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一边做爱,一边流泪!!! [打印本页] 作者: badbug123 时间: 2007-11-23 18:11
标题: 一边做爱,一边流泪!!!
《一边做爱,一边流泪》——请认真看完吧,你会有所思的7 y: T) M5 @# h$ V$ M
作者:石代学 # e+ ]3 ~; z$ E- V 正月十二:发帖之前我宣布—— $ l- t7 N' D, n
第一、这不是小说,是个故事,所谓故事,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而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一年前。第二、所有人物姓名、发生地点,因为种种原因,我只能用化名代替。第三、这不是一个色情的故事。第四、因为是故事,所以我尽量不用小说的修辞手法,比较粗糙。第五、我用这个名字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这更色情或者情色都无关,我只是尽量用简单的文字来表述一个故事。 : A8 N* g: ~! k0 ] 每一个夜晚湿的不是床单,却是枕脚;每一次做爱痛苦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 D6 ^9 d) g! e( [# ? 为自己心爱的人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肉体。! @: b# ?- J4 U9 ?% F6 O9 d
这是个很简单的故事。 % E! \# d2 I) E( L" W/ M* B 是一个诉说付出与牺牲的故事。 8 \+ V3 d$ O s& F: w( E/ h6 e/ E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h2 U( O: i2 }& Y+ M9 c) N. C2 Y
是描写爱与情的故事。6 g) r) f* g6 b p$ Z3 u
当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甘愿付出一切牺牲一切时,她会拥有怎样的结局。3 _$ D' e& T0 \3 m( }$ G3 z2 t3 D/ |
当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生命、事业、哪怕起码的自尊与希望都是由自己最爱的女人用身体换来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呢?' v# n; {3 ^% v4 ^
所有的爱与悔恨相互交织。" L/ p) J: A# `9 X5 j
所有的泪与血彼此交融。 , l5 [! [7 m$ ~9 L; l 所有的理性都不能用来解释感性。* T: i' S5 a& h4 o( l( o
因为爱。 ! Q$ X- W+ G7 d$ f' H. I2 b 让一切都变得崎岖和无奈。5 n' p) o( N, Z2 ]; t2 r4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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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以此故事慰藉那些曾经不幸和痛苦的人9 d% _) T$ z5 Y; C) y/ l3 I I
. W; {3 {" z& u$ K5 i, f 2 |$ D* `3 h/ {& `( a ^% x 我想说,这个故事是依照真实来写的。但并不是说每一件事都是真的。而且,这个故事带有很强的自传性,和隐私性,避免出现太多其他东西,以免伤害一些人,我郑重声明本故事拒绝以任何方式转载或引用!4 ~) t }/ A/ l2 U$ s
1 x& N( C! U! I8 u9 G' g% J 1、开始 : I2 q+ m+ }1 D/ W
一年前。在上海长阳路上某国有集团公司办公大楼里开会的我收到一个短信。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方东,男,今年25岁,从事集团内对外公关工作。会议进行到一半时,裤子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了。我收了短信一看。内容如下:你在什么地方,我来找你。号码是陌生的,显然是不认识的人。我回复他:你是哪位啊?五分钟后,对方回复我:我是谁不重要,你是暖暖吗?我皱着眉回复他:你发错了,没这个人。他立刻回复我:草,别耍老子,你不就一出来卖的嘛。由于在开会,我不好发作,索性关机了,心想哪里来的神经病。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短信,竟然彻底地打破了我的生活规律,半年来使我犹如经历一场梦魇一般的感情纠葛。我想大部分人收到这样一个骚扰短信都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像这样发错的短信是非常平常的事,可是收到这样内容的短信,我还是比较郁闷的。 ( k; k/ k8 _) V3 `5 t7 F-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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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钟过后,又一陌生的号码震动起来,这次干脆是电话。我一看,和前面那个号码不一样,显然这是另外一个人。我瞄了一眼正在讲话的领导,清了清喉咙小声接起电话。“喂,你是哪位啊?”电话那头非常吵闹,估计是在外面。对方不说话。我心想,又与到个神经病,刚准备挂,对方说话了。“这个电话,是13816XXXXX吗?”“没错,你是哪位?”“我找囡囡”对方用上海话讲。我莫名其妙,“你打错了吧,没这个人的。”对方随即又沉默了,隔了半晌说道:“哦,不好意思啊,大概是我打错了。”我心想真倒霉,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有人打错电话啊?可是刚挂电话没多久,电话又开始震动起来了。 4 f( x$ l5 a# y3 N# Y # T9 g; {) \2 v3 T& B! b& O& ^ 我无名之火顿起,妈的,到底是谁啊。我走出会议室到走廊上按了通话键,还没开口,对方就说话了。“喂,我还是学生,打个折好不好,500,怎么样?”我第一个反应也是如此。可是想想不对啊,得罪人对方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骚扰啊。 ! v! O2 H7 L# |; m" I+ Z4 y( b0 }5 I* m/ J
于是我开门见山的问他:“朋友,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对方犹豫了一下说:“怎么你是男的?”我灵机一动说:“哦,我是牵头的人,都是我负责联系的。”“哦,是这样啊。”我立刻问他:“你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的?”对方说:“不是贴在网上的嘛,一次800,包夜另算。”我继续骗下去:“我在很多地方贴过,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对方说:“我是在XXX坛上看到的,所以马上联系你了,我就在上海,喂……”我已经记下了那个网站,挂断了电话后我理出了一些头绪。有人把我的电话发在那个成人网站上了,而且还成为了卖春热线。妈的,谁这么无聊,我恨不得马上回到办公室去查一查看看那个网站。但一下,毕竟是在公司,要是被人发觉上那种网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回家晚上去查了。 " |8 s( E2 X# H, E- \$ \" t& _+ v5 H& b8 M, S' ~+ m
2、网遇楚楚 ' c' ~7 }# R& e7 z
回到家后,我连饭也不吃,关了自己房间的门就开电脑。想到事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激动兴奋之情溢于颜表。一边把电脑里黑论坛的工具准备好,准备彻底查一查那个发贴人的信息,IP记录。照那个人说的网址打进去,一个论坛迅速跳了出来。“援助热线”,我一愣,心想怎么进入慈善机构的网站了,难道被那个人耍了?仔细一看论坛下的主题,我又是一阵晕绚。“女大学生求助热线”。凭以前浏览“图站”的经验,我立刻断定肯定就是这个贴子了。手一抖,就点进去了。信息赫然在目:上海XX学院大二联系电话:13816XXXXXXQQ:XXXXXXX一次800包夜另算。果然是我的受机,我暗骂,但一看下面的QQ,奇怪,并不是我的QQ号码。如果是熟悉的人故意整我的话,应该整的彻底,把我的QQ也放上去呀。可是这个QQ确不是我的,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登入QQ,加了那个QQ号码,想搞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QQ名字叫楚楚。“楚楚?”我沉吟。QQ不需要验证,但却不在线。 % o2 K5 |, w8 X9 a) B u
+ I2 @4 b7 r) G; r; Z3 M* D 我心情复杂,边玩WOW边开着QQ等,想等她上来问个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要冒充我的手机。心里一直窃骂,如今的女大学生到底怎么回事,学日本吗?玩援助?爹妈给的钱还不够花?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又震动起来,等得心里烦躁极了,还以为又是那种骚扰电话,我看也没看就接着骂:再打来,我报警了!“报什么警?”电话那头是女友晓芸诧异的声音。我一阵心虚,但想想自己又没做坏事,于是就把事情告诉她。她在那里笑个不停说我平时猥琐活该这样。于是和她聊着聊着也渐渐忘了这事,挂了电话后继续WOW。大概23:30时,为什么记的这么准,因为那个时候正好WOW里黑龙团灭了一次跑尸体,我听见QQ里“多多多”,知道有人上来了。赶紧切换窗口出去看。 # t2 D0 m$ J/ S0 q5 n2 }9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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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一直等待的人。洗我清白的人。冒充我手机的人这个叫楚楚的“女孩子”,闪着头像上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发了个消息过去。“你好”然而却没有丝毫反应,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对方才冷冷地恩了一声。“XXX网站上的贴子是你发的吗?”我开门见山问道。“是的。”“我们认识吗?”“不认识?”“不认识为什么要捉弄我?”“哪里捉弄你了?”我气愤的连打字速度都加快了:“你把我的手机号码写在上面了。”“啊”对方仿佛很惊讶。“你自己去看啊。”她没有再回话,估计是在看那个网站。“对不起啊,我打错一个数字,不是故意的。”我心里稍稍宽慰,原来不是有人故意整我。“晕,你打错一个数字,害我被那些骚扰电话害惨了……”“对不起……”对方再次道歉道。 b% q8 g* d7 ] }2 Y 4 }6 s) x* Z) E# n3 E B 事情澄清后我放松了,信口胡诌开起玩笑来。“我受到了深深的创伤。”“那,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补偿,好吗?”我一下子呆住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其实早就原谅她了,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她反而当真了。“这个……不太好吧?”我心里犹豫,让一个“做那种事”的人请吃饭,这……算是什么事啊。“给你添了麻烦,过意不去,我不想欠别人什么。”我心想:她叫我出去,说要补偿我,难道就是吃个饭?难道就是为了吃个饭?……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YY起来,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那也好,约个时间吧。”我发了消息过去,心里一阵激动,兴奋之情油然而生。“就这个周六吧,你想吃什么?”她问道。我靠。又不是约会,还问我想吃什么,这么好?“随便吧,让你请客,我也不好意思。”我说道。“那好吧,周六晚上19:00在人民广场来福仕门口见,我的手机是13816XXXXXX,到时候联系,我要下了,再见。”我一看这个手机,果然是和我差一位啊。 & C( L7 V- {8 B1 S8 P8 d6 z- B" Z$ C/ P3 T+ x' @, T
3、相约见面 6 }7 z7 J6 T, |6 |5 Y- `: o3 [6 D 她下线之后,我忽然有点后悔了。她是美是丑,我还不知道。她是男人是女人,我还不是很肯定。这是不是一个骗局,我还不是很清楚。可是……男人嘛,一想到会发生点什么,一切假设都抛到脑后了。只是想到女友……就有点心虚,要是让她知道,非把我拆了不可。看了看日历,后天就是周六了。我怀着既不安,又兴奋的心情焦急地等待着。 & @9 [' \! Q' c* U) ?- w2 v! t3 O. C# B9 h, {7 Z! f, d w$ B
周五陪女朋友小芸出去逛街,去七浦路砍价.我一路心不在焉,就想着明天周六的事,她说的话我都“恩、哦”应付着,说的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不说话了。我纳闷着转过头问她:“怎么了?”“是你怎么了?”“我怎么了?”“你怎么今天神魂颠倒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啊?”“没有啊……”被她这么一说我心一寒。“前面问你话都应付我,问你这件好看吗,你说恩,问你那件好看吗,你说哦,你到底在想什么?”“没想什么……公司里最近点事,挺烦的……”我顺口编了个谎。“如果你觉得和我出来累,那就别出来了,你这么喜欢工作,以后就和工作去结婚。”她咬着牙恨恨道。我一听知道女孩子脾气又上来了,连忙又哄又骗,使出浑身解数,总算让她怒气平息了。我想再继续去想那个女人肯定会走火入魔的,收敛心神,一心陪女朋友逛街。 , h- C+ P0 Q+ I# c5 W3 I 5 ` r" h- c8 c3 n5 G$ T4 H- q 这个时候,裤子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了。我瞄了一眼女友,看她正全神贯注地在和一个摊头的老板还价,就独自闪到一边连忙摸出手机来看。果然是那个女孩子发来的,我一阵心虚,抬头又看了看在挑衣服的女友一眼,见她没有注意我松了一口气,开始看那个女孩子发给我什么。[周六晚上临时有点“事”,对不起,能不能改周日晚上?]我手指如飞,连忙回复[周日晚上我夜大读书的,大概不行,没关系,你没空的话就算了。]刚发过去没多久,她的短消息就来了,真快啊我想。[那么周六再晚一点行不行,21:00]我心想21:00吃个毛晚饭,难道直接带我去什么什么酒店……莫非……[行,那就周六晚上吧,晚点没关系。]我窃喜,一边做贼心虚看了女友一眼,迅速删除短消息放好手机,走过去对她说:“就这件吧,颜色不错。” 9 g0 N. i$ V, d' Q9 [9 B* x( j: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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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空气也闷热异常,十月份的天像八月份一样.早上出门我特地轻装简行,心想万一去什么HOTEL,可以迅速进入角色,省得衣服多破坏气氛.上班都没心情了,不知道各位能否理解当时我的心情,一整天心都扑通扑通跳着.办公室一老王看了我一眼说:“小方,怎么今天脸色这么红啊?热吗?”“啊啊,是有点。”我像是一只受惊兔子,害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来。唉,从1岁开始就是好孩子,PIAOCHANG,这样的事连想都不会想,否则怎么对得起小学时第一批的红领巾?我自我安慰,不对啊,这不算是PIAOCHANG,我又不付钱,况且是对方请我,我们都是自愿的……不对,对方出钱,难道是对方PIAO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头混沌,越想越迷糊。万一进了酒店,冲进一帮彪型大汉怎么办?仙人跳……那我可完了,我的光辉前程……万一被公司知道……黄金饭碗不保不说,更是脸上无光。“没想到那个文质彬彬这么帅的小方竟然会出去PIAOCHANG……真是……”一想到这样的议论,我就胆战心惊。妈的,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真后悔当初鬼迷心窍答应的这么快。网上不是经常这么说的嘛,女的约男的出去,衣服脱了一半,忽然冲进来几个人威胁……或者冒充police叔叔……要是运气差,真遇到怎么办?就像那个谁谁谁不K拉写的那样,万一遇到骗子,那可是拖泥带水的事情……没吃到羊肉,还惹一身羊骚,不划算啊。想着想着,我竟然有点打退堂鼓了。靠。我打定主意,万一发生那样的事,顶多不受她诱惑,就是抱着去吃饭的念头,看她什么意思。想着想,竟然快17:00了,下班了。 5 d x9 P+ S! W9 j! I! G
$ L7 R1 j! q0 T* G a 820的车上晃着晃着,我也心猿意马起来。我很清楚,像我这样的人就是伪君子,明明心里有欲望,非要拼命压抑,硬装柔情专一好男人,偏偏又脱逃不出几千年封建道德的伦理束缚。想到女友小芸尚不知情,心里愧疚油然而生,连忙发个消息给她。[晚上和办公室几个同事去吃饭,稍微晚点回来]她马上回了消息给我。[晚,就不要回来了。]果然好狠。女孩子真是作,我感叹不已。[会早点回来的,放心,亲亲。][谁理你。]我笑了笑,心想已经搞定了,离见面还有4个小时应该先去吃点什么,或者去星巴克喝杯咖啡,打消这难熬的4小时。想了一遍,觉得肚子又不饿,还是去福州路书城逛逛,翻翻小说。进了书城就走到小说区域找了一本凯鲁亚克《在路上》就地而坐翻读起来,看了一半觉得索然无味,又找了一本村上春树的《东京奇谭记》,恰巧翻到一篇《天天移动的肾型石》,读着读着竟然有点感触,里面的女主角太过神秘。这种神秘的感觉让我联想到那个叫楚楚的女孩子,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我抬腕看了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心想差不多了就还了书,走出书城朝来福仕方向走去。0 M' b% ^& j0 ]- M2 [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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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夏小朵$ e ^0 r, y$ `) R h' [9 x+ A
周六晚上来福仕门口人群梭流,异色的灯光不停闪耀着,每个路人的脸上都是匆匆的表情.在上海的人都知道,来福仕门口是网友见面或者朋友约会的点,一般休息日都可见等男人的女人和等女人的男人.21:00过后,这里就异常冷清了,虽说是周六,可门口的人却已经稀稀落落了.我不停地来回踱步以掩饰内心焦躁.该不会是放我鸽子吧,怎么过了约定时间还不来?等已经21:20分了,我喃喃道.心里一片盘算,再等20分钟,还不来就算了,算是自己倒霉又被耍了一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我注意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女孩子,想从她们的脸上寻找我所需要的信息,可是并没有一个与我擦肩而过的女孩子停留住脚步.等到我的底限时间了,我暗骂一句,妈的,走了,当了一回傻子.刚走出每几步,手机震动起来了,短消息.我打开一看,是她发来的[对不起,5分钟后到.] . A* B+ K4 S6 x; Q ; V) y- N, M2 V2 n+ y) G& q 我心跳加速,心想毕竟还是来了,不是耍我,心里稍稍安定一点.可是要是这么晚不回去,女友必定会打电话来的,到时候怎么解释?我开始盘算理由,却是一条一条被否定.正低头盘算间,我看到了脚.确切地说,是一双非常修长的脚,白的有些刺眼.不是高跟鞋,却是那种非常耐穿的匡威帆布鞋,牛仔短裤之下的一双美腿让我一阵晕绚.我猛一抬头,听见她轻轻地对我说:“你好……”我愣了一秒钟。在此前,我假设了她很多容貌,把所有印象中看过的电影里的电视剧里的书里的对于“小姐”的描述都默念了一遍。她们或许有着卷曲的长发,黑色的眼影和涂得翘长的睫毛,微张的嘴唇闪闪发亮,她们或许会穿着性感的小背心或者吊带衫。可是这一切的假设和幻想,在她出现后都被击得粉碎。眼前的这个QQ名字叫楚楚的女孩子怎么也不像是出来的卖的。青纯地如同一朵似开未开的莲花。在那一刹那,我甚至有这样的感觉。就是一念,我不知道一念到底有多久,但是在这一念间我头脑里跳出的就是一朵莲花。我张大了口啊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她低下头“额”了一声说:“找个地方吃东西吧,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好啊”我说道:“要不就KFC吧。”话一出口我忽然就后悔了,会不会让他觉得我没品位,只知道吃快餐。她抿嘴笑了笑说好啊。 : _$ i& b& Q4 X( N* P 1 ?3 n9 c) I( D* A* _) U0 S KFC不远,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走着,中间有很多人插过我们中间而过。我想开口说点什么,觉得有点窘迫,但是又找不出好的话题,越想越窘,责怪自己为什么早不想点话题出来。KFC里,她没有叫任何东西吃,只是买了一杯热饮,我叫了一份套餐。我们坐在沿窗的排座上看着窗外对对情侣相伴而过。我嚼着辣鸡腿汉堡,眼角的余光瞄着她。长长的头发大概要及腰了,流海却是一刀平的,这打扮有点像袁泉。“我觉得你有点像袁泉。”我鼓着腮帮子说道。“哦,是吗”她转过头笑了笑。“有一点,但我觉得你比她漂亮……”“取笑我吗?”我一脸严肃道:“真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谢谢。”“客气什么。”“谢谢你不怪我。”“有什么好怪的,都是误会,你又不是故意的。”她啜着热饮沉默了半晌说:“你不好奇吗?”“好奇什么?”我吸着可乐问道。“为什么我是……做这个……”。我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挽包说:“你不像。”“不像?”“我认识一些人。”我看着窗外的穿梭而过的人群说道:“她们会为一个LV的包做任何事,会为身上的香奈儿或者其他品牌出卖任何东西。她们会打扮光鲜,穿着时髦性感流连于夜光交错的场所。”“可是……”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 t* K" H1 t' a: ?2 _6 U0 b2 ^7 V- L! S0 b
你就如同……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沉默了半晌,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继续下去。“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的。”我听她说着也不追问,即使很想知道原因,但如果她不说,我问了也没用,而且很不礼貌。“我是为了一个男人。”她看着窗外,眼神仿佛穿越一切,聚焦向我不知道的一个点。“一个我愿意用一生去爱的男人。”“哪怕是牺牲自己?”我问。“哪怕是牺牲自己。”她回答。“哪怕牺牲自己。”我躺在床上侧转难眠,脑海里反复出现她说的这句话,以及说这句话时流露出的落寂表情。心里涌出酸痛,这么清纯可人的女孩子会为了一个怎样的男人而出卖自己?“他值得你这样?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不珍惜自己?”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一下子声音大起来了。KFC店里她呆呆地看着我,随即低下头说道:“你不会明白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抬起脸问我。“方东,东方的方,东方的东。”我意识到前面自己的失态,暗骂自己怎么和电台主持人万峰一个德性。“你呢?”她说:“把手拿出来。”“干什么?”我问道。“拿出来啊。”我莫名其妙把手给她,她伸出手,她的手指细长,一点指甲也没有。“记住。”说着她在我手心里写下了三个字。“夏小朵。”“夏小朵?”“恩,夏小朵。”; w/ B5 U# m% {$ @: q' d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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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个身,睡不着觉,始终在回忆晚上KFC里发生的一切。摊开手掌心,仿佛夏小朵在我手心里留下的痕迹感觉依然清晰。我抽出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郁结在胸腔里的沉闷依然吐不出来。我竟然在嫉妒!嫉妒一个还没见过面,不知道怎样的男人。而嫉妒的原因,竟然是有一个女孩子可以为他出卖一切。这个像一朵莲花的女孩子。这个叫夏小朵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缘故,我这里显示点击是0,在大杂烩版面只能看到第50楼,50楼之后就没有了,而用表格论坛方式就能看到全部。我求助了管理员,但没收到任何答复。对于骂我太监的人,我很难过,但我确实写不快,对不起。一夜难眠,第二天起来精神萎靡。出了房间门,母亲正在做早餐,见了我的样子吓了一跳问我:“怎么眼睛充血丝啊,没睡好吗?”“恩,睡不着,翻了一夜。”我一边说着一边去洗手间洗脸。母亲对着父亲喊了一句:“这孩子一夜没睡。”一边担心地跟着后面问:“在家吃早饭吗?”“不了。吃不下,我会在外面吃的,放心。”我刷着牙含糊不清说道。 9 g: k8 E6 [* j, J K6 |' |
$ j5 S, B7 E2 K% M 站在地铁4号线里,我迷迷忽忽的,没想到胡思乱想一夜竟然变成了“偎灶猫”。大连路站下来,路过每天早上买杂粮煎饼的摊头,卖煎饼的老伯亲切和我打招呼。“今天还是两个蛋,加脆饼?”我摇了摇头说:“不吃了,今天没胃口,昨天没睡好。”他一把拉住我说:“早饭不吃怎么行,看你今天走过来都轻飘飘的。”我说那好吧,照常来一份。一路走一路啃,啃了没几口就不想吃了,不知怎么搞的,就是不饿。到了公司泡了咖啡,心不在焉舌头都烫出了泡。靠。搞什么啊我,怎么好象走霉运了。反正这一天班就是没心思上了,我把手机摸出来放进去摸出来放进去。忍不住想给夏小朵发消息,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0 s+ M: m `4 C" |2 p! V: X& F4 h: q( F' G0 Q
我在想,我是不是傻逼啊,是不是爱上她了。怎么可能?我会爱上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孩子?我会爱上一个一点都不了解的女孩子?我会爱上一个做那种“事”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但是若不是这样,为什么我会浑浑噩噩,脑子里都是她?这样的念头让我感到可怕,毕竟我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而且谈了将近三年了,我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我甚至觉得光是有这样的念头就是犯了罪。那么,我到底是怎么了? 0 ~7 i* \. W+ r' U/ B% Q1 B9 k
7 s; E) Q% \3 o* E% T 正迷糊间,短消息又进来了。我一看短消息,是周童发来的。周童是我读书时的一哥们,毕业以后成为了自由职业者,专门为杂志报纸写稿,还出了几本小说。这厮虽然样子猥琐,但总自称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长期徘徊夜店寻找灵感,偶尔也会找我出去喝酒泡吧。“晚上有没有空啊,陪我去找找灵感。”我正好心情郁闷没地方发泄就回复他了。“行,去哪?”“淮海路的BABYFACE,那里灵感多,晚上先去吃饭,下班我来接你。”18:00周童的别克果然已在公司大门口停着了,远远就看见他依靠在车门上抽烟。我走过推了他一把说:“什么样子,简直就是纨绔子弟。”他扬了扬眉示意我上车,扔了烟一头钻了进来。“人要活得潇洒,总是顾及那么多条条框框干吗?只要自己想做,就怎么做,那才是活得舒服。”他一边开车一边叽叽歪歪。“算了吧,你家有钱,你当然可以这么玩。”他摆摆手说:“不说这个,先去哪里搓一顿?”“随便吧。”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什么样子啊,才二个礼拜没见你,怎么一副病焉焉的样子啊,该不会又和晓芸吵架了吧。”“没吵,难得1个月没吵了。”我叹了口气说道。 , S: e! R+ s- J. u! x& m
: O8 M$ _, H h2 E. L 长阳路上一路红灯,车子堵成一条龙了。“那么。”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是不是因为女人?”BABYFACE里的冷色调让我非常不舒服,但周童却很享受,他常说这里灵感多。我知道,他所谓的灵感就是这个里的MM都非常靓,而且经常有很多明星到这个酒吧来捧场。DJ台上一个黑人在那里打碟,很多人疯了似地在那里跳舞,气氛很热闹。周童抽着烟轻轻地哼着音乐摆动着身体问我:“怎么回事啊到底。”“电话。”我送开领带解开衬衫的领口喝着生啤酒说道:“前阵子接到几个电话。”“谁打来的?”“天晓得,都是买春客。”“你又不是拉皮条的,怎么嫖客都找上你了?”他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说道。“是一个女的在网上弄了个帖子,写错了手机号。”“也就是说那个女的是出来卖的?”周童的眼神不断在舞池里漂移。我点点头,喝了一大口啤酒,差点呛出来。“你运气真是牛比的好,这样的事都有。”“后来我和她见面了。”“和谁?”“和那个女孩子。”周童忽然停止哼音乐,一边转过头夸张地看着我叫道:“什么?”“她说对不起,要请我吃个饭表示歉意。”“出来卖的素质有这么好?看来中学里的思想政治课还是有点用的,一定要为祖国的精神文明建设干一杯。”他举起杯说道。“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摇摇头说:“不好说,不像是出来做那种事的。太纯了?”“算了吧,兄弟。”他哼哼道:“都是装逼,出来卖的哪个纯?只要你给钱,不纯都能装纯,比张柏芝还纯。”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虽然不去嫖,但你总比我了解那些出来卖的,你有看过着装朴素的吗?”周童怔了怔想了半天摇摇头说:“都他妈骚货。”“或许她有隐情也说不定。”我抽出一支烟点燃。“那也是没办法,生活所迫的事是常有的。”周童耸了耸肩说:“反正也不管你事,你瞎操心什么?”我笑了笑不作回答。周童拍拍我说:“我离开一会,去找点灵感。”我哦了一声,又要了一扎生啤,慢慢喝着,重复着周童所说的话。 2 E6 {( N; S1 s; ]" y& x+ g- ?4 K7 `; ~& Y! m
“生活所迫……”脑海里的对白依旧是夏小朵的那句话。“哪怕牺牲自己。”坚定而又有力。大概因为工作太忙的关系,我几乎要忘记那件事,要忘记夏小朵这个名字。对于我而言,也许这只是一段意外的插曲,开始就意味着结束。我以为会像人生中无数个插曲一样,在平淡和忘却中结束。 5 ^+ Y+ @, x( M( q& V2 X* ?6 V7 Y6 W$ C- y, r6 V. x, z4 W; x3 N
可是一周后,我又收到了夏小朵的短信。当收到短信后看见夏小朵三个字,我手不由地一抖,心也跟着一颤。呆了半晌才打开看她到底发给我什么。内容很简单才一句话。[能帮我一个忙吗?]她要我帮忙?我能帮她什么?[怎么了?如果我能帮到的话,我当然愿意。]我回复她。半分钟之后她的回复又来了,我想她的手指肯定很灵巧。[谢谢……晚上方便出来一下吗?就一会。]她要见我!我有点激动,心跳顿时加快。[行,几点,哪里?][20:00,人民广场的喷水池。]我仔细阅读了很多遍,直到我对短信的每一个字快不认识为止。也许我自己也不能否认,我很盼望再次见到她。她的出现对于生活平淡的我始终有一种神秘感,这种神秘让我既雀跃又兴奋。兴奋之情冷却后,我又开始思考她到底需要我帮她什么。她遇到什么难处了吗?出来做这种“事”的人,我过多地和她接触,会不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妈的,方东,你怎么胆子这么小。我暗骂自己。去,一定要去。问问她,到底需要我帮她什么。 7 t* v3 o8 H1 P( R" q( u0 D1 h v R& X h6 ^" Y/ T# n. S
我早了半小时,人民广场的喷水池边,一群顽皮的孩童赤着身在里面耍水.我回顾四周不见夏小朵的踪影便点燃一支烟,一边把手机的电池板拿了出来,以免女友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而我又解释不清楚.我坐在喷水池前的大理石上看着没有星星的沉沉夜空吐着烟圈,心想这二个星期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太过离奇,仿佛就是在拍电影,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自己的生命中忽然闪出这样一个女孩子,她黑色的帆布鞋,修长而细白的退,一刀平的流海和长长的头发几乎要掩埋我的所有思想。我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对这样一个,做这种事的女孩子产生出说不清楚的感觉。想着想着正准备点燃第二支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几乎吓我一跳,烟也差点掉地上。) G9 k; A5 T# q9 _$ _: G1 ~" U' ^; P;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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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见郭言 q7 ?" Y) ^" q& l2 U
“抽烟对身体不太好。”我一阵激动。我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我太过熟悉。这是夏小朵的声音。我一慌赶紧把还没抽的烟扔地上,一脚踩住,转过身尴尬地笑了笑。可我一转身我又呆住了。我几乎认不出她了。这么闷热的天气,她穿着长裤长袖,带着大大的网球帽盖住了脸,墨镜和口罩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我张了张口啊了一下问:“怎么了,怎么穿成这样。”她低了低头摘下了墨镜和口罩,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受过伤痕的脸,让我的心一下子抽搐起来。双眼红肿,嘴角更是有一块明显的乌青,那显示是一巴掌造成的。我一着急声音也大了起来:“是哪个傻逼弄的?是哪个?”她看了一下四周轻轻地说:“能不能轻点?”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攥着拳头不语,不知道哪个傻逼竟然对个弱不经风的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昨天晚上弄的……”她含糊不清说着:“有个人说只要照他的做,他愿意多付钱……”我一听,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你怎么能这样折磨自己?不就是为了点钱嘛,搞成这样算什么?”“我需要钱。”夏小朵抬起头看着我:“为此吃多大的苦我都愿意。”我一下子偃了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嘴里都是酸酸的。 " ~, U% ^" {0 r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帮你什么?”“帮我去看一个人,陪他一天。”“谁?”我问道。她低下头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我的男朋友。”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出门又买了一些水果,怀着沉重的心情前往福州路上的仁济医院,按照夏小朵给我的病房号,走进了住院部的大楼。我拎着水果,走到护理接待室,看到年轻护士们都忙个不停。我对一个正在写护理报告的护士说:“小姐,我想问一下,我想看望一下XXXX号房一个叫郭言的人,怎么走?”那个护士头也不抬,用手向走廊的一段一指说话像开机关枪:“往那走,尽头第二间就是。”我依照她指的方向找到那间病房,推门进去,看见四个床位,两两相对。我站在门口环顾病房,四个床位,一个躺着一个老伯正戴着老花眼镜看着报纸,一个是中年男人正由看似是他老婆的人喂饭,一个是空床位,最后一个床位,也就是最靠近窗口的床位上半躺着一个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很瘦弱,双颊都有点陷进去,但眼睛却很有神,他转着头看着窗外出神。 * ], z- {0 ]7 W. _: x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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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把水果放下站在他面前说:“你好。”他回过神朝我点点头微笑:“你好,你是?”我说:“我叫方东,是夏小朵的朋友。”他看着我问:“小朵呢?”我看着躺在病床上消瘦得如同一根火柴一样的,这个叫郭言的男子,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眼前浮现出那晚和夏小朵的对白。“为什么要我去见你男朋友?”我问道。她咬着嘴唇说:“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个样子见不了他。”听了这话我郁闷住了,果然,夏小朵的男朋友并不知情。心一软,我就说道:“去哪里见他?见他说些什么?”“你答应了?”她急促地问我。“答应了,是不是?”我点点头。“他尿毒症前几天刚开刀换了肾,排异期间总是很痛苦,每周三我都会去陪他……”我似乎有点明白夏小朵的隐情,难道她这样的付出,出来做这种“事”,是为了……“他在哪里?”“仁济医院。”“那他问我怎么办?”“你就说是我朋友。”“那他问你在哪里呢?”“你就说我去参加车展当车模去了。”她想了想这么说道。“她今天去参加一个车展,要当好几天车模,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我尽量调整语速,不让他看出我在撒谎。郭言似乎有点失望对我笑了笑说:“坐坐,不好意思麻烦你过来。”“没事。”我也笑了笑说:“其实我和她也不是很熟,我是她一个朋友的朋友。”郭言说:“怪不得,以前没见过你,也没听她提起过你。” : L. Y+ j/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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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他床上的笔记本,旧得有点泛黄,打开的那一页写着几行小诗。“不错啊,挺有韵味的。”我说道。郭言脸有点红摇着手说:“都是打发时间乱写的。”“乱写都这么好?”“其实从小我就想当一个诗人。”他顿了顿说:“很羡慕那些能写出自由洒脱诗歌的人。他们的生活或许风平浪静,但他们却能在平静中照样惊涛骇浪般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我想了想说:“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我也很希望不受拘束的生活。”郭言叹了口气:“可是冥冥中,我总觉得自由向往只是一相情愿而已,似乎有一只无形手在控制着我们的命运,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人活着是不是就是为了受苦的。” 3 a3 n* R4 `* ?6 @1 l
7 \% [2 o+ a+ I! Z$ _% t+ V 我尴尬地笑了笑:“郭言,你好,这孩子……”“是我和小朵的女儿。”郭言有些不好意思,他抱孩子的姿势有些笨拙。“怎么把孩子都带出来了?”我问他。“让她一个人在家不行,正好圣诞节,出来卖些花可以赚些钱……”郭言笑了笑,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那种诗人情怀。“孩子……得花不少钱吧。”我试探着问。“这个……还行吧。”郭言回答。“上次我还想找你,当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止住了他,害怕小芸忽然出现听到这话。“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兄弟,就不用见外,这个不急。”“谢谢你,方东。”郭言说:“上次是想让小朵叫你,我想请请你的,可是她说你去外地工作了,要好久不回来了。” ( c7 y% k O1 g( v2 H7 K9 N 9 b2 `3 ?5 {+ {* ?" j) Q# C 我看了一眼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夏小朵说:“是啊,刚回来没多久,你们现在有孩子了,钱也不够,别这么客气,等以后再说吧。”“那以后要多联系。”郭言激动地说。“恩。”我一转头,看见小芸捧着两盒暴米花怔怔地看着我。我拉着他转身介绍:“我女朋友,陈小芸。”郭言对她点点头笑了笑说:“你好。”小芸不解地看着我。我说:“这是我2个朋友,郭言,夏小朵,他们……是夫妻。”小芸点点头打了招呼,眼神瞄向了一旁垂头不语的夏小朵。 7 x g( t0 F9 C! h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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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心想,她不该会发现什么吧。小芸看着夏小朵笑了起来:“你真漂亮。”夏小朵抬头笑了笑,很勉强。“你们好福气哦,这么快就有孩子了,还是个妹妹呢!”说着她就凑过去看郭言怀里的孩子。“真好看!方东,你看,你看这小嘴呀!”我有些尴尬,对郭言说:“我们来看电影呢,改天再聊吧,你们住哪?”郭言说了个地方,我知道那是上海著名的棚户区,都是廉价租房。“行,以后联系。”说着我拉着小芸进了电影院,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想些什么。“你朋友真好,福气好。”小芸羡慕道:“方东,我也想要个孩子,最好是个儿子。”我恩了一声。“怎么了你,心不在焉的。”她问我。“没什么,想看什么电影呢。”我回答。“那看什么呢?”“好象都挺好看的,实在选不出啊……”“真没用,拿我来选算了。”我点点头,回身望去。那里是一片人群。已经没有了夏小朵的踪影。( h+ V7 p% C) h& h9 w
, d) k- e( f& _% j" v 16、上帝的剧本 - c/ ]9 M3 Z& w; K7 }' c% y 几天后,我去了郭言租住的地方。棚户区的房子太过简陋,但房租确实是上海最便宜的。郭言热情地招呼我进屋,进了屋子却没有看见夏小朵。“小朵出去工作了。”郭言见我疑惑就说。“孩子你在家照顾?”我问他。郭言看了一眼恬睡中的孩子说:“小朵说我身体还得休养,自从她怀孕后就缀学了,我没有经济收入,只能靠写点东西来糊口,小朵月子过后就到外面找工作了。”“她在哪里工作?”我追问。“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插画什么的好象。”“在哪里呢?”“哪里我也不清楚,她说反正又不用我去接她。”郭言摇摇头说:“她让我安心创作,一边找工作。”我瞥了一眼那张简单粗糙的木桌,上面的稿纸写得密密麻麻的。“方东,我必须去找份工作。”郭言皱着眉说:“小朵的压力太大了,虽然她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每次回来都很累,她为我付出了太多了。”我点点头说:“放心吧,沙漠埋没不了你这块金子的。” & N0 P6 T( `( {7 A' H9 a' w) q6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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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郭言欲言又止。“什么事啊郭言,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你别见怪好吗?”“说啊,什么事。”我看着他。郭言盯着我的眼睛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小朵?”我被他问得一惊。我说:“怎么可能呢,我们是朋友啊,我有女朋友的。”“哦,是这样嘛。”郭言尴尬地笑了笑。“郭言,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郭言沉思片刻说:“在医院那会,我迷迷忽忽间做过一个梦,梦见你站在我床边对我说你喜欢小朵……”我差点倒吸一口冷气。“是药物的关系吧。”我说。“大概是吧。”郭言抱着头:“吃了那么多药,我思想混乱。”“没事的郭言,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吧,都过去了啊。”“方东,答应我一件事。”郭言很严肃地看着我说。我被他这样子吓得毛骨悚然。“怎么?”“如果以后我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照顾小朵?就像妹妹一样照顾她,她太可怜了。”郭言说道。 ) L& _0 a* k& m C8 m, D4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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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郭言,你现在已经健康了,不要作那些无谓的假设,我们都是朋友,只要有困难,我能帮得上我就会帮。”“答应我,方东。”他固执地强调。“我答应你。”见他这样我只能这么说。郭言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说:“总觉得这个世界容不下我,给我的空间太小,我挥不开自己的翅膀。”“你有才能,郭言,只是机遇还没到。谁都是先苦后甜的。”我安慰他。“谢谢你,方东,你一直鼓励我,小朵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 7 N3 O( e4 V: `2 b7 ?+ d4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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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说些什么,夏小朵却回来了。她看到我呆了呆随即轻轻地对我说:“你来了。”“恩。”我应了一声。她走到床边看着孩子,我心里不是滋味,我在夏小朵心里的确是没有地位,我心想,即使知道如此,可是总要自己欺骗自己。“我走了。”我起身说。“这么快?”郭言也站起来说。“不早了,晚上还有点事。”我说着走向门口。夏小朵走过来说了一句:“我送送你吧。”我没用应口,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那条狭窄的弄堂里。 2 n4 c0 R4 ^7 `% ?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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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大马路车来车往。我止住脚步回过头用异常刻薄的眼神看着她。她抬起头看到我的眼神吓了一跳退了一步。“为什么?”我的声音非常尖锐。“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神躲闪着。我愤怒地责问:“为什么,这一切为什么,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撇开与过去的一切,为什么还要这样。”“怎么了?”夏小朵不看我。“为什么要欺骗郭言,为什么还要出去卖?是你压根喜欢做一个妓女吗?”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夏小朵哭了。 & e) D9 K9 ?, _3 `* t! r" v' Q+ t
0 T0 H9 n7 E1 v+ s. l8 d# q( n 夏小朵虽然没有回答,但我知道答案。他们根本没有经济来源。他病刚好,又没工作。孩子嗷嗷待哺。她缀了学。生活让他们如何面对。夏小朵还有什么选择,她什么也不会,除了画那些黑白的油彩画,她还能做些什么。与其说我是在对她发火,不如说我是在为她感到痛苦。可是我无能为力,我不能再帮到她什么。我已经倾尽所有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小芸了。我咬着牙一声不哼,我恨她这样作践自己,出卖自己,又无奈她的软弱与无助。“别哭了,回去吧,否则郭言会发觉的。”我劝她。 4 r5 Q( V0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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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泣着,同时又拼命压抑自己的悲伤,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起伏的肩膀和颤抖的身体,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恨郭言。甚至恨他死。如果不是他,夏小朵怎么会这样。可是我羡慕他。这个世界,竟然有这样一个女人以这样一种方式深深爱着他。“这是他妈的哪个傻逼上帝编的剧本!”我对着马路吼叫着。6 @. b9 A- o" l4 Z. d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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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臭着张脸,都两个月没见你了,怎么忽然脸又臭起来了。”周童晃着杯子里的轩尼诗看着我说。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不说话。“喂,喂,说话呀。”他推着我说。“烦!”“靠!”周童叫道:“我去宰了那个女人,把我兄弟弄得这样。”我白了他一眼。“开玩笑的。”周童瞟着吧台那里穿照短裙的女孩子一边说:“你看那……那腿……”我依旧趴在桌上喝着酒不理睬他。“真他妈没劲。”他转过身对我说:“我说,方东,你起码有点良心吧。”“怎么说?”“你妈的在外面搞女人也倒算了,但是你不能对不起小芸啊,你现在这算什么?”周童说:“那女人你连碰都没碰过,却说爱上她了,这什么狗屁啊。”我说:“你胡说什么啊。”“我不是胡说。”他说:“该断的就断断清楚,如果真得断不了,你就和小芸摊牌,别骗她了,妈的,你是男人吗?”我沉默不说话。“如果我是你,我就和小芸说清楚,该怎样就怎样,放心大胆地去泡她。”“你不是我。”“你妈的!这么好的女人你把她当个屁,现在你却把屁当个宝。”我说:“事情没这么简单……”“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他打断我说:“别弄得这么复杂,女人多的是,你何必这样呢,执迷不悟啊,你看,你看,在这里,在那里跳舞的,凭你这样的,过去搭讪,哪个女孩会拒绝今晚睡在你的床上?别傻逼一样以为爱情还存在,实惠一点,找个好点的老婆养在家,这是真话,别人我还不说,我他妈今天就跟你说了。”“你就一性欲工具。”我掐灭烟说道。 ' h* o( U# e8 y! T6 K% W7 j. k+ @, |1 {
我根本无心于工作,每天在公司里浑浑噩噩,脑子里都是夏小朵和郭言。有好几次我下定决心准备打电话给小芸,可一次又一次放下电话听筒。我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我很清楚小芸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她爱我爱到什么程度。却伤害一个这样深爱我的人,我怎么能忍心,可是如果不告诉她实情,那么伤害她还会更深。我痛苦煎熬着。可是,我必须对她负责,必须为她好,无论怎么痛苦,都要说个明白。 . ^2 z1 k7 i. k- i8 Y, g9 G T4 U$ f
我拿起听筒播了她的电话。“喂,想我啦?”电话那头她开心地叫道。我又说不出话来了。“喂,喂,死人,说话呀。”“是我啊。”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一块风干的西瓜皮。电话那头,她还不知道我打电话给她是为什么依然说着话。“前面我吃了几个泡夫,很好吃的,在徐家汇下面买的,你要不要吃啊?下次我们去买……西西……”“小芸。”我鼓足勇气呼唤她的名字。“怎么了?”电话那头她的声音诧异地问。我正想说话,手机短消息进来了,我一看是郭言的。[我找到工作了,方东,我请你吃饭啊。]“喂,喂,说话呀,什么事啊?”小芸催促道。我一下子把话咽进了喉咙,说道:“没什么,想你了,告诉你一下。”“哦嘛。”我挂了电话,看着这个短消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 G$ F4 q2 T1 R3 c" [7 `* J( e) d4 E6 I2 W0 c s7 B+ k
我答应郭言,一星期后一起聚聚吃个饭。肇家浜路路的西厢记的包房里,就我们三个人。郭言很高兴,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红润,看得出他很开心。夏小朵打扮的很朴素很干净,仿佛又是当初的夏小朵,挨着郭言坐着,一边为他夹菜一边听郭言说着话。我喝着酒看着夏小朵,心里着实不是滋味,郭言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夏小朵望着郭言的那种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因为我知道那正是小芸常常望着我的眼神。一想到小芸,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9 C) c1 c) g& J8 Y8 {7 Y6 {1 J& t6 L( P
“方东,你说我是不是时来转运了?”郭言红光满面地问我。“是,是。”我应付着说。“这么大的一个传媒公司,没想到简历一过去利马就录用了。”我笑了笑:“你现在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那是。”郭言不免有些得意:“上班都已经一个星期了,感觉真的是非常好,公司的那个副总还常来看我,说我笔头行。”“这么好的公司,在上海都非常有名啊,郭言,你怎么找到的啊?”我顺口问了一句。“是小朵帮我找的。”我看了夏小朵一眼,她没有看我仍旧注视着郭言。“她说这个地方不错,就督促我写份简历投过去,没想到一投就录用了。”我说:“你们公司远不远?”“还可以,离这里挺近,听说公司里的人还常来这里吃饭,我听他们介绍这里不错,就想请你了。”郭言敲着桌子说。我说:“郭言,你真把我当兄弟呀。”那是,方东,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郭言大笑起来。 # M! u% D d8 k' `( _
% i( \7 L0 z4 d 夏小朵起身说上洗手间就离开了。我继续陪郭言扯东拉西。“我和小朵结婚了。”郭言悄悄地对我说。“什么?”我喊了出来。“我们开了结婚证书了。”郭言说。我手一抖,酒全洒在桌上。“恭喜你们啊!”我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高声叫了出来,抱住郭言。“谢谢,方东,谢谢,我真的很开心。”郭言笑着说。“什么时候办婚宴?”“过年前。”“什么?”我脸色惨白。“这么快?”“恩。”郭言想了想说:“我们都是没什么家底的穷人,反正也没什么,越简单越好,小范围的摆两桌就行了。”我手心里全是冷汗,夏小朵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问:“说什么呢?”郭言笑了笑说:“没什么,瞎聊呢。”之后,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话,喝了什么酒,吃了什么菜,我全部不记得了。 : X9 c0 h% e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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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迟早都要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只是没想到这个事实来得这么快。郭言和夏小朵要结婚了。是的。他们要结婚了。郭言和夏小朵的婚礼在南京路附近一个酒店举行。郭言对我说,方东,你能不能做下伴郎?于是我就成为了他们婚礼的伴郎了。穿着黑色的条纹西装,站在他们身边,看着穿着婚纱的夏小朵,我痴了。这就是我印象中的夏小朵,洁白,无暇,不受污染的一朵莲花。夏小朵笑得很开心,是由衷地在那里笑,和每位宾客打招呼。也许这是女人一生中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刻了。有什么能比和自己最深爱的人步入婚姻殿堂更快乐呢?这是我见过的,哪怕是记忆里,最美的夏小朵。她在绽放。 * w0 E8 O* F9 E, |6 i6 e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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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看什么呢?”一旁的伴娘挤挤我,伴娘就是上次在夏小朵学校里撞到的那个运动服女孩,还真是巧,竟然也是夏小朵唯一的女性朋友。“我说,夏小朵的表哥,你表妹出嫁了,你开心吗?”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揶揄道。我尴尬地笑了笑反问她:“你呢?”“当然为她开心。”她说:“小朵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又这么自闭和软弱,但愿郭言能给她幸福。”我沉默不语。“我说,她表哥啊……”我打断了她:“能不能别这么称呼我啊?”“那叫你什么?”“方东,东方的方,东方的东。”“好吧,方东。”她笑了笑说:“其实那一刻,我本以为她要嫁的是你呢。”我呆了一呆:“哪一刻?”“当小朵告诉我她要结婚的那一刻啊。”“为什么?”她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说:“因为她说,她要嫁给一个她一直想嫁的人。”我莫名其妙说道:“那不就是郭言嘛。”她白了我一眼骂了一句:“木头人。”我不理睬她,转过头看着微笑着的夏小朵,回味着伴娘话里的意思。小朵。你的心,嫁给了谁?" ]0 Z0 }0 [- D; m- v!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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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你知道哪里有妓女吗? 3 C- d) _, M+ V; o3 E4 h4 v 郭言的身体本不该多喝酒的,可是高兴着的他一杯接着一杯,劝都劝不了。郭言的老母亲和老父亲也从家乡赶来,老俩口看着儿子和媳妇激动得热泪盈眶。虽然一共才5桌人,可郭言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我想大概也就结束了,一圈都敬完了。* \! G# J% ?5 \# e. s" V8 d( [
这个时候背后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呀,郭言,恭喜恭喜,来晚了,来晚了,百年好合呀!”郭言一阵激动迎了上去说:“张总,这么忙你还来出席婚礼,真是过意不去啊。”我转过身,望向与郭言握手的那个叫张总的人。愤怒瞬间使我手的骨节支支作响。 p. g) F/ S* j
这个张总。不就是那次,在新锦江房间内那个带着粗金链条的中年胖男人嘛。没错。这……难道……我转过头狠厉地望向夏小朵,她垂着头站在郭言的身边没有说话。我走了过去,郭言拉住我说:“这是我兄弟,今天的伴郎,叫方东。方东,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公司里很关照我的副总,张兆良。”我狠毒地看着他,伸出手说:“你好啊,张总。”张兆良看见我吓了一跳,可毕竟是老江湖了,见我没有当众揭丑放下心来哈哈一笑握住我的手说:“年轻啊,一表人才,哈哈哈。”我转过头盯着夏小朵。垂着头的夏小朵,看不清丝毫她的脸色。 0 p+ H r4 W! o# ?1 G
$ |1 W* ^0 K) Q( `+ o4 i6 G8 z6 g 郭言已醉的不醒人事了,我扶着他让他睡到床上,帮他脱了鞋后走出了房间。我点燃一支烟,嘴里枯涩无味,在房里睡着的这个男人仍然沉睡于自己的梦中,我希望他永远莫要醒过来,否则他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夏小朵轻轻地走了过来,已经褪去了一脸妆容,脸色很苍白。“你都知道了?”她轻轻地说。我咬着牙不说话。“不要告诉他,好吗?”我听到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夏小朵!”我义正严词地说道:“以前,你只值800,现在你一文都不值。”夏小朵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像一个做了坏事被父母骂的孩子。我心里一阵酸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为他付出和牺牲了那么多,可是……可是……算了。”我挥了挥手说:“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 o% _/ o# s% Q; [2 c" \
我走出酒店,夜空一片漆黑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瘫坐在里面。司机问我去哪里。“你知道哪里有妓女吗?”我松开了领带这么问他。 # N$ V) g; B$ {9 k 4 t7 D" j! o( \! Q. @1 U 19、一切安静的可怕+ {! ?0 L' G: b) m
“方东,方东,我要那个,你看那个,那个小猪,哈哈,真可爱,像你啊,我要那个,你帮我钓,快点……”小芸隔着娃娃机的玻璃对我又叫又跳。我操作着方向杆的抓手看准那个宠物猪一把抓下去把它拎了上来。“哇。”她尖叫着拿起那个小猪对我挤挤眼,又抱又亲,爱不释手。“嘿嘿。”小芸说:“你看,像你喏!”我接过她手里的小猪装进大塑料袋,今天我们已经钓了二十几个娃娃了。“走吧,不早了,该回去了,再晚的话车都没了。”我说道。“好,走!”她挽着我的手靠着我说。从徐家汇大西洋游乐场出来,外面的人已经很少了,路灯下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一出游乐场,一切就变得安静下来,小芸顿时判若两人,连话都不说了。两个人就这么靠着向前走着。“小芸。”我止住脚步叫着她的名字。她没有作声。“小芸……”我听见啪的一声,塑料袋掉在了地上,钓了一天的娃娃滚落在地上。一切,都安静的可怕。# F) i& `7 n$ k c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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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她却已经泪留满面了。我不知所措,原本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了。“方东……”她呜咽着。“能不能再骗我一段时间,能不能……求你了。”我一震捏着拳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要说好吗,不要说好不好……”她抽泣着。“你早就知道了吗?”我痛苦地问她。小芸看着我,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我明白你心里不再爱我了,有另一个人了,女人都是很敏感的,自己最深爱的男人的心跳,怎么可能会不懂?”我咬着牙一声不哼。“再陪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我激烈地矛盾着,这样算什么,我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继续伤害她。“我对不起你。”我说道。“不要你对不起我……不要……”小芸抱着我咬着我的衣服说:“方东,你快乐吗?离开我,你会快乐吗?”我说不出话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真的会快乐吗?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此时此刻我肯定不会快乐,相反沉负着巨大的痛苦与酸楚。“我们分手吧。”我一咬牙,吐出了这句话。我难以承受这样的折磨,心仿佛被什么机器搅拌着。 3 }) C3 O4 ^9 a2 h5 E9 X; `, Y9 n) s7 [0 i4 Z5 q" C4 A! O* x
我拨通周童的电话告诉他,我和小芸分手了。周童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你真他妈的牛比,方东,这样的女人都不要,我他妈的服了你。挂了电话,我茫然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都对我抱着敌意。 ' u5 i6 e1 {$ t: Y$ d# ?3 l1 u8 ~" g3 _$ W. H& @* y. e
我一遍又一遍问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我已经不可能再得到夏小朵,哪怕是她的身体。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这么做?为何还要与小芸分手。为什么我就不能带着欺骗和隐瞒继续一段不再燃烧的爱情。我办不到。我不能理解那些可以每晚与不同女人滚在床上的男人。我不能理解周童。在高潮过后的空虚和无奈,我们还能得到什么?周童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每次做爱高潮过后,他都有想死的冲动。看着身边躺着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他觉得一阵恶心。可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越空虚就越是欲望难奈,越难奈就越是空虚,他说真的渴望自己是个感性动物,而非理性的性欲机器。可是我摇头,他不知道做感性动物的苦。他不会懂得。此刻我有多苦。 4 z2 K! I1 n: C s
8 A ? e' Z N" B3 ?/ |% L* q9 f 在后来的一个星期,我几乎是在王家卫的电影和村上春树的挪威森林里度过的。一遍又一遍地看电影,一次又一次地读书。几乎想麻醉自己,可是总有那么些东西会触动自己,让我有种被挖去心的感觉。游荡在城市黑暗的角落,潦倒的我在这个时候遇到同样落寂的郭言。 s5 z$ c2 y# _8 V
( W8 _1 q' ]( C- s 那一次,是在陆家嘴的滨江大道,当我见到郭言的时候,他正坐在黄浦江堤岸的墙上。我们一句都没问对方,怎么会到这里来。非常有默契地坐着,看着滚滚地江水什么话都不说。“方东。”郭言出神地望着黄浦江说:“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为什么上海的黄浦江会这么浑这么黄。”“为什么?”我脱口而出地问他。“因为伤心地人总是喜欢到这里来。”他说道:“他们的眼泪都掉进了黄浦江了。”我苦笑道:“那这条江一定是咸的,咸得要命。”“在这个城市,很多人都压抑着自己的悲伤,都在白天深深隐藏自己,一旦到了夜晚就会到这里来哭泣,所以把这条清澈的江水弄的越来越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郭言,你真是个诗人,这种东西我是联想不到的。”郭言摇摇说:“真的,方东,你相信我,真的。”我点点头不说什么。郭言摊开自己的手掌痛苦地说道:“方东,不知道为什么,我再也写不出诗了,一点灵感也没有,再也写不出了。” ' g/ S h# l" t" P* r( R h" o, P8 p O4 g7 \4 x6 d. ?( k
21、事实的无奈5 A, i0 A4 x f# [/ E$ q
我扔出一块石头砸向黄浦江,期待听到那一声“扑通”。可是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甚至连空洞的声音也没有。这条眼泪汇成的河比空洞还要空洞。我没有意识到那天晚上郭言给我的暗示,那时我自己正悲痛万分,根本没有仔细思考郭言所说的话。如果能静下心听一听他的话,纠正他的话,我想以后的悲剧也不会发生了。我一直为此深深地自责。无论如何,我都抱着这样的幻想,曾经的某一刻,原本我可以阻止上帝继续编写这个悲剧的,但由于我的疏忽,却让它继续下去了。这种强烈的负罪感一直缠绕着我,令我难以自拔。 ; k, B6 K3 n: L" @; f* g v3 v# f s0 s4 O
两天后小芸的父亲打电话给我了。电话里她父亲一直在劝我:“方东,你要原谅小芸,我们一直把你当儿子看的,这孩子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说自己主动和你分手了,我们一直在劝她……”我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如何插话。小芸没有对她父母说实话。她把一切都扛在了自己身上。我一阵揪心的疼。对于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非要承受本不该她承受的痛苦。 - l, w5 y X: N3 r% s% o- T9 |% u 5 u( o6 g1 N% z: J" v7 U. h 如果没有夏小朵。如果没有那个匿名电话。没有那句“操,我是学生,打个折,500干不干”或许都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一切都在巧合和戏剧性地生活中发生了。小芸的父亲接下来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在实际生活中,能真正用理性大脑分析思考判断决定问题的有多少人?你说的都对,可是做起来,在实际生活中,大部分人都是凭自己一时冲动和喜好做出决定的。 0 j: Q5 c v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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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周童说,我想离开上海,到另外一个城市去。他沉默了一会问我,为什么。我说,在这个城市,我只觉得悲凉。他说,那要看你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如果你的眼光不变,到哪个城市都是悲凉。我默认不语。你想去哪里?杭州不错,我说,我想去那。妈的,近点也好,我可以来看你。周童开着车扬长而去。我想,在走之前,我还是要去见一见小朵。有些话,我想对她说。 8 y1 S+ j. N) |; n" {: j 6 O; L' s3 Y6 C) r X1 Z, Y4 Y 白天正好是郭言上班的时间,自从郭言上班后,小朵就一直在家,再也不出去“工作”了。我几乎是一步一步走到郭言和夏小朵住的地方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这个城市的土地的重力竟然如此吸引着我,想让我留下,继续折磨我。我很怀疑,自己在夏小朵面前是否能毅然地告诉她,我准备走。也许在她面前,我会无力地崩溃,抱着她哪里也不想去。可是她已经是郭言的妻子了。弄堂里人都没有,上班时间的各户人家都是铁将军把门。 * V$ E4 L+ Y- `: S8 G' L& K2 k5 j( p3 T" `7 Y' e+ y
我走到他们住的地方,犹豫了一下,想敲门,却听到屋子里夏小朵的声音。那几乎崩溃般的哀求让我的手停在了门上。“不要!”屋子里夏小朵的声音这样叫着。我几乎想破门而入,可另一个声音立即打断了我的动作。“你要想清楚,拒绝我的后果。”我浑身在抖,这个禽兽!“你说过……你说过……就一次的……”夏小朵哀求着说。“我说过很多话,可是我记不住我说的话。”张兆良的声音无比淫秽。“求求你……”“我喜欢你小朵,为了你的丈夫,你想想……为了你的丈夫……”屋子里椅子倒地的声音撞击着我的心。妈的! ; S: W) {) z. W-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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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脚踹开了门,恶狠狠地盯着他。他赤着身子压在夏小朵的身上扭动着。像一只巨大的蛆。我顺手操起一把椅子就劈了过去,那一刻彻底挣脱了理智的束缚。他肥胖的身体滚在地上。我看着他,却没有勇气去看在床上一丝不挂的夏小朵。他站起来狠狠地朝我点头。“有种!”他说道:“原来你这婊子和他也有一手。”我双眼充血看着他。“你这禽兽,我代替郭言,今天就要宰了你。”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了,它已经激活了我每一根神经。 ' d7 q0 w8 L% k; q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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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郭言?”他笑了起来,笑的很邪。“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身后的郭言是不是需要你代替?”我一怔,慢慢地转身。我看到了郭言。没有丝毫血色,灰着脸,垂着头,扶着门的郭言。瞬间空白来形容当时的我是最恰当不过了。这无数次我曾幻想过担心过的场面最终还是出现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也出现在这个场面中。以这样的方式,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这样一个场景中。郭言怎么能接受这一切?张兆良的话打断了我混乱的思考。 6 r* |$ m+ E8 u( M 8 ^3 g6 x" \4 r “郭言,你自己要想清楚。”他威胁着说道:“她只是个婊子,什么都不能给你的婊子,跟着我,你以后的路塌实着呢,再也不用过以前这种破日子。”“住口!”我对他吼着。“郭言,我没亏待过你,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但你老婆就是个婊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婊子,这样的女人你也要?”郭言没有说话。“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得滚回这里继续过狗日子,也只要我一句话,你依然可以坐你的办公室,我保证2年之内让你升任华东地区的副总,你自己决定。”我看着郭言,他竟然没有说任何话,我怎么能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如同死人一样这么冷静。“我考虑一下。”隔了很久郭言这么回答。 ( X9 @# l0 _& I6 P 我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我知道我身后的夏小朵在颤抖。不停地抖。那张木板床支支作响,张兆亮用慢动作穿上衣裤挑衅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我的脚仿佛已经扎根在地上了,动也动不了,连迈动的力气也没有。“郭言。”我叫着他的名字。:“怎么会是这样?你怎么会是这样?”我不明白,不清楚,不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 Y4 r3 e4 w; M5 H% c5 y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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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朵已经穿好衣服了,脸色脎白走到郭言身前,她的表情就像是一触即发的悲伤,稍微地触碰就会引起崩溃。她去拉郭言。“不要碰我!”他吼叫起来。夏小朵吓了一跳,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的手碰我……”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夏小朵哭了。她一边哭,一边还是靠近她,仍旧试图去拉他的手。“郭言,你这王八蛋,你怎么能这么对小朵。”我叫道。“你们都把我当傻瓜,我是不是很傻?”他抬起头狂叫着问我。我无言以对,确实一直以来我们都在欺骗隐瞒郭言。 ) h* n0 @8 @3 B2 G& N! C
# n5 [! O$ b! w' Z# S& `, Q- t* G “我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郭言捂着心摇着头叫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郭言……”夏小朵从身后抱住他,一边哭,一边叫着他的名字。“放开你的手,你这个婊子!”他歇斯底里地叫着。她愣住了,我从来没见夏小朵这样过,仿佛血液全冻僵在她脸上。“你这婊子,你爱我?你配爱我?”他叫着。我冲上去楸住他的衣服冲他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为了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她为你牺牲了多少你清不清楚?她这么做有多痛苦你理不理解?你怎么能这么叫她?”他一把挣脱我靠着门说:“我是个男人,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你叫我怎么面对这一切?”我张了张口说不出话。“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是你所爱的人出卖肉体换来的你怎么想?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所吃的饭,你所穿的衣服,是你心爱的人出卖身体换来的你怎么想?如果有一天你所取得的成就竟然是你所爱的人出卖肉体换来的你又会怎么想?”他狂吼着,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我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这个婊子用身体换来的……我算什么?我算什么东西?”他哭了出来。我咬着牙说:“无论如何,她有了你的孩子,她是你的女人,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不该这么对她。”“妈的。”郭言忽然抬起头指着被声音吵醒哇哇大哭的孩子说:“谁知道是谁的种。” 5 E8 O- u* r/ O1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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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看夏小朵的神色,我不知道一个女人在此时此刻听到她深爱的男人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我要走了,我受不了和这个婊子在一起。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他说着转身就走。我连忙赶到外面拦住他,刚想说话,却听到郭言说:“方东,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我一愣手一松,他就走了。我回屋的时候,夏小朵是站着的,毫无生气地站着,没有丝毫表情。我不寒而栗。过了一会,她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理了理头发忽然对我一笑:“对了,方东,今天来找我有事吗?”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 a3 `; x5 e9 U
9 y" x9 C. @& {) p4 \1 B 郭言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站在停尸间内看着几个小时前刚刚离开我身边的郭言。他是跳黄浦江死的。我摸着他的脸跪在地上哭着问他:“郭言,黄浦江的水到底咸不咸?”可是郭言再也不能告诉我了。带着他一腔高志和早已葬送的诗人情怀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夏小朵很平静,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看着深爱着的男人不说话。她的平静让我感到害怕。也许此时此刻,曾经的夏小朵,印象中犹如莲花般的夏小朵早已经死去了。站在郭言尸体旁边的只剩一个躯壳了。“我能帮到你什么?”我问她。“陪陪我吧。”她平静地回答。$ B% \* w7 M- o; w8 K$ @
" z; @ \2 g; e+ V: H 22、注定的结局 W: u+ a! o2 B7 B, B, {1 m. ~& r
在郭言和夏小朵租住的地方。我和夏小朵坐着不说话。空气都几乎快凝结了。我瞄了一眼在床上的孩子问:“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夏小朵看着孩子说:“夏小梦。”我心里一阵难过。夏小朵已经彻底离开她曾最深爱的男人了。“方东。”“恩?”“你会忘记我吗?”她低着头轻轻地说。“为什么这么问?”“会不会?”“不会。”夏小朵抬起头笑了笑说:“永远也不要忘记我,好吗?”“好。我答应她。”“方东。”“恩。”“还记得我以前为你画过的那张画吗?”“记得。”“喜欢吗?”“喜欢。”“我送你给好吗?”“好。”“可是是黑白的。”“我不介意。”“我想帮它涂点颜色。”“好。”她说着从箱子里取出那张画,把角落里的画板架好,把画固定在上面。“可是我没有颜料了。”“我去买,要什么颜色?”“随便吧。”她笑了笑:“红色吧。” % |7 E1 F ^* ^1 O/ ~9 {. ^! V: y# b1 T
我出了房门,附近有一家大型卖场,走过去要15分钟。在卖场里我找了半天问了售货员好不容易买到了颜料。在回来的路上,我想起了夏小朵的话。她为什么要让我记住她?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走得越快。到最后,我开始跑回去,扔了东西,开始跑。所有的东西都与我擦肩而过。我已经无从顾及了。跑到门口的时候,我推开门,气喘吁吁地抬头就看见了背对着我的夏小朵,和那张画。 ( W6 _' h: Z. @- I1 U' {& s8 F/ |0 T ]$ _* k7 I0 ?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画已经有了颜色。画中的我,嘴唇是鲜红的。像血一样鲜红。我看到地上的血,蜿蜒着流淌,流向我的脚边。我扑了过去,抱住他,声音嘶哑着叫着她的名字。她已经气若游丝了。我背着她,跨出房门,喊着救命。背上的夏小朵却用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什么。“不要放开我……方东……在死之前不要放开我,好吗?”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哑着嗓子在街上一味地求救。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东……喜欢那……画吗……”“不要说话小朵。”我求着她。“我好喜欢……那颜色……”她趴在我肩膀上说着:“我总算……能画出颜色了。”我声泪俱下。“不要睡,小朵,不要睡,我们马上到医院了,我答应你我会和你在一起的,不要睡,不要睡。”我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在医院的路上。夏小朵还是“睡”着了。) n% k" o& W& i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再也哭不出来了,把这辈子的泪水都用完了。也许潜意识里我就清楚,当郭言告别生命的时候,夏小朵已经死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支柱已经倒下了。已经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再支撑她活下去。我也不能。他是她第一个爱着的男人,把他当作全部的生命。我无法恨郭言,因为他也承受着巨大的苦楚。我也没有办法忘记夏小朵。我应承过她。永远不会忘记她。 8 l4 L& c9 v$ j0 c% u
周童看着我怀里的孩子皱着眉头问我,这是谁的孩子呀。我的,我说。妈的,什么时候有的,都这么大了,天上掉的?他说。天上掉的,我回答。叫什么名字?他问。...........方忆朵........ 8 Z1 \! P" ]; W7 z 《终结》% t! z1 \- T, n' ]7 h# q1 m$ A* u'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