖啡。我兴奋的拿起一罐咖啡,有了它今晚就不愁了。
  吃光了拌饭,喝足了水,站在窗前,舒展一下筋骨,准备晚上再继续战斗。
  一阵悦耳的铃声传入耳畔,拿出电话一看,是乐器行打来的。
  “怎么了?”
  “老板,昨天来的那个女人今天又来了!”
  “又,又来了!她昨天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是晚上九点多吧!”
  “别管她,只要她不捣乱,让她弹好了!”
  “真是一个怪女人!”我挂断电话,望着外面说道。
  终于,挨到了晚上十点多,我一口气喝光了所有的咖啡,别说好像真的精神了许多。我打开摄像机,瞪大双眼,四处巡视着。从门到电脑桌,到墙壁,再到……
  等等!那是什么?
  在我的对面突然出现了一架钢琴,看上去好像和乐器行里摆的一模一样。可是,当我把视线从摄像屏幕上移开的时候,那架钢琴又从墙角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摄像机里看到的东西,用眼睛却看不到?
  电灯突然闪了几下,整个房间立刻暗下来。借着昏黄的月光,从摄像机的屏幕上我隐约的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床下钻出来,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来摆放钢琴的地方。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1
从屏幕上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披散着长发,身穿纱裙的女孩,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哪儿,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我靠在床边,按动了摄像机的开关,随着‘嘀’的一声响,摄像机开始工作了。
  那个女孩仍然在那儿站着,好像一根扎在泥土里的柱子。突然,她的头开始缓缓的转动,目光汇聚到我的身上。然后,她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一直退到我的床边。
  “把——琴——还——给——我——”
  她的一句话,差点吓破胆。我假装熟睡,甚至不敢用正眼去看她。虽然,我穿的并不多,天气也不是很热,可我的脸上还是流满了汗水,后背也几乎被汗水打湿。
  “把——琴——还——给——我——”
  女孩又说了一遍,那声音足可以让人窒息。女孩见我没有理她,竟然把自己的身子也转了180度,然后她伸出一只手,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落到她的手上,仔细一看——
  竟然是她的头!
  她用另一只手抓着头发,慢慢地把头举到半空,然后轻轻地放到了我的怀里,并发出阵阵阴笑。
  一滴,两滴,三滴……我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汗珠落到她那张苍白的脸上。
  一、二、三、四、五、六……我紧闭双眼,咬紧牙关,默默的在心里数着数,我知道,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一千一百一十六、一千一百一十七、一千一百一……
  “啊!”
  我感到身体一阵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咬住了我胳膊,我闭着眼睛,惊恐的挥舞着双手,不时的在身上拍来打去。
  “喂,你怎么了!快醒醒!”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中,而我却没有理会,继续在床上折腾着。
  “他一定是中邪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次我听清了,声音好像是韩校长的?我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很多人,而且屋子里很亮,又不像是灯光!难道……天亮了?
  韩校长见我醒了,忙从地上捡起已经被摔坏的摄像机,说道:
  “我刚进来的时候,发现你一直在呓语,而且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语言。我以为你病了,就找来了校医。谁知道,刚把体温计放到身上,你就像触电似的,不停的挥舞着拳头。就连摄像机,也被你打到地上。”
  我从床上坐起来,接过摄像机,不知道刚才那一幕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场恶梦,答案只有看过摄像机拍过的内容才知道。
  我下了床,只觉得四肢无力,头也有些晕。走到门口,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回到乐器行,我把摄像机交给一名店员帮我拿去修理。
  回到卧室,我重重地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的听到有人在叫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那个经常打电话给我的店员。
  “老板,不好意思!那个女人又来了,而且她还吵着要见你!”
  “要见我?”
  店员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那个神秘的女人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但出于对客人的礼貌,我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洗脸,振作了一下精神,然后面带微笑的来到乐器行。
  “我要见你们老板!把他给我叫出来!”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女人冲着一名女店员大吵着。
  “女士,请您不要闹好吗?你这样,我们没法做生意了!”女店员劝说着黑衣女人。
  “怎么了?”
  女店员一看见我,忙走过来,说道:“老板,这位女士吵着要见您!我们……”
  我冲她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们去忙吧!”
  “你就老板?”黑衣女人问道。
  “是的,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人走到那架刻有水仙图案的钢琴旁,用手拍了拍琴盖,说道:“我要买它!”
  我走到她的面前,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女士,这架钢琴我们是不买的!”
  “我出十万!”
  “对不起,您就是出十亿,我也不能买!”
  黑衣女人见我不肯买她,便爬到钢琴上,死活也不肯下来。尽管说了很多好话,可黑衣女人仍然不肯松口,势必要得到这架钢琴,还说这琴对她有着很重要的意义。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意义,但是我对穆老伯的承诺是不能反悔的。
  “女士,如果您再这么闹下去的话,我就只能报警了!”我对黑衣女人下了最后通牒。
  也许是被我吓到了,她竟然乖乖地从钢琴上跳下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乐器行。
  晚上八点多,我锁上大门,坐在收银台前,望着远处那架刻着水仙花的钢琴。
  突然,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来,快步地走到那架钢琴前,打开琴盖,熟练的弹奏着一段似曾相识的曲子。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2
我慌忙的站起身,一边质问着她是谁,一边朝着她走去。走到近处,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她不就是那个黑衣女人吗?有所不同的就是她换了一身白色的纱裙,如果不是她耳垂上的那颗黑痣,我恐怕很难认出是她!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质问道。
  女人沉默不语,还在继续弹奏着那首曲子。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女人突然停下来,面无表情的望着我。
  “把——我——的——琴——还——给——我!”
  说完,女人站起身,用双手紧紧的掐住我的脖,使我无法呼吸。
  尽管我用力挣扎,却毫无用处,就在我憋得青筋暴露,面色青紫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手一软,晕到在地上。我剧烈的干咳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女人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吓得我连忙向后退。
  “你是谁?”女人莫名的望着我说道。
  “我,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女人一只手扶着头,痛苦的看了看四周。说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是你自己跑进来的!你难道失忆了吗?”我极力的想要揭穿女人的伎俩。
  “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应该是在葬礼上!”
  “不要以为你装作失忆,我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装!”女孩很委屈的说道,“我还清楚的记得再过几天就是3月1日,学生开学的日子!”
  “你说什么?”我吃惊的说道。
  “我说,再过几天就是3月1日,学生开学的日子!”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我用异样的眼光,望着面前这个身体瘦弱,面色苍白的女人。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女人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知道今天是多少号?”
  女人摇摇头。
  “今天是6月30日!”
  女人惊愕的望着我。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三个多月以前!”
  女人无法相信我所说的话,使劲儿的摇着头。
  “你难道不记得在这里弹琴的事了吗?”我质问道
  女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
  “这,这不可能!我根本不会弹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你被另外一个灵魂借用了身体!”
  “你不要吓我!”女人几乎要哭出来。
  “我没吓你!就在刚才,我差一点被你掐死了!”
  “怎么会这样?”女人哭着,瘫坐到地上。
  我连忙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可她却吓得再也站不起来。无奈,我只好用尽全力把她抱进卧室的床上。
  女人很快就喝光了我为她倒的水。接着,我又为她倒了第二杯、第三杯……直到第六杯的时候,她才没让我再倒。
  望着她握着水杯的手,好像较刚才有了些血色。
  “谢谢你!”女人微笑着对我说。
  “没什么!”我的脸开始发烫。
  “你叫什么名字啊?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女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叫黄芳慧,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你一个女人家在外面独自飘泊,还真是挺不容易的!”我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怜惜。
  “再难我也不怕,就是天黑了以后不敢回家!”
  “有色狼吗?”我好奇的问道。
  “色狼到是没有,鬼就多的是!”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2
黄芳慧紧握着早已不再有热气冒出的水杯。告诉我说,她一共三次见到鬼。第一次是在路灯下面,第二次是在楼道里,第三次就是在她失忆前的那次葬礼上。
  第一次见鬼,是在一处有五层楼的老宅。
  她刚搬过去的时候,是因为那里的房租比较便宜,当时在她住的那个单元里还有七八户人家没有搬走。有的是因为岁数大了,行动不便,有的是因为孩子上学比较方便。
  黄芳慧住的楼房由于年代相对久远,地点也比较偏僻,所以一直没有物业愿意接手。正因如此,这里的路灯长年都是坏掉的。如果晚上回来的晚一点就要摸着黑回家。
  有一天晚上,黄芳慧由于工作的原因,回家晚了点,当时还阴着天,整条街上没有一盏路灯是亮的。她拿出手电,照着回家的路。
  正走着,突然发现,前面的路灯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黄芳慧立刻提高了警惕,当她用手电去照那黑影的时候,却又消失了。可是,当手电的光刚从路灯处移开,那个黑影又马上出现了。
  黄芳慧说,她当时吓坏了!因为这里一直都有闹鬼的传闻,只是她还没有遇到过而已。
  黄芳慧假装咳嗽了几声,那黑影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于是,她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用力的朝着黑影砸去,那黑影竟然消了。于是,她就壮着胆子走过去,没走几步,她又惊慌的退了回来。因为她刚才扔石头过去的时候,好像没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她扔得不是很远,那石头去哪儿了呢?
  黄芳慧忙用手电四处照着,突然她‘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她虽然找到了那块石头,却不是在地上,而是悬在路灯的下面,不用手电照它,用肉眼是根本看不见的。
  石头竟然会动!黄芳慧说着这儿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黄芳慧用手电照着一步步向她逼近的石头,突然,她的电话响了,是条短信,她打开一看,惊出一身冷汗,连电话都险些掉在地上。
  ‘你选择头,还别的什么地方?’短信的内容一直在黄芳慧的脑海中闪现。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黄芳慧的衣襟,而且还不时的摇动。黄芳慧浑身颤抖的转过头,一个长相怪异的小男孩正冲着她诡笑!而那男孩儿的手里,还握着一块石头!
  黄芳慧吓得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等回到家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背部一阵酸痛,照镜子一看,后背上竟然出有一块红色的印记。黄芳慧想,可能是自己过于紧张了,连石头砸到了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事后,黄芳慧自已掏腰包找人修好了那盏路灯。
  从那以后,路灯下再没见过那怪异的影子。
  第二次见鬼是在黄芳慧家的楼道里。那天她加班,一直到深夜才回家,等她进了单元门的时候,才发现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从一楼到六楼,无论她怎么用力跺脚,没有一个灯听她的使唤。
  由于街边的路灯已经修好了,手电已经用不着了,所以就放在家里。都快一个多月了,没想到,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黄芳慧向外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她想结伴上楼的想法算是泡汤了。
  没办法,她只有硬着头皮往上走。虽然楼道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丝光亮,可是对于走楼梯而言,还是有些困难。好在黄芳慧平时比较细心,她记得每走十个台阶就是半层,好在自己的家就在三楼,只要数足五十台阶就好了。
  于是,她把着满是灰尘的楼梯扶手,每走一级便用心的数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数到了一楼;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到一楼半了!黄芳慧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黄芳慧以为是自己数错了,也就没太在意。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真是十一级台阶!
  黄芳慧吓得再也不敢向上走了,于是便向后退。没走几步,她又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好像听到了第二个人的喘息声,而且就在她的身后。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2
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黄芳慧的身后传来。
  “姑娘,你怎么不走了?”
  “大,大娘!您先走吧!我不着急!”黄芳慧声音颤抖的说道。
  “好吧,那你让开点!我腿脚不好,得把着扶手才能上去”
  老大娘的话音刚落,黄芳慧便感到后背一阵阴冷,连忙挪向墙边,让出了一条比较宽敞的道来。
  粗重的喘息声,缓慢的上楼声,一个身影正从黄芳慧的身边经过。
  黄芳慧浑身颤抖,双眼紧闭,心里在默默的祈祷着,希望老大娘可以快点离开她的视线。
  “姑——娘——”声音再次传入黄芳慧的耳中。
  “什——么——事?”黄芳慧闭着眼睛问道。
  “你踩到我的东西了!”
  黄芳慧这才感觉到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而且还是粘糊糊的。黄芳慧勉强睁开一条缝,颤抖地向下望去。借着微弱的光,果然看到一堆东西。黄芳慧噤着鼻子,伸出手,从脚下拽出那节东西,背对着递给了老大娘,临走的时候,老大娘还对她表示了感谢。还说有空到家坐坐。吓得黄芳慧忙跑下楼,到外面的旅店住了一宿。
  从那以后,黄芳慧就搬了家,没有再去过老宅。
  黄芳慧在讲她第三次见鬼的时候,摇了摇头,她说,自己也不清楚看到的是不是鬼。只是给自己很怪的感觉。
  这事儿就发生在黄芳慧失忆前的那一次葬礼上。
  那是她好朋友母亲的葬礼,当遗体火化完之后,黄芳慧陪着同学和她的家人把骨灰盒送到离这儿不远的一座公墓里。就在她的同学和家人在安置骨灰盒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好奇的她走近一看,吓差没吓晕过去,原来那个女孩正在吃墓碑前的供品!而且她竟然还把蜡烛也给吃了!恰好她想看看同学完没完事,等她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消失了。
  开始她没有害怕,心想也许她只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孩,可当她走近了,再看墓碑上的照片上时,只觉得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黄芳慧说完,好像轻松了许多。脸上的紧张与惊恐也逐渐消失了。
  “对不起,和你说了这么多无聊的东西!”黄芳黄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笑容。
  “干嘛说对不起呢!我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无聊!至少这也算是一种经历,虽然它实在是有些恐怖!”
  “对了!”黄芳慧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果不是巧合的话,我每次见到鬼,后背就会出现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色印记,然后没两天,就会有人莫名奇妙的死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我吃惊的望着黄芳慧,“我,我能……”
  “当然!”黄芳慧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弯下腰,说道:“你把领口向下扒一点,就能看到了!当然,如果有的话!”
  按照黄芳慧所说的,我果然在她的后背上看到了一块红色的印记,而且,她很肯定的告诉我,那个绝对不会是胎记,因为她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东西。
  如果按照黄芳慧所说的,那么接下来,可能就会有人因这块印记而丧命。这个人会是谁呢?
  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到深夜了,我把黄芳慧安顿好后,来到钢琴行的一处空着的展台上,简单的弄了个地铺。
  睡梦中,我好像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尽管这声音很轻,但还是被我听到了。接着,传来一阵地板被摩擦和挤压的声音。
  有人来乐器行了!屋子里只有我和黄芳慧两人,难道是她?这么晚了,她为什么不好好的睡觉?想到这儿,我眯缝着眼睛,眼看着一个黑影正朝着我斜对面的那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走去。
  月光下,我隐约的看到这个影子的面庞,好像就是黄芳慧!只见她毫无表情,机械般的走上展台,打开琴盖,开始弹奏。
  虽然这琴声有些伤感,但也还算是优美,可在此时此景,我却如何也听不进去。我闭上眼睛,假装熟睡,不去理会再次被鬼附身的黄芳慧。
  第二天一早,我被几名店员摇醒,我问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们却回答说,外面的那道门是开着的,根本没有锁。忽然,我想到了黄芳慧,当我跑进卧室里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走了。
  我和店员们一起搞完卫生之后,就到一家卖油条的小摊买了些早点。正吃着,忽然接到高中同学陈志的电话。
  他说他的弟弟得了一种怪病,想向我借五千快钱。我没有多想,就一口应该下来。吃完早点,我又返回了乐器行,从保险箱里拿了五千块钱的现金。开着车,赶往陈志的家。
  陈志是我高中时最要好的朋友,那时候我总是抢他的眼镜戴,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管他叫做四眼鸭,因为走起路来,像鸭子一样,一摇一摆的。
  二十多分钟后,我到了陈志的家,刚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家里几乎空荡荡的,没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寒喧几句之后,陈志告诉我,说是家里为了给弟弟看病,几乎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买了。亲戚也都借遍了,可他这个弟弟还是不见什么好转。没有人愿意再借他钱了,于是,他就想到了我。
  我把钱放到他手里,告诉他,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让他尽管提。陈志非常庆幸能有我这样一个乐于助人的朋友。谈话中,我又问起了他弟弟得病的事。
  陈志怕隔壁房里的母亲听见,就小声的跟我说,他弟弟其实是中邪了!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3
陈志说,这事儿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听他弟弟陈强说,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女生,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不胖也不瘦,长长的头发,大而有神的眼睛,尤其是她笑的时候,嘴角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女孩经常是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站在窗口等着陈强,然后,告诉他要借什么名字的乐谱。而陈强又总是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悄悄地把书放到女孩从窗口垂下来的口袋里。就这样,两个人足足相触了一年多。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彼此都没有互通过姓名,陈强给女孩起了个名字,叫做小幽。因为她总是像幽灵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
  “要说起来,这全都怪我!”陈志自责的说道,“如果不是我鼓励他主动出击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天,陈强放下电话后,就到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陈志接着说道。
  晚上,拿着花和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乐谱,陈强激动的去了女生宿舍。趁看门人不在,他悄悄的溜了进去。来到小幽的寝室。
  陈强敲了很久的门,都不见有人来应,刚要走,门却突然打开了。
  他以为是小幽开的门,可是一进屋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为了不让巡查的人发现,他没敢开灯,更没敢出声,而是钻到床底下。静静地等待着小幽的出现。
  结果,他眼睁睁的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多钟,也没有见到小幽。没办法,陈强只好悄悄的来到一楼,从厕所的窗户钻了出去。往回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小幽寝室里的灯竟然亮了。陈强惋惜的拍打着自己的头,后悔没有再多等一会儿。
  等到早上,陈强又如约来到小幽寝室的窗下,忽然,在小幽垂下来的口袋里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谢谢你,以后不要再帮我借书了,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望着字条,陈强的心里不免有些痛苦,这说明他以后将不会再见到小幽了!陈强忍着眼泪,还是把乐谱放进口袋里,并在上面放了一朵玫瑰花。
  从那天起,陈强再没有上过一节课,只是躲在大树的后面,远远的望着那个口袋。
  一天, 两天,三天过去了,小幽垂下的口袋没有再动过。
  陈强失望极了,回到家里,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躲在角落里发呆。然后,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整天神经兮兮的。如果不是我偷偷的看了他的日记,恐怕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陈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得出,他很爱他的弟弟。
  我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可是……已经这样了……凡是还得想开点儿!我相信陈强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了我的话,陈志点点头,他也相信弟弟的病一定会好,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离开陈志的家,我的心情也异常的沉重。因为,他的弟弟陈强我也认识,是个很好的男孩,想不到,却成了这个样子。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或许只有那个被陈强称作小幽的女孩才能帮他打开心结吧!
  这天夜里,我突然被一阵铃声吵醒。原来是陈志!
  “四眼鸭,这么晚了,什么事啊?”我半开玩笑的问道。
  “永光,我弟弟离家出走了!”陈志的声音有些颤抖。
  “离家出走?怎么会呢!他有没有留言什么的?”
  “他什么也没留下,都怪我没有看好他!”
  “你也别太自责了,我马上去你那儿!你再好好想想,看看他可能去那儿?”
  放下电话,匆忙的开着车,准备赶往陈志的家。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五米开外的地方。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3
幸好我及时的踩住刹车,才没有发生意外。
  “陈,陈强!”
  我无意中看了看那个险些被我撞到的人,却发现,他竟然就是陈志离开出走的弟弟——陈强。
  我下了车,喊着陈强的名字,而他却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看样子,他好像是要去新慧艺术学校。这么晚了,他去那儿做什么?我于是决定跟着他,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一边跟着陈强,一边给陈志发信息,告诉他不要担心,我已经找到他弟弟了。
  穿过一片漆黑的林荫小路,陈强突然在一栋宿舍楼前停了下来。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就消失在门后。
  我跑到门前,却无法打开已经被反锁的大门。
  ‘奇怪,陈强是怎么进去的?’
  我围着宿舍楼绕了一圈,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进去的地方。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决定守株待兔,躲在离门口不远的土方,等着陈强出来。
  两点、四点、六点……天渐渐地亮了,仍然不见陈强的影子。
  ‘难道,他从别的地方走了?’
  正想着,宿舍的大门突然动了一下,接着从里晃出一个人影,我仔细一看,正是陈强。我跑上前去,刚要问他为什么来这儿,却猛然发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他难道是在梦游?’
  无论我的猜测是对还是错,我都没有去叫陈强,因为我知道,如果他真的是在梦游,那么他一旦醒了,发现自己呆在他不应该在的地方,是会被吓死的。于是,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他的家。
  一直守在客厅的陈志见我把他弟弟带回来,显得非常高兴,而我却制止了他想要抱住弟弟的作法。尽管陈志不太理解,但还是照着做了。
  陈强回到自己的卧室,不到五分钟,房间里就传出了响亮的打鼾声。我这才把陈志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告诉了他关于陈强梦游的事。
  虽然只是猜测,但陈志跟我一样,都想知道,他进到宿舍以后,到底做了些什么。
  于是,我和陈志一起按照陈强所走的路线,来到一栋宿舍楼前。望着进进出出的女生,我才知道,原来陈强所进的,是一间女生宿舍。
  看到这儿,陈志不免有些担心,他怕弟弟有一天会做出一些触犯法律的事,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心想,两个大男人,是没有办法混进管理如此严格的女生宿舍的,可是要想知道陈强到底做了些什么,又非得进去不可,这怎么办呢?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陈志被我突出其来的话语弄晕了。
  “不要问了,你跟我走就是了!”
  “喂,这么急去哪儿呀?”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
  “你带我来医院干什么?请大夫吗?”陈志莫疑惑的问道。
  “来接一个人!”
  “接谁呀?”
  “一个可以帮助咱们的人!”
  说着,我打开门,把陈志让进病房。
  “光哥,你来了!”
  我点点头,笑着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王丽点点头。
  “我来接你出院!”
  话音刚落,王丽便像一只开心的小鹿,从床上蹦下来。
  “太好了,我终于能回学校了!”
  “这位是……”
  我笑着,向陈志介绍了王丽,还开玩笑的说她是自己的干妹妹,而陈志竟然相信了我话。
  办完出院手续,我带着王丽和陈志回到乐器行。
  在办公室里,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希望王丽可以配合。尽管有些担心,但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就在这样,王丽回到了学校,陈志也回到了自己的家,而我则呆在乐器行,默默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晚上十点刚过,王志便打来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挂断了。这是我们早已约好的讯号,意思是他的弟弟陈强已经出发了。
  一个多小时后,透过乐器行的玻璃窗,我发现了不远处的陈志,他正一步一步小心的跟在弟弟的身后。
  我拿出电话,晃了王丽一下,然后就挂断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和陈志跟着陈强,来到了那栋女生宿舍。
  和上次一样,他先是看看四周,然后就消失在门后。
  大门上了锁,但很快就被打开了。拿着一串钥匙的王丽示意我们不要出声。随后,她又将钥匙悄悄地放回到收发室的小窗子里。
  “他去哪儿了?”我小声的问道。
  王丽指了指前面的楼梯,示意我们往那边走。
  宿舍里安静极了,几乎可以听见心跳声。或许是为了省电,整个走廊里只有两盏光线很暗的灯亮着。我和陈志掂着脚跟在王丽的身后上了楼。
  我们顺着脚步声,一直跟到七楼。
  这里的走廊和一楼的一样,也是只有两盏光线很暗的灯亮着,所不同的是,其中的一盏不停的闪着,并发出恐怖的嘶嘶声。陈强走到这盏灯的下面,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木偶般的敲敲门,眨眼间就消失在门后。
  王丽吓得不敢再往前走,我就让陈志留下来陪她。自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门越来越近,而我的心跳也开始加剧。
  蹲在门外,一阵阵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虽然音量很小,但还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里面的声音也许是陈强的,也许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话,我没有一个字能够听清。
  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我看了看表,差一分十二点。
  声音突然停止了!
  几秒钟后,一声惨叫突然从寝室里传出来……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3
我担心陈强会出意外,不顾一切的冲开房门,陈志也跟着跑进来,王丽则躲在陈志的身后。
  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陈强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站在电脑桌前,直勾勾的盯着黑色的电脑屏幕。
  没想到,陈强所说的那个小幽,竟然住在我和王丽都见过鬼的房间!
  我转过头,小声的告诉他们不要出声,以免吓到正在梦游的陈强。
  一双半透明的手在我转过头的瞬间从电脑屏幕里伸出来,拉住陈强的手。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陈强已经被拽进电脑里。
  “陈强!”陈志禁不住大声的呼唤着弟弟的名字。
  “喂,陈志!你不要这么大声啊!被发现的话,我们就惨了!”我小声的提醒道。
  陈志激动的在电脑桌前搜索着弟弟的影子。
  我非常理解陈志此时的心情,但我还是走过去,制止了陈志的行为。
  “陈志,你清醒点!好不好!”我一把拉过蹲在地上的陈志。“你这样是不可能找到你弟弟的!”
  “那你说怎么办?”陈志哭丧着脸说。
  “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陈强既然是因为那个被他叫做小幽的女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么我想,他也一定是被那个女孩带走了。既然这样,我们就要找到那个女孩!”
  “你说要找小幽!那怎么可能,人鬼殊途,我们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我有办法可以找到小幽!”我胸有成竹的说道。
  “什么办法?”
  “明天晚上你们就知道了!”说完,我就带着陈志和王丽走出寝室。
  在下楼的时候,我向他们说出了我的计划……
  回到乐器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站在那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旁思索着我的计划。
  等到上午九点多,我再次来到街对面的新慧艺术学校,可是这一次,韩校长却没有答应我的请求。她说,702室已经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了,她不希望在社会上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从而影响她们的声誉和生员。尽管她的态度很坚决,但经过我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劝说和解释,她终于答应我,在学校放暑假的时候,可以允许我们进入702室。
  虽然距离暑假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候,但至少我们可以准备的再充分一些。
  走在校园里,店员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摄像机已经修好了。放到我办公室的桌上了。这真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随后,我打了个电话给王丽,告诉她暂时还不能进入702室的消息,并让她安心的准备考试,不要辜负王婆对她的养育之恩。尽管我一再强调毕业后好好的找份工作,照顾王婆,但她却执意要跟我们一起找到那个女鬼——小幽。否则她一辈子都会心里不安的。见她如此执着,我最终还是答应了王丽的请求。
  回到乐器行,陈志早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说,他等不到晚上了。现在就要去702室救他的弟弟陈强。我深表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凡事都不能冲动,万一我们失败了,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弟弟了。
  陈志听完,也觉得有道理,可是晚上他都等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星期!
  我告诉他,不要心急,先回去安慰一下已经年迈的老母亲,毕竟她的身体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呀!
  陈志叹惜着离开乐器行,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只要我一闭眼,就会看到陈强被那双手拽进屏幕时的情景。望着滴答作响的挂钟,任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十二点了!
  乐器行的大厅里再次响起了那支凄婉的曲子。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3
“黄芳慧!”
  我大叫着跳下床,跑到大厅。
  “黄……”
  大厅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琴声也在我赶到大厅的瞬间,嘎然而止。
  奇怪,我刚才明明听到有琴声来的?我打开灯,来到那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旁。
  琴盖是关着的,不像有人动过。那么,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我好奇的打开琴盖,却被吓得连连后退。
  白色的琴键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尤其是中间的位置,还有八个带血的指痕!
  这血会是谁的?我突然想到黄芳慧后背的那个神秘的印记,难道有人已经……
  “摄像机!”
  我跑进办公室,从桌子上拿起已经修好的摄像机。刚要回放,却发现里面的带子竟然不易而飞了。我没有顾及许多,忙给那个帮我修摄像机的店员打电话,而他的答复却是维修人员在试机的时候,那盘带子竟然在瞬间化为灰烬,这也是为什么修了那么多天的原因。
  放下电话,我的心立时凉了半截。想不到曾经的努力都白费了!
  “谁!”一个黑影从门口闪过。
  我拿着摄像机追了出去。没看到任何人,却隐隐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寻声而去,原来声音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这么晚了,而且屋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会是谁躲在里面呢?
  我小心翼翼的旋开门锁,
  慢慢的打开门,
  “啊!”
  就在我伸手摸开关的时候,却摸到一只冰冷的手!
  “谁!谁在里面!”
  卫生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到断断续续地滴水声,就连刚才的抽泣声也消失了。
  门半开着,我的恐惧也随着黑暗向里面延伸。
  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的推开卫生间的门。
  打开摄像机,调到夜视功能,镜头在卫生间一寸一寸的移动着。
  突然,镜头停在了马桶的位置,影像开始微微的颤抖。
  一个人影正慢慢的抬起他的头。
  “陈强?”我吃惊的喊道。
  虽然在镜头里无法看清楚他的容貌,但是我却看到位于他左侧额头上的伤疤。
  我记得那块疤!那是在陈强小时候,和陈志一起带着他去滑冰时,由于我的疏忽不小心弄的!我还记得那条伤口一共缝了八针,因为这件事,父亲还狠狠的揍了我一顿。
  我激动的打开了卫生间里的灯。而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从镜头里也看不到陈强的影子。我关上灯,陈强又出现在镜头里。
  “陈强,你还好吗?”我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陈强并没有理我,只是呆呆地望着我。我走过去,蹲在他的对面。
  陈强的手上沾满了液体,好像是血,而那嘀嗒声不是水声,是血滴落在地砖上的声音。他突然扑到我怀里,哭着说道:“光哥,救我!”
  “陈强,别怕!你在哪儿呢?我好去找你!”
  陈强抬起头,说道:“我在……”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在……”
  无论我怎样努力,也听不懂他的那后半句话。
  当我想把他的话录下来的时候,陈强却消失了。无论我怎样搜索,都不见他的影子。
  “陈强,你到底在哪儿呢?”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第二天一早,我开着车赶往穆老伯的住处,我一定得知道那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到底有什么秘密。
  按照字条上写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星光村14号。
  敲敲门,从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门打开了,一个中年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笑了笑,说道:“请问这是穆老伯的家吗?”
  “你说哪个穆老伯呀?”中年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就是住在星光村14号的这位穆老伯呀!”
  ‘嘭’的一声,门被狠狠的关上了。当我再去敲门的时候,却没有人再理我。
  他为什么这么凶呢?难道跟穆老伯有愁吗?
  这时,一位身体有些臃肿的大婶走我面前,问道:
  “你找人呢?”
  我点点头。
  “找谁你说吧,这片我熟!”
  比起刚才的中年男人来说,这位大婶要显得热情的多。
  “我想找住在这儿的穆老伯。”我指着门牌说道。
  “你来晚了!”大婶说道,“他半年前就死了”
  “死,死了!”我疑惑的望着大婶,“我一个多月前还见过他呢!而且还止一次!”
  大婶的脸突然变得很难看,说道:“你一定是见到鬼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开了。
  “见鬼?”我突然间想起前几天,在医院的病房里见到没有脚的穆老伯时的情景,虽然是在梦里,可给我的感觉却非常的真实。“难道……他真的早就死了!”
  此刻,我终于明白穆老伯为什么要把钢琴寄放到我这儿,而不是搬回自己的家。
  阵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号码显示着乐器行的字样。
  接起电话,里面传出的却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她请我马上回到店里,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一个多小时后,我赶回乐器行。在办公室里,我见到了那位给我打电话的神秘人。
  “黄芳慧!怎么是你!”我吃惊的望着面前这个穿着牛仔裤和米黄色T恤衫的女人。
  “为什么不能是我?”她兴奋的扑到我怀里,好像是许久未见的情人。
  “喂,你不要这样!”我把她从怀里推开。
  “怎么?你不喜欢我吗?”黄芳慧委曲的望着我。
  “不,不是……”
  “那不就行了!”黄芳慧的脸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所说的要紧事,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说着,她朝四周看了看,紧张兮兮的贴到我耳朵旁,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这不可能!”我大声的说道。
  “喂,你小点声!让他们听见就死定了!”黄芳慧忙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
  “你不要在这儿危言耸听!”
  “什么!你说我危言耸听!好,你敢不敢打赌?”黄芳慧认真的说道
  “好,赌什么?”
  “三个愿望!”
  “三个愿望?”我疑惑的望着黄芳慧。
  “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满足我三个愿望!”
  “好吧!”
  “那咱们拉勾!”
  说着,黄芳慧伸出小拇指,摆出一副必胜的架势。
  “好!等你们下班的时候我再来!”说完,黄芳慧就离开了办公室。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4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黄芳慧准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还是上午的那身装扮,只是身上多了件风衣。
  “你没搞错吧!这么热的天,你居然还穿风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黄芳慧拉着我手,把我带到乐器行后身的一条背街上。当我问她为什么带我来这儿的时候,她却让我蹲下不要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脚都快蹲麻了。我气愤的站起来,冲着黄芳慧说道:“你带我来这儿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候陪你玩捉迷藏!”
  我刚要转身离去,却又乖乖地蹲下来。
  “你怎么不走了!”黄芳慧生气的说道。
  “我……”
  “好了,不要说了!”黄芳慧一把将我拉到一个木箱子的后面,“你看到那些人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他们走路的样子好怪啊!”
  “当然怪了,因为他们跟本就不是人!”
  “别开玩笑了!”
  “你敢不敢跟着他们!”
  “有什么不敢的!”
  “好,那咱们走!”
  说着,黄芳慧拉着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跑去。在距离那些人还有两三米的时候,黄芳慧突然停下脚步,还让跟她一样学那些人走路。
  虽然学那些人走路算不了什么,但时间一长还真的有些体力不支。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走了有多远,那些人突然停了下来。几分钟后,一辆纸糊的双层巴士停在路边。那些人陆续的上了车。
  走到门口,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被黄芳慧推上了车。
  那些人走在上面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我刚一上车就险些踩碎了台阶。
  我和黄芳慧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巴士终于启动了,车上的人眨眼间都变成了纸人!
  我吃惊的转过头,想问问黄芳慧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谁知道,我刚一转头,却发现身边坐着的竟然也是一个纸人!
  吓得我刚要喊出声,却被纸人捂住嘴,并把我的头按到座位上,还示意我不要出声。几分钟后,车停了。
  纸人松开了我的头,我这才发现,车厢里的纸人又恢复到人的模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下车。
  我旁边的纸人突然摘掉头套,这才看清原来是黄芳慧。
  随着人流,我跟黄芳慧走下车。这次黄芳慧并没有跟着人群走,而是朝着没有人的地方走去。
  见没有人跟上来,黄芳慧这才停下脚步。
  “怎么样,你信了吧!”黄芳慧转过身说道。
  “信是信,可那些人里并没有我认识的人呢!”
  “你跟我来!”说着,黄芳慧把我带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墓地旁。
  “你怎么把我带到墓地来了!”
  “费话!那些人也是回墓地的!只不过他们的墓地在另一边罢了!”
  “你不害怕吗?”我望着脸上没有一丝怯意的黄芳慧说道。
  黄芳慧摇摇头,笑着说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虽然我不太理解黄芳慧这句话的含义,但我还是从心里佩服这个女人。
  黄芳慧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手电递给我,说:
  “给,你拿着这个到下面的墓地里看看墓碑上的照片,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我疑惑的接过手电,壮着胆子,走进漆黑的墓地。虽然是夏天,但这里还是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从第一个墓碑一至照到第十二个墓碑,却没有任何的发现。我有些得意的叫来黄芳慧,想看看她认输的样子。黄芳慧也感到有些奇怪,考虑再三,觉得自己没有记错地方。于是,她便让我给任何一个店员挂电话。
  我无奈的笑着,并拨通了帮我修摄像机的那个店员的电话。
  铃——铃——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彻整个墓地。我吃惊的向四周,却不能断定声音的出处。
  “喂,老板!什么事?”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了店员的声音。
  “没……啊不,你——能出来一下吗?”
  “去店里吗?好吧,我马上就!”
  挂断电话,我激动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黑影吃力的从蓦地里爬出来。
  黄芳慧一把抢过手电并关掉电源。
  “他,他,他不会就是我的那个店,店,店员吧!”我声音颤抖的说道。
  “你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黄芳慧笑着说道。
  “别开玩笑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说着,我起身便要走。
  “喂,你难道回去跟你的那位幽灵店员约会吗?”
  “那怎么办!”
  “当然是给所有的店员打电话,告诉他们已经被解雇了!”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真的希望和这些鬼共事吗?”
  我想了想,突然又觉得他们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他们每一个人都很用心的在工作,没有一个偷懒,也没有一个要害我。
  “算了,我还是想继续用他们!”说着,我看了看黄芳慧的脸,“你怎么哭了?”
  “光哥——”黄芳慧哭着扑到我怀里,“你真是一个好人!”
  “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其实,我和他一样!”
  “你说什么?”我吃惊的望着黄芳慧。
  “那天,我从你这儿离开以后,竟然去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家。我知道是怎么去的,后来他就用枕头把我给……”说着,黄芳慧便痛哭起来。
  “太可恶了!你还记得那个男人家在哪儿吗?”
  黄芳慧摇了摇头。
  “那,那他把你的尸体怎么样了?”
  “他把我带到深山老林里,然后用高浓度的硫酸把我躯体给溶掉了!”
  “他怎么能这么狠!”我气愤的用拳头砸向身边的花岗岩地面。
  鲜血溅了一地,而且还在不停的流着。黄芳慧见了,心痛的握着我的左手,然后用那个头套把我的手包好。
  “光哥,我知道你也很生气。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啊!”
  “小慧,你放心!如果有一天让我遇见他,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这时,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我约的那名店员。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4
他说,他这里不好找车,等他过的时候恐怕太晚了,耽误我休息。有事的话能不能在电话里说。我告诉好好休息,事情等上班后再说也行。他很感激的谢谢我,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能走吗?”我望着泪流满面的黄芳慧。
  她点点头,站起身,擦干了脸上的流水。
  我情不自禁的牵着她的手,朝着我们来时的地方走去。那辆纸扎的巴士还停在那里,司机也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纸扎小人。我领着黄芳慧,小心的上了车,坐在司机的后面。我拍了拍纸人的肩膀,说道,司机先生,送我们回家好吗?纸人转过头,用他那没有表情的目光望着我和黄芳慧,然后又把头转过去,做了个‘OK’的手势。
  车子启动了,而且越来越快,几乎看不清窗外的景物。
  “师傅,你这是往哪儿开呀?”
  司机没有理我,继续往前开着,很快我就觉得体发热,我甚至还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怎么会有烟?”我吃惊的望向四周。
  “小慧!快醒醒!”我望着已经开始冒烟的驾驶室,惊慌的推着已经睡着的黄芳慧。
  “小慧!小……啊!”
  我本能的将黄芳慧推到地上,因为那不是黄芳慧,而是一个没有五官粉红色的纸扎小人。
  它趴在地上,冲着我狠狠的说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祭!”说着,它站起身,猛的扑到我身上,用力的掐住我的脖子。我拼命的挣扎着,一只手吃力的在裤袋里摸索着。
  “啊——”浑身是火的纸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关上打火机,狠狠的踹了它一脚,纸人向后一仰,正好倒在司机的身上。转瞬之间,车头变成了一片火海。
  我捂住鼻子,快速的跑到车厢尾部,两眼一闭,从车厢的后面冲了出去。
  咚——
  我掉进水里,并极速的下沉。当我恢复知觉,用力向上游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马达声,但很快就消失了,接着是几个人在议论着什么。然后,我的身体开始晃动……
  光,很强的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嘀嘀声,人声,呼吸声……
  我到底是在哪儿,我虽然用尽全力,却只张开了一条缝。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在身边忙碌着,还有一台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机器,不时的发生嘀嘀的声音。
  “我——在——哪儿……”我虚弱的声音几乎没人听到,而我也再次陷入昏迷。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周围没有一人,只有一个氧气瓶不时的在为我输着氧气。
  我向转过头,光线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几秒钟后,我再次尝试慢慢地睁开眼睛,这次终于可看清了!
  天是阴的,还飘着雪花。风也似乎很大,雪花被它吹的不时的拍打着窗户,发生轻微的啪啪声。
  我拔掉氧气管,因为觉得自己不再需要它了。我缓慢的从床上坐起来,双脚在地上搜索着可以穿的鞋。
  我站起身,拖鞋与地板之间开始摩擦并发出吱吱的声音。走到门口,打开门,一股寒气袭来,令人瑟瑟发抖。走廊上看不到一个人,不知道这会儿医护人员都在忙些什么?
  来到走廊的尽头,转过弯,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子正在争吵着什么。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5
大肚子的女人站在男人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看样子,她在哭,而且哭得很伤心。男人却毫不理会,冷冷地甩开女人的手。或许是男人用的力量太大,女人竟被甩到凳子上。女人捂着肚子,望着男人。突然,她一下子滑落到地上,跪在男人脚下,乞求他不要把孩子拿掉,而男人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便一脚把女人踹倒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女人痛苦的用手撑起身体,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便一头扎到地上,昏死过去。
  我跑过去,想把女人抬到凳子上。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双手竟然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无论我怎样尝试,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莫名的望着双手。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奔跑声。我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穿白服的护士正往这边赶。
  “小姐,你怎么样?”护士穿过我的身体,蹲在女人身边焦急的问道。
  见女人没有应答,护士忙跑进手术室,从里面推出一辆单架车,把女人抬到车上,直奔走廊另一端的急救室。
  我跟着护士来到急救室,想知道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无论我怎样用力都无法打开面前的这道门……
  “先生,您在这里做什么?”
  我转过头,一名似曾相识的护士站在身旁。
  “我刚才看到一个昏倒在手术室门前的孕妇被护士推进抢救室,我只是想知道她会不会被救过来。”
  “你,你说什么?”护士惊奇的望着我说道。
  “我说,我看到一个孕妇昏倒了,她现在正在里面抢救。”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弄错了!”说着,护士打开了抢救室的门。
  我跟着护士走进一看,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刚才明明看到……”
  “我想你一定是眼花了!不要整天胡思乱想的,还是回病房里安心养病吧!”
  说完,护士搀着我回到病房。躺到床上,我叫住护士,询问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而护士却笑着告诉我,我只是短暂的昏迷,时间应该还没超过两个小时。
  才两个小时!这怎么可能呢?我刚才还看到天上正在下雪呢!
  望向窗外。天色果然是阴沉的,只是下的不是雪,而是雨。
  难道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幻觉?如果是的话,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和那个被他踹倒的孕妇又会是谁呢?如果她曾经在这里被急救的话,应该会有记录才对。
  我下了床,来到门口,探出头,左右望了望。见没什么人,便小心的走出病房。我不想再耽误时间,只想快点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是死还是活。
  来到护士站,等到最后一个护士离开那里,我若无其事的走过进去,想要在她们的病历记录本上找到些线索。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至少可以肯定这事就发生在冬天,而且是初冬。
  然而翻遍了所有的病历本,几乎都是这个月的,那么以前的病历都在哪儿呢?
  “您有什么需要吗?”一位护士走到我身边轻声的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病历!”
  “对不起,医院有规定,病历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说着,护士拿过我手中的简历夹。
  我一脸尴尬的走出护士站。没走多远,就听见刚才的那位护士在喊护士长,听她的话,好像是要把一个刚出院的病人的病历交给护士长。
  听了她们的对话,我禁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深夜,我悄悄地从病床上爬起来,轻轻地打开门,探出头,左右望望,走廊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我踮着脚走在木制的地板上。没走多远,一块白底蓝字的牌子出现在眼前:
  护士长办公室
  我拧了拧门锁,坏了,门被锁上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就在我想要回病房的时候,突然感到阵阵寒气。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5
“谁?”我猛的转过身,却没看见任何人。
  望着空荡荡地走廊,我立时感到冰冷彻骨。
  “啪”的一声,门开了一条缝。我试探着推开门,里面窜出一股闷热的潮气。打开灯,关上门,我在屋子里快速的搜索着封存病历的柜子。
  在一个五层的抽屉式档案柜里,我找到了近几年的病历,可是到底那一个才是我需要的呢?
  一层、两层、三层……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而我却还是一无所获。
  当我打开第五层的抽屉时,在众多的病历要案中,一个红色的档案夹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什么东西?打开文件夹一看,竟然也是一份病历,而且在名字的前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小叉,虽然我不明白这小叉所代表的含义,但从上面的日期和备注中对发现孕妇的地点来看,应该就是我要找的那份病历。
  原来,在手术室门前被那个戴墨镜的男人踹倒的女人叫做娄水仙,孩子刚生下来,就因为心力衰竭而死。在备注一栏,我看到了这样一段文字:
  死后第七天,尸体在停尸间不翼而飞,就连那个让所有人胆寒的婴儿也于同日失踪。
  失踪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个男人良心发现,悄悄的把她们接走了?当然,这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她们到底去了哪儿,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真正的清楚。
  放好档案夹,关上抽屉,办公室里的电话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
  我担心有人会进来,忙跑到门口。
  “怎么会这样?”我小声的嘀咕着,却无法拧开那把球形锁。
  没道理呀?我在里边,锁销也在我这边,而且是完好了,不应该打不开门呢?
  突然,我感到门锁在转动,心里一惊,忙关上灯,躲到门后的铁柜子里。一定是护士来接电话了。
  透过铁柜门上的通气百叶窗,可以看到门在一点一点地被打开,原本漆黑的屋子里映射里一道光,而这光也在一点一点地被扩大。一个人影从门外走进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因为在地上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而且在他的手里好像还抱着个东西,看上去还很重的样子。
  直到她走进电话旁,我才通过她过肩的长发分辨出她是个女人。
  电话停止了喧闹,只能听到阵阵地呜呜声和婴儿的啼哭声。
  五分钟后,女人离开办公室,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漆的沉寂之中。
  我不敢肯定那个女人是不是鬼,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确有一些恐怖,尤其是她接电话时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走出柜子,我倒吸一口冷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当我再去开门的时候,门竟然很轻松的被打开了。
  回到病房,躺在床上,浑身颤抖的蜷缩在被子里,直到天亮。
  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声,我掀开被子一看,几个病友正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散了,只是隐约的听到他拉说什么死,而且还提到了护士。当然去问他们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们却不肯对我透露半个字。来到走廊,只见几名护士神情紧张的来回走动着,其中不乏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人都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紧张,而且还惊动了警察?
  恰好一名女警官经过病房,我好奇的走上前去,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说这里有人死了,然后就走开了。
  警察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经过法医鉴定,死者是受到惊吓而导致心力衰竭,而死者的尸体就放在医院的停尸间里。
  会是谁呢?带着种种疑问,我决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一趟停尸间,虽然这想法有些疯狂,但为了解开我心中的疑问,我也只好拼一下了。
  顺着黑暗且潮湿的地下通道直行大约五分钟,就可以看到一扇写有‘停尸间’字样的大铁门。门上一把黑将军拦住了我的去路,而我也只有趴在地上,用事先借来的手电透过门与地面的间隙看到里面的情景。
  里面的空间看样子不是很大,只摆了三个单架车就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
  我正试图向上看一看,突然,一双沾满鲜血的脚出现在眼前,吓得我冒出一身冷汗,还差点叫出声来。
  关上手电,身体不听使唤的在地上向后移动着。突然,大门开始剧烈的震颤,好像随时都有被震碎的可能。我勉强爬起来,一只手扶着墙,沿着来时的路拼命奔跑着。而身后的响声也越来越来大。
  我迷路了,惊慌之中,我跑错了方向,来到了一个我从未到过的地方。沿着走廊一直走,然后随便找个可以进去的房间,躲了进去。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门外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躲进了一个宿舍里。
  房间里布置的也很简单,一张铺着白单子的单人床,床的对面是一张一米多长的写字台,上面还有一盏陈旧的台灯。就连窗帘也是白色的,一半已经挡好了,而另一半则被系在半空。
  那是什么?我无意中发现床角下有几页写满字迹的笔记纸。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5
我弯下腰,把那几张纸从地上捡起来,简单的整理一下,然后,坐在床边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这些纸张应该是从日记本里掉落的,而且相互之间无论从日期上,还是从内容上看,它们都很不连贯。虽然这其中有一页被撕去了一部分,但还是让我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日记中这样写道:
  “11月15日,小雪
  今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也就是在这一天,我从病房出来,偶然间发现手术室外,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我很快跑过去,发现她竟然是一名孕妇。她流了很多血,于是我把她送到急救室。
  经过三十多分钟的抢救,她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为此,我受到了医院的奖励和病人的感谢。”
  “11月18日,晴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和娄水仙成了朋友……
  可是,当我带她去做B超时,婴儿的情况却并不乐观,这让她很伤心。当我问她为什么不见孩子的父亲时,她的眼角总是挂满了泪水……
  “11月23日,阴
  今天是个可怕的日子,娄水仙由于早产,生下一个……”
  这页日记只写到这里,后面的已经不知去向了。如果把这篇日记和那本红色的病历联系起来的话,这本日记的主人就应该是那个我在幻觉中看到的那个护士。如果今天早上,病房里的那些病友们议论的没有错的话,昨天晚上在医院里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一个护士,难道……就是她?
  等等!那是什么?
  在写字台下,我发现了一个红色的桶盖,在它的下面是一个白色的搪瓷盆,盆里有许多带有余温的黑灰。好像有人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
  是日记!在我用手电拨弄黑灰的时候,翻出一个被熏黑的日记外壳以及一些未烧完的带有日期的纸张。
  不知不觉的,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一滴又一滴的汗水顺着脸颊落到满是纸灰的搪瓷盆里。
  从跑过来,到进这个房间,我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我喘着粗气,周围的空气也好像在一瞬间凝固了,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我用余光扫视着周围。
  房间不算大,也没有柜子,床底下也没有人,而搪姿盆却尚有余温,难道这个人从空气中蒸发了吗?
  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就在这个房间里,好像还有个地方……
  我的视线慢慢的转向窗户,那里不是有半扇窗帘放下来了吗?窗帘比较厚实,而窗台又那么宽,站一个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我站起身,踮起脚尖,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向窗台走近。
  突然,窗帘被风吹的鼓起一个大包!
  “糟了!”我惊呼道。
  当我把窗帘掀起来的时候,发现窗户是开着的,而那个躲在窗帘后面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跑掉了。
  望着黑漆漆的窗外,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到遗憾。如果这个房间的窗户也能像其它一层的房间一样装上防盗网的话,那么这个人,他就是插翅也难以逃脱。
  第二天一早,于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对我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说我恢复的很好,而且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在谢过于医生之后,我闷闷不乐的回到病房,因为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虽然我知道那个叫娄水仙的女人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事到如今,强烈的好奇心却使我无法自拔。看来,我应该抓紧时间了!
  “喂——喂——”
  就在我要进病房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好像有人在叫我。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5
我转身一看,原来是隔壁病房的。
  “你,是在叫我吗?”
  病友点点头,并招手示意我过去。虽然我和这位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体态稍显肥胖的中年男人并不很熟,只是在出事的那天早上,由于无意间的碰撞,而相互赔礼道歉,仅此而已。这会儿他却表情神秘的叫我过去,会有什么事呢?
  这位中年病友住的是一间单人病房,干净且整洁的房间里如果不是因为有个输液架,真的会让感觉是在三星级的宾馆里。
  “您叫我,有什么事吗?”我坐到床边的一个长条形沙发上问道。
  中年病友关上门,神经兮兮的坐到我的旁边,小声说道: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我被他的话搞糊涂了,便问道:
  “看到什么了?”
  中年病友紧张的朝四周望了望,贴在我的耳边说道:
  “鬼——”
  “鬼!”我吃惊的说道。
  中年病友见我如此吃惊,忙捂住我的嘴,
  “你小点声儿,要是被那些东西听见,我们就完了!”
  我点点头并示意他可以把手拿走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见过鬼?”
  中年病友很肯定的点点头。
  “在哪儿?”
  “在护士长办公室!”
  在说这话的时候,中年病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他看到的那个鬼就在眼前似的。
  “说来听听!”
  中年病友的目光突然显得呆滞起来,而且还一直紧盯着地板看。
  “这事儿就发生在前天晚上……”中年病友开始讲他的经历。
  昨天晚上,大约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他起床上厕所,因为单人间的厕所是独立的,所以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就隐约的听到一阵电话铃声。
  他心想可能是值班的护士睡得太死了,没有听到电话响,他刚要出去告诉一声,却在开门的一瞬间退了回来。因为他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的女人,从卫生间里缓缓地走出来,更可怕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没有脚!
  说到这,中年病友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他用朋手摇晃着我的肩膀说道:
  “你知道吗?那个值班的女护士……就是……在卫生间里被活活吓死的!”
  “你说的是真的!”我吃惊的站起身。
  “不会错的!法医不是说过,她是受到惊吓而死的嘛!”
  “没错,我也听说她是被吓死的。而且,你说的那个女鬼,我也亲眼见过!”
  “怎么?你真的见过!”
  “没错,我也是在前天晚上,而且还是在护士长办公室里!”
  “她没有看到你吗?”
  “没有,我藏得很隐密!直到她接完电话后离开那里我才走的!”
  “看来,我那天晚上看到一个人从护士长办公室里走出来,果然是你呀!”
  我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看来,这家医院很有问题呀!”中年病友说道。
  “嗯,我也这么想!”
  “你听说过409吗?”
  “没有。”我摇摇头说道。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劝你还是应该去看看,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手拿鲜花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你是谁?”
  我笑着站起来,说道:“我是隔壁的!是这位先生叫我过来的!”
  “先生?哪有什么先生!我劝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我祭悼我家先生!”
  “什么?你家先生!”
  我吃惊的转过头,却发现沙发上跟本没有人,只是在旁边的沙发桌上,有一幅遗像,而那像上的人,正是刚才还在和我说话的中年病友。
  “他,他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两天前!”
  我突然间感到眼前一片空白,
  “对,对,对不起,打扰了!”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一直在跟她死去的丈夫谈话,一来是说了她不会相信,二来是不想让她太过伤心。
  我没有回病房,而是来到了医院后面的小花园,这里是专门为康复中的病人所设的休闲场所。走在草地中间的小路上,我不断回想着那个中年病友所说的话,如果那不是我在自言自语的话,他告诉我的409一定具有某种含义。说不定,我可以在这里得到一些我想要的答案。
  对了,不知道今天是多少号了!学校的学生是不是快要放假了?也许我应该给陈志打个电话,再给店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来到医院的门卫处,我说明了原因,门卫答应把电话借给我用,但是不能打个没完。我向他们保证后,拨通了陈志的电话。
  “喂,陈志吗?我是永光!”
  “是你呀!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你!打你的手机还关机!”
  “我的手机坏了……让你们担心了!”
  “你现在哪儿呢?”
  “在医院。”
  “医院!”
  “没什么大事儿,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对了,学校放假了吗?”
  “听王丽说,还有四天就放假了!”
  “我用的是人家医院的电话,你帮我跟店里的人说一下,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
  “你放心吧!”
  “等我出院了,会去找你的!再见!”
  我挂断电话,庆幸自己及时的和陈志取得了联系,否则他们一定会报警不可。经过再三的考虑,我决定利用今晚和明晚两晚的时间,查出这个409的秘密。
  我来一楼的走廊,查看着医院地形图,反复看了几遍,都找不到409这个数字所代表的房间。难道,它指的不是房间的代码?如果不是,它指的又会是什么呢?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6
为让自己少走一些弯路,我决定向这里的工作人员打听409所代表的含义。然而,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几乎所有我问过的人,无论是保安或是医护人员,都对409闭口不提,还劝慰我不要多事。虽然我并不清楚他们所谓的多事所指什么,但我却知道,他们肯定知道关于409的事,而且这件事是他们不愿提及或是不敢提及的。
  就在我举足无措的时候,一位满头白发,骨瘦如柴的老太太叫住了我。
  “小伙子,你——是在找409吗?”
  尽管我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听说我要找409的,但至少我总算是遇到了一位愿意提供线索帮助我的人。
  “是的,您知道它在哪儿吗?”
  老太太点点头,用手指着医院的后门,说道:
  “从后门出去,一直走,穿过一片小树林,你就可以看到一栋四层的古老建筑,那里就是这家医院的前身,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那栋楼直到现在都还保留着。”
  “谢谢您,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找到那个地方,快去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您这话是……”
  当我再转过头去看老太太的时候,她人已经消失了,也因如此,409给了我更深层的印象和神秘感。
  按照老太太所说的,我来到医院的后身,在经过一片松柏组成的树林后,果然看到了那栋破旧的建筑。很难想象眼前的这栋俄罗斯式建筑会与医院扯上任何的关系,因为它的外观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座教堂。
  踏上尘封的水泥台阶,站在红木制成的大门前,虽然上面满是灰尘,但仍然可以从细微的白净处感觉到它当年的风采。
  推开沉重的大门,我迈进了漆黑的医院。
  我掏出手电,巡视着四周。到处都布满灰尘和蜘蛛网。潮湿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些腐败的味道。
  “啊——”
  一声惨叫从楼下传来,我没有多想就冲上楼梯。
  渐渐地,楼梯变得干净了,空气中也不再有那种潮湿的味道。我顺着惨叫声来到四层。在穿梭的人流中,我来手术室的门前。推开门,里面是正在忙碌的医护人员。他们正在做手术,污浊不堪的地面上满是鲜红的血水,在墙边的一张椅子上还搭着一张正在滴血的白布单子。
  “快,大人就要死了,不要去管她!我们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嘶哑的男人喊道。
  “可是,王医生,她……”
  “别废话!快把她的氧气管拔了!”王医生打断了那位护士的话。
  “我,我,我做不到!”说完女护士气冲冲的跑出门。
  当她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认出她就是我在梦魇中见到的那个女护士,只见她一脸的泪水,冲出门去。
  “你们怎么叫一个废物来做如此机密的手术!”王医生大发雷霆的吼道。
  周围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敢回应他的话。另一名护士捂着眼睛,拔掉了那位孕妇的氧气管,几秒钟后,原本还显示着微弱心跳的机器变成了一条直线。
  “王医生,她死了。”护士冲着王医生胆怯的说道。
  “太好了!只有这样,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才能顺利的生下来!”
  我站在原地,不敢向前半步,因为我可不像那位王医生那样冷血。
  几分钟后,手术室里传来一声声婴儿的啼哭,除了那位王医生抱着那个婴儿哈哈大笑外,其他的人都被那个婴儿吓跑了。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他就已经站到我的前面。
  “王医生,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天理不容,是犯法的嘛!”
  “陈医生,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你就不怕得到报应吗?”
  “恐怕得到报应的应该是你!”
  说完,就听砰砰两声枪响,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也许是受到了惊吓,王医生手中的婴儿鬼叫着咬住了他的大拇指,痛得他直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那个浑身长满黑毛几乎看不到眼睛的怪婴呼的一声跑出去,嘴里好像还叼着个东西。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6
忽然,只觉得眼前一晃,王医生和他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全部消失了,手术室也变得暗淡下来。打开手电,我来到手术台前,上面的血迹依稀可见。一切都好像真的刚刚发生过一样。
  这里只是一间进行过血腥手术的手术室,还不是我要找的409室。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也很想知道。然而我找遍了整个四层,只有401到408这个八个房间,根本找不到第九个房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在骗我?不会的,他们既然想让我来这儿,就应该不会骗我!可是,这个409到底在哪儿呢?或者它在别的楼层?
  于是,我便一层一层地仔细的寻找着这间神秘的409室。不知道找了多久,却仍然一无所获。我看了看手电上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50分。为了早点离开这阴森恐怖的地方,我又回到四层。从第一个房间,依次数着:
  “401、402、403、404、405、406、407、408、409?唉,还是八个房间!等等!我刚才……数得好像是……”
  为了验证我刚才数过的房间,我决定边走走数。
  “401、402、403、404、405、406、407、408、409!409!真的是409!”我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我看了看表,刚好是午夜的十二点零一分。
  来到409的门前,我的心情即激动双害怕。因为我不知道那里面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随着低沉而又冗长吱吱声,门被打开了。里面传来一阵悠扬凄婉的钢琴声。这支曲子听上去好像和我在乐器行里听到的是一样的。只是现在听到的包含了更多的不满和痛苦。
  为了不打扰弹琴的人,我悄悄地走进屋里。
  屋里的光线虽然很暗,但是却可以看出这里的确要比外面干净许多。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架钢琴,琴声未断,却看不到弹琴的人,只能看到不断跳跃着的琴键。
  我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这架钢琴,越看越像我乐器行里的那架!只是,这架钢琴的琴盖上在相同的位置刻着的却是一束兰花。
  兰花和水仙花,两者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吗?又或者只是巧合?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哭声,而声音正是从旁边的卫生间里传出来的。
  “有,有人在里边吗?”我小声的问道。
  琴声突然停止了,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觉这哭声如此的凄惨和恐怖。
  “有人在里边吗?”我来到洗手间门口问道。
  没有人回应的问话。
  我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打开手电,里面只有清晰的哭声却看不到人!
  “有,有人吗?”我又重复了一遍。
  哭声突然消失了,就在它消失的一瞬间,我感到背后好像有人,我甚至感觉到他那种彻骨的寒冷。霎时间,我忘记了颤抖,忘记了回头,还差一点忘记了呼吸……
  “你,你,你——好,我,我没——有恶意。”
  两分钟过去了,那个人并没有回答我的话,也没有再靠近我半步。
  我闭上眼睛,不断地深呼吸,使自己的情绪可以放松一些。慢慢地,我转过头……
  “啊——”我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一个长发过肩,‘刘海’挡住了双眼的女人站在飘浮在我的面前,在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用白布裹着的婴儿。
  “走——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就让你和他们一样!”说完,她从婴儿的口中拿出一样东西,丢在我的身上,然后就消失了。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发现它竟然是一截手指,也许就是那个王医生的!
  当我想要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身在门外,而且那扇写有409的房间也突然不见了。
  看来,她就是那个生了怪胎的孕妇,如此说来,她的名字就应该叫做娄——水——仙!她一定狠透了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害她和她孩子的人。虽然她拒绝了我的帮助,但为了那个死去的婴儿,我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个凶手,既然我已经开始了,就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结束。
  从这间废弃的医院里出来,穿过松树林,回到了那间拥有高档装修的医院。
  躺在床上,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决定马上出院,首先要做的不是别的,而是要把陈志的弟弟陈强救回来。只有把他救出来,才方便我以后的调查工作。
  回到乐器行,所有的店员见我回来了,都拥到我的身边,关心起我这些天的行踪。看着依然干净整洁的店面,让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当我问起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有没有再来过时,他们的表情却显得很难过。我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们却什么也不肯说。
  我突然想到那架刻有水仙花图案的钢琴,可是当我转身去看的时候,原本摆在展台上的钢琴却不见了!
  “那架钢琴呢?”我激动的质问道。
  店员只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也没有出声。
  “你们把它弄哪儿去了!”
  这时,那个曾拿着摄像机去修理部的店员劝慰我说:
  “老板,您消消气儿!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说着,他把我让到坐位上,说起了几天前发生的事。
  原来就是在我出事的第二天,店里来了一个挺着将军肚的中年男人,一进门就相中了那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虽然店员一再解释那琴不能卖,可是那个男的却死活要买!还口口声声的说,不把琴卖给他,他就要砸店,没办法,店员们只好先答应把琴卖给他。
  说完,店员从办公室里拿出一打用报纸包着的钱。
  “这是他给的钱,总共是十万!”
  拿着钱,我这心里却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6
我打电话给陈志,告诉他我已经出院了。刚放下电话,王丽背着书包兴冲冲地来到店里。一看见我,就跑过来。
  “光哥,我毕业了!”
  “太好了!毕业证什么时候发?”
  “要等到八月中旬才能下来!”
  “光哥,你不是说要去学校救人吗?还去不去了?”
  “当然去了,人命关天呢!”
  “那你什么时候去,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我笑着点点头。
  “那好,我先回去了!别忘了给我电话!”说完,王丽转身离开乐器行。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地在心里祝她会过上幸福的生活,至于我的承诺,恐怕要失言了,因为我不希望让她也牵扯进来。
  三天后,我又换了一部新手机,号码没有改变,原因是,我在等一个人。
  我和陈志约好今晚在学校门口见面,当我如约赶到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几分钟后,他给我打来电话,说是他的母亲心脏病发,正在医院抢救,不能来了,还肯请我一定把他弟弟救出来。
  这次,又剩我一个人了!
  今晚,学校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因为学生都放假了,虽然只有八点钟,整个校园里却是漆黑一片。穿过一片低矮的树林,来到那栋独身宿舍前。幽暗的月光下,更是增添了它的几分神秘和恐怖。
  宿舍的门紧闭着,好像里面关着什么十恶不赦的幽灵,生怕它会从里面冲出来似的。
  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好像进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这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学校为了节约电能,已经把所有没有留校生的宿舍楼停了电。
  打开手提式应急灯,这是我为这次的冒险准备的,电源可以持续十二个小时。
  一级,两级,三级……我开始一层一层的爬楼梯。
  啦——啦——啦——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仔细一听,是从楼上传过来的。可是,这里应该没有人了!难道……
  我不敢多想,更没敢出声,关上应急灯,悄无声息的迈动着步子。
  三层,四层,五层,六层……上面就是我要去的702室了,而这歌声也越来越大,好像她就在我的旁边一样。
  当我走到六层半的时候,歌声突然停止了。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而且离我越来越近。
  我打开应急灯照向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而那脚步声也嘎然而止。好像有意在躲避着我。
  “谁!谁在那儿!”我站在六层半的缓台上冲着上面喊道。
  “是我!”一个人影从楼梯的左侧走出来。
  我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王丽!怎么是你?”
  “光哥,我知道如果我走了,你就不会再找我了,所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你难道不怕吗?”我疾步走上七层。
  “怕,可我一想到你会来,就不怕了!”
  “刚才是你在歌吗?”
  王丽点点头,说:“嗯,那是为了壮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可是个傻丫头!”我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来了,那我们就一起进去吧!”
  王丽兴奋的拉着我的胳膊,紧紧地跟在身后。
  “702,就是这儿了!”我转过头,对王丽说道:“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开门了!”
  王丽用力的点着头,但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她还是有些恐惧。
  门开了,里面的一切还跟上次来时差不多,只是有些地方总是觉得不太对劲,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光哥,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屋我就有种怪怪的感觉!”王丽的手抓得更紧了。
  “我也有同感,别怕,有我在呢!”我继续用应急灯照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王丽用手指着电脑桌喊道:“光哥,你看!”
  “什么?”我顺着王丽手指的方向望去,“它怎么是亮的?”
  王丽摇摇头,说:“不知道,应该不会有人专门为电话而来这里的!”
  我将应急灯递给王丽,然后,小心的拿起电话听了听,是忙音!又按了一下重播键,通了!可是响了几声之后却没有人接。
  “可惜没有来电显示!”我放下电话,“这样我们就没办法知道,最后一次通话的地点了。”
  “好可惜啊!”
  这时,一个闪念出现在脑海中。我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比较长的号码,响了一声之后,我挂断了电话。
  “光哥,你这是干什么?”王丽不解的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
  “干嘛那么神秘?”
  “咱们现在就回去,明天晚上再来!”
  “什么?这就走啊!我们什么都还没做呢?”
  “别说了,快跟我离开这儿!”
  说完,我拉着王丽的手臂跑到楼梯口。
  “光哥,你看那是什么!”王丽突然拉住我的手。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7
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色纱裙的幽魂低垂着头,站在缓台的角落里。
  “别管她!”我长吸了一口气,拉着王丽紧贴着楼梯扶手向下跑去。
  几乎每跑一层,那个幽魂都会出现在那一层的角落里,直到我们冲出宿舍的大门。
  “光哥,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王丽气喘吁吁的坐到地上。
  我回过见离宿舍已经有一段距离,便停下脚步。
  “光哥,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跑出来呀!”
  “你,你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
  “琴呢。”
  “琴?”
  “对,就是那架把你吓得晕倒的琴!”
  “它在哪儿?为什么我没看到?”
  “就在窗外悬浮着,我也放下电话后,无竟中看到的!”
  “奇怪,那架琴不是在你的乐器行里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
  “它已经被别人花十万块钱买走了!”我叹惜着,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抛到远处。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拉着王丽的手臂,不由分说的跑到乐器行。
  “光哥,你在找什么?”王丽不解的问道。
  终于,我在床下的褥子里摸出了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我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光哥,你拿这么多冥币干什么呀?”
  “哼,这就是卖琴的那十万块钱!”说完,我把钱扔进了纸娄里。
  “你的意思是说,是那个女鬼把琴给买走了?”
  “可以这么说!”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王丽好奇的问道。
  “我们要让鬼说话!”
  “让鬼说话?”
  “没错!只是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行。”
  第二天上午,我让王丽回家去看王婆,等晚上再回来。同时,也跟陈志通了电话,让他放心,我争取今天晚上就把他的弟弟陈强救出来。
  晚上十点钟,我锁好店门,带着应急灯来到学校的独身宿舍。我去的时候,王丽已经等在那里了。我们走进宿舍,径直的来到七层的702室。
  这次,我特意看了看电话,和昨天一样,话筒放在桌上,话机的指示灯在不停的闪着。拿起听筒,按下重拨键,一连串的按键声之后,传出一阵嘟嘟的声响。
  挂上电话,我不禁得意的笑了笑,王丽好奇的问我为什么会笑,我肯定的告诉她,有人在这里打过电话!王丽不明白我话的意思,我又详细的给她解释了遍。
  昨天应该是我最后一个按的电话号码,而那串号码就是我的手机号!可是,当我刚才再按重拨的时候,所拨通的却是另外一个号码,这只能说明,我们离开和再次到这里的时间内,有人曾用过这部电话。
  “会是谁呢?”
  “就是她!”我转过身,用手指着那架早已摆放在角落里的钢琴。
  “那里并没有人呢?”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
  “你的意思是说……”王丽吓得躲到身后。
  “没错!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鬼!”
  突然,只听‘叭’的一声响,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啊——”王丽惊恐的叫喊着。
  窗户突然被外力拉开,猛烈的阴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月光下,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孩张着双臂,悬浮在窗外。
  “你们这些讨厌的人!为什么又来这里?”女鬼狠狠的说道。
  “我,我们是想帮你!”我大声的说道。
  “谁要你们帮!快滚!否则,我就让你们下来陪我!”说着,女鬼像风筝似的飘进屋里。
  “走也行,可是你必须得把陈强交给我!”
  “他已经死了!”
  “死了?不可能的!”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他家看看!”说完,女鬼就消失了。房间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应急灯也奇迹般的恢复了功能。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那个女鬼所说话,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件事似乎又变得严重了!
  出了学校的大门,我让王丽先回乐器行,如果天亮我还没回来,就打电话报警。虽然有些担心,但王丽还是答应了。我把乐器行的钥匙交给她,然后开车直奔陈志的家。我到要看看那个女鬼说的是真,还是假。
  深夜,路上的车很少,平时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只用了二十分钟。
  来到陈志住的那一单元,抬头看了看,陈志家的灯还亮着。等我上了二楼,想要敲门的时候,却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我轻轻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7
刚一进门就听到卧室里传出一阵哭声,走到卧室门前,陈志正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床上躺着两具尸体,一个是陈志的母亲,另一个则是陈志的弟弟陈强。
  “陈志!怎么会这样?”
  陈志抬起头,似乎并没有对我的突然到访感到意外。
  “就在你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医院的那天,我放心不下陈强,于是自己又偷偷地去了那间宿舍。谁知道,就在我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看到陈强他,从窗户跳了下去。我的母亲也因为受不了打击,心脏病发……唉!”陈志悔恨的用拳头击打着自己的头。
  “陈志,不要这样!”我忙上前拦阻。
  “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家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把陈志搀到沙发上。劝慰道:
  “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你再这么责备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你不知道,这——都是报应啊!”
  “报应?怎么会是报应呢!”我并不理解陈志的话。
  “如果我没去那家医院面试,如果我不是为了转正而极力的讨好外科主任……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这些和你所说的报应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因为那个试验!”
  “试验?什么试验?”
  “是基因活体试验!就是说在一个正常的基因里注入一种非正常基因,通过特殊的途径,使两个原本不相融的基因自然的融合在一起,产生一种新的个体。”
  “这听上去不像是一件坏事呀?”
  “这的确不是一件坏事,可坏就坏在那个使它们融合的途径上!”
  “什么途径?”
  “本来可以在动物身上做的试验,可是,却被用在了人的身上,而且还是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
  “孕妇!是那个姓王的医生让你去的?”
  “你怎么知道?”陈志惊奇的望着我。
  “我也是偶然间听来的!”
  “那个王医生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疯子!实现虽然成功了,却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所以,才会有新的医院大楼!而老楼却没有敢进去!”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陈志的肩膀,说道:
  “这件事不能全怪你,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陈志感激的对我说:“谢谢你,能理解我。”
  “说实话,你想不想让那个王医生绳之以法?”
  “当然想,我做梦都想让他得到就有的下场!”
  “好,等给你的家人办完丧事,我们就去找那个王医生!”
  一个星期后,陈志给家人办完丧事,而我也暂时把乐器行交给店员们打理,还特意指派了一位店长——王丽。之所以让她当店长,一来是她对乐器比较在行,另一方面也为她和王婆的生活减少一些负担。
  我开着车拉着陈志来到了那家名为‘新生’的医院。
  一进医院大厅,就感到一股热浪袭来。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很能把它和不法勾当联系到一起。
  我们来到院长办公室,想通过院长来打听这个王医生的下落。可我们来的却很不是时候,院长刚出去,要等一会儿才能会来,我和陈志决定坐在这里等他。
  半小时过去了,还不见院长的影子。陈志有些坐不住了,便站起来四处溜达。当他走到院长办公桌前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眼睛不时的盯着放在桌上的相框。我很好奇,就问他怎么了,而他的回答却令我感到意外。
  “你说什么?院长就是那个王医生!”
  陈志点点头,并拉着我的胳膊往外走。
  回来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要走,陈志笑了笑,说,那个王医生如此狠毒还能当上院长,可见他的关系网非同一般。如果硬来的话,怕我们俩吃不了兜着走。那样的话,他的把柄就很难再被抓住了。
  我真没想到,陈志会想得这么透彻。或许是我太莽撞了吧!
  这时,电话响了一声,是一条短信,一看发信人,我的心便像长了草一般,狠不得马上就飞回到乐器行。
  “小慧!”我一下车便飞快的跑到乐器行。
  “光哥,你回来了!”王丽眯着眼走过来。
  “刚才有没有人找我?”我四处寻不外黄芳慧的身影。
  “没有?怎么了?”王丽好奇的问道。
  “没事。”
  奇怪?短信明明就是黄芳慧发的,她为什么不在这儿呢?我又掏出电话,调出那条短信,看完之后,我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是我的心太急了,还没有看短信就猜她会在乐器行,其实,她现在正在街心公园等我呢。
  我回到卧室,稍稍地打理了一下,然后开着车,直奔街心公园。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7
这是一座位于市郊的开放式公园,原本是一处林场,后来由于经营不善等多方面原因,林场倒闭了。在附近居民的提议下,政府把这里改造成了一座供人休闲的街心公园。
  在一处假山的前面,我找到了黄芳慧。她看上去很憔悴,好像大病初愈一样。
  “小慧,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想看看你!”
  “知道吗?这些日子我一直惦记着你!”说着,我弄了弄她膑角零乱的头发。
  “我也一样!那天在墓地,我只是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你跟着一个纸人上了车,等我追过去的时候,车已经开走了!”
  “我把那个纸人当成了你,等车开了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你!”
  “我找了你多天,都不见你的影子!电话也打不通!我本来想死了算了,可没想到,再打你电话的时候,竟然通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高兴极了!可是……”说着,黄芳慧突然瘫倒在我的怀里。
  “小慧!你怎么了?”我吃惊地摇晃着黄芳慧。
  “已经来不及了!我吃了太多的安眼药,我现在好困呢!能躺在你的怀里,就是死了,我也知足了!”说着,小慧塞进我手里一个护身符,“这是我前几天为你求的,送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说完,黄芳的手滑落到地上。
  “小慧!你不会死的!你一定要撑住!”
  说着,我抱起黄芳慧,往车上跑去。
  十分钟后,我带着黄芳慧来到离街心公园最近的一家医院。当黄芳慧被送进急救室后,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到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我的在心里不停的在为她祈祷,希望她这次可以转危为安。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急诊室里仍不见任何动静。
  我再也坐不住了,开在走廊里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忽然,脑海中一个熟悉的片断闪过。这里……好像……
  我沿着走廊继续走着,突然在一个转角处,我猛然发现这不就是那家新生医院嘛!
  “小慧!”我大喊着,冲进抢救室。
  空的!抢救室里是空的,没有医护人员,也没有黄芳慧!抢救设施似乎从未动过,就连床也是冷的!
  “小——慧!”我拼命的大声喊着,喊声响彻了整个走廊。
  我坚信黄芳慧就在这间抢救里,从未离开过,可是,为什么找不到人呢?难道这里会有什么机关吗?我于是四处乱翻起来。
  几分钟后,两名保安走了进来,强行把我架了出去,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们都好像没听见似的!
  他们把我像死狗一样扔到街上,然后扬长而去。
  我泪流满面,痛苦的望着被上了锁的医院大门。我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黄芳慧,即使是死也没能让她死的安心。
  从那一刻起,我恨透了这家医院里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个姓王的院长!
  我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扫了扫身上的土,望着医院的大门,心里默默地念着:小慧,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跌跌撞撞的爬上车,开回了乐器行。
  打开乐器行的大门,我没有理会所有人的目光和问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卧室冲,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一定要救小慧出来!
  “永光,你到底怎么了!”陈志在一旁问道。
  “你少管!”我没好气的说道。
  “有什么事,大家坐到一起商量不行吗?”
  我没有会陈志,只是一个劲儿的四处乱翻。
  “光哥,你到底要找什么啊?”王丽莫名的问道。
  “就是它!”我终于在底下翻出了我父亲留给我的老式猎枪。
  “永光,你要干什么!”
  陈志见我不听阻拦,执意要出去,情急之下便狠狠的给了我一拳。
  “你冷静点,好不好!”说着,陈志一把夺过猎枪。
  “黄芳慧死了!你知道嘛!本来要送到医院抢救,可谁知道,却让他们给绑架了!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说完,我坐到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像你这样以暴制暴就能解决问题吗?他们是被你打死了,你又怎么样呢?还能活吗?”
  “我也不想啊,可只有这样才能很快的把黄芳慧救出来!”
  “你都不知道他们把她藏哪儿了,你上哪儿去救!”
  “那你说怎么办?”
  “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说!”说完,陈志和王丽拿着猎枪离开了卧室。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头靠着墙,泪水也已经干涸,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8
第二天,我起来的很晚,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来到营业厅,没看到几个客人。店长王丽走过来告诉我,听店员们说,自从那架钢琴被卖了以后,店里的生意就一直不太好,已经三天了,都没卖过一样乐器,就连进店转转的都很少。
  我告诉她们,没关系的,只要我们努力,只我们的服务和价格优于别家,生意是一定会好起来的。王丽见我的情绪有所好转,不禁欣喜。她特意从厨房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热气腾腾的饺子,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我最爱的吃的,而且它还是三鲜馅的。
  吃过饺子,王丽告诉我,陈志一早就回家收拾东西了,至少为什么,她说她也不知道。于是,我给陈志打了电话,问他为什么要收拾东西,他笑着说,怕我自杀,所以收拾好东西也搬到店里来住。我很高兴他能这么做,因为做为多年不见的好友,我们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彻夜长谈了。
  虽然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伤感,但是在心里,我却一刻不停的挂念着黄芳慧,虽然我们接触的时候并不长,基本上是属于那种一见钟情,但我们彼此却陷得很深。每一刻,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望着空荡荡的展台,因为那里曾有一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还有黄芳慧那迷人的倩影。
  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儿,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一副学生的模样,苗条的身材,一身短牛仔的打扮,身后还背了一个,小巧的皮制双背包。
  她进来的时候,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围着乐器行转了一圈,然后冲着我笑了笑,就离开了。尽管她呆的时间很短暂,还不到三分钟,却给我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因为,我感觉从她探索的目光里不像是只想进来转转那么简单。
  女孩刚走,陈志就拎着一个大旅行袋来到乐器行。
  “喂,我说老兄!你是逃荒的吧!”我开玩笑的说道。
  “差不多吧!等把你吃黄了,我再逃回去!”陈志笑着说道。
  在一片愉悦的气氛中,我帮陈志把旅行袋搬进了卧室。
  “好啊,以后我就可以过着鹊巢鸠占的日子了!”陈志往床上一坐说道。
  “我可不能白让你占,你得干活啊!”
  “没问题!”
  就这样,我们一直聊到很晚。后来,还是王丽说肚子饿了,我们才想起来晚饭还没有吃。王丽笑我和陈志是话痨,好像几百辈子没说过话似的。我笑着锁上店门,开着车,拉着王丽和陈志来到附近的小吃一条街。
  这条街可是我们这儿最有名的小吃一条街,只要有人光顾,它可以一直营业到后半夜三四点钟。正因为如此,这里才吸引了不少本地人和外地的游客。望着人来人往,吵杂的热闹场面,让人不由得食欲大增。
  我们下了车,沿着小吃街一直走,当我们来到位于中央的啤酒广场时,我们的手里已经拿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了。
  “永光,你和王丽先吃着,我去卖几杯啤酒,咱们今天晚上好好的喝它一顿。”说着,陈志转身去了吧台。
  “王丽,怎么样,这回你可够本了吧!”
  “还行吧,这里就是没有海鲜,要是再来两个螃蟹腿儿就更好了!”
  “你到是不贪啊!”
  陈志空着手坐到我旁边,看他神情紧张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喂,看着美女了!把你激动成这样?”我玩笑的说道。
  “是就好了!”陈志说话间又朝后面看了看,“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看到谁了?”王丽快速咽下刚嚼了几下的鱿鱼须子问道。
  “那个王院长!”
  “哪个王院长?”王丽疑惑的问道。
  “就是那个用孕妇做实验,又把黄芳慧绑走的家伙!”我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句话。
  “咱们应该去找他,然后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王丽认真的说着。
  “不行,他的身边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而且他好像在和另一个中年人谈着什么!”
  “走,咱们过去看看!”说完,我站起身跟在陈志的后面。
  来到吧台的拐角处,陈志停下脚步,用手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张桌子,对我说:“就在那儿!”
  我抬眼望去,那里只剩下了那个王院长还在独斟自饮,在他的左右果然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几分钟后,王院长终于放下酒杯,抬起屁股准备走人了。
  我拍拍陈志的肩,示意他小心的跟着,我去开车。
  王院长上了一辆黑色的高级商务轿车,直奔医院驶去。我开着车,带着陈志和王丽小心的跟在后面。眼看就要到医院大门的时候,王院长的车突然向左一转,跑到一条叉路去了。难道他发现我们了?我的心里一直在嘀咕着。当我也转向叉路的时候,王院长的车却消失了。我们的心里既气奋又感到可惜,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王院长会如此的狡猾。无奈之下,我们也只能败兴而归。
  “如果下次让我抓到他,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行!”我气奋的说道。
  “唉,算了,谁让咱们没证据呢!”陈志无奈的说道。
  “既然来了,咱们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王丽说道。
  我和陈志都很赞同王丽的想法,于是,我又掉转车头来到医院的后门。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8
虽然医院的后门没有人看守,但是在它的围栏上却布满了厚厚的荆棘,而且在隐敝的地方还有几个电子眼,所以,想要靠近它是件很困难的事。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去那间废弃的旧医院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我从车上拿出一大一小两个手电,并把大的递给了陈志。王丽小心的跟在我身后,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躲在它的安乐窝里。白天来这里,并不觉得这片树林有多少恐怖,可是,一到了晚上,这里的树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好似张牙舞爪的魔鬼。
  蟋蟀在不停的喧闹着,远处的草地上,不时的有老鼠窜来窜去。我很庆幸会有这些声音,否则,这里静的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那间陈旧且古老的医院,不知道在它神秘的面纱下,还隐藏着多少血腥和罪恶。
  陈志对这里的地形似乎很熟,也难怪,他毕竟在这间医院当了几个月的实习医生。
  “光哥,还要走多久啊!”王丽胆怯的问道。
  “前面就是了!”我说着,用手电照了照医院的大门。
  “有人!”我惊呼道。
  “在哪儿呢?”陈志忙蹲下身,望向四周。
  “就在门边上!”我小声的说道。
  王丽一听有人,两只手抓得就更紧了。
  “哪有人呢?“陈志用手电在门的附近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黑影!”
  “可能是你看花了吧?这里根本没有人!”
  陈志说完,大步的走到门前,以向我证明,那里没有任何人。推开大门,陈志率先走进医院大厅,黑漆漆的大厅里,每走一步,都会听到很大的脚步回声。
  “王医生在当院长前,就在二楼转角处的办公室里。”陈志小声的说道。
  “走,咱们去看看!”我指着楼梯,小声的说道。
  我和王丽小心的跟在陈志的身后,来到二楼转角的王医生办公室。
  陈志小心的打开尘封已久的门,在门开的一瞬间,我们立刻就到一股透骨的寒风,迎面袭来。
  “好冷啊!”王丽甚至打起了哆嗦。
  “是啊,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陈志对此也感到十分的疑惑,直到门完全被打开,我们全都惊呆了!办公室的天棚上吊满了已经死去的人。我粗略的数了数,差不多有十几个人,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女性。在房间上面还有一个硕大的通气孔,我怀疑冷气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人?而且还都死得那么恐怖!”王丽吃惊的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就是王院长手中的牺牲品!”陈志悲痛的说道。
  “我们应该报警,让那个王院长被判死刑!”王丽气愤的说道。
  “没用的,在医院里有几具用于医学试验的尸体是很平常的事,所以光凭这个,是不能给他定什么罪的!”陈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算了,咱们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陈志关门的时候,我问他知不知道关于409的事,而他却莫名的摇摇头。他说,他那时候只知道有个408却从未听闻过409。见他也很想知道,我就把寻找409的事告诉了他,谁知道,他一定要眼见为实。我看了看表,是十二点过六分。看样子,时间正好!陈志和王丽跟着我来到四楼。
  “大志,你查查看到底有多少个房间?”我得意的说道。
  陈志拿着手电,边走边数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陈志惊呼道。
  “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
  陈志点点头,伸手就要开那扇门。我急忙制止了他。他问我为什么,我只是笑着告诉他,这后面很脏,进去以后会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陈志听后,半信半疑的把手缩回来。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担心,因为那里面的女鬼和她的孩子就是被王院长害死的,而陈志也是其中的一员,为了不让陈志出什么意外,我也只好欺骗他了。不过还好,他相信了我的话,没有去开那扇门,也没有问我为什么。
  就在我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凄婉的钢琴声。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9
陈志转过身,把耳朵紧贴在房门上。
  “永光,这里怎么会有琴声?”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你怎么不说话?你早就知道这里的秘密,对不对?”
  我尴尬的点点头,仍极力的阻止他进去。可是,已经太迟了,门已经被他打开,与女鬼面对面,已成为不争的实事。
  奇怪?为什么陈志进去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我走到门口,用手电朝里面照着。
  “陈志,你还好吧?”我大声的喊道。
  “光哥,他不会出事吧?”王丽有些担心。
  “希望不会!”说着,我和王丽一前一后的走进房间。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即使我用尽全力也无法将它打开。
  “啊——”里面传来一声惨叫。是陈志!我惊呼地冲进屋子。
  陈志躺在地上,手电滚落在一旁,照着他那张惊恐无助的脸。
  “陈志!你怎么样?”我跑过去,用力摇晃着陈志的身体。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一个嘶哑且阴冷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我抬头侧目一看,那个抱着婴儿的女鬼正悬浮在天棚上。
  我站起身,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勇气,冲着她喊道:
  “他是无辜的!真正想害你的人是那个姓王的医生!”
  “我不要听!反正你们今天来了,就别想活着走出去!”说着,女鬼便向我俯冲下来。
  我向后一翻,避开了女鬼的手,然后,我抓着王丽的手臂就往外跑。我拼命的撞击着紧锁的房门,而女鬼也正向我们一点点的逼近。
  咚!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我踢开。
  “王丽,快跑!”我伸出去抓王丽的手。
  “光哥!救我!”耳边传来王丽的声音。
  我回过,猛然间发现王丽已经不在我的身后,而是被那个女鬼给抓住了。
  “你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指着女鬼大声的斥责道。
  女鬼冷笑了几声,说道:“如果你有本事从这里跑出去,那么我答应你的请求,放了他们。否则——你们就都得死!”
  “哼,你是一个没有本事的女鬼,更是一个懦弱的母亲!真正害死你和你的孩子的人你不去找他报仇,只知道在这里欺负几个和你毫无关系的人!”
  “你知道什么!”女鬼用力的掐着王丽的脖子。
  “我求求你,放开她好吗?她真的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她如果死了,你让她那个瞎了眼的王婆以后怎么活呀!”
  “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女鬼冷冷地说道。
  “和你的确没关系!可是你难道就体会不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嘛!”
  女鬼似乎被我的话镇住了,她呆呆地望着怀里的婴儿,慢慢地松开了掐着王丽脖子的手。
  王丽边揉着脖子,边剧烈的咳嗽着。而我也衬着女鬼不注意悄悄的从口袋里掏出黄芳慧送给我的护身符。
  “你去死吧!”说着,我举起护身符,冲到女鬼的面前。
  只见‘啊’的一声惨叫,女鬼便消失了。我忙把护身符戴到王丽的脖子上,然后,背起陈志朝门外走去。
  就在我们离开409室的瞬间,房门也跟着消失了。
  跑到三楼,忽然隐约的听到楼上传来阵阵凄婉的琴声和歌声。我不禁加快了步伐。
  “啊!”王丽大叫着后退几步。
  我抬头一看,只见二楼的楼梯上和走廊上站满了死尸,还有的正在从那间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
  “王丽,快!上楼!”我转过身跑到三楼。
  “光哥,咱们现在怎么办能?”王丽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别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说完,我带着她拐向三楼的右边。
  “光哥,前面没有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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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的推了推走廊上的一扇门,
  “唯一的大门也上了锁!”我气急败坏的踢了门一脚,“有了!”
  说着,我放下陈志。打开门旁边的消火栓。快速的将装好水带,然后,把水枪的一边拴到王丽的腰上。
  “快,站到窗台上,我送你下去!”
  “光哥,我怕!”
  “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我肯定的说道。
  王丽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她最后还是答应了。几分钟后,王丽被顺利的放到一楼。然然是陈志,由于还没有醒过来,放他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有些吃力。
  “光哥,好了!”王丽压着声音喊道。
  当爬到窗台上,准备顺着输水带爬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我攥着中间断开的输水带从三楼重重的摔了下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周围的景物好像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王丽!王丽!”我揉着还有些镇痛的头喊道,“陈志!陈志!你们在哪儿呢?”
  “呜哇——呜哇——呜哇——”远处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我寻声望去,好像是从前面传出来的。我小心的在泥泞不堪的路面上行走着,突然,一个人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灰布衣服的中年女人,在她的头上还扎了一个比较大的发髻。
  “哟!这是那个当父母的这么狠心!把孩子扔在这臭水沟里!”中年女人责骂道。
  我向前走了几步,果然,在几米远的臭水沟里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婴儿。中年女人并没有走开,而是挽起裤管,走到臭水沟里捞起了快要被淹没的婴儿。
  “这小家伙儿多招人儿疼啊!”说着,中年女人从裤兜里掏出一块蓝色的手巾,不停的为婴儿擦拭着脸上的污渍。
  我见这个中年女人是个热心肠,便走去想问问她在这附近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从这里经过。可是,无论我怎么说,中年女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对我置之不理。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于是,我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碰了一下中年女人的肩膀,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手竟然从她的肩膀上穿了过去。看来,这又是一场梦魇……
  “王妈,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那个中年女人的身后。
  王妈转过身,小声的告诉那个男的,她捡了一个刚下生不久的婴儿,而那个男的似乎不太高兴,说什么老爷不会收养这个婴儿之类的话。可王妈却不听他的话,执意要收养这个孩子,即使她会被辞退。
  男人似乎没了主意,只好带着她离开了那条臭水沟。
  临走的时候,中年男人还特意朝四周看了看,很显然他没有看到我,可是我却看到了他——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庞。
  我并没有跟着他们,不是我不想,而是他们的背影渐渐地被虚化成一个又一个的色块。转过身,望着还露出一些残留的消防输水带。
  “光哥!”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丽!怎么是你!”我回过头,看到正跑过来的王丽。
  “还说呢!我和陈哥等了你一个晚上!还以为你被那些僵尸给吃了呢!”说完,王丽忍不住笑了。
  “陈志呢?”
  “他呀!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刚醒过来,就吵着要上厕所,这会儿正在伦敦看时装展呢!”
  “你刚才去哪儿了,我都找了你好几圈了!”
  “我就在这儿啊,是你没看见吧!”
  就这样,我们还算顺利的离开了那栋阴森而又恐怖的医院,至于那个梦,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因为就连也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说了,他们也未必会相信。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过着比较平静的生活,而我似乎也在心里默认了黄芳慧已经死了的事实。
  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王丽求我和陈志陪她回家去看王婆。由于从毕业到现在,她还没有正式的回过一次家,我便答应了。至于陈志,他当然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让陈志看着店,然后陪着王丽一起上街卖了些王婆最爱吃的水果和月饼。
  虽然表面上看来,一切都还算平静,可是,当我和王丽卖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却再一次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学生打扮的女孩。只是这次,她换上了一身长袖衫。女孩走后,陈志告诉我,她只是转了一圈,然后就走了,看那架势好像领导巡视似的。女孩的举动竟然和上次一样,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一转眼,中秋节到了,我们拎着东西,驱车赶往位于郊区的王婆家。
  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王丽甚至还拿出了她珍藏多年的王婆年轻时照的照片。
  王丽说,那可是王婆这一辈子唯一的一张照片。所以他一直把它夹在日记本里。
  这是一张彩色的一寸免冠照片,黝黑的皮肤,微胖的面庞,嘴角还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这是王婆多大岁数的时候照的?”我好奇的问道。
  王丽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好像是四十多岁的时候照的,那个时候她还在给人家当保姆!所以才有了这张照片!”
  “都这么久了,难怪连衣服的颜色都分辨不出来了!”
  “是青灰色的!”王丽得意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看着照片问道。
  “那当然,王婆一直都穿着这样颜色的衣服,她说这种料子的衣服耐穿!”
  青灰色的衣服?我不自觉的把王婆和那个只见过背影的中年女人对上号?难道这只是巧合?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29
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驶进一个简陋的小村子,这里看上去只有十几户人家。由于道路甚窄,车子无法通行,于是,我们就在村口下了车。望着周围低矮的泥瓦房,我和陈志都感到非常吃惊,想不到,在城市的边缘还可以看到如此破旧的村落。王丽告诉我们,她的家就在离村口不远的小溪旁。在她小的时候,经常在小溪里抓鱼给王婆吃,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小溪里的水就干涸了,等到它再有水的时候,流出来的却不是清泉而是又脏又臭的污水,至于原因,王丽也不清楚。因为方圆百里内只有林场没有任何的工厂或作坊,所以这污水的来源至今仍是一个未解的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村子里有能力的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没儿没女的孤寡老人和身体有残疾的人。
  从那以后,只要一进村子,就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死在家里,都没有人会知道。
  在前往小溪的路上,我的确闻到了一股好像是什么东西高度腐败时所散发出的味道,而且这味道越来越浓烈,当我们不得不用衣服捂住嘴的时候,王丽的家也到了。
  这是一间大约有二十多平米的小茅草房,门窗紧闭,在外人眼里,里面不会有人。然而,当王丽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一口青黑色的棺材突然出现在眼前。
  “啊!“我吓得忙后退几步,就边跟在身后的陈志,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王丽看着我们受惊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说:
  “还是男的呢!胆子那么小!”
  “这也太突然了!谁能受得了这个呀!”我的心里还是对这口棺材有些发怵。
  “是啊,王丽,你家好端端的怎么还在屋子里放一口棺材呀?”陈志不解的问道。
  “这是我们这儿的一种风俗,只要是家里有老人的,就一定要为他买一口棺材放在家里,否则就会被视为不孝!”王丽解释道。
  “这么说,这是你给王婆买的?”我疑惑的望着王丽问道。
  王丽摇摇头,说:“那是王婆自己买的,因为自己还在上学,根本买不起这种东西。”
  我没等王丽让,就径直的进了屋,把东西都摆到坑上,望着周围的摆设。
  “王婆不在家,是不是出去了?”我望向窗外的小溪问道。
  “王婆一般是不会出去的!”王丽肯定的说道。
  “那她会在那儿?”我转过身问道。
  王丽看了看表,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棺材,说道:“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王婆应该在睡午觉!”
  “在,在,在棺材里!”我吃惊的问道。
  王丽点点头,并叫我们过开帮她推开棺材。
  “这么重啊!王婆她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我一边用力推着棺盖,一边说道。
  “王婆虽然上了年纪,可她的力气并不比你们男人差!”
  “也是,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确实挺不容易的!”我慨叹道。
  随着‘吱咔’一声,棺盖终于被我和陈志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腐臭的味道。
  “王婆——”王丽痛苦的冲着躺在棺材里身体已经开始腐烂的王婆喊道,“你们走,别碰我的王婆!你们走!走!”王丽发疯似的抓起王婆身上的尸蛆向外扔。
  “王丽!你冷静点!”我一把抱住王丽的腰,把她往外拉。
  “你们别碰她!”王丽声嘶力竭的喊道。
  陈志忙用力的推上关盖。
  “王丽,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你一定要冷静,知道吗?我想王婆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呀!”我劝慰道。
  “可是……我都没有看到她最后一面!我,我也从来没有,没有尽过孝心!王婆——”说完,王丽痛苦的扑到棺材上痛哭起来。
  而此时,我的眼角也湿润了。可能天底下,没有人能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即使她和自己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天渐渐地黑了,烛光下,王丽依然痛苦的趴在棺材上,我坐在渐渐变暖的火坑上,不停的吸着烟,而陈志则在厨房,为我们准备着晚饭,就好像,王婆从未去逝过一样。
  这时,王丽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小声的说道,
  “光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1
“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你还记得我在医院的时候,和你说过的那个可以看到死去亲人的方法吗?”
  “当然记得,怎么了?”
  “我想……和王婆再见最后一面!”
  “你是说……”
  王丽点点头。
  “可这儿……没有琴呢?”
  王丽想了想,说:“没关系的,我有口琴,就放在坑上的那个木头箱子里。”说着,王丽便从衣箱里翻出一个红布包,里面装着一支光亮如新的口琴。
  “这是我六岁的时候,王婆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而且她一直教我吹那个名为《故乡往事》的曲子,那是王婆最爱听的!”说完,王丽便坐到坑沿上,吹奏起来。
  这是一支比较欢快的曲子,尽管欢快中也透着一丝伤感,但给人更多的是对往事的回忆。
  一个多小时后,菜做好了,摆了整整一桌子的好菜。王丽还特意在王婆的杯子里倒上她年轻时最爱喝的米酒。
  “算起来,王婆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喝过这米酒了!”王丽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到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屋子里摆满了蜡烛,即明亮又温暖,我们围坐在餐桌前,静静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午夜了!
  王丽显得很兴奋,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手中的口琴。
  我拿起放在脸盆架上的一块残破的镜子,站到王丽面前,陈志则站在我的身后。屋子里安静极了,甚至可以听到心跳声。
  我看了看表,示意王丽还有十五秒钟的时间,于是,大家在一起倒数着: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开始!
  王丽开始吹奏着那支《故乡往事》,而我和陈志都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等待着王婆的出现。
  五分钟过去了,王丽已经开始吹第二遍了,可王婆却还是迟迟没有出现。
  会不会有哪个环境出现了差错?等到王丽吹完第二遍,我把镜子调转过来。
  “奇怪?为什么镜子里看不到王婆呢?”我小声嘀咕着。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摩擦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我从镜子里隐隐地看到有一个黑影正从打开的棺材里往外爬。
  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我们走来。
  王丽也看到了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王婆,开始第三遍的《故乡往事》。王婆走到王丽身边,用她那已经腐烂的眼睛,深情的望着王丽。
  “小——丽——”虽然王婆的吐字不是很清晰,甚至很难听出是在叫王丽的名字,但王丽好像是听懂了,一下子扑到王婆的怀里痛哭起来。
  “傻——孩——子!不——要——哭!”王婆用她那已经露出白骨的手,轻抚着王丽的头。
  “王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这么久才回来!”王丽哭着说道。
  “傻——孩——子!王婆……不怪你!”
  说话间,奇迹出现了!
  王丽眼前的王婆眨眼间恢复成了她中年时的样子。
  “王婆!”王丽哭得更伤心了,她紧紧地抱着王婆。
  “好孩子!乖!王婆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可王婆年纪大了,等不到你……嫁人的那天了!”说着,泪水从王婆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我悄悄地走到陈志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肩膀。而陈志似乎也会意了我的想法,跟着我,走到了屋外。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边,漫天的星斗,好像用手就可以触摸到。而这一切的美景却被那股令人作呕的空气搅乱了。
  陈志似乎也被王丽和她的亲相聚所感染,一直饱含热泪的望着天上的北斗星。
  “陈志,你知道吗?北斗星其实就是大熊座的尾巴!”我望着星空说道。
  “就像母亲和弟弟都是我的亲人一样!”
  “是啊,至少尾巴是永远不会离开身体的!”我慨叹道。
  “可它一旦失去它,也是你最痛苦的时候!”
  我转过头,若有所思的望着陈志。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真正的体会陈志和王丽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我不曾有过亲人,而是在心里,我早已经和他们断决了关系。
  门开了,王丽面带笑容的走出来。
  “王婆叫你们进去!”
  我和陈志相互对视了一下,就跟在王丽的身后进了屋子。
  此时王婆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润许多。她笑着把我们让进位子。
  “谢谢你们准备了这么多好菜!也谢谢你们这些天来对王丽的帮助和照顾!”
  “王婆,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一直把王丽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我笑着说道。
  “这孩子以后,就让你们多费心了!”王婆说完,为我和陈志斟满米酒。
  王婆站在桌前,举起杯,说道:“二十多年了,家里从来没这么热闹过,来,咱们干一杯!”
  “好!”我说着,和陈志站起身,“我们也敬您一杯,祝您……”
  突然之间,我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无法说出话来,因为我突然意识到,王婆已经……而在此刻,我……应该祝她什么呢?
  王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忙打圆场道:“什么也别说了,一切都在酒里!”说完,王婆一饮而尽。
  我和陈志也跟着干了杯中的酒,而王丽则中是在一旁开心的看着,好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伤心的事一样。
  王婆缓缓落座,心驰神往的望着酒杯,叹惜一声,说道:
  “人这辈子,最主要的还是开心!人的心情要是不好,做什么事,都不成!当年如果不是娄家老爷撵我走,也许王丽的日子也就不会这么苦了!”
  王婆一提起娄家,我这里心开始不安起来。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1
“王婆,您刚才说娄家是不是有个女儿?”我疑惑的问道。
  王婆点点头,说:“没错,是有个女儿,叫娄水仙!”
  王婆的话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测。
  “王婆那您知道,她们现在住哪儿吗?”我追问道。
  “自打离开娄家,就没有过任何联系!所以现在住在哪儿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走的时候,她家就住在红星村。”王婆说道。
  “红星村?”
  王婆点点头。
  王婆的一番话终于让我感到,似乎所有的迷团都将被解开。当然,在没有去过红星村之前一切都还只能是猜测。
  “王婆,王婆——”王丽大声的喊道。
  王婆一只手撑着桌子,强颜欢笑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横在门口的棺材走去。
  “王婆,你不要走!“王丽双手拉着王婆的腿,双膝跃跪地的央求道。
  “人始终是要死的,王婆能再见你这最后一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王婆——”
  王婆又回到了棺材里,在棺盖关闭的一瞬间,棺材突然燃烧起来。我和王志拿上东西,拉着王丽离开了王婆的家。
  霎时间,火光冲天,整个茅屋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几天后,王丽决定去外地打工,她希望用自己的努力成就梦想。我很赞同他的想法,还给了她一些路费。陈志又搬回了自己的家,临走时还不忘感谢我对他的帮助。我笑着说,那不算什么,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就这样,王丽和陈志都不约而同的离开了我的生活。而我也终于摆脱了失去黄芳慧的痛苦,但是我却无法摆脱对那家医院的愤恨,是他们绑走了黄芳慧。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拿来地图,却如何也找不到星光村的位置,难道是王婆记错了?还是它如今改了名字?为了得到答案,我来到了图书馆,在里面找到了王婆那个年代的地图,果然看到了红星村这个名字,看来它真的改了名字!于是,我又拿出一张现在的地图,在经过对两张地图仔细的对比之后,我发现王婆所说的红星村就是现在的星光村。
  星光村?我疑惑的望着这个名字并在脑海中搜索着和它有关的信息。
  我想起来了,是穆老伯!他曾给过我一个地址而那个地址就是星光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穆老伯和王婆又有什么联系呢?
  突然,我想起了那个梦。没错!就是那个把王婆叫走的中年男人,他当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我印象深刻,仿佛似曾相识。如果这一切都成立的话,那么穆老伯也一定是娄家的佣人。话虽如此,却有一个最致命的疑点,一个在别人家当佣人的父亲,会有那么多钱卖一架如此昂贵的钢琴吗?
  我决定衬夜再去造访一下星光村。
  穿过城区,沿着狭窄而又漆黑的小路,不到四十分钟,我就来到星光村。
  刚下车就觉得一股凉意袭来,这里的天气似乎比市区更为寒冷。随外可见低矮的平房,在黑夜的映衬下,让人感到阴森恐怖。
  我拿着手电,探索着每一寸漆黑的土地。耳畔不时的传来鬼叫般的风声和看门狗的狂吠。
  “星光村14号!”我照着门牌念道。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1
这是我第二次来星光村,也是第一次在晚上来到一个如此偏僻的地方。
  “里面有人吗?”我敲着门,大声的冲里面喊道。
  几分钟后,院子里的灯亮了,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呀?这么晚了!”
  “打扰了,请问穆老伯在这儿住吗?”
  “他已经死了!你是这个月第二个来问我这么愚蠢问题的人!”
  说话间,门开了,借着灯光,我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而他似乎也认出了我。
  “看来是同一个人!”说着,他狠狠的关上大门,院子里的灯很快就熄灭了,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平静。
  可能穆老伯真的已经去逝了,但至少我应该再问问他是不是知道娄家的具体位置。于是,我又笃笃地敲起门来。十几分钟过去了,大门再没有开过,而院子里的灯也再没有亮过。
  难道这次又白来了吗?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至少也应该知道娄家的大概位置。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不方便再敲开哪家的大门,除了漫骂,也许人家什么也不会给你。想到这儿,我决定自己在这说小不小的星光村里,挨家挨户的查找娄家的下落。
  按照王婆所说,娄家在当时应该属于富户,所以即使没有人住,那房子也一定是非常的豪华,应该很容易辨认。
  不知不觉的,我已经来到星光村的深处。这里不再有人家,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松树和杨树。一走进树林,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阴气,这气息透骨,让人不寒而栗。远处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围墙,围墙上是用琉璃瓦砌成的雨搭很是漂亮,可能围墙的后面就是娄家了吧?
  我沿着围墙向林子的另一端走去。这里好像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因为这围墙上有些地方已经长起了霉斑,而且有些地方的墙角下,杂草已经有半米多高了,如果在里躲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是根本不容易发现的。
  几分钟后,一个两米多高的石兽出现在不远的地方,那里应该就是正门了。
  果然,一扇漆黑的大铁门死气沉沉的紧闭着,在大门左侧的一块木制的牌子上写着:‘娄家’的字样,两旁的一对石狮子也失去了往日的神威,一只失去了口中的珠子,而另一只母狮子则干脆没有了头,只留下它脚下的那只小狮子还在无奈的望着它的母亲。
  看样子,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曾经的鼎盛却只留下了如今的荒凉和破败。
  我走前,试着推了推门,大门紧闭着,似乎没有能打开的意思。我于是向后退了几步,望着大门的两侧,终于,让我找到进入院子里的方法。
  我来到那只母狮子的旁边,在角落的草丛里找到了它的头。我俯下身,吃力的在草丛里推动着狮头,直到它被稳稳的停靠在墙边。
  我站到狮子头上,双手把着围墙,双脚用力一蹬,稍显吃力的爬上墙头。我刚要跳下去,但很快又缩回来。在手电的照射下,我发现,这围墙的里要比外面高出很多。如果说外面的有一米八几,那么里面的就至少有两米五几,差距如此之大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小心的爬起来,站在围墙上,用手电照着前面的路,我决定再往前走一段,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我顺利的跳进院子里。
  我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着,一方面是我有点晕高,另一方面这些琉璃瓦由于年久失修,有些已经松动,就在我走过的这十几步中,就有七八片掉到了地上。
  那是什么?
  在院子里的围墙下,我看到一个长条形的黑影伫立在地上,看样子好像很结实的样子。
  我俯下身,用手抓着围墙的边缘,努力的伸直腿,试探着那个立在地上的东西。
  碰到了!我的心里也好像有了底,可就在我要把第二只脚也踩上去的时候,手里抓着的边缘突然碎了,而我也重重的摔到地上。
  幸好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接住了我,否则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就算摔不死,也得摔坏了。简单的揉几脚脖子,便在周围摸索着跟我一起掉落的手电。不知道它会不会被摔坏了?如果真那样的话,恐怕这一跤就算白摔了,因为今晚的月亮不是很大,根本看不清方向,万一迷路了,出不来那可就惨了。
  哎?我好想摸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冷冷的?再往上摸是一块破布,因为我还摸到了很多破损的地方。这会是东西呢?在这个东西不远的地方,我终于摸到了手电,它还是好的,只是有时会自己灭掉,可能是摔得那里接触不好了吧!
  哎?刚才那个东西呢?我用手电在地上照着,却如何也找不到我刚才摸过的那个东西。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身子下面有什么东西略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头皮莫名的出现麻痹的感觉,身上也起了一层又层的鸡皮疙瘩。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而且离我越来越近。我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拿着手电,慢慢地转过转过身。
  就在我要看见身后有没有东西的时候,手电突然灭了,只是隐隐地感觉到,在我的面前,有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黑影,在不时忽左忽右的摇晃着。
  我还在用力的敲打着手电,并不时的按动着似乎失效的开关。
  突然,手电亮了,而我却开始颤抖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瞬时间,我浑身都流满了汗水,脸上更是汗如水洗。我僵硬的望着面前的这个黑影。
  确切的说,那不是什么黑影,而是一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尸体。他的脸上,一半已经腐败得露出血色的骨头,另一半,也只剩下了一张皱巴巴且粘糊糊的皮,眼珠被一根血色的筋拉着一直垂到脸颊,眼眶里还不时的有蛆一样的东西从里面涌出。
  “你——压——到——我——了!”
  那具僵尸用低沉而缓慢的声音说着,并伸出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脖子。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1
我抓住他干枯的如同树枝的手,用力的向外撑着,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可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竟然消失了,而卡在我脖子上的不过是一根比较粗的树枝而已。
  扔掉树枝,摸了摸脖子上留下的伤痕,深吸一口气,向后靠去。突然,一阵阴凉迅速的遍及全身,好像针扎一样。我惊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望去,一个白色的东西屹立在眼前。
  那是什么?不会是幽灵之类的吧?
  “穆——忠——良——之——墓!”我小声的念着。
  原来是一个用花岗岩凿成的石碑,上面写着墓主人的名字和时间。
  穆忠良?和穆老伯有什么关系吗?从时间上来看,这个人死亡的时间刚好是穆老伯来乐器行的时间,那时的穆老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应该和这个穆忠良没什么关系。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这个穆忠良又是谁呢?为什么会葬在这儿?
  当我用手电照过周围之后,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葬在这儿了。
  因为,这里就是一个墓地!周围还有很多和这差不多的墓碑。我大致的看了一下,发现这里全部都是一些外姓人的墓,没有一个属于娄家。那么,娄家的墓地会在哪儿呢?
  穿过这片阴森森的墓地,来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在前面不远就是一个比较大的水池,水池里杂草丛生,即使还残留着少量的水,也是污浊不堪,臭气熏天。位于水池的中间还有一座布满了枯黄的藤蔓和蜘蛛网的假山,在假山上还有座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凉亭。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当年娄家的花园了,想不到它破落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
  穿过花园,继续朝前走,就看到了几处低矮却很壮观的平房,它们像围圆圈一一样,一个挨着一个的分布在院子周围。给人一种向内挤压的感觉。
  突然,我发现在前面不远处,一个转角位置的屋子里竟然有亮光!虽然那并不是很亮,却足以让人发现它的存在。
  看来,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他在这儿做什么呢?应该不会也是为了找人吧?
  为了不让屋子里的人发觉,我关上手电,蹑手蹑脚的走到窗下。好像隐约的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
  看来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从说话的音量和语气来看,好像在研究着什么?难道是小偷?不太可能,世界上哪有这么不开化的小偷,这一片破落的样子和垃圾场差不多,应该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不是小偷,那他们又是谁呢?
  正想着,我却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
  “谁!”里面惊诧的喊道。
  喵——
  我捏着鼻子,学了一声猫叫。
  “又是那只该死的猫!”一个男人骂道。
  “算了,别去管它,办正事要紧!”另一个男人说道。
  喵——
  又是一声猫叫?
  喵——
  我发誓,我只学了一声,那这后两声是……
  转过身去,望望四击,并没有发现什么。
  可是,就在我想要回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舔自己的手。我低头一看,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2
是一只黑色的猫!眼睛里透出一种仇恨的猫!它的眼神总能给我一种错觉,好像在我面前的不是猫,而是一个人。
  一会儿的功夫,我的手就被它舔得湿漉漉的。我下意识的摸了摸猫的毛,而它却突然变成了一个长满头发的头颅。吓得我连忙把手抽回来,眨眼间,它又变回来了猫的模样。然后,它又冲着我叫了一声,然后就跑掉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在裤角上抹了抹湿漉漉的手。当我再把耳朵伏到社窗边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而且就连里面的亮光也没有了。看样子,他们可能已经走了,就在我刚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奇怪的猫的身上的时候。
  我小心的看了看周围,没见到任何人影。于是,我打着手电,沿着墙根,悄悄地走到另侧。
  这是两扇木制的门,在门上还有许多类似花纹的东西。轻轻地推开门,一股浓烈的卷烟味扑面而来。看样子,他们在这儿已经呆了很久了,否则,地上不会留下那么多的烟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只是好奇,我蹲下身,捡起一个只抽了一半的烟蒂,看了看,然后就放进上衣口袋里。
  “那是什么?”
  在靠近窗户的方桌上,放着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纸,纸上密密麻麻的画着什么东西?好像是地图,可我又不确定,因为这图画得很草,一看就是知道不是专业人士所为。难道那两个人刚才就是在研究这张地图吗?应该不会,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大意的就落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那个人在研究什么的时候,画得草图,可是它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想着,突然感到后面好像有人正悄悄地向我走过来,我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身体好像货物一样在被人搬动。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一个黑漆漆地屋顶,在屋顶下还悬着一个比较锋利的铁勾。慢慢地,我被什么东西升起来,而且离那个恐怖的勾子也越来越近。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拼命的挣扎呼喊,而这一切却是徒劳的,我的嘴早已被胶带封上,手脚也被紧紧的绑住,根本动弹不得。
  难道,我也要被挂在这勾子上吗?就好像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些被挂在天棚上的人一样。
  我惊恐的望着勾子,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突然感到有人在推我并为我松绑。
  我睁开眼睛,激动的呜呜大叫着。接着,封在我嘴上的胶带也被小心的撕下去。
  “小慧!”我忍不住地大声喊着。
  “嘘——”黄芳慧示意我不要出声。
  当我又重获新生的时候,我猛然间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黄芳慧告诉我,就是这个人想要把我挂到勾子上。但是已经被黄芳慧打昏了。
  虽然我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但我还是以牙还牙的把他绑在凳子上,还把他放在那些仍然被挂着的死人的中间。
  关好门,黄芳慧拉着我的手下到一楼,然后又转向另一边的走廊。她好像对这里的地形很熟似的,几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地下室。
  顺着地下室一直走大约五分钟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出现在面前。黄芳慧用力的拉开门,让我先进去,虽然我并不知道这门的后面是哪儿,但我还是照着做了。
  停尸间!
  “小慧,你怎么带我来这儿呀?”
  我惊恐的回过头,发现那个女孩根本不是黄芳慧,而是一个粉红色的纸扎小人。当我反应过来,扑到门口的时候,门已经被狠狠的关上,无法再轻易的打开。
  望着屋子里横七竖八的摆着的几具尸体,头发好像都要竖起来似的。
  这里的灯光很暗,而且还有一盏灯在不停的闪着,并不时的发出‘兹兹’的响声。
  突然,一只手从我眼前的停尸车上滑落下来,手里好像还攥着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它移动。
  这手很光滑,也很细腻,应该是女人的手,而且年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这是我在掰开这只手的时候,给我的最初印象。
  女孩的手终于被我掰开了,可是手里却并没有东西,只是有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那是一个用血写的字。到底是个什么字呢?无论我从哪个角度看,都很难猜出,那究竟是个什么字。
  突然,一道浅浅的疤痕出现在眼前,让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黄芳慧的右手上也有这样一道疤,她说那是她小时候爬山时不小心弄的,由于口子很深,所以才在手腕上留下一道疤。
  我仔细的辨认着这道疤,没错,和黄芳慧手上的一模一样,而且也是在右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这个人不就是……
  我吃惊的站起身,望着盖在尸体上的白单子,伸出手,小心的将单子掀开,当死者的脸显现在眼前的时候,我不禁流下了眼泪。
  面前的这个人正是黄芳慧。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3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黄芳慧真的死了,而且死得那么痛苦!我甚至都没能见再到她最后一面。
  就在我抚摸着黄芳慧的手时,我猛然间发现,在她的另一只手也和这只手一样,紧紧的攥着,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似的。当我也同样费力的把这只手打开的时候,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血字出现在黄芳慧的另一只手上。
  这血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我看到第一个血字时,只想到它是黄芳慧要向我传达的某种信息,直到我看到第二个同样的血字,我的想法也随着改变了。它应该不是黄芳慧自己弄上去的,那么会是谁弄上去的?血字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指缝中溜走,而我却没有抓住任何与血字有关的线索。
  一、二、三、四、五……不算黄芳慧,这里一共停了五具尸体,它们都被横七竖八的停放在黄芳慧的周围。
  我小心的掀开身后的一架停尸车上盖着尸体的白单子。
  在我看清尸体的一瞬间,又迅速的把单子盖好。太可怕了,我几乎瘫软在地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血淋淋的封尸袋里,一张充满恐惧的脸,被人一针一针的缝到了死者的肚皮上,而头则成了一个血窟窿。
  我决心带着黄芳慧离开这个鬼地方,无论她手上的血字是什么含意,都比不上,让黄芳慧的灵魂得以安息重要。
  我四处寻找着出口,却都以失败告终。正门已经被人在外面紧锁着,而刚才进的小门,也仍然结实的把守在那里,四周连个通气的气窗都没有,看来,想要从这里出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从头顶上传来,接着便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好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闷了。
  我抬头一看,在天棚的正中有一个大约半米见方的通风口,上面的百叶片也已经是锈迹斑斑,污浊不堪。
  或许我可以试试从那里出去,就像电影里一样,它一定通往外面的某个地方。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3
我把黄芳慧的遗体向里挪一点,然后,站到上面准备去拆通风口外面的过滤罩。
  虽然类似的东西并不少见,但是却从来没有自己尝试着拆过,所以我也只好学着电影里的样子,举起双手用力的向上一推。只听‘叭’的一声,过滤罩被推到了通风口的里面。
  放好过滤罩,我兴奋而又紧张的俯下身,抱起黄芳慧,想把她举进通风口里。然而,当我仔细的看过通风口后,就放弃了这个比较愚蠢的想法。放好黄芳慧,盖好白单子,我站起身,双手抓住通风口的边缘,两脚用力一蹬,爬进了漆黑的通风口。
  手电早已经不知去向,而此刻我只有凭着感觉,一点一点地在通风口里摸索着爬行。
  通风口里散发着阵阵霉味和臭味,让人透不过气来,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当我看到前面的这光时,额头上已经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嘻嘻——嘻嘻——
  从前面的通风口里传出一阵阵尖厉的笑声,让人听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下面会是什么呢?带着疑问,我小心的朝着通风口爬去。
  一个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女人,四肢僵硬的在屋子里走着,并不时的发出那种尖厉的笑声。
  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胖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将一个装有红色药水的针筒扎到她的左胳膊上,就在她的身体随着红色药水的推入而微微颤抖的时候,我猛然间发现,在她的手心上也有一个和黄芳慧几乎一样的血色标记,只是离得有点远,看不大清楚。
  当药水被完全注入女人身体的时候,她昏倒在地上。然后,白大褂将她抱到一个类似手术台的地方并用白色的单子将她从脚到头的盖好后就离开了。
  我望着那个女人躺着的地方,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时间,大约三分多钟的时候,我见白大褂没有要返回的意思,就打开通风口上的过滤罩,准备从这儿下去,看一看那个女人手上的血字。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3
我用力的用双臂擎住身体,让双脚一点点的向下滑落,直到大半个身体完全悬在半空。然后,又用双手紧紧的抠住通风口的边缘,直到身体完全悬在空中。我吃力的向下看了看,以确认脚下是否安全。
  跳到地面,我弯着腰,小心的查看着四周,然后径直的走到那个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女人躺着的手术台前。
  伸出手,小心的掀起盖在女人身上的白色单子。
  “啊——”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险些没有喊出声来。
  离近了我才看清楚,她哪里是什么女人,分明就是一个用纸扎制而成的小人儿,只是从它的外表上看,很像是一个女人罢了。
  血字!
  我突然想到那个纸扎小人手上的血字,于是,盖在它身上的白色单子被我整个揭了下来。然后,小心的拿起看上去似纸非纸的手,慢慢地翻转过来。果然,在它的手心也有一个血字,而且和黄芳慧手上的一模样,只是这个看上去更清晰一些。
  这上面并不只一个字,而是许多字密密麻麻整齐的排列于手心之中,这些字很小,几乎看不清笔划,更像是一个一个的黑疙瘩,虽然所写的内容不得而知,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它和黄芳慧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想到这儿,一股寒意突然渗入骨缝,好像全身都要被冻僵了。
  我低下头,惊恐的望着面前的纸人。它的身体突然变得红润起来,肉色的皮肤也如同编织一般一寸一寸的取代着它原来似纸非纸的皮肤,从脚到身体再到脸。
  “黄芳慧!”我吃惊的说道。
  望着那张渐渐红润的面庞,好像黄芳慧又从死中复活一样。
  我颤抖的轻抚着她的面庞,心情异常的复杂,我想在她苏醒前离开,却又像被吸在磁石上一般难以自拔。
  片刻,她的双眼开始微微的颤动,然后,又一点一点的睁大。
  “永光!”她大喊着坐起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3
我的手激动的刚要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身,却又触电一般猛抽回来,并挣脱了她的手。
  “永光,你怎么了?我是小慧呀,你不认识我了吗?”她的脸上溢满泪水。
  “不,你不是小慧!真正的小慧已经死了!而此刻她就躺在离这里不会太远的停尸间里!”我惊恐的说道。
  当我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冷得直哆嗦,以至于我需要不停的磨搓双手来使自己暖和一些。
  “我没有死,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说着,她带着一丝笑容靠近我。
  “那好,你敢不敢跟我去停尸房?”我认真的说道。
  简直可以用心乱如麻来形容我自己当时的心情,尽管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中我的计,但至少也要试试,否则不是被冻死在这里,就是被她给折磨死。
  “好吧!”她想了良久说道。
  “既然这样,你就在前面带路吧?”我试探着说道。
  “怎么?你不知道路吗?”她疑惑的望着我说。
  “费话!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这里的路!”
  “既然不认得路,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指了指黑漆漆的通风口,说道:“从哪儿!”
  她走到通风口的下面,向上望了一会儿,说:“好吧,你带着我再从这儿爬过去!”
  我吃惊的望着眼前的黄芳慧,说道:“好吧,你先上!我帮你!”
  说着,我从旁边拽了张桌子,让黄芳慧踩到桌子上,然后抱着她的腿,把她抬到通风口里。几分钟后,我也爬进通风口,凭着记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风管道里摸索着向停尸间爬去,而黄芳慧则紧紧地跟在后面。
  爬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前面发现了亮光,爬进一看,果然是那间停尸房。于是,我便停下来。
  “永光,你怎么不爬了?”
  “到了!”我一边向下望着,一边说道。
  奇怪,无论我如何变换角度,却始终看不到黄芳慧的遗体。在记忆中,她就应该在这通风口的下面才对呀?怎么现在又消失了?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闪,在下面的停尸间里,黄芳慧躺过的那辆停尸车出现了一个似真非真的幻影。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4
望着渐渐清晰幻影,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黄芳慧……
  “这样好了,我先把你放下去!”说着,我越过通风口,费力的转过身。
  黄芳慧将上半身越过通风口,然后把脚缓缓的顺着通风口滑下去,而我则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一点点的将她放下去。
  突然,黄芳慧的脸开始扭曲,并发出阵阵呻吟声,而她的手也变得异常干燥,如同一根干枯的树枝。
  “你去死吧!”我大喊着松开双手。
  黄芳慧很快就滑进通风口,当我再次靠近通风口的时候,发现她并没有掉下去,而是双手紧紧的抓住通风口的边缘。
  “永光,救我!”半人半鬼的黄芳慧哀求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终于,她快坚持不住,双手一点一点的向着边缘移动,而她的脸色也更加难看,而且渐渐地恢复成纸人的模样。我拿起过滤罩,狠狠地扣在通风口上。随着一声惨叫,纸人掉了下去,头部重重的砸到担架车上,像气球遇到尖锐的东西似的,‘嘭’的一声炸裂开来,红色的液体四处飞溅,所到之处没有不被它腐蚀的。
  看样子那红色的液体应该是一种未知的强酸,可能正是这种酸让纸人能以生命的形态存活,但它持续的时间似乎很短,就像是赋予玩偶以动力的电池一样,总会有能量耗尽的时候。
  望着纸人一点一点的被红色液体腐蚀,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这下应该不会再有人变成黄芳慧的样子害人了。
  咚,咚,咚,咚……通道里传来一阵响声,好像有人正往这边爬,而且爬行的速度很快,好像眨眼间就会有什么东西窜到你面前似的。
  我没有多想,忙转过身朝着通道的另一侧爬去。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4
拎着白单子一角的手突然停在半空,并不时的抖动着,我吃惊的望着躺在单架车上的那个人,而那感觉就好像在照镜子。
  简直太像了,鼻子!眼睛!耳朵!还有嘴角边那个年少时,因为淘气而留下的一小块浅浅的疤痕,甚至连头发的长短都是一模一样!
  我禁不住伸手,想去摸摸躺在单架上的另一个自己。
  恐怕任何人恐怕都从未体验过这种奇妙的感觉,而我则要为这个错误的举动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轻轻的抚摸着躺着的我的皮肤,那感觉如此的真实,却也真实的让人不可信。
  这是什么?我无意中发现,另一个我的双手竟然是紧握的,而当我用的掰开其中一只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在另一个我的手掌上也有和纸人手上类似的符号,它们虽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写在手掌上,但是却排列的如此整齐,让人觉得这些符号就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无论抹去其中的哪一部分,它们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突然,躺在担架上的我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忙把手抽回来,却已经太迟了。我的手被另一个我紧紧的抓住,眨眼间,手掌开始变得惨白,而整条胳膊也变得通红。
  “啊——”我痛苦的叫着,自己的胳膊也好像就要断掉似的。
  叭——
  担架上的我扯掉了我的右胳膊,我刚想大叫,却又叫不声来。
  奇怪?为什么,我并不觉得疼呢?
  正想着,那个躺在担架上的我冲着我的胸口就是一脚,把我踹到了墙边。
  我苦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从旁边的手术台上,顺手拿起一把还沾着血渍的手术刀。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4
举着手术刀,身体突然变得异常僵硬,当我走到那个已经从担架车上跳下来的我的面前时,不由得眼前一花,昏倒在地上。
  啊——
  我双手抱头,痛苦的挣扎着。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距我几步之遥的地方,躺着一个纸人,它的一只胳膊已经断了,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外渗着红色的液体。
  纸人不停的抽搐着,直到最后一滴红色的液体从它的体内流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的摸了摸仍然完好的右胳膊,除了上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针眼外,再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静静的坐到木制的地板上,尽管那上面有些脏,但我已经不再注重这些了。
  两个纸人,一个变成了黄芳慧,另一个变成了我,而且在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手上的血字,虽然想不明白它的含义,但至少和它们变成我和黄芳慧的模样有关。还有我胳膊上的针眼,以及从纸人体内流出的红色液体,这些看似没有关联的东西,却在冥冥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刚才的那种看似真实的思想和灵魂的错位,更是让我百思而不得其解。
  几分钟之后,我站起身,来到了房间门口。
  随着尖锐的‘吱呀’声,门被打开了,我探出头,望向四周,却是如此的黑暗。
  我回到房间里,四处寻找着任何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
  “酒精灯!”我兴奋的喊道。
  我拿起酒精灯,犹如一个寻宝人找到了他的宝藏一般。虽然它的表面附着了很多看似油腻腻的东西,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打开酒精灯的盖子,引线竟然自己燃烧起来,这光并不耀眼,但在黑暗中却足以让你看清楚前面的路。
  我打开门,举着酒精灯离开了房间。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5
漆黑的走廊在酒精灯的光照下显得明亮许多,尽管这灯光还有有些暗淡,但至少可以驱走一些心里的恐惧。
  这是一个陈旧的走廊,零乱的蛛网随处可处,遍地的灰尘,每一个门把手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至少这些门没有人再打开过。
  前面就是走廊的尽头,那里也有一扇门,只是和其它的门有所不同,这是一扇没有把手,也没有钥匙孔的门,它甚至在一些污浊的蜘蛛网和灰尘的遮盖下,已经看不出那一道门。而我也是从清晰的缝隙中推断出,它应该是一道门的。否则,这里不就成了一个没有出入口的密室?
  可是,这扇紧闭的木门要怎样才能打开呢?不会是用类似于‘芝麻开门’的咒语吧!
  “芝麻——开门!”我冲着大门喊道。
  房门依然纹丝不动的紧闭着。
  “真是天方夜谭!”我无奈的说道。
  ‘咔’的一声,木门伴随着落地的尘埃,缓缓的打开了。
  “俺的神呢!还会有这种事!”
  我吃惊的看了看打开的房门,然后走进去。
  这里依然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所不同的是,两侧的墙都是灰白色的,而且没有门。
  那是什么?
  走了许久,借着酒精灯那微弱的光,隐约的看到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又是一扇门!而且还是一扇大铁门,有点像早些年监狱里的门,上面还有一个焊着栏杆的探视窗。一把生锈的铁锁被丢弃在门边的空地上,紧闭的大门还残留着被人开启过的痕迹。
  伴随着一阵隆隆的响声,我有些费力的推开大门。
  刚一进去,一股寒气袭来,让人瑟瑟发抖。
  和外面走廊不一样,这里更像一个隧道。拱形的穹顶,长长的石板路,就好像我去十三陵时看到的景像,这里不会是墓地吧?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5
沿着石板路一直走,又是一道木门,这道门很破,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用几块脏兮兮的旧板子拼成的一个木栅栏。
  穿过木栅栏,就进入一个T字形的过道,过道不大,也就是五平米左右。过道上的左右两边的墙壁上各有一块木制的牌子,也许是年头太久,牌子上写的什么已经看不清了。
  应该往左?还是往右?我站在路口犹豫不定。
  “男左女右,干脆我往左吧!”说着,我拿着酒精灯转向左边。
  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这条通道给人的感觉是越来越亮,到最后,酒精灯似乎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为了预防万一,我熄灭了还残留着一点酒精的酒精灯。
  走了许久,视野渐渐地变得开阔起来。
  一幅大约六米长五米宽的照片出现在眼前,照片上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面庞上看,他应该是一个体态臃肿的人。位于照片上方的正中,有一朵黑纱编成的大黑花,两条长长的带子一直向下延伸到照片的三分之一处。
  看来,这应该是一张遗像!照片上这个中年人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做如此巨大的遗像?
  一个黑影突然映入眼底,令我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一口黑红色的木制棺材,正安静的躺在遗像下方的花海之中。
  就在我想要看清棺材里所躺的人的遗体时,突然传来一阵阵琐碎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5
惊慌之中,我跑到棺材后面的祭坛下躲起来。
  帘子刚放下来,就有人从遗像两侧的墙壁里陆续走进来,他们行列有序的站到棺材前,不一会儿,整个大厅里就站满了人。
  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聚集在这儿?从他们走路的模样和僵硬的动作总是给人怪怪的感觉。难道,他们……都不是人!
  所有人都站好后,整个大厅里响起‘呜——呜——’的声音,接着,棺材震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爬出来。
  片刻,大厅里又恢复寂静。
  有人开始演讲,只是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因为那种语言并不属于活着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讲话的人应该就是在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
  不多时,讲话结束了,大厅里又恢复了平静。
  ‘啪’的一声响,所有人的脚下都莫名的出现了针筒。
  啊——的一声声看似痛苦的惨叫。
  大厅里响了一阵有悦耳的打击声,跟着节奏,所有的人都开始跳一种奇怪的舞蹈。
  我知道,如果我再这样躲下去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的。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而又冒险的举动。
  我看准时机,衬着他们转过身的一瞬间,弓着腰跑到墙边,然后趴到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到一个绿衣服的旁边,在他们又转回来的瞬间,我已经站到了队伍里。
  我假装熟练的跟着前面的那个已经背过身去的领导着,舞动着生疏的步伐,边跳边寻找机会向后窜。也许是他们跳得过于投入,竟没有人注意到我已经移到了队伍的最后。
  就在我想要从出口跑掉时,所有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部焦聚到我的身上。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6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他们正在完成一个转圈的动作,第二圈还没有转完就发现了站门口的我。因为,我站的位置实在太明显了,而且周围又没有什么人。
  望着他们那充满愤怒的眼神,耳边不时的响起‘呼呼’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向后退了了几步,然后一个急转身朝着出口跑去。一个特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就是快速且零乱的脚步声。我知道,是他追上来了。
  跑到T形路口,我并没有按原路转弯而是径直的跑向另一条通道。
  奔跑声、嘶叫声、沉重的鞋底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和断断续续的摔倒声,交织在整个宽敞而又明亮的通道里。
  楼梯!
  在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通往地上的楼梯。
  我又加快步伐,将那群追赶我的恶灵全部甩在后面。
  噔噔噔,噔噔噔……
  我快步的跑上楼梯,在缓台上显示着红色的大字:一楼。
  刚要开门,心想:如果让这些恶灵跑上来,那外面的人不就完了吗?
  于是,我拿出酒精灯,站在缓台的边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等待着恶灵的出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我默默地数着,等到第八个恶灵出现的时候,我拿掉了酒精灯的盖子,狠狠地朝着下面砸去。
  嘭——酒精灯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火星四溅,转瞬之间,楼道里成了一片火海。
  被烧着的恶灵痛苦的嘶叫着,挣扎着,直到他们变成原来的纸人模样,葬身于火海。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6
望着已经成为灰烬的恶灵,我的心里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转过身,打开楼梯间的门,步入另一个黑暗的世界。
  好在一楼走廊的尽头各有一扇窗户,在皎洁的月光下,整条走廊都被陷入一种神秘的幽暗之中,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好像不一定什么时间,也不一定是在哪儿,就会从某个角落突然窜出一个足以让你吓破胆的东西。
  除了月光,再没有任何可以用于照明的东西。我小心的走在满是灰尘的走廊上,每向前一步,都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到几分钟以后,我来到大厅,才猛然间发现,自己竟身处于那间已经废弃许久的医院之中。
  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还是老样子,只是那种腐败的味道变得更浓重了。
  我转过身,准备离开这家医院,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凄婉的琴声。这琴声虽然听上去有些模糊,但是却足以让人汗毛竖起。
  或者我可以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娄水仙!
  想到这儿,我又转过身子,朝着大厅另一侧的楼梯走去。
  一级、两级、三级……当我抬上第四级台阶的时候,突然一股阴风袭来,吹得我浑身哆嗦。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一楼半的缓台上,在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的婴儿,那婴儿还不时的发出令人胆寒的叫声。
  “上,上一次伤到你,你,我向你道,道歉!可以,我也是为了救我的朋,朋友,所以也希望,你,你能理解我!”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也总算是说完了,我要说的话。
  她伸出一只手,张着手掌,将十多厘米长的指甲冲着我,然后,一点一点的向我逼近。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6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娄水仙吧!”
  我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这句话,因为如果我再说晚一点的话,恐怕我的小命也就没了。
  女鬼果然有了反应,不再靠近,而我也可以感觉到她那细长的指甲,时不时的碰触着我的脖子。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去你的房间,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我用渴望的眼神望她那苍白的眼睛。
  她的手慢慢地垂下来,转过身,朝着上面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而我则小心的跟在她的后面,老实说,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生怕她会突然转过身,然后要了我的小命。
  二楼、三楼……女鬼走的好像越来越快,我甚至追不上她。
  当我踏上四楼的走廊时,女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来到敞开的409室,女鬼正站在门口等着我。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恐惧的感觉,反而让我对面前的娄水仙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好奇。
  “你叫娄水仙,生前住在星光村的娄府,后来在怀孕的时候被一个中年男人抛弃在医院里,后来你成了试验品!”
  我连贯的把我所知道的,关于娄水仙的线索串了一遍,目的是想知道每一条线索的前因和后果。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吗?”娄水仙冷冷的说道。
  “在你生前,是不是曾有过一架钢琴,在钢琴上还刻着一束水仙花?”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架钢琴在哪儿?”娄水仙激动的说。
  “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
  说着,我坐到凳子上,而娄水仙则站在我的对面。
  “我在新慧艺术学校的对面开了一家乐器行,开业的第一天就来了一位姓穆的老伯,说是要把她女儿的钢琴寄放到我这儿。后来,我就发现了钢琴上刻的水仙花。”
  说完,我望着娄水仙,发现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有液体不停的流淌着。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7
“你哭了?”我关切的问道,“不是说,死去的人是没有眼泪的吗?”
  “那都是假的!”娄水仙说道。
  “那什么又是真的?是钢琴?还是穆老伯?”
  “那架钢琴还在你那儿吗?”
  我摇摇头,说道:“很多天以前,它就被人买走了!”
  “卖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娄水仙狠狠的说道。
  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通过她的声音,我可猜出她现在一定很生气。
  “不是我想卖!而是那个人一定要买!而且他用的全是冥币!”
  “怎么会这样?”
  “而且买它的人也正是这架钢琴的女主人!”
  “小兰!”娄水仙脱口而出。
  小兰?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对了,在医院里王丽一直在梦里念着这个名字!
  “小兰是谁?”
  “是我妹妹!我叫水仙,她叫水兰!”
  妹妹?我记得穆老伯说这是她女儿的钢琴,如果水兰是他的女儿,那么她就应该姓穆。而娄水仙却姓娄,难道她们是同母异父?
  “你说的水兰是不是姓穆?”
  “她不姓穆,和我一样,也姓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穆老伯为什么说水兰是他的女儿呢?”
  “这一点也不奇怪!你说的穆老伯其实是我们以前的管家,他人很好,自从我的父亲被人怀疑是盗墓贼而被抄家灭族后,是他冒死将我们姐妹俩救出来,并抚养长大。”
  “那他是不是叫穆忠良?”我问道。
  娄水仙点点头。
  这次,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在702室的那个女鬼就是娄水仙的妹妹,娄水兰。不过看样子,她们之间,似乎都还不知道,对方已经过逝的消息。
  那么,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娄水仙,这个实事呢?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7
“钢琴上的图案是你自己刻上去的吗?”
  娄水仙点点头,说道:“我和小兰都喜欢弹琴,所以父亲先后给我和小兰买了两架一模一样的钢琴。为了给彼此留下一些印象,就在各自的钢琴上刻上了代表着自己名字花束。然后,又彼此交换了钢琴。”
  “也就是说,你这架刻有兰花的钢琴原本是娄水兰的,而娄水兰的那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原本是你的!”
  娄水仙点点头。
  “那么你经常弹的那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故乡往事!”
  “故乡往事?”我惊奇的问道。
  “嗯,是我和小兰一起写的曲子,后来王妈还帮我们改动了几处!”
  娄水仙说的王妈应该就是王婆,这一点就可以说明为什么王婆同样也会这支曲子了。
  “你一定有很大的怨气吧?”
  我的话好像点中了娄水仙的软处,她竟然禁不住抽泣起来。
  据娄水仙讲,那天她昏倒在手术室门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住进了409特护病房,后来她才知道,是陈琪护士救了她。
  为了让孩子更健康的成长,娄水仙还让陈琪护士帮她从家里搬来了钢琴,从那以后,娄水仙每天弹琴给尚未出世的孩子听。
  然而就在娄水仙即将临产的前几天,突然闯进几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并强行给她打了一针,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娄水仙再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而且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她的孩子……
  “难道,你怀里抱着的,不是你的孩子吗?”我疑惑的问道。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7
娄水仙打开包裹,从里面露出一个白色的小枕头。
  “这是在他出生前就做好的,我一直留着,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似的。”
  这就怪了,如果娄水仙的怀里抱的不是孩子而是枕头,那么那天她扔到我身上的断指又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我对此疑惑不解的时候,娄水仙拿出那节断指,告诉我说,这是她在一楼的楼梯间里捡到的,因为她发现那个曾给她做过检查的医生也有个手指断掉了,所以她就一直保存着。
  接过断指,反复的看了看,从上面轻微的茧子上来判断,这应该是右手的大拇指,看来那个医生很有可能是个左撇子。
  我告诉娄水仙,这个断指的主人我也见过,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而是升职做了院长,而且他也是我的仇人,因为是他绑走了我命悬一线的女朋友,以致延误了最佳抢救时间。
  对此,娄水仙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并答应帮我为女朋友讨回公道。
  为了表示感谢和真诚,我也答应娄水仙,无论是生是死,也一定帮她找回孩子。
  我刚要出门,却被娄水仙给拦住了,她说,这里很危险,为了安全起见,建议我暂时离开我的躯体,以游魂的形式帮她找儿子。
  刚听到她的建议时,我的心里也打怵,但后来看到娄水仙如此信任的眼神,我也就同意了。
  其实,灵魂和躯体的分离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痛苦,那感觉有点像头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灵魂就离开了躯体。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娄水仙递给我一根点燃的蜡烛。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7
当我问她要蜡烛干什么时,她嘱咐我说,一定不要让它熄灭,而且还要在它烧完之前返回这里,否则我就永远也无法再回到躯体当中了。
  我接过蜡烛,小心的走着,穿过没有门的墙壁,来到仍然漆黑的走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变得游魂的缘故,这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人,确切的说是灵魂。他们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眼光之中,谁也看不见谁。
  就在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
  转过头,却没有看见人。
  “哥哥!”一个声音甜美且稚嫩的声音叫道。
  我低下头,一个散着头发的小女孩正在冲着我笑。
  “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你的蜡烛好香啊,能给我一个吗?”女孩指着蜡烛问道。
  我俯下身,笑着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媚儿!”说完她捂着嘴笑了笑。
  “好吧,媚儿。哥哥也只有这一根蜡烛,所以不能给你!”
  女孩看上去有点失望,但她很快又高兴起来。
  “那,能给我一小块吗?”
  望着女孩那期待的眼神,而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所以就答应给她掰一块。拿着心爱的蜡烛,小女孩高兴的跑开了。
  望着小女孩的背影,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我的寻找,只是这一次,我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哥哥!”
  刚走到三楼,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我转过头去,又是那个叫做媚儿的小女孩,只是比刚才见到她时,胖了一些。
  “什么事?”我问道。
  “你能再给我一小块蜡烛吗?”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8
“这个……”我有犹豫了,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娄水仙的孩子,现在,蜡烛也只剩下四分之三了,如果再给她一块,恐怕……
  “哥哥,求你了!你要是不再给我一块,我一定会饿死的!”说完,她开始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起来。
  “好吧!这是最后一块!”我说。
  小女孩用力的点点头,接过了我递过去的一小块蜡烛。
  小女孩再次的消失在黑暗之中,而我望着那不到一半的蜡烛叹息不已。
  我拿着剩下的蜡烛继续向下走。
  一楼,终于到一楼了!可是两边都有楼梯间,那么我应该往哪边走呢?
  “哥哥——”一沉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还是那个女孩,只是这会她变得更胖了,几乎都快成了一个巨大的皮球。
  “你,你有事吗?”我颤抖的问道。
  “蜡烛,我要吃蜡烛!”说着,她伸手就过来抢我手中的蜡烛。
  “不行,我不会再给你了!”说着,我闪到一边,避开她的手。
  “你不给我吃蜡烛话,那我就把你也一起吃掉!”说着,女孩张开嘴露出她那锋利的牙齿。
  我连忙用手护住蜡烛,飞快的向上跑去。火苗开始剧烈的抖动,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熄灭。女孩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后面紧追不舍。
  终于到跑二楼的缓台,而女孩也越追越紧,眼看着就要追上我了。
  情急之下,我又从蜡烛的根部掰下一小块,扔到楼梯缝里,蜡烛顺着楼梯缝一直坠落到一楼。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8
女孩发疯似的跑下楼,而我则衬着她去捡蜡烛的时候,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我的右脚刚踏上四楼的走廊,左脚却如何也抬不动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样。我低下头,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正死死的拉住我的脚不放,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我要——蜡烛——我要——蜡烛——”
  “你别做梦了!”说着我用力的抖动着脚,想要挣脱她的束缚。
  眼看着蜡烛就要烧没了,而我却无法脱身,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我一定会死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蜡烛用来调虎离山了!这可怎么办呢?
  蜡烛在一点一点的变小,那个肥乎乎的怪物还一直赖在脚下,属于我的时候已经不多了!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冒险的办法。
  我小心的将蜡烛掰开,轻轻地取出还留有少量蜡液的的烛芯。
  “喂,怪物!看好了!”说着,我将被剥离开的蜡烛顺着楼梯缝扔到一楼。
  怪物果然松开手,追着蜡烛跑下楼去。
  我一只手护着奄奄一息的烛芯,另一只手紧紧的捏着它,快步的向409跑去……
  门,门呢?409的门怎么没有了?我刚要喊娄水仙,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游魂了,完全可以穿过这堵墙。
  闭上双眼,朝着409房间走去……
  “你没事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耳畔。
  “啊呀!”一阵刺痛将我疼醒。
  “刚才太危险了!差一点儿,你的命就没有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娄水仙,痛苦的笑了笑,说:
  “谢谢了!”
  “先别谢我,你还是先看看你的手吧!”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8
我抬起右手,反复的看着,这是我的手吗?整个手上漆黑一片,好像涂了一层黑漆,上面还有很多的小白泡,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手心和手掌上,有的甚至还在往外冒着绿色粘稠状液体。
  “怎么会这样?”我吃惊的问道。
  “这叫尸毒!刚才是不是有人向你要东西?”
  我点点头,说道:“是一个小女孩,她向我要蜡烛!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她原来是个怪物!”
  “它不是什么小女孩,也不是什么怪物,它叫媚娃,是最阴险的恶灵之一!它表面上是向你要东西,其实是要你的精气!还好你刚才被蜡烛的火苗烫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娄水仙的话,我的心理不由得松了口气。太危险了,差点儿连自己的命都没了。
  “还有蜡烛吗?“我问道。
  娄水仙点点头。
  “再给我一根,我再去找找看!”
  说完,我再次离开了我的躯体,接过点燃的蜡烛,走出409。
  走廊上的那些人这会儿却一个也看不见了。
  “哥哥,可以给把你的蜡烛给我吃一点吗?”
  我刚走下两级台阶,就又听到那个媚娃的声音。
  “哥哥,给我一点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它,也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儿的向下走着,而它的声音也一直回荡在耳边。
  一楼,我再次踏上一楼的走廊。这次,我决定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因为那儿是我没有去过的。
  媚娃消失了,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嗒,嗒——
  不对!我猛然想起自己似乎不应该有脚步声,那么,这个声音会是谁的呢?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9
我停下脚步,四处查看,声音仍然继续着它的节奏,而我却看不到任何人。
  突然,‘嗵’的一声巨响,我惊恐的转过身,发现在来时的地方躺着一个白色的东西。看样子,好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因为在天棚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黑洞。
  是通风口!
  通过它的样子和它掉下来的位置,我推断它应该是通风口。没有巨大的外力作用下,它是不可能掉下来,难道上有人?
  “谁,谁在那上面?”我举起蜡烛照着通风口的方向喊道。
  嗵!!
  又是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发现前面不远处的通风口也掉了下来,而且,上面还趴着个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是娄水仙的孩子。他虽然长相怪异且丑陋,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而且它和我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喂,小家伙儿!你怎么样?”我轻轻地推着它的身体问道。
  见它没有反应,我把手放到它的鼻子上,坏了,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没有多想,抱起它就往楼上赶。
  “哥哥……”我上楼的时候再次遇到媚娃。
  “你去死吧!”我没好气的喊道。
  媚娃好像被我吓倒了,哭喊着跑下楼去。
  笃,笃,笃!
  我用力的敲着409的墙壁,不久便出现一道门。打开门,我急冲冲地走进去。
  “娄水仙,快来看看你的孩子吧,它快不行了!”说着,我把它放到了单人床上。
  “什么!”娄水仙喊着,扑到床边。
  我回到身体里,吹灭蜡烛,来到娄水仙的身旁。
  “它还有救吗?”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9
娄水仙叹息着,拿出白布,又将她的孩子包裹在里面,然后抱在怀里轻轻地悠着。整个屋子里回荡着她哼着的那首忧伤的《摇篮曲》。
  “谢谢你,帮我找回孩子!”
  我望着娄水仙满是泪水的脸,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我……”
  “别说对不起,这不怪你!”说着,她用手在墙推了一下,“走吧,我和你去找那个医生!”
  说完,她便消失在门后。
  当我走到门外的时候,出现了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景象。
  整个走廊里亮着灯,窗外的杨树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着。走廊里人来人往,穿梭于各个病房和楼梯之间。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寻找着娄水仙的身影。
  突然,一个年轻的医生从对面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陈,陈志!”
  我吃惊看着他从我的身边经过。没有看见我,似乎也没有看到他旁边的那个小女孩。
  陈志急匆匆地走进409病房,而我也跟了进去。
  里面的一切都焕然一新,娄水仙挺着肚子正躺在床上不停的呻吟着,看样子,好像是快要生了。而那个曾救了娄水仙的陈琪护士此刻也正陪在她身边。
  陈志简单的为娄水仙做了一下检查,然后就离开了病房。不一会儿,娄水仙就被另外两名护士推走了。
  跟着她们,乘着电梯直达五楼。
  “快,推进手术室!”
  一个声音从手术室外的走廊里传出来。
  穿过一条长走廊,终于到了手术室,娄水仙被抬到了手术台上,接着门被关上了,而我也被挡到了门外。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9
几分钟后,手术室的门开了,陈琪护士哭着从里面跑出来,接着是一阵奇怪的哭声,手术室里除了一个人外,其余的医护人员都跑了出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旁边闪了过去,然后就是争吵声,接着就是一声枪响,站在门口的医生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志!“我大声惊乎道。
  原来那个被王医生开枪打死的人就是陈志!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几天前还在一起吃过饭,还有王丽。我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想去救他,却跟本碰不到他,无奈的,我只好眼睁睁地看到他死去。
  忽然,我想起了那个王医生,便转过身朝着他消失的走廊走去。
  在办公室里,王医生气愤的用绷带裹着不断流血的手。
  突然,王医生的手机响了,他只是对着电话一痛大骂,跟着就挂断了。
  十几分钟后,王医生再次来到手术室,用单架车把陈志推到了地下室的停尸房里。
  他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似于钢笔的东西,在陈志的左手和右手上分别写着什么,然后,他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针筒,从陈志的左胳膊上抽了很多血。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抽这么多的血,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和那些可变成人形的纸扎小人有关。
  陈医生将装有血样的针筒放好后就离开了停尸间,而我也充满疑惑的走上前,反复的看着陈志的左手和右手。
  两只手上都沾满了血,样子和我当时的手差不多。看样子,应该和纸人有关没错。那么接下来,他应该把那些血注射到纸人身体里才对。
  可是,当我跑出停尸间的时候,王医生早已不见了踪影。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39
从停尸间到楼梯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我不过耽误了一分钟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消失呀?难道,他没走?
  我四下张望着,可都没有发现王医生的影子。
  突然,在漆黑的墙壁上出现一道亮光,而且越来越大,从亮光里走出两个黑影,尽管看不太清,但可以肯定其中的一个人是——陈志!!
  他,他不是死了吗?不对,那不是陈志,陈志平时总好戴着一副眼镜,而他的眼睛上什么也没有,难怪我再见到陈志的时候,始终没见他戴过眼镜,原来是个冒牌货。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陈强和他的母亲的死就值得怀疑了!当然,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冤枉人,哪怕他只是个纸人。
  王医生带着陈志上了楼,而我则衬着王医生不再的时候,偷偷地溜进了他们刚才出来的那个房间。
  打开灯,在灯光将笼罩在黑暗中的东西照亮的时候,我惊了!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足有一个蓝球场那么大,左右两边整齐的排列着几个玻璃钢制成的密封罐。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液体,有些罐子里还浸泡着几具人体标本。
  我大概数了数,这里左右两排都摆着同样大小的密封罐,除了五六个是空的以外,其余的几十个密封罐里装着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在死的时候非常的痛苦,在他们的手上都无一例外的被刻上了字。
  当我走到最后一个密封罐时,我却被里面浸泡的一具尸体惊呆了!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0
我仔细的看着密封罐里的这具标本……
  没错!就是那个王医生!
  在他的手上也有同样的血字。
  看来刚才的医生也是个冒牌货。
  这么说来,整个医院里,可能,可能都是披着人皮的纸人!
  整个房间里突然暗了下来,一个绿色的影子出现在眼前……
  “娄水仙!”
  我转过身去,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人。而那绿色的影子却分明映在玻璃上。
  “你是谁?”
  玻璃上的影子突然消失了,房间里又亮了起来。
  “这回你知道,那个王医生的本来面目了吧?”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是娄水仙,在她的怀里依然抱着她的孩子。
  我点点头,说:“想不到,那个医生竟然也是个纸人变得!”
  “整间医院差不多都是这样,只是你看不出来罢了!”
  “这些纸人,它们都是从哪儿来的?”我不解的问道。
  娄水仙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能带我去找小兰吗?”
  我知道,她是故意转变话题的,看样子她真的有难言之隐。
  “你白天能出去吗?”
  “那就晚上好了!”娄水仙说道。
  “好吧,我先回去睡一觉,晚上再来接你去找你妹妹!”
  娄水仙说了声谢谢就消失了。
  我在地下室里摸摸索了半天,才从那道紧闭的门里出来。
  终于,可以回家了!我现在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就好像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疑似的。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0
当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
  吃了一袋泡面,就匆匆地跑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一路上,我若无其事的望着窗外的风景,而插在口袋里的手,却不停的摩挲着手电。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新医院的正门,我给了他来时的钱并让他再等我一会儿。
  从医院里穿过去,再经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那间已经废弃很久的医院。刚一进门,我就在大厅里大声的喊着娄水仙的名字。
  片刻,娄水仙走了下来,手里却没有抱她的孩子。我很奇怪,就问她为什么今天没抱孩子?而她却说和妹妹见面,不想她被孩子吓到。
  尽管这理由听上去很合理,但对于爱子如命的娄水仙而言却似乎显得有些牵强。
  穿过医院,来到出租车跟前。
  “师傅,去新慧艺术学校!”
  说着,我打开车门,让娄水仙坐到后面。
  “哎,你把它拿出来,我不拉这种东西!”
  “师傅,你说什么呀?”我疑惑的问道。
  “我不拉纸人!”司机指了指后面的娄水仙说,“这么晚了,拉这种东西不吉利!”
  “什么?你刚才说纸人!”
  我回过头,看了看坐在车上的娄水仙,却如何也看不出纸人的样子。
  “师傅,我给您加一倍的车钱,您就送我去吧!”
  司机往后看了看,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也许是司机想快点摆脱我吧,不到十五分钟,就开到了目的地。
  交了钱,我扶着娄水仙下了车,走进了新慧艺术学校的大门。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0
看门人的举动让我很意外,他好像没有看到我们似的,对一个陌生人的到访置之不理。
  前面就是教学楼,从这里绕过去就是宿舍区了。
  忽然,我听到一阵细微的沙沙声,这声音时而近,时而远。而我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无意中,我发现娄水仙的身体在颤抖,随着颤抖幅度的增大,就会传出忽远,忽近的沙沙声。
  我记得娄水仙是不怕火的,因为她曾经给过我燃烧着的蜡烛,如果面前的这个娄水仙也不怕火的话,那她就是真的!
  说着,我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而娄水仙对我的这个动作好像特别敏感,很紧张的问我要干什么,我笑着告诉她,自己只是想抽根烟。但她似乎还是不放心,总是不时的往旁边看我,好像在提防着什么。
  “你看,那是什么?”我用手指远处的夜空说道。
  娄水仙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就在她要问我看到什么的时候,我突然冲上去,把正在燃烧的烟头扔进了她的衣服里。
  “啊——”娄水仙惨叫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她的身上开始冒烟,叫喊声也越来越大!
  顷刻之间,娄水仙的身体开始燃烧,直到她化为灰烬。
  看到纸人已经死了,我才放心的离开那里,朝着不远处的女生独身宿舍跑去。
  我不想把更多的时间耽误在路上,所以我决定接娄水兰去医院,与她的姐姐重逢。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0
在和宿舍值班的老师说明来意后,她虽然同意我上去,但是却不敢对我的安全负责,而且她也不肯陪我上去,只答应把手电借给我用。
  虽然这位年长的女教师的行为有些不通人情,但我却很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谁都怕死,尤其是被吓死。
  由于是放假,为了安全,学校里凡是不住人的宿舍都被拉了闸,就连门口的值班室里用的也是应急灯。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这里总是被黑暗笼罩着,我猜那位老师,可能根本就不敢一个人,在这座空荡荡的宿舍里巡检。
  不知不觉的到了七楼,楼道里回荡着那支名为《故乡往事》的曲子。
  来到702室,我轻轻地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琴键依然在跳动着伤感的音符,而弹奏它的人却若隐若现。月光下,一片白色从钢琴前的小凳上倾泻下来,像一股清泉包围在我的脚下。
  “你是娄水兰吧?”我冲着几乎空着的凳子说道。
  脚下的白色突然缩了回去,一个人影显现在我的面前,而琴声也在此刻嘎然而止。
  “是你的姐姐娄水仙让我来的,她说,她很想念你!”
  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尖厉的哭泣声。
  “我们时间不多了,如果想见她的话,就要衬早!”
  说完,我打开房门,娄水兰缓缓地从面前擦了过去。
  我在前面引路,带着娄水兰来到一楼。
  “老师,谢谢了!”说着,我把手电递了过去。
  老师接过手电,只看了我一眼,便浑身颤抖的晕死过去。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1
见那位老师没什么事,就带着娄水兰离开了女生独身宿舍。
  来到校门外,一连拦了七辆车,都没有愿意拉我的,我猜,他们可能是被我身边的娄水兰吓到了。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回去取车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到了面前。
  “喂——小姐——你要去哪?”司机问道。
  “去医院!”我转过身说道。
  当我看到面前的出租车时,却傻了眼,这哪里是什么车,分明就是纸扎的,而那个司机也是个纸人,只是他的脸上略有一丝笑容。
  “上车吧!”司机说道。
  娄水兰上了车,并示意我也进去,幸好有过一次坐鬼巴士的经验,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
  出租车很快就启动了,虽然有些慢,但还算平稳。大约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废弃的医院门口。我掏出钱递给司机,却被司机拒绝了。他说送灵魂的车是免费的,说完他掉转车头就离开了。
  娄水兰非常的激动,当然她也很疑惑,当我告诉她,娄水仙也经离开人世的消息时,她再一次的哭了,这哭声一直回荡在医院那漆黑的大厅里。
  “小兰——”
  大厅里传来了娄水仙的声音。
  “姐姐——”
  娄水兰哭着四下望去,娄水仙的身影逐渐显现在对面的楼梯缓台上。
  姐妹二人隔着楼梯相视而泣,我的眼角也禁不住湿润了。
  “小兰,你怎么也……”
  “姐姐,我……”
  娄水兰哭着跑到姐姐面前,紧紧地抱住她和她怀抱的孩子。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1
为了不打搅娄家姐妹的相聚,我决定先离开医院,在我走的时候,娄水仙却让我再帮她一个忙,我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从乐器行出来,直奔新慧艺术学校。
  来到校长室,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韩校长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早上的报纸。
  “韩校长,您好!”
  “是你呀,702调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只要您能答应我一件事,那么,我敢向您保证,从此以后,这间寝室再也不会有什么异常了!”
  “你说的是真的?”韩校长猛得站起身问道。
  “当然!”我肯定的说。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我需要搬走702寝的那架钢琴!”
  韩校长考虑了一下,疑惑的问道:“钢琴不是已经搬走了吗?”
  “它……又回来了!您能明白吗?”
  韩校长点点头,说:“行,你想什么时候搬?”
  “现在!”我肯定的说。
  “好吧,我叫人带你上去!”说着,韩校长拿起电话,打了一通。
  十分钟后,一位当天值班的女老师领着几名身穿工作服的人来到了校长室。
  看样子,应该是搬家公司的!因为在他们的工作服背面清晰的印着:天天乐搬家
  702室被打开了,女老师的脸色显得有些紧张。
  几名工人走进寝室,在我的指点下,把钢琴抬下楼,并装上车。
  我向韩校长道过谢之后,就坐着搬家公司的车,来到了那栋废弃的医院。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1
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打扫了,所以窗户上都挂满了灰,再加上窗外那长势旺盛的杨树林,更是把这里挡的严严实实。因此,即使是白天,医院里也同样是黑漆漆的。
  我打着手电,带着几名搬运工人来到四楼。
  这次的409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难找,我只是走到门口,那扇门就自己出现了。
  搬着钢琴,我一边为他们照着亮,一边向下走着。
  几名工人也吵着要我加钱,否则就不干了。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黑,太不好走了!
  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给他们每个人再加二十块钱的要求。
  几分钟后,最后一架钢琴也搬上了车,我便指引着司机往星光村驶去。
  来到娄家,我让司机把车停到娄府的门前,然后,把两架钢琴从车上搬到门前的台阶上。
  付了工钱之后,搬家公司的车就开走了。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吱呀的响声。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娄府的大门打开了。两架钢琴好像具备了某种魔力,一前一后的飘浮到正屋的客厅里。
  “好了,娄家姐妹,我的任务算是圆满的完成了!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吧?”我门上房门,冲着两架钢琴说道。
  钢琴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接着从两架钢琴里走出了娄家姐妹俩。
  “姐姐,我们终于又回家了!”娄水兰惊喜的望着四周说道。
  “是啊,我们有好多年没回来了!这次我们既然回来了,也就不再走了!”怀里抱着孩子的娄水仙说道。
  “这里有我们太多的回忆了!”娄水兰说道。
  “谢谢你了,永光!这样我们两姐妹就可以安心的走了!”娄水仙说道。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2
虽然我并不知道娄水仙是如何知道的我的名字,但就现在而言,我关心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她为什么说,就要和娄水兰走了,而且还那么开心,仿佛世间的一切恩怨都不再与她们有关似的。
  娄水仙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笑了笑,和我说起了她的家事。
  原来,她的父亲是个喜欢收藏古董的人,有一天,他从一个种地的庄稼汉那里得到了一张地图,那上面记载着一个藏有大量珍宝的地方。不过可惜,这地图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结果,娄家也因此而家破人亡。
  “那么那张地图去哪儿了?”我好奇的问道。
  “它就藏在我父亲的墓室里!”娄水仙说道。
  “只我们姐妹俩人的琴声才可以将墓室的门打开!”娄水兰补充道。
  一听到墓室这两个字,我马上想到了前些天在娄府的另一间屋子里看到的一张奇怪的地图,这会不会和墓室有关呢?如果有关的话,那两个人,很可能就是盗墓贼,而且他们对墓室里所藏的东西也非常的了解。
  “除了你们姐妹俩和你们的父亲外,还有谁知道这个张地图?”
  “还有……我的前夫郑向东!”娄水仙说道。
  “郑向东?是那个在医院里把你给踹倒的那个人吗?”
  娄水仙点点头。
  “为了得到这张地图,他简直就是不择手段!”娄水兰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都做了什么?”
  “我……就是他给害死的!”
  “你说什么?”我吃惊的望着娄水兰。
  “小兰!”娄水仙心痛的说着,“你说,是那个浑蛋害死你的!”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2
娄水兰含着眼泪说道:“那个混蛋每天都来学校纠缠我,让我做他的小妾不说,还逼着我弹那支可以打开墓室的曲子!我死也肯,后来,他就以姐姐为借口,把我骗到山上,就把我给……”
  “小兰——”娄水仙哭着一把搂住娄水兰,“是姐姐不好,当初不该不听爸的话,嫁给那个混蛋!还连累了你!”
  “姐,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
  姐妹两人,抱成一团,哭得死去活来。说真的,很少可以看到如此哭泣的灵魂。只怪世事弄人,让真正的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
  娄水仙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对我说:“谢谢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为了表示我们娄家的一点心意,我们想把那张藏宝地图送给你!”
  “你,你说什么!”我吃惊的望着娄水仙。
  “我们想把那张藏宝地图送给!如果可能话,我还希望你可以找到其余的几块,那样相信你会得到一生都享用不尽的财富!”
  “不,我不能接受!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帮助你们的!”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把它送给你!总要好过让那些恶人得到它的好!”
  “这个……”
  “你不要再犹豫了!我们时间不多了!世人的恩怨就让世人去处理吧,我相信好人总有好报,恶人也总会有报应的那一天!”
  说着,娄水仙把正堂上摆放的桌子拉了出来,随后,在桌子下面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2
望着漆黑的通道,我转过身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娄水仙姐妹俩,她们笑着示意我下去,而她们会在后面跟着我。
  我点点头,拿出手电,一级一级小心的向下迈着台阶,手电所到之处,都会显露出它本来的面目。下了台阶,沿着青砖砌成的狭长通道,一直往前走着,每走几步,我都会不自觉的往后看看,生怕娄家姐妹俩,被我落的太远。但是我每次回头的时候,都只是两架悬在半空的钢琴。
  走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样子,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石门。
  走近石门,我才发现,在它的上面有好多直径约为五六厘米的圆孔,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更奇怪的是,在石门的两侧各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在它的下面还有一个非常浅的长方形的格子。它们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很普通,但一定有某种意义,可是,它们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永光,你往后站一下!”娄水仙说道。
  我照着娄水仙的话,往后退了两步,刚好避开了那个凹进去的地方。
  两架钢琴一先一后的被摆到凹进去的地方,而它们的落脚点刚好把那个长方形的格子灌满,随后就听‘嘭’的一声响,在格子的前方各升起了一把圆形的石凳。娄家姐妹坐到石凳上,开始弹琴她们面前的钢琴。
  声音欢快而流畅,给人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可能,这就是那支《故乡往事》的愉悦版吧!
  随着乐曲到达高潮,我面前的石门也开始发现轻微的‘隆隆’声,接着,从它的上方开始落下大量的小石块和灰尘,而响声也随之加大,石门开始向上升起。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3
几分钟后,石门被完全打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扑面而来,给人一种窒息的阴冷感。
  墓室并不大,只十几平的面积,位于墓室的中央放置着一口落面灰尘的棺材。
  娄水仙告诉我说,那张藏宝地图就在放在棺材里,我可把棺材打开,取出地图。
  说实话,我的胆子真的不算大,还没有推开棺材,我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娄水仙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也没有再难为我。只是让我把棺材推开,地图由她来拿。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差不多半小时左右,我才终于将沉重的棺盖打开一个小口。娄水仙走到棺材旁,伸手去取地图。然而令她吃惊的是,地图并不在里面,就连她父亲的尸体也好像不在里面。
  娄水仙急了,忙叫我和娄水兰帮忙推开棺盖。
  几钟后,棺盖开得大了很多,已经完全可以看清里面的东西了。可是,当我拿手电往里照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父亲去哪儿了?”娄水仙吃惊的说道。
  “他不在这儿,难道他把我们给骗了?”娄水兰说道。
  “算了,这也许是父亲给咱们留下的迷局吧!”娄水仙惋惜的说道,“永光,对不起!我们要失言了!”
  我笑了笑,说道:“哪里的话,我又不是为了什么宝藏而来的!”
  “你走吧,我们要留在这里陪我们的家人!”娄水仙说道。
  “好,好吧!希望我们来世可以成为朋友!”我笑着说道。
  “再见!”娄水仙和娄水兰同声说道。
  我有些不舍的走出墓室,石门开始一点一点的下降,而娄家姐妹则躺进了原本属于她们父亲的棺材里,棺盖也开始合并,直到石门挡住了我的视线。我长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朝着出口走去。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3
一个多月后,新慧艺术学校的学生都被行李返回了校园,因为,今天是学生开学的日子。
  我坐在乐器行里,望空荡荡的屋子,那些乐器有的让我以低价卖了出去,而有的则让我返回了厂家。
  我在等人,一个说是要兑房子的人。
  这里所有的东西,我都不准备再要它了,除了一面锦旗。那是韩校长为了感谢我,而特意为送给我的。上面的赠言写的则是:送给一个好人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好人,因为我骗了娄家姐妹,我并没有告诉她们我的重大发现,当然即使说了,她们也听不到。
  因为那是在几天前,我又去了一次娄府,来到了那个令我产生疑惑的墓碑前。
  ‘穆——忠——良’
  果然没错,不知道是谁,在穆字的下面多刻了一笔上去,意思应该是说,这里埋的并非穆忠良,而是另有其人,是谁呢?
  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小铲子,挖了好长时间,才看到了那个玉制的骨灰盒。打开盖子,里面除了骨灰以外,还有一块竹片和一张地图。
  地图不用说了,就是娄水仙告诉我的那张只有一部分的藏宝图。而竹片上而刻着,娄锦洪三个字。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这个娄锦洪一定就是娄家姐妹的父亲。
  至于为会把自己藏在一个如此简陋的地方,我想可能这就是声东击西和虚张声势的结合吧!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关于那家医院的,几天前的一场大火,把医院变成了一片废墟,而起火原因,根据调查说是有人故意放火,只是凶手还没有找到。
作者: 魁魅魍魉    时间: 2008-1-11 10:43
不知道这事儿,是哪个家伙干的!我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他,还是应该怨恨他。
  一辆高级轿车停在门前,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踱着方步走进屋里。
  “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一会儿!”中年人笑着说道。
  “没关系!钱带来了吗?”我冷冷地问道。
  “带来了!”
  说着,中年人从手包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
  “这里是一共是一百万!八十万是买房子的,另外那二十万是卖那架刻着特殊图案的钢琴!”
  我明白他所说的特殊图案是什么,也终于想起这个人就是那个抛弃娄水仙害死娄水兰,又让娄家家破人亡的混蛋!
  “好吧,不过,钢琴不在我这儿!”我说道。
  “那在哪儿?”
  “你先把钱给我,然后我带你去!”
  他笑着把钱递到我手里。
  “麻烦你,带我去吧!”
  “好吧,上车!我带你去!”
  我锁上大门,开着中年男人的高级轿车,直奔星光村……
  这次,我终于明白那道石门上的圆孔是做什么的了,那里面藏着十几支短箭,至于短箭有多长,是不是锋利,恐怕也只有那个已经倒在血泊中,惊恐的望着天花板的中年人才能知道了。
  回到车上,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旅行袋。看样子,他是准备拿了地图后就离开这里。
  打开旅行袋,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外还有一个纸扎的小人,看样子它应该是个女的,而且从它的外貌上看很像那个时候,经常来店里的那个神秘女孩。看来就是它告诉这个中年男人关于钢琴的事的。
  不光是这个,而且在旅行袋的夹层里,我还找到了一支装着红色液体的针筒。
  我无奈的笑了笑,把纸人揉成一团,然后塞进油箱里,并将它点燃。
  随着一声巨响,我已经离开了星光村,踏上了寻宝之旅……
  
——本书完——
作者: 海阑天空    时间: 2008-1-11 15:23
文章确实是不错!
作者: 小五    时间: 2008-1-23 17:28
直接回复
作者: 炎帝    时间: 2008-1-24 21:09
[mop011]  [mop011] 字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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