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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ZT ,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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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15
标题:
ZT ,鬼故事
十三人头塚
这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它的一侧是平原,另外两边是断续的丘岭,背面则是高山。
方书打开军用地图,他指着小村庄对钟成保和张平易说:“这里就是围坳村了,过了这个村庄,再往里走就是山区。我们只要再经过三十多公里的无人区和大约五公里的旅游区就到达目的地了。”说着,方书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十三分,我们不如就在这个小村庄里过夜吧,明天一天我们一定可以走过无人区的。”
经过三人的讨论,他们决定在小村庄里找一户人家借宿。
方书他们三人是某大学的学生。
暑假开始时,大学里计算机系的学生自发组织了一次探险旅游的活动,这次活动得到了学校很多人的响应,而他们三人也是自愿参加这次活动的。活动的主要内容是参加者每三人一组,以某旅游区(山区)的某个景点为目的地,每一组队员必须从指定的地点出发,徒步从出发地走到目的地。这中间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而其中有几十公里(二十几到四十几公里不等)的山区。
在这之前,发起人和参加者利用现代化的条件对所要探险的地区做了详细的资料收集。幸运的是给他们找到一份很详细的军用地图,但是,即使这样,对于要穿越的山区还是有很多的不了解,而这份军用地图只是在山区内标明了很多的无人区,至于无人区内的情况,一样是很不明朗。
方书他们三个在学校是死党,号称“三剑客”的,他们一起参加这个活动,并要求分在了一组里。他们从某个小县城出发,前一半的路程在他们看起来,并不觉得太因难。只是在往围坳村走的这二十几公里是勉强可以走人的土路,稍微难走一点。
三个人在围坳村的一户人家借宿,主人很热情地留下他们。
这一户人家有祖孙三代,奇怪的是都是女人。最老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老婆婆,还有一个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最小的那个是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祖孙三代,三个女人。
那个小女孩很好奇地看着方书他们,她小心地用手摸摸钟成保的衣服:“你们有枪吗?”
三个小伙子不禁笑起来,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迷彩服,小女孩把他们当成当兵的了,这套迷彩服是他们探险旅游的统一服装。
张平易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伸着一个手指向裤袋外顶出来一点,使它看起来真好象一把枪的枪口那样:“有啊,你要不要看看?”
小女孩跑出门去,把那个老婆婆拉了进来:“奶奶,他们有枪!”
那个老婆婆和方书他们一起笑起来。
刚吃过晚饭,小村庄里的人似乎都集中到这户人家来了。三个大学生来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来借宿,在这个小村庄就象是来了一个小戏班子似的。乖乖,三个城里来的大学生,可是不简单的事情。
奇怪的是,这个小村庄里好象大都是女人,有几个男人,也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这个小村庄里的壮年男人呢?
村里的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围着三个年轻大学生,七嘴八舌地问着一些可笑的问题,年纪大一些的,就笑着在边上听着年轻人叽叽喳喳地说着笑话。
“你们是出来干嘛的?咋走来咱这个庄上的?”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问方书。
“我们是出来旅游的,但是我们不能坐车,我们要靠两条腿走到旅游区去!”方书简单地解释着。
“那要走到啥时候!”另一个小姑娘接过去问,“你们明天往哪里去?”
“明天,我们从这里上山,穿过这片山区,就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什么?你们要从这里上后面的这座山?还要爬过山去?”一个小姑娘尖叫着。
忽然,整个屋里本来正热闹的气氛没有了,所有的人都停下话来,目光一起集中在方书他们三个人身上,那目光中透着怪异。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张平易问那些村里人,可是没人回答他。
过了很久,那户主人家的老婆婆对他们说:“哎,你们还是回去吧,别上后面那座山。”
“为什么?”方书追问着。
“后山,是个不祥的地方,听大娘的话,别去。”
“大娘,我们是不迷信的。”钟成保笑起来,可是,所有人都看着他,用怪异的目光。
“不是迷信,那是真的。”老婆婆叹了一口气,“那是真的事,有三十多年了,那年我才嫁来这里不久。”老婆婆的眼光迷离起来。
方书看见,村里的那群小姑娘正一个接着一个地溜了出去。
三十多年前,正是文革初期,小村庄虽然偏僻,但是也受到了这股运动的影响。围坳村的年轻人自行组织了一个队伍,专门和对派的人进行武斗。其实所谓的对派,不过是邻村的年轻人组织的而已。围坳村和邻村历来有怨恨,为了土地的问题,已经是从古打到今的了。文革让这两个对头村,更加名正言顺地为了“革命”斗争起来。
那一年的秋天本该是个高兴的季节。
在连年的天灾人祸下,小村庄生存下来的人都饱尝了饥饿的滋味,而这一年史无前例的大丰收,让农民更加明白土地对他们的重要。丰收的粮食都放在小村庄前的那个打谷场上,连着多天的劳累,村民们都快支持不住了。村长决定让村民们回家去好好睡一夜觉,于是,从村里选出来十三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在夜晚来打谷场看守粮食。
可是,第二天对于围坳村所有的人来说,却是一个恶梦,一个永远醒不了的恶梦!
天刚麻麻亮,勤劳的村民们就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打谷场,他们看见那十几个年轻人横躺在打谷场的一头,可能是睡着了,村长让人去叫醒他们。走过去想叫醒他们的人却发出了恐惧而凄厉的尖叫!那个场面,凡是看到的人,在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夜夜都做恶梦。
昨晚还生龙活虎的十三个小伙子一夜间都横死了!而且,这十三个小伙子都是被人用利刀切断了颈项,头滚落在一边,打谷场一边的泥土地都被血染红了!最可悲的是,其中一个小伙子只剩下了一颗头,而他的身体,却莫名不见了。
最先在恐怖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是老村长,他很快安排了一下,一边叫人去找那个只有头的狗剩的尸体,一边招集村里的干部和老人们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开会决定,一、这十三个横死的年轻人不能入村中的老坟地,因为他们是横死鬼;二、请个先生(那种神汉)来做法事,并给死的人下符咒,以防横死鬼出来作祟;三、这件事决不可以外传,以防以后没有女人肯嫁来本村。
以上的决定是多么的愚昧啊,可是,在那个时候,这么愚昧的决定就被全村的人都接受了。
就在这些决定被执行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问题。
那个只有头而没了身体的死人狗剩,经寻找,村里的人发现他的身体不知被什么野物拖去山里吃掉了。
狗剩的娘,在解放以前是一个巫婆,她的巫术是方圆几十里都有名的,可是解放后,她被批判为迷信,政府强行制止了她的活动。后来她嫁给了村里的一个老稣夫,生了个儿子就是狗剩。她的老头子不久前才死了,现在她唯一的儿子也死了。
狗剩娘,这个昔日有名的巫婆,她不肯让他儿子的头同其他人一起埋葬,她说要救活她的儿子,她偷偷地带走了狗剩的头,从此失踪了。
其他十二个人的尸体,在被做完法事下了符咒后,老村长带了几个后生将他们埋在了后山上的密林深处,除了当时去埋尸体的人以外,没人知道尸体埋葬在什么地方。
可是,这一切仅仅是围坳村人的恶梦的开始。
没有多久,先是老村长突然发病死亡,接着,其他参与埋葬尸体的人在两个月内都离奇暴死,而这些人除了老村长以外,其他人都是壮年男子,平时都是身强力壮的好劳力,却无病无灾地突然都死了。村里的壮年男子迅速减少着。
接着,村庄里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壮年男子离奇失踪,失踪的人大都是在去后山时不见的。
村子里慢慢开始传说后山埋葬的十二个横死鬼因为是横死而投不了胎,所以他们拉那些壮年男人去做替身。村里的男人在成年后,不是失踪了就是不愿再呆在村里去了外面,反正无论如何,都没有再回来的。
那件事发生后,第一个失踪的人就是方书他们借宿的这一家老婆婆的丈夫,那时老婆婆还是个小媳妇,而她的肚里正怀着个孩子。
在她丈夫失踪后两天,邻村传来消息,邻村的两个年轻人突然疯了。这两个疯了的人口口声声说看见了狗剩的鬼魂,说狗剩的鬼魂去找他们两个索命。直到那时,围坳村的人才明白,那十三个横死的年轻人是被邻村另一派的武斗分子派去的两个人杀死的,就是那两个疯了的人。可是,围坳村的人再也没有年轻力壮的人去向邻村人讨回公道了。后来,周围的几个村子里也有人说在外面看见过围坳村失踪的人,可是,到底有没有,谁也不知道,因为,失踪了的,没有一个有个音讯传回来。
说到这里,老婆婆流下了眼泪:“我的命真苦,第一个不见了的是我那死鬼老头,可是不久前……”老婆婆的声音梗噎了,“我那老鬼留下的腹遗子,也在后山不见了,留下他媳妇儿和才十岁的女儿。”
中年妇女和小女孩儿看见老婆婆哭,也跟着哭了。
“牛不见了就算了,铁蛋非要上后山去找,叫他别去后山找,他就是不听,果然,一上了后山,就再也没下来。”老婆婆哭着说,“孩子,大娘好心劝你们,别上那后山!”
听完老婆婆说的事,大家谁也不说话了。干坐了一会儿,村里的人都回去了,方书他们三个也去睡了。
在房间里,三个人沉默了许久,张平易问:“我们明天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要去了,你被吓着了?”钟成保拉了被子睡下了。
“睡吧,明天还要起早上山呢!”方书拍了拍张平易的肩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书他们三个吃完早饭,不顾老婆婆的劝阻,向后山上进发了。
村里的小姑娘小媳妇们都跑去村尾,看着方书他们走上后山去,每一个看着他们的眼光都充满了不可思议不可理解,仿佛在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仿佛在看着三个死人。这种目光让方书他们的心里觉得一阵阵发寒。
三个人的脚步有点沉重,不过他们走的还是很快。
山中的景色真是很美,小路边开满了野花,林子里各种各样的鸟叫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是一曲不用乐器演奏的《维也纳的森林》。淡薄的雾在林间慢慢地流动,天边的云层一点一点红起来,象一个在化妆的少妇,正一层一层地涂着唇膏,美丽而精细。
三个年轻人渐渐被这山中清晨的景色吸引了,钟成保随着鸟鸣声打着口哨,方书也折了片树叶,“吱呀”“吱呀”地吹着,张平易也不由地兴奋起来,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三个年轻人已经将昨晚围坳村故事带来的阴影忘记了。
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已经越来越难走,山上没有路了,他们只有顺着山洪冲积的水道和微裸的山石向上走,以绕开那些茂密的树林和小灌木丛。
忽然,走在最后的张平易“哎哟”一声弯下腰来,方书忙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我肚子疼,好象想拉肚子,一定是村里吃的东西不干净。”张平易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我去那边拉屎,你们等我一下。”他说着一头扎进旁边的一处密林中。
“懒人屎尿多。”钟成保笑着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坐下,方书也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两人打开地图研究着,边研究着,边在地图上找出他们现在的位置,做下记号。
却说张平易捂着肚子走进树林,一眼看见树林里有块大石头,他走过去放下身后的背包,转身向石后走去。
突然,张平易脚下一空,他一脚踩进一个洞里,跟着整个人摔倒,就象在一个斜坡上似的,跌跌撞撞地向下滚,中间不时撞到洞壁。张平易顾不了许多,只是用手抱着头,任由自己一路滚跌下去。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张平易滚落的身体才停下来。
张平易确定他不再往下跌落,才慢慢松开抱住头的双臂,睁开眼看了一下。这似乎是个山洞,但不知为什么,洞中并不黑暗,有很微弱暗淡的光不均地洒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张平易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张眼四顾。
这确是一个山洞,但首先印入张平易眼中的,却是山洞壁边的人骨骼!那是一架架横躺在那里的骨骼,每一副骨骼的骨头很完整!
山洞一侧的壁上有一盏很暗淡的油灯,它在山洞壁的一个凹槽里。这让张平易感到极度的诡异,这个装满人骨骼的山洞,还有油灯在燃着,莫非常常有人来添油?
张平易慢慢地转过身,他觉得好象浑身骨头都生了锈似的,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不由地发抖。“……九,十,十一,十二……”他数着那些骨骼,十二具,整整十二具!莫非,这里就是围坳村的人埋葬那十几个横死的小伙子的地方?
随着张平易慢慢转动的身体,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他的目光定住了,他的脸色苍白的好象死人似的,他那么恐惧,他看见了什么呢?
他面前一米之遥的地方有一个用泥土拓成的土台,土台上放的却赫然是一个人头!而那颗人头却是颗仍有血有肉的人头!他被放在一个木制的盘中,盘中有些透明的液体,透过那液体张平易可以看见那颗人头的颈项,似乎这颗人头是被从颈项上切下来的,在切口处还可以看见皮肤和连着的肌肉微微向外翻起。那颗人头的双眼紧闭,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睡着的人,但是他却是没有连着身体的,他是谁?他是死是活的呢?
张平易转动着眼光,他看见土台的旁边还有一具单独的骨骼,这具骨骼比那十二具都小,难道这具骨骼是女人的?张平易愣了一下,莫非这颗人头就是狗剩的人头?莫非土台边这具骨骼就是狗剩娘,那个老巫婆?那么,这颗人头是用巫术保存下来的了?他还活着吗?张平易不由起了好奇心,他向那个土台走去,他想摸一下那颗人头,看看那颗人头是不是还象活人的头那样。
走到土台边,张平易低下头仔细看着那颗人头,看了一下,他不由地伸出手去,想摸摸那颗人头。就在这时,张平易忽然看见那颗人头睁开了双眼!他甚至还对张平易咧开嘴笑了笑,一口白烟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张平易的一声惊呼闷在了嗓子眼里,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张平易醒来的时候,看见还是在山洞里,他前面站着一个穿迷彩服的人正背对着他。“方书!”张平易喊那个人,那人听见喊声回过头来,张平易差点又昏过去!那个穿着他们探险旅游队的迷彩服的人的那张脸,却是刚才在土台上的那颗人头的那张脸!
张平易这时才发现他自己的不对头,他怎么好象在那块土台上?张平易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感觉不到他的身体了,然后,他一低头就看见了他面前的那个木盘和那个土台……他看不见他自己的情况,但是他现在可以想象出那种情况,他的头被放在那个土台的木盘上,而他的身体,却正是那颗人头下面连接着的那个穿迷彩服的身体!
这就是老巫婆的巫术!
张平易闭上了眼,“你是狗剩?”
“咦?”那个人诧异的声音也有着笑意,“你知道狗剩?”
张平易想点头,却发现他自己已连这个最简单的动作也不能做了,于是他只有说,“是,我昨晚在你们村过的夜,我听说了那个故事。”张平易睁开眼。
“那你知道铁蛋吗?”那人笑了,“我是铁蛋!”
张平易愣了,“你是铁蛋?”
“你知道了故事的前一半,却不知道故事的后一半。”铁蛋说,“我告诉你吧!狗剩的娘想用巫术救她的儿子,她首先想到的是用那十二个横死鬼的尸体代替她儿子被野物吃了的身体。”铁蛋说着向那十二具骨骼努了努嘴。
“她偷走狗剩的头,在山上等着十二个横死鬼被埋下。可是,那时天还很热,加上做法事,等埋人的那帮人走后,老巫婆找到这个埋葬地,那十二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老巫婆只好另外想办法,她用巫术把狗剩的头保存下来,又在这个洞里下了巫,让这个洞成为一个巫洞,然后她用了所有的生命下了一个巫,如果有人掉进这个洞里,他只要好奇地走到离狗剩的头一尺以内,狗剩就用巫术换下这个人的头,而自己的头长在这个人的身体上,就象刚才我和你一样。”张平易叹了一口气。
铁蛋继续说,“后来老巫婆死了,村子里有人无意中掉下洞来,狗剩就换下了那个人的头,那个人就是我爹。因为我爹和狗剩都是围坳村人,有着骨血关系的,狗剩临走时就把巫术的施法教给了我爹。后来不断掉落这里的人都是我们同村的,这个巫术的施法就一直保留下来。既然你也知道这么个事,我就告诉你这个巫术的施法,你就慢慢在这里等着有人来吧!”
铁蛋说着就把巫术的施法告诉了张平易,可是张平易愣愣地望着他:“我没听清,你过来再说一遍。”铁蛋向前走了两步,又说了一遍。
“我还是不太清楚,你可以走近一点再告诉我吗?”张平易一脸的恳求。
铁蛋又向前迈出一步,但他突然警觉起来,“你想骗我走近你?没那么容易!”他大声又说了一遍巫术的施法,然后对张平易说,“我要走了!”
张平易叹着气,“你要回围坳村吗?”
“回村?不!不回去了,我回去了人家会知道这件事的,我还不给当成妖怪抓了!”铁蛋说着大踏步头也不回地向洞口走去。
十几分钟过去了,张平易还没出来,方书不由地说:“咦,张平易去了这么久?”
“哎,你不知道他吗,他常在洗手间里蹲上半个钟的。”钟成保笑着说。
两人又等了七八分钟,方书忽然变了脸色,“太久了,我们喊喊他。”方书对着林子里喊张平易,可是没有人回答。钟成保的脸色也变了,两人互相望着,一股寒意慢慢升起。方书和钟成保一边向树林里走,一边叫着张平易,但是没人回答。
树林里的光线暗淡,方书一眼看见张平易的背包放在一块大石上。两人走向石块,走在前面的方书叫着钟成保:“快看!”
大石的后面有一个黑黑的洞,如果不仔细看,一下子是很难看到这个洞的,洞口边上长着草,草有被压过的痕迹。
“可能张平易掉下去了。”方书在洞口喊着张平易,但是没人回答。方书拿出一支手电筒,向洞里照着,洞是顺着一个斜坡向下的,不远处还有个小小的弯,手电筒的光不能完全照到里面。方书看了看钟成保,“他可能摔晕了,我下去看看,你准备好急救包。”
“哦!”钟成保大叫起来,“我把急救包忘在大娘家了!”
“怎么这样?”方书皱起眉头。
“是大娘不小心切了手,我拿紫药水给她擦,急救包拿出来就忘了放回去。”钟成保喃喃地辩解着。
“这样,你赶快回去拿急救包,我下去,先把张平易弄上来!”方书说着已经打开电筒走下洞口。
钟成保放下背包,“你,小心点!”
方书看了他一下,“没事,你快去吧!”
“哎!”钟成保看着方书又转身向洞里走去,也转身飞快向山下跑去。
钟成保快跑到山下时,忽然看见前面路上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好象是张平易,“张平易!张平易!”钟成保大叫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追上前面那个人,拍拍那个人的肩,那个人回过头来,却不是张平易,是个皮肤黝黑,发型土时土气的农村壮汉。
“对不起,认错人了!”钟成保忙向他道歉。
“没什么!”那个人咧嘴憨厚地一笑,却一拐走上另一条山中的小路,快步走远了。
钟成保心里觉得很怪异,那个人身上穿的明明是他们探险旅游队的迷彩服,却是个农村人,怎么会这样呢?钟成保顾不上多想,跑下山拿了急救包一路又向山上爬去。
钟成保回到刚才离开的地方,他一眼看见洞口边坐着一个人,“方书!没找到张平易吗?”那个人在他的喊声中回过头,却是张平易。“咦,方书呢?”钟成保问张平易。
“方书?我没看见呀?”张平易目光在洞口游移着。
“他不是下去找你吗?”钟成保指着洞口说。
“是吗?我真的没看见他,我掉下洞里摔昏了,过了一会儿醒来,我就顺着亮光向洞口爬上来。出来后没看见你们俩,就看见这些背包,我就想你们一定没走远,会回来拿背包的,于是我就坐在这里等着。”张平易急急地说着,好象唯恐钟成保不相信似的。
“这样?”钟成保皱着眉,“真是奇怪!”钟成保忽然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穿着迷彩服的农村人,他不由心里一抖,“方书不会出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拿出电筒来,“我先下去看看,你休息一下。”说着,钟成保向洞里走去。
张平易张口想喊钟成保,可是他没喊出声。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洞里上来一个人,张平易用眼角扫了一下,上来的是方书。方书没说话,走到大石块边上,拿起他自己的背包,背在背上,对张平易说:“走吧!”
张平易也拿起自己的背包背上,留下钟成保的背包,随着方书走了。
方书和张平易在当天傍晚赶到了此次探险旅游的目的地。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另外两组先到了。
大家看到他们俩纷纷围上来,有人问:“咦,钟成保呢?”
张平易看看方书,方书也正望着他,“哦?他还没到吗?他在路上和我们分开走了。”
“怎么这样?你们干嘛分开?”大家都很诧异。
“是这样,我们在一个岔路口有了分歧,钟成保坚持说应该走另外一条路,我们劝他不听,他自己走另一条路去了。”方书解释着,张平易的目光游移着不望向他。
“哦,不要紧,还有一大半人没到,我们再等等。”大家安慰着他俩。
两天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钟成保还没有到。组织者召集大家开会,开会决定,所有的人再等钟成保一天,如果还等不到,其他人先回去,留下方书、张平易和组织者去报警并协助寻找。方书和张平易的脸惨白的,互相望着。
谁想,第二天的上午,钟成保却一身风尘地赶来了,他身上穿着一件毛蓝色的中山装,下身穿条黑色的布裤子和一双黑土布鞋,打扮得象个农民一般。
大家纷纷问钟成保出了什么事,钟成保喃喃地说:“我出了一点事,衣服都不能穿了,这身衣服还是在农村人那里买的,所以迟了。”大家再问,钟成保就什么也不说了。
旅游回去后,方书、张平易和钟成保再也不象过去那么好了,好象互相躲着对方似的,有时远远碰到了,也是不约而同的一转身,各自走了。
参加这次活动的人,在学校里到处大吹自己的探险经过,只有他们三个人——方书、张平易和钟成保,闭紧了嘴什么也不说。偶尔有人问起,他们也是寒着脸走开了。
(完)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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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6
半夜的粥
成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在一个边远小镇找了一份报社的工作,对于天生爱静他来说,这里的工作生活还都比较满意。唯一不足是报社的这份工作需要加夜班。他常常需要夜里十二点经过一段很僻静的公路回家。
这一天夜里,他又走在那条静悄悄的公路上,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成心里发毛,拼命的蹬车子,希望能早点到家。可是车子却偏偏在这时候坏了。他沿着公路找了很长时间,也没看到一份修车的。就在这时他发现路边有一条小巷,他以前从没注意过这条小巷,就好象它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他决定进去碰碰运气。
夜晚的小巷里尤其的静,静的让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以往听过的关于小巷的鬼故事一股脑儿的涌进了 成的脑海,他直感到一阵阵脊背发凉。正当他准备离开这小巷时,忽然空气里飘出一种奇异的香气。他寻着这香气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小棚子前。原来是个粥铺。棚子里,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正在背对着他,在一口大锅前忙活。“婆婆,向您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修车的啊?”“有啊,你坐下喝碗粥,我就告诉你。” 成笑了笑,心说这老婆婆还很有经济头脑啊,不过自己又怎么好和一位老人家计较呢。“好啊,给我来一碗粥吧。对了,这么深更半夜的,有人来喝粥么?”“我的粥就是专门卖给上夜班的人喝的。”婆婆说着端上了一碗粥。
真想不到,这个小粥铺那么不起眼,粥却熬的这么香。那香气仿佛从鼻腔一直飘进大脑里,成直感到整个大脑都被那奇异的香气充满了,迷迷糊糊的。他尝了一口,简直是难得的美味。他一口气连喝了七八碗,直到肚子再也装不下才罢休。“婆婆,算一下多少钱。”“这顿算婆婆请你吃的,不收钱。”“那怎么行呢。”“没关系,你是我的第四位客人,应该庆祝一下。”婆婆诡异的笑着。成按婆婆的指点,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一家修车铺,修好了车。临走时,成感到奇怪,就问“为什么这车铺要开在这么蹩脚的地方,太难找了。”“你说什么啊,我们车铺的前门就冲着公路,我还奇怪你怎么偏偏从后门进来呢。”修车工说。
成出门一看,果然是自己平时上下班走的那条路,真奇怪,刚开始路上怎么没看到呢。
自从那晚,成就迷上了那粥,每次下班都要去喝碗粥,渐渐成了习惯。要是哪天不喝,就会一整天无精打采的。
一天中午,成和一位同事闲聊,无意间知道自己的这个位子,不久前已经换过三个人了。前两个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第三个人本来干的好好的,不知为什么也辞职了。 他当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难道说这份工作注定做不常,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三个人了, 自己已经是第四个了。忽然,一句话凭空闯进了他的脑海,“你是我的第四位客人。”怎么这么凑巧,难道这一切都和那个粥铺有关,成忽然想起虽然老婆婆说粥是供应上夜班的顾客,但自己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其他客人。
无论如何,这粥不能再喝了。当天下午,成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早早的回了家。这晚,他没去吃粥。第二天,只觉的浑身无力,原来这粥象毒品一样会让人上瘾。好容易熬到了晚上,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把他吵醒了,成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在一条安静的公路上,一辆车刚刚从自己身边急驰而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在梦游。他睡眼朦胧的打量着路上的景物,好象很熟悉。天哪,成忽然发现这就是他平时下班走的那条路,而且,而且前面不远就是那卖粥婆婆的胡同了,甚至可以隐隐的闻到空气里那熟悉的香气。如果不是被刚才那辆车惊醒,他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成顿时全身冷汗淋漓,逃命一般飞跑回家里。
成明白自己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他原以为只要自己坚持不去喝粥就没事了。这么说,那两个人的失踪一定与这件事有关,说不定他们已经...成马上不寒而栗。那第三个人是主动辞职的,他既然能逃过失踪的厄运,就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只有他可以帮助自己。
第二天上午,成就找到第三个人的家,那个人叫张文。大出他所料的是,张文在辞职不久就失踪了,张文的母亲已经一个多月没他的消息了。张母拿出一本工作笔记,是张文留下的。张文曾向她交代,如果单位有人来的话,就把这个交给他。
一页页的翻看,那本笔记和普通的工作笔记没什么不同,看的出张文是个对待工作极认真的人,而且写了一手好字。忽然,一张发黄的纸片从笔记里掉了出来。那是从一本旧书上撕下的一页。看着上面的内容,成不禁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紧接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煮尸鬼:有一种鬼专门煮尸体给人吃,她在煮的东西里下药,慢慢的控制吃的人,最后吞吃那人的灵魂,再把他的尸体煮给更多的人吃,迷惑更多的人。一个人一旦吃过煮尸鬼的东西就永远没法摆脱它,唯一的办法是消灭这个煮尸鬼。制服煮尸鬼最好的办法是狗血临头,而且一定要黑狗血,别的狗血没有效果。”在张文那本笔记的最后一页上,写着“黑狗血”三个字,那字是暗红色的,仿佛是,干了的血迹。
小镇的集市很热闹,但是卖狗的很少,好容易找到一家专门卖狗的小店,店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面目和蔼,目光有神,不象一般生意人。店里有黄狗,花狗,就是不见黑狗。“老伯,我想买一只黑狗,能不能帮个忙?”“黑狗?”那店主皱起了眉头, “小伙子,你相不相信我这一把年纪?”“老伯,您这是哪的话啊?”“那么我劝你,如果需要黑狗的话,就赶紧到镇外去买,咱们这儿没有黑狗,就算有也是...”老伯没把话说完就转身回里屋了。
这么大的镇子竟没有一条黑狗,成不死心,又继续在集市里转,终于在集市的一角买到了一只黑狗,那狗格外精神,毛黑的发亮。
他牵着那只狗慢慢的往家里走,心里总觉的奇怪,为什么那老伯说镇上买不到黑狗呢。还有一件事这些天来一直想不通:张文既然知道制服煮尸鬼的办法,为什么还会失踪呢。天下起了小雨,正好,让夹着雨丝的微风梳理一下自己几天来凌乱的心绪。那狗好象也特别的兴奋,不停的在雨中抖着全身的毛。忽然, 成发现从那只狗身上流下的雨水都是黑的。一股寒意顿时传遍了全身,多亏了这场雨,否则,今晚自己的结果简直不堪设想。他想起那位老伯先前的一番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回到家,成把那只几乎掉光了色的“黑狗”养在家里。紧接着给自己住在镇外的好朋友打了个电话。
深夜,成和好友小心的走进那条胡同,他们每人身上都带着一大瓶黑狗血,是朋友特地从镇外带来的。胡同里静悄悄的,两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仿佛某种神秘的旋律。在这诡异的旋律中,那香气越来越重,成不断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转个一个弯角,那粥铺就出现了。老婆婆的两只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婆婆,给我们来两碗粥吧。”成强装出笑脸和她打招呼。那婆婆仍然一言不发,盛了两碗粥放在他们面前,两眼仍然死死的盯着成。成只得低下头去,去望那碗粥,那粥也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香气扑鼻,但已经不是米粥,而是颜色怪怪的肉,成用筷子搅了搅,居然捞出一根手指。他强忍着才没吐出来。“怎么了,年轻人,好久没来吃粥了,婆婆的粥不和你的口味?”“不不,不是的。”“那怎么不吃?”“这...”成看了一眼身边的朋友,那家伙居然吃的正香。成小声的咳嗽了一声,这是他们约好的行动信号,可是朋友却一点反映都没有,他眼神呆滞,仍然大口大口的吃粥。一定是那粥,那粥的香气把他迷惑了。这时侯,那婆婆又转身去熬粥了,机不可失,成迅速的掏出那瓶狗血,把它泼了过去。所知,那婆婆什么反映也没有,狗血径直穿过她,都倒进了那口大锅里。顿时,一股恶臭扑鼻。同时,成的身后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奇怪吧,那是我的幻影,现在狗血没了,你也到时侯进去陪他们了。”成一回头,婆婆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刚好卡住了他的脖子。成想挣扎,但是动不了,那婆婆一下下把他推向那口锅。成的脸紧贴着水面,他清楚的看到,那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在锅里冒着水泡。
忽然,那只手松开了,成向后看去,婆婆不见了,她站过的地上留下一滩污秽。朋友站在自己身后,他面色惨白,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只装狗血的空瓶子。“你把狗血倒进锅里,粥的力量就没了。”朋友艰难的说完这句话,马上俯身呕吐起来。
几天后,成去拜访那位老伯,感谢他的好心提醒。“唉,老伯叹了口气道,“人年纪大了,知道的事也就多一些。我看你一进来就急急的找黑狗,就知道是做那种用途的。上个月,有一个小伙子也来买黑狗,我怎么劝他也不相信。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呀,斯斯文文的,还是在报社工作的呢."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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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6
百女夜行录
1、艳女
请问,您认识去百芳冢的路吗?”
王朋被这软绵绵怯生生的声音冷不丁地唬了一下,不由回过身去——角落里缩着个一身都是红的女子,红棉衣,红棉裙,红绣花鞋,红唇。天气冷,她绻成一团,拢着双手不住地呵气,原来连手指甲,也是红的。艳丽如斯,却不媚俗。
“哪里?”王朋作出一个大点声的手势,向前一步。
“百芳冢!”红艳女子比划着,“门口有这么高的拱门,好气派的。你知道怎么走吗?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大汪汪的眼睛,好象就要掉下泪来。
王朋搭斜着眼角不住地打量着她,使劲搓了搓冻红的双手,咽下一口唾液,越趋越近,突然把她狠狠地逼入了墙角,不由分说,飞快地捂住嘴巴,另外一只手便肆无忌惮地伸入她的棉衣之内,作安禄山之爪。
红艳女子“唔唔唔”地挣扎了几下,更加激起了王朋的虐意,他喘着粗气道:“别……动,不然,掐死你!”那女子果然不动,王朋稍微把手松开一些,只听见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地道:“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呢……?”
王朋不管,只顾粗暴地发泄着欲望,这雪地里问路的弱女子,变成了街头混混魔爪下的羔羊。
第二天清晨,清扫街道的工人在一条巷子里面发现一条赤裸的尸体,男性,身上无明显伤痕,脸上却带着灭顶的满足。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大雪天里脱光了衣服自杀。
又是一个昏沉沉的黑夜。一对甜蜜蜜的情侣搂抱着走来,男人送女人回家,十分依依不舍,两人在街头当众激吻,毫不在乎路人的目光。
“回去之后要立刻给我电话哦~”女人站在公寓门口紧紧地搂着男人道。
“知道啦,乖乖。”男人道。
“哼,我要你每时每刻都想着我,不许想别的女人。”
“好好好,回去吧。”男人敷衍着。两人分别,男人开始想念起上次在路边酒吧里偶遇的那个火辣辣的女郎,要不是女朋友用电话追问着,一定有一段不错的故事。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忽然觉得头上的路灯的光线暗淡了些,眼前的景况有点模糊了起来。
“请问,你认识去百芳冢的路吗?”
男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个红艳女子,失措无助地站在路灯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带点微红,好象一头迷路的小羊。
“我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你问别人吧。”男人道。
“他们……都不肯告诉我,又不肯带我去,这么多年了,谁都没有帮过我!”女子颇为悲戚地道。
“那……你是迷路了吧?那里有公共汽车到吗?不然打的吧?你不会没钱吧?”
“嗯。”红艳女子老老实实地点头,“我没钱。”
“没钱么……”男人瞟了她一眼,这有意无意的一眼,却觉得心里一紧,好象被什么东西撺住了心脏,再也挣不开了。
“那……你要钱么?”男人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他舔了舔上唇,目光如狼。
红艳女子天真无邪地问道:“有了钱是不是就能回去?”
“当然……啊。”男人心不在焉地应道,迫不及待就拉着她的手朝巷子深处走去。红艳女子羞涩不安,有些扭扭捏捏,可是男人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票子,硬塞到她的手上,她就闭上了眼睛。
美妙的手机铃声恰在此时响起,男人懊恼地接:“喂!”
“亲爱的,我的心不知为什么扑通扑通地跳得慌,你到家了吗?”
“到了,没事快睡吧。”男人急促地道。雪地里的女子委屈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更是迷人。
“可是亲爱的……”
“烦人!”男人把手机关了,迫不及待。
最近在这个大雪封天的城市里,不知为何,清晨在某些偏僻的巷头巷尾,多了许多奇怪的男尸,一律裸体,脸上兀自带着邪狎的笑意。这就是所谓的死人的面具,即是冻僵而死的人脸上为何总会挂着古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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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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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6
2、发女)
仪萱在寻找一顶上好的假发。颜色要夺目,发质要柔软,最好能象缎子一般,有“哗拉哗拉”的感觉。
市面上的劣势假发,都是人造的。枯燥,干涩,好象顶着一团猪鬃。
每年的G大圣诞晚会,都会选出一个女王,“圣诞女王”又怎么可以没有一顶令人眼前一亮的头发?仪萱很为自己那小束短短的碎发担忧。都是上个月和男友分手时,一时冲动“一刀两断”了,不然自己那把长长的如缎子般的头发,无论是点染还是漂染,一样出色出彩。
成为“女王”之后,才不愁没有人追呢,到时,就可以令那个抛弃自己的臭男生目瞪口呆。
所以她找遍了整个G城,“就是要找一顶像缎子一般的假发!”卖假发都摇摇头,“除非是真发,而且还要是保养很好的,才能那种效果。”她不甘心,又在网上贴出寻购的帖子。终于有了回应:“我店专售上好假发,包你满意,地址是天涯路百芳冢二号。每日营业时间为晚上六点到凌晨四点。”
G市里居然有这种地方?她急急打开电邮的附件,里面画着简易的地图。她暗暗记了一下,决定前往碰碰运气。
在大街上穿过一条小巷子,里面晕晕暗暗,要不是黑暗外出现一抹亮光,她还不敢继续前进。
那是一家灯火通明的店铺。上面写着“百芳冢二号之发屋”
“请问……有人吗?”她轻轻地推门进去,不禁一惊,原来墙壁上挂着上百顶颜色形状各异的头发,一律的光滑如缎,绚目之极。但一眼望去,却好象有几百个脑袋一起挂在上面,让人毛骨悚然。
“没有!”从柜台上传出瓮声瓮气的一把老女人的声音,随即一张白骨般苍老的脸顶着一头银丝从台下缓缓冒起,仪萱吓了一跳,看清楚原来是个老态龙钟的婆婆。
“老……婆婆,我听说这里有上好的假发,所以过来看看。”
“我很老么?哼,不就是因为最近少了顾客上门的关系,唉……你过来,让我瞧瞧。”她伸出一只象鸟爪一般枯干的手,朝她招了招。
仪萱迟疑了一下,走前一步。
老婆婆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喃喃道:“短是短了些,发质还是不错的!”
仪萱忍不住道:“婆婆,我是来买假发的,不是来卖头发的!”
老婆婆白了她一眼,低低道:“那不是都一样么……”接着转身拿起一根竹竿,把最上面的一顶假发挑了下来,点点头道,“你试试。”
那是一顶紫色的蓬发,发梢用同色的绸缎系住,妩媚造作又不失纯情。
仪萱感觉极其满意。“多少钱?”
老婆婆伸出一根指头。仪萱立刻把一百块递了过去。
老婆婆把钱一推,冷哼道:“我可不缺钱用。我是要一根你的头发!”
仪萱觉得不可思议,老婆婆念叨道:“我这儿,可不是卖发的地方,是换发的地方!”
“一根换一顶?”仪萱想了想,终于拔下一根头发,交到老婆婆的手里。
在圣诞晚会上,仪萱果然力压群芳,吐气扬眉,成为舞会女王,自此追求者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但是一到傍晚,她就会反反复复地做起同一个恶梦。
自己又回到了百芳冢二号之发屋,然而墙上挂的,不再是一顶顶光滑如缎的头发,而是一个个白骨骷髅,那个老婆婆背对着自己,在柜台上得意洋洋地照着镜子,一边发出“嘿嘿”的阴笑。
“喂,你在笑什么?”她喊道。
“我在笑你啊……”老婆婆把镜子对着她,“你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镜子里面只剩下一张白骨般苍老的脸,还有,一顶紫色的蓬发。
老婆婆缓缓移开脸前的镜子,啊,这不是仪萱那一小束健康的黑色短发么?还有,青春活力的脸!
“原来你……你偷我的……”仪萱只觉得天地旋转,不支倒地。
她很快就被送到了G市的精神医院了。因为每到傍晚时分,她的室友都会发现她一个人痴痴地坐在镜子面前,喃喃自语——“一根换一顶……一根换一顶……”
后来去探望她的朋友都说,她的脸已经憔悴地只剩下一个白骨骷髅。
她们都说:“真奇怪,都变成那个样子了,居然还舍不得丢掉那顶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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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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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6
“什么——不换?!”短发老太婆冷森森的盯着百合,干瘪的嘴里仿佛吐出一团浑浊之气。
百合一窒,喏喏退后一步,“不换了,你凭什么要我的头发,太古怪了……”她觉得整间发屋的灯光忽然暗淡了下来,屋里有种咝咝索索的莫可名状的声音。好象有人在拉动什么东西一般。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上额头,她匆忙道:“我不换,我走了!”
“进来这里的人,没有不换头发就能走得出这门的!”老太婆把头发一甩,啊,一股股黑丝从她的头上疯狂涌出,好象一条条蔓藤,正张开攫手朝百合脚髁缠去。
百合吓得随手就把提包向老太婆砸去,脚髁一松,她立刻夺门而逃。
“救命啊!”她不敢回头望,但是面前这条小巷子却象永远永远都走不完一般,到场都是晕黑一片,那么刚才她是如何进来的呢?
正当她跌跌撞撞地冲到一个光亮之地,却发现面前出现了一间幽暗的酒吧。
酒吧里飘出柔情万缕的萨克斯风,因为是圣诞节前夕,墙上贴满了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的彩纸,门口立着一个雪雕,仿佛是个女子模样。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脚上突然传来一阵阴柔柔的挪动,不禁竦然往下一望——原来她整双脚已经被一股股的黑丝死死缠住,再也无法松脱。
老太婆从黑暗中缓缓走来,头顶上黑丝蠢蠢欲动,仿佛美杜莎再生。她如狼一般贪婪地打量着百合的头顶——那一头健康的发。
“生扯下来的话,虽然有点疼,不过……很快就好了!”
“不要!”百合嘶声大叫,忽然,脚上的黑丝纷纷掉落,一只冰冷而柔软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她回身一看,原来是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却拥有一瞳深黑如渊的眼睛。她身上的衣服是白的,皮肤也是纯白。黑白之间,再无半点其他颜色。
“歌天使?”老太婆好整以暇地用鸟爪梳理着蠢动的头发,脸上带着与苍老之气极不符称的媚夷之色。“别忘了,我是二,你是三!”
苍白女子挡在惊弓之色的百合面前,淡淡道:“你也莫忘了,大冢主有令,愿者上钓,不可强求……”
“你用大冢主来压我?”发屋老太婆眼中掠过一抹怒火,随即又熄灭了,似乎颇有顾忌地冷笑一声,转身缓缓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百合惊惶未定地问。
苍白女子叹了一口气,道:“百芳冢的老邻居,彼此都知根之底,如此而已。”她转身道,“夜深了,很快就下雪了,你早点回去吧。”她说话的声音温柔悦耳,宛如春水初融,又如月浸长空,听她说话,简直如听一支歌。百合不禁有些愣了。
“你还不走?”苍白女子莞然问道。忽然,从黑暗中蹿来一条长长的黑鞭子,凶狠地缠在她的腰间,苍白女子一惊,一把推开百合,“她还没死心……你快走!”
百合慌不择路地奔进了那间幽暗的小酒吧。里面燃着红蜡烛,一个男子正在垂首吹着孤独的萨克斯风。看来生意很清淡。
“救命,有……追……”她激动地不知该怎么比划才好,张嘴就愣了。
那男人笑笑道:“外面有人吗?”
她惶急地回头一看,玻璃窗外,一片静寞之色。空荡荡,只有漫天的雪花随着寒风飞舞而下。
“我的天使!”男子突然猛叫一声,放下萨克斯风匆匆而出,跪到雪地上,十指捧起一堆雪,神情哀痛万分。
百合出去一看,原来是一个被撞碎的雪雕。只剩下头部依旧完整,样貌就是那个苍白女子。
“她是我过世的女朋友,她的歌声,比夜莺还美,大家都叫她歌天使……她死的时候,嘱咐我每年平安夜,都要为她做一个跟她的样子一模一样的雪雕,那样她就会在那个夜晚为我再次歌唱,可是我足足等了八年,她、她还是没能再次歌唱……”
“是吗……这……太悲哀了!”百合不禁泪落。“她真可怜!”
男子缓缓站起,手里霍然多了一柄尖刀,刀光在黑暗中闪出凄冷的光,“你只要把你的嗓子献出来就行了!”
雪花漫天随风而下,雪地里蜿蜒着一抹粘红的液体,从幽暗的小酒吧里悠悠地转出美妙的萨克斯风,还有,一把比夜莺更甜美的声音,在缓缓伴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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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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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7
4、猫女)
“爱我的话,就要连我的猫也接受啊!一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爱猫的啦。”丁香柳眉都竖了起来,与平日温柔如水的模样大相径庭,激动地差点就朝张南脸上挠去,张南不禁暗暗吃惊。
“好吧好吧。我们养着这宝贝,行了吧。”在新居迁徙之际,丁香的小猫咪儿留不留的问题,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张南一想到那昂贵的原木宜家家私,咪儿肯定会把它们当做挠爪的好地方,心里不免心疼,但女友看来毫不相让,只好无奈妥协。
“看你这张牙舞爪的样子,真象一只猫儿呢!”
咪儿乖巧地半躺在沙发上,蓝色的眼珠里迷离着一抹神秘之色。
猫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动物,它驯服时,精乖伶俐,柔媚万端,直叫人爱不释手。但是它暴戾时,能撕裂一只兔子的内脏,又或者把一只老鼠凌迟。即使你再爱它,疼它,它仍然随时可以向你伸出它锐利的爪子。
猫就是这么一种既可爱又可怕的动物,品行复杂,莫测高深。
搬进新居后,丁香就去了外地开一个会,在她走后的第三天早上,张南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一条温软而灵巧的舌头在他的颈上轻轻地游走,他心神荡漾,晕晕迷迷间,以为丁香回来了,不禁呻道:“老婆……”右臂往左一抱,却觉空空如也,指尖倒是触到一团温温的毛团。
睁开眼睛一看,咪儿正温柔地俯在他的颈旁,蓝色的眼珠闪耀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媚惑,象是在暗示着什么,又象是在诱惑着什么。
“还没到点呢,肚子这么快就饿了?” 张南记得丁香的嘱咐,要准时喂猫,他喃喃自语地想坐起来穿衣服,怎么知道浑身发软,所有的力气好象完全消失了一样,完全使不上劲来。“怎么会事?”他慌了,只觉那条温软的舌头又缠上来了,一点一点地覆盖,一点一点地纠缠,一点一点地吞噬,慢慢地,沿着颈上,胸脯,腹部,往下,再往下,颠覆不定,势如惊弓。眼前仿佛多了一个面目模糊的曼妙女郎,这女郎轻声低吟,这女郎妩媚万端,这女郎狂放野性,他的理智之舟便被这似真亦幻的欲望之海温柔地吞没,完全侵蚀,不愿抽离,忘却一切。
终于,他爆发:“啊——”
一只毛绒绒的爪子按在电话机的免提键上。
当一切霍然消失的时候,张南面对着的,是丁香错愕万分的脸。
“那女人呢?”丁香咬牙切齿问。
“哪有什么女人?”张南结结巴巴道,“我自个在家……”
丁香霍然掀开被子,里面如红梅坠地,星星点点。“你倒会玩!”她不可遏制地抽了他两个耳光。清脆响亮,干净利落。
他们的感情也干净利落地夭折了。
张南一直在不停地解释,可是解释着解释着就连他自己也糊涂了——直到丁香一手拉着大皮箱,一手拎着猫袋踏出家门的一刻,他赫然瞥见——咪儿的眼睛成了一条线,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和辛辣的讽刺,嘴角微微上扬,它在笑!
“你……”张南只觉喉干舌燥。
丁香紧紧的抱着它,低声道:“咪儿乖,以后就剩下咱们就相依为命啦!”
“喵~”袋中的咪儿柔媚地唤了一声,伸出软软的小舌头,风情万种地嘲笑着不知所措的男人。
噢,对了,忘了介绍,原来猫,也是极易嫉妒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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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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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7
单人舞)
街口那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开了一家手工制作音乐盒的小作坊,名字叫“寄语”。
门面不大,却布置得温馨雅致。门角上挂着一个木做的风铃,一张柠檬色的木桌上,林林总总地摆放着形状各异的音乐盒,有的是一间拙朴的小木屋,有的是一只眯着眼睛的小肥猪,有的是老爷车,有的的形状和音乐盒似乎毫不相干,谁知轻轻一拧,美妙的旋律又在手心缓缓地流淌出去。
店主是个常常微笑的年轻男人,寸头,走在路上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做IT的。有个很罕见的姓——郗。店里出入的大多数是背着书包的学生,为生日的同学订作别出心裁的礼物。
“我想做一个生日音乐盒,音乐用‘友谊天长地久’。”
“我想送给结婚的朋友,用婚礼音乐。”
“能做个花篮那样的吗?想送给住院的朋友呢……”
哦,这里的特色就是随客人的心意订作样式、音乐各异的音乐盒。只要你够想象力,绝不雷同。
因为是独家生意,所以似乎也不愁客源。店主总是一副优哉悠哉的样子。
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已经徘徊在玻璃门外许久了,注目着那些精巧的音乐盒,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店主吹着“CLOSE TO YOU”调子的口哨,朝她扬了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女人抬起头来,眉端间好似凝着一股煞气。
“我想做一个音乐盒。”
“好的。请问想做什么形状的呢?”
“随便……我是说,只要普普通通的,就可以了!”
“想用什么音乐呢?”
“‘你没有好结果’”。
“什么?”店主微微发愣,想了半天才记得那首充满凄怨意味的歌。
“而且,我有个重要的要求:要做到打开盒子的时候,里面藏着的东西能弹出来。”女人重重道。
“哦,明白了,你想给收礼物的人一个惊喜——弹出一朵木刻的红玫瑰怎么样?”店主微笑道。
“可惜这朵玫瑰,是带刺的!”女人的牙齿咬得很紧,苍白的唇透出一丝雪白的寒意。
店主默然。
“拜托了,多少钱我都肯给,而且希望明晚就能提货!”女人说完,毅然转身而去。
第二晚,女人依时来取货,店主拿出一个音乐盒递上去,“刚赶好的,你要不要看看?”
女人打开盒子,“铮”的一下弹出一支玫瑰,鲜红欲滴,几可乱真。女人抚了抚那朵玫瑰,嘴角露出一丝冰凉的笑意。“不错,这是工钱。”
趁着店主转身钱柜子找钱的时候,她悄悄把玫瑰换成了一枚黑色的针。
“要不要帮你包装一下?需要写上名字吗?”
她想了一下,淡漠地道:“写吧,我姓潘。”
“潘小姐祝陈先生新婚快乐!”
当黑衣女人捧着这份别出心裁的贺礼穿行在喧闹中的婚宴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把它放在一堆礼物中间,然后避到一个角落,静待好戏上演。
送完宾客,一对新人开始开拆礼物。“老公,你看,这盒子好重手呢!”新娘子一下就注意到这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新郎一眼瞥见那个“潘”字,心里不由剧烈地砰跳起来。“让我来。”
黑衣女人一双幽怨的眼睛,正在黑暗的角落,盯着他。
盒里蹦出来的,还是那朵鲜红欲滴的玫瑰——音乐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新郎足足呆了好几秒,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容,“想不到她……真的能放得开!”
黑衣女人一阵风般怒发冲冠地撞入店铺,一排锐利的牙齿上下尽现,那情形简直是想把店长一口咬死。“为什么要这样做?”
店长正在好整以暇地调试着一个音乐盒,是个老式的木盒子,一把发黄的铜钥匙,打开盒子轻轻一拧,伴着古老的音乐缓缓流徜,一个穿着芭蕾舞衣的小姑娘就会在里面翩翩起舞。只有音乐,能够忘却时间。
“这家店子的名字,叫寄语。”年轻男人淡然道,“用一个盒子,装上你想说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对那个人说。如此而已。送去的,不是诅咒,是祝福。不是毒针,而是玫瑰。不是地狱的悲鸣,而是天堂的钟声……”
女人赫然一惊,“你、你到底是谁?”
年轻男人的背后缓缓升起两道光羽,圣洁非凡,照出了这面前丑陋的魔,一心要感化她。
“你还记得我吗?潘……前世,便是你把我放到凡间……”
女魔费劲全力地思索,到底前世和这圣洁的天使会有什么样的纠缠。
“我叫郗望啊……”天使温柔地提示道。
“啊呀,原来是你!”女魔大悟。
天使无比慈悲地向她伸出手,“来吧,离开你心中的魔,和我一起回到上帝的怀抱吧。”
女魔感动地热泪盈眶,正要点头,忽然瞧见桌上的音乐盒,指着道:“走之前,能把这个送给我吗?”
天使愕然一下,“当然可以,不过你……”
“你先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她抓起那个音乐盒,一溜风般跑了。
第二天,在报纸的不显眼地方刊登出一桩离奇的杀人命案:一个男人收到了一个音乐盒,打开之后,触到里面的毒针身亡。但没有一个目击者能看到送礼者云云。
天堂里,郗望向另一个天使抱怨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被感化呢?”
另一个天使微笑答他:“女人的报复若能被救赎,撒旦的生意恐怕立刻就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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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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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7
塔罗女)
自从得到了那副精美的塔罗牌之后,第十三中学初二A班的普通女生何小兰的命运,开始发生重大的变化。
“你这次的测验,一定可以及格。不过,也是刚好及格那种……”
“真的?及格就好啦,老妈不会唠叨我!”一个女生拍着胸口释然地笑道。
“小兰也帮我算算吧,算算我的白马王子什么时候出现?”
“小兰你帮我先算嘛,上次,我还借你橡皮来着……”一个急不可待道。
“不羞,就借个橡皮也要记恩!”另一个女生哼道。
“小兰帮我算……”
一群女生围住一个长相普通的矮小女生,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着急切的愿望,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矮小女生象公主一样被围坐在中央,手里拿着一叠塔罗牌,脸上有些发窘,微微涨红,亦掩饰不住其中的得意之色。
一个老师走过,觉得有些奇怪,叫住一个学生问道:“她们是怎么会事?”
那学生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老师,那个初二A班的何小兰会算命,用西洋的塔罗牌算,一算一个准!现在那些女生都求她帮忙算命呢。”
那老师忍不住笑了,“那是小女生的玩意,怎么现在学校都流行这些迷信活动呢?”说罢,他分开众女生,走到何小兰的面前。何小兰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手中的牌,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那老师一看,每张小牌都配有精美绝伦的图画,华丽而颓废,画里的人物都像一朵朵盛放过后,风干凋零的玫瑰,透露着丝丝冰冷的鬼气。但有些牌的图案却是空白的。
何小兰忽然抬头盯着面前的那个女生,紧紧地咬着嘴唇,欲说还休——“小兰,我爸爸的病有希望吗?”那女生急问。何小兰捏起一张画着黑袍骷髅举起一把巨大的镰刀的牌,嘴唇颤了颤,“是……死神,没、没有希望了……”
“你骗人!我爸爸不会有事的!”女生哭着掉头跑了。
“何小兰,你怎么在校园里搞迷信活动?牌我没收了,你来我办公室!”老师高高在上地宣布。
矮小女生微微皱起眉来,显露着与她的年纪极不相符的沉郁。
无论老师如何循循诱导,苦口婆心,她就是一声不吭,只顾低头不停地绞动那双纤细的小手,女巫的手要是离开了牌,会是多么的寂寞!
“何小兰你倒是说话啊,不然我可要你写检讨,还要告诉你爸爸妈妈啦!”老师想使出“杀手锏”。
“他们已经知道了。”她微微抬起头,嘴角边泛起一丝冷漠的笑意。忽然伸手从老师手里拿过那副塔罗牌,挑出“国王”和“女王”来,排到书桌之上。
老师正觉得莫名其妙,一条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正是刚才那个哭着跑开的女生,她指着何小兰就激动地道:“何忽然小兰你这个魔女!你咒死我爸爸了!我恨死你,我恨死你!”
“张菲同学,你说什么?”老师诧异问。
张菲泪流满面,嘶声道:“我爸爸刚才在医院……突然病发……呜呜……本来医生都说至少能拖一年的……何小兰你好黑心,我不就是向老师说过一次你抄作业么,你……你就咒死我爸爸,你是魔女,魔女,魔女!”
“小菲……”何小兰艰难地想些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师赶忙让其他老师把张菲劝开,却转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
“何小兰同学……”老师压低声音道。
何小兰扬起脸,用一种淡然无奇的声调,道:“老师,你要算命吗?”
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是啊,我就快评职称了,也不晓得成不成,而且,听说教务处那里有个空位子,还有,校长过两年就退休了……”
“我不想帮你算。”何小兰断然道,“塔罗牌只能预测未来,不能改变未来。但你的心里,只想改变未来。”
“何小兰!”老师的声音变得有些凶狠,他举起打火机,对着那副塔罗牌,“你不听话的话,我就烧了它!”
何小兰静默了片刻, “我算。”
纤细的小手熟练地洗牌、切牌,“你抽一张。”她道。
老师犹豫了半天,终于抽了一张。写着“愚者”,牌上的图案却是空白的。
“一厢情愿的愿望,在实现的时候,会化作泡影。”何小兰冷冰冰地道,“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第十三中学的领导层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动,校长因为心肌梗塞进了医院,医生叮嘱要休息一年,他便临时指定了一个人来顶替他日常工作,而这个人,将是热门的继任人选。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是教学水平和人缘都一般的李老师。
一时之间,来巴结的人踏破了李老师那40平方的小宿舍。礼物和好话都流了一大堆。李老师惊了喜了笑了狂了。
“哈哈哈哈……”他关上门,一个人在里面放声大笑,笑到眼泪都掉了出来,成功得来太容易了,不就是让那小丫头算了一命吗,要什么有什么,再这样下去,变个亿万富翁都行,谁还稀罕这破学校的校长?
正当他得意忘形地躲在被子里面大笑时,忽然觉得鼻里一窒,呼吸不过来,啊,难道笑得太厉害了吗?他想掀开被子透透气,却觉连手指都动不了。难道——未来的校长,亿万富翁,竟要在被子里,把自己憋死么?
这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他越想越迷糊,只觉眼前出现了重重美妙的幻境,他上前扑去,却觉到手的,不过是一团团碎开的泡沫。
校园中,何小兰正坐在板凳上,静静端详着慢慢显出图案的“愚者”。这愚蠢的家伙,一心想要捉住功名利禄,不料到手的,只是泡沫。
旁边的女生在窃窃私语:“你看,就是这个何小兰,她可邪着呢……千万不要惹她,不然她……会咒死你的!”
“不要靠近她!”
“她是魔女……”
何小兰想向她们招手,可是她们立刻象躲瘟疫一样个个掉头就走。再也没有一个人,肯走近她的身边。
她的身边,只剩下一副精美绝伦的塔罗牌。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为什么!”她绝望地朝它质问。当初,只是为了交到朋友,实在太想有好多好多朋友了。
塔罗牌静静地散成一堆。
“我不要你们了!”她尖叫着撒脚就跑。
一阵风吹来,掀起其中一张“女祭师”。纸牌象鬼魅随影般跟着何小兰的身后飘去……
第二天晚上,第七中学初一C班的刘佳佳,在草地里捡到了一副奇妙的精美绝伦的塔罗牌。里面的“女祭师”,有一双纤细的小手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18
小花)
天晴的日子,毫无征兆就下起连绵的雨来。很密,而且冷。
向天明从公司里出来已是晚上七点。他是这个城市中一个普通的年轻男子,租着阴暗狭小的房子,拿着捉襟见肘的薪金,没有女友,每个月买一期福利彩票,偶尔会有砍获,奖金从不超过一百块。
他抬头看了看天,没有带伞,于是拔腿就跑。他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平常抄近路,五分钟就到了。
巷里很昏暗,幽暗的所在好象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他用手徒劳的遮着头,匆匆往巷尾的灯光跑去。忽然,脚腕仿佛被一条带子绊了一下,差点滑倒,正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柔弱的呼喊声——“救我……”
抢劫?是劫财,还是劫色?他回望,黑黝黝的长巷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萧瑟的身影被凄惨地拖在地下。
“谁?谁在喊?”他问。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
错觉?他低头猛然看见脚上竟匍匐着一团极艳丽的红。那是真正眩目的红彩,隐隐有一股霸道的猛烈。是什么东西能有那样的颜色?他错愕了一下,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朵被雨水打湿的艳花,好似落难的小姐,正在娇滴滴地哭哭啼啼。
“难道是你喊的救命?”他开着自己的玩笑,觉得不可思议。奇怪,怎么忽然会在这里长出这种花来?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嘛。
他顺手往艳花的根茎摸去,却摸到了一个光滑的器皿。原来是丢在这里的盆栽。他这么想着,便连那个花盆也拉了出来。
花盆被拉出来的一瞬间,向天明的心中就没来由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那个花盆终于在微弱的灯光下露出全容,他立刻被吓得骇然失色——原来那是一个骨灰坛子,上面还贴着一个男人的遗照。
“他妈的、真……太他妈!”他飞快地奔出巷子,一边尽量凶狠的咒骂。
他逃似的回到家门口,掏钥匙时,不觉一连掉了三次。身后,好象有什么东西跟来了。
“先住在这里吧!”一个幽冷的女声在他的背后传来。他充满惊恐地回头一看,房东大妈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背后,她贴着墙壁冷冰冰地道,“向先生,你得交这个月的租金了。” “好……好的。”他把钱付了,房东大妈转身离去时小声唠唠叨叨道:“这么个大男人,怎么也戴起花来呢?”
他竦然朝背后摸去,在后颈的领带上甩下一团惊艳的红,正是那朵花。
它是怎么爬到他的背上去的呢?
他浑身打了一个寒战,抖抖嗦嗦地开了门,牢牢地把门栓全部靠上,这才惊魂未定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一夜无事。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它不见了,也许被房东大妈当垃圾扫去了,也许被其他人捡去了。
阴雨连绵的天气就这么维持了一个多月。漫长地让人几乎要忘记阳光照耀的感觉。他也渐渐忘记了那朵怪花。
只是有一天晚上他从一个噩梦中骇然醒来,抚着额上的冷汗,忽然瞥见床下似乎有一瓣厚肥的红色的东西在缓缓挪动,好象一条巨大的虫子,又象是一只蜿蜒如蛇的手,慢慢从木窗的阴影中一点一点地伸出来,最后竟爬出一米长。
床下到底藏了什么妖魔鬼怪?他全身冷汗泠泠,僵卧在床上,不敢动弹。
只见那瓣东西缓缓爬上了窗台,接着是“咔”的一声,它把窗栓打开了,触手不住地摇来摆去,那模样竟象在探头张望天空。他死死地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外面冷雨纷纷扬扬,黑夜冰凉的空气飕飕吹来,他觉得鼻子痒痒的,就快忍不住要打一个喷嚏了。
“唉,要是天晴了……”黑暗中又传来那个幽冷女声的自言自语。
天晴她会怎么样?他以一个鬼神论者的常识断定,肯定有鬼怪附在他的床下,可是世界上的鬼怪都是怕阳光的,只要天晴了,把窗户打开,让阳光照射到她身上,她就会灰飞烟灭。他虔诚地祈祷明天必要放晴,阳光明媚。
他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好不容易地熬到中午,骤然从床上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窗边,猛地推开窗子——天空中连一丝云彩都没有。
他忘乎所以地欢呼起来,怀着得胜的笑意从容来到床前,“怪物,这会有你好看的了!”他用尽全力拖开木床,幽暗的床底扬起翻滚的灰尘,一股腥臭的味道瞬间传遍了整个房间,果然有一大摊艳红的东西皱巴巴地趴在角落中。
阳光如金箭般射入角落,那摊东西猛烈地颤动了一会儿,渐渐不动了,仿佛经受不住一般。“哈哈!你死定了!”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屋里静寂一片,灰尘慢慢沉淀了下来,却突然蓬地一下铺天盖地撒播起来,他的脸上,身上都是。他还来不及惨叫,五条厚肥的触手已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脖子、手臂和双腿,就像五条穷凶极恶的巨蟒,一寸一寸地收紧。
她是那朵小花,只不过现在已经长成了一朵巨花,她的花瓣在灿烂的阳光中源源不断地伸展,仿佛那便是她的最佳营养。他的身上传出“咔吱咔吱”的断裂声,最后他瞪着一双愤愤不平的眼睛,像段麻绳般无力地掉落在地。
附:食人花,是一个长着一副美丽女子模样,可下身却是植物的妖魔,它以人类的灵魂为能量源。它有五条灵蛇般的藤蔓,所有动物都是它们的食物。《魔法圣经》上还说,食人花最喜爱阳光,害怕寒冷,在月圆之夜,它是最虚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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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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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8
女乌)
今年五里坡的春天,来得比别处都要迟。
也许根本就没有来的意思。
虽然野花野草都比往年来得蓬勃,可是死亡的黑羽,笼罩着整个山野。
经过严冬考验的野树愈发粗壮,以极不寻常的速度迅速抽芽、冒长,简直象疯了一样,山里人的冬袄还没有完全脱下,树们仿佛已经历了一遭轮回。
老人们说,那是在战场上亡魂的诅咒。去年冬天,就在那片林子里,两股敌对的军队不期而遇。这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山里人都躲了起来,谁都不敢去多看一眼,也无从判断哪一方才是正义。只记得轰轰隆隆的战鼓整整闹了一天,到晚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静了下来。当人们偷偷摸摸地从各自的藏身之处探头出来时,猛然瞥见天上爆出大匹大匹的无比艳丽的夕阳。这种颜色,宛如鲜血。
然后耳朵便会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捽住——咶噪的,重叠的,低沉的,不详的,自更深远的山坳之中,猝然袭来,遮天蔽日——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骤然罩在五里坡的树林子上。
“呀——呀——”那仿如来自地狱的凄厉叫声,好象能把人的魂都勾了去。
暮春时分,山路上跌跌撞撞地走来了一个女人,衣衫褴偻,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苦。
“听说,这里打过一场仗?死了很多人?”女人扯住一个村人就问。
村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一个女人家为什么要打听这事?”
女人的面容极是凄苦,咬了一下干枯的嘴唇,沙哑道:“听逃回去的人说,我男人……就是这里丢了性命,生不见人,死要见尸,又没有旁的亲人可以托付,只好自己出来了……”
村人看到她身上的黑衣和髻上的白花,不禁同情地点了点头,指给她看,“喏,就是那片林子。不过,你还是不要进去罢。”
“为什么?”
村人的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隐讳,支晤道:“林子太深,寻常我们都不去……”
女人心想千山万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坚持要进去,便向村人讨了火把,匆匆钻进林中。
深林中,树都古怪地扭曲成一个个奇怪的形状,像一张张窥人的鬼脸。女人的火把在一阵阴风过后嗖然熄灭。女人警觉地环顾四周,一双眼瞳睁大得怕人。呼地一下从身侧溜过去一个阴影。女人霍地拔出一把匕首,寒光湛湛,握刀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一只枯瘦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背上。她以为是狼,没有回头,猛然把刀子往后捅去,只听见后面有个声音急促促的喊道:“是人——”
女人定神一看,有一团东西在暗处蠕动,林中光线昏沉,瞧不清模样,不由惊问:“是人么?”
那东西掀下一层厚厚的盖布似的东西,露出一张支离破碎的脸,只能模糊看出也是个女人。“是人!”这女人已苍老得不成样子,可是声音却不见得老。
“你也是……来找丈夫的尸体么?”沉默一会,女人自然而然就问。
老女人眼角挤下几滴混浊的泪,颓然叹道:“是呵,怎么偏生就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呢!”
女人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坎,小声地抽泣了起来,“婆婆,咱们结伴寻吧。”
“婆婆?”老女人猝然不及,愕然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点头道:“好。”
女人便一手搀着老女人,慢慢在林子中寻了起来。一地都是生了锈的刀枪盔甲,偶尔还有一抹暗红的布,四分五裂地被荆棘扯住。不知是哪个亡魂的妻子亲手所缝的衣。阴风凄迷,是老鬼的叹息,还是新鬼的悲呜?
女人衣襟单薄,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老女人把那层厚厚的盖布披到她身上,怜道:“你披上罢,这个倒是暖得很。”女人的脸色变了变。
天色越来越深,两个女人林里转了一圈,的确看到了不少尸骸,可是女人都摇了摇头:“不是。我男人身上穿的,不是这样的。”
老女人道:“我听说林子里还有个山洞,莫不成在那里?”
女人显出急切的样子,使劲央求老女人带她过去。老女人却道:“你瞧,天都黑了……”女人不依,看来是下了铁心非要寻着不可。
“就在那边……走这边的路快些!”眼看山洞就在跟前了,老女人反倒急不可待起来。转过一棵巨大的树桩后,老女人猛然把女人狠狠地往前一推——女人踉蹚几步,“扑通”一声掉进一个深深的大陷阱之中。
“婆婆……”
老女人的声音在上面冷森森的传来,“你且瞧瞧脚下那堆尸骸中,有没有你那男人?”
女人在下面尖叫了起来,原来下面竟堆了数不清的尸骨,不知是哪一个的腿,哪一个的头。
“我是被他们掳来的女人,他们毁了我,我也没有脸再回家里,他们打仗,死了的我吃了,剩一口气的,我也吃了……冬天,雪地里的肉都不会坏……我就是鬼!活着的鬼!”老女人狰狞地笑道,“哭吧,喊吧,等你累了,乏了,我就沿绳子下去,把你也吃了,好让你和你男人团聚。”
“你不冷么?”女人忽然问。
老女人道:“这里聚着好些乌鸦,我用些腐肉诱它们,抓住了,剥皮,织羽,你身上的,不就是它们的毛么!”
女人忽然沉默了。
老女人觉得有些奇怪,探头朝里面张望,“喂,找到你男人了吗?”
里面骤然卷起一阵巨大的龙卷风,老女人被狠狠地摔入陷阱之中。再也无法逃出。
老女人极度骇然地看见两片黑色羽翼在陷阱上空高高地扬起,女人的身体就连在这张羽翼之上,掌心里擎着一根特别乌亮的羽。她泫道:“找——到——了!”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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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9
古女)
第九号冢主。古女
王三强今天特别紧张。因为这是他头一回到G城博物馆上班。
他刚刚高中毕业,没有学历,也没有后门,能找到一份保安的工作已是知足。
他负责的是夜班。
“这里每样文物都是价值连城,少了一样你都死定!你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保安队长重重地吩咐道。
“是,我晓得的。”任何新人,都免不了要洗耳恭听旧人的唠叨,末了还得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条好烟。
“你怎么吃烟!我告诉你,这里是不许吃烟的。烧着了怎么办?”下巴微微一点,毫不客气笑纳了。
“喂,小子,你知道这好位置怎么会轮到你的吗?”队长一走,其他人就围上来小声道,“因为上一个保安,是被吓死的!”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雷电交加,谁也听不见博物馆里的声响。
第二天人们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个保安倒卧在一具出土古尸旁边。
两手死死扒在玻璃棺上,双目圆瞪,盯住前方,脸上露出极度骇然的神色。
身子却是躺在玻璃棺里,和那具腐烂的物体同床共寝。
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这么凭空没了性命。“都说那东西邪门……”一个保安压低声音道,“听说雨天的时候,还会自个儿爬起来,说‘小哥,过来啊,我好冷啊……’”
王三强打了个冷战,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湿了一大片。
再朝玻璃棺望了一眼,那具丑陋的尸体好象真动了一下,他不禁怵然失色。
其他人对望了一眼,都似在笑。
当天晚上就是他值的班。
他打着手电,到处巡逻。夜给一切都罩上了一重迷雾,什么都看不分明。
夜风凄迷,忽然就急了起来,很快就下起蒙蒙的细雨。
“雨天的时候,还会……”他的头皮一阵发麻,出土文物室是一定要去巡的。
他轻轻地打开出土文物室的门,玻璃棺在手电的照射下,竟浮出些惨绿的光点。
传说死尸身上带着怨气,就会出现鬼火。其实那只不过是人的骨头里面含有磷,在坟墓里长期潮湿,封闭的情况下,里面全都成了二氧化碳和水,氧气都被腐烂过程中的尸体吸收了。这样磷化物会被水氧化,生成氧化磷和磷化氢,而磷化氢是气体,很容易被氧化,在遇到阴雨天气的情况下,坟墓内的气压大于空气的气压,只要有一个小缝隙,磷化氢气体就会被从坟墓中压到空气中,遇到空气中的氧气就会自燃,成团的随风飘荡。
王三强好歹也是高中毕业,这些道理倒是懂的。但是头一回在夜里碰到这般景象,牙齿都在打战,赶忙把门关上,正想快点离开时,里面传来掀盖的声音:“吱儿——呀”
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再打开门。
玻璃棺盖整个翻了起来。
屋子里隐约飘浮着某种腐臭的味道。
“谁!谁在里面!”他鼓起勇气大喝一声。
四周死寂一片。
忽然,从玻璃棺内传出一个蠕动的声响,仿佛一个东西在爬动。
“谁,快出来!”王三强几乎着带着哭腔喊道。
“小哥……来啊……我冷……”一个缥缈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王三强关了手电,“啪”的一声打开电灯,喊道:“出来吧,你们!”
从玻璃棺后爬出几个保安,笑道:“小子,怎么就耍不了你呢?”
王三强嗤然道:“看你们那声音,怎么也装得了女人!”
他们还带了几瓶啤酒和花生,便在保安室里猜起拳来,十分痛快。
直到天亮交班的时候,王三强才勉强睁开眼睛来。
他们都走了,居然连花生壳和啤酒瓶都打扫干净了。
“幸好他们想得周到,不然给别人看见值班喝酒,还不丢了工作!”他心里庆幸道。
“喂,谢谢你们的啤酒。”他朝一个兄弟道。
“什么啤酒?”那兄弟惊讶地问。
“就是昨晚你们带来的啤酒……没想到你们还帮忙扫地……”
“什么?我昨晚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家搂着老婆睡觉呢!”那兄弟骇然道,“你怎么会见到我?”
他瞪大眼睛,连续了问了昨晚来的几个人,都说没有来,谁都没有来过。
那是……
他忽然嗅到自己的身上,正散发着某种腐烂的味道。
有时候,死了的人,也会非常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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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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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9
人偶的丧歌
晚上,我一个人在胡同里走着,月光很强,近乎有一点刺眼。忽然,我听见似乎有小孩子的笑声,随后,便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们,他们嬉笑着,蹲在那里不知在干些什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小朋友,你们怎么不回家?已经很晚了。”我慢慢靠近他们。
冷风吹过,他们忽然唱起歌来:“第一个人偶说,我是淘气的小人偶,跳下屋顶,摔的稀八烂;第二只人偶说,我是乖巧的小人偶,藏在家里,被火烧成灰;第三只人说,我是生气的小人偶,拿起尖刀,自己割断头;第四只人……”
不知为什么,我猛的回头,发现一个人站在旁边,“消失吧!”他手里拿着刀,突然劈向那些孩子。然后我听到一声巨响,刀劈在地上。那些孩子不见了。那个男人定定的站着,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四个孩子竟然站在不远处,发出嘻嘻的笑声。一种奇怪的恐惧感充斥了我的全身。
“第三只人偶说,我是生气的小人偶,举起尖刀,自己割断头……”
“住口!不知觉悟的家伙!”那个男人再一次冲了过去,小孩子慌忙逃散,可还是有一个被刀刺伤,他痛苦的尖叫非常刺耳,好象快死了一样。
“请等一下!”我一把拉住那个人。那些孩子趁机逃走了。
周围恢复了平静。“你看见他们了?”那个人一把揪住我,“你竟然放他们走!!!”
我感到他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立刻吓的喘不上气来。“你……你干什么?”
他轻蔑的哼了一声,“等你倒霉的时候,我再来好了。”
然后,他就消失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
“青泽,张老师要你快一点交昨天的作业,否则……呵呵。”璎珞坏笑着拍我的肩膀。
“哎呀,真倒霉。”我一把抢过木杉的作业本,“木杉,下节课如果老师问起我,你就说我生病回家了。”
“什么?又要逃课?喂,你也太猖狂了吧,这个月你已经是第23次了。”
“真罗嗦,好了,我走了。”
其实,今天逃课真的是因为我不太舒服,似乎我有什么事还没有做,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老是有 种焦躁的感觉。快到家时,我的头越来越晕,“啊,好想睡觉啊。”我自言自语,好不容易打开房门,我躺在沙发上,立刻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拿出作业,“璎珞,我的作业,让张老师批改吧。”
“他不会再批你的作业了……”我发现璎珞的眼睛很红。
“怎么?他生我的气了吗?”
罢爬鲜λ懒恕!?
“什么!”
“张老师是从天台上跳下来死的,警察局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赶到这里时,发现他已经死了。据说死亡时间是半夜。”木杉很不自然的整理作业本。
“奇怪的电话?”
“是的,先是有小孩子唱歌,然后有人说咱们学校有人跳楼自杀了。接着电话就断了。”
“那个人八成就是凶手吧。”我觉得毛骨悚然。
“警察也是这么怀疑的。青泽,我看还是别谈这件事为妙,总是觉得不太吉利。”
“有,有道理。对了,你不是说有小孩子唱歌吗?唱的是什么啊?”
“好象是……关于人偶的童谣。”
“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青,青泽,你没事吧……”木杉被我吓呆了。
“我……没事。”我试图微笑一下,那一瞬间,我感到很累。
当他重新站在我面前时,我几乎无法控制我的怒气,
“要是你再有什么举动,我一定饶不了你!”
他仔细的看了看我,带着冷酷的好奇。“他不是我杀的。”他说。
“而是你,”他的刀在我眼前晃动了一下。“你难道不记得了?你那天躺在床上,然后……”
然后?然后我又重新站起来,走出家门……我的头突然很痛,然后我走到一个人的家门口,敲门……我带着那个人,来到屋顶,我对他说:“死吧。”……
“不——”我忍不住尖叫起来。一切都那么清晰,是我干的,我让那个人跳下去,他死了,我为他的死轻轻唱:“第一个人偶说,我是淘气的小人偶,跳下屋顶,摔的稀八烂。” [原文章转自 "恐怖故事屋"
http://gui.bbttnnx.net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俏遥。浚。恳欢ㄊ悄愣晕矣昧耸裁窗凳尽D憔褪切资郑 ?
他很不耐烦。“你应该还记得那天晚上吧,知道那四个小孩是什么东西吗?他们叫做唱丧歌的人偶,听到这种不吉利的童谣的人,就会被附身。而现在,你就是害人的鬼了……”
“青泽?你醒醒。该你回答问题了啊。”有人轻轻推我的肩。
我睁开眼,教室,课桌,同学。我没有死,原来是一场噩梦。
可是,那么真实,让人心惊胆寒。“青泽,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木杉小声说。
“啊,明白了,”我站起来,“这个问题……”
天呐!我看见了什么?
拿刀的男人就站在讲台上,他冷酷的眼神,锋利的刀,“不——滚开!你给我消失!”我把书重重摔到地上,书本散落了一地。
“青泽,青泽!你冷静点!”木杉着急的说,“你仔细看看,什么也没有啊!”
我鼓足勇气睁开眼,讲台上只有老师,什么人也没有。是幻觉吗?
我在家休息了两天,现在家里人都小心翼翼的,他们以为我因为张老师的死受了刺激。
“青泽,木杉来看你了。”是妈**声音。不知怎的,听到木杉来访,我忽然变的非常没有精神,头晕的要命…… 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木杉的死讯,他是在家里被火烧死的,烧的面目全非。据说是煤气泄漏,导致了火灾,而最诡异的是报案的人依然唱着童谣。
那个男人不再出现了。可是在每天夜里,拿刀的男人和四个人偶就会在我的梦中出现,交谈,他总是对他们说:“你们什么时候才肯结束?”
孩子们总是嘻嘻的笑着,“等丧歌唱完,等丧歌唱完……”他们的脸变的扭曲,然后腐烂,露出没有嘴唇的牙齿。
“等丧歌唱完,等丧歌唱完……”
“好吧,唱完丧歌,你们就必须跟我走,否则……”
每当这时,我就会醒过来,我不明白等丧歌唱完会发生什么,这种恐怖的事要维持多久呢?
无论怎样,我还是决定回到学校,连续发生的死亡事件,弄得人心惶惶。第一只,第二只人偶已经唱完了丧歌,那么另两只呢?我一边想,一边在走廊里慢慢踱步。
“对不起。”看见对方被我撞到一边,我连忙道歉。原来是璎珞。
“你没事吧,”璎珞露出困惑的目光,“你的脸色很不好啊,”
“我没事。璎珞,听说你要转学是吗?”
她有些尴尬。“是的,因为学校发生这种事,很多人都说这里不吉利……”
我本来想说些理解的话,但一种熟悉的眩晕突然冲击我的大脑,“不,不能啊……”我踉踉跄跄向后退,“青泽?你怎么了?”
“呵呵,你听过人偶的童谣吗?就是张老师和木杉听的那个,很好听的哦……”
璎珞发出歇斯底里吼叫,她用力的撕扯掉自己的头发,满手都是血,然后她又开始拼命的撞墙。我冲过去抱住她,她的力气大的惊人,拼死挣扎。“快帮我抓住她!”
一旁看呆的人这时才蜂拥而上,争斗过程中,我发现璎珞充血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
大家好不容易把璎珞按到墙上,这时,走廊窗户上的玻璃突然全碎了,是自己爆裂的。很多人都被碎玻璃弄伤了,璎珞再一次猛的推开所有人,飞快的向走廊尽头跑去。
“快!快追上她!”
璎珞静静站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尖刀,因为光线不足,璎珞的表情显得更为诡异。 “嘻嘻……”她发出孩子般的笑声,和我在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璎珞!别干傻事!”一个同学试图抢过她的刀,被她一刀划破了手臂。于是就再也没有人敢靠近。
第三只人偶说,我是生气的小人偶,拿起尖刀,自己割断头。
璎珞揪住自己的头发,一刀,两刀,三刀……我听到了脊椎骨断裂的声音,“停下!”我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我抓住她拿刀的手,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对我诡异的微笑,我一惊,手不知不觉的松了一下,她猛的用力,我突然感到一股热热的东西喷到了我的脸上。
一个圆东西滚向人群,是璎珞小巧的头颅。所有人都尖叫起来,璎珞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我的脸在痉挛,第三只人偶的丧歌应验了……
“你,等一下。”我说。
他停下了脚步。我又看到了他冷酷的眼睛,闪着幽绿色。“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除掉那些鬼?”
“他们是除不掉的,”他轻轻抚摩他的刀,“人偶的歌如果没有完全应验,那就会依然有人像你一样,他们已经答应我了,第四只人偶的歌唱完后,他们就跟我走。”
“去哪里?”
“无人之境,”他笑了笑,“就是从此以后永远的消失。”
“那么就是说没有办法了?只有等到第四个牺牲品死掉,一切才能结束?”我激动的大喊大叫。他依然无动于衷的看着我,带着一点残酷的好奇。
终于我没有任何力气再喊叫了。我无力的跪在地上。“你……”我苦笑,“或许不是人类吧。”
“你说的对,”他回答。“我叫旁观者,除鬼的旁观者并不是人类。”
我默默站起来,向某一个方向走去。总会到家的,我想。
我坐在镜子前。耳边回荡着诡异的笑声。“来吧,人偶的诅咒……”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镜子里渐渐出现微笑着的人偶,他们变的支离破碎。那种熟悉的眩晕又重新来临了。“第四只人偶说,我是绝望的小人偶,找出一条绳,吊在房梁上。”……
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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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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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19
不要下载~
路彬收到一封奇怪的广告邮件,邮件的标题是:“下载陌生情人,共度圣诞一夜”,邮件的内容大致是:12月23、24号,网站免费提供情人下载,邮件里有个连接*******
路彬心里好奇,游戏可以下载,程序可以下载,美女也可以下载吗?不会是病毒网站吧。虽然有些担心,转念一想,电脑里有防火墙,有什么好怕的,随手点开连接,进入网页。
网页的右边是一些美女图片,左边用英文写着几个大字,“what do you want ? ” 英文下面有一个选项,“你想要帅哥还是美女?”
路彬选择了美女,进入另一个页面,是年龄的选择,从18岁到60岁都有。“当然要年轻漂亮的”,选择了22岁按下鼠标。页面变成一个大舞台,舞台上面全是美女,身穿比基尼,像是在选美做秀一般,在台上走来走去。鼠标只要点中美女,便自动跳出美女的资料,资料由身高、胸围、喜好、国籍等组成。路彬看得两眼发直,眼前的全是美女,实在难以抉择,心想,“我能不能多下载几个呀?”,脑子刚转过念头,电脑屏幕跳出一个框,上面打着鲜红的感叹号,还有一行字:“警告!只能下载一个”。
路彬挑来选去,看中一个长得很像韩国影星全智贤的,叫道:“就是她了”,话音未落,电脑屏幕跳出一个框,介绍下载方法,文字很多。路彬有些迫不及待,不停按下“同意”,“同意”。最后跳出的是下载页面,鼠标一点,影音传送带跳了出来,路彬开满十条线程,看看时间,看着一个个小方框飞快的被填满,期待着时间快些过去。
路彬一边下载,一边无聊地在网上溜达。忽然,电脑屏幕闪了一下,出现几个血红的大字:“警告!内存不足!警告!内存不足!”,电脑音箱不知什么时候也打开了,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警告!内存不足,警告,内存不足”
突如其来的刺耳声音,吓得路彬跳了起来,这才想起没有看文件大小,点开影音传送带,这才发觉文件竟然有上千GB。路彬心里有些失落,“文件太大了吧”。正准备退出,电脑屏幕上又跳出一行字,“人命关天,本操作具有危险性,不能停止下载”。音箱里也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声音,“不要呀,不要呀”,听得路彬毛骨悚然,只觉得后脊梁凉飕飕的,急忙关上音箱。
看着电脑屏幕忽闪忽闪的,“人命关天”几个字鲜血欲滴,路彬又惊又惧,头上冒出冷汗,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转过:“怎么办,怎么办?干脆拔掉电源”。正伸手去把电源,电脑音箱的灯又亮了,发出女人凄厉的尖叫声:“救命呀!救命呀”,音箱的控制钮转动着,“救命”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要刺穿音箱,电脑显示器也晃动起来。路彬的心怦怦跳着,两腿发软,身体僵硬,手哆哆嗦嗦的拔掉电源线。
音箱的声音没了,电脑静静的呆在桌面,都安静了。路彬像是刚从鬼门关里逃出来,惊魂未定。看着桌面上的电脑,生怕再弄出什么鬼怪事情,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
第二天,路彬睡醒,想起夜里的事,心里满是狐疑,有点弄不清是梦还是真。忍不住走进书房,插上电源,打开电脑。电脑像往常一样打开,没有丝毫异样,路彬长舒了一口气。刚在电脑前坐下,电脑屏幕忽然变得血红,一滴滴的鲜血从屏幕上渗出来,紧跟着,屏幕里伸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掐住路彬的脖子,越来越紧,路彬用力想掰开脖子上的双手,身体后退,把小半截血淋淋的身体从电脑屏幕中带出来,身体只有头、肩和双手,那头忽然抬了起来,正对着路彬。
正是那张长得很像全智贤的脸孔,呲着牙咧着嘴,眼里满是怨毒,看着路彬。路彬听见的最后的声音是:“你害死我啦!内存不够你还下个屁的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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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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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0
孕尸
殡仪馆新换了一位守夜人,是位年轻的小伙名字叫王明。
他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看护死尸。
这一夜的风特别大,外面黑漆漆的,天上没有月亮。
停尸间的后院,除了沙沙的树叶声就别无他音。
与这停尸间隔着一道门的前屋,王明端着一杯沏好的热茶细细的品着。
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报纸,报纸头版硕大的印刷字体吃染赫然写着《看更员离奇死亡之迷》“哼当我吓大的?王明把报纸扔的老远。然后,仰身把双脚搭在桌子上,继续品茶。
他这么做只是给自己壮胆罢了。不久前,这里看更的张伯突然死掉了。尸体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属于窒息而死。但现场怎么也找不到一丝搏斗、凌乱的痕迹,许多人就说这是被鬼魂锁命,但具体是如何还是没人知道。
“咚,咚,咚”有人敲门。王明猛然一惊差点摔掉手中的茶杯。
奇怪?这么晚了谁还会来?领导来查岗?不可能的,那群会享受的家伙比谁跑的都快。
带着疑虑,“谁?”
“我是前院扫地的。”
王明打开了门。一个头发有少许白,年纪五十上下的老头。
“你是谁?有事吗?”王明惊讶的问。
“我是前院扫地的,天晚了来这里歇歇脚。”老头说。
“哦?那您请进。”王明把老人让了进来。但是他心里奇怪,这么晚了这老头还要工作吗?
老头也不客气,象是自己家里一样,大大咧咧的坐在王明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您怎么称呼?”王明一边给老头沏茶一边问。不管怎样这怕人的夜里有个人陪也是件好事。
“叫我张伯好了!”老人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球看着王明。
“啊!”王明惊叫出口,手中的暖瓶险些掉在地上。
“呵呵!别怕,不是死去的那个张伯,这里姓张的老头很多的!”张伯笑他解释着。
王明听后擦了擦惊吓出的虚汗,抖着尚未稳住的手倒水沏茶。
“来,张伯您喝茶!”
“小伙子,不用这么客气!”张伯接过茶客套的说着。
这时外面的风大了些,不一会就狂风大作。似乎要下雨,猛烈的风灌进这个小屋。
将王明扔在地上的报纸掀起老高,那个《看更员离奇死亡之迷》的黑字印刷标题再一次印入王明的眼睛里。
“知道‘张伯’为什么会死吗?”张伯泯了一口茶沉沉的说。
“不知道!死的太离奇了。”王明回答。
“他是让一个女鬼掐死的。”张伯还是那副腔调。
“哦?大家都这么讲,您也是听来得吧?”王明怀疑的说。
“哗,哗,哗”外面嘈杂的很已经下起了雨,而且下的很大。
张伯过了好半天才开口:“我不是听说,我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
“不会是真的吧?”王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张伯笑了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就是关于张伯的故事”
张伯是个孤儿,没文化,也没有本事,一直穷着。所以也就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就这样年纪过了也就不再去想了。几年前到殡仪馆做看更人,就在这里看护尸体。
开始他是很怕,但后来逐渐熟悉了适应了,而且喜欢上了这种气氛。胆子越来越大,居然去打开冷藏柜看尸体。其中也有女人的尸体,张伯摸她们,她们也不反抗。他很喜欢。所以这成了一个习惯,后来他选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尸做老婆…………
“打住,打住。太荒诞了,太不能让人相信了!不真实。”王明大叫,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
张伯阴恻恻的在笑:“我有办法让你相信!”
“什么办法?”王明很好奇。
“你跟我来。”张伯站起身,向停尸间那扇门走去。
“喂!别开玩笑。”王明看他的举动,心里有些发毛。
张伯又是阴恻恻的一笑,将那扇门打开,闪身进去了。
雨更大了,不时还伴着炸雷。一声声轰击着王明的心脏。恐惧添满了王明脑袋的每一个缝隙。张伯到底在里面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同女尸做爱吗?这个张伯会不会是死去的那个?
终于好奇心战胜了恐惧。王明一步一步向那扇门走去。每走一步,他就感觉向死神走近了一步。到那扇门的门口,看见了张伯。
张伯站在门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是在开玩笑吗?这玩笑开的可真大。
“差点被您给吓死!”王明笑着揍了张伯一拳。
张伯向后退了两步,仰起了头。啊!他脖子上有勒痕。
王明的脸刹时惨白,本能的向后倒退着。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拌倒。什么东西?
王明摸摸身下的物体冰冰的凉凉的,他往下一看………………
一具尸体,一具女尸。最可怕的是,女尸的腹部高高的隆起。她怀孕了?
“哈哈哈哈,你知道了事情真相了,你也不能活着。”
张伯恶狠狠的向张明扑来。
“啊!”张明从噩梦中惊醒。杯子倒了,茶水洒了一地。
外面下着雨,窗户被吹的叮当作响。王明起身要去关窗。忽然!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谁!”
“我是前院扫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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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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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0
谁是鬼!
小红和小蓝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小红是个胆小的女生,小蓝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
一天晚上,小红的爸爸妈妈都出差去了外地,小红一个人在家,这可是搬新家以来第一次自己在家过夜,外面又下着大雨!“好恐怖呀——”,小红越想越害怕。“不行,我要打电话叫小蓝过来陪我!”于是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小蓝家的号码“小蓝吗,我是小红,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来我家陪我过夜,我的爸爸妈妈都出差了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害怕啊!”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小蓝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好,没问题,你等着我吧,我一会就到!”放下电话小红立刻就感觉到轻松了许多,想着一会小蓝就会来陪她,心里真是高兴极了,接着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零食都找了出来,就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小蓝。
时间过得很快,“咦,已经过了20多分钟了,怎么小蓝还没有到呢?”小蓝的家跟小红的家相距只有大概10分钟的路程,“按道理应该到了呀?”小红有点着急的想。“再等等吧,也许她车骑得慢吧”小红这样地安慰自己。时间又过去了快20分钟了,小蓝还是没有来,小红又开始紧张起来了,刚才的喜悦已经被这40多分钟的等待所带来的新的恐惧所淹没,“怎么回事呀!”小红实在是不敢想,不会是小蓝发生什么事了吧!!!天哪,怎么办,“对了,我应该再给她家打个电话,问问她是不是已经出门了”她拿起了电话筒正准备拨号,突然“当、当、当”,有人敲门!这么巧!把刚刚正准备打电话的小红吓了一跳,“一定是小蓝!”果然,打开门后,被雨浑身淋透了的小蓝进来了。“天哪,你怎么才来呢,我都担心死了、紧张死了!”小红看着小蓝,她的样子真是狼狈极了。“小蓝,真是抱歉,都是因为我害你淋了雨,快点让我给你擦擦干吧。”不一会,两个人就有说有笑了,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还不时的聊一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刚才还紧张害怕得坐立不安的小红好象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了,真是好开心,好高兴呀!“这雨真大
,小蓝,你都来了半个小时了还没有停呀,刚才我还真担心你呢!”“叮铃... ”“咦,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打电话来?”她门开心的谈话被打断了“一定是妈妈,她想知道我有没有贪玩不学习,嘻嘻...”说着拿起了电话筒,撒娇地说道“喂,哪一位呀..”可是,这一次,她没有猜对,电话不是妈妈打来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瞪大了双眼,张的不能再开的小嘴,脸色惨白的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小红呀,我是小蓝,糟糕了,外面的雨太大我的自行车坏掉了,再等我一下,马上就修好了,不要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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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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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0
我像你妈妈吗?
在韩国因为14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所以一些高楼都是没有14楼的。
tracy家住20楼,有天晚上她和同学去聚会,很晚才回家,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
她有点怕,就打电话给她妈,说:“妈,我每次乘电梯上楼时都会有怪怪的感觉,现在很晚了,你能下来接我么?“
她妈就立刻下楼去了。她见到妈妈后就挽着她的手,走进了电梯。
到13楼的时候,她说:“妈,就是这个地方每次电梯经过13楼和15楼的时候,我都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冷了很多。“说着,向她妈妈靠了靠。
这时候,她妈妈转头来望着她,说:“你觉得我像你妈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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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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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0
红的眼睛
阿明上的是夜班,每天都是12点的时候才下班。
每次他经过一个公园的时候总会见到一个穿白连衣裙的长头发女人走进一栋楼里,所以他都是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很曼妙的身材。
有一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了,就跟着那个女人进了楼,看到她最后进了一间房子。他跟到那间房子,把眼睛贴到门上的猫眼,发现只看到鲜红鲜红的颜色。他怕了,就准备走。
这时候,邻居大婶大完麻将回来了,见到他在看猫眼,就很惊奇的问:‘你认识她么,她在一年前已经上吊自杀了阿。“
阿明听了,吓死,立刻就离开了。
第2天,上班的时候他把这事告诉同事,同事听了后很害怕。
他被吓着了,忙问同事为什么。
这时候,同事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别慌,人上吊了以后,眼睛都会变成鲜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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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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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1
你没有开灯
lily和lucy两个女生在大学里两个人住一个宿舍。
一天晚上,lucy准备去酒吧玩,她问lily去不去,lily说太累了,想休息,然后就lucy一个人去了。
lucy回来的时候都晚上3点多了。她怕吵醒了lily,就轻轻的开了门,没开灯,走到自己的床那,脱了衣服就睡了,她觉得好像碰到了别的东西,但是太累了就没在意。
第2天早上,她还没睡醒,听到有人大力的敲门,她太困了,眼都睁不开,揉着眼睛开了门。
门外站着很多人,看到她都吓了一跳,她很奇怪,低头一看,她浑身是血。
门外有个人说:“昨晚学校发生了命案,让我们进你宿舍看看吧。“
lucy进了宿舍,她这时候才发现,lily已经被分尸了,而她的头就在她枕头上!!
这时候有人大叫了一声。
大家看他的手发抖着指着墙上,原来墙上用血写着一句话:"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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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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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1
敲地板的手
小黄最近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为了方便,在离单位不远租了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此房带装修有七成新。刚开始的工作很忙,回家都11点多了,小黄总是倒头就睡。一个月后,所有工作都上手了,正点下班后,和朋友一起泡泡吧,诉诉苦。
一日,在酒吧与朋友分手后,小黄独自一人回家,那日有些微醉,没有冲凉,便躺到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地板有人敲打的声音,小黄打开灯,寻视了一遍,没有发现导常,就继续睡了。敲打的声音不一会又响起,小黄不耐烦地用被子蒙上头就睡,心想明天一定要问问楼下人,三更半夜,敲些什么。伴随着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小黄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小黄便敲响了楼下的门。大约敲了5分钟,隔壁的阿婆打开门“敲什么呢,这间屋子还没租出,没人啊。”
“没有?可昨晚谁敲了一夜。”
“我老婆子可同听见什么声音。”老太婆关上了门。
小黄唠叨了几句,也就去上班了。
可到了晚上睡觉,那种觉闷的敲打声又出来了。还好第二日是休息日,小黄只能打开电视,将声音开大,就这么过了一夜。
第二日,一肚子火气的小黄找来了管理员,非得让他找开那间没租出的房间。
管理员打开门,小黄头一个冲了进去。结果,只能目瞪口呆。这竟是一间毛坯房,哪会有什么人敲打。不死心的小黄继续问了左邻右舍,大家一致说没听见怪声。无奈之下,小黄只能回房。看着地上铺的地板,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这几晚,敲打声明明是从楼下传来的,可空闲的房间,谁那么无聊?
想着,睡意袭来。没想到一觉醒来,已是晚上。随便找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小黄搬过椅子坐在房间里等着声音的出现。21点正,椅下的地板传来熟悉的敲打声。小黄一个箭步冲下楼再次让管理员打开空房,依然空无一物。
“你在寻什么开心啊。”管理员不满道。
“有人,一定有人。”小黄自言自语,突然一把拉住管理员:“跟我上去,你自己听听,一定有。”管理员被小黄硬是拉了上去。二人坐在房内,一片漆黑,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突然,清晰的敲打声划破寂静。小黄猛地跳起来。
“开灯,快。”管理员惊呼。
小黄打开灯,敲打声立即止住。
“你跟我下楼,一定有人恶作剧,这次非得找到他。”小黄叫道。管理员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权看,然后回头望着小黄,一字一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板很高,比普通人家的高。”
“那又怎么样?”小黄不耐烦的问。
“很高,很高。”
“那是装修风格,你到底去不去抓人,再慢又要让他跑了。”管理员并没有理睬小黄的叫嚷,只是顺着房间走了一圈,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开始挖地上的木板。
“你疯了。”小黄拉住他。
管理员却推开他,继续挖。
“啪——”一声,长条的地板被折起拉断。
“你到底在做什么?”小黄搬过管理员的身体,看见他那张脸变得说不出的恐怖与惨白。
管理员指了指地上,颤动的唇发不出一点声音。小黄的视线顺着他的手一看,整个人完全僵住,充满血丝的眼里布满恐慌。拉开的木板下面一只女人的手掌。
苍白的手显然是被药手泡过,没有腐烂也没有臭味,就这么孤伶伶地躺在地上。
小黄再也抑制不住尖叫起来。
警察合力搬开了所有的地板,下面是具被肢解成十三块的女尸,却独独少了头。死者是一然叫华的女子,是一月前失踪没有下落的沈某的妻子。
二个月后,沈某终于说出自己失杀死妻子的事实,事后,怕运尸被人发现,就想了这种办法处理了妻子的尸体,并带着她的头。丢到了河里。、
小黄最终退掉了房子,辞了职,搬回与父母同住。
在后来的有一天,一只包裹箱放在他家的门口,箱上没有注明任何发送地址,只简单地写了小黄二字。小黄打开包裹,里面有一个用黑布包住的东西及一封信,信上像是用血写成的三个字:谢谢你。依然是没有注明地址和发信人。小黄打开黑布,在看清东西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黑布里裹着的,是一颗腐烂的,女人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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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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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1
夜来尸吻
每逢佳节倍思亲。所以即使路遥费马力我也一定要在中秋这天回家乡一趟。起码我们间的距离还是局限于中国大陆境内,比起众多花好月圆梦难全唯有金樽空对月还要自欺欺人地说对影就会成三人的那些朋友来可幸运多了。
至于我的这一次探亲行动会演变成为我人生最大的一次奇遇,这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或许上帝早知道,可他不够意思没通知我,所以才让我终于有了这次执笔机会。坦白说,这种机会还是少少益善。
我的家乡是在一个乡下的小村庄,我在这纯朴而贫穷的地方过了纯朴而贫穷的童年。后来我成为了村里第一位大学生。村里人以我为荣。我再回来时就少了那份曾经的无拘无束,而多了一份无从所适。岁月改变了人的命运,又和命运一起改变了人。
所以,我回来时的场面和例行公事般的问答变成了最没有记述价值的一环,从略。
事情还是从我回来的第二天开始讲起
那天就是中秋节。我们村子的传统是逢年过节时就要去先人的坟前拜祭一番,有点像又过一个清明。所以中午时分我们和许多家庭一起上山去了。其实我们的住处就和山亲密接触着,所以很近。昨夜的雨将路变得更加泥泞,只有走在这种路上我才有回到家乡的感觉。这样的路对我来说是直通童年时光。小时候每次去上坟都是一路哭叫,回家后仍心惊胆颤还要再哭叫,胆小如鼠的我是多么可爱,现在成年了就没有了那种乐趣,我看着前面阴森森的墓碑群没有任何感觉,就像帅哥看见老婆婆。家人虔诚地在坟头祈祷烧香时我就心不在焉地到处看。
无意中,我在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座孤零零的破烂荒坟,小小的,草草的,满载着粗制滥造的敷衍感觉。而且没有祭拜的痕迹,这在我们这里是罕见的伤风败俗。一般说来,要么就是这家人全死光了无人能来——真是悲剧,要么是其家属大逆不道置之不理——更悲剧。总之很另类。我闲得无聊,问父亲道:“那是谁的墓?怎么好像没人来?”
父亲忙里偷闲很给面子地用眼睛瞟了一下:“不知道。” (
我们家的邻居——他家先人和我们家先人也是邻居——拔舌相助道:“那是一个流浪女孩的,上个月她来到我们村,后来病死了,我们就帮着修了这个墓。”
“她没有家人?”我觉得凄凉。给小坟加了把土聊表同情。
“没有,她死后也没人找来过。是挺惨的。”说着邻居很善良地把燃剩的一两张黄裱纸顺便烧给了这孤独的灵魂。我也参加了一份献爱心活动。
忽然我注意到了坟墓的土极其松垮——不是那种水土流失型,是很不自然的破坏型——这么说吧,我一看之下的感觉是好像曾被人挖过!这么一想,我全身都很不舒服!
邻居也看到了这痕迹,也看出了我的疑惑。道:“这种简单的坟常会被野狗什么的给扒坏。”
我同意了他的说法,因为这种坟里不会有值钱东西陪葬,有智力的人是不会来白费力气的,会来光顾的只有低等动物,我更觉得这女孩惨了。当然我能做的也只有同情她。虽然这是毫无价值的
(2)
离开坟地就径直回家。乡下的中秋之夜相当热闹,比城市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和本故事的关系就比细菌还小,再从略。
夜里我的梦境中竟出现了那座坟墓,醒后直感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了,早上我要去会会老朋友们。穿衣时偶然地,我发现自己的校徽不见了。一定是昨天上坟时弄丢在那里了,都是父母说我应该戴上校徽给先人们看看让他们骄傲一下才会出状况。这校徽对我是蛮有纪念价值的,于是出门后我马上跑去墓地找。
在去坟地的路上,我看到有一大堆人围在一起不知所为何事,好奇的我中途变节先去看个究竟,走近来发现有不少老友也在人群中,而处于当中众人簇拥的主角竟是位老而不掉牙的婆婆,她的外形出于敬老原因就不加以描述了,总之叫人一看之下会联想起棺材和酸梅干。看样子她该是在讲故事给大家听,因为我想不出更多老婆婆会被多人围绕的健康原因。
看来我想的也没错。老友之一一看见我,就笑着招呼道:“阿正,你过来听听这老太太在说些什么!”
我对听一个老太太讲话的兴趣指数是负的。所以我不屑一听,但不等我拒绝老太太却先声夺人地说了:“这位年轻人,你有兴趣成仙吗?”
这话像*女的手牵住了我的步伐,我一时回不过神来,身边的人们就笑了起来,老友之二用嘲弄到家的口气对老太太说:“我们阿正是读书人,他会帮我们拿主意的。”
我静下来问:“老太太,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我有一种方法,只要你诚心照做,就一定可以延年益寿,还能飞升成仙!”老太太误以为我乃知音,大声告之,然后满怀希望地看我。我知道,她也明白我的知识分子地位,要是说服我,就有希望拉拢更多人。
而我从她这三言两语中也迅速判断出了她的用意,我不禁火上心头,我想到了近年来一个家喻户晓名扬四海的词:**功!没错,听这老家伙的话就是在宣扬这个!或者就是类似的邪教思想。我们这地方的人民虽不至于像原始人般闭塞可也不是很发达,要蛊惑人心在这里效果当然比城里好,利用人的单纯,这一点尤为令我愤怒。
相信大家都知道**功是什么东西及其性质,我看到有关报道时就很纳闷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法教,可以骗得人像对待树木一样把亲人乱砍滥伐,又会有这么多的无知份子奉若神明。我最反感的事想不到竟搞到我家门口来了。还要算我一份。我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要拯救迷途众生,起码不能让我的乡亲们上当。
于是我尽量控制情绪问道:“什么方法?”我要在她说出来之后给予合理又不留情面的批揭。我已经认定她是邪教份子了——真可悲,这么老了还做得出这种事。
(3)
老太太见我很有兴趣的样子马上现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表情,我朋友已经笑着提醒我了:“喂,你可听仔细了,然后乖乖照做啊!”
这时我觉得很欣慰,因为从他们的态度看来完全不把那所谓仙法当一回事,觉悟如此之高真是可喜可贺。这老太太也太失败了,连这点说服力都不具备还来干这一行——也幸好她不具备。这么想着我觉出她要说的方法肯定有什么地方很令人难以接受。
果然,她的话震撼了我:“你只要在每天夜里,固定地找一具尸体,再嘴对嘴地吸它的尸气——男的最好找女尸——慢慢地,你可以成仙了。”她讲得极认真,好像妈妈在告诉我饭前便后要洗手。
我边听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画面恶心之至。我身边的人则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还阴阳怪气地说:“还好,只是亲嘴,没叫我们去和尸体交配。”更多人大声地笑和叫。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不信她的话了——首先在乡村,挖人尸体是大忌,其次只是想想就要呕,何况去做?所以虽然农村人较迷信也不可能有勇气去做。
其实这鬼话并非她首创,我以前也看过类似的报道,讲一个傻瓜听信骗子的鬼话真的每晚掘坟找女尸,而且是和它交配——还不如老太婆说的文明。我没想到原来**功还包含这么诡异恶心的一环内容,真是无奇不有,叹为观止。不过想想那些自焚自杀的例子,相比之下也不算太特别,物以类聚吧。
虽然在场的人看来没一个信,但我还是要防微杜渐,免得这离奇说法也有人接受——不是没可能。我尽量尖刻地说:“老太太,您也不年轻了,怎么您不去成仙呢?”
我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我满以为她会下不了台,没想到她竟很严肃地说:“我是神的使者,我要把更多的信息带给劳苦大众。”慷慨激昂有如“为了新中国,冲啊”。
不过老家伙还算精明,看得出包括我在内这里没一个识货的,她转身叹息着离去了。我在她身后大声道:“老人家,不要再搞这些无聊的东西,别再骗人了!”
她回过头对我冷笑一下:“哼哼,还不知道是谁无知呢。”
这人真是无可救药,我大声道:“世界上不可能有这种事!”
老太婆不再回答什么,走远了。我问大家:“这人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几天前来到村子里的。成天到处和人说那套话。”
我才知道原来这谬论的传播不是今天才开始,所以我马上实际地给我面前的众人开讲座,我认真严肃地把这个邪教动手术般解剖给大家看,并结合了许多方面的事实和权威人士的呼吁来加强说服力,就好像传媒做的那样。我相信我这么做是有一些效果的。
当我口干舌燥地回到家时,已是大中午了,我边吃饭边不忘把这思想也向家人们灌输,我觉得自己是慈悲的千口观音。
下午我准备睡午觉时猛然想起找校徽的事给忘了,真是舍己为人啊。我马上再跑去墓地。
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环境是会影响一个人的,当我独身一人走在空荡荡的坟地里时,我也忍不住不寒而栗。看着众多埋藏着没有生命的肉体的坟包,我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我要尽快离开。我仔细地找,也很顺利很快就找到了校徽。我马上准备打道回府,在我跑过那个昨天看见的流浪女孩的孤坟时,我不禁放慢了脚步。
我看到在坟边的泥土上有很清晰的脚印!而更清晰的,是我一望便知的挖掘痕迹!
这坟本就是随随便便的产物,构造自然差得可以,简单说来就是一个坑,一口薄棺和一堆黄土的自由组合。所以稍微有人对它动过手脚就会显而易见。我看到这没有墓碑的黄土包坍塌了半边,脚印从坟边通到坟上,可以看出是有人在上面用力残踏过,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变态的人拿个坟包来玩,所以应该是有人想尽力把土重新压实。为什么要压实它?如果是学雷锋的话应该不至于高抬贵脚来做那么委屈吧?所以很可能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后匆匆忙忙地草草了事的后遗症。对一座坟会有何不轨?盗墓?有东西可盗吗?
我又想起了在我昨天来祭祖时就看出这墓有过不妥,当时以为是动物所为,现在从脚印上判断必定是人!这么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更觉得恐惧了,是那种四面八方把自己包围住的恐惧。我不再逗留,撒腿就跑。
(4)
我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去破案吗?只凭那点线索?我又不是福尔摩斯。我觉得很烦。
跑过一户人家时,我忽然注意到了放在门口的一双鞋,鞋上乱七八糟沾满泥土——我马上联想到了那座坟,难道就是这户人家所为?要是在侦探小说里,或许可以设法分析一下泥土的成分对比一下脚印鞋印等等,但我们这毕竟是农村,别的不说,我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拿走人家的一双鞋去调查吧?但我也因此注意上了这一家。
“阿正,去哪?”我一个朋友过来问。
“这家住的谁?”我问,我对村里的人家不是都熟悉。
“大丙啊。干嘛?”朋友说,“哦,你不是想把和我们说的那套理论再去说给他听吧?你也别太累了。我们信你不就行了?再说你讲给他他还未必信。前几天老太婆传教时,就数他听得最投入了。我还看见他追着老太婆问长问短呢。”
朋友的话让我心里一动,我猛然想到了刚才百思不得其解的“神秘人掘坟动机”,现在联系起来想发现非常通顺,简直一切谜题都迎刃而解。我设想,大丙误信谗言向老太婆讨教,老太婆就指导他该去挖哪座坟——正好是那座孤坟。于是他每夜都去吸“尸气”,于是他每晚都要挖开墓,于是他要用脚踩着把墓复原了,于是鞋上满是泥……竟然全部吻合!
我几乎可以断定犯人就是大丙了——这里补充介绍一下这人——也没什么好介绍的,一句话,一个年过半百孤家寡人的无知糙汉。不过单单想就认定是他,并无真凭实据。我也不敢真把自己摆到神探的地位去,我该怎么做?
猛然地我想到,如果我推理得没错那么大丙今晚应该还会去掘坟,我起了一股冲动——我要亲眼去目睹!只有这样才能弄清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然即使正如我所料我也没有进一步的办法——当场抓住他吗?搞不好反被他干掉。教育说服他吗?我实在没有这把握。拍下他的丑态作罪证吗?真遗憾我没带相机来。
所以暂时决定的办法是,我还是要先用行动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等终于能肯定就是他了再进一步采取行动,也免得还不明真相就贸然动手,会打草惊蛇也许还是冤枉了人家——毕竟一切还只是我的猜测。
这么决定后我感到了一阵异样的刺激,我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告诉几个老友知道好发挥团结的力量,最后我决定还是算了,这么前卫的事实在不适合民风淳朴的他们参与,我管我的作法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而且我只是准备暗中监视取证而已,人多还碍事。
(5)
我心惊肉跳地迎来了夜晚。如果我的计划被父母知道的话那我这辈子都没希望去了。所以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直到我离家出走在夜路上为止都一帆风顺。
这也意味着,要是我出了事,没有人会知道我的下落!这点是很严重的,不能不防,所以我随身带了一把锋利无比的镰刀以备不时之需。我的行动也很小心谨慎,一路上我都像在摆脱跟踪般闪闪躲躲,尽量挑草丛来走,不然要是和我的监视对象不期而遇不就完了?
直到我抵达坟地都没有遇上大丙。真是可喜。我在那个惨遭玷污的荒坟附近找了一个很合适的茂密树丛钻了进去作为隐蔽据点,我静静等待着将会发生的一切,在回乡时任凭我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种特务经历,人生真是奇妙。当然,这时的我怎么想也想不到接下来还会发生那样的事!
话说我在树丛里闷着滋味实在不好受,时间像负心的情人一去不复返,大丙一直没有出现。我有点怨恨自己的没事找事。搞不好要在这露宿风餐一夜了,当我在心里自言自语时,由近及远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期待已久的大丙来了!
我相信夜色加上障碍物大丙是发现不了我的。我看见他左顾右盼像潜入室内的窃贼般迅速来到了那座坟前,然后他举起带来的铁铲一下一下地开始挖开坟墓,第一次看到这么充满恐怖色彩触目惊心的真人真事,我的心跳声险些严重超标泄露出我的存在。
那个简陋的墓很快被挖得现出一口薄棺,大丙扔掉铁铲费力地将棺木拖出,棺材被平摆在了露天旷野上,他很轻易就打开了棺盖,双手伸了进去,把一具衣着破烂的女尸抱了出来。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我的一切推论都被证实正确了。我来不及佩服自己的头脑,因为眼前的景象是如此古怪,超过我接触过的一切鬼故事,这就叫百闻不如一见。
大丙将女尸放在地上,借着月光我看清了这位人死了还晚节不保的悲剧人物的尊容——坦白说,是一个相当秀丽的女子,皮肤不知是因为天生还是因为死去的关系在月光映照下格外白皙。而且也看不出有丝毫腐烂……很奇怪的是,让人一见之下真有一股冲动想要吻她——起码大丙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他的样子与其说是为了练功而勉为其难还不如说是在尽情享受那种快感。
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这情景,我会以为这人有“恋尸癖”这种变态性倾向,但这时我清楚知道他是邪教的牺牲品。虽然眼前这画面很有点像恋人间的亲昵,但一想到事情的本质,我实在忍不住要呕吐!我的确干呕了几下,还好没有实质性事物外流,不然难保不会暴光。
我定定地看着大丙投入地“吸着尸气”,只盼尽快结束,不要再折磨我的视觉神经。忽然,我的全身像被雷劈到一样猛震,我差点大叫出来!
我看到,那具女尸的手慢慢地向上抬了起来,眼睛也在慢慢地睁开……我不能相信我看到的这一切!而大丙闭着眼仍然在吻着,没有任何察觉,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因为那双手绕过了他的脖子将他环抱住了——情形一如接吻时女方的自然动作,但我想大丙和我一样绝感不到丝毫温馨!看得出大丙瞬间魂飞魄散,他用力地想挣脱,但竟被抱得很紧无法得逞,接着那女尸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将大丙反压在了身下,大丙四肢狂舞着,慢慢地,他的动作静止了,我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绝望的光芒消失了,他的生命消失了!他一动不动。
我已变成了塑像,再难以挪动半分。那女尸——还能称为女尸吗?她是僵尸?我忍住不昏过去。这时忽然一个人声响起:“你终于起来了!”——几乎把我骇死——我听出来,是那个宣扬邪说的老太婆的声音!我看见她健步如飞地从远处走了过来。她果然和这事有关!
更出乎意料的是发生了,那具女尸一见到老太婆就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一开口就震动了我:“妈,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救我?”
妈?那个老太婆是这女尸的妈?没等我疑惑完,老太婆已抱住了女儿笑道:“没办法,肯帮忙的人太少啊,只有他一个,不然你可以更快复活。他也不用死了。”
“他真的死了?”少女踢了下大丙丑陋的尸体。
“他一个人的阳气全部给了你,怎么还能活?”老太婆道。
“哼,”少女娇羞地,“他占了我那么多便宜,活该!”
两人说笑着,抬起了大丙的尸体,扔进了棺材里。再把整个坟墓还原了。我相信大丙在掘坟时绝对想不到,他其实是在自掘坟墓!
我脑袋一片空白,我不能思考任何事情,我最担心的是自己会被发现——看来应该没有,不然,我……快滚快滚,我默念着。同时握紧了手里的镰刀,万不得已时也只有拼命了!
好彩,她们把坟墓弄妥后没有再逗留,就要向坟场外走去。我暗松了口气,几乎瘫倒了。
忽然,又一个意外袭来,老太婆忽然回头,对着我藏身的树丛大声道:“小伙子,你错了,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啊,哈哈哈……”
我真正瘫倒了!我的手因为汗出太多已握不牢镰刀了。但老太婆说完话后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就带着她的女儿走了。
从此,我再没见到她们。
大丙神秘失踪的事在村里引起轰动,但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处。我没有透露任何事情,因为是不会有人相信的,说了还会因此遭人怀疑。反正大丙已经死了,呆在墓里不正是死得其所吗?
至于我的那次怪异遭遇,我至今没有任何科学解释,而我所拥有的概念也完全是来自那对母女的对话。相信大家也能从中体会出一鳞半爪,就不多说了,再多一点的想法,我也没有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家乡,像逃难。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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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2
跳动的人头
大约在七时年代,在闻名全浙江省的师范大学女舍宿,曾经发生这样一段故 事... 一个女同学,因不知受了何种创伤,竟然跳楼自杀,死状奇惨,因她是头先 落地,从此后在女生宿舍x号楼3xx室,经常听到类似以头撞地的声音“....碰.. 碰...碰...”从走廊遥远的那一头,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突然,声音停止 ,不再跳动。 原来所停的地方是她生前所住的寝室。她就以凄凉的声音说:“某某某在吗?” 她的室友都知道,这是她回来了...但没有人敢去开门。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了 好几个礼拜。但久而久之,这种情况也就愈来愈少。
过了不久,暑假到了,随着假期的来临,宿舍的学生也都纷纷的回去了。而这 种可怕的事情,却未曾停止... 一天晚上,女生宿舍的管理员在清理宿舍(由于大家急着回家,没有好好的整理 寝室,所以可怜的管理员,只好一间一间的清理了),清理到这间传闻颇多的放间。 心里也就毛了起来, “但传言归传言,没有根据的事情.....唉!不要去想它。”管理员心中想着。于 是便大胆的开了房门,只觉阴气阵阵....注意一看,原来是北边的窗户没有关上,这 时心中便安了起来。于是想去关上窗户,就在他关上窗的那一刹那间,突然到 "碰" 一声。她回头一看,门已经自动关上了。 这时她的心中,那种不祥的预兆又产生了。就在她旁彷不知所措的时候,这个可 怕的声音“碰....碰...碰..”又从遥远的走廊尽头,由远而近,慢慢的、慢慢的靠 了过来。 “这时不管有没有这个传闻,已是无关紧要了。”她心中想着。 她非常害怕,但又能如何呢?总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想暂时躲在2号床的书桌底 下,等她过去了再出来,这样或许能逃过一劫。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句话活 生生的证明在她身上。 声音停在门囗,没有在跳动了,以凄凉的囗气缓缓的说: “你..不..用..再..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管理员心想说:“我躲在桌下,而你也没有开门,怎麽可能看得到我呢?” 于是管理员,走到门前,弯下身子,将脸贴近地面,想看看那一个女鬼。当她从 底下门隙一看,居然看到两个血淋淋的眼睛,正以哀怨的眼神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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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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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2
别在电梯里抽烟
杰在一家电脑公司上班,公司位于大厦的十三楼。
由于公司平时业务量很大,人手又不足,所以杰经常要加班熬到深夜,杰就这样染上了很大的烟瘾。
这天杰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当他走到电梯前时,电梯刚刚下去。
“早出来一分钟就好了!”带着一身的疲倦,杰多想马上回到住处洗个热水澡,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杰从兜里掏出一枝香烟放在了嘴里。反正电梯还要等一会才能上来,抽枝烟去去困意吧。
“咦?”烟刚刚点着,电梯的门就打开了。看看指示灯,居然还是往楼下去的。
“电梯不是刚下去吗?怎么这么快又下了?”杰有些怀疑自己刚刚点烟时是不是睡着了?
“管他呢,快点回家吧。”杰刚走进去,电梯门就关上了。
“平常电梯里的灯是很亮的,为什么今天会这么昏暗呢?”杰有点奇怪。
按照大厦的规定电梯里是不准抽烟的,可是杰想:这么晚了,电梯里又没人,抽一枝谁会知道呢?所以杰并没有将烟熄灭。
“借个火好吗?”
杰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啊!”杰吓了一跳。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刚刚我怎么没注意到电梯里有人呢?唉,也许是我太累了吧,今天我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杰自嘲的笑了笑。
“借个火好吗?”那个男人又问了一句。
“哦,好的。”杰掏出火机递给那个男人。
“谢谢!”男人接过火机。
“没什么。”杰继续抽自己的烟。
“叭!叭!叭!”男人打了几下都没有将烟点着。
“可能是我的火机没汽了吧?用烟点吧。”杰说着把手中的香烟递了过去。
“不用了,火机有汽,可以打着,是我的烟太湿了,所以点不着。”
“啊!!!!!”杰清楚地看见男人的嘴上叼的根本不是香烟,而是~~~而是一根血淋淋的人的手指!!!
“叭!叭!叭!”男人依旧一下一下地点着“烟”,可是杰却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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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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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2
人头拖把
一天晚上,一对情侣准备回家.在路上,女友突然想上厕所,刚好,路边就有个厕所.于是,男的就在外面等她,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出来.男友等不及了,再加上这里是郊区,没什么人.就干脆走进女厕所看看.进去以后发现有个老婆婆在拖地,他就觉得很奇怪,这种烂厕所还有人来拖地.但他没多想就问这位老婆婆有没有看到他女友,老婆婆说没有.他担心出事,就急忙想跑出去找他女友,谁知不小心滑了一跤.当他用手支撑起来,想去把手上的水给拍掉.突然,他发现手上的好象不是水,由于灯光实在是暗,他再凑近一看.天那,居然是血.他再仔细一看地上全血.当他注意到拖把时,觉得也很奇怪,他问老婆婆,问那是什么拖把.老婆婆笑的很诡异的说,那是你女友的头啊~!那个男的再仔细一看,天那,那哪是什么拖把是女人的头发,连接着拖把的就是他的女友的头,那个老婆婆正拿着一根脊椎在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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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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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3
阴间女友
下课已经快四个小时了,我仍然呆呆的坐在电脑室里。
我用颤抖的手点起了第三十一根烟,大口大口的吸着,又抽了两口刚买的酒,“呸,真他妈的难喝,”,我差点吐出来,但我现在只想麻醉自己,劣酒可能更好。
我到底该怎么办?
“找保姆么?这个怎么样?才从中专毕业,想打工赚点钱。”中介人口沫横飞的向我推销着。
女孩十八九的样子,正怯怯的看着我,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了上来,“好吧,就是她了,月薪五百,吃住全免,只是洗衣做饭就行。”
我付了五十元中介费后就带着女孩走了。
我今年要考研,课程非常紧,女友是我们导师的女儿,她也要考研,那没办法,只能请个保姆了,家里每月会按时汇来三千元生活费,将就点也够了。
我租的是套两室一厅,一人一间,倒也方便,女孩一回去就开始收拾,整理的挺干净,更妙的是饭菜做的竟然都是我喜欢吃的,我那天作了个好梦,考上研后和我们导师的女儿结婚了,我喝的大醉。
初始两天感觉女孩挺好,只是有时觉得她老在偷看我,也没太放心上,大概是小姑娘对男主人不放心吧,报纸可能看多了。不过这小保姆长的倒还不错,一双眼睛挺有灵气的。
这天我洗过澡后坐在客厅看电视新闻,感觉她又在看我,我突然想和她开个玩笑,猛的扭身,她却迅疾低下了头,但让我吃惊的是,在她低头的瞬间我竟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幽怨而又熟悉的光芒,我心里一颤,全身立时觉得发冷,象谁呢?
我敢肯定见过这种眼神,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女孩低声问,“大哥你渴了吧,俺去给你倒杯水。”
我呆呆的点头,暗骂自己的胡思乱想,这怎么可能
“大哥,怎么没见过你女朋友呢?”女孩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我顺手接过了杯子,有些神思不署,“恩,她正忙着呢!”
“你就谈过这一次恋爱么?
“恩,以前还有一个,不过……”我猛然惊醒,扭身看她,“怎么问这个?”
她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声音显得很遥远,“俺想真正爱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
我哑然失笑了,“你还小,不懂。”
女孩定定看着我,坚决的,“不,俺比你懂。”
巨大的冲击使我惊涑的说不出话了,我终于读懂了她的眼神,那是我前女友的眼睛啊,我自从认识导师的女儿后已经和她分手快半年了,但女孩比她小着好几岁,长的也不一样。
她的眼中仿佛在滴血,“我还一直在想着你,你呢?可曾记得我么?”
她语中的深情任是疯子也能听的出,但我却真的快疯了,我大叫一声后神志慢慢陷入了虚无中,只是迷茫的听到了她的叹息声,“你为什么不要我,我能侍奉你一生,她会有我爱你么?”
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清晨刺眼的阳光将我惊醒了,我从床上猛然坐起,只见女孩笑吟吟的看着我,我记起了昨晚,面孔不由变的惨白。
女孩很奇怪,“大哥你该吃饭了,怎么了?昨晚睡的不好么”
我脑子一时糊涂了,是梦么?
梦会如此清晰而深刻么?
那哀怨的话语,那滴血的双眼,我……
我的思绪回到了教室中,我现在已经知道她死了,死了五天了,从女孩偷看我时起,已经五天了。
她是病死的,据说临死前还叫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她是回来找我了
我又喝了口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我知道错了,亲爱的,我该怎么办?
我慢慢走向了四楼的窗口,远处一片的漆黑,恍惚中,我看见她对我微笑了。
“我爱你!”
“我也一样。”我喃喃着向她身边步去。
《新闻时报》:X大学生午夜坠楼身亡,死因不详。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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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3
晚上出门可要小心哦!
夜已深。
这是一辆夜行的巴士,她坐在第一排。
真是的,她心想。真没想到这位新老板这样变态,全无劳动法的概念。常叫员工自晚上九时开会至半夜,或叫人赶工夫到深夜一二点,第二天人还得衣着端庄地坐在办公室内。他老人家则十一二点慢慢赶 来,或干脆不来公司了。
这样努力地工作也没有好的薪水,反比同行低个三四成,所以很多同事做着做着也就不见了(真的是因为辞职吗还是......消失?)。
听说楼下的公司这几天正在招聘相同的职位,明天怎么样也要下去试一试……
疲倦的她并没有多想,酸痛的眼睛在车身有规律的摇晃中自动合拢,她迷迷糊糊地盹着了。
其实不会睡很久,但小睡之后必然会有一刻的清醒。她睁开眼睛, 此时窗外一片漆黑,车顶灯光使车窗变得镜子一般清晰。她无意中朝 车窗方向一看,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乘客们仍然是静静地坐着。但是透过车窗外的光,他们都已变了 一副模样。有的拖着断手残脚,有的耷拉着血红的半根舌头,在咀嚼 自己的差不多只剩白骨的手。巴士司机开着车忽然就回过头来看着他 们一笑,他的脸正在融化,一条蛆虫自他的鼻孔懒散地爬出,所有的 怪物都开始笑了,声音象腐烂时的肉块。 她几乎昏过去,头皮一阵发炸。她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这是梦, 这是梦,这是梦……可是说了上百遍,幻觉没有消失,她也没有从这 梦魇中脱离。
在他们的狂笑声中,司机把巴士开进了一条她从来也没有见过的 隧道。慢着!慢着!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哪来什么隧道?更别 说这是她半年来的上下班之路了。 巴士驶得很快,不久就驶出隧道,刚刚明亮的街边已经漆黑一片。 根本看不清街上的房子和行人。车内的顶灯变成了惨绿色,现在已经 不用靠车窗的反光也能看清乘客的真面目了。地上黄绿色的液体散发 无比的恶臭逐渐蔓延,充满耳朵的是那些家伙喉咙里“嗬嗬”的声音, 她已经痴痴呆呆,也象一个死人一样了。巴士飞一般地开着,忽然有 一双残缺潮湿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嗬嗬”声就在耳边,腐烂 的气息……
“啊!”她大叫一声,终于自梦中惊醒。 乘客们还是坐着,车窗外的风景也变得熟悉,可刚刚的感觉是这 样真实……所以,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我要下车!我要 下车!”巴士上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司机不耐烦地回过头来:“怎 么啦?”“我……我刚刚睡着了,到站了却没有下车。麻烦你停一停 把我放下去好不好?”因为是深夜,司机虽然很不满,却还是停了车, 开了门。 她望着巴士慢慢驶走,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内衣已为冷汗所湿 透。
今天真倒霉,怎么会做这么个梦。但也幸好这只是个梦而已。
这时恰好有辆空的出租车开来,她招手截停了它,坐进车里。转过头来,她对司机说:“去XXX 路。”只听到司机发出粗重的 喘息声,然后,用一种极慢而含糊的声音说:“嗬嗬,小姐,终于找 到你。”“什么?”“嗬嗬,因为……夜才刚刚开始。刚才……巴士, 嗬嗬……我请你共舞……”她闻到了腐尸的臭味,脸色变得惨白,那种绝望的感觉一下子撕开了她的心。这时司机缓缓回过头来,对她咧嘴一笑。他乱蓬蓬的头发下是一张腐烂了一半的脸庞。一只眼球吊在 眼眶外,另一只原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深洞,破损的唇无法遮挡白森森的牙齿,蛆虫正不断掉下来…… “我……开车……追你的……” 最后听见的是她发疯似地尖叫,叫声很快中断,——接着是她给 封住嘴的沉闷哭喊,还有某些可疑的吮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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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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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3
倒着的女鬼
有个乡下来的女孩子,是班上的超级资优生,因为成绩优异,所以高中毕业后,被准许保送到台北某个出名的大学就读。乡下的女生既清纯又纯朴,哪比得起台北女生的时髦与流行,所以她常是同学的笑柄。经过一年多的耳濡目染,她也成为一个爱打扮的女孩了。本来脸蛋就不错的她,打扮起来更是吸引人,使她成为很多男生追求的对象。而她也交了一个名门世家的学长,两人陷入热恋。
因为彼此实在太相爱了,他们终于发生了进一步的关系,女孩子也怀了孕。因为乡下的传统观念的影响,使得女孩认为这一辈子是跟定他了。可是正直青春的学长却不这么想,于是就用了“父母亲不接受”的藉口,抛弃了女孩,并给他一笔钱去堕胎。
女孩失望的回到乡下的老家,她的父母认为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于是就把她赶了出来,并要跟她断绝关系。可怜的女孩,在伤心之余,偷偷取了抛弃他的那位学长的一搓头发,放入上衣胸前的口袋,跳楼自杀了。
她的尸体很快被人发现,警察在现场验尸时,许多群众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位,正是抛弃他的那位学长。一个在现场的道士注意到了女孩尸体胸前的一搓头发,道士似乎了解了,于是很不确定的问在现场的一位青年与女孩是否有过什么关系。果然不出道士所料,这个人就是当时抛弃女孩的学长。那学长一五一十的说出他是如何对待她的,道士对他说:“你完蛋了,绝对完蛋了。”他很紧张的问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他会‘完蛋’。道士回答:“这个女的死后变成鬼,或许会听不到、也看不太清楚,她之所以要取你的一搓头发,是为了死后能透过你身上的气味来找你,她有太深的怨恨了!所以要找你寻仇。”那男的很紧张,问道士是否有避免的方法。
道士对他说:“方法有是有,但是却无法完全避免。”道士算准了有一天那女鬼准会来找他,于是在那一天,倒是将他身上贴满符咒,叫他躲回家中床底下,在床上放一件他的衣服。并且嘱咐他千千万万不可张开眼睛。“你绝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张开眼睛,因为这女子死状实在太凄惨了,你一张开眼睛,就算没被害死,也会被活活吓死。”
他为了保住性命,就听了道士的话,到了女鬼会来的那一天,他整天都躲在床下,不敢出来。夜晚很快就来临。当教堂的钟敲了十二下,过了不久,他就听到‘吱呀……’门被打开了。碰碰碰……碰碰碰……那女鬼果然来了。碰碰……他听到这声音,马上想到道士说的‘绝对不可张开眼睛’,他闭紧眼睛,捂上耳朵,祈祷天快亮起来。
那女鬼向僵尸一样,碰碰碰……跳上楼梯……碰碰碰……越来越近……吱呀……房门开了,碰碰……“找不到……”女鬼发出尖细的哀嚎,把他吓坏了。碰碰碰……“找不到……”那男的想:找不到就快走吧!。
女鬼在房中绕来绕去,直说著“找不到”,而那男的则是一边祈祷,一边念阿弥陀佛。忽然……“找到了……”是ㄧ个凶狠粗糙的声音。“什么?怎么可能会找到我?我完了!我完了!”他快吓坏了!但又因好奇且不相信的心态,他将眼睛睁开一个小缝……啊……
隔天早上,在他的屋子,警方发现了尸体,脸色苍白,眼睛嘴巴张的特大,把群众都吓了一跳,尸体看起来像是曾受到很大的惊吓。事后,道士非常百思不解,他明明躲在床下,为何会被找到呢?于是就像警方询问那女子死时是如何死的?原来她自杀时,是头先著地摔死的。道士恍然大悟,那女鬼是用头跳着去找那男生,但她却是头下脚上的倒著跳,所以那男的躲在床下,反而容易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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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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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3
你有腿吗?
故事发生在十几年前冬季的黑龙江。
深夜,一列只有两节车厢的柴油机火车在飘着雪的刺骨寒冷的原野上奔驰着,车内只有司机和列车员两人。仅有的一个取暖用具—圆火炉烧得通红。突然一名女子叉着双腿出现在铁道上。司机立即刹车,可是已经迟了。列车把那名女子撞倒并拖出几十米才停住。她是自己跃到铁道上来自杀的。由于当时的通讯远没有现在发达,不可能马上通知附近的车站或立即叫警察来,所以他们决定一个人去车站,一个人留下来,通过抽签,列车员留了下来。司机走后,列车员一个人坐在车内偎着炉火刚打了个盹儿,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滋''''''滋''''''”声,好象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过的声音。列车员的脸色一下变白了。在这个下着雪的田野上,除了自己和尸体,应该不会有什么活动的东西了。而“滋滋”的那种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从刚才司机走时敞着的车门慢慢地往上,一步,一步地来到了与列车员所在车厢的门前停了下来。 “那到底是什么呢?!”列车员已经吓得缩成一团。
不久,“吱呀”一声,那扇门被慢慢地打开了……
一小时后,司机带着警察赶到时,到处都没看见列车员,而列车旁边的雪地上也只剩下那名女孩的下半身,大约搜索了三十分钟后,司机无意一抬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列车员爬到了铁道边的电线杆的上面,已经被冻死了,而那具女尸的上半身也紧紧地附在他的背部。
直到今天,那个女孩的怨灵仍在寻找着她丢失的双腿…而且,那个怨灵会在听说过这次事故的人住的地方出现……三天之内一定会出现!‘你有腿吗?’这时候如果回答错了,她就会把你的双腿扯断撕开!”
读完这个故事,你最好尽快把它忘了,不然的话,就在今夜在你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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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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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4
极其恐怖的一个传说
传说是清末年间的事。我们那里是山区,经常有猎人上山打猎。他们一般在山上建有窝棚,蹲守在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有时一住好几天。
有两个猎人是师徒俩,在守了几天之后,终于在夜里打到了一头很肥的獐子。两人很高兴,喝了不少酒,然后连夜扛着猎物兴冲冲地往家赶,指望第二天一早到集市上卖个好价钱。
这时已经是下半夜了,月亮很大,白得有些吓人。两人走在回村的山路上,除了急促的脚步声外,就是偶尔传来一两声老鸦叫。
他们走着走着,眼看到了山脚下的一片洼地。这片洼地是一个刑场。我们知道,清朝处决犯人是杀头不是枪毙,是很残酷的。整个刑场弥漫着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两人加快了脚步,想尽快通过这个不祥之地。突然,走在前面的师付看见前面有四个人抬着一口棺材,迎着他俩走过来。这四个人都穿着红色的囚服,没有脑袋。师付从小是孤儿,在山上打猎为生,武功好,胆子特别大,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所以虽然害怕,倒也没有乱方寸,就对他徒弟说前面有四个没有脑袋的人抬着一口棺材朝他们走来。徒弟说:“师付你别吓我,哪有这事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啊。”这时月亮更白更亮了,整个大地象铺了一层霜似的。四个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眼见得要擦肩而过。师付就抬走猎枪托,在棺材板上敲了几下。他徒弟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听到空中传来当当的响声。两人吓得一路小跑赶回了村里。
刚一进屋,猎人的老婆就对他说,村里有户人家的四个儿子当强盗,被官府捉住,今天白天在刑场被杀头了。四兄弟只有一个老母亲,她把四个儿子的头用一个包袱包了回来。
因为猎人是孤儿,从小这个老太太就对他挺好的。一听这事,他二话没说就去了老太太家里。推门进去,发现老太太刚上吊身亡,四个头滚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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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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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4
爸爸别压我的头
台湾有一对很有钱的夫妻,他们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一个幸福的家庭,他们以玩股票为赚钱的大道。
但是好景不长,在某一阵子他们的股票全部惨跌。
他们一下子从有钱人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光蛋,每天都有人上门来讨债。
当他们真的已是穷途末路的时候,他们想到了一个变态的方法——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拿保险金来还债。
就在一个星期后,他们带着儿子到台湾著名的观光胜地——日月潭玩。
用他们仅剩的一些钱租了一艘小船,就这样三个人划啊……划啊……不知不觉,已经划到了人烟稀少的深处……
宝宝,你看那湖里面,有恐龙喔!爸爸温柔地说着。
真的吗?在那里?
儿子用手抓着船边,一脸好奇地把头靠进湖面……
就在此时,父亲立刻把儿子的头压入水中!
只见儿子的手脚不停激烈的摆动着……挣扎……
双腿一蹬!死了!
父亲整个人瘫坐在船上,不停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这种事。
母亲则缓缓害怕地靠近儿子的尸体,想确定到底是死是活。
他甚至不敢看孩子的脸。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死法,表情一定是……
半年后,他们顺利的还债,投资,东山再起,一切又如当年一样。
他们又是有钱的新贵夫妻了!
也再度有了第二胎……
但他们发誓!绝对不再提大儿子的事情!
要把整颗心放在事业和肚子里的新生命上……
就在六年后,他们带着第二个儿子,再度造访观光胜地——日月潭。
租了一艘华丽的游艇,在湖光水色中尽情享受三人世界的幸福。
不知不觉地,
游艇开到了
当年那个事发现场。
就在此时,
父亲在无意识的情况下,
居然又说了相同的话:
“宝宝,你看那水里面,有恐龙!”
讲完后,父亲忽然一脸错愕,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句话?
真的吗?在哪里?
二儿子居然回了相同的话,而且用手抓住船边,把头靠近湖面。
此时,二儿子以相当惊讶的口气说:
爸爸,你快来看,真的有东西!
父亲一脸狐疑,慢慢的靠近儿子说:
有什么东西啊?
儿子慢慢转过头来,
带着一脸阴森诡异的笑容,
轻轻地说:
爸爸,你不要再把我的头压到水里去了喔!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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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4
妖 妻
小妖是我路上拣回来的老婆。
那一日我在回家的路上,她就定定的跟我在走。我走,她也走,我停,她也停。身子瘦瘦的,裹着一袭黑衣。脸上虽有了灰尘,可是依稀可见眼睛里黑白分明,甚是清亮,忽闪忽闪的看着我,只是不说话。
我疑心是乞讨的,翻出来钱袋,见是个女子,狠了心,拿了张十元的给她。她摇头不肯收,再给,她便后退,却好似我抢她的东西,而且一脸的无辜。我疑心更重,恐吓她不要再跟着我,谁知却惹的她眼泪簌簌的落。这一落,却触动我心内最是柔软的那一块角落,本来发誓这个领地是任何人都不能侵犯的,只留给我未来的老婆。可是这眼泪象施了魔法,让我恍惚。
鬼使神差的,带了她回家,竟成了我的妻。她姓姚,我取笑她称她小妖,自此再没改过,反而成了她的名字了。她也乐得我这么叫她。
我每天上班,她就在家等我。我闭目就可以想象她那慵懒娇俏的神色。我一下班,她就从沙发上欢跳着起来,一下子扑我怀里,抱着我没头没脑的亲着,嘴里飞快的说着听起来象是梵语的亲昵的话。每次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周身都是清涩的香,象是陈年的酒,又象深谷里茂密长了千年的草,缠绕缠绕的袭来,熏的我要醉倒。
小妖喜欢看书,通常看到深夜还没倦意。每每都是我已经酣眠了,她使劲的摇晃着我,一直把我摇醒,告诉我她不看书了,也要睡了。我哭笑不得,告诉她几乎百次,不用把我摇醒,她直接便睡就好了。每次她都那么认真的记下了,第二夜,我依然被她从睡梦里晃醒。看我半恼不恼的神情,她却是一脸的懵懂。
晚上赶上她心情好的时候,便讲她曾经看的那些诡异的故事给我,很多她说是她小的时候听来的,听的多了,讲的多了,她便觉得自己是个女妖,或者是一个树精,每每她说到这个的时候,指甲掐着我的胳膊,眼睛更是烁烁的发亮。我听了以后,只是温煦的笑,当她是个无邪的孩子。
自从娶了小妖,所有的人见了我都说我容光焕发。一日,同事约了家中做客,见了小妖,他们都啧啧称赞,不仅模样清秀可人,最是那一桌子色香味美的菜,让这一干人等都不思归了。可是只有老唐,第二日上班时候,悄悄拉我到一边说:你那老婆哪里都好,可是,怎么我昨天始终觉得那满桌子的饭菜里面似乎都有隐隐约约的同一种草药的味道,不会是你家小妖想害你吧?听了这话,我心里暗笑他荒唐,“酸”字,估计就是这么一个写法而已。
晚上下班回家,小妖依然早已做好了饭菜等我。娶妻如此,我欲何求!餐中,我笑嘻嘻讲老唐的话来听。小妖听了立即微微嗔怒,脸色一变,但只见那眼泪含在眼里流转。我见状慌忙讨巧去哄。许久,她的脸色才少许好转。可是晚上小妖却没了看书的兴致,我央了半天,终也不肯再讲那神仙鬼怪的故事来听。熄了灯,但只见那眼睛仍然是灼灼在夜里的发光。我拉着她的手,凉的如玉。这一夜,是我带她进门以来的第一个不眠之夜。
这事过十几天,小妖才恢复了正常。为此,我笑了她好久,窃窃笑她小气。小妖从来不化妆。只一日我下班回家,她呢,似乎心情好了,不化妆,但是抹了一点唇红。看了更加娇媚无比,看的我心旌荡漾,捉了她过来亲,她巧笑着躲闪,这时,又一股似药非药似酒非酒的幽香演绎的浓烈起来,直入我的心脾。竟然呛的心口有点微微的疼了一下。蓦的,想起了老唐的话。顿时心里一紧。。。。。
或许是条件反射,从那一天开始,每天的晚饭以后,都会有那么一小会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我悄悄的去看了医生,医生并未看出什么大碍。或许真的是我的心里障碍了。可是我自此留了个心眼,先是三天两头的推说加班,吃完晚饭后才回来。不回来吃饭的次数逐渐的增加,后来索性每天如此了。只是小妖性格清奇的可以,从来不追问也不言语,仍每天按部就班的做好一堆晚饭等我回来,见我不吃,她看着发呆一会,也不吃了,倒掉,可是第二天依旧的循环往复。只是她身上的香气比以前更是浓烈了些许。
小妖依旧每天晚上看书,她似乎总是睡不好,比以前睡的还晚了。我也依旧我的睡眠,可却再没有了昔日的巧笑嫣然,没有了鬼话连篇,她再也不闹着把我从睡梦里摇醒了,仿佛一床被褥间隔了一层无形的墙。可是我却好似害了什么病,每天夜里自己都要醒一次,醒来时,看她眼睛在深夜里愈发耀眼。
就这样一段日子以后,我的心口疼痛的毛病似乎真的好了,而这更加验证了老唐的话了,我对小妖的疑心更重,不仅不回家吃晚饭,而且变本加厉的晚上约了三五狗友出去夜夜欢歌。可是,每每身边有别的女子坐时,我却总不自觉的想起小妖可爱的面容和洁白的灵魂,她不是很美丽,可是她却用她的魔力不停的在感召我:她的斜倚着沙发的慵懒、她那跌宕着的巧笑、她的不愿意言语的清奇、她的风里穿着黑衣的娇俏,入骨入髓,使得我面对欢歌的时候,却对她忽生了黯然的想念。让我在欢歌的时候,却一点一点的,感到无措。一点一点的,觉得惘然。
那日回家已然是深夜,出奇的,小妖已经睡了。我坐在床边,小妖呼吸声近在耳侧,嘴角微微的扬起,看上去无比的娇憨。我伸出手去轻抚那如婴孩的脸,神色温柔。被我惊醒,小妖眼睛惺忪却又澄澈。我忍不住俯身去亲,小妖轻笑着迎合,笑浅浅低低而又细碎。笑里也夹杂着香气,让我沉醉。这时候,我们忘却了曾经的隔阂。我们相拥而眠,夜里,梦见了无数繁花。
第二日,我依旧上班,走之前小妖还在酣睡,我亲了亲,好久了,忽然这日觉得离开有点留恋。上班时候,想着小妖,心思恍惚。其实幸福就是那么简单:有一人,惦记着我并且也让我惦记着她。下了决心,把以前的不快抛开,重新和她修好。处理好单位的事情,我破例的早早回家了,未开家门,却已然嗅到那独特的香气,我已然明白,就是这独特的味道让我坦然,让我走到那里都心生挂念,我没敲门,要给她一个意外的欣喜。
屋子里静静的。小妖不在。不会是躲起来了,她不喜欢那无聊的游戏。厨房里的餐桌上是她准备好的晚餐。还有一张纸,留给我的,小妖写的:
“记得前年时候你去深远的清凉谷么,记得你赞不绝口那棵贝母么?贝母是不开花的,只我一个因为长了千年,竟然开出了花。因你觉得独特,所以阻挡了你的朋友们把我挖出来,我心生感激,知你今年生命中有一劫数,所以特来回报。因你,特意每每饭菜里都放了长了经年的贝母。后知你心生猜忌,每晚不回来吃饭,所以便自身散发着独特的药草的气息,经你呼吸,便也产生了效力。可是,我每散发一次香气便损伤自己一次。如今,你已无大碍,我亦可释然。昨日的欢爱,已足够我日后的回忆。小妖。”我立时呆住。。。。。清凉谷的事情,我确实曾未提及。。。。。
我执拗的不去相信小妖的话,我想,这一定是她惩罚我而和我开的玩笑。可是,她就这么消失了,就象弥散在了空气中,没有任何的讯息。
我每天按时回家,只为了期待有一天,当我推开家门的时候,能闻到小妖身上那独特的香气。我宁愿那曾经是毒药。我开始失眠,我总是梦见小妖在我耳边和我低语。无数次,梦见小妖在深夜里把我摇醒,我正要嗔她,睁开眼,屋子寂寥一片,我时时怔忡。
我开着车,四处游荡,我把车停在路边,走我所能及的任何有花草的地方,见了每一株略有芳香
的我都要驻足,我都忍不住要落泪。看见花仰着脸,似乎依稀可见小妖那澄澈的眼睛;风吹过,我就似乎听了她轻声细碎的笑声,直抵我的耳际。
我相信,她一定回来找我。我不能搬家,我怕小妖有一天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不能老去,我怕有一天小妖回来的时候她认不出我的面容。
我在原地等,直到,直到…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24
爆笑鬼故事~
他是个有名的采花贼,被他奸杀的良家女子不计其数。
他天生阴阳眼,能看到自己身后跟着一大群鬼,都是那些被他害死的女人,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反正鬼是虚无的,她们能骂他能恨他,却一点都伤害不了他,看着这些鬼要卡他脖子、咬他的肉、扯他的肠子、挖他的心,结果只能徒劳得在他身体里面钻过来钻过去,他乐得哈哈大笑。
这次他又看上了赵家的大闺女。
没想到这次是,那些江湖中所谓的正义人士设计的一个圈套,他在前面拼命的逃,后面一大群鬼紧紧得跟着,在后面就是那些武功高强的侠士紧紧得追着。
他钻进了一间孔学庙,庙子供奉的是孔子,旁边神台上站着两排书生摸样的泥雕,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又抓起一把泥土和着香灰厚厚得在脸上涂了一层,然后跳上神台,一脚踹倒一座书生的泥像,自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屏息凝神。
侠士们冲进庙子。
“那个淫贼呢?”
“没看到啊”
“一定躲在什么地方了”
“给我搜”
一群人在庙子翻箱倒柜的,就是没有人注意到神台的那些书生泥雕,那些想报仇的女鬼们在一边看得直跺脚,拼命得在那些侠士面前叫嚷着,指着神台上那个冒充泥雕的采花贼。
采花贼心里窃喜,“哇哈哈,你们这些女鬼尽量叫吧、跳吧,那些笨蛋没人有阴阳眼、阴阳耳的,谁能看到、听到你们在叫什么、做什么,哼,等老子今天逃过着一劫,老子请个道士把你们全收了。”
侠士们在庙里一无所获,女鬼们看来也无计于施,眼看侠士们要走,女鬼围成一圈,低低得商量着什么。
采花贼正奇怪这些女鬼又准备玩什么花样,只见女鬼们飘到他的面前,站成一排,冲着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哗”的一下。
女鬼们全体脱光了身上的衣物。
一个年轻的侠士叫了起来“师傅!快看啊!这个泥人流鼻血了!”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25
黑暗鬼校
我是一名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生。 一日,经过一面老墙。上面粘贴着招人启示:高中教师,高薪。如安全教满十天。即付10万。联系电话:########.联系人:王校长。明南高中。 当下心想。这种事情都我碰上了。10万,鬼才信。转身就走。忽然,听到背后二个女生议论。 一个说: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明南高中。听说那里闹鬼,很凶的。 一个说:真的有那么高的薪水吗? 一个回答:有,据说很多人都去了。只是…… 一个再问:只是什么? 那一个回答:只是,据说,只有一个女老师拿到了那10万。那个女老师是个瞎子。听说,很多人失踪了。有几个跑出来的人都被吓成了神经,只会说:鬼,鬼,不要过来……于是,这就传开了。这么几年,都没有人敢再去呢。 另一个尖叫道:哎呀,别说了,别说了。
我从小就被人夸胆大。听到这样的事情,加上丰厚的奖金。不由地跃跃欲试。 我对面坐着那位王校长。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一个干瘦的男人。看上去让人有种马上拔腿想逃的阴森。 他说:关于我们学校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我回答:听说了。那么,真有鬼吗? 他忽然笑了。看起来阴阴的。说道:你可以去问问那位唯一拿到奖金的老师。她叫伏清。这是她的地址。还有,如果,你真的准备来上课的话。明天下午三点再来这里。 眼前是一个安详的女子。清秀且苍白。 只是,她是个瞎子。我不由地叹息。 问道:真的有鬼吗? 她哀愁的笑了。回答:不知道,因为我看不见。看不见的事情我不会枉下断语。只是…… 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只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因为,我感觉到了很多的…… 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恐怖的表情。忽然将话刹住。没有再说下去。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王校长。他向我点点头。坐了下来。 他说:我来看看伏老师。 伏清的眼睛这时忽然睁大,我看见了她向我摇着头。一个劲的摇着头。我知道她劝我不要去。但是,这样让人好奇的事情,我怎么可以止步不前?
临走之前,我再回过头去深深的看了伏清一眼。她低下了头。象是很难过的样子。 下午三点,我站在了王校长的办公室。 他向我宣读老师的规则:每天下午七点到凌晨二点上课。只要在这段时间里在教室里。其他的,随我自己安排。 在这段鬼时间里上课。吓都会吓死。还不定是给人上课呢。想到这里,我忽然打了个冷战。想起了伏清低垂下去的头。 跟我一起应试的还有五个人。我们一行六个人被带进了校园。 大大的校园一片荒芜的景象,一点都没有生机。 我们走进各自的教室。 这时已经七点钟了。外面的天全都黑了下来。教室中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学生们静静的在下面看书。不懂的互相的询问着。我这才明白没有老师他们是怎么学习的。 十分的满意,我开始点名。 张若水。 到……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缓缓站了起来。低着头。 他是这个班的班长。 秋芳。 到。一个美丽的女孩站了起来。这班同学中我就觉得她最正常了。 一个个的同学站起来应到。 到了最后一个。 王剑。
没有人回答我。四下一片安静,然后,秋芳站了起来。 说道:老师,王剑他可能没有来。 我开始上课。这一晚上课时间过的非常的快。马上,就到了下课的时间。 凌晨二点。 学生们默默的收拾好书包。慢慢的走了出去。我心中疑云密布。这么晚了。他们回哪呢? 我跟在他们的后面。看见他们走进校园北面的一座寝室一样的大楼。我还想再跟上去。被一个人拦住了。 张若水。他低着头。我只看见他惨白的脸颊。 他慢慢的说:老师,在这里,好奇心不要太强…… 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这个学校,处处透露着诡异,恐怖压抑着我。 好象一团乱麻。 我回到了教师休息室。这里有着一套套很周全的设施。我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没有关灯。便慢慢的陷入梦乡。 在梦境之中,恍惚有着一个很重的东西压着我。不能够呼吸。又睁不开双眼。 我使劲的用力挣扎着。 最后,猛地醒过来。四周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到处一片黑暗。 我静静的坐在床上。忽然,好象有一样东西碰到了我的脖子。那是一样冰凉的僵硬的东西。象是,死人的手。马上又缩了回去。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然后,久久的都没有动静。我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次日起来。已是中午了。出去遇到了另外的几位老师。 我数了一数。除我之外,只有四个。 我清楚的记得,进来的时候,是有着六位老师的。 其他的老师也发现了这点。脸色马上都变的煞白。这时,王校长走了进来。他象是知道我们的心思一样的。 阴阴的说道:忘了告诉你们。这里每次进来的老师,都只能够出去一个。其他的,都会失踪。你们,好自为知吧。 三个月。漫长的三个月。都会呆在这个鬼地方。而且,还会面临着失踪。 那四个老师面面相视。最后,不约而同的向校门方向跑去。 我没有跑。站在楼上看着他们。看见他们没有打开校门。惊恐绝望的在门边敲打着。 这个恐怖的校园,已经成了一个牢笼。囚徒就是我们。 本是正午大太阳的天气。忽然,乌云密步。天又黑暗了下来。我慢慢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四下又是一片黑暗。 这个学校,仿佛和黑暗有着很深的关系,自始到终都在黑暗中间。 然后,我听见了打斗的声音。是那四个老师。他们相信始终能够出去一个。于是,愚蠢的希望倒下的是别人。 他们边打边边进入了我所在的房间。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静静的数着进来的人数。 一,二,三,四,五。…… 心慢慢的下沉。这次,进来的人中间。脚步声有五人。但是……呼吸却只有着四人。 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 在一片黑暗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个不是你倒下就是我倒下的时候,被其他的人抓住。那就意味着……死。 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屏住呼吸,尽量使自己一动不动。 耳边先是安静着。忽然,从我的左边,传出了一声惨叫。一个躯体倒下的声音。 还有四种脚步声,三种呼吸声。 渐渐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耳边慢慢的只剩下二种脚步声。一种呼吸声的时候,我被一双冰冷僵硬的手拉住了。就是昨晚的那双。 刹那,恐惧,绝望抓紧了我的喉咙。但是,我始终,没有出声。也尽量的屏住了呼吸。 许久,那双手放开了我。我晕了过去。 老师,老师,你醒醒。 我被一阵摇晃晃醒。周围围满了我的学生。秋芳关切的看着我。 我还是在那个沙发上。四下有了一点点的灯光。奇怪的是。地上没有死去的老师的尸体,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就象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做了个梦一样的。 看看表。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和昨天一样的我上了课。 再睡了一觉起来。心里想,已经是第三天了。 走了出去。沙发上只坐着一个脸色惨白的老师。 只有一个。 我们默默的坐在一起。她是一个女子。名字我记不起来了。只是中间有一个玲。 玲忽然哭了。我抱住了她。在绝望中间,二个人的距离变的很近很近。 我们拿着蜡烛走进那几位老师的休息室。只见被褥整整齐齐的放着。象是根本就没有人睡过的一样。 他们,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象是以前那些人一样。 消失的无影无踪。 玲崩溃似的滩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她说:我昨天杀了一个。杀了一个。将水果刀捅进他的躯体。但是…… 她抬起双手。 但是,却连血都没有…… 我无声的抱住了她。在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忍心再责怪她的罪行。 她狂野的吻住了我。我没有动。任她近似疯狂的扯开我的衣服。然后,她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我。她说:我怕。 在恐惧和绝望的深处,我别无它*。于是,只好用欲望来抒发着一切压力。期希可以平静的面对即将到来一切。 包括,死亡。 我和玲深深的纠缠。 第四次上课,我平静的将课上完。 然后,我背负着手看着他们收拾好书包。鱼贯而出。我发现,每次都是张若水走在最后。 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我和玲走进了那座寝室一般的大楼。 阴森的楼道中。我们没有点燃蜡烛。只是手拉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我们决定一定要找出事实的真相。这是我们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忽然,我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气息来临。心中一下惊冷。马上贴着墙壁而立。果然,一阵脚步声从我们的身后而向前走过。没有发现我们。所以,继续向前巡视着。 而我,也惊恐的发觉。又是没有呼吸的。 我紧紧的拉住了玲的手。 我们停留了许久,才鼓起了勇气继续向前走。走了很久。 才来到一个个类似宿舍的门边。门上都挂着班级的名称。我们找到了我所在的班级的门前。 小心的看着四下无人。于是,往里面一看。什么异常的情况都没有发现。学生们都在里面熟睡着。 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回过头来。张若水的惨白的脸面对着我说道:老师,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他的双眼流出了血来。身后是一群鬼魅一样的低垂着头的学生。 玲就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学生四面八方的聚集了过来。都是低垂着头。 只有脚步声,没有呼吸。 这时,忽然学生们让出一条路来。走来了一个脸色铁青的瘦瘦的学生。 胸前的校牌上写着二个字:王剑。 就是那个一直没有来上课的学生。看着他的脸,我想起了王校长那张干瘦的脸。想必,是父子。 我忽然觉得很熟悉他身上的气息。我想,那双冰冷僵硬的手应该就是他的。 他冷冷的看着我和我怀里玲。 忽然开口:老规矩,只能活一个。 学生们慢慢的围了上来。这时,他们近的我都能够闻到他们身上的腐臭味。一块块腐烂的躯体掉落下来。 我默默的闭上眼睛,开口:选我吧。放过玲。 一双双手将我和玲拖开。那些手中间,有着枯骨一样的。有着腐烂的。只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已经一片平静,玲,我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在它们开始掠夺我的生命的时候,我和前次一样的陷入了昏迷。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 摸摸自己的心脏,依然在温热的跳动。 看看表。已经是第八天的正午。我昏迷了三天三夜。 只是,玲已经不知去向。 我直接走进王校长的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等我。 他开口:我知道你会来。 我问道:你是人是鬼?玲在哪?还活着吗?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过后用依然阴森的眼睛看着我。说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都等到上完十天的课后。那时,一切都会揭晓。 这天晚上。我带上了一副隐形眼镜,它能够使我看不到一切。就象伏清一样。成为一个不是瞎子的瞎子。 我闻到了一阵阵腐臭味从我身边飘过。依然是只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它们已经不用在我面前用 障眼*了。全都露出了原形。 只是,我现在是个瞎子。 就这样我压下了全部的恐惧上完了第十天的课。 在最后一节课上完以后。我取出隐形眼镜,看到了所有的学生都和预料一般的是行尸走肉。他们向我鞠了一躬。然后,都化成了一滩滩的脓水。汇聚到了一起。然后,都消失不见。 我走出了校园,校门敞开着。 门前放着一个黑包。里面装着一匝匝的钱。 10万。 为着这个。我叹息着。多少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中,包括我刚刚爱上的玲。 我始终记得,她在我怀里样子。我醒来后没有看到她时心中的疼痛,我想我爱她的。只是,我 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失去了她的踪影。 我抬起头来。看到了伏清。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们相对无言。 回过头来,没有看见明南中学。只看到一个阴森的墓园。上书:明南墓园。 旁边有着简介:于1998年食物中毒。全校师生无一幸免。下面是长长的名单。 名单里有着王校长,王剑,张若水,秋芳。 还有那四位失踪的老师。还有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笑脸。那是玲…… 我惊恐的回过头来。 伏清已经无影无踪。 我的背后,最后的一排人名里。赫然有着二个名字。 伏清……南翔。 一阵大风吹过,鬼气森森。天忽然黑了下来。 黑色的皮包被打开,漫天的纸钱乱飘。 这时,我忽然又感觉象是回到了那个充满了黑暗的校园。 …… 忘了说一声,我的名字,就是南翔……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25
两滴血
夜。
四周一片漆黑,沉得象墨一样,没有星,也没有月。
伸出手,手臂仿佛探进了一个不可知的世界,又仿佛探入了墨里,又仿佛,手臂已经就此离开了身体,不知去向了。
泪,慢慢滑过我苍白的脸庞。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那个冷漠而尖细的女声象夜一样无处不在,它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用双手抱紧了头,捂住耳朵。可是,还是躲不过那声音的冲击。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不!!!”
我尖叫起来,我在黑暗中奔跑,不理夜的黑。
我什么也看不见,脚下的路柔软有弹性,空气中弥漫着恐怖和腐败的气息,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淡的如同葡萄酒中极低度的酒精。
我不辨方向,也不想辨方向。
下一步,我的脚会落在哪里呢?管它呢!只要让我逃开这无处不在的声音,即使前面就是悬崖呢!我也一样跳下去!
前面真的是悬崖。
我一脚踩空了,身体往下掉,风呼啸着在我的耳边吹过。
我不停地,下落!下落!!下落!!!无止尽地落……
终于停住了下落的感觉,好象身体突然间没了重量,我飘浮在空中。
然后,我感觉到一双手抱住了我。
刺耳的声音没了。
空气中漫上来一股血腥味,甜甜的,鲜鲜的,象午夜初初绽开的兰花,充满着极尽的诱惑和迷惘。
我再次醒来。
夜,并不象梦中那样深沉。
街上那彻夜亮着的街灯,昏黄的光透过落地窗帘,浸进了我的卧室,柔柔的。
我拥被坐在床上,从床头上拿起香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光在暗夜中一闪,耀着了我的眼。在打火机闪着火光的一瞬间,还有一样东西的反光也一闪,耀着了我的眼,也耀着了我的心。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把它吞下去,让它在肺里打个转,再缓缓地从鼻腔中喷出。
拿起床头柜上那枝水晶玫瑰,在窗外透进来极淡的灯光下看她。
她是不是开了一点呢?我看不出来。
也许,她在每个我发恶梦的暗夜里,都在偷偷地舒展,偷偷地绽放?
我真的看不出来。
我不该去算命的,我想。
在街上的人流中穿过。
我茫然地看着街头霓虹灯火,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我不知道。
在我等了三年之后,浩终于向我求婚了,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说:“好!”我看见浩的喜悦,也感觉到自己的喜悦。
我终于得到了。
我的失落感是在我答应浩的求婚后,慢慢从我的心底里一点一点地渗出来的。
我得到了,但也在失去着。
我苦苦等待了二十几年,好象不全是为了等浩。那么,我还在等谁或是等什么呢?
血液在我的身体里流动,一边滚热,一边冰冷;我的眼睛,一边是红色的,一边是蓝色的,左眼是熊熊烈火,右眼是千年寒冰;我的舌尖上,一边滚动着呢喃软语,一边吐出杀人无血的利刃……
我是谁?
那个暗夜的街头,飘荡到十字路口时,我看见了十字路口的那张桌子,和桌子后面那个黑衣的女人。
她一直在看着我,我知道。
我在她的注视中走到她的桌前,坐下,看着桌上那颗水晶球,还有那本三世书。
“你,能知道我的前世和来生吗?”
那女人久久地疑视我,我感觉到她眼中的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不!我不需要怜悯!
我站起身来就走。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她的声音冷漠而尖细。
我蓦然转身,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光与我对视着,眼睛中依旧带着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她递给我一样东西,却是一枝雕刻精美的水晶玫瑰。
“水晶玫瑰开败的时候,就是你生命结束的时候。”
水晶玫瑰也会开花吗?我把那枝水晶玫瑰插在床头的时候心里这么想,有谁会相信水晶玫瑰会开花呢?但是,我相信。
我仍在暗夜的街头游荡,我想再见到那个黑衣女人,我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但是我终于没有再遇见到,或说是没有再找到她。
我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古董店。
从店外落地玻璃窗,我看见了一件瓷器,那是一个花瓶。
古董店里没有人,我径直走过去,拿起了那个花瓶。
这是一个细颈白瓷底的五彩花瓶,瓶上是一个着黄衫的女子,半依在曲廊的栏杆上,栏杆外是一个荷塘,开着朵朵粉红色的荷花,浓疏有致的荷叶下,一对彩鸳相偎依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我一眼就喜欢上它了。
我细细看着那个花瓶,看着那花瓶上的黄衫女子,后来,我笑了,我想,我之所以一眼就喜欢上这个花瓶的缘故,是因为那瓶上的女子有几分象我吧?
真的,那瓶上的女子虽然很小,却是画得极精致,那依栏的慵懒样子,那茫然的表情,还有那五官,真是有七八分象我。
“小姐喜欢吗?”一个声音在我毫无心理准备时响起,吓了我一跳。
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的头脑里一片迷惘,好象有很多的东西向我涌来,又象有许多的东西抽离我的身体而去。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勉力镇定下来。
那男人的脸上仍带着迷人的笑。
“多少钱?”
男人摇头。
“不卖吗?”
“不是,”男人低沉的音调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她是无价的。”
“无价?”我笑着把花瓶小心地放回架上,“看样子我是买不起了。”
“如果小姐喜欢,”他沉吟着。
故意想敲我?看他样子是在想怎样出一个高价,把我给狠狠狂宰一刀。
“小姐如果是真的喜欢,我可以不要钱。”他仍旧微笑着。
天哪!他想干嘛?白送给我?没那好事,一定心存不良!
“没价钱的东西我不要!”说完我转身就走,可是,我的腿象被什么牵住似的,不愿迈开脚步走出去。
可我还是把那双没用的腿给扯了出去。
我一夜不停地做梦。
我没再梦见那个黑夜,我却梦见了古董店的老板,他穿着一身银色的衣服,披着黑色披风,象童话中的王子一样走向我。
然后,他用一把半尺来长,银色的马头刀,割破了他左手的中指。
我听见他在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我终于没有忍住,我再次去了那家古董店。
店老板——那个英俊的男人,好象算准了我会回来一样。
他微笑着,那种自信的微笑让我有点恼火。我之所以没有发火,是我发现,那个花瓶和古董店老板带给我的诱惑力,远远大于我的气恼程度。
我再次细看那个花瓶,并用手抚摸它。
这一次,我发现在那黄衫女子的黄衫上,在一点暗红色的东西,我用手擦了擦,擦不去,显然是烧成窑时就那样。哼,这瓷有了这么点污迹,可就不值钱了!
“这里是有点污迹,”老板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但这可是真正的古物,康熙年间景德镇御窑的瓷器。其实,这一点的污迹才是最珍贵的,这里还有个故事呢!”
“哦?”我半扬起眉头,半信不信的表情。
“有一个年轻的画匠,是在景德镇御窑里专给瓷胎上釉的。一次,他在给一个细颈花瓶上釉时,不小心弄破了中指,一滴血沾在了瓷器上,和画上的颜料混在了一起。本来这样,这个瓷胎就废了,不能再进窑烧的。但是年轻的画匠极爱这个瓷瓶,就偷偷找人带进了窑里。谁知这一烧,却使这滴血凝聚了天地之灵气,化为了一个精灵,附在这瓶上了。”
“哦?”我看着他,“说鬼故事吗?”
“你不信?”他仍然笑着,“以后你就会信了,你不觉得这瓶上的黄衣女子很象一个人吗?”
我忽然想起了那梦,他在梦中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还有那个看三世书的黑衣女人的话:“你没有前世!……”
难道他说的这个故事就是我的前世?而他就是那个弄破了手指的画匠?
我用迷离的眼光看着他,我脑海里一片迷惘。
然后,他忽然就抱住了我,用力地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来,吻得我脑海中一片迷离,吻得我不记得我是谁,而他又是谁。
我自然而然地回应着他,用力地抱住他,享受他怀里的那黑暗、潮湿、迷离还有甜丝丝的血腥的味道。
我把自己交给了他,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时,我不记得我已经答应了浩的求婚,我也记不起世间的道德观念,我应该把我的初夜留给我的丈夫……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是顺着身体中的欲望,让它在那极度的诱惑中自然爆发。
做完的时候,我伏在他的怀里哭了。
我看见他的眼中也满是自责,他用力地抱住我,他吻着我脸上的泪。
我看见身边的那个花瓶,于是轻声问他:“那瓶上的精灵,现在还附在瓶上吗?”
他眼中的自责更深了,“不,她不在瓶上了。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画匠,为了她的心愿,所以她投胎来到世间,要和那个画匠渡过人世的一生,完成她的心愿。”
“她死了以后,还会化为精灵,再回到花瓶上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和我的一样迷惘。
我带着他送我的花瓶离开了古董店。
也许,我就是那个花瓶上的精灵,而他就是那个画匠?我这样想着,也许我找到浩只是我不记得我来世间的目的了?
我在暗夜里再次梦见他,他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再次去古董店,他已经不在了。
古董店的门已经关上了,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此店出租,有意者请与店主联系:XXXXXXXXXXX.”
我试着拨了那个手机,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喂!”
我无声地挂了电话,那不是他。
他为什么离开?
我又开始在暗夜里飘荡。
暗夜,可以包容一切,包括我的思念。
夜很深了,我走过一个街心花园,花园里黑黑的,不知为什么,我转身走进了花园。
其实,去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只是不想回家,回家,对我来说意味着想起浩,我已经很久没与他联系了。
而且,我害怕睡觉,睡着了,我就做各种我不明白藏着什么玄机的梦。
花园里很安静,街上有街灯照过来,不太暗,也不很明亮。
我象散步似的,在花园里四周走动着。
然后,我听见一个细细的喘息声,就在我旁边的树丛里。
我轻轻拨开树丛,借着微弱的街灯,我看见树丛中的两个人,一个黑衣的男人,正俯身在一个女人身上,我看不清女人,只是从露出来的腿上判断的。
“晦气!”我想放开树枝的手动了一下,树枝碰在了一起,发出簌簌的声响。
伏在上面的男人听见声响转过了头来,可是,我却吓呆了!
我看见了我一直在找的那个男人,他,那个古董店的老板,他的身体下面是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
我极度惊讶和害怕!
他,嘴上露出两个一寸来长的獠牙,满嘴的鲜血,正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恐惧地忘了放下树枝,更忘了转身逃走!
他一下子就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看见他的嘴上已经没了獠牙,也没有血迹,他伸手想抱我,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他,狂命地奔跑出去。
我在暗夜里没命地狂奔!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只是没命地向前狂奔!
与其说我是害怕,不如说我是愤怒。
我愤怒,他对我说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他要了我身体,他让我相信,我和他是转世来完成那个美丽爱情的……
我相信了一切,不能也不该信的,而最后,我发现他不是我命定的那个人!不是!
可是,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呀,即使这样,我发现我还是想他!
我终于脱力地倒下了,我脸上满是绝望的泪痕。
夜更黑暗了,这是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我一惊,以为是他,抬头却看见是个蓝袍道人。
道人蹲下来,看着我说:“你面色青灰,头顶一道黑气,必是撞着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没说话,他的眼神在黑暗中依旧清楚无比,带着一种蓝色。
“这里有一把木剑,如果你再遇上那脏物,就直刺他的心脏,他就会死了。”
我用颤抖的手接过木剑,定定地看着那道人。
“不用害怕,一剑就要杀死他!要不,他反而会害你的。”
道人用他蓝色的眼神盯着我,我的心头一片迷朦。
“记住!一定要一剑刺入心脏!”道人的口气十分严厉。
“我记住了,我一定会一剑杀死他!”我木木地重复着。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我打开灯,看着那个摆在矮柜上的花瓶。
有人敲门。
是谁呢?我从猫眼里看见是他。
我回身拿了木剑,藏进我的袖子里,然后从容地打开了门。
我把他让进我的客厅,顺手关上房门。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柔声问他。
他走到矮柜边上拿起那个白瓷花瓶,微笑着说:“它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得到!”他的微笑依旧那么迷人,我的心也一阵阵地痛。
我走近他身边,他没拿花瓶的那只手轻轻搂住我的腰,我一只手揽住他的颈,踮起脚,微微翘起红唇,另一只手却慢慢将木剑抽出来。
他微笑着吻上我的唇,我的木剑也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的吻还是那么极尽诱惑。
疼痛让他全身一抖,那只白瓷花瓶从他的手上落了下去,可是他却没放开另外一只抱着我的手。
“这剑是在哪里来的?”他看着胸膛上那把直没入柄去的木剑。
“一个道人给的,他穿着蓝色道袍,有着蓝色的眼睛。”我的心也好象给剑刺了一样,痛,极度得痛!
“是他!这个卑鄙的家伙,他利用你!”
我看见他的血慢慢从伤口处渗出,紫色的,紫得象是勿忘我的花朵。
“你这个小傻瓜,你上他当了,这样你也会死的,你再也无处可去了。”他的眼中无比地痛,他指着地上的花瓶说:“你的栖身处没了。”
他的血沾上了我的身体,我忽然间清明无比,我看见几百年前的一切。
我在花瓶中,我看着那个画匠,却是浩。我,爱上了那个给我生命的画匠,我想和他在一起。一个黑夜里,一个穿银色衣服,披黑披风的男人向我走来,他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化做你的身体,让你可以去人间投胎,和你相爱的人在一起。但是,你要答应我,在你渡过世间的一生后,你要和我一起走,你肯不肯?”我于是答应了他,我看见他的中指有一滴紫色的血滴下来,瞬间化做一个淡如烟般的女子,那就是我。
“我忘了一点,我的血里带着我的信息,所以你已经不再是瓶中那个精灵了。”
是的,我的身体是他给的,而我的灵魂却是浩给的。所以,我总是不断在矛盾,一边是热血,一边是冷血!
他的血越流越多,紫色的勿忘我在他身上盛开!
“我不该来找你的,但我忍不住,你是我的一滴血,我想你。可是,我却害了你!”
我的泪流下来,我的心巨痛无比。
他再次吻着我,我象第一次一样迷乱,我想让他进入我的身体。也许,我和他本来就是一具身体,因为,我是他的一滴血。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跟他走。但是,却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的身体慢慢变冷了,我的身体也在变轻变淡,在他血流完的时候,也是我消失的时候,我是依俯在他生命和身体上的一棵寄生草,我只是他的一滴血。
是的,我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我看见我的卧室里一片明亮,插在床头上的那枝水晶玫瑰正在艳丽开放,她已经开放到了最后,她凋零的时候,就是我生命结束的时候。
原来,我只不过是两滴血!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25
房里的女鬼
住进这间房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就觉得,不对劲。风冷冷的吹进空荡荡的房间,窗帘被吹得像海边的海浪,一下下的敲打着岸上的石头。隔壁的人说,这间房不干净。半夜会有女人在房间里面哭泣,不小心进来经过的时候总觉得有血从门缝里面溢出来。虽然这间房子里面,家具设施样样齐全,可是似乎很久都没清扫,灰尘多多,怎么扫都扫不干净。电视的插头插着,似乎刚刚才有人看过电视。甚至,床上有个陷下去的坑,像有人才刚刚离开一样。好冷,窗户怎么也关不紧,凉风飕飕的。我躲进被子里,感觉被子似乎都有别人残留的味道。好奇怪。
半夜,我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床边,披发垂头,鲜血和泪水从她的手上,不,是全身汩汩的流下来,流到地上,满地的血,几乎就要流到门的外面。我害怕,可她看了到我,我尖叫,却发不了声,我想跑,脚却动不了。我就这么的一直看着这个女人,直到她死去。看着她毫无表情的,倒下。终于惊醒,原来只是梦。打开水笼头,喝了一大口凉水。终于觉得平静下来。然后,去浴室。浴缸里面满是血水,那个刚在我梦里死掉的女人坐在马桶上,仍然披发垂头,全身是血,我看到她站起来,从身边走过。我注视着这个女人,直到她走进我的房间。然后我转头,却发现浴室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浴缸是乳白色的,马桶是乳白色的。地上的瓷砖也是乳白色的,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隔壁的人说,听到我房里有人走动,还有生锈水喉里面流水的声音。我笑道,那是我在喝水而已。
随后的一个晚上,我继续做梦。那个女人仍然在梦里,身上却没了血。她每天在房间里出出进进,在电脑前,几乎坐整天,时而微笑时而伤心。她的手飞快地打字,她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她的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我又醒了。照例喝水,去浴室。我照镜子,脸色苍白。突然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不是我,而是那个女人,全身是血,诡异的笑着,却没有在看我。我拿东西朝镜子扔去,玻璃碎了,可是那个女人还在。突然间镜子里面涌出鲜血,整个浴室里面顿时变成红色的。就连我的手,我的身上,都变成红色的。我打开水龙头,真的,那生锈的水喉,起先流出锈水,渐渐的水的颜色变得清澈,清澈的红色,鲜血的颜色。我飞奔出去,还穿着睡衣,只感觉脚上还沾着浴室的血,我跑到哪里,那些鲜血就跟到哪里。我敲隔壁的门,却听到里面把门反锁的声音。终于无路可逃,还是回到房里。发现什么都没有,浴室里面仍然干干净净,只有几片碎了的镜子而已。
不要,我不要再在这里住下去了。隔壁的人,非常害怕地说起昨天晚上。却只字不提发生了什么。我要搬家,所以我立刻收拾东西。我感到那个女人,就坐在我旁边,我感觉到她就像那个梦里面一样,披发垂头,不同的是,她在伤心的哭泣。我看到她,终于看清她的长相,她,她,她居然和我长得一样!门口出现一个男人,身穿黑衣黑裤,说要带我走。
可是,走到哪里去?我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都做了什么?我,我是谁?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那一面镜子。一瞬间,我全部想起来了。
那个女人,那个出现在我房间里面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曾经住在这个房间,住在这个阴暗角落里面的女人,她没有朋友。她似乎是个学生,似乎每天都要去上课。可是她从来没有去过,没去过那个学校。因为太经常的被别人忽视,去与不去是没有差别的。所以她每天假装很忙的在房间里面出出进进,假装开心的对着电脑聊天,假装自信的嘴里念念有词。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所以有一天,她无意中假装切菜的时候割到了手腕,她假装没看见。她把手放在键盘上打字,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去浴室,去洗手,照镜子,她看到她镜子里面的自己,满身是血,她打碎镜子,她着急她惊慌,她逃出去找人帮忙,却没有人帮她。她被忽视被遗忘,所以只得重新回到自己房里。
那个女人,她死了。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死了。她还是照例,每天在家里,假装自己活着.她一遍一遍的重复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死亡,和自己的恐惧。
而我,将会永远住在这里,陪着一个心里的自己,永不超生!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25
今晚别回了~
胡勇一看钟,已经11点了。一不小心玩到这么晚。回家路上路过一片坟场,可不是盖的。从来没有这么晚走过那条路,白天走都感觉阴凉阴凉的。胡勇名字里虽然有个勇,可平时颇为胆小。马约说:今晚别回了,就和我睡一起吧。
胡勇颇犹豫。家里没有电话,不回家家里人一定很担心。马约似乎看出了胡勇的顾虑,自告奋勇说:我送你吧!胡勇很是高兴。
出了马约家,胡勇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屋外的风今晚似乎特别凉。
一刻钟后,两人走到了坟场。胡勇心情骤然紧张起来。马约把手臂搭到胡勇肩上,说:早叫你别走了,住我家多好。
胡勇笑了笑。胡勇不禁想:马约可真够义气。走过坟场后,胡勇轻松了起来,对马约道:你呆会儿住我那得了,反正你父母不在家。你一个人走回去我蛮担心的。马约说:没有什么,我还是想自己的家,反正我又不怕鬼。
走着走着,前面远远的已经有路灯了,胡勇家已经不远。胡勇又对马约说:走快点,咱回去吃夜宵。过了一会儿,胡勇很奇怪马约为什么没有回答他。胡勇回头一看,马约在后面二十几米处停住不走了。
胡勇想马约在干什么呢。胡勇见马约在对他招手,便走了过去。忽然间,马约消失了。胡勇大骇,急忙回头朝有灯光的地方跑去。胡勇跑得筋疲力尽,弯下腰狂喘粗气。等胡勇抬起头时,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周围的光很弱,星星点点的。几十米外是一片黑暗。忽然间,胡
勇看到一个人站在一团火光旁边。胡勇怕极了,但就是抬不动腿。胡勇正不知怎么办才好,那个人发话了:胡勇,过来呀。胡勇一听,原来是马约的声音。胡勇慢慢走了过去。马约正明明白白地站在他面前。胡勇右手往马约肩上一搭,说道:你呀刚才哪里去了,我看见你突然消失,吓死我了。
马约没有回答,说道:今晚别回了,就和我睡一起吧。说完,他的右手已经拉住了胡勇的手。胡勇想你怎么还说,出门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于是迟疑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呀,离你家应该很远了,不如到我家去吧。
马约往旁边一指:这不就是我家吗?胡勇一看----自己原来在刚才经过的乱坟堆中。再看马约,他一张脸惨绿惨绿地:今晚别回了,就和我睡一起吧。胡勇感到自己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26
把 血 擦 干
三峡早过了,也没什么希奇的,我反而对丰都鬼城有了向往,真想去看看。
我站再船尾,看着江面,等待着丰都的到达。风很大,但是一点也没吹到心里,心还是那样热乎乎的。这时候,来了个人,听口音是四川人。我走过去问他:“请问丰都还有多久才到?”他愣在了那里好久才说:“我不晓得,没听说过丰都!”听口音,绝对是四川人,怎么会连丰都都不知道?看来,是不是。。。。。。天渐渐黑下来了,可到现在,我连个小镇都没看见,更不用说丰都了。看来我再天黑前是看不到了,心里不免有些遗憾,我叹了口气,跟着,风也吹进了心里,凉的很。
回到舱里,里面的人或睡,或躺,或看电视,都似乎与世隔绝,把别人当作透明的,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我轻轻地走到自己床位,两手再两张床上一撑,坐到了床上,尽量不去侵犯他们。我睡再上铺,我讨厌上铺。我顺手拿起上船前买的《读者》看了起来,可是却一点看书的心思都没有,因为我还在想着丰都。
越来越晚了,睡觉的人早进入了自己心里的世界,躺着的,看电视的,也都去寻找梦里的人儿了。我还在翻着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书,我也想到梦里去看丰都,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似乎感觉到丰都就在眼前了,因为我感觉到了船在慢慢靠岸。外面的广播响了:“旅客同志们,本次客船已到达丰都码头,请下船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船!”我一越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跳到地上,冲到舱外,可是我失望了,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除了船上和码头外,山上似乎有雾,零星的亮着几点“灯光”,模模糊糊,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诡秘,我的心又凉了几许。
我紧了紧衣服,看着上下船的人们,也没什么特别,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黑雾中的山城,去感受鬼城的凄凉。灯光少了几个,在下山通向码头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红点,向码头奔过来,但又仿佛是飘过来。我的眼睛大了,心也似乎不乐意呆在胸腔里,一个劲地想蹦到外面来。近了,她们到了码头,她们不是奔,也不是飘,是走,安安静静地走,但是,能走那么快嘛?更何况,她们似乎并不累。
船又开了,我重新回到船舱,与世隔绝的人们唯一的变化就是翻了身。而船舱又多了两个人-----在丰都上船的两个女孩子,似乎是两姐妹,很漂亮的两姐妹,和她们的眼睛相对,一股凉意从我的眼睛直透心底,甚至整个船舱也随着她们的眼光渐渐的凉了下来,因为那些睡着的人们也都裹紧了毛毯,她们进来前,他们是什么也没盖的。
她们只买了一个铺位,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什么话也没说,也都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我看着她们,因为她们的漂亮,忍不住开了腔:“你们去重庆?”过了半天,一个声音又从我的耳朵凉透了我的全身:“是的!”是那个看起来大点的女孩子说的,我打了个寒颤:“呵呵,咱同路,真好!呵呵,好冷!”“冷就睡觉去!”这句话就象命令一样,使我难以抗拒,于是我就上了那个该死的上铺,这时候的船舱,就仿佛是夏天的冬夜,我裹紧了毛毯,眼睛越来越重,接着周公就来接我了。。。。。。
“去,把血擦掉。去,把血擦掉。去,把血擦掉。。。。。。!”同样的一句话,一个劲地往我耳朵里钻,感觉就象睡在了冰天雪地里一般,我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眼睛。灯还亮着,但是很弱,因为灯管上结了冰,真不可思议,灯管那么强的热量居然结了冰?谁相信呀,可是我不得不信,虽然眼睛有时候会骗自己,但是这次绝骗不了我,因为事实正在我的眼前。我来不及惊呆,急切想知道那两姐妹怎么样了。可是哪里有她们的人影,床上整整齐齐,根本就没人睡过。我再向其他的床位看------这回我再怎么来不及也要惊呆了------每个床上都是猩红一片,但是没有流动,因为已经冻起来了,突然,梦中的话又响了:“去,把血擦掉。。。。。。!”唉,我总是无法抗拒这个声音,因为我发觉我已经在照着做了。血已经冻起来了,很硬,很凉,连冰都会感到自愧不如。过了好久,终于把所有的血都扔进了江里。扔完最后一块,我不敢回舱里了,想在甲板上热乎热乎。
我慢慢地走到了船尾,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背着风点燃一只烟,可是没抽几口就抽不动了,火也熄了。我扔掉烟,正在纳闷,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挖我,可是我却无法回头,但也没感到痛,跟着,我就看到不断的有东西被抛到江里-----肉,骨头,心脏,肝脏,肺,肾,肠子,手,接着我就站不住了,因为我看到一只脚飞到了江里,跟着又一只,最后,我再也看不到东西抛下去了-----我的头飞在了空中,正向江中飞去。在我的头落江前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我听到了------我看到了整条船说不出的诡秘,阴森,一个船员站在我刚才所在位置的后面;我听到了:“去,把血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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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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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6
让座
早上醒来的时候,才突然发现闹钟意外地没有响.
一面想着周经理那张满是幸灾乐祸和狞笑的表情,一面匆匆抓起一块面包胡乱塞到嘴里.
工作三年以来,文傥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这让一直想找机会扣薪水的周经理总是对他无从下手.而今天.....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同事老陈喝得醉薰薰的愁眉苦脸又满怀义愤的脸,"你知道资本家是如何剥削工人的吗?增加工作时间,减少工资支出.妈的,比尔.盖茨都没有周扒皮狠,我不就迟了五分钟吗?......"
可怜的经理大人不幸与那个中国近代史上最有名的地主同宗,更不幸的是公司早早制定下严格的规章制度让高玉宝们无处申冤.
他加快脚步,心中充满了将被扣第一笔奖金的愤怒.
天空阴沉,下着小雨,文傥站在公交车边,焦急地望着雾蒙蒙的道路.
蓦然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战.
一辆他从来未见过的的色公交车施施然地来到,他奇怪地看看周围无动于衷的乘客,这里只有一路公交车经过呀,他们还在等什么?他来不及细想,匆匆踏入已然开动的白色分交车厢中.
在这个拥挤的城市的早晨,正是上班的高峰时间,然而这辆车却一点也不拥挤,甚至还留有最后二个位.
文傥每天都来此赶这一路公交车,却还是第一次发现车上会留有座位.
他没有细想,他的脑子里只希望车开得快一点,早些赶到目的地.
车厢里很安静,就连车子本身的开动好象也是不发出一点声音的.
这对于文傥来说真是一次很微妙很奇异的旅途.
他早已习惯了吵杂和喧哗,他的周围总是充满着各式各样为了各种目的来来往往奔走的人群,甚至他自已出是在周而复始的忙碌中无法保持一份沉着.
在这样的环境下,文傥不知不觉开始沉思,从小时候的理想到现在的碌碌无为.从初恋的第一个女子到如今的自为潇洒却常常在半夜醒来的孑然一身,从远方寄望于他有所成就的父母到目前的寄人篱下般的打工生活,从立志洁身自好的人生止标到现在四处摆出微笑取悦上司甚至担心"周扒皮"的克扣薪金......
他想了许多,思潮翻涌,诸多念头纷沓而至,浑若恍惚间清楚地重新经历了自已的前半生....
车又停下来了,一位面目姣好的女子带着一个五六风的小男孩上车,母子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个座位上,就在文傥的身边.
小男孩穿着一套海军蓝的短袖,活泼可爱,对着母亲大声说着什么,母亲微笑着,解释着,车厢中总算有了一丝生气.
"一个座位只能坐一个人> "售票员是一个面容黝黑的小伙子,神情冷漠,声音暗哑.
"他只是个小孩子,不要紧的."母亲抱着小男孩,保护的天性流露无遗.
"不行,必须下去一个人."售票员毫无商量地冷冰冰地说着.
"可是....."
"可是什么,要么下去一个,要么都下去."
"那我站着好了,孩子坐着."
文傥奇怪周围的人都是那么无动于衷,这么霸道的公交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心中有气.然而看看售票员凶狠的样子,也不敢出言争执,只是下意识地站起身,给那个母亲让座,说真的,他并不习惯坐着,每天工作八个小时他都是坐着的.....
"谢谢!"母亲对他笑笑,这种帮助别人的感觉让他温暖.
"那么你下去!"售票员森森的目光转向了文傥.
他看到那一道阴沉而没有表情黝黑的脸,不知怎么竟然有些寒意,心中刚刚冒出的正义感刹那间荡然无存.
他突然发现自已还没有买票,这个售票员叭一的责任好象就是不让这个车上有多余的乘客.
"我马上就到站了."
"我说了不行,这个车上不允许有没有座位的人."售票员毫不退让,简直比周扒皮还狠!
"这是什么态服务度,...."他小声嘀咕着,车厢中竟然找不到一丝同情的目光,人人都是垂着头不发一言,他站在空荡荡的车厢中间,人心不古呀,他想着.....
公交车嘎然停下,车门打开,售票员目望着他,不发一言.
文傥悻悻下了车,那辆看起来有些晃眼的白色公交车悄然无声地远去,开上了一座样式古怪的桥,渐渐消失在氤氤的雾气中....
忽然不知道自已应该去什么地方,恍惚间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上了这辆车,只觉得人生如一场大梦,浮躁红尘,冷暖自知.....
他竭力想用什么想法安慰自已,却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细雨一点一点打在身上,很冷很冷....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看表,才忆得这是在上班的途中,迟到已定,周经理那张脸在面前一晃,心中蓦然一惊,眼前一片漆黑,什么样也不知道了.....
文傥醒来的进候,第一眼看到了同事老陈,"太好了,文傥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他觉得浑身酸痛,"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呀,算你大命,车祸现场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周经理的声音出响了起来,"文傥你不手担心,你是在上班路上出事的公,司给你报销全部医药费...."
老陈对他眨眨眼睛,似乎是在嘲笑周经理突然的善良,但马上又换成都市副惨淡的表情,"唉,真惨,尤其是那个小男孩,蓝色的衣服都被染红了...."
"呀!...."他想到了那个身穿海军蓝的孩子,想到了那个眉目姣好的母亲,想到了那个容貌古怪的售票员,想到了他从未见过你那辆车和那座桥,好象忽然明白了什么,心头一阵发冷,闭上眼睛.
有些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中,那一趟就是人生的未班车!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26
今夜,我要带你走!
我已经死了,今天早上直到蕊儿站在我那张加了黑框的照片面前失声痛苦的时候,我还不敢承认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
蕊儿披着如瀑的长发,她的眼睛红肿,表情黯淡,那张美丽的脸上布满了忧伤,我伸手去抚摩她额前的一缕乱发,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我却扑了空,她笔直地穿越了我身体仿佛空若无物,她抬首凝视我照片的神情让我砰然心动。她站在那里,晶莹闪亮的耳环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在震颤,我走过去想亲吻她的耳朵,我的唇还没碰到她的耳朵我就呆立住了,她的手划过照片中我的脸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身子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抽泣声中她的眼泪纷飞如雨。
我曾经答应她等阳台上那株石榴花开的时候就娶她,现在那棵矮小的石榴树已经结满花蕾,再有几天就会蜂飞蝶绕,花开满园了。可现在我却死了,我所有的记忆还鲜明如昨日,我手里依旧拎着我的手机,一会就准备打电话给我地客户,约好今天下午两点钟见面的,我们就要签合同了。这笔定单敲定我就可以为蕊儿买到她梦寐中的房子了,我欢快地吹着口哨,不解地看着蕊儿哭泣的脸,如果她知道了这消息,她会不会开心地跳起来,象以往一样跳起来搂着我的脖子亲吻我。
下午一点半,我准时出现在办公室,老板杰文已经在他的老板台子前坐定,我走进去的时候他没有抬头看我,他正表情严肃地翻动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我怀疑他又是在故做深沉,记得有一次他喝高了告诉我,做老板就要摆出威严来,让下边的人怕。二十七岁的杰文长着一张略显稚气的娃娃脸,即便是他刻意的威严也压不住他脸上的亲切和稚气。刚才透过玻璃门我分明看到他正笑着看手里的一个护身符,我知道那小小的机关里藏着一张他喜欢的女子的照片。我很想看清楚照片上的女子,尽管我小心翼翼地轻挪脚步,好象还是惊动了他,此刻的他正襟危坐,表情冷竣。
“奇西来了吗?两点钟我要去签合同。”我问。
奇西的手里掌握着公司好几个印章,是杰文老板的得力助手。
杰文没有抬头看我,我的话他根本听不到,这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是死了。
两点钟我和奇西一起准时出现在谈判桌前,一切都在按我预定的计划在进行,当双方签字盖章宣布合同正式生效的时候,我长嘘一口气。
奇西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直到对方的人员全部走出我们的视线的时候,奇西才大声说了句:“杰总经理,你今天好奇怪!”
他琢磨我的眼神就象地球人发现了外星人一样,出门上车的时候,杰文一阵剧烈的猛咳,让我弹出了他的胸腔,原来我的魂魄一直附着在老板杰文的体内。
“奇西,我的头好痛。”杰文说完这句话就钻进了车子,一路上他昏昏沉沉不再言语。
蕊儿可以放心了,我承诺给她的房子可以兑现了。
晚上我要去拜见一个鬼师傅,他就住在我家附近不远的一栋老宅子的一个废弃的地下室里,据说他可以告诉人们前世今生的许多疑问,在我结束孤魂野鬼的飘荡游逛投胎转世前,我想问他一个问题,当然是关于蕊儿的,我不能无牵无挂地走,我的蕊儿怎么办?
今天晚上我不敢回家,上次我无意中碰到鬼师傅,他告诉我,今天晚上那两个索命小鬼会来带我走,上次因为他们的疏忽被我跑掉后,他们一直在寻找我的行踪。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扣响了鬼师傅的门。
和所有的鬼一样,他印堂发暗,脸色发青,相貌丑恶。
“林翰,你如果在明天月圆之前,不能带走你的蕊儿的话,在千年的轮回中,你们将永无见面续缘的可能。还有一个槛结,今晚你必须过,过去过不去是要看你的造化了,不过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点到为止。”他说完沉默不语,看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檀木做成的烟斗,上边精雕细刻的是一幅八仙过海的画,我看到鬼师傅细眯着眼睛盯着烟斗,我知道他有这个爱好,他的地下室满是他收集来的各正烟斗,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我把烟斗递给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笑成了一条缝。
“好吧,林翰,我送你件东西,他扯下自己的一缕白发,在手中使劲揉搓,然后对着神龛双手合十虔诚地跪拜,他抓了一把香灰撒在那缕头发上,一股蓝色的烟瞬间升起,那团银白的头发竟然变成了网状的一个小袋子。昏黄的灯光下小袋子发出幽幽的光,神秘而朦胧。
“拿去吧,你会用得着。”他把袋子放我手上,抬眼我看他满头汗水,神态疲惫,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鬼师傅,你没事吧?”我想伸手扶他。
我的手被他挡着,他冲我摇摇了摇手,示意我走。我走出很远的时候,回头看他,他正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背影,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看看天色,正是夜深人静,万物沉寂之时,我不敢回家,沿着路边的荒草游移不决地挪动着脚步。忽然我看到两个面貌丑恶的家伙远远地向我走来,是那两个索我性命的小鬼,我化做一缕烟钻进了脚下的一个废弃的可乐饮料罐里,紧张地注视着那两个越来越近的小鬼。
“你闻到了吗?我觉得他就在附近?”一个个子稍微高点的鬼对同伴说。
“恩,是的,他今天不会再逃出去了,仔细看好了。”个子矮瘦的那个小鬼鼻音很重,他的一双眼睛正向我这方向看来,天啊,可能被他发现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两个小鬼瞬间隐匿了,原来是几个调皮的街头小混混。他们东倒西歪地走来,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家伙可能是要路边小解,他走到我跟前,一阵尿臭的气味差点把我熏倒,他的脚踢到了我藏身的空罐。
“咣铛。”空旷的街面听到空罐滚动的声响,我在里面翻滚着,剧烈的撞击让我头痛欲裂。
“把打火机给我。”一个男孩子对身边的同伴说。
他低头把装我的罐子拣了起来,这是一个面貌看起来清秀但充满桀骜不驯味道的男孩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卷透明胶带,他把什么东西丢进了罐子,然后他把空罐子的口牢牢地封严。被丢进来的是几个花花绿绿的鞭炮,接着我被他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筒里,我听到“哄”的一声,一会功夫我的四周充满了浓烟和劈啪劈啪的声音,他把垃圾筒给点着了,浓烟呛的我简直要窒息,我挣扎求救的声音被剧烈燃烧和他们的哄叫淹没了,象被丢在火炉上煎烤的饼子,此刻的我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烘烤和煎熬,我虽然没了生命,但我的灵魂却能感受到这种难耐的灼热和煎熬,我身边那几个鞭炮正愈来愈膨胀,它们就快要燃烧爆炸了,今夜我可能要归于寂灭,魂飞魄散后我可能永世不得超升,这就是鬼师傅那欲言又止的告戒吗?
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我就要窒息归于寂灭了,在我身边的鞭炮即将爆响的最后一刻,我想起了鬼师傅用头发做成的小袋子,我取出来,疑惑地看了看,袋子在惊惶中被我套在身上,我进入了一个封闭的袋中,四周的一切我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了,那灼热和燃烧仿佛不在存在,我瞬间游离于万物之上,剧烈的震动中我飞出了空罐,鞭炮炸裂了空罐,我披着那网状的袋子跌落在路边的草丛中安然无恙。垃圾箱已经化为乌有,那几个好事的青年已经走远,两个索命的小鬼看到火光更是逃的不见了踪迹,四周死样的静寂,我浑身发抖躺在草地上缩做一团。
天快要亮的时候,我逃回那个我和蕊儿简陋的租住地,蕊儿还在安睡,我轻吻她的额头,蕊儿的脸安详中带着一抹忧伤,她能知道吗?昨夜最恐怖的时刻我曾大声喊过她的名字。我不想失去这张可爱的脸,今夜我要带走我的蕊儿,我记得鬼师傅曾嘱咐过我,今夜只要把她的鞋子扔出窗外,她就会跟我走,那样在下一个轮回中,她会和我前缘再续,牵手一生的。在她醒来前我躲进了墙角的一个洞中,我看着她从床上慵倦地起来,穿着拖鞋紧张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蕊儿上班走后,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屋子里想着该怎么办?我实在不忍心就这样带走花样年纪的蕊儿,可我爱她不想失去她,想想千年寂寞的轮回中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张熟悉美丽的脸,我的心就有种揪心的疼痛。
看看表,我习惯地穿鞋,然后拎包,准备去公司上班,八点钟我很准时地坐在我原来上班的办公桌前。透过厚厚的玻璃门,我看到老板杰文又在专心地看他胸前挂着小护身符,我走了过去,其实我即便不放慢放轻我的脚步也不会有人听到的,因为我是一个鬼,我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身后,终于我看到了他手上的护身符上的照片。
“天啊,怎么会是我的蕊儿?”我差点惊叫出来。
照片上蕊儿年龄很小,但那清纯可爱的笑脸和那熟悉的眼睛还是让我一眼认出了她,他怎么会有蕊儿的照片?
“你在哪里啊,知道我在找你吗?”我简单的功力可以看到人的内心,我听到杰文的内心的声音,知道了蕊儿他们曾经是同学,照片上的蕊儿是她高中时候同学毕业时相互赠送给同学的照片。
从单位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杰文的脸,他看蕊儿照片的神情,让我有种宽慰的嫉妒。
夜深了,那轮圆月已经升了起来,最多再有半个时辰的样子月亮就会变的滚圆了,我拎着蕊儿的鞋坐在阳台上,床上熟睡中的蕊儿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她安静沉睡的样子仿佛一只猫,她静静地蜷缩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有种柔和而圣洁的美丽。
我紧张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不能再犹豫了,只消片刻月亮就会成为满月了。我使劲甩了下头,看看床上的蕊儿再看看手中的鞋子。
“咚!”空旷中鞋子从高空坠地的声音很响,蕊儿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看着她光脚下地,然后走过来拉开阳台的门,她伏身看着六层高的楼下,眼睛盯着街道中心,昏黄路灯下躺着她那双被我扔下去的鞋子,她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她的一只脚已经伸向了阳台的外边,我下意识地想拉住她,我的手紧紧拽住她单薄的衣衫,她的另一只脚也抬了起来。
“不,蕊儿,别跳!”我紧张地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
一辆汽车嘎然而止的声音,黑色别克车上跳下来一个人,他竟然弯腰拣起了鞋子,然后眼睛向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他大声的喊叫,并且摇手。
蕊儿楞住了,她抬起的腿僵在半空中。只需要轻轻地一推,蕊儿,今夜你就会跟我走,我的手按在她的腰上,脑中纷乱如麻。
楼下的声音还在喊,那人竟是我的老板杰文,看着他紧张焦急的样子,我的双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
那轮圆圆的月亮跃上中天的一刻,我的身体轻若翩鸿,我的灵魂和思想瞬间变的飘渺恍若无物,我知道自己此刻就要魂飞魄散了,那两个索命的小鬼正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别了,蕊儿,我不带你走了。”我哭了,我的眼泪瞬间洒满阳台,这方寸的窄小空间烟雾蒙蒙,空气中充满了潮湿而迷离的味道。我被两个小鬼锁走的时候,我看到蕊儿正把腿从阳台上拿下,睁大的眼睛牢牢地看着地上那冲她挥手的人,看着看着她就笑了,笑的灿烂而且明媚。此刻的我止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千年的轮回周转中我将永远地失去我心爱的蕊儿,用千年的寂寞和孤独换取此刻她脸上的笑魇,她最后一刻的笑深深映入我的脑海,我将为她祈祷和祝福,她醒来的时候我已不复存在,千年轮回中我于她是无缘相见,永无复生。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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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28
别在墓地拍照
风和日丽,大强和两个哥们骑车去郊外踏青。大家的兴致都高涨极了。一路上说说笑笑,手舞足蹈,沿途还留下了“倩影”。
时间在欢声笑语中过得飞快,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正有些着急过夜的地方,一家小旅馆出现在他们眼前。三个年轻人兴奋地停好了车,奔了进去。旅馆里只有老板一个人,更别提客人了。老板说是因为附近的一片无主墓地近年来不太安宁,影响了这里的生意,许多小店和旅馆都陆续搬走了,他的旅馆下月也要拆迁了。
老板在他们吃晚饭时,将一间房间稍加打扫,把钥匙给了大强,便上楼休息了。年轻人不管条件多么差劲,总是能找到消遣的方式。他们把房间弄的乱七八糟,拿床单和水杯等做道具,摆出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姿势来拍照。最后还剩一卷胶卷,大家都不乐意留着第二天回去路上拍,大强突发奇想说那这样吧我们去墓地里拍。两个哥们起先都有些犹豫,后来受激不过也不愿落下个胆小鬼的臭名,便壮着胆子去了。
他们骑车不久便找到了那片墓地,把车停在了一棵大树旁,慢满地走了进去。这墓地在阴黑的伸夜里显得格外怕人。一座座有碑无碑的坟堆上杂草从生,一阵阵阴风吹得树叶呜呜作响,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惨白惨白的。两个哥们几乎都挪不动脚了,抖嗦地说回去吧我们回去吧。大强也觉头皮发痲,但想是自己提出来墓地拍照的,不能临阵脱逃,便强作镇定地说,真没用你们真没用,这样吧看我的,我过去,你们拿着相机给我拍。说完他就走向一个坟堆在那儿摆了个姿势,说来吧快拍吧。一个哥们举起相机向前两步按下了快门。闪光灯一闪,后面那哥们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拿相机的手一抖,相机掉在了地上,他也顾不得去捡,急忙往后看,只见那哥们眼睛瞪的不能再大,面部极难看的抽动着,颤抖的手指着大强。另一个哥们迷惑地转身看大强,不由发出了一声更为凄厉的叫声。这哪是大强呀,活脱脱一个僵尸呀。它双眼出血,面色惨白,嘴唇潰烂得只剩两层皮,露出森森的白牙,最可怕的是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它平伸着双臂,开始向前跳跃。早已吓呆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没命地向后飞跑,连自行车都忘在了脑后。
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旅馆,叫醒老板要他一块儿去找大强。老板听说了经过后死活要等到天亮。两人无法,只好在惴惴中等待天亮。天亮后,三人来到墓地,恐怖地看到昨夜丢弃在树旁的自行车变的锈迹斑斑,并且车身上满是奇怪的黄色粘液。在往前几步,他们看到了大强。他目光呆滞地躺在坟堆前,口水鼻涕流了一脸。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后,他一味地傻笑……
大强退学进精神病院治疗已经两个多月了,医生说他是受了严重的惊吓刺激,可能很快康复,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两个哥们对任何人都决口不提此事,据说他们把捡回来的相机里的胶卷自己冲了出来,可是却谁也不让看,说是不想记住这段痛苦的往事已经烧了。据其中一人的室友讲,有一天半夜他在梦里哭喊:“鬼!鬼!它抓住了大强的脚……”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29
今天断水
2楼有空房出租,价格合理,有意者上楼面谈。
……
那是一幢老式房子。
林先生以很低的价格租下了2楼房间,当时还挺高兴的。房东太太就住在3楼。房东当时就告诉他这里管道老化,时常断水,所以才特别便宜,让他做好思想准备。
房东太太很少露面,只有在收房租的时候才下来,话不多,板着脸收完钱就走。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恶臭味。
……
3天了,断水已经3天了。衣服已经发臭,粘着难受,苍蝇还老围着自己打转,但是最让林先生窝火的是每天都能听到楼上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算太大可是再这个一点不隔音的老楼里已经够明显了。一定是房东故意把自己这边的水给切了,没道理3楼有水2楼反而没水。就算房租再便宜也不能故意不让自己用水啊!怒气冲冲的林先生再也忍不住了,想找房东太太理论。走上那黑暗狭窄的楼梯,那木板的支嘎声,像是要随时断气似的,另人发毛。
这是他第一次到3楼,3楼房门没关,里面清楚的传出水声。林先生顿时觉得自己底气实足,凭什么不给我用水。
砰!砰!,用力拍了极下门,没人应。林先生身体微微前倾,往里探了探头。一股异味直充刺鼻腔,林先生邹了下眉,叫道:“有人在吗?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是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林先生暗想:进去看看吧,让他们无从抵赖。犹豫着慢慢往里挪了几步,边走边叫道:“我自己进来啦。” 林先生随着水声慢慢走了进去……推开了洗手见的门……
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到也不会再看到的画面……
满目的红色,一些模糊的长条装物体散落在周围散发着恶臭,中间放着好几个大桶,几块人类肢体……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吊在天花板上,往桶里滴着“水”。
房东太太坐在当中,慢慢转过头来咧开满是黄牙的大嘴说到:“今天断水……,你来的正好……。”
楼上又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没有人知道林先生是什么时候退房的。
门口又贴出了招租广告。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7 02:29
好帖
虽然有好多都看过了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29
让我咬一口好吗……
让我咬一口好吗……
完了,又迟到了。这个电梯我来的早的时候从来都很快,怎么我一迟到就和我较劲。
终于来了,我迅速走进电梯。平时喧嚣拥挤的电梯今天异常清静,只有一个站在镜子旁边的男人。他瘦骨嶙峋的身躯外穿着一套很不合身的西装,脸冲着墙,我只能从镜子里看见他右脸上的一道疤痕。漏在外面的那双与身体同样消瘦的手,修长、苍白,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
“奇怪的男人!”我心想。“呵阿~”从他嘴里传出一沉哈气的声音。不禁令我为之一颤,他脱下了上身的西服,里面竟没有穿衣服,清瘦的身躯脊柱清晰的呈现在背部,令我想到了会走得骷髅。电梯不停的上升着,中途竟没有人上来,我正犹豫该不该迅速离开这个奇怪的人逃出电梯。“叭!”我的眼前漆黑一片,电梯坏了。不只是电梯,难道天也与我作对?我听不到那个人发出的一丝声音,包括刚才的哈气声。我猜测他还在镜子旁,于是马上向相反方向退去。可能是我的包漏了,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小姐,你踩到我的脚了。”他什么时候移到了我的后面!“对不起对不起!”我惊慌失措的说。他并没有回答,这令我更不敢走动半步,谁知道他又会从哪里出来。几分钟后,他幽幽的说:“小姐,请问编辑室在几楼?”“在七楼,呃.不是,八楼。”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电梯!他到底是谁?我就在编辑室那一层呀,怎么从来没见过。由于好奇心的促使,我便问:"请问你在哪个部门工作呀?”那个人沉默了两秒钟,随即又说:“我在.”电梯忽然运作了,灯也亮了。我终于看到了他的正面,一张憔悴的脸,布有血色的双眼透露出的是茫然。
八楼终于到了,我走出电梯忽然想起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转身,他已经不见了。真是神出鬼没,公司竟然这种人也敢雇佣。天哪!八点半了,这次一定会被扣奖金的!
同事1:“听说了吗?今天早上副理在电梯里休克了!口吐白沫真是太可怕了!送到医院看样子是不行了!”同事2:"不会吧!我今天早上是坐电梯来的,怎么没看到呀!”同事1:“不是啦!你坐的是2号电梯,副理是在1号电梯里休克的。听说从八点到八点半一直没有人发现呢!一直躺在里面。好可怕!”同事2“这么说副理的位子就空出来了!太棒了!嘻嘻~”我今天早上不也是坐1号电梯来的吗?难道.呸呸呸!不吉利。反正下班走楼梯就是了。
为什么就让我一个人加班?欺负我实习是吧?太可恨了。都9点多了,整个公司也没几个人,叫我一个人走还真有点害怕。反正绝对不能坐电梯~
来到楼梯口,灯是声控的。一闪一闪,使得我心里也有些飘忽不定。我一节一节的下着,每走过一层就望着下一层的黑暗。这已经是第三层了,我快要走出去了。我继续往下走,那是什么?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一直冲墙站着的身影。“小姐,我等你很久了。”“你等我干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我不记得。你为什么每句话都要加一个‘小姐’?”“因为我有一个问题要请问你。”“你走开!我不想听!”那个人突然转了过来:“小姐,让我咬一口好吗?”我知道事情不妙,于是飞快的向下跑。他在后面低沉得说:“你会后悔的!”
终于逃离了魔爪,以后上下班一定要找同事陪我。洗了个澡后,我便上床睡觉。
如此晴朗的早晨,让我有些遗忘昨晚的不快,不过我还是与同事结伴去公司。一天都十分的顺利,但唯一不幸的是晚上又要加班,这可惨了,又要独自走吗?刚走出办公室的门,“副理?”我十分惊讶,又有些欣喜若狂,终于有人作伴了,我马上走了上去,“副理,你不是去医院了吗?听说您病的很严重,这么快就上班了?”副理笑了笑:“都是办公室人的夸大其词了,我没病得多严重,没什么事所以今天就来上班了。”“那我今天怎么没看到您呀! "哦。我今天一直在办公室没出来呢,咱们一起走吧!我送你。”我们一起走进电梯,不知怎么,虽然有副理的陪伴,还是有点不安。电梯门一点一点的关上了,我一转身,只见副理的脸逐渐的腐烂,露出了黄色的浓液,身上的衣服也逐渐爆裂,“呵阿~”那熟悉的哈气声是从副理的嘴里传出来的。此时的我已经目瞪口呆,他一步一步向我冲来,那锋利的牙格外耀眼。“阿~”副理尖叫一声,突然停止住了,紧紧抱住头,好像痛苦难忍。此时电梯的门开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那个怪人。他拉住我的手,将我从里面带出来。副理继续抱着头尖叫,电梯的门渐渐关上了。“小姐你现在了解了吗?你们的副理一直就不是人,他是在这里寻找再生的目标。那天早晨,他装作休克倒在电梯里也是他的手段之一,如果谁进去那就是他的牺牲品。所以我设了另一个电梯,以免你被你们那个副理骗了。”我仍惊慌着:“这么说,你是在救我了?那你又是谁呢?”“你来,我会告诉你的。”
他将我领入另外的一个电梯,我问他:“我从这里就可以安全回家了吗?”他诡异的笑了笑:“小姐,请问我现在可以咬你一口了吗?”
我感觉到一股更加恐怖的气氛想我袭来~
“新华社报道,昨晚11点左右。在涪陵大厦中,一名大厦女职员与大厦副理分别死于电梯中,两名死者大面积皮肤张裂,具体死因不祥。据有关人士说.”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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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0
微笑的护士
那天,老师带着小女孩以及班上所有的小朋友在学校最右边的那一片大草坪
上露营及烤肉,在搭完帐蓬及吃完烤肉後,已经天黑了,老师们得应付这麽一大堆
活蹦乱跳的小朋友,早就累得在一旁休息了,看着小朋友们在草坪上游戏.
其中,小女孩和她的几个好朋友突然想起要玩捉迷藏,虽然已经天黑了,可是
由於是自己的学校,加上小孩子的玩心,他们就在这里玩起来了.
决定了谁当鬼後,大家四处躲避起来了.小女孩和另外一个小朋友很快地一起
躲进了草坪旁的厕所内,小女孩和她的同学分别各躲在一间里,心想着自己一定
不会被捉到.....躲着躲着,小女孩有点不耐了,可是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不敢出声
地继续等待.....後来,一直没有动静,因此小女孩决定出去看看,可是这时候却发
现门打不开,她呼叫着和她一起躲进这里的同学,没有任何回应,任她拉开嗓子呼救
,就是没有人前来帮她把门打开,她越来越害怕,却只能蹲在地上等待.
终於有人来了,她听见了脚步声及轮椅的声音....轮椅?小女孩虽害怕,可是她
很机灵地想到,怎麽会有轮椅声?就在她还在怀疑时,她听到那个推着轮椅的人走近
了,从第一间厕所开始,敲了敲门,然後用很低沉的声音问:有人在里面吗?那是
一种很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声,令小女孩感到害怕,更躲在里面不敢出任何声音了.
那个推着轮椅的女子延着一排的厕所,一间一间地敲门,一遍一遍地问着:
有人在里面吗?.....最後,终於她终於走到小女孩躲的这间厕所前了,她一样敲了敲
门,小女孩屏着气,可是这次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了,小女孩很想出去看看,可是她又
很害怕....就这样,她就在里面动也不敢动地蹲了好久好久.......
最後,她终於忍不住了,试着开门,结果门很容易地开了,可是,门一开後,小女孩
险些吓昏了,因为她开门後看到一双悬空的脚以及一辆飘在半空的轮椅,她在厕所中
抬头一看,一个着护士服的女子,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婆婆,两张阴沉的脸均笑着从
上面看着她......看了一夜....
原来,这所学校以前是一所被火烧掉的医院.......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0
203室的故事
文革后期,师范学院各部门逐渐恢复了正常工作。住房分配小组把这套空了几年的203室分给了一位姓邓的青年教师。这位邓老师年龄已经不小了,急着要房子结婚所以并没在意这栋房子里曾死人。
婚礼顺利举行。到了夜晚,在闹新房的朋友们散去之后,小两口宽衣上床,刚要开始 羞涩的亲密时就听见几声怪笑。笑声清晰明亮,仿佛夹杂着些许伤感的味道,猛然听来竟很难分清是到底笑还是哭。
起先邓老师还以为是朋友们在跟自己开玩笑,并没有理会。
可是笑声一直不断,有时候还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啼哭。再加上窗外随风摆动的槐树枝叶,在寂静的夜晚就显得出奇的恐怖。
邓老师终于明白这栋房子真的在闹鬼。于是,他连夜就搬出了203室。
可是,恐怖的悲剧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结束。
十个月后,邓老师的新婚爱人难产,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死了。到医院大夫们剖开孕妇的肚子,发现了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怪胎。
这个胎儿没有眼睛,鼻子上面是一个又大又软的额头。
有个好奇的大夫用手术刀轻轻划开了死婴的畸形额头,发现死婴的头颅里竟然没有长脑子,却长了密密麻麻几百个眼睛。
怪胎的事很快就被传开。处在丧妻之痛中的邓老师不久也调走了。
203室就这样继续空着。
2003年四月五日,星期五。清明节。
王娟早早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在办公室里其他人还在忙碌时,她却已一只手轻轻抚着茶杯,一只手握着鼠标,在网络中随心游荡。mp3播放器中流动着舒缓的苏格兰音乐。风笛在悠扬婉转的情绪中弥漫着悲伤。
看完乃纲的帖子《精神力量》,王娟揉着眼睛开始收拾东西。下班时间快到了,对于像她这样的22岁年轻女孩来说,每个周五的下班就意味着一段疯狂浪漫的周末将要开始了。至于什么精神力量不精神力量,她更在乎今天晚上会和谁一起约会。
王娟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年轻女孩特有的娇嫩总是使她魅力无穷光彩照人。她明白自己正处于一个女人最鲜艳的年龄,所以她总是保持着健康的微笑,然后羞涩的等待爱情。
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的,她自己并不清楚。男人嘛,最重要的是感觉。如果爱情来了,无论对方是谁她都会全力以赴。
当然,最好也要帅一点,酷一点,就像刘德华和谢廷锋。
这时候,她的qq上有个头像在跳动。头像是一个独眼海盗,叫做花落无声。 花落无声说:“嗨,漂亮女孩,你好。” 第一句话就夸自己漂亮,这个人的嘴真够甜的。王娟记不起什么时候加过花落无声。她的好友名单里一般只有她谈得来的朋友的号码,这个花落无声却仿佛是自己突然冒出来一般。
点开详细资料,上面写着: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这是什么鬼资料?王娟撇了撇嘴。
花落无声的头像在跳动:“你的短发真好看。”
王娟不禁摸了摸自己整齐别致的短发。奇怪,他怎么知道?
花落无声的回答更奇怪:“我知道你,你却不知道我。(:”王娟敲着键盘:“你是谁?你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
等了半天,花落无声只发过来几个字:“我就在你后面。”
看完这几个字,王娟不由得感觉背后涌起一丝凉意。她迅速回过头,身后并没有人。远处几个公司的员工在轻声交谈着什么,一切平静正常。
花落无声又在跳:“不用回头看了,你是看不到我的。”
王娟生气了。这是谁在搞恶作剧?她想了想,从脑海里理出一个人来。难道会是他?一个财务办公室新来的大学生?
最近王娟总觉得那个大学生有点暗恋她,好几次都有意无意的跟她套近乎。
哼,这种念过书的人,就爱玩这类鬼心眼。
正在想着,花落无声又开始跳动:“我们见面好么?”
没说几句话就约人家见面,有这样的网友吗?十有八九是单位的人在搞鬼,要么就是那个大学生想约我。
见面就见面,谁怕谁?看我还不拆穿你的小把戏。
王娟只打过去两个字:“同意。”
两个小时后,夕阳的余辉渐渐暗淡下来,城市的夜晚被笼罩在一片片霓虹的暧昧之中。
王娟一身黑色职业装,挎着白色小包,款款来到事先约定的见面地点——广场花园。
在一棵硕大的槐树下,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向她招手。他说:“你好,我是花落无声。”
他不是王娟的同事,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大学生。事实上这个男人她以前从没见过。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男人,皮肤白的吓人,脸上的棱角坚毅而明显。
他说:“你很漂亮。”说完他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王娟也笑了,笑的温柔妩媚。她知道自己这种笑容最好看。她说:“你要比我想象的还帅。”
“是么?”
王娟点头。
也许,这样英俊的男人并不多见。他的气质不但酷而且冷。还给你一点说不出的感觉,大约是杀气吧,王娟想。
晚风吹着槐树叶轻轻作响。她突然觉得有点糊涂。对于这个广场王娟是非常熟悉的,因为平日里她常常和朋友们来这里纳凉散步。可是以前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里有棵这么硕大的槐树呢?
环顾四周,人来人往。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她提议:“找个地方坐坐吧。”
三蓝酒吧。
蓝色的灯光,蓝色的酒精,以及蓝色的音乐。
王娟和花落无声面对面坐着,随性的交谈。
像许多普通网友见面一样,他们只是谈网络谈对生活的看法,却尽可能避免谈自己的生活。
他健谈而机智,言语中的幽默常常逗得王娟忍俊不禁。和这样的男人一起聊天无疑是很愉快的事情。
王娟渐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可爱。她甚至开始幻想这个英俊男人的某一天去公司接自己时,那些公司里平日里自命不凡的女孩们会用怎样羡慕的眼光去看她?
也许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谁知道呢?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她作了自我介绍:“我叫王娟。你呢?”
他又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叫郑浩。”
交换姓名是网友们在准备做亲密接触前所做的最重要举动。王娟很愿意认识他,或者说她需要认识他。因为真实的感觉,因为浪漫的氛围,她几乎被迷住了。
“郑浩,郑浩。。。。。。”她把这个名字轻轻念了几遍。
接下来的交谈,随意之间已隐隐带有一丝亲密的味道。
他们开始谈自己的生活,谈工作的快乐,谈自己的家人。
郑浩说:“我的父母去世很久了。有时候我总觉得应该为父亲做些什么,把他失去的一些东西还给他。”
王娟突然问:“你多大啦?”她有点担心自己比郑浩大。男人们好象总是喜欢比自己小的女孩。
郑浩看了她一眼,说:”我43年生的,到今年快六十了。”
虽然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莫名其妙,可王娟还是笑的前仰后合,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怎么可能出生在解放前呢?她边笑边说:“要这么说,我就是清朝乾隆年间出生的,你要叫我姐啦。”
郑浩也笑了笑,抓起桌上的杯子又放下。
王娟注意到郑浩整个晚上什么东西也没喝。
三蓝酒吧的音乐婉转缠绵。
当王娟讲起自己家里的装修时,郑浩说自己家在附近也有套房子,最近请朋友装修,搞的很不错,问王娟是不是愿意去瞧瞧。
王娟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这个时候贸然前往一个男孩家,一定会发生某些事。或许郑浩会放着悠扬而哀伤的音乐,或许他还会请自己喝一杯,或许在喝过酒后他们会接吻,或许接吻后。。。。。。
她觉得以后的事情作为女孩子已不该去想了。怕什么呢?自己都谈过三个男朋友了,对于很多事不但经历而且熟悉,相信发生任何事情自己都是能够解决的。
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是这样的。。。迷人。
见王娟欣然同意,郑浩便掏出厚厚的钱包买单。
在出租车上王娟无意中碰了郑浩的手。他的手冰冷发僵,仿佛是一块冰箱里放过的冻肉。她低头去看,发现他的手背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褐斑。
“这是什么?”她问。
“哦,这是尸斑。”
啊,讨厌。”王娟轻轻打了他一锤,娇嗲地说:“少吓唬人。”
出租车停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下。下了车,他们挽着手走上了长长幽暗的楼梯,一直走进了那套阴森森的203室。。。。。。
三蓝酒吧的收银员小崔一向是个很少出错的精明女孩。可是在凌晨下班结帐时,却惊奇发现在今天的收帐里赫然有一张烧给死人用的纸钱。
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清晨,晨练的人们惊恐地发现,有一具女尸被吊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
市刑侦大队在接到南坪派出所的报案后,立即派人赶往现常李敏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就接到刑侦队叫她去凶案现场的电话。她只是个去年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女孩,虽然干这行时间不长,但她却非常明白迅速赶到现场的重要性。
刷牙洗脸,连护肤霜都没顾上抹,她便匆匆赶往南坪85号。
还没下车,远远地就看到大槐树下围着很多人。人们议论纷纷。几个南坪派出所的同志正在现场维护秩序。一具女尸被一根白色皮包带吊在离地四五米的槐树枝干上,随着风轻轻地摇晃,情形相当恐怖。
女尸身着黑色职业女装,一只左眼被人生生地剜去,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从女尸圆瞪的右眼和大张的嘴来看,这个女孩临死前一定受过巨大的惊吓。
李敏觉得有点恶心。虽然尸体她见的不少,可是这么惊恐的表情还是让她有点心跳加速。没顾上喘气,她便和几个先行赶到的刑警一起展开调查取证。
很奇怪,现场没留下任何证据。尸体被吊到五六米高处,大槐树上却没有留下任何攀爬的痕迹,地上也没有任何梯子的印迹,难道尸体是自己跳上去的?
验尸报告和死者身份调查很快就出来了。经调查,死者叫王娟,女,23岁,汉族,某公司职员。参加工作两年,职业记录良好,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验尸报告证明死者是在生前被薄锐利器剜去左眼的,而身体的其余部分并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发生过性行为。死因是由于受到突然刺激后引起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致使心肺功能迅速衰竭,导致突然死亡。用句通俗的话讲,就是被活活吓死的。
有围观群众反映南坪85号的203室是鬼宅,这个女人就是被鬼扼死的。刑侦队员们当然不会相信。但出于谨慎其间,他们还是找师范学院房管处要来钥匙,打开了203室的房门。
203室还是和过去一样空空荡荡。地上铺着厚厚的灰尘,墙上的白灰因为时间久远已变得斑驳不堪。
刑警们惊奇的发现,在地上灰尘中明显有一个女性高跟鞋的脚印在向里延伸,一直走到房间中央,然后突然消失了。也就是说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曾走进这个房子,可是当走到房间中央时,她的双脚却突然离开了地面,一下子什么痕迹都没了。
这样的怪事令刑警们大惑不解。房间地面到处都布满灰尘,任何人走在任何地方都会留下清晰的足迹。这个穿高跟鞋的女人难道飞起来了?
对高跟鞋脚印的研究结果更令人惊异。这个脚印与楼外槐树上挂着的独眼女尸的脚型完全吻合,完全可以断定,这些脚印就是王娟生前留下的。
203室的窗户并没有开启过的痕迹,几十年的灰尘堆在窗角,大约窗户早就打不开了。周围的住户均表示昨晚没有听到任何古怪声音,也没有人看到任何异常现象。
被调来的警犬也没有闻到任何奇怪气味。
一切情形都古怪而诡异。没有人能解释那个叫王娟的女人是怎么从房子里自己飞到楼外的槐树上。剜去她左眼的薄型锐利工具究竟是不是人的指甲?而她又是被什么吓死的?
在回刑警队的车上,刑警老杨摸着他的光额头对大伙说:“真***奇怪。你们大家想想,那间很久没住人的203室里怎么没有一个蜘蛛网?”
这个问题问得一车人不寒而栗。
有的事情不能细想,因为越深究越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怖。
莫非这世上真有什么灵异的东西存在?
几个月后,又有怪事出现了。黄小洁是个学机电自动化的大二女生,在每天枯燥乏味的机械电子之外,她最喜欢的就是上网聊天了。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她的qq上突然跳动着花落无声的名字。黄小洁想不起什么时候曾加过这个人。点开详细资料,上面只有这么几个字: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怪异的语言立即吸引了黄小洁的好奇心。
通过两个多小时的聊天,她了解到花落无声的可怜身世:父母双亡,一个妹妹也死去多年,他一个人游荡于昏暗的天地之间。
女大学生几乎有点感动,眼睛里湿乎乎的。
当花落无声提出见面的建议后,她竟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当夕阳的余辉在西方留下一抹阴森的暗红时,黄小洁在校门口见到了花落无声。
花落无声站在一棵硕大的槐树下,苍白的皮肤印着英俊的脸庞,冷酷的气质有如一个杀手,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孩砰然心动。黄小洁惊诧他英俊的相貌同时,也很奇怪在她熟悉的校门外怎么突然多了一棵大槐树?
他们在校园外一个雅致的聊吧坐了下来。 一番简短而客气的相互介绍之后,他们聊起了现代文学。
黄小洁说:“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池莉,我觉得她的文字特生活。你看过她的《太阳出世》吗?里面的生活细节就如同我们都经历过一样。绝了。”她顿了顿,接着说:“哦,那个乃纲也不错。我看过他的《小偷抓警察》,也很不错。”
花落无声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说:“作家们其实是在利用纸张和文字,向人们传达着他们所幻想到的精神。这种精神的大小和力度显示着每个作家的功底。”
“对啊,对埃”几句话有一定道理,黄小洁眼中流露出仰慕的光彩。她傻乎乎地问:“精神力量难道真的可以传递吗?我是说像特异功能那样把精神转化成物质的力量。”跨世纪的年轻人们总是对超自然科学感兴趣。
花落无声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是的,当然可以。”他说:“我们的思维其实就是一种复杂的精神信号,就好象电能一样无影无踪,却孕藏着巨大的能量。这些精神信号有时候可以通过一些载体转化成难以置信的力量,跟电能利用电动机变成动能是一个道理。”
一番希奇古怪的言论,听得黄小洁直眨巴眼睛。
落花无声接着说:“就好象我们在喧闹的地方去看一幅画着宁静山水的画卷一样。当你真正看懂了画中的宁静意味,就会摆脱周围喧嚣的现实,到达画家想要传达的宁静精神中。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画家在通过纸张和绘画这种媒介,把他想要表达的精神宁静传递给你,将你原本应该感到喧闹的精神信号扭曲了,覆盖了,甚至改变了。精神的传递使你改变了对事物原本的认识,使你被迷惑,使你失去自我。” “有道理。”黄小洁认真的点头。眼前这位渊博的网友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精神的力量是可以传递的。再比如说——”他忧郁地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说:“比如说感情。”
黄小洁觉得自己心在嘭嘭直跳。
“如果有人喜欢你,你又是怎么感觉到的呢?有时候在无形之中精神的信号在传递,使你能够感觉到。当你为一个人着迷,或者爱上一个人时,你的敏感的心灵其实正是被那个人所传射的精神能量所左右。如果能控制这样的力量,也许你就可以控制别人,让别人产生幻觉,产生本不存在的幻象。”
花落无声又在笑,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在他血红的嘴唇印衬下尤其明显。
黄小洁迷惑了。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跟她谈感情,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呢?
对于感情她并不陌生。黄小洁的男朋友是一个和她同系的普通男生。一年来,他们的关系总是不冷不热缺乏激情。和男友相比,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无疑更有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晚十点四十分,聊吧老板看着黄小洁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付钱时那个男人丢下一张百元大钞说:“不用找了。”无意中露出手背上的褐色斑痕。
看到出门时黄小洁挽起那个男人的胳膊,聊吧老板不禁感叹起女大学生傍大款现象的泛滥和庸俗。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人们才再次见到了黄小洁。这个漂亮女大学生的尸体已经被吊上了南坪85号前的槐树。她的左眼被人剜去,只留下黑黑的血窟窿瞪视着这个奇怪的世界。
接到报案后,刑警队的李敏和几个同事一同火速赶到现常当她看到黄小洁的尸体同王娟一样,晃晃悠悠挂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李敏不禁伸手捂住自己因惊愕而合不拢的嘴巴。
可怜的黄小洁也失去了左眼,白色红色的液体几乎溢满了血淋淋的窟窿。
尸体随风飘遥
周围的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肯定是203室凶宅里的恶鬼干的。”
“老郑家的阴魂这么多年散不去,真是怪事。”
又有人说:“哎,我听说当年住203室的人曾被人打瞎了左眼,这两个被害的女孩左眼也被人挖掉了。。。。。。”
“听说过没眼睛怪胎的事情吗?”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1
禁忌游戏——吃粮
小湘所在的这所学校位于市区的北端,同学们都戏称为“北大”
这所学校南端是两所较大的医院,北边则是一片坟岗。紧贴着校园的南墙有一处工地正在施工。
小湘是个胆小的女孩子,又怕鬼,所以她很讨厌这个学校,后来,她又听说学校的医院通常都是建在坟场上的,因为这类地方人多,阳气也重,这让她又多了一份毛骨悚然,可是,怕鬼总不能成为她拒绝上学的理由,所以怕归怕,又不得不在这里念下去。
偏偏她的男友阿崎是个胆子奇大,又极好奇于灵异事物的男生,他总缠着小湘和他一起做一些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搭鬼游戏,好在那些游戏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灵的。小湘的胆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这天,阿崎不知又从哪儿学来一种招鬼的游戏,便叫上小湘跟几个同学,跑到了学校后身的坟岗。
吃粮,取蒸米饭一碗,最好用破旧的瓷碗,杀雄鸡一只淋鸡血于饭上至于饭齐,在阴气重的地方,铺一张纸,置饭于纸上,上香并背过身去,嘴里念到:“过往神仙,请来吃粮,若吃我粮,请答我难, ”然后问问题直到听到碗破裂的声音,方可转身。一般问题的答案会写于纸上,用鸡血写成。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几个人背对着碗,开始念咒,这时,小湘的手机响了,是老爸打来的,她不敢不接,于是,她只好抱歉的走到一旁接电话。
“女孩子就是麻烦!”王磊咕哝了一句。
剩下的七个人接着念咒。
阿崎开始大声的问问题:“请问,明天测验的题目是什么?”
原本有些恐怖的气氛被他这么一搅和,变得轻松起来。
过了一会,碗“咯啦”的一声破掉了,几个人转过身,果然那张纸上有几行血字陭崎拿起来看了看,是几道历史题目以及答案!
他欢呼了一声并对着半空深深的佬个了揖,明天不怕那该死的历史老太婆了。
张伟他们几个看他这样,都抢上去看他手里的那张纸条,几个人欢呼着,闹着走开了。
这时,小湘也打完了电话,她看几个同伴都忘了她,气恼提预备追上去好好骂他们一通,她刚迈动脚步,一阵风把一张纸条吹到了她的脚下。
“真是的,看完了就随手扔掉,没公德!”她正准备打开纸条,一阵寒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她机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忙把纸条塞到书包里,跑回学校去了。
回到宿舍,她取出包里的纸条,坐在桌旁看了起来。
血刹剌七亡魂咒
咒一:雷声骤起时,亡魂自高空坠落。血刹剌
咒二:当夜空没有月亮,亡魂便会随午夜和钟声在树下摇摆。血刹剌
咒三:大地震动时,亡魂在深深的地下,同鼠类与爬虫戏嬉。血刹剌
咒四:乌云遮住太阳,审判的铡刀高高落下,切断亡魂的头颅。血刹剌
咒五:闪电亮起时,亡魂葬身火海。血刹剌
咒六:黑猫出现,亡魂残破的躯体出现在阁楼。血刹剌
咒七:阳光普照的天空忽然黑暗,亡魂的血染红了海。血刹剌
七咒齐现,百鬼夜行,血刹剌
这是什么东西?小湘看得莫名其妙,她把纸条随手夹进一本书里,就去睡了。
六月的天气十分炎热,小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无奈,她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出宿舍,决定到校园中去散散心。
入夜后的校园是十分之宁静的,但不知为什么,小湘的心里却感到一阵阵寒意与阴森,她决定回去睡觉,不想再这么诡异的气氛下散步。
正在这时,一阵寒风不知从哪里吹来,风里还夹着一阵血腥的味道,小湘转身就向宿舍楼跑回去,可当她跑到宿舍楼下,却发现大门是紧闭着的,而且整个雪白的楼体不知什么时候被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鲜红的字:
血刹剌 血刹剌 血刹剌 血刹剌 血刹剌 血刹剌……
在苍白的月光与昏黄的灯光的映照下,整个大楼仿佛被撕的鲜血淋漓的野兽一般矗立在那里,透着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小湘感觉自己的血管仿佛刹那间凝固住了,她没命的往反方向跑去,一路上,狂风猛烈的吹着,一阵阵血腥味直钻她的鼻孔,她头也不敢回,依旧拼命地向前跑去。
终于,另一幢大楼矗立在她的面前,是教学大楼,她忙冲了进去,甚至没来得及考虑教学楼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开门。
冲进教学楼后,小湘立刻就后悔了,因为教学大楼里翻滚着一阵阵更为浓烈的血腥味,而且,在走廊的墙上,仍然涂满了用鲜血写成的密密麻麻的咒文:
血刹剌 血刹剌 血刹剌 血刹剌 血刹剌 血刹剌……
她想离开大楼,可身后那扇要命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
小湘的心里已经全被恐惧占据,甚至不知该如何去思考,她只是没命的跑,沿着楼梯向上,向上……
一阵阵冷风吹过,小湘忽然觉得有些清醒,发现,自己正站在楼顶上。四周仍然是一行行血咒。
忽然,这些血咒都溶化了一般,从墙上流了下来,渐渐汇聚在地上,形成一条血的小溪,向她流了过来。不一会儿,地上的血已经盖过她的脚背,她惊恐的一步步往后退着,已经抵住防护网,她忙爬了上去,可地上的血仍在升高,升高……
小湘已经爬到最顶端,并且翻了出去,忽然,她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就荡在半空中,只有两只手仍死死的抓着防护网,这时天空忽然炸响一声闷雷,已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小湘再也支持不住,她手一松——
“救命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小湘,小湘,你醒一醒,小湘!”当小湘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宿舍里素素和小静正焦急地看着她。
“小湘,你终于醒了,怎么,刚才做恶梦了吗?”素素看到她睁开眼,轻轻的呼了口气。
小湘坐起来,发现阳光已经流泻了一屋子,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早了七点二十分了。
“好了,醒了就去上课去吧!”小静拿出替她们两个整理好的课本。
三个人向教室走了去,小静和她们不同班,去了自己的教室,剩下小湘和素素往教室走去,小湘埋怨素素昨天没有等她,素素解释说是大家太兴奋了,二人打打闹闹的来到教室,阿崎把一张写好的历史题答案给小湘,说是呆会儿历史测验的答案。
上课了,历史老太婆绷着一张脸夹着一摞卷子走了进来,小湘她们连忙噤声,各自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考试卷发下来后,大家发现,卷子上果然是昨天吃粮神仙给的那几道题目!
下课后,几个人坐在一起兴奋的讨论着“吃粮神仙”小湘却越听越奇怪。
“咦?你们昨天招出来的神仙给你们的历史答案吗?可我怎么捡到一张写着很奇怪的东西的纸呢?”
“就是历史答案吗嘛……不信你看!”阿崎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小湘,果然是历史答案。
“可我捡到的那张……”小湘不禁想起昨晚的噩梦,打了一个冷颤。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阿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
“我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小湘朝阿崎笑了笑
放学后,她立刻回去找那张纸条,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小湘已经淡忘了那张纸条的事,直到星期天。
这天晚自习,天气有些阴沉,大家正在专心复习,忽然,天空响起了一阵闷雷,小湘心头一寒,因为这声雷,正与她梦中的一模一样!
“救——命——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大家都涌出教室,教学楼外,一个白衣的女学生仰躺在血泊中,她的面孔奇异地扭曲着,仿佛死闪受到过极大的惊吓,而她的嘴角,却泛着一个怪异的,恐怖的笑容,李兰!小湘认出了那张脸,她曾在自己面前露出过无数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而此刻却……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袭来,小湘的胃里一阵翻腾,她刚准备转身走开,却忽然在李兰的裙角发现三个用血写成的字:血刹剌!!!
小湘的心里一阵惊恐,她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漩涡中。
她脸色苍白的回到宿舍,却发现那张她怎么也找不到的纸条,正方方正正的躺在桌子上,狞笑着,望着她!
她颤抖着,拿起那张纸条,可那上面却只有一句话:
“雷声骤起时,亡魂自高空坠落。血刹剌。
原来,这竟是一个恐怖的预言!
第二天,是星期天,小湘一大早就来到阿崎的宿舍。
她把自己这些奇怪的经历告诉阿崎,并把在书桌上发现的字条拿给阿崎。
阿崎听后,好奇极了,凭他所掌握的灵异知识,他相信,小湘捡到的那张纸条一定是一个古老的诅咒,他让小湘想想纸上还写了些什么,可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那些内容仿佛自她的脑中蒸发了一样,不留一丝痕迹。
这一天,阿崎带着小湘查了所有关于这个诅咒的资料,却一无所获。
晚上,小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倒头便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觉得有些窒息,她努力睁开眼睛,却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早已不再躺在宿舍里,而且自己是被一根不知什么样的绳子吊在一棵树上!绳子紧紧的勒在脖子上,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想叫救命,却发不出声,小湘拼命的挣扎着,直到没有一丝力气,她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拯救自己,也许,生命就此终结,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再看这个世界一眼的愿望,她的睁开眼睛,可天上却没有一丝月光,她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渐渐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湘没有想到自己会再醒过来,但她确实醒了,睁开眼睛时,自己仍然是躺在宿舍的床上,阳光仍然早已洒满整个房间。
原来,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可她的喉咙,却只一阵阵的火辣辣的痛。
她爬起来,同宿舍的小静早上有课,已经上课去了,素素依然在熟睡.小湘走进洗手间,拿出毛巾,走到水龙头前,当她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却不禁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原来,她的脖子上,竟然真的有一道深深的红印子!
她忙跑回宿舍,找了一条丝巾遮住脖子上的勒痕,然后跑去找阿崎.
阿崎听完小湘断断续续的诉说后仔细的检查了她的脖子.那道印子深深的,阿崎心疼极了.他取出一块玉佛给小湘带上.告诉她那是避邪的.要她仔细的保管.之后的日子里,阿崎仍不遗余力的查找关于这个诅咒的资料.却仍旧一无所获.
星期六,又到了.阿崎的小湘在校园里散步.上周李兰的事件被警方断定为自杀,小湘还被叫去询问了好几次,虽然她对李兰的自杀充满了怀疑.可她却不能对警方说,因为即使她说了,警察也不会信.
李兰和小湘的关系很不错,现在李兰死了,小湘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阿崎这些天一有空就去陪她,劝她.
两个人正走着,忽然楼道里所有的灯一下子全都灭了,连旁边工地上的灯也一起灭掉了,看来是电路坏了,这学校太破旧了,常会发生这类事.可是今天的天气也怪,四周竟一点光亮也没有,黑漆漆的一片.
阿崎抓住小湘的手说到:"跟我走,小心一些,慢点."
他慢慢的向前摸索着,终于找到花坛旁,他让小湘坐在台阶上,自己则坐在她身旁.
"这是什么样鬼天气?居然连月亮都没有!"阿崎不禁埋怨道.
没有月亮?!小湘听到这句话,仿佛堕入冰窟中一般,全身冰冷,恐惧不可遏抑的蔓延开.
"阿崎……我,我怕!"小湘不禁向阿崎靠了靠.
"没事,有我在,别怕!"阿崎轻轻的揽着小湘,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过了不知多久,灯光又亮了起来,阿崎扶着小湘往宿舍走去.路过教学楼时,王磊正好在往反方向跑着,并与阿崎撞了个满怀.
"咦?阿崎?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听说花园后面的树上,有个女生在那里上吊了.你们不快去看看?"他说完就跑掉了.
阿崎和小湘的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向王磊追了过去
当他们来到花园时,那里已经围了许多同学。在一棵树上,一位白衣白裙的女孩正在随风飘荡,小湘挤到人群前面,发现那个女孩竞然是素素!!
素素的眼瞪得大大的,鲜血自她的眼睛,鼻子,嘴角和耳朵不断的流出。她的表情依然是惊恐的扭曲着,嘴角同样扯起一个怪异的笑容。
这时,校园的大钟“当、当、当”的响了十二下,午夜了。小湘只觉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下意识的看了素素的裙角一眼。那裙角上,也有三个字。血刹剌!!!
小湘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阿崎的怀里,他们正呆在教室里,阿崎正脸色铁青的看着桌子上的什么东西,她坐起身,发现桌子上赫然是一张纸条,依然只有一句话:
当夜空没有月亮,亡魂便会随着午夜的钟声在树下摇摆。血刹剌。
“这张纸条——?”
“我们回来时,它就已经在你的桌子上了。”阿崎的声音也有了一丝的颤抖。
漫长的一夜,两人就像两尊雕像一样,静静的坐着,一动也不动,直到天亮。
第二天,阿崎带着小湘来到一个传说能通灵的老人那里,并向他说明了一切。
老人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告诉阿崎,是祸躲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给小湘一个护身符,保护她个人的安全,并保护她不再受噩梦的侵扰,至于这些怪异事件,他得去请另一位高人。
夜里,小湘果然安然无事到天亮,然而,不做梦就能证明没事了吗?
素素的死又被认定为自杀,接连两个好朋友的忽然离开,小湘变得有精神恍忽,接下来的噩运,又不知会降临在谁的身上。
新的一周又来了,小湘却没有了原本的朝气与活力,她真的很害怕周六又会看到了那位伙伴的尸体。
小静看到了小湘的消沉,但素素的忽然离去让她自己都无法接受,她很难再分出精力来安慰小湘了。
虽有万般无奈,但周六仍然到了。
小湘和阿崎整晚都在一起,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但在小湘和阿崎来说,他们分明能感觉到又一个生命在离他们远去。
“轰”的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整个教室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大地震动时!忽然,一阵奇怪的感觉涌进小湘的心中,但小湘想抓住它时却怎么也抓不住了。
阿崎的脸色已经惨白,他也明白,这个震动只是一个信号,一个又一个生命已经离开了他们的信号。
纸条?!
阿崎看到,小湘那空空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张纸条,他跑过去把纸条拿出来。上面写着:
大地震动时,亡魂在深深的地下,同鼠类与爬虫嬉戏。血刹剌。
两个人读完纸条,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一阵恐惧。
“深深的地下……难道会是……?”小湘喃喃地说道。
“地下室?!”两个人同时惊呼。
接着,两个人便拿出电筒,向地下室跑去,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当他们脏兮兮的从地下室爬出来时,不幸终于降临了。
班长告诉他们,刚才工地里的雷管炸坏了下水道,可施工队派人来维修时,却意外发现王磊早已腐烂的尸体,当他们赶到下水道时,只闻到一阵阵尸体散发出来的恶臭。
王磊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老鼠和爬虫肆无忌惮的在他的尸体上爬来爬去,蛆虫在人的鼻孔、嘴巴里蠕动着,他已经分辨不清的面孔仍然是怪异的扭曲着的,而他的嘴角,同李兰、素素同样扯着一个诡异的笑容。
“妈的!”阿崎的手重重的捶在墙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第三个离开他的伙伴了。
小湘在王磊的衣角仔细的搜寻着,果然,三个血字如预期的一样映入眼睑:血刹剌。
第二天,两人同时决定为了李兰、素素、王磊 有或许会即将失去朋友们,一定要查出真相。
他们又来到了上次那个老人那里,但得到的答覆却是,老人外出访问旧友了,看来,老人真的是去找他说的那位高人了。想到这里,两个人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安慰。
一周又过去了,星期六又到了,阿崎和小湘不愿再看到血腥的场面,他们决定这个周六,到校外去过。
周六下午没课,小湘、阿崎、许浩和张雷四个人一起去逛超市,超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给几个人的心中带来一些光亮。
四个人正有说有笑的起走着,忽然,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怎么变得阴暗起来。
乌云遮住了太阳,乌云遮住了太阳?小湘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雷!”阿崎大喊一声,天空中忽然落下了一片锐利的玻璃。
小湘甚至来不及尖叫,那块玻璃已经迅速的落向了正仰天张望的张雷,他的头颅顺势被切落了下来。
小湘惊恐的看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已经滚到她的脚边。张雷的表情依然如旧,惊恐,怪异的笑容。
阿崎站在张雷的身体旁,脸色煞白,他指了指张雷的衣角,果然,仍是三个字:血刹剌!
小湘把手伸进皮包里,想找出一张纸巾,却意外的摸到一张纸条:
乌云遮住了太阳,审判的铡刀高高落下,切断亡魂的头颅。血刹剌。
恶梦,仍未结束。
小湘和阿崎把许晧送回学校,紧接着,就去找那位通灵的老人。
老人仍不在,但他所说的那位高人却来了。阿崎和小湘惊讶的发现那位高人竟是和位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女。
“是阿崎的小湘吧?幸会,我是蓝灵。“那少女很大方,主动的向他们问自我介绍。
虽然有些许的不信,但阿崎和小湘也实在滑办法,他们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蓝灵说了一遍。
“这样的话,我想,对小湘做一下催眠或许会让她想起那个纸条上的诅咒的内容。”蓝灵说得有些踌躇。
“有危险吗?”阿崎问。
“或许吧,但危险不性不大。”
小湘询问的看着阿崎,她真的很想探索了事情的真相。
阿崎犹豫着,但终于,他还是点了点头。
“小湘,呆会儿你一定要跟着我说的去做,明白吗?你也许会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因为那个鬼现在可能就潜藏在你的记忆中--”
“你是说,那不是一个古老的诅咒,而是一个鬼?”阿崎问道。
“不,那的确是个诅咒,但你想一下,谁会去下这种诅咒?而且。”蓝灵顿了一下,很严肃的说道:“我确实在你们的身旁,感觉到一股非人类的力量。”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小湘有些害怕。
“我先来给你催眠,找到那个诅咒的内容,看看以后还有多少人会受害,然后试着去阻止,或者查出些有用的线索。”
“能阻止吗?”阿崎仿佛看到一线希望。
“很难,如果只是一个鬼的话,或许还有阻止的可能,但牵扯到诅咒,那就真的很难了。”蓝灵抱歉地看着阿崎。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蓝灵,来给我催眠吧!”小湘有点着急的说。
“那好吧,小湘,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你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都是假象,那一切只是你的梦而已,它伤害不到你的。千万不要怕,更不要跑,记着,一定要跟着我说的做。”
蓝灵说完,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奇怪的项链放在小湘的手里:“这是桃木符,能驱鬼,你拿着,实在害怕就把它放在胸口。
“嗯。”小湘接过桃木符,紧紧地攥住。
“那,我们开始吧。”蓝灵说着,取出一支摇摆器放在小湘的面前。接着,她拉上窗帘,又拉上一层厚厚的帷幕,直到屋里头不透一丝光亮。然后,她拿出一支蜡烛点燃,蜡烛微弱的光芒跳跃在摇摆起前。
“小湘,看着这个摆珠。”她拿起摆珠轻轻一击,摇摆起便规律的摇摆起来。
小湘看着摇摆起有节奏的摇摆着,撞击时还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嗒”的声音,渐渐的,她的意识进入恍惚状态……
“小湘,你现在,站在一片荒野中,你的面前,有一栋房子……”蓝灵柔柔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恍惚间,小湘仿佛真的站在一片荒野间,四周黑黑静静的,只有一些植物影影绰绰的映在地上,她抬起头,面前果然有一栋黑黑的房子。
“小湘,别怕。现在,你走进那栋房子里去。”蓝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湘恍恍惚惚的走近那栋房子。她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她猛然回头,果然。在不远处,有一个身穿红衣红裤的女子站在哪里!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嘴唇是青色的,长长的头发一直到腰,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冷冷得睨着小湘。
小湘忙把桃木符贴在胸前,朝房子快步走去。
等她到了房子底下,却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房子的墙上也被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鲜红的“血刹剌”!
小湘直觉的转过头,却发现那个原本站在一旁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边!那张惨白的脸,就贴在她的眼前!
“啊--”小湘尖叫一声,转身就跑,而蓝灵给的那个桃木符,也在慌乱中跌落地下!
“小湘!”蓝灵和阿崎看到小湘手中一直紧紧抓着的桃木符忽然掉落,立刻冲上前去。
小湘双目紧闭,额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落下,脸色苍白。蓝灵从一个香炉里抓起一把香灰,围着他们三个人撒成一个圈,接着拿出一串佛珠,放在小湘胸口,口中念念有辞。
过了许久,小湘才悠悠转醒。
“你怎么样?”阿崎担心地看着小湘。
“小湘,你刚才看到什么了?”蓝灵问道。
“我看到……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红衣红裤,她,
她好可怕!”小湘想起那张脸仍是心有余悸。
红衣红裤?那不是厉鬼才会穿的吗?阿崎和蓝灵心中同时一凛。
“现在该怎么办?”阿崎问道。
“看来,这是一个极利害的鬼,我们得想想别的法子。”蓝灵开始意识到,这个鬼的怨念之深,绝不像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我们再做一次催眠吧,我一定不会再跑开了。”小湘想到是因为自己的胆小而破坏了这次计划,心里十分愧疚。
“不行!”蓝灵严肃地说:“那个鬼决不会善罢甘休,以你的体质,若是再做一次的话,恐怕会陷入深度昏迷。所以,至少要等一周后,才能再次接受催眠。”
“那,难道这个周,我们又要眼睁睁地看另一个伙伴离开?”阿崎的声音有些悲愤。
“阿崎,你应该明白,即使我们找出那张咒文,悲剧同样不能避免。”蓝灵的声音有着深深的无奈。
“……”阿崎看看蓝灵,又看看小湘,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
“你撒的这是些什么呀?”小湘看着地上的香灰,好奇的问。
“白衣观音经。”蓝灵说着走到桌前取出两本小册子,递给他们:“你们随身带着吧,小湘,把那个桃木符给阿崎吧,我总觉得,事情和我们想的有些不同,那个鬼似乎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不然,她刚才已经要你的命了,反倒是阿崎,你要小心一些。”
“我?”阿崎失笑,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
“这样,你们先回去,周六我去找你们。”蓝灵说:“我利用这一周的时间试试能不能找出些有用的资料。”
“那好吧,再见。”小湘和阿崎告别了蓝灵回到学校。
其实每个周一到周五都是平安无事的,但在阿崎和小湘来说,这短暂的平静下面蕴藏的却是凶险的杀机。
礼拜六,一大早就有人来教室找阿崎,说有一个极漂亮的MM来找他。
阿崎立刻猜到是蓝灵,他立刻带着小湘一起来到学校门口。
果然,蓝灵正笑吟吟的站在学校大门口。
“蓝灵!”小湘见到她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急忙迎了上去:“你查出来些什么了吗?”
蓝灵的脸上闪过一抹歉意,她低低的说:“我查遍了所有关于咒文的资料,可就是没找到。”
“没事,没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阿崎安慰道。
“今天和我们一起去上课吧?我们上化学实验,老师看不出来的。”小湘不知为何,总觉得和蓝灵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好吧!”蓝灵笑笑,同意了。小湘欢呼一声,拉着蓝灵走进实验楼,阿崎先跑到实验室给她们找到一张隐蔽的桌子。
大家都在忙着做实验,没人发现多了一个同学。
外面天色渐渐阴沉了起来,实验室不得不亮起灯来。
“这鬼天气,看来要下雨。”不知谁咕哝了一句。
忽然,阴暗的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小湘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闪电刚过,只听实验室里“嘭”的一生,接着就传来一个女生的惨叫。
三人忙抢上前去,是许皓。
只见她全身都被一团火包围着。她拼命挣扎,周围同学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呆了,竟没有一个动手救她。
阿崎忙抢上前去,打开水龙头,没水!
周围的同学这才如梦方醒,忙想尽各种办法帮许皓灭火,有人拿出手机打了120。
火最终还是被扑灭了,许皓却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一动也不动了。
小湘走过去,看到许皓脸上的皮肤已经全部都被烧伤,五官已经分辨不清,她的嘴巴只剩下一道裂缝,却仍扯着一个诡异的笑容。白森森的牙齿露在外面,看上去有说不出的恐怖,在他已经被烧得只剩下碎片的衣角,也有三个血字:血刹剌。
阿崎扶着小湘回到座位上,却看到蓝灵寿中紧紧捏着一张纸条,脸色惨白地坐在那里。
小湘拿过纸条,上面仍旧只有一句话:
闪电亮起时,亡魂葬身火海 血刹剌
三人失魂落魄地来到教室,静静地坐着。
许久,蓝灵打破了沉默。她拿出一张纸说:“现在,我们得好好整理一下这件事,那根本不是一个诅咒,那是一个怨念极深的鬼,她在报复!”
“小湘,从你捡到那张诅咒开始,悲剧就接连不断的发生,而且,死去的全是你们周围的伙伴!”
三个人把死者的名字一一列在纸上。
“从李兰开始,奇怪的字条就出现了,我想,只有那张诅咒被完全拼出来,这件事才会结束。可是,那个诅咒到底还要害多少人呢?”小湘边说,便把死者的名字一一写出来:
李兰、素素、张雷、许皓。
“你们好好回忆一下,这五个人到底有什么联系,他们是否曾共同参与过某件事情。最重要的是,如果有,那么参与过这件事情的还有谁,或许那个人,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沉默了许久,小湘忽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阿崎和蓝灵吓了一跳。
小湘脸色惨败,她颤抖着吐出两个字:“吃……粮!!”
小湘的话仿佛晴天霹雳,阿崎的脸色也跟着一下子变得煞白。
“什么吃粮?”蓝灵看到两人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心中不由得跟着一沉。
“……一种招鬼游戏,他们都曾参与过!”半晌,阿崎才艰难的挤出这么一句。
“那还有谁和他们一起玩过?”蓝灵追问道。
“陈楠、小湘,还有我!”
蓝灵用手紧紧捂住嘴巴,阻止自己尖叫出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蓝灵。”阿崎忽然想起什么:“小湘其实并没有参加——我是说,她去接电话了,没有和我们一起玩,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不知道……”蓝灵的思绪仍处于震惊状态。
“不管怎样,先查一下‘吃粮’这种游戏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吧!”还是小湘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三人随便找了家网吧,查了起来。
许久。
“你们快来看!”蓝灵惊叫了一声。
小湘和阿崎凑了过去,那是个制作的极其恐怖的页面,上面写着:
历史上绝对不能玩的三个招鬼游戏
蓝灵慢慢地把鼠标往下拉——镜子鬼、进门鬼,最后一项里,赫然写着两个血淋淋的大字:吃粮!!!
这个网站不仅给出了游戏的玩法,而且还在最后警告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大家在玩完游戏后,一定要将请来的各路‘神灵’送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吃粮’,看完纸上内容要立即到十字路口焚烧,碗和粮要深挖埋至背阴处。不要让其他人看到纸上内容,不可透露纸上内容;其余人不可偷看纸上内容,因为鬼要回答你的问题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阿崎看完后,脸色变得惨白——他们根本没有‘送神’而且还让那个告诉他们答案的鬼付出了代价!
“蓝灵!你再来帮我做一次催眠吧!”小湘的语气变得很坚定:“我一定要记起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好吧。”蓝灵看看小湘,又看看阿崎,点头同意了。
三人又来到蓝灵的住处,蓝灵拉上窗帘又取出摇摆器。
“小湘,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为了阿崎,你一定要坚强,懂吗?”
小湘看着阿崎,坚定的点了点头。
催眠开始了,小湘又再次站在了那片荒野中,眼前仍旧是那栋房子。
“小湘,走到房子里去,记住,不要回头,不要往四周看!”
虽然身后仍有被人盯着的感觉,但这次,小湘没有犹豫。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定地朝那栋房子走去。
到了房子门前,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屋子里静悄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小湘,你的有手边有一个电灯开关,打开它。”
小湘伸出右手摸索着,果然,墙上有一个电灯开关。
“小湘,记住。一切可怕的东西都是幻象,它们伤害不到你的!”
小湘心一横,打开了灯。
“屋里有张桌子,桌子上有张纸。小湘,你走过去。”
小湘抬起头,果然有张桌子在她面前。但桌旁,那个红衣女子仍在冷冷地睨着她。小湘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她,并朝桌子走了过去。
“小湘,念出那张纸上的话。”
处于迷幻状态的小湘用一种近似于阴森的声音念出纸条上的内容,阿崎忙拿出笔,记录起来。
血刹剌七亡魂咒
咒一:雷声骤起时,亡魂自高空坠落。血刹剌
咒二:当夜空没有月亮,亡魂便会随午夜和钟声在树下摇摆。血刹剌
咒三:大地震动时,亡魂在深深的地下,同鼠类与爬虫戏嬉。血刹剌
咒四:乌云遮住太阳,审判的铡刀高高落下,切断亡魂的头颅。血刹剌
咒五:闪电亮起时,亡魂葬身火海。血刹剌
咒六:黑猫出现,亡魂残破的躯体出现在阁楼。血刹剌
咒七:阳光普照的天空忽然黑暗,亡魂的血染红了海。血刹剌
七咒齐现,百鬼夜行。血刹剌
“小湘,现在不管你周围出现什么,赶紧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原来的地方,快!”
蓝灵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红衣女鬼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她疯狂的相小湘扑过来!小湘转身就跑,但那女鬼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小湘拼命挣扎着,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蓝灵给她的那本《白衣观音经》。女鬼见到经文,忙向后跳开一步,小湘趁机夺路而逃。
冲出屋子,小湘又见到李兰、素素、王磊、张雷和许皓五个人惨不忍睹的样子在面前荡来荡去。
她把经文贴在胸口,没命地向前跑去。
终于,她一下再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仍坐在蓝灵的小屋里。阿崎和蓝灵正在焦急地望着自己。直到看见她睁开眼睛,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气。
三人一起看着那张纸,七个咒文已经实现了五个。剩下的两个,阿崎知道,其中一个是留给自己的。
“现在,我们首先要找到陈楠,因为下一个受害者若不是阿崎,就是他。”蓝灵冷静地说。
“灵,那个百鬼夜行是什么意思?”小湘看着咒文,不解的问。
“我看过你们学校的环境了,南面是两座医院,而北面则是坟地。我查过资料,你们学校是建在一片乱葬岗上的。每年农历七月半地府鬼门大开的时候,枉死城里的孤魂野鬼都会出来游行,包括那个报复你们的女鬼,它们都必须在鬼门关闭之前回到地府,否则将会魂飞魄散。我算过时间,如果按照她在每个周六都会害死一个人的话,那么在最后一个人被她害死之后的一个星期六,就是农历七月半,鬼门大开的日子。而且,”蓝灵顿了一下,一字一字的说道:“鬼门,就在你们学校里。”
蓝灵的话说完,三人都陷入沉默里。
过了一会儿,阿崎忽然暴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陈楠啊!”
蓝灵和小湘如梦方醒,三人朝学校奔去。
可是他们在学校里找了许久,却没有陈楠的影子。阿崎跑去给陈楠家打电话,不在。
“陈楠会去哪呢?”阿崎感到问题棘手起来。
“阁楼!”小湘想起纸条上的内容,大声说道。
三人忙冲上阁楼,但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行的,黑猫不出现,各楼里不会有东西的。”蓝灵沮丧的说道。
这一个周,陈楠仿佛凭空消失掉一般。没有任何踪迹,就连上课的时间他也不在。
周六,三个人又登上阁楼。他们决定,在阁楼一直呆到午夜十二点以后。这样的话,鬼就无法害死陈楠。诅咒也就无法实现了。
蓝灵带起的所有避邪和除灵的法器,三人紧张的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阿崎手机悦耳的铃声响起。小湘看看手表,十二点了!诅咒破了!三人兴奋地抱在一起又跳又笑。
他们收好东西准备下楼,可刚下两层却看到走廊里有两点莹莹的绿光。
随着“喵”的一声,两点绿光同一个黑色的影子一下子闪开了!
黑猫!!!三人忙奔回阁楼打开电灯,果然!陈楠的是一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他的头,就在小湘的脚下露出那扭曲的、怪异的笑。
三个猩红的大字张狂地在墙上狞笑:血 刹 剌!!!
怎么回事?阿崎跑到楼下才发现,外面的时间才刚刚到十一点一刻!
阿崎回到阁楼,并带回在门口捡到的一张纸条:
黑猫出现,亡魂残破的躯体出现在阁楼。血刹剌
小湘再也支持不住,她眼前一黑,便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由于接连出现命案,学校决定提前放假,对于自愿留校的学生,教学楼、实验楼和宿舍照常开放。
这几天,媒体一再预告下周六将出现罕见的日全食现象。但三个人都明白,那是阿崎生命即将终结的讯号。
最后一周的时间也无情的过去了,三人的心情无比的沉重。
周六,终于到了。上午十点,大家都站在楼顶看日食。阿崎、小湘和蓝岭站在三楼的窗口眺望着。
短短一周的时间,三人都憔悴了许多。
太阳,一点点地被遮住,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三人无语凝视着不再耀眼的太阳。
最后的一丝光芒也终于被黑暗吞噬。
一名学生急匆匆的自阿崎背后走过,狠狠地在他的背后撞了一下。阿崎竟毫无预警的从三楼直至的堕了下去。
“崎——!!!”小湘和蓝灵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二人奔下楼去,发现阿崎漂在楼下的游泳池里,他的头部撞在水泥岸上,鲜血汩汩的流出,池子里的水,渐渐的,洇开淡淡的红……
同学们七手八脚的把阿崎救上来,发现他竟还有呼吸,大家忙叫来急救车。
小湘愣愣的站在池边,一张纸条,缓缓的自天空飘落。
小湘伸手抓住它:
阳光普照的天空忽然黑暗,亡魂的血染红了海。血刹剌
“啊——!!!!”小湘无法抑制的放声大叫。
蓝灵自医院打来电话,阿崎没死。他下坠时,手里紧紧地抓着那本《白衣观音经》。但由于失血过多,他已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小湘赶到医院时,照顾阿崎的除了蓝灵,还有阿崎第一次带她去见的那位老人。蓝灵见小湘来了,起身把她拉出病房。
“小湘,阿崎现在很危险,要救他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他不是没事了吗?”小湘没想到阿崎竟还没脱离危险。
“没死并不代表他会醒过来,现在是鬼月,阿崎的魂魄已经出了窍,只是并没有去地府而已。等到月半鬼门关闭时,他一样要走。”
“也就是说,他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小湘不敢相信,她的阿崎仍旧会离她而去。
“是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
“我已经用《白衣观音经》护住他的肉身,而且我的徒弟——就是里面那位——他会保护阿崎不受那个女鬼伤害的。至于召回他的灵魂,就得靠你我了。”
“我们该做些什么?”小湘焦急的问。
“小湘,这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而且只有一次机会,你一定要考虑清楚。”蓝灵语重心长地说。
“灵,为了阿崎,我一定会坚强的!”
“好,我们先去学校,找出鬼门的具体地方,然后,再找出百鬼夜行所必须经过的地方。。”
两人赶到学校,天色已经暗了,但对于她们要做的事情来说,黑夜比白昼更为有利。
蓝灵拿着一张八卦图,仔细的丈量着学校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她在靠近学校中心的某一处停住了。
“好聪明的鬼啊!”她发出一声感叹。
“怎么了?”小湘问道。
“你看,鬼门所在的地方在这儿。”蓝灵说着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个十字。
“你再想一想,七个人中有六个是在学校出事的。李兰在教学楼顶;素素在花园;王磊在下水管道;许皓在实验室;陈楠在阁楼;阿崎在游泳池。”蓝灵边说边在手中学校的简易地图上画下记号,小湘这才发现,六个人出事的地点,恰好构成一个立体的菱形。而鬼门,就是这个菱形的中点!
“这样的话,他们六个应该是同时进入鬼门的,这个女鬼应该从一开始就料到最后会有人来救人,她设计成这样,就是为了要扰乱你,让你无法专心的就出阿崎。”
“幸好被你发现,蓝灵。否则若是真的看到李兰、素素他们,我想我一定会不知所措的。“小湘深深叹了口气。
“好了。”蓝灵安慰的拍拍她的肩:“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不必怕了。”说着,揽着她往宿舍走去。
暑假给两人带来不少方便,同宿舍的小静已经回家了,蓝灵现在就睡在她的床上。
利用这一周,蓝灵做好了救阿崎的准备,周五,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两人躺在床上,心情同样复杂。
“小湘。”蓝灵开口了“明天,鬼门打开是,我们就开始在鬼门附近烧纸钱、上贡,地府的鬼卒吃了以后便不会跟我们为难。一直到晚上九点,出外游荡的鬼开始陆续返回,这时就会出现百鬼夜行。我在路边用香灰和《金刚经》撒了一个圈,你站在里面就不会有事。等你看到阿崎时,一定要把他拉到这个圈子里,然后用《白衣观音经》绕住你们两个。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你就念六字大明咒,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任何人把阿崎拉走。等到三个小时后,鬼门会关闭,你再将他推出圈子。他的肉身没死,到时,我的徒弟会替他把魂魄吸进肉身里。
“那他的魂魄不会怕《白衣观音经》和《金刚经》吗?”小湘有些担心的问。
“你放心,他不是鬼,那些经文只对他起保护作用。”蓝灵顿了一会又说:“小湘。”
“嗯?”听蓝灵的声音有些沉重和伤感,小湘有点奇怪。
“明天,你一定要坚强,因为所有的事都只能你一个人去面对。”
“你呢?灵,你不帮我了吗?”听到蓝灵的话,小湘不禁慌乱起来。
“我怎么会不帮你呢?我要设法去牵制住那个女鬼呢!”蓝灵失笑:“好了,睡吧。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蓝灵的声音给了小湘莫大的安慰,不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午夜,蓝灵算好时间,和小湘开始烧纸钱,上贡品。 过了不一会儿,两人就感到阴风阵阵,吹得他们毛骨悚然。
“鬼门开了!”蓝灵的声音沉着而冷静,给小湘带来了莫大的勇气。
“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啊?”小湘着急了,什么也看不见的话,那么明天晚上就无法救阿崎了!
“没事,小湘。等到百鬼夜行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直到天渐渐亮了,二人才停止烧纸钱,她们再次摆好贡品后,去了医院。
阿崎仍在昏迷中,老人将他照顾得很好。二人询问了一下阿崎的状况,蓝灵忽然请小湘让她和阿崎单独待一会儿。小湘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仍退出病房去,让蓝灵和阿崎单独待在房里。不久,蓝灵就出来了。
两人走在街头,人群依旧熙熙攘攘,一派热闹景象。但谁又会想到,今天除了人们之外,街上还有另一群“公民”也和他们一同存在着?
两人在街上游荡到黄昏。晚上,她们胡乱吃了些东西便赶回了学校。
八点钟了,小湘呆在蓝灵为他设好的那个圈子里。而蓝灵则坐在不远处的台子上,双目紧闭。
过了不知多久,阴风渐渐刮了起来。接着从远处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呼——呼——呼——”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小湘就看到一片模糊的白影向她慢慢靠近过来。
等到那片白影走近,小湘才看出来,那是无数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排着队,向前走着。他们表情呆滞,缓缓地向前移动着。不时有一两个转过头来,向她吃吃的笑着。
他们来了,小湘,专心,一定在、要找到阿崎!”蓝灵的声音无比的冷静,小湘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队“人”生怕漏过了一个。
崎!果然,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表情呆滞,眼神空洞的阿崎,和李兰、素素他们一起向自己走来。
小湘什么也没有想,直觉得伸出手将阿崎一把拉到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并将白衣观音经紧紧的绕住两人。
小湘这一举动让鬼众们骚动了起来,他们开始围着小湘和阿崎,疯狂地想进来,小湘紧紧地抱着阿崎,大声念着蓝灵教给她的六字大明咒。
渐渐的,骚动平息了,鬼众们仍缓慢地向前走着,不久小湘就看见那个她被催眠时见到的那个女鬼,她看见了小湘的阿崎,脸色大变,一下子冲到他们面前,小湘又大声念起六字大明咒,那个女鬼一下子弹了出去,她恨恨地看着小湘一下了不见了。
看到了女鬼消失,小湘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
时间,过的好慢,鬼众们仍缓慢的向前移动着,走到蓝灵所划的那个十字那里就不见了。
小湘知道,那个地方,是鬼门,进了鬼门,就到了阴曹地府。
想到这里,小湘又将阿崎抱得就更紧了。
那女鬼,仍然没有再出现。
小湘不禁有些担心,因为蓝灵说过,她一定会回去鬼地府,否则,将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她会不会去害阿崎的肉身?小湘忽然想到,她紧张的看着蓝灵。却见蓝灵仍是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蓝灵会保护我们的!阿崎不会有事的!一想到蓝灵,小湘又有种安全感。
忽然,小湘在鬼众中发现了张雷,他也看见了小湘他们,他扑了上来,口中不断的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小湘不忍心对他念六字大明咒,可张雷竟冲到圈子里,拼命的拉关阿崎露在外面的脚。
眼看阿崎就要被拉出去,小湘无奈,只好大声念出:“嗡 吗 呢……“一遍又一遍,张雷终于慢慢的退出圈子。
时间,渐渐过去,路过的鬼众也越来越少,可那女鬼却仍未出现,小湘的心,紧紧的悬着。
终于,那女鬼出现了,她抓着一个白色的影子,朝小湘露出了一个阴森诡异的笑,走开了。
小湘看了看她拉的影子,原来也是个鬼众,可当那个影子抬起头来,就是蓝灵!
“蓝灵!!!”小湘悲痛欲绝的大叫,忍不住要冲出圈子去拉她。
“小湘!”蓝灵朝她惨然一笑,用一如既往的柔柔的声音说道:“她总要找七个人做替死鬼,才能转世投胎,这也是我们欠她的,她抓不走你的阿崎,只有我了。”
“蓝灵!你不可以呀!!!”小湘的泪珠一串串落下,她焦急地仍想冲出去,可那本经书,却紧紧地绕在好的阿崎身上,怎样也挣扎不开。
“小湘,你要坚强些,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鬼门马上就在关了,你一定要救出阿崎,不要让我白白牺牲!”蓝灵说完,朝她露出一个惨白却充满鼓励的笑,便和那个女鬼一起消失在粉笔划十字那地方了。
小湘愣愣的呆在圈子里,紧紧的抱住阿崎,泪水,打湿了那本经书。
渐渐地,阴风终于静了下来,一切,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紧紧绕着小湘的阿崎的那本经书,也掉了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小湘拥着阿崎的魂魄,走出圈子,阿崎的魂魄一下子就消失掉了。
小湘呵呵地走到蓝灵躺看的台子上,轻轻的扶起她,蓝灵双目紧闭,唇角却挂着一个安详的笑容,在她的额头,竟镶着一个亮晶晶的蓝色宝石。
不知过了多久,阿崎和老人来到小湘身边。
阿崎手中,拿着一封信,是蓝灵写的。
崎、小湘: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其实从阿崎出事时起,我就明白,我们三个人中,一定会有一个去抵命,我想,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小湘,对不起,我爱上了崎,那天,在病房中,我吻了他。我想,来生,我一定会把他从你手中抢回来的!
蓝灵
“蓝灵!!!”小湘再也忍不住,倒在阿崎怀中,失声痛哭。
老人轻轻地抱起蓝灵的尸体一,对小湘和说道:“你们也不必太难过,其实,灵儿是一只灵狐,她修炼了好多年,唯一的愿望就是做一个人,白衣观音曾让她普救九九八十一个人,才能转世做人,阿崎,就是第八十一个,我想,来世,她的愿望就会达成了。”
老人说完,顠然而去。
三看后,小湘与阿崎结婚了。
又过了一年,小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而她的额头,竟镶有一颗亮晶晶的蓝宝石,阿崎给她取名叫“蓝灵”。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1
你的头有没有被吃掉
琴儿是我见过最美、最纯的女孩子!每次想起与她在一起的种种,我都觉的像在梦中,很美很美的梦。我们同校但不同班,是在学校的春节晚会上认识的。至今我还清楚的记着,当初傻傻的等她的样子。那四年,梦一样的四年,我们的感情飞速的发展,我从未来没有想过,自已有一天可以拥有像琴儿这样美这样纯的女孩子,但我有了,我爱她疼她,同学都很羡慕我可以抱得美人归,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琴儿的父亲是市里的领导,家庭特好,我去过她家一次,是一幢别致的洋房,花园里种满了马蹄莲,我有些奇怪这种花很少有人会种在家里,琴儿却对我说是因为她喜欢白色的花所以父亲才种了它。
我不认为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但我真的很害怕看她父亲的眼睛,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有许多双眼睛同时盯着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这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在他眼里或许根本不值的一提,更别说想娶他如花似玉的女儿了。打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了不幸。
毕业的时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踏破了人才市场的门,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留在了这座城市。看到琴儿脸上的笑容,我就算再苦再累也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天气总不好,阴沉沉的,一出门就觉的天要压下来一般。
我还是不敢进琴儿家的门,只是在门口等她,那雪白的马蹄莲开的特别好看,就像琴儿一样美的高贵。因为她父母的反对,琴儿总是跟家里吵架,她是个独女,从小到大一直是按照她的意愿做事,没想到这次她的父母却强烈的反对,似乎没有一丝余地!我看着她日渐苍白的脸,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也很烦,工作一开始还可以胜任,但没过多久就乱了,脑子里只有琴儿泪水涟涟的脸!没有成绩,我在上司面前也抬不起头来,终于犯下了一个大错误,经理二话不说便将一封辞退信扔到我面前。
当我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心里犹如死一般的痛!
那一日离琴儿的生日只有三天!!
回到住处,我环顾四周,只有一张破床,衣服就搭在临时系的一根绳子上,相比之下琴儿家中的豪华显的更加剌目!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琴儿头发散乱的出现在门口,脸上赫然有一个掌印!
我睁大的眼睛望着她,她哭着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琴儿,倒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我爸——我爸打了我!”琴儿哽咽的说。
我的心一下子又沉到了最低谷,我明白,是到了离开她的时候了。
“琴儿,今天我被公司炒了!”我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什么?你说什么?”琴儿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惊讶!她或许没想到在学校如此优秀的我,在事业上居然会一败涂地!
我看到她的目光怔怔的,却忽然散开,脸上也现出了笑容,那是多么凄美的笑呀!
琴儿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峰,我跟你走好吗?”
“跟我走?琴儿……”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她竟然可以舍弃家人和无忧无虑的生活跟我回到穷山沟里去!这是证明她是多么的爱我。我紧紧抱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从我身边逃走了。
接下来,我们商量出走的路线,我马上提议回我家,琴儿却说她父亲发现她走了一定会找到我家的,于是,我们决定回琴儿的家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坐上了火车,琴儿特别高兴,一路上说个不停,老实说我很久没看见她这么高兴了。
火车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琴儿的家乡,琴儿说她小时候就在这里跟奶奶住,五岁的时候才搬去跟父母住,自从奶奶去世以后就很少回来了。我们就住进了她奶奶生前住的那所房子,周围的邻居都盖了新房子,搬的很远!于是四周几乎都没有人。
院子里长满了草竟然到了腰间,我推开院门的那一刹那间,身体冰一样冷!
琴儿踮着脚,从房门的门椻上摸下一把生锈的钥匙!是那种很老式的大铜钥匙。在阳光下泛出诡异的红黄色!!!
“吱——”房门打开了。
门口的走廊里挂满了网,就是房子时间长了不打扫就会有的那种网,并不是蜘蛛网。走廊的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我和琴儿一个进了左边的房间,一个进了右边的房间!
我稍稍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间客房,一张很大的床,没有被子和枕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快来这边!”琴儿在左边叫了声。
我过去一看, 这间房还可以住,床上最起码有一张垫子,但还是没有被子和枕头。靠门的左手边是床,右手边摆着一个大水缸,再过去是两个木箱子,红色的,很陈旧。
琴儿看起来对这房子挺满意的,脸上一直在笑着。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明天就是琴儿的生日了,我却不知道该送她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始终高兴不起来。我有点不明白琴儿为什么还笑的出来,而且笑的那样甜。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她笑是因为我们从此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而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方法就是——死!
吃完方便面后,我们俩坐在床上,面对面,一直坐着。过了很久,我想应该是深夜了。琴儿此时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她的脸就像笼罩了一层象牙色一样,看上去很柔和。
“你希望和我永远在一起吗?”琴儿问这话时没有笑,脸上的表情有此忧伤。
“我当然愿意了!”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琴儿凄凉的一笑,从包里拿出两瓶安定!
“这是我从我妈那偷的,你知道她睡眠不好,每天睡觉一定要吃药才行!”她说着慢慢用手拧开瓶盖。
“峰!我爱你,你也爱我,我相信我们彼此都不能失去对方,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琴儿的泪流了下来。
我看着她决然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热了起来,就仿佛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全知道!”
“你知道,那就好,你说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没有痛苦,一点都没,妈妈每次吃了药都睡的好香,我们也可以甜甜的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所有的事,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琴儿边说边把药倒进口里,她咽的很吃力,却很高兴,因为我们终于可以同生共死了。
我也拿起一瓶药,仰起脖子倒进嘴里,我们俩个人吃力的咽着药,心里却幸福无比。
足足有一个多钟头,才把药吃完。我们相视无语,她用她冰冷的唇疯狂的吻着我,
我明白这将是最后的一个吻。
我们吻的喘不过气来,我发现力气渐渐没有了,琴儿的动作也没有开始激烈了。但我们还是吻着,轻轻的吻着,我们在死神将要来临的时候品赏着禁果!
我看了一下表,四点半……
琴儿靠在我怀里,我的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窗外,月亮好圆!琴儿的生日是十五,再过一个半小时就是她的生日了。我用手抚摸她,让她尽量清醒,因为我想为她过最后一个生日。
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手和脚好像跟我的大脑失去的联系,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还要不停的动一动手脚!琴儿的情况很糟,她的身体不是很好,这两天的奔波,再加上药力已经快要休克了。
我俯在她耳边唱她最喜欢听的歌,说我们在一起的故事,她还听的到!她还有知觉!因为我看到她的嘴角动了一下,仿佛在笑!
那一刻,我的心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我对自己说让我们同生共死吧!为了永远的爱,一起死吧!但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着,不!琴儿,你不要死!我不会让你受伤害,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要你活着!琴儿!!!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头脑也似乎一个子清醒不少!我又看了一眼琴儿,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很难受,我再也不能等了!放开琴儿,我下了床!跌跌撞撞往门口跑!穿过院子,走出大门,我依稀看到灯光!
“咚——咚——咚——”黑夜中我的敲门声份外剌耳。我告诉自己要坚持,为了琴儿。直到一个男人打开门,我费力的说了句:“那边铁家的院子里,快——救人!”我倒下时听到男人的惊叫。
琴儿一身漂亮的婚纱坐在我身旁,笑盈盈的看着我!
忽然,一块大红布吹过来盖在她头上,我赶快走过去将红布掀开,蓦地,看到琴儿的脸,绿绿的,又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我,脸上还笑着,却可怕极了!
我疯狂的叫着:“你不是琴儿?你是谁,你在她身体里面做什么?你——你快出来——”
我猛的一下睁开眼,才发现是个梦。
身边药水的味道告诉我,这是医院!身边一个护士笑着说:“你醒了!情圣!”
我痴痴的望了她一眼:“琴儿呢?她在哪?”
护士的脸当时就黑了,她叹了口气说:“抢救了快一个小时了,没救过来!她身体太弱,她——她死了!!!”
我一下子就傻了,琴儿死了,我的琴儿死了。天啊!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琴儿死了我却还活着!
“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使劲抓自己的头发,不停的大叫,护士都吓傻了。最后一股冰冷的药水注入我的身体,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沉沉睡去,不停的做着那个同样的梦!!!
琴儿被她父亲接走了,走的那天,我躲在护士们后面又看到了她父亲,他明显的老了,失去爱女让他受到了很重的打击,以前的威严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是一个脆弱的父亲。他没有怪我,也没有对我说什么。但这却让我感到自己就是个罪人,对不起所有的人。
三天后我也出院了,父母得知我没事的消息很高兴,但因为当时正是农忙不能来接我。就委托我最要好的朋友俊、海和林来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很想回那院子再看看。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们四个人又走进了那所院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回去,就是因为我的固执已见,为这个故事又添上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这一次我仔细的看了那院子,我们睡的是正房,南面还有一间比较小的房子,上了锁,那房子的一角已经塌了,连房顶上都长着草,破旧不堪。
夜又来临了,他们三个见我心情不好,都说笑话来逗我,我却一点心丝都没有,心里一直想着琴儿,数个小时前你还在我怀里,为何现在就离去了呢?为何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生活。为什么?我不停的问自己,到最后又抓起了头发。
海忙拉住我,示意林去拿药。谁知道我一看见药瓶就像疯了一样,吼着:“药!药!琴儿,你别吃,千万别吃!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
林一看药是不能吃了,只得先把药瓶放好,过来和海一直按住我。俊一向是我们里面最有主意的一个,他果断的拿了一粒药,强行让我吃下。
吃了药后,我平静下来,也不跟他们说话,只是一个望着月亮发呆,月亮没有三天前圆了,琴儿的最后一个生日竟是这样度过的。我永远也无法给她幸福了,现在还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我就这样责备着自己久久不能入睡。
时间过的很快,他们三个人商量留一个人照顾我,其它两个人睡觉,于是俊没有睡,与我坐在靠里的床边,手支在窗台上看窗外的月亮,而海和林头向外睡着。
灭了灯,只有我跟俊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院子里的风一阵阵的吹来,我觉得自己清醒了好多。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有点迷糊了,俊的头也一点一点的,随时都会入睡。
忽然,我好像听见沉重的木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院子里有铁链子的声音。我那里困的要命,只当是风吹大门的声音,全然没有在意。
过了一下,又有一声小一点的铁链声。
我这时才惊了,抬头一看,俊也睁着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也听见了。
我刚想说话,他摇了摇头示意我冷静,我们俩一起转过头看着门。
一个白白的影子飘飘的走了进来,太黑看不见脸,只觉的一阵阴冷,我下意识的觉的那一定不是一个人或是小偷什么的,那一定是个鬼!有了这样的想法,让当时的情况更加恐怖,我跟俊不禁抱在了一起,用牙使劲咬着嘴唇,以防让那东西听到声音。
那东西好像看不到似的,飘到墙边就说:“这是墙,不是这个!”然后又飘了回来,连续飘了几次才飘到床前。她的声音非常难听,很生涩,但可以听得出来是个女的,不知为什么还有点耳熟!
她就正对着我们,却看不见,只是吃吃的笑着,用两只手在床上摸着,先摸到了海的头:“一个头!”
又摸到了林的头:“两个头!”
她又笑了!
然后弯下腰在地上摸索着,她的声音不时响起,我跟俊越听越害怕!
她居然是在数地上的鞋!
“一双鞋
两双鞋
三双鞋
四双鞋,咦!为什么有四又鞋”她疑惑的站起来,又摸着头:“一个头,两个头”
那声音就像地狱的声音,我和俊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夜,她的脸也越来越绿,惨绿惨绿的,长长的头发披下来,脸被摭住了一大半,只能看到绿色再也看不到其它!
接下来,我们亲眼看到,她笑着俯下去,一口一口的吃着海的头。
“咔哧!咔哧——”
海为什么没有反应,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血流的满床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我和俊的鼻子!我们不停的抖着,抱的越来越紧。
黑暗中,那女鬼吃着人头,脸上沾满了鲜血,她用手挖出海的眼珠,放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血水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接着她又吃耳朵、鼻子、嘴唇、脸,最后是脑浆!海的头已经掉了下来,女鬼抱着头,在头顶上用手指挖了个洞,对着洞,吸着!吸着!!!!白花花的脑浆在夜里份外剌眼,我和俊忍不住想吐,却强忍着,怕女鬼发现我们!
“咚!……”海的头被扔到了地上,她又伸出手摸索着林的头。
眼看着林也要被她吃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鸡叫!不知不觉中已经六点了,那女鬼一怔,抬起头来,蒙胧的天光中,我赫然发现那竟是琴儿!!!!!
俊显然也发现了,我们张大了嘴,怔在那里……
等我们回过神来,琴已经不见了,我们看着满屋的血和海僵硬的尸体,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林醒来,我们三人才大呼救命,疯一般跑出这个院子!
后来村里的长者同我们一起回来,才发再那间紧锁的南房里居然有一具棺材!而琴儿则是因为同一天生同一天死而变成了传说中的墓虎鬼,专门吃人的鬼!琴儿的魂像寄在这具棺材里,村长马上做主将棺材烧掉,要不然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被她吃光!
我到现在还无法从惊恐中脱离出来,那个人会是琴?我深受的琴!这倒底是为什么?
朦胧中,感到有人唤我的名字,我睁眼一看,绿色的脸,带着奇怪的笑!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2
千万别看4楼。。
这是发生在日本的真实故事~据说看到的人都会无故失踪~被害人仍找寻着替死鬼……
有天,某学生放学习惯抄小路回家,路旁杂草丛生,显得有点死静。那条小路几乎看不到其它学生的身影,小路旁很少有住家,只有少许几栋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那名学生放学回家又抄那条小路回家时,在某栋建筑物四楼的其中一个窗户里,都会有一名女生站在那里,往下低头站看着ㄊ,而那女生每每都会流露出一种非常怜悯、无助的神情。
起初学生是觉的奇怪,他又不认识那名女生,她为什么用那种表情看着他呢?一天、两天、三天……日子就这样的过去而那名学生也养成习惯,每当他放学又走在那条小路上,他都习惯往四楼看,看那女生是不是又站在那窗口看着他呢?当然,没有一次她不看他的。这天放学,学生又像平常一样抄小路回家,那女生也准时在四楼窗口看着他。回到家,学生换上便服在家里翻起放在桌上的报纸。翻着翻着,突然被一大幅的报导竣El引住。
报导上写着:某富家千金遭歹徒绑架、囚禁,至今警方仍无法找到千金的下落,失踪原因不明。学生一看完报导,直觉那名千金该不会就是四楼窗户边的那名女子吧!!然怪那女生每每都用那么无助的眼神看着,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窗户……“对了!一定是她!”学生慌慌张张套了件外套便往放学经过的小路奔去,一心只想救出那名女孩,也忘了应该要先报警才对!他单枪匹马就直奔囚禁那女孩的地方。来到门口,学生猛按电铃:“快开门!快开门啊!”但按了许久始终不见有人来应门。学生急了,他开始用力的敲门:“快开门啊!快啊!!”一声又一声的撞击着门板,依然没有响应。
于是学生试着摸着门把,轻轻的转动着……果然,门没锁,就这样被学生打开了。学生悄悄的进了屋内,四周暗暗的,好象没人住。走到客厅“咦?!”什么都没有嘛!学生心想。客厅连一样东西都没有,屋子看起来格外的大,显然是空屋。学生开始看向女生平常可能站的那扇窗户。天啊……!怎么会是这样!
窗户前的确是那女生的背影,依然还是待在窗前……始终没有离开过……只不过他是双脚离地,吊在窗口,也就是——每天和他对眼相望,用那非常怜悯、无助的眼神看着他的女孩已经……已经上吊死了!尸体还随着风轻轻的左右摇摆着……难怪她会每次都站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衣服、同样的表情……看着他……。到此学生已经吓到说不出半句话,跌坐在地上对着那女生尸体的背影。
此时,不知哪来一阵强大的怪风,竟然能够强到把那女生的尸体吹转过来,就在同时,低着头的尸体竟然慢慢的抬起头来……慢慢的……慢慢的……女生的头已经完全的抬起来,脸上还泛着青光……他对趴在地上的学生阴险的笑……此时学生已经支持不住“啊~~~~”趴在地上……
幸好他没因此而昏过去,他努力地移动着双手,朝着大门前进,就快爬到门口时,门忽然“砰”的一声,硬生生的把他关起来……从此学生便失踪再也找不到……而据说,吊在窗口那女生是某学校的女学生,因为和男友分手后,在伤心之余的情况下,就跑到这栋空屋上吊,失踪那学生是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但是后来有警方到空屋去调查却什么也没发现,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事后仍有人有看过四楼会出现那个女学生,千万不要和那女生对看,否则……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2
冰箱里的人头
我家有一只很高很大的海尔冰箱,是92年买的,很古老了,上层是冷冻,下层是冷藏,平时妈妈总是把吃不了的肉放在冷冻室里,我也喜欢把雪糕啦草莓啦之类的东西放进去冻起来。这样一来,冰箱里长年都塞满了东西,有时候连妈妈也会忘记里面到底有什么还没吃完.
有一天,小雪来我家玩,我们玩到很晚,大概十点多了,妈妈有些不高兴,可是小雪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平时学习很紧,也难得有人陪我玩儿,所以看到妈妈生气也没吭声。后来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听到妈妈开了一下入户门,然后又关上了,这时小雪也玩得尽兴了,起身要走,可是妈妈突然推门进来说,要请小雪吃宵夜,妈妈说话的时候表情怪怪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在晚上吃宵夜的习惯,怎么妈妈突然要给我们做宵夜呢?
过了一会儿,小雪说她要上厕所,我开门指给她让她自己去,我的房间和厕所之间隔着厨房,我听到小雪经过厨房的时候和妈妈聊了句什么,之后她就大叫一声,连鞋都没换,夺门而逃了。我急忙出去,发现妈妈爸爸的房间早关灯了,只有厨房里冰箱的冷冻室门还开着,我暗骂小雪这丫头神精病,随手带上了冰箱门。虽然对小雪不满,可我也依稀觉得奇怪,怎么妈妈说给我们做宵夜又早早地睡了呢?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没见到小雪,直到晚上放学,我堵在她教室门口,才算逮着她。我问她昨天是怎么回事,她起先不肯说,后来被我连哄带吓,她才哆嗦着回答:“昨晚,我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你家冰箱的冷冻室门开了,你妈妈正探头到里面拿什么东西,我就说阿姨这么晚了别费心给我们弄东西了,”小雪说到这里,打了个冷战,“那个女人猛地把头从冰箱里伸出来,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她阴森森地对我说不费心,这是现成的,我一看她手里拿的,妈呀,居然是一颗冻得发紫的人头!”说到这里,小雪已经抖成一团了,她推开我,落荒而逃。
我听了小雪的话越发觉得这事怪异,不安起来,于是三步两步闯进家门,要问个清楚。
一进家门,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见我回来,先发制人地吼我:“那个小雪,以后不许请她来玩了,一点礼貌都不懂,十点多了还不走,后来我和你爸爸一堵气就睡下了,你再和这样的朋友来往,你也要变得没礼貌的,以后你到别人家玩,人家的爸爸妈妈嫌你呆得太久,也不出来送你,看你受不受得了!”
我惊奇:“咦?不是您看我们玩得晚了要给我们做宵夜的吗?”
妈妈惊诧:“我还给你们做宵夜?我都想骂你们一顿!”
想一想妈妈平时的性格,确实不像会给我们做宵夜的样子,那么昨晚那个怪怪的妈妈又是怎么回事?我还记得小雪说的从冰箱里伸出头来的那个女人不是妈妈,那又会是谁呢?天哪,难道小雪说的都是真的!
我一把拉开冰箱冷冻室的门,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掏,妈妈以为我发了疯,拉住我一顿骂,还把我推到房间里反锁起来,要我赶快学习,把昨天的时间补回来。
因为马上要高考了,这事我也没多想,就算过去了,一直到高考结束,我都沉浸在无边的题海里,而那一段时间,我听妈妈的话,再也没和小雪有过来往。上了大学,我也就渐渐把那天晚上的离奇怪事给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宿舍里的小@上网看了几篇恐怖故事,吓着了,白天发高烧,半夜说胡话,吃药打针也不见效。同寝的大姐说,这是撞克着了,得找个有道行的人给看看。我们半信半疑,在大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居士的家里。
居士要带小@到密室去治疗,我们大声反对。居士笑了,说:“你们不相信我是吧?”然后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张口就说:“你曾经有个朋友,这个朋友以前跟你很要好,可是现在你们没有联系了,是关于冰箱的事情,对不对?”我像被电击了一下,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那不情愿记起的情节重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了。我对众姐妹说:“让小@跟他进去吧。”大家看我的神色不像在开玩笑,便将小@送进了居士的密室,还嘱咐她有什么事就大叫。
过了不一会儿,居士就出来了,小@还是有点迷糊,可是已经不烧了。大家为小@付了送祟钱,但都不愿意走,她们都想听听居士所说的关于我的那位朋友和冰箱的故事。我于是把那个晚上的事给大家讲了一遍,我也很想听听居士怎样解释那件事。
居士笑笑说:“小姑娘们,不是我做这一行瞎玄乎,这些事都是天机,说多了我要折寿的,就像刚才给那位小姑娘送祟,不让你们看是有我的道理的。”
我拿出钱送给他,心想,你不就是要嘛。
居士接过钱,笑着摇摇头:“钱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个大概,多的我也不能说。”我们立刻支起了耳朵,“你的那个朋友那晚看到的女人的确不是你妈妈,你还记得在那之前你家的门有响动吗?那就是有东西进来了,不过好在那东西不是冲着你们家人去的,所以你们全家都没事。”
“那是冲着谁去的呀?”我们齐声问。
居士只是摇头神秘地笑,任我们怎么问也不再答言了。
从居士那里回来后,小@一天天地好转,而那件事给我造成的阴霾也渐渐地融化在了小@康复的笑声中。
转过年来,我大学毕业,在还没找到工作的那段时间里,我闲在家中整天看电视。一天,都市新闻里播报一则重大杀人碎尸案,死者的头颅被割掉不知所踪,尸身被弃置山野,今已查明尸源,死者家属已经确认尸体。我不经意间向电视上瞟了一眼,天哪,死者的照片居然就是小雪!
一瞬间,我呆在那里,血液被小雪的遗像抽干。照片中,小雪哀哀地盯着我,仿佛在对我泣诉,那一刻,我分明听到了小雪幽幽的声音: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只有你,知道我的头,在哪里……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3
谢谢笨笨的鲜花和加精!
目前还在紧急盖楼!!!
HOHOHO~~~
施工进行中!!!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4
门外…门外是谁
明天准又是阴云密布,刚才楼下面一棵有汽车轮胎直径那么粗的树拦腰而断,这个城市在春夏交替的时候气候十分恶劣,经常是五六级的大风卷着漫天黄沙呼啸而过。
但不都这么过来了嘛,清怡心想。
清怡上完晚自习已经十点半了,回到宿舍喝口水的功夫其它室友也陆续的上晚自习归来,因为十一点宿舍就要熄灯了。
阿琳是这个宿舍最能侃的,她绘声绘色的在讲刚才在自习室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趣闻轶事。这是她们一般度过睡前半小时的主要方式――阿琳讲她听来的趣闻轶事,然后其它人被逗乐。
阿琳今天听到的消息十分有趣,说是在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晨1点有个男生居然砸碎了楼下的玻璃门冲到718宿舍,原因是在昨晚上他被718一个女的给甩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讲到这里阿琳神采飞扬,一般阿琳在讲到事情的高潮的时候都会这样,而这时候大家也一般会暂且放下手里玩弄的指甲刀或是挖耳勺一类的东西竖起耳朵听个仔细,于是阿琳便又显出一副得意的样子,“那个男的居然在宿舍里大哭了起来,还说要从楼顶上跳下去,可还没机会上楼顶就被楼下保安给拉走了”,大家一阵哄笑后便一片黢黑。
可能是刚才回宿舍的时候被风吹得着凉了,清怡一躺下便开始咳嗽,咳的很厉害,感觉就好像有一只蚂蚁在自己的喉咙里游山玩水,想大声咳但又不敢,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姐妹们。就这样清怡一直没睡着。
过了午夜时分,外面的风刮得格外大了,气流怒吼着摩擦树叶发出了如海潮般的响声。清怡愈发睡不着。在辗转反侧后借着楼道里从门上面窗户遗漏下的微弱灯光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她想起方才阿琳讲得趣闻笑了笑觉得温暖了很多。
这时,门外传来了微弱的声响,象是有人在用钥匙开门或是用什么东西撬门,感觉就在她们宿舍的门外。清怡心情顿时有点紧张,不会宿舍今晚也有人把其它男人给甩了吧。一转念想又笑自己有点庸人自扰,那一定是风刮出的响声,一定是。
声音在持续了若干分钟后终于停了,清怡更有理由相信那是风的所为。
但不久后她就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因为那门开始剧烈的晃动并伴随着细微的叩门声,到最后干脆就演变成了巨大的有节奏感的敲门声,而且估计是个男的在敲,因为这么大的响声需要一支有力的手和门猛烈撞击才能产生。
清怡真的害怕了,她拿被子埋住了自己的头,看来这一夜只能这么过了。
“谁呀?”阿琳睡得混混顿顿被这巨响给吵醒了很不爽,便条件反射似的朝门外问了这么一句。
清怡听到阿琳的声音觉得勇敢了许多,把脑袋微微探了出来。
“我!”居然有个声音回答了,这个声音低沉平淡到分不清是该出自一位女士还是一位先生的口中。
清怡又把头缩了回去,并且把被子卷得更紧了。
“是谁呀,这么晚了”阿琳爬了起来,一边挠挠杂乱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一副抱怨的样子准备去开门。
吱吱,生锈的门枢扭转时发出了锥心刺骨的声音。清怡探出了头,她也想看看门外是谁,不过她首先发现的是原来还有其它人也在关注此事,宿舍里的其它姐妹们也都在紧张的向门外探头,那情景就象听阿琳讲到趣闻的高潮一样。原来她们也早已被门的巨大响声吵得不能入寐。
阿琳把门打开了,门外空空如也。阿琳伸出头看看楼道,一派荒凉的肃杀,除了外面风的吼声。
“奇怪,明明有声音的”阿琳关上了门,一面歪着脑袋狐疑一面仍在挠她那无章的头发,但在打个哈欠后,倒床不久便又有了细微的酣声。
那之后,风声依旧,但门却再没了动静。
又熬了一会儿,确定的确没了声音,清怡心安了不少。
折腾了半夜,她也有了一丝困意,准备睡去。这时,门又响了!且愈发的狂暴,似乎外面有只被老虎吓疯了的驴子死命的踢打着门。
还是阿琳胆大,她又一次打开了门,门外仍旧是一片虚无。但那之后门老实了很多,不在发出巨响,清怡也赶在天亮之前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生活依旧,大家也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似乎根本就未发生过亦或是那是她们心中的梦魇不愿再提起。
晚上十点半,大家都依偎在床上,有的看书有的在修指甲不一而足,只是大家都在不停的打着哈欠。今天大家特别没有精神,要不是阿琳又在滔滔不绝的讲她听到的新闻恐怕大家就已经睡着了。
“唉,你们昨晚上谁听见敲门声了吗”阿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清怡正在打着哈欠看书,忽听她这么一句话哈欠打了一半就没了,书也一不留神掉在了地上,其它姐妹们也顿时没了困意。
但大家都不发言。
“昨晚上我听见有人在敲门,然后去开门,可门外面什么人也没有”,阿琳只顾自己乐呵呵的讲事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已有些异样。
“我还以为闹鬼了呢,原来不是,你们猜是怎么回事儿?”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阿琳身上,而且比平时都专心,大家都想听听究竟。
“原来昨晚上隔壁的小燕喝多了酒,半夜醉醺醺的回来想吃点解酒药却发现宿舍里没有水,所以想到我们宿舍借水,敲了门后突然想吐然后就到厕所里吐去了。”
原来是这样,大家心里一阵释然,气氛也就不似刚才一般沉闷了。阿琳趁兴又说了一件趣事,大家笑后灯灭睡觉了。
半夜,风又大了,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喀喳一声巨响,窗外一根大树被拦腰折断,刚才摇头晃脑的大树顷刻间就躺在了地上象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清怡被惊醒,原来是作了场恶梦啊。
清怡上了趟厕所,又躺在床上抬手借光看了看表,表上清楚的显示:一点。
几乎与此同时,门开始了来回晃荡,只是合上的门锁使那晃动很局促,但同时频率也很快。那感觉就象有一个人死命的拉门来回逛荡。
“谁?”清怡也学着昨晚阿琳的口吻来问。
“我”声音浑厚而深幽,应得走廊尽头一阵回声。
清怡战战兢兢的打开了门,门轴发出了撕裂心扉的吱啦声。
门外依旧是,了无人影,除了风的狂笑!明天准又是阴云密布,刚才楼下面一棵有汽车轮胎直径那么粗的树拦腰而断,这个城市在春夏交替的时候气候十分恶劣,经常是五六级的大风卷着漫天黄沙呼啸而过。
但不都这么过来了嘛,清怡心想。
清怡上完晚自习已经十点半了,回到宿舍喝口水的功夫其它室友也陆续的上晚自习归来,因为十一点宿舍就要熄灯了。
阿琳是这个宿舍最能侃的,她绘声绘色的在讲刚才在自习室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趣闻轶事。这是她们一般度过睡前半小时的主要方式――阿琳讲她听来的趣闻轶事,然后其它人被逗乐。
阿琳今天听到的消息十分有趣,说是在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晨1点有个男生居然砸碎了楼下的玻璃门冲到718宿舍,原因是在昨晚上他被718一个女的给甩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讲到这里阿琳神采飞扬,一般阿琳在讲到事情的高潮的时候都会这样,而这时候大家也一般会暂且放下手里玩弄的指甲刀或是挖耳勺一类的东西竖起耳朵听个仔细,于是阿琳便又显出一副得意的样子,“那个男的居然在宿舍里大哭了起来,还说要从楼顶上跳下去,可还没机会上楼顶就被楼下保安给拉走了”,大家一阵哄笑后便一片黢黑。
可能是刚才回宿舍的时候被风吹得着凉了,清怡一躺下便开始咳嗽,咳的很厉害,感觉就好像有一只蚂蚁在自己的喉咙里游山玩水,想大声咳但又不敢,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姐妹们。就这样清怡一直没睡着。
过了午夜时分,外面的风刮得格外大了,气流怒吼着摩擦树叶发出了如海潮般的响声。清怡愈发睡不着。在辗转反侧后借着楼道里从门上面窗户遗漏下的微弱灯光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她想起方才阿琳讲得趣闻笑了笑觉得温暖了很多。
这时,门外传来了微弱的声响,象是有人在用钥匙开门或是用什么东西撬门,感觉就在她们宿舍的门外。清怡心情顿时有点紧张,不会宿舍今晚也有人把其它男人给甩了吧。一转念想又笑自己有点庸人自扰,那一定是风刮出的响声,一定是。
声音在持续了若干分钟后终于停了,清怡更有理由相信那是风的所为。
但不久后她就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因为那门开始剧烈的晃动并伴随着细微的叩门声,到最后干脆就演变成了巨大的有节奏感的敲门声,而且估计是个男的在敲,因为这么大的响声需要一支有力的手和门猛烈撞击才能产生。
清怡真的害怕了,她拿被子埋住了自己的头,看来这一夜只能这么过了。
“谁呀?”阿琳睡得混混顿顿被这巨响给吵醒了很不爽,便条件反射似的朝门外问了这么一句。
清怡听到阿琳的声音觉得勇敢了许多,把脑袋微微探了出来。
“我!”居然有个声音回答了,这个声音低沉平淡到分不清是该出自一位女士还是一位先生的口中。
清怡又把头缩了回去,并且把被子卷得更紧了。
“是谁呀,这么晚了”阿琳爬了起来,一边挠挠杂乱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一副抱怨的样子准备去开门。
吱吱,生锈的门枢扭转时发出了锥心刺骨的声音。清怡探出了头,她也想看看门外是谁,不过她首先发现的是原来还有其它人也在关注此事,宿舍里的其它姐妹们也都在紧张的向门外探头,那情景就象听阿琳讲到趣闻的高潮一样。原来她们也早已被门的巨大响声吵得不能入寐。
阿琳把门打开了,门外空空如也。阿琳伸出头看看楼道,一派荒凉的肃杀,除了外面风的吼声。
“奇怪,明明有声音的”阿琳关上了门,一面歪着脑袋狐疑一面仍在挠她那无章的头发,但在打个哈欠后,倒床不久便又有了细微的酣声。
那之后,风声依旧,但门却再没了动静。
又熬了一会儿,确定的确没了声音,清怡心安了不少。
折腾了半夜,她也有了一丝困意,准备睡去。这时,门又响了!且愈发的狂暴,似乎外面有只被老虎吓疯了的驴子死命的踢打着门。
还是阿琳胆大,她又一次打开了门,门外仍旧是一片虚无。但那之后门老实了很多,不在发出巨响,清怡也赶在天亮之前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生活依旧,大家也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似乎根本就未发生过亦或是那是她们心中的梦魇不愿再提起。
晚上十点半,大家都依偎在床上,有的看书有的在修指甲不一而足,只是大家都在不停的打着哈欠。今天大家特别没有精神,要不是阿琳又在滔滔不绝的讲她听到的新闻恐怕大家就已经睡着了。
“唉,你们昨晚上谁听见敲门声了吗”阿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清怡正在打着哈欠看书,忽听她这么一句话哈欠打了一半就没了,书也一不留神掉在了地上,其它姐妹们也顿时没了困意。
但大家都不发言。
“昨晚上我听见有人在敲门,然后去开门,可门外面什么人也没有”,阿琳只顾自己乐呵呵的讲事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已有些异样。
“我还以为闹鬼了呢,原来不是,你们猜是怎么回事儿?”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阿琳身上,而且比平时都专心,大家都想听听究竟。
“原来昨晚上隔壁的小燕喝多了酒,半夜醉醺醺的回来想吃点解酒药却发现宿舍里没有水,所以想到我们宿舍借水,敲了门后突然想吐然后就到厕所里吐去了。”
原来是这样,大家心里一阵释然,气氛也就不似刚才一般沉闷了。阿琳趁兴又说了一件趣事,大家笑后灯灭睡觉了。
半夜,风又大了,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喀喳一声巨响,窗外一根大树被拦腰折断,刚才摇头晃脑的大树顷刻间就躺在了地上象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清怡被惊醒,原来是作了场恶梦啊。
清怡上了趟厕所,又躺在床上抬手借光看了看表,表上清楚的显示:一点。
几乎与此同时,门开始了来回晃荡,只是合上的门锁使那晃动很局促,但同时频率也很快。那感觉就象有一个人死命的拉门来回逛荡。
“谁?”清怡也学着昨晚阿琳的口吻来问。
“我”声音浑厚而深幽,应得走廊尽头一阵回声。
清怡战战兢兢的打开了门,门轴发出了撕裂心扉的吱啦声。
门外依旧是,了无人影,除了风的狂笑!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4
CS游戏遇鬼记(看我AK点死你......)
大家都喜欢玩CS,因为这款游戏精彩的*真的杀戮场面是没有游戏可以比拟的。可是,大家有没有统计过你在上面的杀人数量。反正在我的枪下游魂没有1万也有几千,终于我得到了报应。下面我来说说我在去年七月十四日那天的亲身经历。
去年七月十四,那是中国传统的节日中原节,又名鬼节。据说那天是阴间的鬼魂到阳间来和人团聚的日子。那天,我下了夜班已经是午夜一点了。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下起了雨,鄹然间电闪雷鸣。无耐只好在一个网吧里避雨,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也罢,上网罢,这个网吧是今天才开的吧,这条路我常走,在我的影象里这里并没有开过什么网吧,这个网吧算个小网吧吧,大概20台机左右,和其他网吧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人气很淡。上机率不到一半,上网的人个个都低着头敲打着键盘,没有网吧的热闹和生气。灯光更显得昏暗,这个老板真小气,这点电费都舍不得。我打开电脑和往常一样习惯性的点击了哪个“入”字形图标。先入局域网,看看这里的水平任何。
怪了,这里已经有人建好了网,居然有30个人参战,这里只有20台电脑啊,可能是建网的人加入机器人补丁罢。惯他呢,上去再说罢,哒,哒,哒……不错嘛?
这里的水平不错。刚出场就被他们给撂倒了。连续两局了,这些家伙不太象机器人呀,会偷袭,会配合。会甩枪。还会发指令呢。可能是新版本的吧,这个补丁
我回家一定要找到下载。强的不行跟你玩阴的,我躲藏在角落里,有人来了。哒哒哒……一串AK子弹从头到脚淋了一遍,没死?不但没死而且一滴血都没有*出来。“作弊”两字我刚要从我的口中蹦出,这时我的耳机里传来了一个古怪的声音。而且语速非常慢,好象磁带卡带的声音“有-人-的子弹没淋狗血。真是个傻B”这个声音我在在鬼片里常听到?难道我的对手不是人吗?不,不会的肯定是有人故弄玄虚。想吓我吗?我又扫视一下四周的环境,怪了,刚才这里还有十几个人上网,怎么现在变成了三两个呀,这个小地方一目了然了,况且我坐在一号机,要出这个门口必须从我身后经过。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经过啊?有点不妙!在看我后面那个女孩子,好眼熟呀?啊!!!!!!
我想起来了,她就是上个月在电视上报道的哪个女孩子吗,她是为网恋而自杀的。她怎么会在这里上网???我到手心渗出了冷汗,滴,滴,哒,哒。我旁边的键盘自己会动的?好象主机还在开这呢,不过显示器没有开。我顺手打开显示器,!!!妈呀,这就是我连接的局域网呀,上面不是电脑三D人物,而是活脱脱的真人,不过他们走路是脚不沾地。而是飘着走的。终于发现有一个警4是电脑3D人物,仔细一看。哇,名字[=8-1=]
YXL,我自己呀。鬼呀,这个网吧……!!!!我全身的神经绷紧,这个时候我的耳机里又响起哪个恐怖的声音。“你-这-个-人-怎-么-乱-动-我-的-显-示-器,好-刺眼”
我崩溃了,跑呀......?刚到门口老板把我拦住了“小弟,我还没有找你钱呢。”我看到他的手惨白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你交了100现在找你95。他缓慢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钱,天呀。他拿出来的是,一把冥钞。我接过钱什么也不顾的往家跑。第二天,我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个老板可能是个电脑高手他安装了真人补丁,修改了声音系统。然后再制造一些古怪的氛围。天呀,这个黑心老板,骗了我一百块。我要找他讨回公道,我又去到那里,可是那里已经关门了,大门写着《廉价出租铺面》。一个疯子在门口烧东西呢,走近一看!他,他,他在烧纸糊的电脑,嘴里喃喃“儿子呀,你在我今天再给你烧二十台,开个大型点的网吧吧”
我头皮一阵发麻……!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4
女生宿舍二楼为什么不开灯
小沙,小空和阿宝是同系同班的好兄弟,他们就读的大学位于某市的郊区。男生宿舍的二楼的过道有200米长,过道两边是废弃的实验室,大约有十几间那么多,前,中,后有3座楼梯通往二楼,阴森恐怖,除最后一条通往三,四楼寝室的楼道有一盏暗暗的过道灯,其余的地方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天,小空和阿宝,晚上上网回寝室已是晚上十点,小空带着一丝颤抖对阿宝说:“有胆到二楼上厕所吗。”“你敢吗,你敢我就敢。”两人径直走上二楼,心里都十分紧张。“走,上厕所去。”进了厕所,四周很黑,但没啥异样。他们放松了警惕,阿宝不以为然地说:“小空,不过如此,以后我们长来。”正在此时,仿佛听到了一点声音,是脚步声,穿着拖鞋,“啊,救命。”两人连爬带滚逃到了四楼,回到寝室。
小沙正躺在床上背单词,看见他们两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取笑道:“见鬼啦?”“你怎么知道?”小空下意识地回答。说着两人便把前面的事讲述了一遍。小沙天生胆小,不过挺灵活的,还是硬撑着说:“开玩笑,哪来的鬼?我不信。”阿宝不服气:“你不信,有种跟我们走一趟吗?”“我是没空跟你们瞎编,后天,英语考试,单词背了吗?”说着,又躺到床上背单词了。 考试之后,三人感觉都不错,决定去校外的网吧,比试一下[反恐精英],一致同意来它个通宵,两天前的那一幕,早就忘得九霄云外了。又是十点的时候,小沙和小空的眼皮都开始打仗了,惟独阿宝还玩的兴头上。小沙说:“哥们儿,我们回吧。”“我也撑不住了。”小空昏昏欲睡。“你们扫兴不扫兴,说好通宵的!”阿宝不高兴了“要睡,你们回去睡去,我还没玩够呢。”“对不住您啦。”说话间,小沙和小空离开了网吧。
来到宿舍底楼,小沙突然说:“你们不是说二楼很刺激吗?今天你干吗不一人尝试一下,说不定有新收获。”小空学着阿宝说了一句:“你敢吗,你敢我就敢。”小沙说道:“我对这事不感兴趣,还是你上吧。”小空知道小沙胆小,准备吓吓他:“好吧,上就上,我们俩分道上二楼,你在过道灯那里等着我,我从这里上,在那里我们汇合。”小沙应了一句:“好。”两人分开了,小空并没有直接上二楼,而是跟在小沙身后,保持一定距离,走向二楼,由于距离较远,加上二楼灯光很暗,小空隐隐约约看见小沙在往黑暗处张望。心想:这下你死定了,非吓破你的胆不可。
小空蹑手蹑脚地来到小沙身后,用力拍了一下小沙的肩膀。谁知小沙没任何反映,也没回头,小空又拍了两下,小沙回头了,眼珠向上翻,嘴张得老大,发着非常奇怪的声音,小空顿时傻了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沙哈哈大笑:“我早就用余光看到你啦!想吓我。”小空这才知道中了计,站起来打了小沙一拳:“你小子反将我一军,吓死我了。”两人吵闹之间,二楼的灯熄了,黑的叫人害怕,嗒,嗒,嗒,又响起了那熟悉,恐怖的穿着拖鞋的脚步声。
瞬时间,过道两侧的实验室的门都打开了,几百双绿眼睛向他们逼近。小空见势不对,拉起小沙就想跑,哪知小沙拉起他的手不放,并立定原地不动,当小空回头看时,站在他身边的也是双绿眼睛。小空拿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向拉住他的那只手砍去,然后拼命往四楼跑,以前特别热闹的“男生一条街”,今天一个人也没有,小空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打开寝室大门,看见室友甲,正在啃自己的手臂,看到小空开了门,便向小空扑来。小空扭头就跑,快跑到四楼的楼梯口时,那一双双绿眼睛已追了上来,小空走投无路,与其被你们吃了,还不如跳楼自尽,小空豁出去了,爬上中间的窗户,一闭眼,跳了下去。他感觉没落到地上,定睛一看,他摔在一堆白布上,同时,一条条白布,正从女生寝室那里向他飘来。
经过一夜艰苦的战斗,阿宝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寝室,在他的眼里一切和往常没有区别。他觉得好累,眼睛里充满着血丝。寝室里没有人,在他认为他们都去上课了。没有多想,连衣服都没脱,就一头冲到床上,抱着软软的枕头,睡着了。他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了,可是寝室里还是没有人,他觉得很奇怪。便来到食堂找他的兄弟。终于,看见他一夜未见的兄弟们。本想与他们大声交谈一翻,但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更令他纳闷的是,整个食堂都悄然无声。一双双眼睛都在注视着他,但当他把头抬起时,他们便又把目光收了回去,这顿午饭便在十分安静的情况下进行着。 今天是星期三,下午没有课时安排,大家吃完午饭就回到了寝室,往常大家都会开心的聊聊天或着运动运动,打打篮球。今天,谁都没有兴致。个顾个的干着自己的事。不知不觉,天黑了。每个星期三是大家定的“全民洗澡日”,今天也不例外,到了时间,虽然大家不说话,但都不约而同的拿起了洗澡用具,起程去洗澡。一路上,仍然一言不发。阿宝这人天生心粗,没有察觉到什么,反正你们都不说话,我干脆也不说话,一路来到学校澡堂,更衣洗澡,“真舒服!”洗个澡,对一夜没睡的阿宝来说是件挺棒的事。
“哎呀,洗发水用完了,不好意思,沙哥哥,借点洗发水用用。”但小沙却没反映。阿宝揉清眼睛,发现大家都用诡异的笑容对着他,使他非常不自在。身边忽然有一股血腥味,这才看见自己头上流的不是水,而是血。此时,再看周围的人,都露着尖尖的牙齿,眼睛发绿光。说是迟,那是快,阿宝撩起毛巾,一个劲地冲出澡堂。一路上,头也不回,这时最能看出人的本性,阿宝的求生欲望一点不漏的表现了出来,因为没来的及穿鞋,他光着脚就出来了。脚被地上的石子磨得都是血,然而,他还是不故一切的,尽可能快的跑着。
逃出校门,说也是巧,正好停着一辆出租车。阿宝也没多想,上去在说。正要上去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个人,是大胖,他昨晚回家拿东西了,他看到阿宝的这身打扮,不解地问:“你在干什么!”阿宝二话没说把他拖上车,叫司机开车。车启动了,阿宝这才放心,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胖,大胖胆子大,就像他的身体一样。他安慰阿宝道:“我先把你送回家,再到学校探个虚实。”不一会儿,到了阿宝的家,阿宝下了车,目送大胖离去,这才上了楼,阿宝的母亲,正在切菜。阿宝开钥匙进门,母亲问了一句:“怎么今天就回来了。”阿宝平时挺硬的小伙子,哭了,同样,把事情告诉了他妈妈,母亲这才转过头,阿宝发现,母亲也有着一双与他兄弟们一样的绿眼睛,他想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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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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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4
君 幸 酒
旧货铺里的一个杯子吸引了何阳的注意力,杯子放在货架上一个角落里,上面积满了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被碰过了。何阳拿起酒杯,抹去灰尘,仔细端详。漆黑的酒杯发出柔和的光泽,酒杯的内壁雕刻着一幅汉代仕女图,虽然人物有些模糊,但轮廓仍能看个大概,酒杯外壁镶着金色的花纹,刻有“君幸酒”三个篆字。
何阳越看越喜欢,问店主:“这个杯子多少钱?”。店主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看了何阳一眼,说道:“这杯子不卖,你要就拿去”。何阳见老头客气,拿出一百块钱,塞给老头。老头眼里满是惊恐,百般推辞,死活不要,说道:“你要不再买两样东西,这杯子就当送你的”。何阳又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些其它东西。
临走前,老头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跟何阳说:“这酒杯只能看看,酒可不能喝”。何阳正要问个明白,老头急忙把何阳推到门外,关上大门。
回到家里,何阳把酒杯洗得干干净净,在灯光下仔细欣赏。黑色的酒杯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妖冶的光芒,杯壁上的仕女活灵活现,呼之欲出。何阳从酒柜里取出葡萄酒,倒在杯子里,用手轻轻的摇晃酒杯,酒杯里的仕女慢慢从酒里浮现,面目表情越来越清晰,酒色鲜红欲滴,像是仕女的红唇。何阳忍不住,端起酒杯,想把酒一口喝掉。
“酒杯只能看,酒不能喝”,老头的话从脑子里冒了出来,举到嘴边的酒又放了下来。看着杯里的酒,何阳心里满是好奇,“难道酒里有毒不成?”。“这死老头,话也不说清楚,明天一定找他问个明白”。
正在胡思乱想,何阳忽然看见杯里的酒一点点的浅了下去,一眨眼的功夫,杯里的酒竟没了。何阳觉得很新奇,忙把杯子又倒满酒。酒色更纯红了,仕女脸上的线条清晰可见,脸颊桃红,像是刚喝过酒。酒又消失了,何阳又满上。三番几次,一瓶酒见了底,而仕女宛如活了一般,头发眉毛纤毫毕现,醉眼朦胧,媚态横生。
何阳玩得不亦乐乎,睡觉前还把酒杯放在床头柜上,想着天明拿到公司让大家欣赏,至于酒能不能喝,完全抛在了脑后。
夜里,何阳似醒非醒,恍恍惚惚中,觉得搂着杯中仕女一起饮酒寻欢,一夜缠绵。早上醒来,头痛欲裂,仿佛醉酒一般。起身洗漱,镜中的自己竟眼窝深凹,双眼血丝,面色发黄,一夜间,像是苍老了十岁。何阳想起狐狸精的传说,大惊失色。走到房间,拿起床头的酒杯,见杯中的仕女已全无醉态,表情诡异,两眼透着一股邪气,像是望着自己。看着酒杯,竟觉得心底发寒,恐惧莫名。
何阳拿着酒杯,急急忙忙的走到旧货铺子跟前,发现眼前尽是残垣断壁,哪里有什么铺子。看看手中的杯子,狠了狠心,往远处用力扔去。处理掉酒杯,回家的路,感到无比轻松。
回到家里,何阳疲倦地在沙发上坐下。忽然听见一个声音:“我要喝酒,给我酒喝”,何阳吓了一跳,睁眼一看,“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只见茶几上面,被扔掉的酒杯正立在上面,酒杯里传来声音:“我要喝酒,给我酒呀”,声音越来越不耐烦。何阳迅速拿起酒杯,砸在地上。酒杯丝毫无损,在地上滚滚,冒出一股黑烟,黑烟即刻罩住何阳,只见一个女子面目狰狞,四肢像章鱼一样缠住何阳,何阳在黑雾中挣扎。
黑雾渐渐缩成一团,被酒杯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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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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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5
第三十二条校规
文是某师范大学文学院中文系的一名学生。
这是一所很出名的大学,坐落在一座很有古文化意韵的山上。名校依托名山,名山衬出名校。特别是文学院的教学楼,木板木窗木建筑,虽旧但充满了古色古香的味道,前面还有一个樟圆,古树鲜花相映,相得益彰。
文是文学院的干部。一天,文在整理一份档案时无意中看到一条奇怪的处罚记录:一九八五年六月,中文系八三届学生王利萍违犯校规第三十二条,遣送回家。文觉得很是奇怪,学生手册上记载的校规明明只有三十一条,文记得很清楚,哪来的三十二条呢,况且这条处罚根本没有提及犯了何事,很是模糊。是不是以前有三十二条,后来给删了一条呢。文很好奇,恰好校学生会里有他的朋友,于是他请那位朋友带他到校学生处去咨询一下。接待他们的是刚上任不久的王处长。文把来意说明后,王处长先是翻翻现存的《学生手册》,后再查查以前的档案,最后很肯定的回答他:没有三十二条校规的记载。文想大约是院里弄错了,于是没作理会。
过了两天,文在整理另一份档案时,突然又看到了这条奇怪的校规。这次同样是处罚记录,并且是两条:一九八七年六月,八五届学生刘燕违犯校规第三十二条,遣送回家;一九八八年六月,八六届学生黄露违犯校规第三十二条,遣送回家。如果说第一次还可以用院里笔误来解释的话,那么这一次素来喜好刨根问底的文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的。
文来到文学院一楼的正门。这是一条十字形过道。正门前面是文学院的樟圆,后面是通山的小路,左右为连体的教学楼。文正站在正门的左侧,墙壁上有一块很大的黑板。许是年深日久的缘故,黑板上用蓝颜料写的一部分字,似已无法坚持住自己的阵地,显出了快要脱落的样子。这是一册完整的校规。文很仔细的看了末尾的数字,三十一条,没错,总共才三十一条校规,虽然黑板的下方还空了不大不小的一块,但怎么也找不出第三十二条。
文带的满脸的疑惑往宿舍走去。经过外国语学院的教学楼时,有人在叫文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文玩得很不错的老乡月。文突的一拍脑门儿,这不有了吗,月是外语学院的院干部,问问外语学院是否也有这种情况不就得了。于是文很高兴的应了一声迎了上去。月的旁边站着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玉,也是外语学院的。两人听了文的一番说明后也觉得很是奇怪。月对玉说:“要不,咱们也去查查。刚好现在院里也在整理档案。”也是院干部的玉于是对文说:“那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们去查查。”
一下午没接到月和玉的电话。第二天一大早,文还在床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月。文一个跃身,来不及漱口便匆匆往楼下跑。到了楼下,文还没开口,就被月拉着手说:“走,跟我来。”女生宿舍前的木兰路上,玉手拿着几张纸站在那。文跑上去接过纸一看,是两条与文学院差不多的处罚令:一九八四年六月,英文系八二届学生杨小丽违犯校规第三十二条,遣送回家。“还有两条我们没拿出来,跟这是一样的。大都集中在一九八三年至一九八八年。”玉补充说。文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他觉得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一定要弄清楚,他对自己说。文把档案还给玉,坚定的对两人说:“我得去找原始资料,我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说到你们院里一楼的档案室里去找吗?”月问到。“是的,我有钥匙,不过得晚上十一点以后去。”“带我们一起去怎么样?”玉拿着月的手问到。文迟疑了一会,说:“好,今晚十点半到文学院樟园会合。”
十点半的文学院静悄悄的,朗朗的月光透过稀疏的叶片留下若明若暗的影子,教学楼里自习的学生已陆续开始回宿舍,樟园里情侣们的情话也不得不接近尾声。文赶到文学院正门口的时候,过道上只有玉一个人。“月下午来了个同学,她陪同学去了。”月说。文点了点头,说:“我们先转转,等熄了灯再进去。”文带着玉首先看了看过道左侧的铁门,说:“进门第二间就是档案室。”右侧的值班室里还有灯,想必还有人在值班。
十一点一十五分的时候,文和玉又转到了文学院正门。文学院已是一派黑暗和寂静。右侧的值班室也已没了灯,想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过道里的那盏不灭的灯泡,昏黄的照在月光照不到的过道深处,一白一黄的对比让人觉得极不习惯,加上死一般的寂静,就让人有了若许背凉的感觉。文打开了锁着的铁门,一只手牵着玉,一只手举着燃着的打火机,摸索着来到左侧第二间:档案室。用钥匙打开了档案室的木门,拉亮灯泡,文朝档案室深处走去。一张张木柜里贮存了无数本原始资料,文带着玉来到一九八八年的专柜前。文拿的是奖惩记录。档案分得很细,不过,因为人较多,所以发生的事儿也多。玉陪着他看八七年的记录。一切均在意料之中,从一九八七年玉的那份档案开始每年差不多都有一到两例有关第三十二条校规的记载,并且,越往前越多记录。不过,一切又均在意料之外,从一九八三年到一九八九年,所有的记载都只有一句话:某某违犯校规第三十二条,遣送回家。从没有一条哪怕是一点点的对第三十二条校规内容的描述。一九八二年干脆连第三十二条校规都没有提到。玉很失望,文给她打气:“要不,我们再查查记事表。”玉点了点头,很明显,从一年发生的大事来查一年内的处罚亦是一种不错的方法。于是从一九八八年的记事表再往回查。记事表则好查多了,有资格记入档案的大事毕竟不是每年都有。查到一九八二年的档案时,文被一条记事吸引了:一九八二年六月二十日晚一十二时,中文系八零届学生李燕因情变在文学院樟园内上吊自杀而亡。文突的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虽说死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毕竟是死在离自己所在位置仅一墙之隔的樟园内,还是六月晚上的十二点。文的背上突然有一股极重的凉意。很明显玉也观察到了文的变化。她凑过头来看了看那条记录,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窗外,淡淡的月光下树影微微晃动,真切得让人感觉得到夜里所有的呼吸,人和非人的。突然,一股莫名的冷风从过道里冲了进来,木门“吱哑”一声轻响徐徐被推开,静止不动的灯泡也被风弄得东摇西晃,还没转两个来回,一片漆黑,灯泡被晃灭了。玉吓得一声轻微的尖叫,紧紧的靠了过来,抓住了文的手。文颤抖着摸出打火机,安慰玉:“没事没事,我们走,先回去。”拖着玉离开档案室,关上木门,小跑几步,穿过漆黑的走道,终于来到了正门过道。文松了玉的手,以极快的速度锁上铁门,刚要走,突然发现玉定定的站在铁门左侧一动不动。文很是纳闷,走过去推了推她:“我们该走了。”却推不动。文很疑惑的看着玉,只见她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正看着前面的墙壁。文顺着她的眼睛看去,一个无法令人相信的事情发生了,墙壁上的校规下面,在整三十一条蓝色校规下面的空白处,赫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第三十二条校规:晚上十二点半以后不准穿红色的鞋子在文学院樟园附近滞留。文下意识的看了看表,十二点三十五分,再看看玉的鞋子,天,玉穿了一双红色的皮凉鞋。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背脊已凉得他不知所以,腿发软他不得不靠近墙壁。一个激灵使文突的清醒过来,赶快离开这里,不管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文猛的拉起玉的手,刚要抬脚,却见玉的眼睛突的发出了一种异样的绿光,她缓缓的把眼睛移向文,吓得文一哆嗦把手又给松了。玉对着文忽的冷笑一下,却把目光移向了几步远的樟园,在樟园那棵几人粗大树下的石凳上,文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双红色的鞋子,树的背面印着一个长长的影子,似乎穿着一条长长的裙子,一阵呜呜的风声似带着啜泣般的从树后隐隐传过来。文已来不及细想,他猛的拉起玉,向着樟园冲去,跑过那棵呜咽的大树,奔过长长的树荫路,刚到女生宿舍楼门口,文便咕咚一声昏倒在地。
第二天,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在宿舍的床上。刚想回忆一下昨晚的情景,室友就调侃着说:“你小子怎么搞的,昨晚居然睡到人家外语学院女生楼下……”还没说完,文猛的一惊,从床上跃起,朝外语学院的女生楼跑去。
女生楼前围了一大群人。一辆救护车停在那。文的心猛的一颤,叽叽喳喳的议论传进了他的耳朵:“听说是大三的女生,一大早从五楼跳下来呢。”“是吗。自杀么?什么原因?”“还不知道。”“……”
文拨开人群,几个穿白衣服的人正抬着一具罩着白布的尸体从楼上下来,尸体旁边几个哭着的女生,月哭得最凶。文的脑子一片模糊,他呆呆的站在那,看着那个走过来的担架,晃动中一双脚从白布里露了出来,文看清楚了,那是一双穿着红色皮凉鞋的脚。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文又来到了文学院的正门口。
下午月来问过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文没有作任何回答,只是告诉她明天就会有答案。文一定要弄个明白。
今晚的月光似比昨晚更淡了一些,树下的投影更是模糊。文当然穿了一双红色的休闲鞋。
十二点半,还是那条鲜红的第三十二条校规,文虽然作好了心理准备,不过看到那滴血的红字在墙壁上突然冒出,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惊。文条件反射般的把目光转向樟园,还是那棵呜咽的大树,还是那个若隐若现的穿裙子的背影,还是那双石凳下的红鞋子。
文紧捺住乱跳的心,一步一步向樟园那棵树走去。刚跨进樟园一步,一阵细风扑面而来,似还带着一种湿湿的气味,文的脑子突然一阵空白,他觉得浑身冰冷,他一步步的朝樟园走去,朝那个模糊的人影走去。走近了,红鞋子突然不见了,文用手使劲的擦了擦眼睛,没有,连那个人影也不见了。一小片白云没来由的遮住了半个月亮,树下已是暗黑一片。于此同时,一阵似风的呜咽从树上传了下来,文抬起头,一双红色的鞋带挽成一个圈儿挂在树上随风晃悠,圈中一张模糊而又惨白的脸正哀怨的看着文,那不是玉么,好象又不是,那又会是谁?看着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文的脑中涌起无限自责,玉不正是因我而死的么。文轻轻的解散鞋带,脱下鞋子,慢慢的登上石凳,缓缓的靠近那条红色的带子,他想捧住那张脸,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后悔。
突然,一束强烈的光线射向了文,一个人从树后一把拉住文:“你在干嘛?”是月。月亮又出来了,文的脑子一下子醒过来,他看到自己脱了鞋站在石凳上,手拿着挽成圈儿挂在树上的两根自己鞋上的红色鞋带。玉手拿着手电筒,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要不是我来得快,你……”文一脸的茫然:“我正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一眼瞥见那双红色的鞋子,文突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他赤脚跳下来,拉着玉便跑:“我们回去。”
许多年过去了,没有人说得清第三十二条校规的事。文无法把整件事说清楚,也不愿说,此后也没见有人十二点半以后在樟园内出事,更是没人相信。文从此也没再见到有关第三十二条校规的描述。毕业前月去查过档案,玉的死校方的说法是“纯属偶然”,亦没有提及到第三十二条校规,不过,更多人的猜测是因情感问题而死,因为玉死前两个月曾和男友分手。文再也没有在十二点半去过樟园,甚至白天经过樟园也是小跑而过,他也很少从那写有校规的正门出来,因为那条鲜红的第三十二条校规,那双红色的鞋子,那张惨白的脸,让他在任何时候想起来都是令人窒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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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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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5
怖寒镇
新华书店门口拥满了前来购买爱丁恐怖小说的人。“爱丁”这个名字已是小说界的又一亮点。她的小说描绘细腻,而且在每个故事开头都回印上一行子:别以为这只是小说,凡是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将活过不今夜。但就是如此,才让更多的读者为之疯狂。今天是她第四部小说的首发日,但不论她出版多少恐怖故事都离不开一个地方——怖寒镇。几乎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那个镇上。但谁会留意这点。人们只对她小说中的恐怖情节感兴趣。但若华却跟他们不同,她不但爱看爱丁的小说,而且对小说中的怖寒镇也充满期盼。她相信世上确有这个小镇。而且镇上发生的故事都是真实的。为此她找遍了地图和地区资料,希望可以去镇上亲眼目睹爱丁的笔墨。她的这种行为早已被同学看做了“疯子”,但她却依然我行我素,能为爱丁做疯子也无所谓。
“铃……”一阵电话铃响惊醒了熟睡中的若华。
“喂……”疲倦的她挣扎着拿起电话,但在那一端却已挂线,气得若华把电话摔在了地上。
“铃……”
“哦,不……”若华愤怒地从地上找到了电话:“喂,喂”电话中人仍无人说话,若华并没有挂机,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静静地等着。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惨叫声,那种毛骨悚然的声音,可以从内心使人致死。
“天哪,这是谁?”若话大叫着,从半梦状清醒了起来。
“若华。”电话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你是谁?”
“你要去怖寒镇,想来找我是吗?你等着,我会告诉你怎么去那儿的。”
“喂……你是谁?喂……。”若华放下电话,望着墙上的钟指着十二点,心内仍在想着刚才的那个电话。
“铃……”刺耳的闹铃把若华从梦中叫醒,原来刚才是做梦,若华叹了口气。打开灯,找到了自己的深度眼镜,但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左边冷冰冰的,回头一看,天哪!一具浑身爬满蛆的死尸直挺挺地躺在自己身边,他那未合的眼死死地瞪着若华,手中还抱着4本爱丁的小说。若华吓得抱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去。
“啊呦,好痛”若华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摔在了地上。看看自己床上什么都没有。
“不是吧,梦中梦,我可是中了头奖了。”若华摸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拿起一杯咖啡坐在了自己的书桌边,望着桌上那4本爱丁的恐怖小说,突然她发现那4本小说的封面似乎是一张地图。她立刻把小说的封面拆下来合在一起,果然不出所料,这张地图可能就是指引她去怖寒镇的线索。若华兴奋的打电话给好友叶菲。叶菲也是一个热追爱丁的人,但却没有想过确有怖寒镇。两个有着同一个梦的女孩决定去寻找自己梦中的“地狱”……
第二天上午,若华和叶菲按地图骑着单车去了爱丁笔下的恐怖小镇。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们一路都十分顺利,而且地图上的路线都是平时见的,好像跟去怖寒镇毫无关系。待她俩走到购买爱丁小说的新华书店门口时,地图上出现了一个注释:用血滴在门前的楼梯上,她会指引你该往那里走。叶菲照着注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血滴在了门前的楼梯上,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血慢慢地印出了几个字:向下走。“向下”是什么意思?她俩回顾四周,发现有一个无盖的下水道。
“不会是让我们往那儿走吧?”
“去试试。”
她俩顺着下水道一直向前走着。下水道中的阴冷潮湿让人作呕,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手拉着手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前方有了光芒,那个光口越来越大,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姑娘们终于从现实生活走到了另一个世界。——怖寒镇。她们快乐的拥抱在了一起,可又有谁知道真正的恶运才刚开始。正像爱丁所说的:不要以为这只是小说,凡是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将活不过今夜……
小镇中十分寂静,路上连一个人都没有。风很大,吹过耳边还能听见呼呼声。太阳已下山了。两个走了一天的姑娘又饥又渴。
“若华,不如我们先找家旅店住下吧。”两人来到一家戏院售票处门口,想寻问哪有投宿之处。窗口前坐着一个老头,正在津津有味地吃晚餐。
“先生,请问一下,哪有旅店?”若华的话音刚落,老头就猛地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俩。他一言不发,用右手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交给了若华。若华道了声谢之后,便和叶菲按地址走了。老头任死死地盯着她俩的背影。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那只插了五根钢针的手,在桌子上扯出了五条深深的痕迹……
路上仍然毫无一人,天越走越黑,若华和叶菲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脚步也越走越慢了,路上没有路灯。风的呼声让人全身发抖。幸好她们出门时带了电筒,在这微弱的灯光下,向死亡的旅舍走去。路上不停有水滴的声音,她俩走到一个拐角处,从里面的弄堂中传来“咚、咚、咚……”的响声,那是什么?若华和叶菲都不敢看。她俩站在墙边,静静的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她俩屏住了呼吸。突然,从她们面前飞过一个皮球。“嗨……”两人都松了口气。
“啊,终于到了……”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到了目的地。推开门,旅舍干净、明亮。一位中年妇女热情地站在柜台前招呼她们。
“若华,我去办理手续,你到那边等我。”若华走进大堂,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墙上的一副油画,画中的情侣正在甜蜜地拥抱在一块儿。
“若华,我们订双人房好吗?”叶菲的叫声从收银台那边传来。若华回头答应了一声,转过身,继续欣赏那副油画,突然发现和刚才的那副有些不同,原本画上的情侣是坐在草地上的,怎么现在却是站着的?
“眼花,一定是眼花了。”若华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若华,办好了,走吧。”叶菲办好了住店手续。
“来了。”若华边走边又一次疑惑地回过头。天啊!画上的人居然不见了,只剩下一幅风景画。若华已经不敢再回头。跟着叶菲来到了房里。打开灯,灯光若隐若现。一闪一闪地。
“这儿的电灯都坏了。”若华抱怨地说。
“你等着,我去楼下大堂找人来修。”叶菲说着跑下楼,屋子中只剩下若华一人。一天的疲惫已经让她几乎要睡着了。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把头彻底地浸在水中冲着。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满脸都是血。哪来的血?若华惊恐的望着水龙头。里面不断的流着鲜血。若华向后退了几步,发现自己脚底粘呼呼地。回头一看,马桶的水箱,和浴盆中接连不断地溢出血浆。若华尖叫着向外跑,大叫叶菲的名字,来到大堂。大堂中仍像刚才一般寂静。静得只有若华自个儿的呼吸声。
“叶菲,叶菲。”若华轻声地叫着叶菲的名字。但无人回答。若华的心怦怦直跳。她在大堂中不断地转着圈。身上越来越冷,直哆嗦。
“若华……若华”是谁叫?
“若华……若华……”若华紧张地回顾四周,没有的。若华的手冰凉,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她紧贴墙壁,眼睛在大堂中环绕。她不敢看了,脚也开始发软。叫叶菲的声音开始颤抖。
“若华……若华。”若华慢慢站稳了。发现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她抬头看。原本是那幅画上的情侣在叫她。他们手牵着手笑着在叫若华的名字。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堂中回荡。若华抱着耳朵向大堂堂外跑去。
“别喊了,别喊了。”
“若华,你跑什么?”若华低着头撞在了那个中年妇女身上。若华抬起头。用手拉着她的衣裳,悲惨地叫着。
“救救我,叶菲呢?叶菲呢?”
“叶菲去镇里的教堂了,你怕什么?”女人阴笑的眼神使若华本能地向后挪了几步。然而眼前的一切使若华瞪大了双眼。女人的左手拖着一个黑色的塑胶袋。塑胶袋拖过的地方留下一条又宽又长的血痕。而且还在不断地向外渗出。她的右手提着一条血淋淋的鞭子。那鼓血腥味儿让人闻着就头晕。若华凝视着,似乎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叶……叶……菲。”若华叫喊着向门外跑去……。
“教堂,教堂……。”若华念念自道地跑到教堂门口。但她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口。她大口听喘着气,乌鸦在教堂的尖顶上嘶叫着,叫醒了那些罪恶的灵魂。若华知道教堂是爱丁笔下最可怕的地方,是变态医生吞食尸体的地方。若华怕再看到那般血腥的场面。突然,教堂的门打开了。在黑暗中有个人影站在门口望着若华。
“爱丁,是爱丁。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儿的。”若华兴奋的拉着那个人打叫。
“若华,叶菲在这等你很久了。”那人果然是爱丁。她看起来很亲切,完全和写恐怖小说的那种变态作家联系不起来。教堂中没有灯,很昏暗,空气中参合着一股发霉的气味,耳边不时传来水滴声,“滴答……滴答……”随着人的脚步声合成了一种节奏。爱丁那着一个火把带着若华向教堂的深处走着。能走在自己偶像的身后,前面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开始淡忘了。但爱丁并未把她带出那个可怕的世界,而是将他引入一个更罪恶、更深不可测的地方。
“爱丁,你会出第5本小说吗?”
“会,我已经写了一半了。”爱丁用只有两个手指的左手指着桌上的那个盒子。若华快乐地打开了那个盒子,可以第一时间目睹爱丁的手稿是每个热爱她的人都想做的事。盒子慢慢被掀开,慢慢地揭开爱丁小说的面纱。盒子里没有稿纸,这不是爱丁的手迹。若华默默地站在那儿,她望着盒中的东西呆着,慢慢地回过头看着爱丁。爱丁在火光的照耀下,眼神变得尖锐、阴险。若华彻底失望了。望着盒中那双手哭了,被自己最热爱的人骗是多么的痛苦。
“这是我的……”身边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是叶菲,她背着若华,断臂的地方还在不断流淌着鲜血。
“若华,你知道为什么我只有两根手指吗?”爱丁望着若华。“每个成为地狱使者的人都要献出自身的一部分,叶菲忠爱我,为了我献出了自己的一部分,若华,加入我们吧。”爱丁手持一把斧头向若华一步之地靠近。
“若华,和我们在一起吧。”叶菲仍背着若华,头180度的向后转来看着若华,她的两只眼珠也不知了去向,鲜血慢慢地向眼眶外涌出。
“爱丁,我恨你,你是魔鬼,是冷血的魔鬼。”若华愤怒的大叫着,一只手拽着叶菲向门外跑去。叶菲跟着若华边跑边叫。
“若华,你背叛我,背叛爱丁,你跑不了的,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地狱的使者抓到的,哈……哈……”若华知道叶菲已成了魔鬼的女儿,她是跑不了的。若华放手自己向外跑去……
若华跑了好久,两条腿几乎不听使唤了。她不断地向前走着,前面好像已经没有路了。若话拿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前面是堵半透明的墙,墙的那一端是人们的脚,忙碌的人在墙的那端走着。
“那是新华书店的门口。”若华高兴地喊着,并用手用力地敲着墙。突然有车的声音向这边传来。若华回过头,刺眼的光线照得她难以睁开眼睛。是爱丁,她开着一辆大卡车向若华撞来,若华已经无路可走。
“啊……”若华睁开眼发现一双双眼睛望着她。她躺在了新华书店的门口。
“我逃出来了,我终于逃出来了……”若华高兴的向家跑去。
“小华,你终于来了,瞧!又是你的信。”华妈妈抱着一堆信丢在了若华面前。
“这是谁?这些人我通通都不认识。”若华望着那堆信不解地问。
“嗨,自从你被选中拍了那个爱丁第五部小说改编的电影,天天都有那么多人给你写信。”
“爱丁的第五部小说?”若华惊奇地拉着母亲问。
“是啊,怖寒镇,你和叶菲演的。”
“叶菲?叶菲去哪儿了?”若华听到这儿,更紧张了。
“叶菲?这个孩子真可怜。上个礼拜出了车祸,你不是去参加了她的追悼会吗?”若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跑出门,路上到处张贴着“怖寒镇”的宣传海报。若华慌张地来到新华书店门口,想寻找那个下水道。但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群群爱丁迷们正在抢购《怖寒镇》。
“不,这一定是梦……”若华疯狂地跑回家,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回想着在怖寒镇的那一幕幕,想着叶菲的诅咒,难到她真的跑不了了?突然,一阵敲门声把若华惊起。
“谁?是谁?”
“小华,快去洗澡。”华妈妈放好了洗澡水。
若华带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浴室。脱下衣服,发现有什么东西从衣兜滚了出来。她蹲下身拾起一看,是两只眼珠。若华吓得回过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惶恐不安的脸却在镜子中暗暗地笑着对她说:“若华,别忘了,所有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将活不过今夜……。”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5
太平间守望者
对我来说,学医是一个错误,学外科尤其是一个错误。我不喜欢手术台,因为那是一个太接近死神的地方。在那里,我总会目睹许多细菌和癌细胞,在人的躯体里欢快奔走。手术刀的光亮一闪而过,伤口象火红的鲜花,刹那间怒放。而那时,死神的阴影始终在无影灯后若即若离。死神象蛇一样阴冷地笑着,盘旋在手术的整个漫长过程之中,细细玩味着病人的苦痛。至于手术室里那些麻木的医生的眼神,那些压抑的沉重喘息,那些冷酷的银色器皿,那些刀器碰撞的冰凉的声响,甚至那些从割开的血管里汩汩流出的红色液体……这一切,都令我无法忍受。而手术室外,那些病人家属晦涩灰暗的面容,总会夹杂着福尔马林腐朽潮湿的气味,弥漫于医院幽长阴郁的走廊,令我不寒而栗。于是,分配到医院那年,我坚定地放弃了前途光明的外科医生职业,主动要求在医院当一个太平间看守人。
太平间里虽然也有死亡的阴影,但那都是死神已经光顾过的尸体。死神早已经离弃了那些死者,他只带走他们的精神。没有了精神的世界,总是特别的宁静。可以让我的心,也宁静起来。一般说来,我的工作总是相当轻松的,我为那些死去的肉体,做一些简单的清理,整理一下遗容,除此之外,我还要看护它们,另外,就是打扫一下太平间了。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扫的,那里其实很干净。
这个太平间除了我,还有一个老看守人,大家喊他老孙头。老孙头虽然年近六十,但据说在朝鲜战争中当过军医,身材异常高大,十分壮实,普通的两三个小伙子,一起上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老孙头的任务主要是晚上守夜。他没有老婆,似乎也没有后代,反正我从来没见有什么亲戚来找过他。平时,他十分沉默寡言,惟有在喝了酒之后,才多一些言语。
絮絮叨叨的述说
一个月后,我和老孙头逐渐熟悉起来。在心底里,我一直隐隐约约地对他有几分同情,毕竟他是一个孤老头子啊。所以,拿到我的第一个月工资,我便买了瓶二锅头和一斤猪头肉,又称了点花生胡豆,请老孙头喝酒。人常道,酒后吐真言,三杯烈酒入肠,老孙头便絮絮叨叨地对我讲开了他的伤心事。原来,他曾经是个非常出色的外科医生,曾经也有过一个美好的家庭。二十多年前的一天,他的妻子带着儿子乘船到三峡旅游时,船翻了,命运使他的妻儿在一刹那间便离他而去,连尸骨都未能让他看到……从此,他对什么都丧失了兴致,成天精神恍惚,做手术老出差错,后来干脆就来守太平间,乐得清静。“
老孙头猛地干了一大口酒,说,一守就是二十多年,实话跟你讲,这里面的故事,还真不少哩。他莫名地笑了一下,似乎醉意渐浓。
故事?我好奇地问,都有些什么故事?
我一问,老孙头却又突然闭了嘴。然而,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软磨硬泡,又是敬酒,又是递烟,老孙头终于勉强开了口。
故事,就是从这个医院和一个三口之家开始的……
二十多年前,这医院里有一个外科医生,姓什么,就没必要说了,反正也就是个故事,不知是真是假。干脆就简单地叫他外科医生吧。他医术高明,是全市有名的一把刀。他的妻子,是市报社的记者,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儿,他们还有个人5岁的儿子,很乖……
他们的日子素来平静而祥和,直到有一个夜晚,一切突然似乎有了些说不清的变化。那天夜里,外科医生拖着沉重的步子,很晚很晚,才从手术室回来。他满面憔悴,似乎生了一场大病,又象是刚刚经历一个巨大的变故。
怎么了?他妻子拿着热毛巾过来,体贴地问,又有一大堆病人?
然而,外科医生似乎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嘴唇翕动了一下,说,是啊……可把我给累坏了。似乎是自我表现解嘲,他缓缓摇了摇头,说,我真怀疑当初选择当外科医生,到底是不是昏了头。老是不能在家陪你,只要有手术,家里天大的事也顾不上,唉,真想找颗后悔药吃。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辛苦。她妻子总是这么贤惠,她象安抚着一个孩子那样,柔声地说,可是你救过那么多人,他们都那么感激你,好了,别想太多了,我去把饭菜给你热热。
不用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哦,不,我刚刚顺路在街上吃过了。现在我只想睡觉……外科医生说。
第二天,外科医生的妻子来到报社,听同事说起最新的本市新闻,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昨晚,市里的一个大人物,手术失败,死在了手术台上。主刀的医生,正是她的丈夫。
没事的,谁能保证每次手术都成功啊,这种意外每个医院不都多的是吗?何况,那些当官的,死几个也好,给别人让出位子来,哈哈,加快人事流动嘛……同事们打着趣,这么安慰着她,没有人怪你丈夫,你也别当一回事啊……
但是,她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因为,以前她的丈夫在家里,什么样的事都会告诉她,但这次,他却什么也没说。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回他太沮丧了吧,毕竟,这是他主刀以来,第一个死在他的手术台上的病人。于是,她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想。
可是,自从那一天起,怪事就接二连三地来了。
隐隐约约的血迹
说到这里,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老孙头猛地停了嘴。
哎,都是陈年老帐了,有什么说头。他叹了一口气,任我怎么问个不休,也不再讲下去了。但愈是如此,我就愈是好奇,一连几天,老想着这故事。最后,还是痛下决心,决定再掏点钱,请老孙头喝点酒,只要他喝醉了,不怕他不讲。
果然不出所料,酒过三巡,老孙头终于又打开了话闸子,接着上次的讲了下去:
那以后,外科医生就经常很晚才回家。一天,又是差不多凌晨1点,外科医生打开门进来,发现他妻子没有睡,守在那里。
你真的……没事?她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无意之中,她看见他衣服上,隐隐约约地有一些血迹,脸上也有。
你身上怎么会有血?她感到一种说不清的不安。
哦?大概是换下手术服时擦上的吧?他的脸上微微地变暗,仿佛夜空里飘过厚重的云朵,在月光下的旷野上投下巨大的阴影。他搪塞着,反问她,你怎么还没睡?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了吗?他说,这段时间手术很多,我以后可能都不回家吃饭了。
我担心……你,她说,她的心突然不安地狂跳起来……
终于到了周末,他们一家三口都呆在了家里。
太好了,爸爸终于可以在家吃顿饭了!他的儿子高兴地嚷嚷开了。
我为你卤了你最爱吃的猪耳朵!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外科医生的妻子也似乎愁眉尽展,她兴致勃勃地在厨房准备。过了一会儿,便端着热气腾腾的卤肉出来,先用筷子夹了一块,塞到丈夫的嘴里。
味道怎么样?还不错吧?她温柔地看着他。然而,他却皱起了眉头,说,嗯……我不想扫你的兴,可是,你的水平的确……大不如从前了。你不觉得这些肉卤得太熟过头了吗?
是吗?她显然不相信,自己尝了一口,正好呀,卤熟了才进味,你以前最爱这么吃了……
唉,看来,当外科医生实在太忙,我陪你的时间的确是太少了,弄得你不仅……还把我喜欢的口味也搞错了,我明明不喜欢卤肉,你怎么忘了?他的声音突然变的冰冷……
我不仅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他的妻子声音颤栗起来,好象是很生气,又好象是……那一瞬间,他俩的目光陡然碰撞,又迅速惊慌失措地避开。外科医生心里突然隐隐约约涌起一阵痛楚,如同一滴浓黑的墨汁,掉在雪白的宣纸上,慢慢地扩散……或许是为了化解这痛楚,他自顾自地走进厨房,拿了一块新鲜猪肉,在锅上只随意地贴了两下,就放在嘴里吃了起来,生猪肉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脖子上,异常怪异,令她的妻子和儿子在一旁不知所措……
瞧,这样做才好吃呢。外科医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想要舒缓这尴尬的气氛,但他却又不可抑制地再度回忆起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他的手术异常成功,早早便顺利完成,他高兴得没打电话便往家赶,想给妻子一个惊喜。但是,当他以握惯了手术刀的灵巧的手轻轻打开家门,走近虚掩的卧室时,突然,他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剧烈的喘息,一种不言而喻的阴谋象四月的微风,正拂过他的房间,也拂了他几乎要失血的空白的头颅,微风乍暖还寒,令他无所适从……迟疑了八九秒钟,他决定离开,他再次以一个外科医生的轻盈敏捷,轻轻地关好门,消逝在漆黑的楼梯里,如同他根本就未曾回来……
生活总是这样,我们以为他们这个幸福的家庭平静日子的消逝,开端于外科医生手术失败的那个他很晚才回来的怪异的夜里,但其实,早在那之前的另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那个他手术特别成功的提前回家的夜晚,那个他不那么累的夜晚,一切的宁静,其实已经飘逝而去,永不再来……
迷迷糊糊的身影
说着说着,老孙头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一看,原来我光盼着他讲故事,一个劲地给他灌酒,结果他喝得太多,竟然醉得没有张口的力气了。我把他扶到他那张小床上,有点后悔:今晚,不仅浪费了太多的酒,而且弄得老孙头没法守夜了。看来,只有我替他守一晚了。
虽说我来太平间的时间也有一个多月了,但晚上守夜,倒还是第一次,我有些紧张,但也有些兴奋。我先是绕着太平间,四处转了转。我突然发现,白天里的医院和夜晚的医院是不大一样的。苔藓和地衣,在没有阳光的冰冷地带疯狂滋长。医院潮湿的水房散发着霉味,洗手池上铺着的瓷砖早已全部发黄……一切显得没有生命的激情,每一块地方都残留着死亡的痕迹,而这些,我在白天时却都丝毫未曾察觉。
转了几圈,越来越头昏眼花,我刚才陪着老孙头也喝了不少酒,现在酒力发作,也有些浑身无力起来。我只好端起一张椅子,放在太平间门口,一屁股坐在上面,倚着椅背,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好象有个身影向我走来,很陌生,却又似曾相识。渐渐地,她走近了我,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却让我一下子明白,她就是死神。我仔细地打量着死神,发觉她的面孔并不像传说中那般邪恶。她很美丽,也很年轻,她的唇边,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温情脉脉,令人恍然。象是一个温柔的情人,象是天使……死神用她光洁的手指,抚摸我的下巴,抚摸我的脖子,象是我才出生时妈妈抚摸着我那般。她的指尖,一寸一寸地掠过我的皮肤,仿佛城市黑色的夜空里飞过的夜鸟,羽翼轻柔……然后,慢慢地,她的手在我的脖子上驻留,缓缓地收紧,我感到一阵阵窒息,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猛然惊醒,睁开眼睛,死神,在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我,坐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第二天,我一直回忆着那个梦境,我想,我的确看见了死神。我感到一种恐惧,但同时,我似乎更感到一种莫名的刺激。甚至期待着再看到她一次。就象对老孙头讲的故事一样的感觉:我越来越觉得,老孙头的那个故事透着一股阴郁的恐怖味道,邪气逼人,它使我想要逃避,却又在试图逃避的过程里,越陷越深。或许,恐怖家象宇宙中的黑洞,它隐秘地藏于人心中无尽黑暗之处,无法描述,却有着黑洞般无法抗拒的巨大引力。
所以,虽然我已经有些不太想继续听老孙头的故事了,但没过几天,却忍不住又买了一瓶酒,套老孙头的话。酒喝半醉,老孙头终于又接着讲了下去:
……过了几天,外科医生的行为,更加奇怪了。不仅每天几乎凌晨才到家,而且每次回来,身上总是沾着许多鲜血。甚至,他后来干脆就根本不吃熟食了。而他手术的失败率,也越来越高。不少他经手的病人,都因手术失败而死亡。更奇怪的是,那些病人的尸体,在手术后总是会丢失一些器官,要么少了一片肺,要么少了半边心脏。只不过,开始一直没有人注意,是啊,谁会专门凑过去看死者少了什么内脏呢?大家想都不会往那方向想啊。
最痛苦的莫过于外科医生的妻子,她越来越恐惧不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总是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深想这件事。但她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又是一个周末,外科医生没去上班。一家人在家里吃午餐。
太好了,爸爸,你可以永远这么陪着我和妈妈吗?儿子天真烂漫地笑着,奶声奶气地说。听着这童稚的声音,她妻子憔悴的脸上,不禁也浮出了笑容。然而,外科医生却依然满脸木然。甚至有些焦躁起来,用筷子不耐烦地扒了扒盘子里的熟食,便闷着头到厨房去了。
但是,这一次,他妻子早有准备,特意把厨房里的生肉都煮熟了。
怎么没有肉?怎么没有肉?外科医生歇斯底厉地大吼起来。他象一匹孤独的狼,在绝望地嚎叫,吓得他的妻儿,都抱头哭了起来。
或许是亲人的哭声打动了他,外科医生终于又坐到餐桌旁。勉强地夹起一块熟肉,似乎很艰难地吃了起来。但是,吃着吃着,可怕的事发生了:外科医生的一只耳朵,突然从脸上掉到了盘子里,而他却好像根本不知道,用筷子夹起自己的耳朵,就送到嘴里送。可是他的小儿子看到了,显然十分害怕,战战兢兢地说,爸……爸爸,你……你的耳朵,你吃了你的耳朵。
小孩子怎么尽胡说,你眼花了。外科医生不理会儿子的话。接着,他的左眼珠也滚落到盘子里,他照样又夹起来吃了。
哇啊,妈妈,爸爸他吃自己的眼睛!儿子哭了起来。外科医生的妻子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觉得自己好像被绑起来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傻小子,小孩怎么能这么跟大人说话,而且还撒谎,这么小就这么坏,将来岂不成了社会的祸害?还不如弄死你,免得你将来害人,免得你长大了去乱来,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外科医生对自己的儿子大喊大叫起来,并且突然拿起手里的筷子,凶狠地插进了自己儿子的眼窝里。鲜血顿时像喷泉一样飞射出来。紧接着,外科医生迅速剜出儿子的眼珠,放进嘴里吃掉了。
再然后,就轮到了他的妻子,她已经被吓呆了,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轻而易举地,他便切下了她的手指,放入嘴里。嘣哧,嘣哧,就象嚼蚕豆一般,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吃了好几个小时,面对两具连一丁点儿肉筋都被他刮下来吃掉的干干净净的骨骸,他终于吃无可吃。此时,已是凌晨,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睡意朦胧地把妻儿的残肢深埋地下,他记得仿佛是埋在一株夹竹桃下,那株夹竹桃后来便更茂密了……
此后,外科医生对所有的人说,他的妻儿乘船旅游时,遭遇横祸,尸骨无存……
太平间里的守望
故事讲到这里,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要上趟厕所,我搪塞着对老孙头说,然后拉开门,向厕所走去。
厕所在太平间的尽头,途中要经过一张张陈放着尸体的铁架床。虽然我是学医的,亲手解剖过人的尸体,但此时却突然感到,似乎从内心深处那无边的黑暗中,阵阵袭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尽可能地放慢放轻脚步,似乎是唯恐惊醒那些死者。但是,偏偏一不小心,我被什么拌了一下,差点跌在地上,我伸手撑去,刚好按在一具尸体冰凉的脸上,确切地说,按在他冰凉的嘴巴上……在那一刻,我觉得这尸体似乎立即就要张开僵硬的嘴,将我的手吃下去。我吓得心脏几乎要跳出口腔,同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心。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打开水龙头,一遍一遍冲刷着自己的手掌、手心、手背、手腕、弧口、指尖……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太平间的另一头传来。我关掉水龙头,四周陡然静得吓人,只有那缓缓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寂寞而冷酷地呻吟。我循声望去,太平间里的灯光异常昏黄,硕大的飞蛾狂燥地围着灯泡飞舞,在太平间的地板上投下剧烈晃动的黑色斑点。我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一步步向那排铁架床走去,那分明就是老孙头。老孙头跟了过来!
只见老孙头走到一具女尸旁,掀开白色的盖布,俯下身去。随后,我看到了我一生中最恶心而可怕的事情:老孙头捧起尸体的头,对着尸体的脸先是深情地吻了一下,然后象发情的狗一样又啃又舔,颤颤微微地,他脱光女尸的寿衣,随后毫不犹豫地翻身上去,他的身体象一条起伏的尺蠖,在尸体上机械地原地爬行,过了好一阵,才终于平息……我刚刚缓过气来,突然,白光一闪,老孙头掏出一把手术刀,插进尸体的胸口,从里面把胸腔切开,然后,老孙头抓起尸体的心脏,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呱唧……呱唧……整个太平间都是恶心的臭味儿和这可怕的声响。我的心里涌起潮水般的惊恐,赶紧关紧厕所的门,虚脱般靠在门背上,双腿发软。过了好一会儿,那恐怖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我刚刚长嘘一口气,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把我从呆滞状态中惊醒。我竖起耳朵细听,分明是我靠着的这扇厕所的门,正被敲响!那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冰凉的寒意立刻从门外面穿进来,迅速透过厚厚的门板,钻入我的背心,然后穿胸而过。门外肯定就是老孙头,拿着手术刀的老孙头!开门还是不开,此刻的确是个问题。我一时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只听嘭的一响,老孙头竟然开始撞厕所的门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更加不知所措,老孙头不停地撞,一次比一次猛烈。我大着胆子,从门上的玻璃窗往外看去,正好对着老孙头那张和平时极不一样的狰狞的脸。他面色惨白,披头散发,嘴角边上,还在淌着血水,正对着我无声地狞笑。
我该怎么办?此刻,我守望在太平间潮湿阴暗的厕所里,完全失去了主张——上帝啊,你为什么要离弃我?——我突然记起,耶稣在被绞死前发出的,正是这一声绝望的呐喊。在这一瞬,我蓦然明白,原来我们每一个人,包括你,包括我,包括耶稣,甚至还包括有太平间里那一具具的尸体,都是太平间里的守望者。在我们漫长阴郁的一生中,除了守望,我们便一无所得,而我们最终守望到的,其实就是那命定的死亡。是啊,我的上帝,你给我们智慧,将我们命名为人,让我们来到世间,为欲望奔走呼号,终生不得解脱,而最后,你为什么又总要离弃我们?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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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6
还魂
我的高中同学阿梅是个端庄的女孩,我从未见过她说谎。现在虽然大家都已工作一年了,看来她还是没有变。不过她这次讲给我听的关于她大学时代,同寝室一个的女生晚上梦游的事情,可真是有点离奇。
傍晚时分,在我小小的独身宿舍里,窗外又下着雨,风吹得窗框啪啪作响,天气本来就冷,一听到这种事情,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梅不疾不徐地讲着:我们寝室有六个人,梦游的女生叫李小梅(呵呵,很巧啊,我们的名字里都有梅字)。她开始并没有梦游的毛病,是大四那一年,她爸爸去世以后才突然患上的。开始我们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晚上,大概是一、两点的时候吧,我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头上拂来拂去的,我用手挥了一下,竟然觉得摸到的是一只人手!我浑身一激灵,猛然睁眼,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就坐在我的床边,还伸长了两只手来慢慢的慢慢的抚摩我的头发。我不禁吓得张大了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我是属于那种吓得休克了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的人。幸亏如此,不然我可能反而会把梦游的李小梅吓死。
我用尽力气退着逃下床来,然后就拼命把邻床的小萱摇醒。小萱突然看见我身后站着一个白衣服的女人也不禁吓了一跳。不过后来我们还是弄清楚李小梅在梦游。然后我们另外5 个人,抱成一团,是因为冷,点着蜡烛,看李小梅一个人在室内幽灵般荡来荡去。她身穿白色睡衣,眼睛半睁半闭,眼神僵滞,象中了邪一般。她就这样做了很多事情,最后在吃完了半个月饼之后,就自己上床睡觉了。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敢去睡觉了。
第二天问她的时候,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隐约提起,她立刻浮现出惊恐的神色,不敢相信。我们怕吓着她,就没有再提。
后来她又不定期地犯过几次。每次都把同寝室的人吓得半死。有次小萱晚上起夜回来,冷得哆哆嗦嗦地往被子里钻,进去摸着里面多了一个人,马上又吓得跳出来了;原来是李小梅梦游过去了。还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猛地看见她又坐在我的床边上了,还深直了双手伸过来,我以为她又要给我理头发,没想到她却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梦游的人力气真是惊人啊。说到这里,阿梅取下脖子上的丝巾给我看她的伤痕。
真的啊。都红的发紫了。我惊叹道。那么后来是你们同寝室的人把她拉开了?
阿梅摇摇头,她们睡得很熟;而且完全没有声音。
那么……是她自己走开了?
阿梅仍然摇头。
我张口结舌。
阿梅的脸一点一点涨成紫色,眼睛慢慢凸出,舌头也长长地掉了出来。
我当时就是这个样子的,阿梅柔声说…………………………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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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6
村里的大牛坐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跑来跑去的孩子们嘿嘿的傻笑。
天还是那块天,地还是那块地。
爷爷问:“大牛,你爹去城里多久啦?”
大牛答:“快一年了。”
爷爷又问:“大牛,你爹怎么从不给家里寄封信哪?”
大牛答:“爷爷,前些日子我爹不是托前村的万玉捎来口信说挺好的么。”
爷爷接着说:“他不是在城里和哪个狐狸精勾搭上了吧?”
大牛答:“不会,我爹他他不会跟别的女人的……”
爷爷巍颤颤的手从布袋里摸出点烟丝,低下头眯缝着眼慢吞吞地卷上,火光照亮爷爷松树皮一样的脸,良久才从嘴里吐出一股淡青的烟雾。
“我儿,你在城里干什么活呢?”
大牛觉得烟呛得他直想流眼泪。
“爷爷,我不是你儿,我是大牛……”
爷爷又说:“我儿,你媳妇翠花多好啊……”
大牛说:“那是我娘……”
大牛来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快华灯初上了。大牛不熟悉城里,就象一只没头的苍蝇。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馆子,早已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唤。
大牛走进来坐下,张口要了一碗面条。
老板也是乡下人,口音总跟城里人融不到一块。
“孩子他娘咧!快给这位小兄弟上一碗红烧牛肉面咧!~~孩子他娘的声音从里屋飘出来:”红烧牛肉面一碗!马上来咧!~~“
这夫妻店让大牛等了许久,那碗牛肉面才总算来咧。
大牛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面条,还白喝了人家两碗面汤,用袖子擦了擦嘴,末了打了一个饱嗝,最后用手拍了拍肚子,琢磨着:娘的!有九成饱了!这才结帐踱出了门。
城里的新年就是与村里的新年不一样。
张灯结彩熙熙攘攘的喜庆气氛在热闹中弥散开来。大牛有些兴奋,东瞅瞅西望望,漫无目的地挪动着脚步。
大牛进城是来找爹的。可上哪找去呢?
想起爹来,大牛有些犯糊涂:他怎么会撂下我娘一个人呢?莫非真与别的女人勾搭上了么?对了!前村的万玉肯定知道我爹的下落!记得万玉曾经说过自己住在城里的清水街……这时大牛猛一拍自己脑袋,乐了!
(前边有一对夫妇拉着一小孩,孩子手里拿这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乐滋滋地舔着,还不时回过头来看大牛。尽管刚吃饱,大牛还是谗得直咽口水。娘的!老子还没吃过那玩意呢!……)
很快就打听到了清水街,大牛直奔而去。
很快就打听到了万玉的住处,大牛直奔而去。
很快就找到了万玉,大牛就赖上了。
万玉正好要出门,没法子把大牛给带上了。大牛磨着要打听爹的下落,万玉没辙,把大牛带到了一家酒吧里。
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大牛头一回见到,要不是万玉在里边叫他,大牛恐怕还愣在门口当间呢。
柜台里漂亮的小姐问:“小兄弟,喝什么酒?”
大牛还没回过神来,万玉说:“给他一杯啤酒。”
大牛不是头一回喝啤酒,他能喝好多呢!
万玉说:“你也难得进一次城里,今天带你看看人家城里人的生活。”
万玉说:“你爹他好着呢!”
万玉接着问:“你爷爷和你娘都还好吧?”
大牛没有回答,因为他看见柜台小姐好象冲着他笑。幽暗惨绿的灯光映着她的脸,笑得就象只狐狸。
一杯啤酒下肚。大牛说:“再给我一杯!”
万玉说:“呵!你小子不错嘛!”
第二杯啤酒下肚,大牛说:“我还想喝一杯!”
万玉拍拍他肩膀说:“呵!你小子以为啤酒不要钱么?”
第三杯啤酒下肚,大牛直着眼问:“我爹呢?”
小姐说:“小兄弟,酒量可以嘛!再来一杯?”
大牛瞪着眼问:“我爹呢?!”
万玉赶紧把大牛拉到一旁,说:“别嚷,我带你找福全去!~”
“我不要找什么福全,我要找我爹!”
“傻小子!福全不就是你爹么!”
出门的时候有冷风灌进大牛的脖子,大牛回过头看见柜台小姐冲自己阴恻恻地笑,不禁打了个寒颤。
穿过夜深的街道,路灯把俩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活象毒蛇吐出的舌信子。恍忽中大牛听见爹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传得很远。
郊外的林子深处有灯光亮起,有几座荒冢立在路旁,萋萋杂草档住了墓碑。爹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阴嗖嗖的风穿过树梢撕裂黑夜的声音。
大牛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爹会在这样的地方。想张口问身边的万玉,却哑着声什么都说不出来。
踯躅前行了六七里,竟来到一个小村落。月亮已然隐进了乌云里,小村子显得有些许凄凉,稀稀落落的灯光从稀稀落落的房子里透出,隐约传来女子幽幽的哭泣声。
万玉寻着哭声领着大牛来到了这家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隔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老翁探出了身子,表情漠然。大牛跟随着万玉走进屋里,大牛问:“我爹在哪?”老翁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大牛,把大牛看得后心直冒冷汗。万玉捏了捏大牛的手,大牛感觉万玉的手也同自己一般的冰凉。
穿过前屋来到后堂。老翁说:“今天晚上你们就在此歇息吧!”说完缓缓地走开去,脚似不着地,不闻一丝的脚步声。
万玉拉着大牛的手,进了偏室。屋内亮着烛火,阴风把烛火吹得忽明忽暗。只见一张大床放在屋中间,除此之外再别无他物。
万玉对大牛说:“先睡下吧,你能见到你爹的。”说罢吹息了灯火,躺到了床上。大牛没辙也躺到万玉身旁
不大会耳边响起万玉的酣声,大牛翻来覆去睡不着。月亮从云层里走出,把摇弋的树影投射到墙上,生出几分狰狞的影象来。大牛心悸得闭上眼,耳边又传来女子幽幽的哭声,似乎就在附近。在这出奇静的小村里,显得特别的骇人。
大牛悄悄地翻下床,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哭声好象从旁边的屋子里传出,大牛感到奇怪,怎么会没人理会呢?壮着胆子走到那屋门前,却发现门是虚掩的,伸出手去推,门竟嘎嘎地开了来。大牛睁大眼睛朝里看,这一看把大牛骇得倒退了几步,屋中央竟停着一具尸体,覆着一白衾。昏黄的烛火映得那具尸体惨白。大牛这时听见哭声又起,灵床吱吱作声,一阵阴风袭来,尸体竟已揭衾而起!
大牛暴骇得手足冰冷,头皮乍然发麻。回头想跑,双腿却不听使唤。
尸体长发披肩,面如金纸。大牛看得分明:竟是在酒吧柜台里朝他阴恻恻笑的那女子!
女尸两目暴睁,缓缓向大牛飘来。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越发地狰狞。大牛惊惧万分,转身狂奔,嘴里发出的声音简直都不象自己的。凄厉的呼号声刹时传遍了整个村落。
女尸紧随不舍。不经意奔到了林子里,横生出来的枝杈几乎把大牛拌了个跟斗。
“你娘的!万玉……”
“救命啊!~~”
大牛极力逃窜,不远处空地有一株大白杨,围有五尺许。大牛气喘嘘嘘围着白杨以自障。女尸体奔左他便向右,奔右他便绕左,身上早已是冷汗潺潺。女尸渐怒,嘴呲出长长的獠牙,血红的舌头似要滴出血来,呼哧作声。
“你娘的万玉!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不来救我呀!……”
“万玉~~~~”
大牛带着哭腔无助地呼号。
村子里仍是离奇的寂静。女尸暴起,直直伸出两臂朝大牛扑探。大牛惊得骇然倒退,扑倒在地。眼看女尸就要欺上前来,大牛害怕得闭上了双眼,嘴里叫着“爹呀!救我呀!”大惧之下再也起不了身来。
树林里传出阵阵啸声,由远及近。女尸猛然扑在树干上,十指插入树干内,立时僵住。
大牛听见声响就此停住,睁眼看时却见女尸抱树而僵,尤自不动。脑袋无力垂下,长发散开。劫后余生的大牛心仍狂跳不止,全身近似虚脱。不远处有人影缓缓移动,大牛恐又是僵尸,心倒提起来,暗自防备。月光照在那人脸上,大牛认出那人正是自己的爹。大牛兴奋起来,支撑着站起身,嘶声喊道:“爹!!爹!我是大牛啊!我是来找你的呀!……”
那人转了过身去,似没听见一般,渐渐隐没在黑暗里。
大牛追出几步,猛然摔倒在地。眼中流下几滴热泪。“爹!爹呀!你为什么不理我……”
过度的惊吓与兴奋使他渐昏迷过去。
醒来已经是天明。大牛睁开眼时有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洒到他脸上,如做了一场恶梦一般的大牛踉跄着站起身来。没等他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来,却已看见了不远处僵立的女尸。大牛犹自心骇,试探着走近前去。壮起胆子拔女尸的手,却纹丝不动。有晨风挟起女尸的长发,已经微微闭上,面色苍白。大牛咬咬牙再使劲方才拔下,见左右四指并卷如钩,入木没甲,再看指穴,如凿孔一般平滑。大牛看得心惊肉跳,有些后怕,赶紧脱手放开女尸,退开几步。女尸轰然倒下,挟起一些尘土。
大牛环视四周,只见荒冢林立,大牛想起万玉来,急忙往昨天的村落里行去。一路黄叶没脚,踩之无声。快近村子时,有一孤坟立在村口,坟头的草已长成一尺来高,墓碑上赫然有几个大字:张福全之墓。
大牛看得分明,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冲,令他几欲再度晕倒。
大牛狂奔至村里,寻得昨日与万玉投宿的那家。只见大门打开,昨日那老翁似已不知去向。地上尘土象有多日没人打扫的样子,大牛几步跨向后堂偏室,大声叫道:“万玉!你娘的在吗?万玉!……”
万玉当然在,不过没回答他。因为万玉死在了床上。死状极其可怖。
大牛抱着头一声惨呼奔逃了出去。
整个村子竟空无一人。
大牛来到他爹的坟前抱头一阵痛哭,心中极是茫然。周围风声萧萧,一片荒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种莫名的悲伤与失落笼罩着大牛,太阳血红血红。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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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6
七月十四
去年七月十四,我喝了三瓶啤酒,象往日一样在街头游荡,因为独自一人在外多年,无人提醒我各种日子各种忌讳,早就忘记还有七月十四这一天。
百般无聊,昏暗的街头一家电影院上的霓虹灯照着黑板上几张海报,几个暴露的女人在海报上摆着各种诱惑的姿态,我蹒跚的走了进去。
买票的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的把票扔给我,眼睛还不自主的白了我一眼,就象施舍一个可怜的乞丐,哎,我本来就是一乞丐,一个企求孤独不要来临的乞丐!
走进漆黑的放映大厅,站门口望了望银幕上晃动的人影,好象是个国产片吧,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有人在上面动我就可以打发时间了。
黑暗我很快适应了,我打量着巨大的空间,零碎的坐着七八个人,我走到中间占住了一个理想的瞌睡地点,在银幕和酒精的催眠下朦胧的进入了导演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一镇清风夹着一丝淡淡的香气把我从朦胧中唤醒,一个女人悄悄的在我前排坐下,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模样,因为她走过来的时候面孔隐藏在长发的阴影下面。
不偏不斜,正坐在我的前面,我不免有些恼火,心想这么大的地方干吗坐我前面挡住我,要不是女的我肯定要开骂了。
黑黑的脑袋总在前面慌动,我对她苗条身材的好感在一点点消失,我实在忍不住了,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了一句,说:小姐,麻烦你脑袋让让,我看不到屏幕了,前面的的女人没有回头,嘿嘿的笑了,在空气中回荡,有点让我心慌:你笑什么!?
“我挡住你了吗?”她轻轻的回答我。清脆的笑声象铃铛一样,我在想象她的样子,要是同声音一样美妙多好。
“真的挡住了!?”她的声音尖锐了点
“真的挡住了!?”“真的挡住了!?”她没回头却不停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有点刺耳,我不免有点慌张,做贼一样的看了看远处的其他电影观众,他们好象对我们的对话没有感觉。
“真的挡住了????”声音分贝开始提高,我感觉在四面八方回荡,我很是慌张,双手赶快捂住耳朵,龟缩在椅子上。
我看见她抬起了右手,肤色苍白,兰色静脉血管在皮肤下隐约可见。
苍白手抚摩着漆黑的发,突然,开始使劲的拽自己的头发,还在疯狂的说:“挡住你了……挡住你了……!”
我吓呆了,傻棱棱瞪着眼睛的看着一丝丝的头发在飞扬……
“扑哧……”,漂亮的脑袋象只皮球一样被自己的手从脑袋上拽了下来,暗色的液体从伤口喷涌而出,,冰凉的喷洒在我的脸上。那只手轻松的一挥,黑忽忽的脑袋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的落在我的双腿中间,我终于看见她的脸了:没有鼻子,只有黑漆漆的空洞,没有眼珠只只有眼白,苍白透明的面孔皮肤下无数无名的蛆虫来回拱动,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随着蛆虫的涌出开口说道:嘿嘿嘿嘿,这样不会挡住你了吧?……
“啊……”我象个娘们一样尖声大叫,因为我实在没别的办法表达我内心唯一的念头,鬼!…鬼呀!……惊恐的我从椅子上弹起,黑暗中连滚带爬的向后排狂奔;后面几排零碎的坐着几个人,我一把揪住靠走道坐着的那个男人,惊慌的喊道:鬼、有鬼!他好象没有反映过来,只看见他的小眼睛在厚厚的眼镜片后面呆呆的盯着我,我拼命的摇晃他喊道:真的有鬼!!
在我摇晃他的时候,“咕嘟”一只黑忽忽的东西从他眼镜下落到了我手背上,仔细一看,是只眼球!我一下棱住了,“咕”,又一只落了下来,然后是鼻子、耳朵、牙齿……象我小时候摇树上的枣子一样纷纷从他的面孔上脱落,最后是整个头!咚咚,落在地上象木头一样清脆。
我的心落进冰窟,傻傻的一步一步倒退着,突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重心一偏,象只沙包一样倒在了地上,后脑勺一凉,有点湿湿的,感觉疼痛无比,我忍着巨痛翻身一看,是个女人倒在走道中间,就是刚才买票的售票员!眼睛象死鱼一样翻着白,七窍流出的血在地面上染了一大片暗红。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刺激了,眼睛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又缓缓恢复了,眼皮被某种光线刺疼,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路边的小巷中,该死的酒精,该死的恶梦、我想我又喝多了……
夜还是那么黑,可是头顶的路灯却在黑夜中发射着妖异的光芒,昏暗而莫若……,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腰酸背痛看了看周围,空巷无人,拐角处有团火光在跳动,一个老婆婆的背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纸灰在空中四处飞扬……隐约的听见她在唠叨:天地皇皇,阴阳各边,莫挡路呀……莫挡路呀……莫挡路呀……
我突然笑了,原来今天是鬼节哦,低头看看手表,哎呀,过零点了,赶快回家!突然有人轻轻的在后面说:麻烦你让让,挡着我了。“哦”我边应边侧过身体,发现路灯旁站着一个人,光头反射着灯光,没有五官,只是四个黑漆漆的洞在凝视着我…………
啊……啊……,我尖锐的惨叫在城市上空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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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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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6
凌晨一点,当钟楼的钟声传来时,在那个空荡的实验室里点一盏台灯,然后把一支笔往身后扔……听见笔落的声音了吗?……
我不喜欢当医生,虽然救死扶伤很神圣,虽然在医生的手中可以挽救许多生命,但我们必须更多地面对死亡,死亡——太残酷,我不喜欢!不过,最终我还是屈服在父母的目光之下。二十年来,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让步,我走进了那所医学院。
我在半年内迅速习惯了死亡的气息,它已经在我的眼中变得麻木。老师让我们不厌其烦地研究着人体的每一个器官,那些曾经有生命停留过的物质在我们的眼中已经变得和一本书、一支笔一样寻常。每当我向高中的同学谈及此时,她们总是用一种不可思议般的目光看着我……医学生的学习就是这样。
我在学校的实验楼里认识了阿玲,她已经大四了,为了考研,她每天在实验室里呆的时间比在寝室还长。因为她的率直,我们一直都比较谈得来。有时我很佩服她的胆量,因为至少我还不敢一个人在实验楼里读书读到深夜。她从不相信关于魂灵、鬼怪的任何传说,对那些爱尖叫的女生也十分不屑,就她的话说:“医学生不该疑神疑鬼的。”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真的,仅仅是玩笑,所以我编了个谎言:“凌晨一点,当钟楼的钟声穿来时,在那个空荡的实验室里点一盏台灯,然后把一支笔往身后扔……如果没有笔落地的声音,那么转身看看有什么站在你的身后……”阿玲笑着骂我是个无聊的小丫头,然后就匆匆走进那幢灰色的大楼……
第二天。
她死了,在那间魅惑的实验室里。验尸报告上写着: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我的心突然悬悬的。
三年后。
我也开始准备考研,我在实验室里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也不再相信任何关于魂灵或鬼怪的传说,我已经淡忘了关于阿玲的一切记忆……四年来,“死亡”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模糊,它只是一个概念或一些指数——“脑死亡超过6秒将成为永不可逆性的死亡……”
夜晚。也许夜已经很深了吧,几点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太多的资料和概念堆满我的脑袋。风吹着实验室的窗子吱吱地响,可这一切都不在我的注意范围内。远处的钟楼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声“当——”。低沉的钟声,仿佛黑暗最深处的震撼……我揉揉酸涩的眼睛——那一声钟声像一道闪电,撕破记忆的天幕,我想起三年前自己编过的那个谎言,还有……阿玲!
死于谎言
手里的笔突然变得格外显眼,它仿佛带着一股不安的躁动,带着灰色的魅惑的情绪,带着我的一颗心……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突然,自己的手仿佛失去大脑的控制,在黑暗中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弧线——笔已经扔向身后……心跳,一下、两下……夜依然是静悄悄的!骨髓深处已经有一股凉意在翻腾……不可能!我又拿起另一支笔,往身后扔去……没有,没有预期的声响!骨髓深处一种叫恐惧的东西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扩张……
我转过身……后面是拿笔的阿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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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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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7
密林中的彩带
“妈的,这么大的林子,连只鸟儿、野兔的影子都没有!”
卢旺嘴里咒骂着,烦躁地用猎枪拔开挡路的树枝。在前面领路的猎犬大吉回过头来看看主人,象是对主人的话有同感。
“大吉,别走了,在这里歇歇吧!”卢旺走到一棵大树下,招呼爱犬停下来。
大吉轻吠一声,驯服地走到主人脚下伏下,还竖起尾巴不停地摇动。
卢旺把猎枪倚在身边,从衣兜里取出一支香烟点燃,悠然地吸了两口,想到早上刚发现这座又大又密的林子时,满心欢喜,满以为这趟必定是满载而归,谁知白转了大半天,却一无所得,心中不禁烦恼起来。
正伏在地上的休息的大吉突然警觉地伸直脖子,竖起双耳向左前方注视。不远处一棵大树后,一头白狼悄悄地探出半个头来,向这边窥视。
“汪汪!”大吉猛地蹿起来,箭一般向树后扑去。卢旺也迅即抓紧猎枪跳起,紧跟在大吉身后。
那白狼十分狡猾,在密林中左穿右绕,卢旺跟得头昏眼花,根本无法瞄准射击,但依然与大吉穷追不舍。
追到一处稍为空旷的地方,白狼忽然失去了踪迹。卢旺大失所望,只得与大吉停了下来。
这时候已接近黄昏,密林中十分昏暗。卢旺正打算坐下歇息一会,却意外地发现地上躺着一支遗弃的猎枪,遂弯身捡起来察看。这猎枪不知什么时候被遗弃的,枪管等金属部位已生满了铁锈,但看来有些零件倒还是可以用的。
正仔细看那猎枪,忽然大吉连连后退几步,昂着头神经质地狂吠起来,神态仿佛有些惊慌。
卢旺抬起头一看,眼前是一棵歪脖子大树,头顶的横枝上系着一根七色的彩带。这时一阵阴凉的风吹来,树上的彩带轻轻地飘荡着,在昏暗的林子里划出一道道眩目的七彩光华,荡人心魄。
“真好看!这是什么布做的?”卢旺失声惊叹,他放下猎枪,不再理会大吉的吠叫,抬高手把彩带解了下来,放近眼前细细观看。
那布料触手柔软滑腻,色彩绚丽悦目,在光线下仿佛还会流动。虽然在林中暴露日久,却一点不显得陈旧。卢旺哪曾见过如此神奇的布料!看得神迷目眩,久久不忍释手。
大吉依然在狂吠不休。卢旺惊醒过来,看看手表已将近下午六点,估计今天再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向大吉叱声:“别叫了!天快黑了,回家去吧!”收拾好那根彩带和猎枪,循着原路出林。
回到村子时已是暮色苍茫。妻子玉芬听到狗吠声忙从屋里迎出来,担心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担心死我了!怎么,今天没东西打?”
卢旺边进屋边摇头说:“没有,连只鸟儿也没有。”
大吉看看卢旺又看看女主人,又大声吠了起来,显得焦急而又紧张。玉芬蹲下去摸摸它的头,说:“大吉,很饿了是吧!别急,等一下就喂你。”
卢旺接口说:“大吉今天不知怎么了,总是无缘无故地大声乱吠,大概真是饿坏了,你赶快喂喂它吧!”他放好猎枪,又对妻子说:“你不用等我吃饭,我先到智辉家走一趟。”
“什么事这样急?吃了饭再去吧!”
“不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智辉是卢旺自幼玩大的好友,如今在县城里当裁缝,这几天正巧回到村里。
灯下,智辉轻轻摩娑着那根彩带,惊叹不已。又取来一面放大镜凑近彩带仔细研究了半天,这才抬起头说:“这么神奇的布料我也还是第一次看见,我怀疑它就是传说中清朝时的‘七色锦’。”
“不过,”智辉又翻翻手中的彩带,‘七色锦’的制法是早就失传了的,成品也极少流传下来。我只是偶然听到县城里的老裁缝说过,以及在古籍中看过记载。“
卢旺听得大感兴趣,问:“那么它究竟是不是‘七色锦’呢?”
“我现在还不敢肯定。这样好吗,你先把这彩带留在我这里,等我今夜详细查阅古书后再告诉你。”
卢旺点点头,告辞回家了。
翌日,卢旺草草吃完早饭,正打算到智家探问结果,忽见在外面喂鸡的妻子满面迷惑的神情走进来,说:“听说智辉得了重病……”
卢旺愕然:“怎么可能?我昨晚和他说话时还是好好的,怎会一下子就病了!我过去看看他!“说完匆匆出门而去。
智辉果然病了。卢旺来看他的时候,他正颓然卧在床上,面色腊黄,眼光暗淡,毫无神采,看样子病得不轻。
他看到卢旺,嘴皮动了动,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费劲地抬起手来,指指旁边方桌上的彩带。
卢旺心头一阵内疚:他肯定是因为昨天夜里查询有关“七色锦”的古书熬了夜,加上思虑过度才犯了病的——都怪自己不好,弄了这么根彩带来,害了人家智辉!
他俯低身子轻声问:“你是不是觉得很难受?看医生了吗?我帮你叫村里的陈大夫来。”
陈大夫很快来了。把了半天脉,又向病人家属询问了好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含糊地说病人血气本虚弱,因熬夜引致虚火上升云云。随后开了几剂补中益气、清心降火的中草药,嘱咐家属几句就离去了。
卢旺心怀内疚,自荐到县城药店去抓药,回来又帮忙煎药,侍候病人,直折腾到晚饭时候才回家,临走时顺便取回了那根彩带。
回到家中,玉芬叫他吃饭也不愿吃了,径直走进房中,在一张藤椅上独坐。
他取出那根七色彩带,一边轻轻抚摸一边回想今天的事,越想越是纳闷,连天黑了也不愿起身去开灯。
后来玉芬几次走进来关切地探问他,他都不大爱答理。玉芬一赌气,也不再理他,独自上床睡了。
卢旺坐在藤椅上也逐渐昏昏沉沉地入睡。
朦胧中,他发觉手中那根彩带忽然变成了一条色彩斑斓的大毒蛇,粗如人臂的蛇身又滑又粘,发出一般令人作呕的恶臭。那蛇吐着腥臭的信子,缓缓地游上他的肩头,一圈圈绕在他的脖子上,突然用力地勒紧了身子!
卢旺大惊,忙伸手去想拉开它,但毒蛇越勒越紧,他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要窒息了,大急之下便从梦中惊醒过来,身上的衣服早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阵阵阴冷的风,一扇没有关牢的玻璃窗“砰”的一声巨响,被重重地摔得粉碎。
“汪汪!”在外面看守大门的大吉蓦然狂吠起来,吠声中透着极大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卢旺站起来,正欲开门察看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大吉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嗥,犹如野兽在濒临死亡时绝望的嗥叫。卢旺心头一震,急忙抓起猎枪打开门冲出去。
暗淡的星光下,大吉被活生生撕成两截,五脏六腑散落满地都是,死状诡秘可怖,惨不忍睹。
卢旺浑身颤抖,背上的冷汗又不断涌出来。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尖叫:“啊——”卢旺猛地回头,原来玉芬目睹大吉的惨状,吓得昏死过去。
卢旺急忙过去扶起妻子:“玉芬,你怎么了,你醒醒……”过了好一会儿,玉芬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卢旺大喜:“玉芬你没事了?你……”
玉芬眼神呆滞地看看卢旺,忽地“啊”一声又尖叫起来:“大吉死了,大吉死得好恐怖啊!”
卢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说:“别怕,没事的!等下我把它的尸体埋了,很快就没事的。”
玉芬瞪着惊恐的眼睛,颤抖着缩成一团,不断地摇头:“你不要过来,我不是大吉,你不要杀我……”
卢旺看着难受极了,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却见玉芬忽又“嘻嘻”地傻笑起来:“你看,大吉在向我摇尾巴呢……它在叫我过去和它做伴儿……嘻嘻!”
看看大吉血肉模糊的尸体,又看看神智失常的妻子,卢旺霎时间感到悲愤莫名,他双手紧抓猎枪,倏地站起来向四周怒吼:“是谁?是什么东西?!有种就给我出来,我卢旺是不会怕你的——”
悲愤的吼声在黑暗中四下回响,更添了几分恐怖。
“哇——”
不知哪家邻居的小孩被吓得哭起来,但哭声很快就变得微弱,显然是被大人捂住了嘴巴。胆小怕事的村民们早被外面的阵阵阴风与种种怪声吓破了胆,没有一人敢出来察看究竟。
玉芬忽然抬起头来盯着卢旺,眼神中透着一般邪气,突然猛地扑上来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卢旺大惊,慌忙用力挣扎开:“玉芬你干什么?你千万不要吓我!”
玉芬木无表情地伸直双手向他一步步逼近,口中发出凄厉可怖的叫声:“还我的彩带来……还我的彩带来……”伴着呼呼的阴风,令人毛骨悚然。
彩带!这不祥的彩带!卢旺心头一阵刺痛,他从裤兜里掏出彩带向前一扬:“好,我还给你!你不要害玉芬,你放过她吧!”
玉芬一看见彩带,立即闭上了双眼,缓缓地瘫软在地上。
阵阵阴风一下子也消失了。
“玉芬!”卢旺急忙扶起玉芬。他看看手中的彩带,,忽然恨恨地摔在地上,跟着长叹一声,无力地坐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邻居们聚在一块儿,远远地向卢旺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昨夜卢旺家闹鬼呢!阴风阵阵的,好不吓人哪!”
“他家的狗像疯了似的不停乱吠,他两夫妻也时哭时笑地叫喊,好象真的疯了!”
“一定是卢旺在外面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昨夜在作怪哩!”
“对,对!他两夫妻一定是撞邪了!”
“……”
“吱”的一声,紧闭的大门打开了,卢旺手提猎枪走了出来。邻居们像见鬼似的“轰”地躲得远远,还不时探头过来向这边张望。
卢旺阴沉着脸,低着头不吭一声,反手带上门后,独自一人径直向村口出发。
他又来到发现七色彩带的那座林子。林木依旧青翠,只是他的心情,再不像往日那么轻松和悠闲了。林子又密又大,身边再没有大吉陪着认路,他只有凭着记忆寻找那天入林的路径。
转了大半天,总算找到了那棵歪脖子大树。他仔细地向周围扫视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现象,便掏出彩带搭在树枝上,将彩带两端照原来样子打了个结。
他退后两步,望着这根接二连三给自己带来不幸的七色彩带,心头百般感慨。
正打算离去,林子里蓦然阴暗下来,四周又刮起呼呼的阴风,那情形就如昨夜一样。
卢旺心里“格登”了一下,双手紧紧抓住猎枪。后颈突然冷嗖嗖地不断灌入冷风,仿佛有人站在他身后向他脖子吹气,他霍然转身一看,顿时吓得大惊失色。
只见眼前站立着一个时隐时现的人影,脸色惨白,一双眼珠子像金鱼眼一样凸了出来,舌头也从口中伸出来,长长地垂在外面,样子极其可怖。
卢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一直升到上心头,手足发软,几乎连猎枪也抓不牢。他不假思索,手指迅速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灼热的铁砂带着火光穿过那人影的身体,射在后面的大树树干上,冒出一缕缕青烟。
那“人”却丝毫无损,依然一声不吭地站在卢旺面前,双眼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
卢旺一咬牙,大吼一声:“我和你拼了!”举起猎枪不要命地向那人影扑去,那知却扑了个空。回头一看,那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的身后了。
卢旺急红了眼,又一次次不顾一切地猛扑,想与那怪影拼命,但一次次都扑空。怪影总是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开始感到绝望,只想尽快逃离这不祥之地,但怪影又拦在他面前,死鱼般的眼珠定定地盯着他的双眼。
“去吧,去吧……抛下你的猎枪,把你的头套进彩带里……去吧,去吧……”怪影的声音时而尖锐,时而沙哑,就像老鼠磨牙的声音,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卢旺的双眼渐渐失去神采,变得空洞呆滞。他顺从地抛下猎枪,慢慢走到歪脖子树下,双手抓住彩带用力把自己吊起来,跟着把头套进彩带里,然后双手一放,坚韧的彩带顿时勒紧了他的脖子。
怪影看着卢旺双手乱挥、双脚乱踢,痛苦的挣扎着,它惨白的脸上似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去吧,去吧……你做了我的替身,我就可以投胎轮回了……去吧,去吧……”
卢旺终于不再挣扎,乱挥乱舞的手足停了下来,面色紫黑,眼珠暴凸,一根舌头长长地伸出来,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
尸体悬在大树上不停地晃荡。
“嗬嗬……嗬嗬……”怪影喉咙间发出一种像是发笑又像是喘气的怪声,身影随着阴风渐渐隐没。
几头白狼像是早就窥伺在旁,这时一窝蜂地从角落里跑出来。两头体形高大的白狼老练地张开利齿,咬住卢旺尸体的两脚左右拉扯,尸体“啪”一声掉了下来。
众白狼欢快地嗥叫一声,咬着尸体的四肢一溜烟地向密林深处拖去,身后带起一股烟尘,久久不能平息。
林子里慢慢地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一阵阴凉的风吹来,歪脖子大树上的彩带随风轻轻飘荡,在阴暗的林子里划出一道道眩目的七彩光华,荡人心魄。
树下,斜斜躺着一支被遗弃的猎枪……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7
红色马甲
这个故事发生的确切时间已经没有人知道,只知道这个故事发生在该校的女生宿舍的浴室里。
那时,有一个女生(我们就叫她小静)刚进校,才大学一年级。你知道,大学是在九月份开学的,因此天还是很热。某专业的班长,晚上自习到很晚,回到宿舍后,就到浴室去洗澡,准备洗完后就去睡觉。洗着洗着,突然听到浴室的木门外有动静,一个奇怪的声音飘荡在浴室里:“红色马甲--红色马甲--红色马甲要不要?”小静听了,想到进校时就有人对她说过,如果你晚上在洗澡时听到有人叫卖红色马甲,千万不要答应。当时她也不以为意,认为这只是谣传。这时听到真有人叫卖红色马甲,心里一颤,但转念一想,这肯定是同学为了吓唬自己而搞的恶作剧,也没看,就说道:“好啊,给我一件!” 外面的声音说道:“你确定?” “当然喽!”小静听了之后,更为确定是玩笑。“好!我给你--”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小静洗完之后,回到宿舍,见同学们都睡了,她想想刚才的事,觉得有点怪,但实在是很困,也就没再多想,睡了过去……
第二天,同学们起床后,见小静还睡在床上,都觉得非常奇怪,因为平时她都是第一个起床的,今天怎么还不起床?同学们就到她床边叫她,可怎么叫也叫不醒?掀开被子一看,小静浑身鲜红,所有的表皮都没有了,真好象穿了一件红色马甲
所以奉劝大家,在洗澡时听到有人叫卖红色马甲,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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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7
):凶宅之恋
黄昏时分,它静静地孤立在山头上,阴森地注视着遥远的地平线。当傀儡般的残阳灭亡在那里的时候,它的阴影便穿过坟场,笼罩在下面的村庄上空,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于是,一切恐怖即将发生。
探险队一共有八个人。于2000年1月初抵达了这个小村庄。不久,他们便发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奇异现象:每天,只要太阳一下山,无论你在做什么,都必须马上回到家里。家家户户都象在躲避瘟疫似的门窗紧闭,也从没见过他们开灯,就这样,无论春夏秋冬,寒暑变更。
后来,他们终于忍不住询问了这里的村长,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这是一个70多岁的老人,黝黑的脸上满是岁月的沟壑。行动起来已经相当不方便了。他听了他们的问题后,忧郁了片刻,然后不知用什么一种语调说了两个字:“凶宅!”
“凶宅?!”探险队员们重复着。
“对!”他说着,又伸出了瘦得象竹竿般颤抖的手臂,向一座山头上指了指。他们顺势望过去,见到了所谓的凶宅。
它孤立在坟场后面的荒山头上,远远看去,破旧得就象一堆烂草垛。看上去并无什么。
“就是它吗?!”一名探险队员反问到,语调中全是疑惑。
“年轻人,你可不要小看了它!”说话的是村长的儿子,他今天快四十了,长得彪肥体壮,和他的父亲一点也不象,“这可不是一栋普通的凶宅,据说那里面20年前曾经死过一个女人,是被他情夫杀的。”“那又怎样?”一名叫杰克的年轻队员问到。
“你现在看它可能并不可怕,可一到夜晚,谁见了都会吓得睡不着觉!我们村子里的不少胆大的小伙子都去过那里探险,结果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于是谁也不敢再靠近它,据说它已经遭到了恶魔的诅咒!”竟有这种事?小伙子们听得目瞪口呆,一栋破旧的凶宅竟然——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二十年前,那栋凶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天,年轻的队员杰克独自出外打猎,直到太阳落山才满载而归。回到村子里,他推开房门,里面静极了,一个人都没有。其他七个人呢?杰克猜想他们可能去村长那里了。
然而,村长竟告诉他,那七个人去了那栋凶宅!杰克吓了一大跳,天哪,他不禁替那七个人担心起来。
这一夜,杰克彻夜未眠。
黎明终于到来了,第一屡阳光射入小屋,杰克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表,凌晨五点半。那七个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杰克再也坐不住了,一大早就来到了村长家。
“什么?!还没回来?!”村长叹了口气,“我就劝他们不要去!哎——你们这帮年轻人,就是太鲁莽!不让他们去,可他们死活不听!哎——完了!作孽呀——”村长说着披了件衣服走到院子里。
杰克也跟着走了出来,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七名队友此时生还之可能行的渺小。
村长向山头望了望,那栋凶宅被晨光渡上了一层金色,但还是毫无生气。
村长摇了摇头,回到了屋里。剩下年轻的杰克在院子里发呆。
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
一个月,两个月。
那七个队友象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音讯。
八月盛夏的一个夜晚,杰克独自一人躺在小屋里,皓月当空,星星却少得可怜。
他从未如此寂寞。
他想起了从前,他们八个人风雨同舟的日子。作为英国最著名的探险队,他们的壮举已经不能仅仅书写在东非大裂谷的悬崖峭壁上。几年来,他们征服了许多自然界的强者,他们相依为命,彼此忠诚。而杰克,这为最年轻的队员,与其他年长者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哥哥般的感情。可如今——想着想着,象是某种声音的召唤,杰克走出了房子,在夜色中敲想了村长家的门。
“我要去那栋凶宅!”杰克平静的对眼前的村长说。英俊的脸上,一双闪着寒光的大眼睛在月色下雪亮。
“你疯了?!”村长全家不约而同地惊叫到。
“不行——我不准你去!”村长的声音庄严得不容违背。
杰克闭上眼,闭了好久,让人担心的持久。
然后,一声号啕大哭骤然想起。
“你们让我去!我要为哥哥们报仇——不就他妈的一栋凶宅吗!!有什么可怕的!我再也受不了了!!!!——”杰克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撕扯着金黄的头发,用额头猛敲地面。
村长的女儿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好生劝说,杰克的感情才平静了下来。
村长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问到“你真的要去?”杰克用力点了点头。
“你不怕死?”村长又问。
“不怕!我受不了了!如果不去,我也不会活下去!”
“那——你等等!”村长向家人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
不一会,院子里摆好了东西,一个祭台,上面放了一大盆鸡血。
杰克明白了,这是一个简单的驱邪仪式。
杰克默默接受着,他的身上被涂满了鸡血,腰上还别了一把匕首。
仪式完毕。
杰克没有和村长全家再说一句话,踏上月色出发了。
杰克在坟场里穿梭,不停地被石块拌倒,山路难行极了。而凶宅遥遥在望。
猫头鹰和乌鸦不住地在杰克头上盘旋,偶尔发出几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宁静的夜空。
越是接近凶宅,路越是难走,各种灌木纵横交错,杰克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
他从腰间拔出了匕首,一边开道,一边躲避脸旁的树枝。汗水浸透了他的全身。他回过头,离坟场已经很远了。
又走了大约半个钟头,一片黑影遮住了他的视野,抬起头,杰克看到了。
他终于来到了凶宅前。
杰克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凶宅是如此破旧与阴森,窗户里,不断向外迸射着橘红色的火光,杰克擦了一把汗,冷笑了一声,点燃蜡烛,踹开腐朽发臭的门,走了进去。
杰克想吐。
屋子里的气味足以让人呕吐,尸体腐烂,蝙蝠粪便,还有木头的溃化,磺形兜澜恢谝黄穑葑永镆醢导恕?
杰克不住地左顾右看,既怕脚下成堆的白骨拌倒自己,又怕蝙蝠不停的袭击啄伤了眼睛。
看着这些尸骨,杰克不明白他们究竟死于何故。
然而,蜡烛的火光被一阵阴风熄灭,一声凄厉的冷笑在他的背后响起。
杰克感觉自己的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
这是女人的声音“你——来——了——”
“谁?!”杰克猛地转过身,身后洒满了月光,其余什么也没有。
“呵呵呵呵——你——来——了。”凄厉的笑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响起。
杰克视死如归,他再度转过身。
“有勇气的话,请打开你左侧的第二道门。”杰克猛的转过身,看着对面墙上的门。
一道,两道。
他看到了。
那扇紧闭的木门。二十年的腐朽与溃烂,让它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杰克的脑子一片空白。他静静地走了过去,象一只幽灵般。
门就在面前,杰克闻到了门上散发出来的更加恶劣的霉臭味,他看了看门边,没有上锁。
轻轻的,他伸出了手。那只手在黑暗中划着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在门把手上。
杰克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连同他的汗水一起吸进了鼻孔,心脏在狂跳,毁灭般的狂跳。
然后,他拉开了。
呼——黑暗中,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吹来——然后——天悬地暗。
杰克感到一切都在飞快的旋转,就象自己陷如了一个没有底的旋涡,渐渐的,他失去了知觉。
黑暗——无边的黑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者说时间根本就不副存在,杰克开始有了意识,他努力的想睁开眼,而好久都没有成功。
渐渐的,四肢有了点力量,杰克摸索着爬了起来,再次努力想睁开眼,这一次,他做到了。
杰克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睁的史无前例的大。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肮脏的凶宅不复存在,杰克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他站在一个豪华的大厅里,大厅里回响着悠扬的音乐,杰克听出来了,是甲壳虫乐队的歌,二十年前全球最流行的演唱组合。
大厅的中央,有一张餐桌,铺着华丽的深红锦布,上面摆满了丰盛的晚餐。
华丽的吊灯,风格各异的壁画,昂贵的地毯……
杰克突然明白了,自己哪也没去!他仍然站在这栋凶宅里!!
猛地,他瞥到了墙上的日历:公元1978年1月5日。
杰克明白了,自己没有猜错,自己站在了20多年前的这栋凶宅里!就是让这栋毫宅从此成为凶宅的那一夜!!!
在这个大厅的末端,杰克看到了一个女人,坐在那里听电话,杰克慢慢地走了过去。
女主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感到一个陌生男子的走近。
她美极了,杰克想。是一种神圣,高雅的美。美丽的红发一直垂到腰际,那双眼,让杰克想起了小的时候他常和伙伴们一起去玩耍的就在他家门外不远处的一条河,清澈透底。
杰克竟然被她的美陶醉了。
女主人披着华丽的天鹅绒礼服,倚在沙发上讲着电话。
“你在哪?什么时候来?哦?!真的!不不——我做好了饭菜的!天哪!亲爱的——好好!我等你!”女主人兴奋的撂下电话,走到窗前急切的盼望着情夫的到来。
杰克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里,自己就如同这空气,任何人都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是谁故意让他看的?她(他)的目的何在?
一声尖叫——惊喜的尖叫——女主人跳到门前,猛的拉开门,外面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一个披着风衣的男人闪身进了门。
女主人奔过去,然后——拥抱——狂吻。
杰克心里直痒痒。
女主人满脸泛着幸福的红晕,她快步走到留声机旁,换了一盘优美的音乐,然后,转过头,美丽的大眼睛有所期盼地看着英俊的情夫。
于是那男人潇洒的走过来,把手伸向了女主人。
轻轻的,他们快乐的舞着,似乎忘记了一切,杰克静静地看着,生怕惊动了他们,虽然他明白自己等于这空气。
一支曲子结束了。女主人关掉了大厅内所有的灯,然后点燃了桌上的蜡烛,一场烛光晚餐开始了。
一切是如此浪漫,醉人的浪漫。
他们边谈边吃,谈信仰,谈他们的今后——直到——缓慢的零点钟声回响整个大厅。
男人站了起来,用餐布擦了擦嘴,对女主人说我要走,以后再来看你,今天我很高兴,因为你。
女主人也站了起来,她走到他身旁,请请的说——你能留下来吗?
男人抱住她,很紧,说——不行,以后吧。
女主人说——那好,我等你。
这时,杰克突然觉得男主人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就象突然看到了他害怕的东西,接着,他开始心神不安,蓦地,象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我怕我不忍心,我下不了手的!
女主人猛的太起头问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接着,男人抱住头,面部痛苦的扭曲着,他慢慢的蹲了下去,痛不欲声——不!不要!我下不了手!!!!!!上帝!我爱她!!
女主人吓坏了,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蹲下身去想要扶起他,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黑暗里,一道寒光闪射,男人拔出匕首,然后,将它穿透了女主人的胸膛,鲜血四射。
男人拔出匕首,扔在地上,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消失在雨夜里。
一道惊雷响过,女主人吐血身亡。
杰克的眼球已经无法活动。
然后——黑暗——天悬地转——没有知觉——无边的黑暗。
当杰克再次醒来的时候,恶心的味道再一次充斥着他的鼻孔,他回来了。
“你看到了吗?”女人的声音再次想起。
杰克豁出去了,他大声问道:“那个女人就是你吗?!”
“是的”
“你很美——”杰克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那声音好久没有再想起。然后她说——谢谢你。
杰克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笑。
“现在——你明白了——我要杀死你了”
杰克问为什么。
“我恨男人!!!!”那声音在颤抖“我恨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我要报复!!!!!!”并且透出了哭腔。
杰克点点头,问道:“这么说,其余的人也都——”
“没错!我曾发誓,凡走进这个屋子里的男人我都会杀死他!其实那不算死,他们只是去了我的世界,做我的奴隶!!”
杰克冷笑着。
“所以——你也要加入他们的行列,你不要恨我,去恨那个男人好了!再你临死之前,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杰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他甩了甩头发,然后轻松地问到——“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你说什么?”那声音满是惊叹杰克重复了一遍。
黑夜里,杰克听到了一声悲涕,然后,是一个女人隐隐的哭泣。
杰克再次重复了一遍。
“那好——你能按我说的办吗?不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多问?”杰克点了点头。
“那好——你听着——你马上到坟场去,将东数第二排的第一座坟刨开,然后对挖出的尸骨念上一千遍'我恨你',接着,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就行了,记住了吗?东数第二排第一座坟。”
“可——他是谁?我怎么把他带来?!”杰克大声问到。
“住嘴!不要问我任何问题!”那声音勃然大怒。
“好——好——我马上去。”年轻的杰克真的被吓住了。他慢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挪到门前,然而,他停下来了。
“你相信我?”
“对,我相信你,我等了十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肯主动帮助我的人,我相信你,拜托了。”那声音已没有了怒气。
杰克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门外。月光,清淡如水。
顺着来时的路,杰克很轻松似的来到了坟场,月亮不时地躲入云层,天空中,乌鸦在盘旋。他用泥土在脸上狠抹了几把,这样来壮胆是很有效的吧。
东数第二排——一。二。
第一座——杰克看到了,他一步一斜的走了过去。
不太讲究的墓碑,象是草草埋葬,上书:奠王**先生千古生于公元1945年3月,卒于1980年7月。
杰克明白了,这是他的墓!他怎么也死了?!而且仅仅两年时间!
杰克开始动手刨坟,泥土却甚是坚硬,要照这样下去,真不知何年何月。
杰克灵机一动,他想起了自己带来的匕首——他摸了摸腰间,还在。
有了工具,自然轻松多了,渐渐的,杰克看到了隐隐的白骨。
不多一会,一个男人的骨骼就完整的躺在杰克的面前,尽管这样,可杰克还是看出他死前是多么的痛苦。
杰克轻轻地伏下头,嘴中默念那所谓的咒语。
我恨你~~~~幽灵般的低语在空旷的山野中,令人毛骨悚然。
一百遍——二百遍——五百遍——九百遍——当这个声音重复了整整一千遍的时候,月光恰恰从云层中穿出,雪白的月光如霜般洒在男人的尸骨上。
杰克感觉到一个物体在颤动,那一刻——时间因恐惧而消失。
没错,他醒了,抖掉陈年的冰土,他在月光下苏醒了。
杰克恐惧极了,就象一把带血的手掐住他的喉咙,直到窒息——“我睡了多久?”骷髅问道“十——十几年吧——”杰克开始镇静,今晚的一切让他恐惧切无法再恐惧。
“天哪!是你让我复活?”于是杰克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现在去见她?!就这个样子?”骷髅犹豫了,他忧伤的看着自己的手——她也是这个样子吧——杰克说——于是黑夜里,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具骷髅的手,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月光,又躲入云层。
轻轻的,凶宅的门被推开了,带着一股阴风,一具骷髅走了近来,后面跟着年轻的杰克。
屋子里,一片黑暗中,另一具骷髅焦急地张望,女主人现身了。
她看见了——说——我等了你二十年。
他也看见了——说——我也是。
她又说——我恨你。
他回道——不,你没有权利狠我。
她反问——为何?
于是,他讲述了另一个故事。
就在二十多年前,一个女鬼,看上了他的身气,一心要吸了他。但他和女主人的关系却令女鬼无从下手,因为女主人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仙气,任何妖孽都休想靠近她或和她有来往的任何人。
于是女鬼一心要除掉女主人。
就在那个雨夜,就在他们分手的时候,女鬼占入了男人的思维,她命令他的大脑杀掉面前的情夫,于是就出现了男人抱着头大喊下不了手的一幕,然而,最终那把刀还是插入了女主人的胸膛。
接着,那女鬼吸了他的身气,再后来你就明白了吧?
那女骷髅——不,叫她女主人,此时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她说她料到了,她早就知道他不会杀掉自己,二十年,她苦苦思索的原因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男人走向了她,将她抱了起来,于是,凶宅里,两具骷髅那等待了二十多年的爱情终于融化了。
两具骷髅热吻着。
就在此时,一道月光闪过,照在他们身上,接着,他们复原了,在月光下恢复了原来的面目,英俊的男人,美丽的女主人,爱情让他们找回了一切!
杰克没有再和他们说过一句话,默默地走了出去,他不明白自己今晚到底做了什么。
天亮了,那些走入凶宅却没有再出来的人奇迹般地回到了村庄!整个村子都沸腾了,问他们去了哪,回答只是千篇一律——我做了一个梦,去了坟墓里,那里只有黑暗。
杰克抬起头,英俊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那栋凶宅依然孤立在山头上。
“祝你们幸福!”
杰克大声地喊到,声音在空旷山间迂回游荡。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为谁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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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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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7
零点尖叫
“真璐,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在零点,也就是在子时猝死的话,她就会变成一个厉鬼。”这是那晚漱口时,好友森森面带诡异对我说的话。我有深夜一个人在洗漱间洗衣服的习惯,听了头皮一阵发麻,旁边同寝室的林子笑骂:“死森森,别把人家真璐吓坏了!”
然而,第二天森森就疯了,送进了医院。我清楚地记得,那晚十二点半我刚洗完衣服去走廊那一头晾衣服,森森迷迷糊糊地从寝室里出来,咕哝着说要上厕所。不久就听到洗漱间传来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啊---”我什么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只见森森晕倒在地上,旁边还有闻声赶来的林子,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
于是,有关“零点厉鬼”的传闻在楼里传得沸沸扬扬。女生们十二点以后都不敢到洗漱间,有的人还说遇到了奇怪的事,学校保卫科以为是小偷,查了几次,但都没有线索。
个星期过去了,可怜的森森在医院里还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她总是不停地尖叫:“死人。。。血。。。血啊。。。。血啊!”听了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而且,我不愿也不想去猜。
那天晚上十二点半,我从梦中醒来,觉得肚子痛,要上厕所。虽然已听到很多流言,但是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穿上拖鞋迷迷糊糊往外走。我们的厕所在洗漱间里面。从洗漱间里出来清醒了不少。这时整个走廊空荡荡的,只有昏暗的路灯是亮的。一阵阴风吹来,树叶沙沙地响着,各种奇怪的黑影在白色的的墻上舞动着,诡异而阴森。我心中一阵发毛。也许是因为气温的缘故,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时,风停了。从走廊那一头传来一种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哒哒,哒哒。”一阵凉意从我背后窜上来。
声音近了。我看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走了过来,穿件红毛衣,她一看到我似乎也吓了一大跳,轻呼了一声。我扭头要走,她急急地叫住我:“等一下我吧,我好害怕。”还没说完就已经冲进厕所了。我只好在洗漱间等她。望着墻边的洗漱池,不由又想起森森的话:“死人。。。血。。。”奇怪啊!那晚我赶到时,根本没看到任何血迹。我仰头凝思,吓了一跳:天花板前些日子缺了一块,现在看上去觉得黑黑的大洞像个怪兽的大口。“姐姐你看这个洞洞,里面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呢?你怕不怕?”那个女孩已经出来了。“怕。”我说,不由多看了一眼。“其实往往是人吓人吓死人。”那个女孩子说。我听了心中不由一动。她继续说:“前几天那个女孩子大概也是自己吓出毛病的。”我听了不由有点生气,刚想反驳她,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呜咽声……“呜呜呜……”我们都吓了一大跳,那个女孩子马上躲到我的身后,顫抖地说:“同学……”我本来也有点害怕,但是一看到这种嘴巴硬又胆小的脓包不由心里窝火,壮胆喝了一声:“是谁在那鬼叫?”声音突然停了,我俩互相望了一眼,过了一会儿,还是一片寂静,我们不约而同地撒开脚丫子分头跑了。
第二天,惊魂未定的我跑去看森森,她已经能断断续续地说出一些片段了。“那天晚上,我从厕所里出来……洗漱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穿花格短袖的女孩子在那洗衣服……我上前问:‘同学你不冷吗?’她转过身来……我看到她洗的居然全是……居然全是……是人的内脏!!肠子!!啊--”她又恢复成那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被医生强制性地注射了镇静剂。
听到这里,我不禁疑云丛生,觉得这一切有点不太对劲:如果森森看到的“厉鬼”和我看到的是同一回事的话,为什么我没有看到那种骇人的情景呢?而且,就凭我一声喝令,她就走了。难道我有她害怕的东西吗?那东西又是什么呢?
今天晚上十二点半。
今晚是叶华和我一起洗衣服。洗完衣服后,叶华去晒衣处晾衣服去了,洗漱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嗨!”探头探脑,又是那晚的女孩,还穿那件红毛衣,“又见到你了,你胆子好大哦,又是一个人。”我说呆会儿我要办件正事,你不要捣乱。她吐吐舌头,说:“那我躲起来偷偷看好了。”说完拉开窗子跳了出去,关上窗子时还冲我做了个鬼脸。我示意她蹲下,她点头照办。
“啊--”我发出一声恐怖地尖叫。寝室一间一间地亮了。首先冲进来的是叶华,不一会儿是其他室友。看我面如土色地站在那,林子张口就说:“你神经病啊?没事瞎叫什么?害我睡得好好的又从床上爬起来……”
“森森进了医院,你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冷冷地说。
林子的脸一下子变白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好,那我问你,你刚刚从哪里来?”
“寝室啊。”
“叶华呢?”我问。
“我从晒衣场来。”叶华说。
“那就奇怪了。”我说,“那晚你也是说从寝室赶来的吧?而我和叶华一样是从晒衣场赶来的。从晒衣场到这里的距离好像要比寝室到这里的距离短一些吧?我不懂你那晚怎么跑得那么快呢?”
林子的嘴唇打着哆嗦:“就凭这一点,你怎么能……”
“你那晚其实根本没睡,悄悄尾随森森到洗漱间,趁她在里面洗手时摆出这幅骇人的场景,故意在大冬天穿一件短袖让她起疑……她晕过去后,你穿上衣服,踩着洗漱池把那堆恶心的道具放在天花板上的洞里--这种事只有身高一米七一的你才能办到……”
大家纷纷怀疑地望着她,她的脸色越来难看。“你故意制造流言,趁同学们都不敢晚上来洗漱间,要取回这些东西。不巧的是,当你想来的那晚,我正好和另一个人在,你又装神弄鬼……我今天已去查过了,话剧团说,不久前丢了一批道具,而负责这批道具的人就是你!”我大声说道。这时,已有人搭梯子上去把一包看上去血淋淋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拿下来了。
林子再也撑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谁叫她抢我男朋友……这狐狸精……”她又咬牙切齿地对我吼:“真璐!就凭你一面之辞,谁会信?你休想污蔑我……”
“你别忘了,那天晚上还有一个人……”
“谁,还有谁?”她说。
我冷冷一笑,对着窗口说:“喂,你出来吧!”半晌,没有回应。大家愣愣地望着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那女孩子的脸。我只想到了一件事:这里,其实是五楼。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7
厕所里的红马甲
厕所里的第三个坑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地理位置好,它在白天看来很平常,不过到了晚上就有点奇怪了。晚上你一个人走进厕所,后面就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令你心惊胆寒,所以呢不是尿急是不会一个人半夜上厕所的。
一个秋天的晚上,外面狂风大作,树叶落下时唰唰的声音从窗外不时传来,文进不知道怎么了,好象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白天上了十几次厕所,问他怎么了,他说:“着凉了,拉肚子,呵呵!”文进是我们宿舍最受欢迎的,平时老爱跟我们开玩笑。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他又起床上厕所了,宿舍里大家差不多都睡着了,他一个人开了门,从灯光闪闪的楼道里走进厕所,“这烂学校,连厕所里的一点电也供不起,真倒霉!”他唠叨着。“你要红马甲吗?你要红马甲吗?”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这颤抖微弱地声音,是从第三个坑里传出来的,“谁?”他恐惧地问到,“你要红马甲吗?你要红马甲吗?”还是同一句话,同样地声音,文进胆子比较大,他走进了,凭着从窗外传进的月光他朝第三个坑里看去,奇怪,什么也看不道。突然,一只手从坑里伸出来,掐住文进的脖子,他想叫出来,但是那只手掐的太紧了,更本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文进在痛苦地挣扎着,他地腿使劲地登着厕所的隔板,慢慢地他停止了挣扎。第二天早晨我们在厕所的第三个坑旁发现了他的尸体。
我们大家都很伤心,宿舍里少了一个活宝,少了活力。当各自的目光相撞时,我们都无奈地摇摇头。文进的东西被他家里人收拾走了,走之前,他妈还大哭了一场,哭的我们都要放声大哭了,我们永远也忘不了文进。晚上,文进的床空着,平常谈笑风声的宿舍今天却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想文进呢!
文进的死对于我来说更是伤心,我们上课时坐一块儿,吃饭在一块儿,打篮球在一块儿,叫我怎么忘了他呢?那天晚上我梦见文进了,他变了,很乱的头发露出他那干枯的脸,变的很可怕,其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叫我给他报仇。梦醒了,看看手表,又是十一点半,难道是文进来了,我是不相信迷信的,但我还是起了床,开了门,今天厕所怎么又没电,只好认命了,说实话,文进的死让我感到特别恐怖,但是为了好兄弟就什么也不在乎了。走进厕所,我问道:“文进,你在吗?”没有回答,“你要红马甲吗?你要红马甲吗?”又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害怕到了极点,脚抖的互相碰撞了。我以为是文进,因为在梦里他的声音变了,“是文进吗?我是宋涛呀!”“你要红马甲吗?你要红马甲吗?”还是那句话,那个声音,是从第三个坑里传出来的。我想世界上人最大,没什么可怕的,我壮起了胆,大声说道“要,我要!”好长时间没什么反应。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宿舍,爬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梦里又见到了文进,他很感激,握着我的手“够兄弟,我会想你的!”我说“我也会想你的!”他勉强的笑了笑说“我要走了,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我急了“你去哪里呀?”我问到。“去我该去的地方!”说完他消失了。我哭着大声叫到:“别走呀,别走呀,我还要和你玩!”我又醒了,满脸的泪。我的哭声把其他人吵醒了,他们都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
第二天,在厕所的第三个坑了发现了一个红马甲。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一切依旧,但谁也不知道文进的死因。
“你要红马甲吗?你要红马甲吗?-——”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8
恐怖的火机
嗯,听起来满不错的,不过听说这是最后一支了?
小滩老板满脸陪笑道:“对呀...不过....”
那也就是说这支是别人挑剩下的喽?我盯着他的眼睛!打断了他下面的费话!
这...可是.....!
别这那的了,说吧,多少钱?
老板面露难色!“这个吗,,这儿样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支了,看老弟又是这样爽快人,给你打个8折,135块,你看怎么样?”
我再次拿起那支火机,看样子这支火机是不秀刚制作而成,而且表面还做了非常精细的抛光处理,所以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格外耀眼,火机正面,刻的是一具骷髅头,看样子制作这火机的人的确下了一翻功夫,那骷髅头刻得惟妙惟肖,做的最绝的是,构成骷髅头的各各线条在黑暗下是可以发亮的!由其是骷髅的那对眼睛,不知道制作者是怎么弄的,竟一闪一闪的往外发绿光,在黑暗下看着由淡蓝色线条绘制而成的骷髅头再加上它那对闪着绿光的眼睛,别提多恐怖了!不过这也正是我喜欢的!
在火机正面的右侧,有一个按钮,用大姆一按,啪的一声,火机的盖儿就会自动弹开,火也会被自动点燃,那火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我用嘴吹了吹,应该是可以抵挡得住7、8级大风的!松开按钮,弹开的顶盖就会自动再弹回来,火也会自动熄灭盖住!
再次打量完这支火机,我下了下决心,又狠了恨心冲着老板说:“100块,行,我就拿着,不行,你就卖别人吧!”说完,我放下火机!
这个吗.....不行,我们是生意人,您总不能让我陪钱吧?115块.....!
我转过身去道:“那算了,喜欢一样东西,不一定非得去拥有它!”说着,就要离开!
老板急了:“哎,哥们,别走啊,,110你看.....105.....得,100块就100块吧,交个朋友”
我停了下来,转过身去,老板的手里多了一张新版百元人民币,而我的手里,多了一支“恐怖的火机”!
回到家里,以近黄昏,朋友们也都回来了(我们合租的房子),看着我手里那古古怪怪的火机都抢着拿过去看!
可看完了,一个个都皱了眉头:“要说这火机的做工,可以说非常精良,手感也不错,而且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材料应该到位!不过吗....老鹰啊,你搞什么啊?怎么买了这么吓人的一支火机啊?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不想睡觉了啊?还有啊....!
听着他们越来越不像话的埋汰我,我受不了了,**,你们搞什么啊?这火机买回来是给我用的,又不是给你们用?你们发什么牢*啊?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越说气越大....!就这样,你一嘴我一嘴的,世界大战爆发了....!
结果,我灰溜溜地钻进了网吧里.....!
唉,好汉不吃眼前亏,又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狼多,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打开QQ,!我在网上刚认了一个姐姐,叫紫风玲,对我老好了,真想找她诉说一下我心中的委屈,可是----她现在不在线!!555555555
十分钟后,我的烟瘾犯了,摸出一根烟,嘿嘿,这还是我头一次用我心爱的火机呢,说着,请出我刚买的火机,嗯?怎么轻了许多?哦!可能是因为我刚吃完饭,力气大了的原因吧,咔吧的一声,打着火机,然后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烟,哇,爽!
就在这时,忽然QQ滴滴滴的叫上了,按热键一看,只见上面是这样写的:“谢谢你,古刹,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嗯?谁啊?是不是吃错药了?干紧点开她的资料,一看,哦?原来是一个网名叫HA妹的女孩儿,HA和妹中间还夹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字符,看看她的QQ号,71763***,我晕,现在网上的MM说话怎么都前言不达后语的呢?我救你?我现在有家不能回,还能救你?我晕!
我也没想太多,随手关了她的消息,接着干别的事去了!
看看表,以经是12点多了,想一想,那帮凶神现在也应该睡着了吧,于是我下机了!
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屋里一片漆黑,看来果不出俺所料!走到自己的床前,也没脱衣服,因为怕动静大怕惊醒了他们!把俺心爱的火机放在头直,唉,太困了,倒头便睡!
朦胧中,我闻到了一股胡吧味,很刺鼻,我猛然惊醒!因为我感觉到我的浑身就像掉进了火焰山一样,好痛!
不好了,着火啦,我撕心裂肺的大叫!
我的浑身都着了,不知为什么,火着得还很旺,我痛得满地打滚,并不停在拍打着身上,想扑灭它!可,我越是扑打,火着得越旺,火蛇不停地攻击着我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响声,我大喊,不,却切地说,那是嗥叫,被火烧的滋味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我剩下的只有嗥叫,不停的嗥叫....,我期盼着朋友能急时发现我,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希望越来越渺小!
我意志的阵地正在被火蛇一步步的攻破,我以经感觉不到痛了,视觉也开始模糊,也不见自己的嗥叫声!剩下的,只有本能的挣扎!
那是什么?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了一个东西,一支火机,一支发着蓝光的骷髅头,和它那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它笑了,整个机身被炙热的火焰烤的通红,红得像要快流出血来一样!
它说话了,它竟然会说话,恐惧开始包围着我的身体!我睁大了双眼,大得快要弩出了眼框!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彻底绝望了,风玲姐姐,永别了,我真的没想到我的下场会是这个样子....!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8
车厢里的骷髅
下午4点钟,一对男女青年起码走向一个乡村火车站。那里,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但天边却呈现出深黄色。
丽雅姑娘说道:“马上就要下雨了,是吗?”
斯特凡回答说:“大概不会吧!”
“怎么不会呢?”
“因为我们的村庄一带,人们总是说……算了,还是不说它吧。”
“你真讨厌!吞吞吐吐,莫名其妙。”
丽雅是斯特凡的未婚妻,他们不久就要结婚了。这次,丽雅离开巴黎,是到斯特凡家乡的农村来度假的。在这个小村庄里,只有一百多位居民。但是这村子里有很多民间传说和各种迷信。丽雅在这个村子里只住了三天,她决定返回巴黎。而斯特凡不忙着回去,他还要多住几天。因此,这时他正在送丽雅去火车站。
再走几分钟就到火车站了。忽然,黑云一下子布满了天空,而在天边呈现出像泥土一样的深黄色。一块块的黑云似乎要掉落下来。
丽雅一边走一边嘟囔:“我好像闻到一种很奇怪的气味,天上是不是落下尘土来了?”
丽雅的话音未落,突然下起雨来,他们感觉到好像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掉到头上,但不是雨水。丽雅抓了一把拿到眼前观看。天呀!是正在蠕动的蚯蚓!在她的头上、衣服上,都有正在乱爬的蚯蚓,而且蚯蚓仍在不断地从天上落下来。
斯特凡见事不妙,便拉住丽雅的手说:
“不行,不要呆在这里了!”
他们二人跑向火车站。丽雅拍落了身上残余的蚯蚓,然后对斯特凡说:“在你们的村庄一带,经常有这种怪现象吗?”
“不是经常有,很多年才有一次。”
“哦!那么我赶上好时候了?”
斯特凡没有说话。他向四周一看,地上已经没有蚯蚓的踪影,不知道它们爬到什么地方去了。天空晴朗起来。他叹口气,对丽雅说:“据传说,当天空下雨变蚯蚓的时候,总会有鬼出现。我们这里老人们都这么说,但是我不信。今天我们遇到这种现象……”
“那个传说有没有讲到,当天上掉下蚯蚓时,天空会变色?”
“会!就像今天这样,天空是黑云,天边是深黄色。所以,刚才出现的这种现象,跟我们的爷爷奶奶讲的没有区别。”
“唉,斯特凡!别说了,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15分钟后,火车到站。丽雅急急忙忙上了火车。她从车窗伸出头来喊道:“巴黎见!再见了,斯特凡!”
“再见了,丽雅!”
火车慢慢地开动了。突然,斯特凡似乎看到一具骷髅骨架正坐在丽雅对面。他跑着追赶火车,但已经晚了,因为火车加快了速度,很快就驶得没影了。斯特凡赶紧与车站办公室联系,请他们一定打电话通知下一个车站,让丽雅下车等候,因为有要紧事。然后,斯特凡飞快地跑回家,急急忙忙把衣物装时手提箱,并且将一把小木剑带身上。
到了下一个车站,斯特凡急急地寻找丽雅。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别着急,我在这儿呢!”
“噢!感谢上帝!你平安开事,我就放心了!”
“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要拦住我?”
“你不知道……因为刚才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是一个鬼的骷髅。”
“我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现在看到你脱离危险,我很高兴。另外,在下了那场怪雨以后,我也不想在家乡住下去了,下趟火车我们一起回去巴黎。”
3个小时后,他们乘上另一趟去巴黎的火车。在车厢里,斯特凡呆呆地坐着。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一个骷髅正坐在他们的对面,而且正朝着他笑。斯特凡想起了随身带着的小木剑,并且准备刺向那个骷髅时,但是骷髅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子。斯特凡挣扎着抽出小木剑欲刺向骷髅的胸膛,骷髅一惊,立刻消失了。斯特凡失声喊道:“太危险了!”
“你梦见什么了?”丽雅惊恐地问。
“梦见一件怪事。”
斯特凡这样回答,是不想让丽雅再受到惊吓。这时车厢的后面发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斯特凡和其他旅客跑向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见一个女人错倒在座位上。当人胶打开厕所的门时,看见一个无头男孩的身体倒在血泊中。
到了前面一站,才有警察上车来调查这件奇怪的杀人案。接着,列车员来维持车厢里的秩序,“请旅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到处走动。”半个小时后,列车抵达巴黎火车站。斯特凡和丽雅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斯特凡出了一口气,对司机说:
“开车!越快越好!”
丽雅问斯特凡:“那么,你认为火车上有鬼,是吗?”
“我是这样想的。”
出租车把丽雅送回住处,再将斯特凡送回住所。第二天,报纸上最令斯特凡感举的消息,就是昨天发生在火车上的神秘杀人案。警察强调,这次杀案不是一般人所为,因为那个男孩的头是被用高超的技术一下子就扭掉的。警察已经拘留一些嫌疑人继续进行询问。
斯特凡读完报纸上的消息后。就想把自己在上火车前和坐在车厢里时见到的情景去向警察报告。但他想到,无论如何警察也不会相信他的话,而且肯定会把他列杀人案嫌疑人名单,因此,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回到巴黎一天后,丽雅到工作单位上班。她是一所幼儿园的幼教老师。那天,斯特凡约丽雅在下班后一起去吃晚饭。
下午5点钟,斯特凡到幼儿园门口等丽雅,看见很多透过篱笆向幼儿园里张望。斯特凡问一个人:
“出什么了事?”
“听说一个孩子的头不见了,身体倒在幼儿园后花园的血泊中,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斯特凡想到,火车上的杀人案和这件幼儿园的杀人案都有丽雅在声,难道说丽雅……想到这一点,他激灵打了一个冷战。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来:“真倒霉!警察问的时间太长了。”
抬头向发出声音处看去,斯特凡才知道是丽雅。他对自己刚才胡思乱想感到内疚,因为丽雅是一位漂亮可爱的女老师。他们毫不迟疑地离开幼儿园,向饭店走去。吃过饭后,斯特凡对丽雅说:
“怎么样,今天晚上到我的住所去睡吧,你同意吗?”
“很高兴,不反对!”
他们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几乎来不及关上屋门,斯特凡便紧紧抱住丽雅,亲吻抚摸起来。但这次好像有些奇怪,因为斯特凡似乎感觉到,丽雅总是用舌头舔他的额头。在他的记忆中,她从来没这样做过。另外,斯特凡心里也感奇怪,因为丽雅今天的态度与往日不同,她的吻很粗暴。斯特凡心中暗想:“过去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呀,今天怎么这样怪呢?或者她被鬼附体了?”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丽雅站起身来,赤着脚向浴室走去。那时,斯特凡偷偷地把小木剑藏在枕头下面。接着,他喝了一杯酒壮胆。丽雅从浴室回来民,但是她皱着眉头,眼睛东瞧西看,似乎害怕什么东西。她说:
“好像有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
“没有什么呀!我怎么没闻到?”
“那么,今天夜里我就睡在沙发上。”
“那不好看吧?为什么不来和我一起睡在床上呢?或者我把床让给你一个人睡?”
“不用了,多谢!”
说完,丽雅就躺在了沙发上。斯特凡关上电灯,但他一直保持警惕,尽管白天已经很累了,他也不敢闭上眼睛睡着。过了一会儿,丽雅起身满房间走动。但这一切斯特凡都看到的听到了,因为他在装睡。这时,丽雅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在斯特凡的额头轻轻地抚摸。斯特凡大吃一惊,因为丽雅的手与往常大不相同,非常粗糙。斯特凡毫不犹豫地开亮了电灯。丽雅大惊失色,愣愣怔怔地站在床边。而斯特凡比丽雅更加恐惧,因为眼前并不是过去的丽雅,她的脸上有毛,眼睛深陷。斯特凡指着她说道:“你!你……”
“斯特凡,我要吸血,我需要人类的鲜血来滋养我的身体……”
“喂!丽雅!”
然而,丽雅还是伸出手来准备掐斯特凡的脖子,但是斯特凡早有准备,往旁边一点跳便闪开了。他抽出小木剑刺中丽雅的胸中,然后深深地刺进去,丽雅挣扎着倒在地上,渐渐变成一具骷髅,而小木剑却染上了鲜红的血。
第二天,斯特凡打点行装,返回自己的家乡。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38
死神的游戏
晚上,又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好烦哦~没事干啊……唉……”躺在沙发,我喝着老爸的酒,无聊着。
“嗯……我好像是睡着了吧?都是电视台啦!也不放个好看点的!笨死了。怎么四周那么黑?我没开灯啊?”突然眼前出现了三个人……
“谁啊!深更半夜到别人家来!”向来男孩性格的我自认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开始适应了光线,借着柔弱的月光,我看到面前有三个蛮帅的男生。
“哎,你们是谁?”我有点不在乎。
“我是死神。”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生开口了。
我仔细打量他,“别吓人嘛。死神有那么帅吗?还有,我还没想死。”自称死神的人拿了一张单子给我。上面的东西是夜光的,“嗯……这是什么?”望着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图形,我问道。
“呃……这么跟你说吧,现在人间的医学太发达了,所以很少人会来报到,少人来,自然你们烧的钱也不多啦。咱们就是靠那些钱生活的啊。实在没办法,阎王就派我们来了。你……想跟我们下去吗?跟你说哦,现在去啊,有很多优惠哦!”
“慢着……阎王?关你什么事?还有,你们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吗?不是不用钱的吗?”我还是不相信。
“你是人,当然不知道啦。如今世道不好啊,所以东、西的……阴间合并了,我本来是西方的王啊,可是到了这里……没办法啦。忘了介绍,我后面的两位,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黑白无常’”
“那么……钱呢?”
“这都不懂!?现在是法制社会啦,要懂法,守法,护法。这样你懂了吧。绕远了……你想试试吗?要是满意,可以来报到啊。”
“试!?这也有得试吗?”
“当然!科技发达~你可以在这一天内,离开你的躯体,但是并不会妨碍你的寿命,怎么样?”
那么好的事情?嘿嘿……不试白不试哦……“好!”
一道光划过,我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自己。而现在的我,浮在了空中。
我问死神:“别人都看不到我吗?还有,鬼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死神笑了笑,“没看过鬼故事吗?你可以去吓别人,只要你愿意,不过由于有了法律,现在是不能随便吓人了。有些人看不到你,但有些灵力很强的人可以感觉到你。至于特异功能……正如你所见,你可以飘浮,而且可以穿过建筑之类。现在,你可以去试试了,不过到了明天凌晨四点,就是过了24小时,我们会用鬼能把你送回你的身体,也就是说,不论你在哪里都可以回来,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现在你可以随便玩了。”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死神眼中掠过的一丝很可怕的笑容。我没有在意。
我穿过墙,到了自己的房间,“耶?好玩啊!好~去玩罗~”
我飘浮在空中,看着这座不夜城。突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吓了我一跳,回过头……什么!那是什么!?拍我的,只是一只手,没有躯体,只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我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一动不能动,但是很出奇,当时的我除了冷静还是冷静……我和那手……“对视”了几秒……出现了一个女孩子。
她拿起手,像摸宠物般摸了摸他:“怎么?没玩够吗?人家是死神大哥放出来玩玩的,不许吓别人哦……~”她抬头对我笑了笑,我这才得以仔细打量她,很漂亮的女孩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有可爱的笑容……好像和我年龄差不多,“请问一下,你是……?”
来到别人的世界,别人的空间,当然要礼貌一下啦~“这么说吧,我是一个鬼。可是我喜欢这个世界,我也不想忘掉生前的许多高兴的事情,便得到阎王的允许,只要不犯法,就可以一直这么玩下去。当我玩够了,就会去投胎的。”我还想问些什么,她已经消失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冷汗吧,然后我觉得很害怕,空前的恐惧。
我飘到一棵树上,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刚才我没有发现,那个女孩有一种……不配她的眼神,那种……咄咄逼人的眼神。她说“生前的高兴事”时,眼神有点闪烁,为什么呢?算了~不想了,有点冷冷的……我坐在树上发呆。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早上,我开始紧张起来,鬼会害怕阳光吗?那么……我会……?可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啊,要是有什么……作用的话,应该早就有了吧?
好了,无聊了两个小时,如今,我的特殊旅程就只剩下10小时了。唉……白天挺没劲的,我该干些什么……好吧,去一些新地方参考参考,说不定能找到些乐子哦~:)
兜着兜着,我到了一个自己从未到过的地方。怎么办?算了~难得玩一次。不远处有一座很高的大厦,天蓝色的大厦。
“那么高的大厦,那么漂亮,怎么我以前都没见过呢……?”透过明镜般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厦内部,我凑进玻璃看看,却始终看不到人影。百思不得其解……好吧,进去看看!
推看同样是天蓝色的大门,里面很干净,各种设施,例如接待台,饮料机之类的应有尽有。“应该是一个大公司吧?”我自言自语,“可是……人呢?这么大的公司,不会看不到人吧?”
有人拍了我一下……“天哪,不会又是那只手吧?”我的心一缩,回头,“依!”是依,我最好的朋友,可惜在几年前无故死亡,怎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也就不得已地放弃了。
依笑了,还是那么漂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你怎么知道这里呢?”依不紧不慢地问着。
“呃……玩玩而已,你呢?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这里啊……是在人间的灵界,我们把这里叫天翔,从外面看,这里就好像是蓝天一样,很漂亮吧?很多像我这样不想离开人世的鬼,都会来到这里,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我还能经常看到你们哦,不过前提当然是不能触犯灵界的法律。因为这里是属于我们的,所以你们人类当然是看不到也碰不到了。”
我还想问些什么,依拉起我的手,她的手好冰,突然觉得很陌生,有点飘乎,“走吧,你来玩得正是时候,今天是一年一度的PARTY哦~”
就这么被她拽着转来转去,竟然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面好多人,不对,好多鬼!但是大家都很高兴,虽然如此并不能遮盖他们给予我的寒冷。
飘进去,没有觉得什么不妥,除了冷之外,渐渐,发现不同了……好多肢体飞来飞去!什么玩意嘛~示威也不用这样啊!好在有依在,否则……想着,一个男孩子走过来,“你们好啊,我叫海,一起玩好吧?”
依好像想拒绝,我可不愿意,“好~~!”很高兴地,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小时,距我离开的时间,差不多了。
PARTY真的很好玩!除掉有那些人头啊,人的四肢等东西在头上转悠外。
突然!我竟然看到了那个可怕的面具……SCREAM(夺命狂呼)里的魔鬼。我躲到依什么后。“怎么了?不舒服?”看到脸色苍白的我,她问道。“不,不是……你看看……那个!”她顺着我指的方向望了望,然后笑了……“那个啊,你不是看过吗?他不就是SCREAM里的魔鬼嘛!在这里,一共有四个他啊,没什么关系啦!他只会杀那些未死却成鬼的人。”
我突然觉得一阵寒风吹来。怎么回事?依的手是越来越冷。“依?”依转过脸来,我看到了!像死神一样的微笑。难道!……“死神!?”我喊到,后退两步。依的脸逐渐转变……变回死神。
“不!不……”我转身想逃,那个女孩出现了,用她可怕的手抓住我,她的手竟然会那么的有力。我挣扎着。而那个魔鬼,拿着他的刀,走到我面前……我看到了自己的血,听到了所有人的笑声……
醒来,我在哪里?转身看看四周,还是那个PARTY.依在我身边,却是满脸愁容的看着我。“依,怎么了?我刚是不是睡着了?我发了一个恶梦,好可怕。”依一字一顿地说道:“不,你没有发梦。现在,你已经是一只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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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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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9
你陪我去倒水吧
我们学校的女寝室一共有三栋楼,分别为一舍二舍和三舍。一舍共有七层,我们就住在第六层,最上面的一层放着一些唱戏的道具和服装........
走廊是很长很长的……长长的走廊静的让你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我常常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耳朵听到相同的呼吸声。昏暗的四盏白炙灯发出微弱的灯光,晚上谁都不敢轻意出去,就算要倒水或是..….都会找人陪自己去或干脆等明天。
我清楚的记得,虽说已经是夏天了,可没到四点,天已经暗的不能在暗了。窗外冰雹般的雨点不停下着,阴冷的风好像从地狱里吹出来的。
就在那晚,风把厕所的玻璃打碎了,玻璃的碎片散落了一地。长长的走廊里,只有我们的寝室门前的那盏还亮着,我心想
“还好我们的门前还是亮的……嘻……”
那晚练完琴,我们回到了寝室,我的好朋友婷婷洗淑完毕要出去倒水,就让我陪她去,我同意了。昏暗的长长的走廊里回响着我们俩“嗒.嗒.嗒”的脚步声。婷婷端着水盆走在前面,从
寝室到厕所的灯光越来越暗。我说:
“你慢点呀,那么黑别滑倒了呀!!”
当我们要走到厕所的时候,突然婷婷手里盆掉在了地上,水也撒了地。
我就问她:“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就在刹那间我的感觉很怪,说不出来的怪,她突然间回过头,什么表情都没有,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当我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她只有一对白眼仁。我以为她吓我玩呢,我就盯着她看,心想……
“哼,想吓我,看你能坚持多久,累死你..….”
过了大约有2分钟了,她表情一点都没有变,眼睛也没有变,连眨都不眨一下。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席卷我的全身,我打了个寒战心里越想越害怕,我一口气跑回寝。嘴里还喊着:
“鬼,有鬼呀,我的妈呀....”
我拼命的把寝室门撞开冲了进去。她们对我的行为不愤的说:
“喊什么呀,鬼哭狼嚎似的,难听死了,什么时候连喊都变得这么难听了呀.....哈~~~~”
我说:“我见鬼了呀,鬼,是婷婷呀,变了呀....”
“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都不会说话了呀,哈哈....”她们笑着对我说。我可是怕极了,要不早和她们吵起来了。我刚回到床上,婷婷就进了屋,她们都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了,我看了她一眼还和以前一样呀,心想……
“难道我眼花了???”
我还是有点害怕,我发现只有我和她对视的时候,她就会没有白眼仁,我不想看她了,干脆睡觉好了。我和婷婷是对头睡的,半夜的时候,我觉得脸上好像有些粘粘的东西。我慢慢睁开眼,没等我看清脸上是什么东西呢,我感觉到什么物体浮在我的身体上面。啊!!!婷婷……
她那双没有白眼仁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
“我的妈呀,鬼呀,鬼呀,上帝呀,..”
我紧闭双眼大声叫喊着,大家都被我的叫声喊醒了说:
“怎么了,从晚上的时候你就不对劲,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我说:“鬼,有鬼的!!!”
就在我说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才发现婷婷一直睡在她自己的床上--睡觉--睡觉呀。我心里害怕极了,整晚没睡也不敢睁开眼...…终于到了早上。我找到了老师和他说:“想换个寝室....”老师太好了,给我换了寝室。之后的每天晚上,我原来的寝室同学都碰到了和我同样的事情......
最后,寝室只剩下了两个人,婷婷和胡月。后来胡月和我讲,晚上的时候婷婷让她陪自己倒水去,可她不想去。也是害怕我们和她说的事吧,就和婷婷说:
“不去,你自己去吧,..”
她看到婷婷一直端着水盆,看着她的铺,和她说:
“你陪我去倒水吧,你陪我去倒水吧,你陪我去倒水吧..........”
表情不变,端水的姿势也不变,就连说话的声调都没有变。她有点害怕了,就走到门口想躲开她,刚把门打开一半的时候,她的好奇心驱使她回过头看了婷婷一眼。只见婷婷还看着她的铺,说着同样的话,什么都没变。她怕极了,刚要转过身跑--只见婷婷突然盯着自己,用她那没有白眼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恶狠狠的说:“你陪我去倒水吧!”
胡月转身要跑的时候,她的面前一下出现了一个穿着戏服,画着戏脸的女人……
“你是谁?啊……不要过来呀!!!!!!”
“喂,喂起来了,没事吧....”胡月听到有人和她说话,胡月慢慢睁开眼睛,说:“我见鬼了......”
同学们和胡月说:“我们刚才发现你在寝室门口晕倒了,进屋一看,婷婷的铺和她穿的衣服都是白色的,婷婷死了...我们就敢快给老师打了电话,之后就把你送到了医院,你没事了吧?”
后来,医生和我们说,发现婷婷的时候,经检查婷婷已经死了----七天!我心想:“可能第一天我陪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吧!”胡月把我拉到她的身边,和我小声的说:“我晕倒的时候,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就是我看到的那个穿戏服的女人,在我们的走廊,唱着很悲的戏,唱着唱着就从我们的厕所窗户跳了下去之后……我就被叫醒了,你说是怎么回事?”
过了不久,我听上届的朋友说:“以前有个女生她学习和专业很好的,就是家里没有钱。她当时报考的是中央音乐学院,那时的名额只有一个,她的专业和文化课都已经过了分数线。可是当时我们学校有个很有钱的学生,可能因为有钱吧--她没有考上。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男朋友也因为她没有考上,而提出了分手,她受不了这刺激,觉得学校很不公平,就在她当时住的地方跳楼了,她住的地方就是我们那个楼层。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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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39
小心鬼敲门
方子豪是大一的新生,带着一丝对大学生活的憧憬,他搬进了男生七号宿舍楼,住进了号称鬼寝室的三零七室。
他东西不多,所以很快就整理好了,将自己的电脑连好线后,满意的躺在了床上,整间寝室就只住了他一个人,这倒并不是因为学校给了他特殊待遇,而是这间寝室根本就没人愿意进来住。
因为上学期的时候这寝室曾经有几个同学被人害死在房间里,尸体又隔了好久才被人发现,这事吧在校园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很多同学情愿在别的寝室挤也不愿住到这个寝室来。
但这件事对了方子豪却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怨鬼,那些同学不住反而正对了他的劲,因为他一向不喜欢热闹,也不爱跟同学们多接近,他唯一的爱好就是上网聊天加东逛西逛,所以他虽然在平时生活中没有什么朋友,但谈得来的网友倒是有不少。
因为还没有正式上课,所以方子豪就在寝室里呆了一整天,除了上食堂吃饭去厕所小解之外,他基本上都在寝室里睡觉,为夜晚的上网储备精力。
一觉醒来时方子豪发现寝室的灯已亮了,看看表,他已经错过了吃晚饭的时间,现在已将近七点了,胡乱吃了一袋干方便面,他就坐到了电脑前,因为寝室的电到夜里十二点就会自动断掉,为了能整夜的上网,方子豪还特意准备了一个电瓶。
因为自己的QQ上暂时还没有朋友在线,所以他决定先在网上随便逛逛,听听音乐,可一首MP3还没听完,就听到了几声敲门声,方子豪只得放下耳机去开门。
没人?方子豪一愣,四处张望一下,门口确实没人,他耸了耸肩,看来自己应该少用耳机了,好好的也会听岔,关上门他回到电脑前坐下。
手才放到鼠标上,叩叩叩,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方子豪动了一下刚想站起来,但旋即又坐了回去,他怕这敲门声再是自己的幻听,所以干脆让他多敲几下,见没有动静,敲门声更急了,同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里面的同学还在吗?”
“坏了,真的有人敲门。”方子豪赶紧丢下鼠标过去开门,果然门口是宿舍管理员,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门开了,打量了一下方子豪,“你没事吧?这么久才来开门。”说着伸头往他屋里看了一眼。
“没有,我……”我方子豪挠了挠头,想到了个借口,“我刚才睡了一会,没听到。”“噢,这个你看一下。”那管理员塞给他一张纸便离开了,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方子豪关上门,随便的看了眼这纸,宿舍管理条例,随手将它扔到了桌上,坐回电脑前。说来也真是邪门了,他刚坐稳,敲门声便又响了,泄气的放下鼠标,方子豪站起来,我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今晚就不得安稳呢?
赌气的一把拉开门,怪了,门口没人,方子豪再探头出去看看,门口的确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方子豪火大了,嘭的一声用力的掼上门,大有任谁来了我也不再开门的气势,气哼哼的走回去坐下。
可他只要一坐下,那敲门声就会响起来,逼的方子豪不得不站起来开门,可开了门之后门口却总是没人,如此两次过后,方子豪的怒气被彻底的挑起来了。
他妈的,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会再去开门了。嘴里喃喃的骂着,拿起耳机随手一戴,开始听歌,但一首歌还未听完,那该死的敲门声就又响了起来,方子豪不再理睬,索性把音乐声再开大点,果然把敲门声给盖住了,方子豪心里涌起了一丝得意,哼,吓唬我,门都没有。
可敲门声突然变大了起来,还伴随着一个沙哑的男声,“快点开门,快点开门。”方子豪愣了一下,这声音怎么好像从耳机里传来的?再仔细听,那声音又没有了,只剩下叩叩叩的敲门声。
他执意不去开门,要是真的有人,就让他撞破门进来好了,他把音乐的音量调到了最高,连他自己都嫌震耳了,但却成功的盖住了敲门声。
QQ上的一个头像闪了起来,方子豪看着这个头像的名字,索命阎王,他用鼻子嗤笑了一声,真庸俗,自己怎么就不记得什么时候加了这么个网友呢?随手点开他的信息,你敢看下面的图片吗?几个大字跳了出来。
方子豪一愣,有什么恐怖图片还能吓得到我?反正无聊就看看到底是什么图片好了,随手接收后开始一张张点开。
怎么是张照片呢?好像还是在寝室里拍的,一个男生坐在电脑前上网。跟手再打开第二张,方子豪就愣住了,仍是那间寝室,那个男生正站在门口,门口还站了个人,说是个人恐怕还没有说他是个鬼更贴切,因为那人满脸的鲜血,一只眼球还掉了下来,他张大了嘴正对着那个男生发笑呢,因为只能看到那男生的背,所以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方子豪眯起了眼,竟觉得那背影有点熟悉,不知又是哪个同学恶做剧拍了这照片,他毫不犹豫的点开了第三张,这张照片上那个男生已关上了门刚转过了身往里走,那个鬼也跟进来了,正站在他背后,但方子豪在看到那人的脸后,便遭雷击般的愣住了,他的手不自觉的开始发抖,因为那个照片上的男生竟然就是他自己。
他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人进来了,告诉自己那是幻觉后他鬼使神差般的点开了第四张照片,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都冲到了他脑子里,因为那第四张照片上的他正坐在电脑前上网,而那个鬼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正抬手准备拍他的肩膀。
方子豪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背后那人呼出来的气,正吹在自己的脖子里,从不相信鬼魂的他开始害怕了,神经绷的紧紧的,身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麻,呼吸变的急促了起来,正想慢慢的回头看时,背后的那只手便猛的拍到了他的肩膀上,方子豪只吓的肝胆俱裂,发出了一声惨叫,一头倒在了电脑前,电脑屏幕闪了一下便黑了屏。
几个站在他背后的同学愕然而不知所措,校医很快就来了,经过一番检查,校医沉重的说了一句,“已经死了。”
找来校医的几个同学大惊,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我们来借水可敲门他老不开,怕他出什么事,就跟管理员说了,拿钥匙开了门,他好好的上网呢,我就随便拍了他一下,他怎么就死了呢?……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0
木头人
学校的生活很是无聊,我为了逃避这无聊,也就陷在这无聊里了。成天在自习室里看闲书或者在校园里瞎逛打发日子。
有一天我在自习室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木头人。
那是一个忽然出现的木头人。我一个人到空荡荡的教室去占座的时候,它就在讲台上。
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脸上挂着笑,好像在召唤我过去。我不自觉的拿起它,是个中年的男人的全身塑像,长得一张毫无特点的脸,很重,还有点湿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东西。但是我偏偏中了魔一样,拿起它就放不下。
我把它带回了寝室,摆在书架的最上面一层。
我好像曾经说过我有个对灵异很感兴趣的室友阿标,他当晚就对木头人端详个不停。
他对我说:“这东西有点不对劲,为你的健康考虑,你不该把它放在这里。”我问他有什么不对,他说不出来。这时候我们寝室最见多识广的胖子进来说:“咦?你也有这个啊!”
“我昨天还在路上看见一个木头人,跟这个差不多,不过让别人抢先一步捡走了。”
我问:“会不会就是这个啊?”
胖子仔细看了看说:“不是,我看到的是一个女的木头人。”
第二天上课我照例迟到了,快到教师门口的时候跟一个红衣服的女生擦肩而过,她回过头向我笑了一下。可她的脸在我眼前变成了重影,依稀只觉到她的脸很白,嘴唇鲜红。
赶紧揉一揉眼睛,再看,一个红色的影子溜进了隔壁的教室。
本来第一节课是要照例发困睡觉的,我却被一阵阵奇怪的歌声吵得睡不着。捅一下身边的胖子,我问:“你说说隔壁在上什么课?唱的这么大声。”胖子脸色并不好看,低声骂我:“你这家伙神经病发了,哪里有什么歌声!我睡得正香,偏要吵我。”
没有歌声?我听得清清楚楚,那确实是隔壁传来的声音,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声音低低的唱,唱的我头疼。“确实有歌声,你仔细听听看。”
胖子还没回答我就被隔壁的声音打断了,那几乎是一间教室所有人能发出的最惊恐的声音。我们的老师也被吓着了,连声问,怎么回事?
我坐的正好靠门,马上站起来大声道:“我去看看。”
隔壁冲出来好多人,那么大的教室一下子空了,我进去的时候,只有最后一排有个黑糊糊的人影。
“怎么了,同学?”我慢慢走过去,问。
空气仿佛凝固了,气氛是这样的压抑,以至于我离那个人两三米的时候,就再也不愿走过去了。
脚下有什么在哗哗响。
是血。
暗红带着黑丝的血,从那个伏在课桌上的身体里流出来,直到我的脚下,腥气扑面而来。
那是个女生,这是我唯一可以判断出来的事情,我本来没有勇气走过去,可这时候她动了一下,很明显的。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做点什么,便尽量绕着血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同学……”看到她的脸,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全身上下犹如被浇了一桶冰水。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即使是贞子好像也比她好看一点,即使是今天我坐在电脑前边回忆当时,我也没有形容的勇气,我只能说,那是一张死人的脸,因为没有活着的人能够有那么一种极度恐惧,却还露出诡异微笑的表情。
我看到她那个僵硬的表情和鼻孔,眼眶还在不断渗出的血,简直骇得不知所措。两三秒钟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逃,对,马上走吧,这地方应该留给公安局来处理。
这时我竟然看到了木头人。
就在那个死去女生面前的桌子上,有个木头人,颜色大小和我捡到的那个一样,同样挂着诡异的笑容。
那是一个女性的木头人,不过面目看起来如此熟悉。
思考间又低下头来,是她,那木头人的面目竟跟死去的女生一摸一样。
甚至眉宇见可见的一丝丝黑气,在木头人的脸上也清晰可见。
二,血腥气
晚上大家照例讨论白天发生的事情,胖子说:“那个女生怎么会死在教室里呢?好多人都说她中邪了。”我问阿标:“这像中邪死的吗?”阿标不说话,瞥我的那个木头人好几眼。
“你还是把它扔了吧。”他说。
我说好,明天。
阿标很认真的跟我说:“今天就扔。”
我看他,还有其他人的表情,然后拿起木头人,打开窗户扔了下去。
我们寝室是四楼,下面是垃圾场。
我仿佛听到一声闷响。
第二天本来是星期日,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兄弟们还没起床。伸了个懒腰之后,我愣住了。
对面,书架的上面,那个木头人在对我笑。
“阿标!”我拼了命的把他喊醒:“你看看,那个木头人又回来了!”
阿标一睁眼,看到我手里的那个木头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
我正跟他说着,屋里胆子最小的大虾就喊起来了:“你们看,那个木头人,多像小狼啊!”
怎么可能,那明明是个中年男人。
我正想争辩,木头人就在眼前,一霎那我也傻了。
那木头人的面目真的变了,不仅变成了一个年轻人,而且面貌竟有三四分像我。
天呐!
阿标叫我去打一盆水来,把木头人放进去。
我们刚刚放好,木头人的身体里就渗出臭气冲天的黑色黏液来,咕咚咕咚的水泡过后,那盆水渐变成暗红,跟那个死去的女生的血一摸一样。“完了,这是非常厉害的邪灵。”阿标说,“我没有办法对付他,小狼,你自求多福吧。”
话虽这么说,下午阿标还是出去了,我知道他是去查书想办法,因为临出门的时候他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在寝室里等他,不到他回来千万不要采取行动。
有这样的朋友让我很感动,同时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在冥冥中企图吸取我的性命。
晚上胖子没自习,留在寝室里陪我,我们都诚惶诚恐,但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只是,阿标没有回来。向他们家打了个电话,他根本没有回家。
我开始着急,想了各种办法找他,后来留守寝室的黑子跟我们说,医院来电话了,阿标在那里。
是车祸,他还没有恢复神智。
医院的人给我一张纸条,是阿标被送进来时还紧紧攥着的,那好像是一本书上撕下来的一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在一个清晨,我捡到一个木头人。”
“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我问护士。
“他?一个劲儿的说‘捎’,‘捎’的 ,叫我们把这张纸条捎给什么人,幸亏他在纸条背后写着你的名字,否则我都不知道给谁。”
我叫胖子他们不用陪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图书馆。图书馆的李老师对我一向热情,我没费什么劲就知道阿标昨天看的是哪几本书了。我拼命的翻那些书,可上面的内容让我失望。
李老师看我着急,好心说:“不好找吗?对了,昨天李标同学还在拐角那个旧书架翻了好久呢!”
我问老师旧书架那边都是些什么书。
她说:“都是些旧书了,乱七八糟的,也有文革时抄家抄到的,本来早就该处理掉,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就留到现在。学生们要是想看那些书都是随便拿,不用留记录的。”
果然全是旧书,连手抄本的“一只绣花鞋”都有,我正感慨老师收破烂的兴致,忽然发现我身边那个女生手里的书似乎缺了一条。
“同学,那本书给我看看好不?”
那个女孩抬起头来笑着说:“你也爱看这种书?”
我说:“随便看看了。”她就把书递到我手里,“看吧,不过看完以后要记得还给我,我有很重要的用处。”
那本书叫做“怪谈”。阿标手里的纸条果然是用刻刀从上面割下来的。
那是一篇叫做“不死传说”的怪谈,上面用第一人称记录了一个离奇的故事。那句“在一个清晨,我捡到一个木头人”是故事的开始。
故事里说得是一个女生捡到一个木头人,从而发现一个不死秘密的故事。
“每隔十二年,校园里就会出现十二个形状各异的木头人,谁要是把它捡回去,木头人就会逐渐变成他的样子,等到木头人变得和那个捡到他的人一摸一样的时候,木头人里的邪灵就会把这个人杀死,把他的生命献给自己的主人。而那个邪恶的主人就会利用这十二个人的生命的力量,在人间继续生活下去。”
故事继续发展,校园里已经死了十个人。
正在无可奈何的女主公人等死的时候,她的男友却死了,她给他收拾遗物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男朋友背着她偷偷拿走了木头人。书里写着:“原来破解咒语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它丢给别人”。
“正当我以为这一切恶梦都结束了的时候,我的好朋友,也捡到了一个木头人。”
我看到这里,故事就没有了,页码到这里也断了,故事本来还应该有一段才结束的。
对面的女生这时候用甜甜的声音问我:“你看完了吗?原来你也对木头人感兴趣。”
我点点头,把书还给她,她顺手放进包里,然后告诉我她叫小桃,问我要不要一起走。
她是个漂亮的女生,我根本不想拒绝。
我们自然而然的聊起木头人的事情。小桃说:“那个故事你都看了?每隔十二年,学校里都会死十一个人。从那个故事最后标注的年份到今年,恰好十二年。而我……而我不幸的也捡到了一个。”
我安慰她说:“会有办法的。”小桃很懂事的笑笑,分手的时候她脸色惨淡,单薄的身影看我走了好远才消失在宿舍楼前。
三,不死传说
我一直在想小桃的那句话。
“每隔十二年,学校里都会死十一个人。”为什么是十一个?
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明白,所以绕了一圈之后我又去了图书馆。
没有,这个故事的最后一页被什么人撕下去了,痕迹看起来并不古老,是阿标吗?我去找李老师,问她最近还有什么人对那些旧书感兴趣。“李标,你,还有刚才跟你一起走的那个女生,接着就没有了。”
我谢了她,听到她跟别的老师说:“说来也奇怪,咱们楼下的收藏品莫名其妙的丢了一箱。”
我心里一动,凑过去问:“什么收藏品啊?”
李老师说:“木头人嘛!是一箱子木头人,咱们学校建校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人送过来的,木头很沉,好像挺名贵的。”
我说:“我怎么从来没看到摆出来啊?”
另一个我认识的赵老师说:“别提了,那木头人听说挺邪的。”
我一脸惊讶的表情:“怎么回事?”
赵老师大概是被我的表情打动,接着说:“那几个东西十几年前在图书馆的展览室摆了一阵子,后来就丢了,丢的那年是咱们学校最邪的一年,一下子死了十一个人,又过了几年有人在图书馆门口的树林里发现了那十二个木头人,开始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摆上了,结果不久就有人发现……那几个木头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李老师也挺纳闷,说:“什么意思啊?怎么不是原来的呢?”
“因为木头人的样子都变了!每一个的面目都变得不同,而且,他们就跟咱们学校死去的那十一个学生和老师的样子一摸一样。”
我最想知道的是:“不是有十二个木头人吗?还有一个难道没有变化吗?”
赵老师说:“都变了,不过那个木头人变成的那个女生没有死,我还见过呢,活得好好的。”
我问:“她是谁,住在哪里?”
赵老师想了想:“忘了,她叫……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我在图书馆门口又遇到了小桃。
“一天之内遇到两次,咱们也算是有缘了。”我开玩笑的说,她脸色却不好,看着我的眼神愣愣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说:“我要死了,我知道我一定是要死了。”
我们两个走到小树林里,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木头人来。
那是一个女生样子的木头人,眉目之间有八九分像是她的样子。“不是越变越像,就会死吗?”
她那么泪眼汪汪看着我,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动摇,何况我本身就是个心肠软的傻子。我安慰她说:“不会的了,你可以把它扔了。”她说:“怎么可以让别人承受我的厄运呢?”
这话让我感动,我说:“你把它给我吧。”
她一愣,说:“你怎么办?”
我说:“我有办法,不会死的。”
她说:“你把它再给别人吗?”
我说:“你别担心了,这十二个人里总会有一个是不死的。”她问我为什么,我就把赵老师的故事讲给她听,小桃好像放心了,她把木头人交给我,接着也让我送她回家。不过这一次刚刚道别,她就急忙着上楼去了。真是个心软的姑娘,我也快点走,省得她后悔,要来自己承担这厄运。
阿标还没醒过来。兄弟们也没空去看他,因为我们同一楼的一位学长死了,大家都忙着替他收拾东西和联系家属。我问胖子:“学长怎么死的?”胖子不吭气。
倒是子强说:“听说死的很邪。”
我还想问,胖子打断他:“子强,你这几天不在,小狼也遇到了麻烦事,你就别危言耸听了。”子强看看我,喉头动了动,仿佛把想说的咽下去了。
我知道胖子是为我好,不过有的事情必须面对,而且,我不想这么年轻就完蛋。我知道子强是学生会的,就到办公室去找他。他看见我来了,有点吃惊:“小狼,怎么来这里找我?你不是一向很讨厌跟干部打交道的?”我说这是非常时期,然后拉了他问:“子强,老实告诉我,最近咱们学校究竟死了几个人?”
他说:“加上图书馆的赵老师,一共十一个了。”
我一愣,子强说:“你这几天一定有什么事忙,都没看校报,死了这么多人,大家都头疼的很。”
我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木头人?”
子强说:“我听说了,很邪的木头人,最近死掉的同学,很多都捡到过。我听说你也捡到了,是不是捡到了就会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子强叹口气说:“好在这都是猜测,我也捡到了,但也没有事啊!”
我大惊:“什么?你也捡到了?”
子强点头说:“是啊,昨天我回学校的路上,就捡到一个奇怪的木头人。”
“但是我把它丢了。”
我忙问:“怎么丢的?”
子强说:“我经过图书馆门口的小树林时,有个女生迎面走过来,力气好大,一下子撞断了我的书包带,那个木头人好像就是那时候掉进了草丛,我也没找。”
我问:“那个女生呢?”
“撞完我就走掉了,跑得好快呢。”
我觉得自己像个贼。
自习室的桌子上放着那两个木头人,都在诡异的嘲笑我。没错,我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正等待着谁来捡走它们,把它们跟死亡一起带走。
不过好久,同学们进进出出,没有人去碰那两个木头人,好像知道它们的不祥一样。
中午了,我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失望,隔着老远也能看到那个像我的木头人的脸越来越清晰,脸上那抹怪笑越来越可怕,我在怕它,还是怕我?
这时候居然走进一个同学来,看打扮气质应该是比我们小一届的学弟。那学弟看样子是想占个座位,但是他看到了木头人,露出吃惊的样子,伸出手去……
“慢着!”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嗓门这么大,这一声吼几乎把自己给吓着了。
学弟更是吓得不清:“我……你……”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把那两个木头人抱在怀里,然后友好的笑:“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学弟开始吃惊,后来一副同情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想开一点。”
我刚要点头,又摇头。
他又说:“晓烟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茫然的问他什么意思,谁是晓烟,接着他就用比我更吃惊的语气说:“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会有她的木雕像,而且还这么惟妙惟肖!”
我又发楞,然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跑回宿舍。
宿舍里只有胖子,胖子除了对我表示关心和同情,就是抱怨下个礼拜的考试。
“他妈的!”我听到他在铺上翻跟头,破口大骂:“我要是有本事就放火烧了这个他妈的破学校!”
哦,哦?我终于知道醍醐灌顶的感觉了。
“胖子!”我翻到他铺上大叫:“有打火机没?”
他扔给我:“新买的,火儿可高了,你小心点用。”
“胖子!哪里能买到汽油?”
“校门口的五金店,你要干什么?”
我一口气冲出去,后面胖子还在喊:“小狼!你悠着点,我只是说说而已啊!我,我很爱学习的!”
四,第十二个
我在校外的工地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四周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可燃物。
用带去的工具和材料,我很容易的挖了个浅浅的小坑,在上面搭了个木头架子,把那两个木头娃娃安置好。如此这般,一番布置。
有个身影走过来,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
等看清那是小桃,我松了一口气,也紧张起来。
我说:“小桃,别过来!”
她看见我举起打火机,点燃了一根木棒,明晃晃的火,把我的脸燎得发烫。
小桃不敢动,只是用眼神哀怨的求我:“你要干什么?求求你不要做傻事!”我一笑说:“不会的,小桃,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要烧掉这两个东西,在日落以前烧掉。”
小桃说:“不行,这样子你会有危险的,放下,放下,我有话对你说!我已经发现可以不死的方法了!你要相信我!”我打断她这一串哀叫,狠狠点着了木柴。
小桃大叫一声扑过来,可我的动作更快,从上到下,浇了汽油果然好烧。那两个木头人刹那间变成两个 火球,发出吡噗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恶臭。
小桃仿佛是吓坏了,瘫倒在地上,她企图爬过来,但是火光太强。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死的,你应该享受死亡了。”我站在安全的地方,对她说。
小桃没命的喘息,好像很快就要失去空气一样,她嘶哑着嗓子,叫:“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小桃,你的目标是我,我就是你的第十二个人,对吧?”
她低着头,不置可否。
“一直以来,你都利用这十二个木头人达到不死的目的。你把它们体内的恶灵唤醒,让它们为你杀掉十二个人,用以保证你可以拥有青春和生命的继续活下去。这件事情的唯一破绽就是第十二个人,我本来不明白有十二个木偶,为什么只会死十一个人,直到我听到赵老师的话,还有知道了你故弄玄虚给我的那个木头人其实是另外一个刚刚死去的女生的形象,我才明白你是用那个木头人来掩饰你的真正身份,小桃,十二年前,你就已经死了,你就是当年那第十二个人!”
“十二年前,表面上看,是死了十一个人,但实际上,第十二个人也死了,她就是你现在利用的肉体的主人,那本书的作者的朋友。我想那本书的最后一页,一定出现了你的名字,所以你要撕掉它。你杀了第十二个人,自己附在她的肉体里,利用她的形象和身份继续活下去,十二年后,再回到这个学校,寻找下一个让你附身的替死鬼。”
小桃嘴动了动,低声问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我便说:“你第一次跟我聊天就露出了马脚,你说每十二年学校就会死十一个人。但是那个故事的前几页并没有提呀!所以后来我想你既然知道这个,必然是看了我没有看的东西,最可能的,就是那故事的最后一页,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是你把最后一页撕掉了,但我没有怀疑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撕掉的。直到又发生了几件事,我才把你跟木头人彻底联系在一起。”
“其实我早该看出来,那本书既然只有三个人看过,而我和阿标又绝不可能撕掉那最后一页,那么小桃,一定就是你做的。你害怕那本书上的内容被我看到,所以在我之前找到了那本书,又想了个办法让阿标遇到车祸。是你撕掉那故事的第一句话塞到阿标手里的,为的是让我误会他的意思。”
“阿标想要告诉我的真正意思,只有一个字:”烧‘,他叫我烧掉木头人。而有了你的纸条,这个字就被护士理解成了’捎‘,要不是一个偶然,我根本想不到阿标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本来想杀掉子强,但是我无意中把赵老师的话告诉了你,你担心她会想起你的名字,或者认出你,所以就找个机会拿回子强那里的木头人,让赵老师捡到,杀了她!”
小桃这时候的脸,让我开始不忍心看,她痴痴呆呆的好久才说:“没错,我用那个木头人杀了赵老师。木头人杀人是要有过程的,它们必须慢慢的变成那个人的样子才行。可我不能等,我怕她会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我用了个法术,让它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杀了她。不过这个法术是有代价的,那个木头人必须吸收别的木头人的法力才行,它吸收了你这个木头人的力量,所以你才死的慢些,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死掉了。”
那么就是赵老师救了我了。
小桃的身体开始迅速的腐烂起来,可她还在说:“我本来以为我是不死的。我每隔十二年就把这样的事情重复一次,变换身份,变换生命。不错,你本来是我选择的第十二个人,我本来是打算用你的身体再活十二年。可是我的第十二个木头人被烧掉,我就再也不能完成不死的过程,我的生命将带着所有的木头人一起,变成一片没有任何能力的飞灰了。”
她说着,一直一直陶醉的望着火光中的木头人,仿佛那燃烧的两团丑恶的东西是她的全部。
她说:“我只能利用木头人。没有木头人每十二年的复活,我就跟普通人一样。凭我的能力,甚至不能杀死你的那个同学阿标,最多不过在他身后把他推向汽车而已。”
火光越来越旺,在我看来,那似乎成为另外一个太阳。
结局,没有永生
小桃的嘴唇都掉了,露出一口白牙,那么诡异和令人恶心,她做出个好像是微笑的表情,然后说:“你真的好聪明,我从没想到我能结束在这里。不过有一件事情,你猜错了。”
她笑的好得意:“那个故事的作者,其实是我!”
“故事的结尾是女主人公因为男朋友的惨死而对生命产生了偏见,她自做主张的从朋友那里偷到了最后一个木头人,所以她就成为了第十二个。如果你看到了最后一页一定会发现我的名字,程小桃。”她很愉快,很愉快的笑,说:“我把我的故事写下来,本来是为了给自己解闷,看看自己辉煌的过去,可到头来却成了……”
她没有把最后的词说出来,就变成了一片腐烂之后的白骨。
之后我在火光中走回去,也许明天人们会发现这奇怪的场景,我不准备为它做解释。
不会再有人死了。
我觉得心中一片清明。
手机响了,接通,是阿标的声音:“小狼,你怎么样?”
我说:“还活着,一切都好。”
沉默,他问:“木头人呢?”
我说:“没有了, 再也没有什么木头人。”
就像没有永生一样。
我听到阿标在电话那头发出开心的笑声。
我的前头是夕阳,后面是火球。我向光明走去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0
离魂衣
戏衣,斑斓缤纷的戏衣拥塞在狭而幽暗的屋子里,发出不知年代的氤氲气息——旧的脂粉寒香混着重叠的尘土味儿,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虽然只是一件衣裳,可是附了人身,沾了血脉,经了故事,便不同了。又多半没机会出现在阳光下,只是戏园子里舞台上下风光片刻,风光也真风光,幽怨也真幽怨,件件都是情意的壳,假的真的,台上的台下的,隔了岁月看回去,总有几分暧昧的缠绵。
这是一个关于戏衣的故事。
它发生在今天的北京一间戏班子——哦不,应该叫——剧团里。
剧院是旧式庭院,有高高的墙,墙外有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地铁已经修到家门口来,麦当劳和肯德基对峙而立,到处是世纪初的兴盛与活泛。
但是墙内……
墙内的时间是静止的,百多年的故事和人物荟萃一炉,真假都已混淆,哪里还分得清古今?
只知道是七月十四,阴历,空气里有雨意,可是一直未下;人们拥在锦帐纱屏的服装间大厅里,请出半个世纪前的旧衣箱,好奇而不耐烦地等待。
等待是一种仪式,就好像开箱是一种仪式一样,老辈子戏人传下来的规矩——凡动用故去名伶的戏装,都要祭香火行礼告扰后才可以开箱取衣的,不是拿,是请。
龙套的戏装叫随衣,名伶的戏衣叫行头,都是专人专用,且有专人侍候打理的。她们不屑于同不名戏子共用一套头面,自备的礼服冠戴是夸耀的资本,是身家,也是身价儿,谁拥有的服饰头面最多,最全,谁就最大牌,金钗银钏,玉凤翠鲤,普通人家的小姐也望尘莫及。那叫派头。一个戏子没了派头,也就没了灵气儿,没了身价儿,没了势头儿,生不如死。
今儿请的衣箱旧主叫做若梅英,是四十年代旧北京戏行里的名角儿,遮月楼的当家红旦,绰号“小周后”的,同盖叫天梅兰芳都曾同台演出,风光一时,富贵人家唱堂会,请她露一下面的谢仪相当于普通三口之家半年的嚼谷。解放后消沉了一阵子,后来死在“文革”里,说是坠楼自尽,详情没人知。
戏子的事儿,本就戏里戏外不清楚,何况又在那个不明不暗的年代呢?
谁会追究?不过饭后茶余当一段轶闻掌故说来解闷儿,并随意衍生一番,久之,就更没了真形儿。
香火点起来了,衣箱供放在台面上,会计嬷嬷拈着香绕行三圈,口中念念有词,几位年老的艺人也都同声附和:“去吧,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儿。走吧,走吧,这里不是你的地儿。”
坐在角落里的瞎子琴师将二胡拉得断断续续,始终有一根线牵在人的嗓眼处,抽不出来,咽不下去。
门开着,湿热的风一阵阵吹进来,却没半分疏爽气,加之屋子里挤满了人,就更闷。
小宛有些不耐烦,低声抱怨:“丑人多作怪,这也能算音乐?”
会计嬷嬷“嘘”地一声:“这是安魂曲,告慰阴灵的,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今天可是鬼节,小心招祸。”又烦恼地看看门外,咕噜着:“也怪,往年里少有七月十四下雨的,阴得人心里疹得慌。”
其实小宛今年已满十九岁,算不得小孩子了,可是因为祖孙三代都在剧团里当过职,诸位阿姨叔叔几乎都是眼睁眼看着她长大的,习惯了当她作子侄辈,同她说话的口吻一直像教孩子,怜爱与恐吓掺半。
小宛很无奈于这种“不恭”的恫吓,简直是侮辱她的年龄与心智。然而除了沉默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方法表示抗拒。毕竟,那些都是她打小儿钻后台起就常常被敲着后脑勺笑骂“假小子”的叔伯阿姨,如何认真呕气去?有时他们兴致来了,甚至会把她穿开裆裤时的糗事儿翻出来调笑一番,那才真正没脸呢。
不是没想过换个工作单位,但是大学专业是服装设计,除非一夜成名自己开个设计公司,否则又有什么去处会比剧团服装部更惬意?好歹也算个文艺单位嘛。
再说,对彩衣的嗜好是她打小儿的心结,能为众多活在现实生活中的历史人物设计戏服,实在是件浪漫而有挑战性的工作,简直就不是工作,是游戏,是享受,是娱乐——如此,只有忍受着姨婆爷叔们常用“神仙老虎狗”之类毫无新意的老段子来吓唬她了。
阴云密密地压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像种无声的催促。
众皆无言。
满室的蟒、帔、靠、褶亦沉默。
只有会计嬷嬷含混不清的祷告声配着弱而不息的胡琴声时断时续:“不要来,别来啦,这里没你的事儿,走开啦,走开……”
嬷嬷今年五十开外,头发早已半秃,却仍然一丝不苟地在脑后垂着条里面塞了楦子固而外头看着还倒还肥美的大辫子。每当她转身,辫子就活了一样地跟着探头探脑。
不知过了多久,辫子忽然一跳,嬷嬷转过身来,示意小宛:“开吧。”
小宛笑嘻嘻走上前,心里不无紧张。梅英的故事她从小就风踪萍影地听说过几分,说她是北京城头面收藏最丰的名伶,说她每套戏装收箱前都要三薰三晾,而每次上身前又必用花瓣装裹逾夜去除霉气,说她所有衣裳上的金银线都是真金白银织就,一件衣服六两金,美不胜收,贵不可言……但是戏行规矩,死于非命的伶人衣箱通常不再启用,只作文物收藏,除非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否则绝不开箱。因此有些员工已经在剧院工作了半辈子,也从未有眼福见识过著名的梅英衣箱。
直至近日剧院戏目改革,一度失传的古剧《倩女离魂》被重新搬上舞台,由小宛的父亲、副团长水溶亲自操刀编剧——因老本子是南曲,京戏少有涉及,故而唱腔曲词都要重新改过。只是剧中旦角的行头竟然无人可以形容,只有个老戏迷赌咒发誓地说记得梅英曾经演过此剧,并有全套行头,于是小宛查遍剧院服装记录——这便是今天开箱的大前提了。
众目睽睽之下,小宛轻轻掸去真皮衣箱表面的积尘,飞灰四散,露出烙印的精致花纹,是一幅暗示性极强的春宫图——男人背对观众,露出背上张牙舞爪的龙虎纹身,栩栩如生,虽看不到人的正面,男性的阳刚霸气却早破图而出;女人香肩半裸,红衣初褪,正低头做含羞解带状。不脱比脱更诱惑。
小宛颇有兴趣地端详片刻,这才用钳子扭断连环锁——钥匙早已丢失了——双手着力将箱盖一掀——
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面袭来,小宛只觉身上一寒,箱盖“扑”地又自动阖上了。众人情不自禁,发出齐刷刷的一声微呼。
小宛纳闷地看一眼会计嬷嬷,笑笑说:“不好意思,没抬稳。”
定一定神,重新打开箱来,触目绚烂琳琅,耀眼生花,重重叠叠的锦衣绣襦静静地躺在箱底,并不因为年岁久远而失色。
小宛马上热泪盈眶了,总是这样,每每见到过于精致艳丽的戏衣,她都会衷心感动,仿佛刚看了一场催人泪下的煽情电影。
她的生命信条是:没有东西是比戏装更令人眩惑的了。那不仅仅是色彩,是针线,是绫缎,是剪裁,更是风骨,是韵味,是音乐,是故事。
醉在纱香罗影里的她,会不自觉地迷失了自己,变得敏感忧伤,与平时判若两人。与其说这是一种艺术家的天份,倒不如说是少女的多愁善感还更来得体贴。
众人忍不住拥上前来,要看得更清楚些。小宛拿起最上层的一件中袖,随手展开,忽地一阵风过,只听“嘣”地一声,瞎子琴师的胡弦断了。
小宛愕然回头,正迎上瞎子混浊的眼,直勾勾地“瞪”着她,满脸惊疑地问:“你们看到什么了?”
“没看到什么呀。”小宛答。
瞎子不信地侧耳,凝神再问:“你们真没看见?”
小宛笑了:“我没看见,难道你看见了什么不成?”
不料瞎子一言不发,忽然踢翻凳子站起,挟着二胡转身便走,那样子,就好像见到了极可怕的事情一样。
小宛又惊又疑,四下里问人:“你们看见了吗?你们看见什么了吗?”
话音未落,房顶上一声巨雷炸响,积压了一上午的雨忽然间倾盆而下,竟似千军万马压地而来,席天卷地,气势惊人。
屋子里蓦地凉爽下来,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心中坠坠,遍体生寒。
半晌,会计嬷嬷吞吞吐吐地道:“难道是梅……”话未出口,已经被众人眼中的惊惶噤住了,警惕地四下里张望着,好像要在角落里找什么人似的。若说看见了什么,的确是什么也没见着;若说没看见,却又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都说盲眼人心里最明白,二胡师傅是持重的老人,不会平白无故哄吓人的。他说见着了什么,就一定见着了什么。
小宛犹自追问:“梅?是不是梅英?你们当真见鬼了?看见若梅英了?”
仿佛是回应她的问话,蓦地又是一阵雷声滚过屋檐,会计嬷嬷再也禁不住,“啊”地一声,追着瞎子的后脚转身便跑,大辫子硬橛橛地在空中划了个折度奇怪的弧线,瞬时间消失在大门外。余下的人也都一哄而散,留下小宛,站在打开的衣箱前,醉在一箱的粉腻尘昏间,只觉怪不可言。
那是一套结合了“女帔”与“古装”特点杂糅创新的一种新式“云台衣”,绉缎,对襟,上为淡青小袄,下为鹅黄腰裙,外披直大领云肩绾风带,镶边阔袖带水袖,周身以平金刺出云遮月图案——亦同普通的“枝子花”图型不同,对襟两侧图案并不对称,而是浑然一体,合成一幅,做工之精美心思之灵动堪谓巧夺天工。
旁边更有一盛头面小箱,内里头花、面花、点翠、水钻、银泡、耳环、珠串、发簪……一应俱全。
小宛点头赞叹,很显然,这套行头出自独家设计,而非承袭古本,便与梅兰芳所创《洛神》的“示梦衣”、“戏波衣”,《太真外传》的“舞盘衣”、“骊宫衣”,《嫦娥奔月》的“采花衣”,《木兰从军》的“木兰甲”同理,那时的京城名伶很喜欢在一些古装戏的行头上自创一路风格,标新立异,争奇斗艳。这,也算是最早的服装设计了。只可惜,不知道这套“离魂衣”的原名该叫做什么?又为何后来不见有人模仿,至于失传?
一边看,一边已经不知不觉将全套装扮里三层外三层地披挂上身,略整丝绦,轻掸锦袍,忽然不能自已,水袖一扬,做了个身段,“咿咿呀呀”地唱将起来:
“他是个矫帽轻衫小小郎,我是个绣帔香车楚楚娘,恰才貌正相当。俺娘向阳台路上,高筑起一堵雨云墙。”
正是那《倩女离魂》故事:官宦小姐张倩女与书生王文举自小订婚,两情相悦,却被势力母亲强行拆散,倩女因此重病不起,魂离肉身,于月夜追赶王生而去。
“从今后只合离恨写芭蕉,不索占梦揲蓍草,有甚心肠更珠围翠绕。我这一点真情魂缥缈,他去后,不离了前后周遭。厮随着司马题桥,也不指望驷马高车显荣耀。不争把琼姬弃却,比及盼子高来到,早辜负了碧桃花下凤鸾交。”
渐歌渐舞,渐渐入戏,小宛只觉情不自已,脚下越来越迤逦浮摇,身形也越来越飘忽灵动,将那倩女离魂月下追夫的一段词唱得宛转低扬,回肠荡气。风声雨声都做了她的合声伴奏,不觉吵耳,只有助兴而已——
“向沙堤款踏,莎草带露滑。掠湿湘裙翡翠纱,抵多少苍苔露冷凌波袜。看江上晚来堪画,玩水壶潋滟天上下,似一片碧玉无瑕。你觑这远浦孤鹜落霞,枯藤老树昏鸦。助长笛一声何处发,歌矣乃,橹咿哑。”
漫转身,轻回首,长抛水袖,只听“哎呀”一声,却是袖头打中了迎面走来的一个青年。
小宛犹自不觉,眼波微送,双手叠腰下身做个万福,依然捏着嗓子莺莺燕燕地道:“兀那船头上琴声响,敢是王生?”
那青年倒也机灵,立即打蛇随棍上,回个拱手礼,答:“小生非姓王,乃是姓张,名之也,之乎者也的之,之乎者也的也,报社之记者是也。”
张之也?报社记者?小宛一愣,怎的与台辞不符?
“您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小宛忍不住打断。
奶奶长长叹息:“我怎么会不清楚?那些衣服头面,都是我亲手整理封箱的呀。”
小宛与爸爸面面相觑,都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虽然奶奶本来就是剧团里的老人,可是一直在后勤部工作,同梅英衣箱全不沾边呀。
然而接下来,奶奶的话就更让他们大吃一惊了——
“岂止是《倩女离魂》,梅英所有的衣箱都是我整理的,想当年,我是她的贴身包衣,服侍了她整整七年呢。”
小宛几乎要晕过去了,半晌才叫起来:“包衣?您给若梅英做过包衣?”
“是啊。我九岁就跟了若小姐,既是包衣也是丫环,整整跟了她七年,直到她嫁人,退出戏行。”
“后来呢?”
“后来就解放了,戏园子收编,我成了政府的人,在剧团里做后勤,一直干到退休。”
小宛喃喃地:“您从来没跟我说过……”
水溶感叹:“居然连我都不知道。”
“你们也没问过呀。我还以为,没有人再记得若梅英了呢。”奶奶有些委屈地说:“从来没人跟我说过团里存着若小姐的衣箱。我还以为,都在‘文革’里烧光了呢。从48年封箱到现在,我已经五十多年没见过那些衣箱了。在剧团工作半辈子,没想到,一直和那些衣箱近在咫尺……”
“您后来没有和梅英再联系过吗?”
“没有。她嫁人后跟着那个军官去了广东,就音信全无了。直到66年‘太庙案’传出来,我才听说若小姐后来又回了北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来找我……”
“奶奶,您知不知道若梅英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妈妈不满了:“小宛,吃饭,别净在饭桌上说这些死呀活呀的,也不嫌忌讳。”
奶奶也蓦然惊觉,附和说:“就是,今天是阴历十四,还是少谈这些旧事的好。也怪,很少见七月十四下雨的,今儿一早就阴天,弄得我心里虚虚的,一天都不自在。”
这是小宛今天第二次听到同样的话。
她的确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有一个埋了很深很久的秘密,好像在急着破土而出,她已经看到了那秘密的芽,却看不到秘密的根。如果秘密是一株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呢?
夜里,小宛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锦衣夜行,穿着梅英的离魂衣走在墓园里,风寂寞地响在林梢,不时有一两声鸟啼,却看不到飞翔的痕迹,或许,那只是鸟的魂?
人死了变鬼,鸟死了变什么?
墓草萋萋,小宛在草丛间寂寞地走,看到四周开满了铁锈色已经枯死的玫瑰花。
3、 游园惊梦
琉璃厂淘来的古董留声机在口齿不清地唱一支戏曲,杜丽娘游园惊梦。
说是古董,其实顶多也就六十来岁,年龄还没有小宛的奶奶大呢。与留声机同龄的旧物件,小宛家里不知有多少,旧相簿,小人书,主席像章,还有樟木箱子,只是同龄不同命罢了。留声机是古董,小马扎却是废物,而缺嘴壶搪瓷缸腌菜坛子就更惨,只能算垃圾。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金针一圈圈地转着,同样的曲调,唱了半个多世纪,良辰美景早已成断井颓垣,然而断井颓垣处,又演出多少新的美景良辰?
周末,不必上班,小宛一直睡到日上三杆。
醒来的时候,听到隔壁在唱《游园》,知道老爸又熬了个通宵。
这是老爸水溶的工作习惯,在编剧前总是要用留声机放旧唱片,说是制造气氛,找灵感。
雪茄烟、黑咖啡、旧唱片,合为水溶写作的三大道具,缺一不可。因此小宛常常开玩笑说,爸爸的剧本都不是用笔写的,而是雪茄和咖啡倒在留声机上自个儿磨出来的。
但是你别说,这方法虽然有些做秀,却的确管用。每当老爸在大白天拉紧窗帘扭开台灯,放着旧唱片奋笔疾书,小宛就觉得自己进了时光隧道,脑子昏昏噩噩地有些不清楚。她绝对相信三大道具有催眠作用,却只是想不通老爸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清醒写剧本。换了是她,一遍曲子没听完就已经寻周公对戏去了。
小宛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一翻身,头发被悬在帐顶的风铃勾住了,立即哀号起来。
风铃是铜的,过去人家系在屋檐下避邪用的,久经风雨,长满了青绿的铜锈,被爸爸捡来当宝贝,挂在女儿的蚊帐上充当装饰品。小宛说挂在这儿也行,把锈擦干净了。可是爸爸不让,说那样才有韵味,有古意,有灵气。结果,灵得天天勾头发。
老妈救火车一样冲进来,连声叫着:“哎呀,这是怎么了?又勾到头发了?说过多少次了,起床的时候小心点,次次都忘,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豆腥味儿。你爸也是,捡个破铜烂铁就当宝贝,搁的家里哪儿哪儿都不安全,简直危机四伏嘛。”
小宛歪着脑袋,觉得头发一缕缕地在老妈手指下理顺,搔得很舒服,哼哼叽叽地问:“我爸昨晚又没睡?”
“可不是,都成了《日出》里的陈白露了。”老妈仰起头,学着电视剧里徐帆的口气唉声叹气地念台词,“天亮了,我们要睡了。”
逗得小宛笑起来,倒在床上拍手踢腿地撒娇。
很少有像老妈那样宽容的家庭主妇,既不阻止丈夫开夜车,也不干涉女儿睡懒觉。除了唠叨和有洁癖之外,实在称得上慈爱完美。
小宛每次看到爸爸,总觉得他该娶的太太应该是那样一个女人:穿真丝睡袍躺在金金博士的布艺沙发上慵懒地抽烟喝红酒,一边听徐小凤或者汪明荃唱《南屏晚钟》和《京华春梦》;但是看到妈妈时,却又觉得她该嫁的男人也就是爸爸那样子。
似乎是女人的风情有很多种,但是可嫁的男人,却只有爸爸一种。
妈妈也笑着,忽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哎,这铃铛上怎么有血?”
“血?”小宛惊讶地凑过来,看到暗绿的铜铃上果然印着斑斑点点黑红的血痕,阴森触目,犹自缠着她自己的一根长发。
老妈紧张起来:“宛儿,你是不是哪里碰破了?伤着没?让妈看看。”
“没有。”小宛伸伸胳膊踢踢腿,“我全身上下哪儿都没破。妈,你看仔细了,这上面的血都干透了,也许是铃铛上本来就有的,平时不注意罢了。”
“要不怎么说你爸胡闹呢,弄这么个不吉利的东西挂在你房里,吓人巴喇的。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它摘下来。”
“行,我还给爸爸去。”
小狗东东已经在门外等了半天了,看到小主人起床,立刻摇着尾巴迎上来,没等走近,却又像被谁烧了屁股似的,掉头就跑。
小宛奇怪:“东东,过来!过来!”
没想到,越是叫,东东就跑得越远,汪汪惨叫着,像是捱了一顿暴打。
水溶的写作刚刚告一段落,听到宝贝女儿的声音,打开门来招呼:“小宛,进来,看看我这段写得怎么样?昨晚你给我的意见太好了,把《游园惊梦》的意境加在《倩女离魂》里,梦游与魂游相呼应,加重迷幻的色彩,果然很有感觉,我写得很顺手呢。”
“我给你的意见?”小宛怔忡,“我什么时候给你意见了?”
“昨天晚上啊。你半夜过来给我送唱片,让我听听这张《游园惊梦》找感觉,真不错,很有味道。”
小宛把铃铛搁下,从指针下取出唱片来翻看着,看到封面上印着若梅英的字样,更加发愣:“这张唱片,从哪儿来的?”
“你怎么了,小宛?”水溶惊讶地看着女儿,“你给我的呀,说是从你奶奶那些古董堆里翻出来的。”
“奶奶?”小宛愣愣地拿着那张唱片,感觉一股冷气自踵至顶突袭而来。昨晚,自己明明很早就上床了,临睡前还听了盘流行歌曲,什么时候到过老爸的房间?又怎么会给他这样一张旧唱片?自己从来就不知道奶奶有过一张若梅英的《游园惊梦》呀。难道,自己在梦游?
水溶看到女儿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不安地站起来:“小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然而小宛一扭头,已经转身走了,匆匆丢下一句话:“我问奶奶去。”
手按在奶奶房门的把手上,小宛的心里有很深的寒意,自从开启了梅英衣箱,穿上了那套重重叠叠的离魂衣,她就好像同梅英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仿佛在一步一步地,走向一个陷阱。她对自己说,停止,停止这一切,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就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没有戏衣,没有唱片,没有铃上的血迹,也没有《游园惊梦》,什么都不要问,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可是,怎么忍得住?
门开了,奶奶正在给爷爷的灵位上香,屋子里氤氲着迷蒙的檀烟,有种腥甜的香气,像是席子上摆满了新剖的鱼。听到房门响,奶奶缓慢地回过头来:“小宛,又睡懒觉了。”
小宛有丝恍惚,她平时很少进奶奶的房间,因为讨厌那股子沉香的腥味儿。尤其在大白天,这香烟显得格外缭绕,像冤魂不散。她在椅子上闷闷地坐下来,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口。但是奶奶却似乎未卜先知:“你是不是想问我若梅英的事儿?”
“是,您怎么知道?”小宛抬起头,“奶奶,您跟我说说,梅英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美女。”奶奶赞叹,一脸崇仰留恋,“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第二个比她更美的女人。那举手投足,风度身段,真是漂亮。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漂亮,说话的声音又好听,笑起来眉毛弯弯的,哪里像现在那些自称美女的半吊子,用眉笔口红涂两下就上台选美,呸,给若小姐提鞋也不配!”
小宛再闷也忍不住笑起来,奶奶评价美女的口气就像个有心无力的老男人,颇有几分色迷迷的味道。由此她知道一个真理,原来一个真正的美女,不仅可以迷男人,也是会迷女人的。
“梅英那时有多红?”
“梅英有多红?那时候有句话,叫作‘武听天、文听梅’。”奶奶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再也关不上了,往事滔滔地流出来,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记忆亲切,“这‘天’指盖叫天,‘梅’就指若梅英。一个意思是说,看武戏要看盖叫天的,看文戏要看若梅英;另一重意思,则指的是观众,是说那些粗鄙武夫喜欢看盖叫天的戏,斯文人却多半喜欢若梅英。北大、清华的学生够斯文吧?若梅英的戏迷不知有多少!有个故事,说是有一次若梅英在礼拜日首场演出《游园惊梦》,可是那一天大学里请了位著名教授来开讲座,学生们急的呀,到底是听教授的呢,还是听若梅英?你猜结果怎么着?”
《游园惊梦》?小宛心里一惊,随口猜:“那还用问?一定是都跑来听若梅英,把教授冷落一旁了。”
奶奶笑着摇头:“到底是大学生,哪有那么不知轻重的?”
“那……还是听教授讲座,没来看戏?”
奶奶仍然摇头:“如果是那样,怎么见得我们若小姐红呢?”
小宛不懂了:“难道一半人听讲座一半人听戏?”
奶奶笑了:“都不是。原来呀,到了周六那天,学校突然宣布说教授临时有要事在身,讲座改在下周一举行了。”
“是这样啊。”小宛也笑了,“那学生们不是正中下怀?”
“故事还没完呢——那些学生当时也在想,这可太巧了,就像你说的,正中下怀。到了礼拜日早晨,一个个梳洗了,油头粉面长袍青衫地,齐刷刷跑到戏园子里来,打扮得比上课还齐整。坐下来一看,你猜怎么着?原来第一排贵宾席上坐的,正是那位有要事在身临时改了讲座日期的名教授!”
“真的?”小宛瞪大眼睛,“这太戏剧化了!奶奶,不是您瞎编的吧?”
“咦,我怎么会瞎编?这都写在文章上的。”
“还写了文章?”
“是啊,当时有个小报记者,笔名叫做什么张朝天的,天天来捧小姐的场,写了好多锦绣文章来赞小姐,其中一篇,就写的这件事呢。”
万事经过了记者的笔,可就不那么十足实了。小宛猜奶奶对事情的真相并不清楚,大凡人总喜欢记住风光的一面,宁可把经了夸张演绎的故事当本来面目,却把自己亲身经历怀疑起来,时日久了,便干脆忘记本原,只记得那演绎过的野史了。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起那个最重要的问题:“奶奶,您是不是有一张若梅英《游园惊梦》的戏曲唱片?”
“是啊。不过不知道放到哪里了。人老了,就记不住事儿。”
小宛又愣住了,那么,自己是怎么得到那张唱片又把它交给爸爸的?
奶奶沉浸在回忆中,对孙女儿的不安并未在意,只眯着眼细说当年:“梅英梳头的时候,可讲究了。她的梳妆台和椅子面都是真皮包铜的,烙着花纹,又洋派又贵气,镜子上有镜袱,椅背上有椅袱,都是织锦绣花的。化妆箱和桌子配套,头面匣子摆开来足有十几个。哪个匣子里放着哪些头面,都是有讲究儿的,从来错不得。有时候她自己放忘了,就会问我:‘青儿,我那只凤头钗子在哪儿呢?’我找给她,她就笑,又像愁又像赞地,说‘青儿,要是没有你,可怎么办呢?’”
小宛听奶奶捏细嗓子拿腔拿调地学梅英有气无力的说话,忽然觉得辛酸。已经是半个多世纪前的故事,可是至今提起来,奶奶的脸上还写着那么深的留恋不舍,也许,那不仅仅是梅英一生中最春光灿烂的日子,也是奶奶最难忘的百合岁月吧?
“原来奶奶的小名叫青儿。”
“是若小姐给取的。”奶奶眯起眼睛,望进老远的过去,“遇到若小姐前,我一直在西湖边上要饭,那年遇到若小姐来杭州演出,也是投缘,不知怎么她一眼看上了我,问我,愿意跟她不?我哪有不愿的,立即就给她磕了头。小姐说,你在西湖边遇上我,就好比白娘子在西湖遇上小青,就叫你做青儿吧。这么着,我就叫了青儿。”
“这么传奇?”小宛瞠目结舌,觉得故事越翻越奇,原来每个人的过去说起来都是一本折子戏,“奶奶,那时候您有多大,就记得这么多事?”
“八岁。”奶奶毫不迟疑地回答,“我八岁跟的若小姐。开始什么也不懂,要她耐着性子一点点地教,到了十一岁,已经是她最好的助手,半刻儿离不开。她开始什么事都同我商量,拿我当大人一样。可是每次出堂会,又把我当小孩子,记着带吃的玩的回来给我。有一次一个广东客人请堂会时开了一盒有两个鸭蛋黄的月饼,我站在旁边看得眼馋,急得直吞口水。小姐走的时候特意要了一块包起来好让我回去吃,路上不知被谁压扁了,皮儿馅儿的都粘在一起,小姐连叫可惜,说尝不出味道了。可是我吃着还是觉得很好吃,从来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月饼。”奶奶的声音里渐渐充满感情,“若小姐比我大六岁,对我,既是老板,也是姐姐,要是没有她,我可能早饿死病死了。”
小宛暗暗计算着若梅英如果活在今天,该有高寿几何,一边问:“您还记得那是哪一年吗?”
“那可说不准了,只记得那时北京城刚刚通火车,从城墙里穿进来,一直通到前门下。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别提多兴奋了。为了通车,城墙开了缺口,很多人半夜里偷着挖城砖。城砖是好东西呢,放在屋里可镇邪降妖的,取土之后,得九翻九晒,去除霸气,要三年的时间才成……”
小宛见奶奶扯得远了,忙拉回来:“您是若梅英的包衣,知不知道那套倩女离魂是谁设计的?”
“还能是谁设计?若小姐自己呗。小姐可能干了,又会描花又会绣样儿,自己画了尺寸花样儿交给裁缝照做,那个裁缝姓胡,是个坏东西,老想占小姐便宜。可是做得一手好活计,又最擅长体贴女人意思,所以小姐虽然烦他,每次画了新样子,还是找他做。他们店的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上面倒着贴个福字,被雨淋得半白,小姐老是说,那两个福字贴倒像膏药呢。”
“当时追求梅英的人很多吗?”
“多,多得不得了。所以小姐不但是戏装行头多,跳舞的裙子也最多。每天下了戏,不是吃宵夜就是去跳舞。小姐的舞跳得顶好,穿一尺来高的鞋子,缎子面,玻璃跟,大篷裙子,一转身,裙面半米多宽。跳完舞,就去会福楼吃蟹。会福楼的蟹八毛钱一只,用金托盘盛着……”
“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小宛奇怪地问。
奶奶不以为然地答:“我常常回忆这些事。”
小宛不说话了。
记忆太多次的往事,就像被擦拭了太多次的桌面一样,不会更亮,只会更旧。
她并不很相信奶奶说的一切,可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做出恭敬的样子继续聆听。
“那时候的伶人多半喜欢侍弄花草,好像荀慧生爱玉簪,金少山爱腊梅,我们小姐,最喜欢的是菊花。因为喜欢那两句话:‘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她养的菊花,品种又多又稀罕,在整个京都也很有名的,‘醉贵妃’也有,‘罗裳舞’也有,‘柳浪闻莺’也有,‘淡扫蛾眉’也有,还有什么‘柳线’、‘大笑’、‘念奴娇’、‘武陵春色’、‘霜里婵娟’、‘明月照积雪’……一百多种呢,每到秋天,摆得满园子都是,用白玉盆盛着,装点些假石山水,打点得要多别致有多别致。仲秋节的时候在园子里设赏菊宴唱堂会,达官贵人都以能参加咱们小姐的菊宴为荣呢。”
“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小宛细细玩味着这两句诗,诗里有傲气,却也有无奈。也许,这便是梅英的心声?
奶奶又说:“梅英的车子是……”
这次小宛忍不住打断了:“不要总是说这些吃穿小事的细节好不好?说些感性的,故事性强的,比如,梅英的爱情。”
奶奶蹙眉,吃力地想了又想,又顾自摇摇头,似乎不能确定的样子。
小宛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奶奶单只爱捡这些奢华浮夸的小事来回忆,对于真正的梅英的喜怒,反而并不关切。奶奶,可爱的奶奶,真是十足十的一个红尘中物质女子哦。
还想再问,电话铃在这个时候响起来,老妈扬着声音在客厅里喊:“小宛,找你的。”见到女儿出来,又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是个男孩子。”
“谁呀?”小宛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她的玩伴很多,但是很固定,都是打小儿一块长大的同学或是邻居,似乎不值得老妈如此神秘。
果然,老妈摇摇头:“不知道。声音很陌生的。”
小宛向来喜欢不速之客,情绪高涨地接过电话,问一声:“喂?”忽然想起奶奶方才的教诲,于是把声音放得温软,捏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我是水小宛,哪位找?”
对方好像愣了一下,声音也温柔得滴出水来:“我是张之也,曾在你那里避过雨的那个记者。还记得吗?”
“哦,之乎者也啊!”小宛想起来,忍不住笑,刚才的斯文作态一转眼又丢到爪哇国了,凶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
“问赵自和嬷嬷要的。”那个之乎者也招得倒快。
“你已经采访过会计嬷嬷了?”
“采访很顺利……不过中间的故事好像还应该更传奇,我还要再查些资料,说不定要去一趟肇庆观音堂。”
“怎么说得像破案故事似的?”小宛的兴趣来了,“说给我听。”
“见了面再慢慢说给你好不好?”
“见面?”小宛愣了一愣。
张之也的声音更加温柔:“见个面,可以吗?《游园惊梦》首映式,我好不容易才要到两张票,是好座位呢。”
“游园惊梦?”小宛一愣,这么巧,又是《游园惊梦》?
“王祖贤担纲主演,很值得一看的。出来吧,好不好?”
“好。”小宛不是个矫揉造作的女孩,尚不懂得欲迎还拒那一套。《游园惊梦》的巧合让她忍不住想迎上去看个究竟,而且,她并不反感那个之乎者也。
大概是首映式的缘故,电影院里人塞得满满的,而且要求对号入座。
小宛碰着人的膝盖一路说着对不起往里走,好容易找到自己的位子,却看到已经有人先到了,只得掏出票来,说:“对不起,请让一让,这位子是我的。”
对方是两个年轻人,穿旧式西服,戴金丝边眼镜,很像《人间四月天》里徐志摩的扮相,抬头打量小宛一眼,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沉默地站起来让了座。
张之也奇怪地问:“小宛,你在跟谁说话?”
“那两个人坐了我们的位子。”
“谁?谁坐我们位子了?”
报幕铃防空警笛一样地尖叫起来,灯光倏地灭了。小宛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用铃声宣布开演是从哪个年代沿习下来的,就不能有温和一点的方式吗?比如放段轻音乐什么的。手机铃声都越来越多样了,电影院的告示铃就怎么不能变一变呢?
昆曲《游园惊梦》的唱腔悠扬地响起,电影开始...
台辞?又是一愣,自己何时竟记住了《倩女离魂》的台辞,却又假戏真做同个陌生小子调起情来?更有甚者,是那年轻人手中居然还擎着个相机在起劲儿地拍。
这一惊,整个人清醒过来,不禁羞得满脸通红,恶人先告状地发嗔:“记者又怎么样?记者就可以不声不响地偷看人吗?真没礼貌!”不由分说,将那青年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心里“突突”乱跳,又惊又疑,咦,自己怎么突然会唱戏了呢?连台步也无师自通。莫非真是“读尽唐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隔了一会儿,偷偷向外望一眼,却见那年轻人仍然呆呆地站在雨地里,淋得落汤鸡一样,却不知道躲避。小宛不忍心起来,这才发现那人的伞还在门边搁着,不禁一笑——打开门来,递过去:“喂,你的伞。”
年轻人大喜,不肯接伞,却一闪身进了门,赔着笑脸说:“好大的雨,让我避一下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不过,你到底是谁呀?干嘛跑到我们剧团来?门房没拦你吗?”
年轻人取出证件来,再次说:“我是张之也,这是我的记者证,我是来做采访的。喂,你别只顾着审我呀,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水小宛。”看到张之也唇角一牵,立即抢着说,“你可听清了,不是水缸水碗的碗,是宛如游龙的宛。”
“水小宛,好名字。”
“没你的之乎者也好。”小宛笑,“你是记者,来我们剧院采访谁呀?”
“赵自和嬷嬷。”
“会计嬷嬷?”小宛大为好奇,“采访会计嬷嬷干什么?她是英雄还是名人?”
“都不是。她是北京城里唯一的自梳女。”
“自梳女?什么叫自梳女?”
“你是这剧团里的,不知道嬷嬷是自梳女?”
“不知道。”小宛不好意思地笑:“没人跟我说过。”
张之也也笑了,对眼前这个俏丽活泼忽嗔忽喜的少女深深着迷。刚才他一进大门,已经听到一阵细若游丝的唱曲声,忍不住循声而来,正看到一个着戏装的妙龄少女在边歌边舞,身段神情,全然不似今人,当时就呆住了,一时间不知今昔何夕,身在何处。及后来被袖子打中脸,又与这少女戏言相对,正觉有趣,女孩忽然变了脸色,将他推出门来,不禁心里怅怅然地若有所失。正失望呢,女孩却又变回颜色言笑晏晏地邀他避雨,更让他觉得难得——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倒已经一波三折地发生了许多故事似地,让他对这少女有种说不出的好奇与感动,只想同她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多聊两句。见她问起自梳女,便立即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知倾盘托出——
“自梳女是解放前广东及珠江三角洲一带的一种特殊群体。她们多来自穷苦家庭,或者在婚姻路上受了挫折的中下层妇女。为表示终身不嫁,就束起头发,通过某种仪式当众宣布自己做了自梳女。做了自梳女,就不可以有男人打她们的主意了,不然会被世人不耻的。自梳女现象在解放后日渐绝迹,唯有珠三角个别地区还有一小部分自梳女存在,比如肇庆观音堂,在解放前,单这一处就住着几百名自梳女,直到解放后,政府尊重她们的个人选择,仍然由她们继续住在堂里,过着吃斋拜佛、自力更生的日子。换言之,做自梳女有几个重要特征:不结婚,吃素,留辫子。”
小宛仰头想一想,笑起来,这样说,会计嬷嬷还真是一个标准的自梳女。只不过,自己打小儿认识她起,就一直看她拖着根灰白参半的长辫子,也知道她没结过婚,却没想过要问问这是为什么。大抵世事都是这样,对一件不合理的事或一个不正常的人看得久了,也就司空见惯,视为正常,再想不到要问个究竟。若不是张之也提起,她还真不觉得赵嬷嬷有什么奇特之处。
“但是,嬷嬷只有五十来岁哦,她不可能是在解放前出家的吧?”
张之也笑:“自梳女不是尼姑,那也不叫出家。”
“反正都差不多。”
“差得多了。尼姑是要剃光头的,自梳女可是要保留一根大辫子,而且不用还俗也可以到社会上工作,不必死守在尼姑庵里。”张之也说,“来之前,我们已经对赵自和嬷嬷的身世做了一些基本调查,了解到她是一个弃婴,解放初期被一位自梳女婆婆收养,并在观音堂长大,后来就顺理成章地做了自梳女。”
“是这样?”小宛低下头来,“原来嬷嬷的身世这么可怜。我从没想过,这么传奇的故事会发生在我身边。”
“你身边还会缺故事吗?台上台下,戏里戏外,到处都是。更何况,一个美丽女孩的生活从来都是多姿多彩的。”
小宛脸红了,狠狠地瞪一眼:“到底是记者,油嘴滑舌!”
雷声一阵紧似一阵,仿佛在追击着什么,誓必劈于刀下而后甘。小宛抱住肩膀,忽然打了个寒颤。张之也立即问:“你是不是冷?”
“有一点……”小宛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发现自己仍披着那身戏装,彩衣绣襦,重重叠叠穿了好几层,又是在盛夏,虽然说有雨,但是喊冷也未免太矫情些,倒像撒娇了。
张之也挠挠头,也有些尴尬。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女主角承认冷,那么男主角下个动作就该是脱衣相赠了。可是他身上只有一件衬衫,而且还淋得湿湿的,脱?拜托了!
一时两个人都无话,只有戏曲声夹在雨中淋沥而来。
小宛出神地听了一会儿,赞道:“真是好曲子,词美,曲美,戏衣也美。”
张之也愣一愣:“你说你刚才唱的那曲?”
“我哪有那么不谦虚?”小宛笑,用下巴示意一下门外,“你听,不知道哪个组在放录音,这是《倩女离魂》的戏曲,第三折,倩女赶王生一节。”
“是吗?怎么我听不见?”
“这么大声音你都听不见?”小宛正想取笑,张之也的手机响起来,虽然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可是张之也的表情语气透露出这分明是个女子,或者就是他女朋友。
小宛避嫌地站起来走到门边,发现雨已经小得多了,她张开手接了几滴雨,对着天自言自语地说:“夏天就是这样,雷声大雨水少,这么快又停了。”
张之也收了线,听到小宛的语气里有催促的意思,只得说:“谢谢你让我避雨,我得走了,还要去采访赵自和嬷嬷呢。”
小宛淡淡答:“走好。”径自走过去将衣裳三两下脱下来叠进箱子里。倒也怪,雨刚停,太阳还没重新探出头来,身上倒已经不觉得冷了。
2、 死玫瑰
那个歌手没有来。
小宛呆呆地坐在地铁口的栏杆上,眼见着黄昏一层层地落下来,熟悉的地铁口空落如故。人群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人,可是人群里没有他,那么再多的人也与她无关,再拥挤的地铁站也还是空虚。
她闭上眼睛,在心底里重复一支歌。那是他最喜欢唱的歌。每次她来这里,他都会唱起。
歌名叫做《死玫瑰》:
“我已无所谓,送你一枝死玫瑰;我的心已灰,我会爱的心已然成灰;我的眼泪,伤悲的眼中挤不出一点泪;对你就像死玫瑰,在冬天枯萎……”
小宛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一场通俗歌曲演唱会,可是却一直都很喜欢在地铁站听流浪歌手唱歌,他们通常很年轻,长发,衣服有点脏,但是不会脏得很厉害。唱歌的时候半闭眼睛,虽然是讨钱,却看也不看扔钱的人——因为他们不是乞丐,是艺人。
那是小宛认为最好的流行音乐。直见生命的苍凉。
如果一个人在那样的时候那样的地方还可以认真唱一首歌的话,那么那首歌一定很值得听。
小宛所有的流行曲碟都是照着这样的标准搜集的。
——但仍然没有一次,会像那一次那样令她心动,在瞬间忘了自己。
那是半年前的冬夜,忘了是为什么会路过那里,坐了那班地铁,经过那个站台,看到那个人,听到那支歌。只记得,在初听的一刹,她已经被俘获,从此不属于自己。
唱歌的少年,最多只有二十岁的样子,清俊的脸上,写着抹不去的沧桑。穿一身破烂的牛仔衣,已经辨不出本来的颜色,却因为旧而格外妥贴,与人融为一体。就像他的歌声与地铁与夜融为一体一样。
他怀中抱着一把同衣服一样旧而妥贴的吉它,望着地铁站的出口扣弦而歌:“我已无所谓,送你一枝死玫瑰……” 苍凉的声音一点点加深着冬夜的凄凉与忧伤,车水马龙在身后川流,行人来来往往,太阳落下去而霓虹灯亮起来,什么都留不住,可是年轻歌手的声音是真实的,也是真诚的。
小宛忽然就流了泪。
从那以后,便养成了每晚换三次车老远地跑到那个地铁站听歌的习惯。
听了整个冬天。
如果有人在那个冬天经过那个站台,也许会记住那样一幅画面——清俊的男孩与秀丽的女孩隔着一个站台口遥遥相对,女孩居高临下,坐在地铁旁的栏杆上听歌,眼神专注,蓄满泪水,整个面容是震动而感性的。身后的人流滔滔地涌上来没下去,像不息的岁月,而女孩的泪与男孩的歌,却是永恒。
那样的画面,叫作青春。
要很久很久以后,小宛才知道,当她专程为了听那年轻歌手的歌而换三次车赶到地铁站的同时,那个年轻歌手,也是专程为了她而忍受冬天的风从十月唱到腊月。其实在这期间,他早已在酒吧找到一份晚间驻唱的工作,可以告别地铁生涯,只是为了她,才放弃黄金时间风雨不误地来到地铁站口。不仅忍受寒冷,还要躲避警察。
当小宛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深深爱上了他。
她没办法不爱他。这故事本身的戏剧化和悲剧性对十九岁的少女而言,既是利剑也是鸦片,有着无可抗拒的杀伤力。
也就在那一天,他告诉她自己要离开北京了。因为,上海有一家唱片公司打算与他签约。
上海,那个风花雪月的城市,就这样间接结束了小宛风花雪月的初恋。
她和他之间,除了那些歌和等待之外,甚至没有一个拥抱,没有一句再见珍重。
他走了,从此音信杳无。可是她却不能将他忘记。而仍然常常在某个清冷的黄昏,独自换乘三次车来到地铁站口,久久地坐在冷冷的栏杆上盯着地铁站发呆,人流滔滔不息,她仿佛仍然可以听到少年真诚的歌声:“我的爱已成灰,像玫瑰在冬天枯萎……”
曾经很长时间,她一直到处寻找那首歌的CD,但始终没有找到,甚至没有听第二个人唱过。后来她终于想明白,那大概是他自写的一首歌曲。当想到这一点,她就无论如何不能抛开一个念头:一首歌原来也可以像一个人一样,是种缘份,错过了就再难相遇。
再后来,她从杂志的一篇文章中看到,死玫瑰是在国外流行的一种习俗:当爱人分手,失恋者会赠给旧情人一枝死玫瑰,代表消逝的爱情。
那么,男孩子是在纪念一段死去的爱么?
那段爱故事,应该是发生在她与他相遇之前。她来不及参予。
她来不及参予他的过去,也再没机会参予他的将来。
她和他的缘份,始于一首歌,而那支歌,代表死去的爱。
从开始,已经注定结束。
天彻底地黑下来,小商贩们开始借着夜的庇护做生意,卖盗版CD、地下书刊、假古董,或者粗制滥仿的维纳斯石膏像,最奇的,是有人在兜售冥纸,毫不避讳地叫卖:“活着的人不要忘了死去的人,自己有钱花,也给亡朋故友送点钱花吧。十块换十万块,阴阳兑换,便宜啊便宜……”
令人啼笑皆非。
小宛再一次想起,今天是七月十四,鬼节。
她跳下栏杆,走进站台,辗转回家去。
然而就在她刚刚踏进地铁站时,一个男孩子迎面走过来,递给她一束已经锈成铁灰色的枯死的干花:“小姐,买花吗?”
小宛吓了一跳,凝神看着那个男孩:“这是什么花?”
“死玫瑰。”
“死玫瑰?”小宛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更加专注地看着男孩,“为什么会卖死去的玫瑰?”
“今天是鬼节啊,冥钱烧给死去的亲人,玫瑰烧给死去的爱情。”男孩流利地回答,“小姐这么年轻,大概不会有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看你坐在栏杆上那么孤独寂寞的样子,大概是失恋了吧?买一束死玫瑰,烧给自己的初恋吧。烧了它,以后就不会再伤心了。”
小宛看着那个男孩子,他的年龄最多不超过十五岁,可是举止言谈却像一个识破人情世故的老人。这样诡秘的节日,这样诡秘的花,这样诡秘的话。
她又有些觉得冷了。
男孩已经在催促:“小姐,买不买呢?”
小宛定一定神,只得掏钱买了一束花的尸体。15元一枝,还真是贵,比鲜花的价格都高。
然而那个妖精般的小男孩自有成竹在胸:“那当然了,回忆总比现实珍贵嘛。”
小宛彻底服了这个精灵小子,她想不出,男孩的话究竟是某个幕后高手写好台词让他背熟的呢,还是出自天真心灵的一语道破。
地铁呼啸而来,像地狱使者要载人入黄泉。
小宛顺手将花抛向轨道,既然是送给死去的爱情,就让它在车轮下零落成泥碾作尘吧。
只是,从今往后,自己真的会忘了那个弹吉它的地铁歌手,真的会忘记那段青涩而痛楚的初恋回忆吗?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身影迎着地铁撞上去,蓦然间爆裂如烟花,是那个唱歌的少年!
小宛惊呼出声,急转身在人群中寻找那卖花男孩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见。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会不会,那唱歌的少年已死,魂灵却附在这个小男孩的身上送给自己一束死玫瑰?寒意袭来,她整个人呆住,为了自己这驱之不去的可怕念头而颤栗不已。
神秘的地铁口把人吞进去又吐出来,已经身在另一个地方。
小宛家住在公主坟——这是个很高贵也很晦气的地名,公主、坟,两个天上地下的概念连在一起,构成一个令人想入非非又不寒而栗的悲剧意象,是种荒谬,也是大彻大悟——不知道国外有没有地方会用这么刺耳的字眼取地名儿,听说墓地都叫什么安乐园呢,哪里会把青天白日的居民区唤作什么坟的?
住在哪儿?住在坟堆里。算怎么回事儿呀?可是北京人硬是把这名字叫了几辈子,没想到要改过。而且叫惯了,在后面加个儿化韵,说句“公主坟儿”,自个儿还觉得挺亲切的,从不觉得一个大活人住在坟地有什么不妥。
小宛把同样的对话重复了十九年,问的答的人都颇自然。在北京人心目中,公主坟只是个明确的地界儿,而早已忽略字面本身的意义。
可是在今夜,七月十四的晚上,小宛第一次意识到了这街名的恐怖——街口有人在烧冥钱,有人在叫魂儿,有人往火堆里投送酒食,说是死鬼会来吃——今天是鬼节,人间的鬼节,是阴间的“人节”,因为冤魂不息的鬼会在今天来到阳间,重新过几天人的日子,他们上来的路,是要经过墓园的吧?会不会把公主坟也当作一处墓地,走错路认错人上错身报错仇?
一阵风过,地上忽明忽暗的冥钱灰忽然飞起,迎着小宛飘过来。小宛大惊,撒腿便跑,心里犹自擂鼓般地重复着三个字——公主坟!公主坟!公主坟!
家门是熟悉的,可是在推门的时候,小宛还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好像推开的不是自己家的门,而是某个朝代某个故人的住处,去寻找一个失交多年的旧友。她回头看了看,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
后面什么也没有。但是小宛仍然频频回顾。耳边依稀仿佛,仍然回绕着《倩女离魂》的唱腔:
“潜潜冥冥,潇潇洒洒,我这里踏岸沙,步月华,觑着这千山万水,都只在一时半霎……”
但是终于回家了。
家是最安全的避难所,那种特有的属于家的气息在瞬间驱散了徘徊在小宛心头的恐惧与莫名忧伤,那味道里有奶奶屋里的檀香,爸爸的老酒,自己养的小狗东东的叫声,还有妈妈的孜然炒肉和糖醋鱼头。
小宛一跳跳进厨房里,开心地大叫:“妈妈,你烧了我最喜欢的菜!”
东东汪汪叫着跟进跟出,尾巴甩得风火轮儿一般。
老爸水溶已经在客厅里急不可耐地喊:“女儿出来,陪老爸下盘棋。”
小宛笑嘻嘻地背着手走出:“好像天下所有的老爸都只会做两件事:喝老酒,下象棋。”
“不过可不是所有的老爸都喜欢跟女儿下棋。”水溶迅速接口,呵呵笑。
小宛郑重地想一想,点头赞同:“不错,他们喜欢在路灯下找老头儿。”
“爸爸可不是老头儿。”
“那当然,爸爸是老小伙儿。”小宛跳进父亲的怀里去,“没见过比爸爸更成熟潇洒的小伙子了!”
妈妈端着菜走出来,似嗔还笑:“老不像老,小不像小。”
奶奶闻到饭香,也准时地走出来,闻言立即说:“在我面前,谁敢说老?”
“谁也不敢说,谁敢跟您比老,您是老佛爷,活菩萨!”小宛笑着,给奶奶让了座,把饭碗筷子一齐递到手上来,自己在对面坐下了,一本正经地宣布:“各位,我今天长了一个大见识:我开了梅英衣箱。”
奶奶把碗一顿,急急问:“什么?什么衣箱?”
“梅英衣箱。就是解放前红遍北京城的那个名角儿若梅英唱《倩女离魂》时的行头,真是绝,那做工质地,现在的戏服哪里比得过?”
奶奶的表情迅速凝结,嘴唇微微哆嗦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荡。
水溶吓了一跳,忙问:“妈,您这是怎么了?”
不料奶奶好像完全听不见,却一把抓住小宛的手问:“你说的那衣箱,是不是真皮烙花,上面画着一幅春宫图的?”并不等小宛回答,又顾自细细描述起来,“那些衣服,分里外三层,最上面是一件中袖,绣花的图案是云遮月,箱里还有一个头面匣子,里面的水钻缺了一颗……”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1
陶婆婆的笑
人一辈子。要犯很多错误。有些错误可以改正。但有些错误。永远也不能改变。她象是一条冰凉的蛇。总缠在你的心里。叫你一辈子也得不到安宁……
那年。我刚上初二。我们那里发生了大地震。学校休假两个月。布置了很多作业。让我们回家做。我趁此机会。去看我的表叔。他在一个深山里的采矿场工作。
表叔。那里离城很远。坐十个多小时汽车。还要走五个多小时山路。才能到那里。
孤零零的采矿场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四周大山上全是浓密的黑松林。一到晚上,山里的夜风象一只怪兽。有松林里打着旋。发出呜呜的怪叫……怪吓人的。
表叔。对我很好。但他很穷。也很忙。没多少时间陪我玩。我一个人在表叔家里待不住。于是我经常去矿上与其他工人玩扑克。
矿上的工人其实大多数是附近的山民。工人们每次闲下来最开心的娱乐就是打扑克。后来我扑克中的升级。拱猪,。就是那时学会的。
有一天下午。我做完了作业。看了看闹钟。才三点半。于是就去找矿上的工人玩扑克。表叔的家离矿上还有一段路,要走三十多分钟。穿过一道山梁。到矿上要经过一片杂树林。
山里秋冬的下午。总是灰沉沉的。每次走走过这片杂树林。我总要唱着歌。给自己状胆。因为那片树林后。有很多的荒坟。如果不发出点声音。的话。树林里有时山风轻轻吹过。枯枝和败叶发出的嗤嗤声响。你会以为是谁躲在坟的暗处在冷笑呢。
走进这片树林。刚想唱歌。突然看见山道边有一个老婆婆。佝偻着腰。在颤巍巍地拾着柴禾。看见有人在。我心里放松了许多。因为前天。走这里过……我也看见了她。
老婆婆回头看了我一眼。/埋下头。继续拾她的柴禾。我大步走过她的身边。又往前走。
“强强。''''''''当我走了几十步。我听到好象背后。有人在喊我。不会吧……是谁呢?
强强。“声音又响了。
我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回过头去。背后只有刚才那个老婆婆。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老婆婆。老婆婆头上戴一顶线织的黑色小帽。上身穿一件藏青色的棉袄。下身很单薄。一双小脚上一双老式的布鞋。看起来。很干净,整洁。她双手拄着个柴钯,正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婆婆。是你叫我吗?
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有点好奇。
我是这矿上的人。怎么不知道。''''''''她说话很慢。喑哑的声音顺着山风传过来。
走近的我。看清楚了这位老婆婆。蜡黄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黑斑。下巴微微翘起。失去光泽的干瘪嘴唇。似乎合不拢。她用一双混浊无神的眼望着我。
我突然觉得她瘦的好可怜。我心里面。有一股想陪陪她的感觉。孤苦无依的老人。这么大的年纪。还出来拾柴禾。她的儿女可真不孝啊。我决定与她聊一会。
老婆婆。你姓啥呢?
我姓陶。你就叫我陶婆婆。
我改口了。
陶婆婆。你这么大年纪。儿女为什么要你出来拾柴禾?
陶婆婆笑了。所有的皱纹上下分为两层。深深地挤成地堆皱皱的皮。那张干瘪的嘴。显得更干瘪了。
真是个好孩子。婆婆没有儿女。陶婆婆用手抚摸我的额头。我感到陶婆婆的手被冻得好凉好凉。
我突然想走了。也许黑子哥他们正在等我打扑克呢。
陶婆婆。你慢慢点。我要走了。“强强你等等吧。婆婆给你点好吃的。
陶婆婆转过身去。似乎在柴禾背娄里找寻什么。
我看到陶婆婆后背上有好些尘土。于是我讨好的给她拍了拍。陶婆婆转过身来。卷曲的五指,一下打开。手中颤动着两枚红红的山果。
这个。你吃一颗。
陶婆婆说完。自己用手捡了一颗。放在没有牙齿的嘴里。咂巴挤压着。下巴一开一合。一丝鲜红的汁液顺着她的嘴角淌了下来。
我从她手里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真的很好吃。!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山果。微微的甜酸。果实的口感很绵软。水份也很多。我感到有红色的汁液从我的嘴角流下来。
我用舌头把流在嘴角外的果汁舔干净。
我不懂事的问,。陶婆婆。还有吗?
陶婆婆用手掏出口里另外一颗。只是微微有点压破而已。
我当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非要吃下另一颗。我抓起那颗。一下塞进嘴里。
看我吃得很馋。陶婆婆用一种空洞无神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很忧郁。
她慢慢地说:强强。你要记住。不要给其他任何人讲婆婆的事……婆婆喜欢安静。婆婆等过一段时间。果子长出来。再给你吃,好吗?
我使劲点点头。
你一定要记住。强强。
我伸过手去。你放心吧。婆婆。我们可以拉勾。“陶婆婆迟疑了一下。我的手与陶婆婆一只青灰色的手指勾在一起。我发现。陶婆婆手指甲好久没有剪过了……好长。
这下你放心了吧陶婆婆。我发誓不给其他人说。!
强强记住你的话,我要去打扑克了。告别了陶婆婆。我走了好一段路。回头一看。陶婆婆还在原地远远看着我。
黑子他们果然在等我。我那天手气特好。给黑子他们贴了好多纸条做成的胡子。
第三天。我揣了点软和的糖果。想送给陶婆婆。可是在路上没有看到她。
我只好走了/.到了矿上。黑子他们已经找到人打牌。我只好在旁边看了一会。没有人让我位子。我闲的无聊。隔壁是矿上一间堆杂物的房子。我走了进去。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前几天。我在里面找到一本破旧的连环画。很过瘾。
我看结满蛛丝的墙上。有一个发黄的像框。一缕光线。漏进来。像框有点歪,似乎马上要掉下来。
我上前。取下来。吹了吹灰。照片上有七八个人。左边第一位站在一个熟悉身影。一顶黑色的小帽,瘪瘪的下嘴皮努上来。是陶婆婆特有的笑。
我擦干净上面的灰尘。照片。下面写着1965年10月留存。黑松林矿区后后勤处。全体同志。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蒙住我的眼。同时啊的一声怪叫,我一惊。像框落在地上。
我回头一看。是黑子。黑子笑嘻嘻地看着我,。怎么。没有吓着你吧。在看什么?
我从地下拾起像框。用袖子擦着上面的灰。
我在看陶婆婆的像。
黑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陶婆婆你怎么会认识?已死了两年多了。
什么?!!
我惊恐的看着黑子。他的脸不象在说谎。我一把抓着黑子。
你说什么??
“我说。陶婆婆已死了两年多了。好象是左颈下面长了两颗瘤子。冶不好。死的。她以前一直给我们工人做饭的。''''''''黑子不解地推开我抓得他发疼的手。
不可能。!我惊惧悚然道。
我前天还看到她。!
我又抓住黑子的手:。你不要骟我。!!
嗨。强强。我骟你做啥>矿上的人都知道。我看你是中邪了。
黑子甩开我的手。嘟咙着。走了出去。
不可能。世上没有鬼。!我颤抖着从地下重新拿出照片。玻璃碎了。照片左侧那个老人。她脸上那种下嘴皮努上来的特有的笑。正定定地对着我。
天啊,。的确是陶婆婆!,给我吃东西的陶婆婆。隔壁还在打牌。这间无人的杂物间。我不敢再待下去。
我惊悸地扔下像框。发出一声尖叫,冲进了满是烟味。酒味。脚臭味的房间。
门槛有点高。我扑倒在地下。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黑子。求求你/.不要骗我。
我的恐惧只有吼叫出来。不然我肯定会疯。我发觉我已经疯了。!
满屋子的人惊呆了。大家都立起身,。我看到各种各样胖的瘦的奇形怪状的脸。凑成一个圈。同样惊惧地望着我。
坐在地上的我。语无伦次地说完一切。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多醒来了。睡在里屋的我,听到外面有隐约的说话声传来。
这样吧。明天。我们到坟上去看一看。也许强强见到的是真的,。因为我几个放牛娃上过月也看到树林有个穿一身黑的老婆婆。''''''''是我表叔的声音。
噢。陶婆婆生前没有子女。本来就喜欢孩子。是不是想得发疯。爬出来。也是可能的事''''''''一个不认识的妇女的声音。
完了。一定是把陶婆婆埋在养尸地里了。埋在养尸地的人,身体是不会烂的。那是矿上看门的老大爷发出的声音。
养尸地?
对。养尸地。!就是地下阴气最重的脉络上。如同我的采矿场的矿脉,一样。地下阴气聚成一团。就是一个密闭的养尸场。死人埋在阴气团里。尸身是不会烂的。!!看门大爷又说。
“不要多说了……我们是共产党人。都要破除迷信。明天我们去坟山看看。反正。国家提倡火化。要不要开坟火化。!?
是矿上赵书记的声音。我在里屋大叫。表叔快过来。表叔冲进屋。
今晚上……你陪着我睡。
第三天。赵书记。带上十多个胆大的工人。去开陶婆婆的坟。做为破除迷信的事迹往上报。陶婆婆没有儿女。亲人。也不会有谁出来阻拦。
我没有去。我不敢去。
回来黑子对我说。棺材里面只有一付骷髅骨。烧了三个多小时/.把坟包也铲平了。
放心吧没有事了。
我心中还是害怕。因为我的眼前老是浮现着陶婆婆那一双忧郁空洞的双眼。我想起了对她拉勾时说的话。陶婆婆你放心,。我发誓不给其他人说。“!
想起我还拍了拍陶婆婆背上的泥土。我真的好害怕。我想到了,当时拍在后背上发出的噗噗空响。!
过了几天。一切都无事。我心绪慢慢静下来。就算陶婆婆是个鬼吧。可是骨也烧成了灰。坟也铲平了。应当没事了。
晚上……我点上汽灯。到隔壁厕所里解溲那天晚上。风好大。风把我打开的门。吹得吱吱做响。好象是谁在暗处使劲磨牙。我听到表叔在隔壁咳嗽的声音。我刚刚蹲下。拿出手纸。
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但不知。是从那里发出的……我捡起一段小木棍。用棍敲着汽灯外壳。
叮。叮。叮。
我潜意识想制造一些声音。但没有办法。我的耳朵里还是关注那奇怪的声音。
我听清楚了。!
那奇怪的声音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一种断断续续的哭声。,……
有人在哭泣!!!!
我不想在厕所里再待下去。我要走了。!
但就在此时。我低头看到。一双卷曲烧焦的手。不知何时从厕所里蹲位下伸出,!!!!!!
强强。你发过誓。为什么要骟我?!
我喉咙里发出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我来不及管其他的。我冲出了厕所。我的脚踏翻了汽灯。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被吓死?!
我冲进了表叔的房间。厕所里汽灯点燃了柴禾。我烧掉了表叔已经破败不堪的家。!
我要走!!!!
我要回到城市!!
我永远也不要再来这里。!!!!
我要走了。黑子来送我。他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赵书记。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跌进了山后那口老池塘。淹死了。
坐在汽车上的我。突然想到陶婆婆给我吃的山果。我呕吐起来。我恨不得把肠子都抠出来洗一遍。因为我想到了陶婆婆的死因,是左颈下面长了两颗血般的瘤子。!!!
二十多年来。我怕每一个黑夜。我不敢晚上上厕所。我总觉得陶婆婆就在某个暗处。注视着我。但时间也会冲淡恐怖。我已能直面一切恐惧。我记住了。做人要信守诺言。那怕再困难。因为我们的心中永远有一个心魔!!
我们公司里有一位漂亮得出奇的姑娘。追她的人都比我有财有势。但不知为什么他独独看上了我。在追了我三年后。
我们结婚了。
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刚好。是她24岁的最后一天。
送走了亲友。我去抱我美丽的新娘。她躲开了。
老公。过了十二点。我就满二十五岁了。我要给你一个全新的我。!
我的新娘好浪漫。
我把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再过五分钟,就是十二点了。我可以抱我的新娘了。!
灯关了。整个房间里,只有那二十五只蜡烛照着我漂亮的女人/!
她坐在桌子对面。笑吟吟地看着我。新房里暗淡的烛火下。我们深情地看着对方。
“当” !!!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一下。她从蛋糕里取出两枚红樱桃。伸过手来递给我。我突然,觉得。她瘪着嘴的笑。奇怪的阴森。
这时,。她把一枚红樱桃放在口中咂巴着。我看到有鲜红的汁液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陶婆婆。!!
挖坟烧陶婆婆也是冬至这一天。刚好也是二十五年。
还有她敞开的左颈下。有两颗并列的美人痔。!!
我要逃。!!
我立起身来。双腿打颤。在昏暗的摇晃的烛火中。我突然看到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我的新娘是长发。而墙上分明印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园帽。
这时。我的新娘。阿紫诡异地笑着对我说。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发誓不要对其他人说。!!
我眼睛从眼框时几乎要跳出来/!我嘴巴大大张开。我用力抓起那把切蛋糕的刀。!!
天啊。是陶婆婆。!!!!
我的新娘是阿紫!
阿紫就是陶婆婆。!!!!阿紫张开瘪瘪的嘴。对我笑。我全身毛发根根竖起/!!!!!
我发出近乎崩溃的哭喊声。,,向阿紫的嘴上刺去。!!
啊______________!!!!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当”十二点的钟声刚好敲完……我清醒了……!!我打开了灯冷静地看着这一切。阿紫脸上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血口。如果还能叫脸的话……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我过去把她一颗被挤出来的眼珠放回眼框里。在她的手上有一页纸飘下来。我漠然地捡起来上面写着早孕试验;呈阳性。我杀死了我爱我三年的阿紫。!!还有腹中未成型的胎儿。!
陶婆婆在二十五年后。残忍地报复了我/!!!!!至到今天我仍然认为我没有疯!虽然现在我还被关在这里度过了二十五个春秋……
我警告每一个发过誓的男人,。女人。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因为在你的心灵深处,有一个结满蛛网的角落。在你的每一句誓言中都站着一个佝偻着背阴森森笑着。随时准备扑向你的陶婆婆!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2
古槐凶魂
年已过三十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我也该结婚了,只是这房子又成了让人发愁之事,买房吧,买不起。想想真恨自己没本事,那样多的高楼大厦,竟没有一间属于我。经朋友介绍,在离县城不远的古槐村买了一处农民兄弟新盖的小楼,只花了十万。当初那农民兄弟说出十万时我以为我听错了,愣愣的看着那农民,结果他以为我还嫌贵,便又说了一遍,十万不贵了,你到哪儿能花这个价买到这样独门独院的小楼呀!就这样很快成交了。我也曾问过那农民为什么如此低的价格就把房子卖了,那兄弟说:“村里批的宅基地没花多少钱,盖房也只用了九万,十万不赔当然也不赚,只是落个白忙罢了,这会儿信用社催我还上前年卖种子化肥的贷款,催得太急,只好把这房子卖了。”
我有楼房了,高兴得不得了,拉上未婚的媳妇——柳儿来到了我们的家,站在楼上向下看去,乡村景致,给人以田园风光的美感。我不经意的走到西窗下,西窗下一棵茂盛的古槐,我对柳儿说道:“这古槐村大概就是因这古槐而得名的吧。”
柳儿不作声的走了过来,向楼下看了一眼,只说道:“这楼阴气太重,怎么这座北面南的楼,却又怪怪的在西侧开了这扇窗子呢?这窗没有任何益处,傍晚还会西晒。”
“行了,多一扇窗子有什么不好,傍晚时拉上窗帘也就不会西晒了。”
柳儿没有说话转身又去看别的房间了,我仍看着那古槐,这古槐粗壮而枝繁叶茂,大概也有上千年的树龄了。真是一处好景致,心里想着便关上了窗子,就在我关窗子时隐隐的在玻璃窗的反光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那女人身着古装,衣衫被撕了开来,两只挺身而白嫩的乳房袒露着,两乳之间有一个大窟窿往外冒着血,那头似有似无的却看不太真。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没看到什么古装女人,只见柳儿站在正对西窗的东墙下看着什么,“柳儿,看什么呢?”
柳儿转过身来,“你不是说是新楼吗?这里怎么有几行字?你来看。”
我走了过去,只见那东墙上写着:“月圆阴雨夜,重帘落西窗,楼外听婴泣,切莫开窗望。”看了这字我心里又是一颤,又想起刚刚在西窗玻璃的反光中看到的古装女人的影子,难道这有什么关系吗?心里也不由的害怕起来。
但我毕竟是男人,我要是先露出胆怯,那柳儿哪还敢住在这里,恐怕娶媳妇的事又要泡汤了。我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去问问那农民兄弟。”
我带着柳儿来到了农民住的院子里问这件事,那农民答道:“这房刚盖好以后,也曾租给过一对年轻夫妻,那男人喜欢胡写些什么,没准这是那男人乱在墙上写的。”
我又问,“他们为什么好好的却又不租了?”
那农民摇了摇头,“这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先是听说那女人怀孕了,后又听说那女人堕胎了,再后来他们便搬走了。也许是那女人堕胎以后身子虚,在这里离他们家人太远不好照料吧。不过他们前后住了也没半年的时间,所以这楼还应该说是新楼吧。”
看得出来,那农民没有说实话,想必先前租房那夫妻搬走必是有原因了,只是这农民不肯讲。
他不讲,我也没法子,钱已经交到他手里了此时想不要这房子了也是不可能,毕竟十万呢?十万是自打我大学毕业以后省吃俭用一分一分攒出来的,绝不可以白扔掉呀。
心里虽说有些害怕,有些犯嘀咕,但毕竟我是读了大学的人,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鬼神之事,我才不信呢?
就这样又花了十万来装修这房子。两个月以后我把柳儿娶进了门。这里成了我们的家。
新婚蜜月我带着柳儿去了泰山,柳儿对神仙佛爷很是虔诚,逢庙必拜。在泰山寺里我们遇到了一位老僧人,他见柳儿如此虔诚,便走了过来与我们攀谈,“施主,是新婚吧!”我们点了点头,“施主的住所可是新居?”我们又点了点头,“那新居阴气太重,施主可要保重呀!”
我心觉好笑,疑这老和尚是要哄我们抽签算命。便问道:“何以见得?”
老僧人慢慢的说道:“施主若不信罢了,只是为了施主居家安康,劝施主若新居有西窗的话,千万重帘掩住,莫要打开,尤其月圆阴雨夜,却是万不可打开的呀!”
“尤其月圆阴雨夜,却是万不可打开。”这话对我和柳儿都是不小的震动,这和那东墙上的字,怎么说法却是如此的相同呢?我和柳儿对视着,我看出了柳儿心中的不安。我忙向老僧人施了一礼:“谢过师傅。”拉着柳儿便走了。
边走柳儿边嘀咕,“一进那楼,我就觉得阴气太重,现在老僧人从咱们面相上都看出了吧。还有那东墙上的字与老僧人说的话也是那样的一样,恐怕这楼不太干净,否则那农民也不会十万就卖了。”
“那你说什么办?买已经买了,钱给人家了。”柳儿一时答不上来了,见柳儿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又安慰道:“你也是读了大学的人,怎么相信这无稽之谈?”
“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柳儿才又说道:“那东墙上的字,和那老僧人的话,为什么会如此相同。”
“巧合,巧合。再说他们都说开那西窗不好,咱不开就是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柳儿也真的没办法了,她总不能因为这房子的事与我离婚吧。就这样我们度完了新婚蜜月在那小楼里住了下来。
开始我们谨慎的遵循着,“重帘落西窗”的说法,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那西窗上的窗帘从来都是不敢开的。
一年过去了,我们好好的住在小楼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许没赶上过月圆阴雨夜吧,反正没听到过那婴儿的哭声。慢慢的那“重帘落西窗”的说法也就淡忘了。从那日把西窗的窗帘摘下来洗过之后,也经常的把西窗打开来。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我关西窗时,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总有那古装女人的影子出现在窗上。当然这些我是不敢对柳儿说的,柳儿已经怀孕了,吓着柳儿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我也曾试探着问过柳儿几次:“你关西窗时,看到过什么吗?”
柳儿并未起疑心,爽快的答道,“没有呀!”
我心疑是我眼花和潜意识中的胆怯,使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日,算来是阴历七月十五,恰是月圆之夜。下起了雨,雨很大,声很响,柳儿怀孕本就反映厉害,全身不舒服,这雨声搅扰得更是难以入眠了。好不容易迷迷的刚要睡去,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哭得叫人好不心烦。柳儿不耐烦的说道:“这是谁家大半夜的让孩子哭什么?”显然柳儿早已忘记了“月圆阴雨夜,重帘落西窗,楼外听婴泣,切莫开窗望”的句子。
柳儿烦躁的打开了灯,那哭声更近了,就像是在西窗下面。只听到孩儿的哭声却听不到大人哄孩儿睡觉的声音。东墙上的字,老僧人的话都不断的出现在我脑中,但我却不敢在柳儿面前露出一丝一毫,我只说道“准是弃婴,在这风雨夜里谁家这样狠心,把孩子丢掉,若没人管,这一夜孩子必没命了。”
“是呀,如今的农村人就知道要儿子,常常是生了女孩便丢弃了,真可怜。”柳儿也这样说着。不由得我们俩人来到了西窗下,想看一个究竟,窗帘未开,突然我却似乎又看到了那古装女人的影子,心里不免一阵紧张,一时之间我不知这西窗的窗帘该不该打开。即害怕又好奇,最后好奇心,还是驱使我决定打开这窗帘。事后想一想可怕,人的好奇心真可怕,好奇心常常会把人们带入危险之中。我慢慢的拉开了窗帘,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胖小子坐在槐树的树叉上,正在那里哭泣着,不容我搞明白,孩子怎么会被丢弃在槐树上时,只觉得房间里的灯一亮一暗的闪动了几下,只见一道红光,从我家西窗飞出,那婴孩张着口恰把红光吸了进去,随着红光的吸入那孩儿的脸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红,红光被他吸尽了,那孩子似乎又长大了许多,然后是一阵鬼一般的凄厉的大笑那孩子随着那可怕的笑声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些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变得紧了,脑门上,后背上觉得一阵一阵的发冷。我看了一眼柳儿,柳儿仍是原来的样子,她说道:“你看到什么了吗?怎么那孩子却不哭了,这笑声是那孩子发出的吗?怎么这样笑?还有咱家的灯怎么回事,一亮一暗的。让我觉得有些可怕”原来这一切柳儿并没有看到,只有我看到了,怪呀,怎么会只有我看到了呢?难道又是我潜意识中的胆怯让我幻想出来的吗?
我什么都没对柳儿说,只轻声说道:“可能是下雨使电不太稳定,这毕竟是乡下,我们去睡吧。”
柳儿皱了一下眉头,对我说道:“不知怎么,我突然一下子感觉很饿,很饿,很想吃东西。”
我看了一眼柳儿,柳儿的妊娠反应那样厉害,一直见吃的东西都恶心,怎么突然这大半夜的饿了呢?唉,孕妇的事,谁能说的准,我只好下楼去给柳儿搞吃的。
楼梯上的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我按了好几下开关,灯都没有打开,我只好摸黑下楼了,楼道里静得很,我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脚步声也显得异常的沉重。黑暗中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他的头颅比以往清楚了一些,但看上去还是比身子显得虚幻。我不断的告戒自己,这只是幻觉,世界上绝对没有鬼魂之类的东西,尽管这样我还是被吓得心提到了喉咙。好在那影子只是一瞬间,一晃又不见了。
来到厨房,胡乱的整了些吃的东西,端着上了楼来,到屋里真真的吓坏了我,我又看到了那个影子,她站在柳儿的身后,两手掐住柳儿的脖颈,长长的紫黑色的指甲已衔入柳儿的皮肉之中,柳儿的脖颈上往外渗着血。和那古装女鬼胸前大窟窿里冒出的血一起流到了柳儿身上,染红了柳儿的睡衣,柳儿用力的摇着头,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我吓得端在手里的盘子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柳儿用力的咳了两声,“你怎么了,怎么慌得连盘子都落到了地上。”
“我,我……”我不知该怎样说,抬头看去,已不见了那女人的影子,柳儿身上也并没有血迹,缓了一口气我又才说道:“柳儿,你没事吧,怎么咳了起来?”
“不知怎么搞的,就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喉咙,上不来气。现在没事了,好了!”
听了柳儿的话,我心里又是一振,看来真的有鬼,如此说来,我看到的那些绝非我的幻觉,只是柳儿她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她感受到了婴儿的哭声,婴儿的笑声,她感爱到了那女人掐住脖颈。她感受到的与我看到的完全相同,难道不是有鬼吗?此时我更不敢对柳儿讲些什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还饿吗?这样吧,咱们一起下楼,我再做给你吃。”
“不,不用了,这会儿又不觉得饿了。”
我不敢离开柳儿,也没去管那地上的碎盘和汤饭,又重新搂着柳儿回到了床上。夜黑如墨染了一般,我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再说也真的不敢睡去,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无论怎么办,我必须先让柳儿离开这里,离开这可怕的地方。
柳儿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她依在我的怀里甜甜的睡着。
天亮了,我起身来收拾了夜里打碎的盘子,和洒在地上的汤饭。准备好了早餐。柳儿也起来了,我装出为难的样子对柳儿说道:“最近我可能要出去几天,你看我不在家,谁来照顾你呀,不如你先回你母亲那里住一段时间。”
出差本就是常事,柳儿也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我把柳儿送回了家,跟单位请了假没去上班,又回到了村里,我一定要弄清这楼里到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首先我找到了卖给我房的农民,我开门见山的说道:“哥们,这房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实说吧。到现在了,你再敢骗我,我把你一起拉到这楼里让鬼吃掉。”
那哥们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兄弟,不是我存心骗你,你也知道,我们农民盖个楼不易,谁想也不知得罪了那路神仙,这楼里竟然有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先前租房那对夫妻说是见了鬼,后又说他老婆怀的孩子也变成了魂胎,还找了一个通些法术的老婆子才把那魂胎解决掉了,这事没多少人知道,我想要是再租出去的话,没准儿知道的人就会多起来,还是尽快的出手好,所以……。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吧,你给我的钱,我已经还了贷款。”
明摆着,他是在说,要钱没有退房不可能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你告诉我,先前租房那人搬哪儿去了?叫什么名字?”
“这我可真的不知道?”
“你既然不认识他,又是怎样把房租给他的?”
“是我们这村里周保财给搭的线。你去找周保财问问吧。”
没法子,我只好又去找了周保财,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先前租房的那哥们,我对那哥们讲明了来意,又讲了我们所遇到的事情,那哥们说道:“我在东墙上留了字,让你们不要开窗,怎么你们偏偏开了那窗呢?”
我抬眼看着那哥们,“第一是住了一年多都没出事,第二是好奇,所以……”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哥们继续说道“我们和你的经历差不多,我劝你尽快回家,看看你老婆怀的孩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一听这话我吃了一惊,“会有问题吗?”
“说不准,不过我想,你们已经难逃此劫了,你看见那红光应该说是你老婆腹中胎儿的血光,胎儿的骨血已经被那小鬼给吸食了。现在恐怕你的孩子已经是无骨无血只剩下一个魂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睁大了吃惊的眼睛。
“你别忘了咱这可是山东阳谷县呀。”
“阳谷县又能怎样?难道是因为阳谷县就闹鬼不行?”
“在宋朝时期历史上,这里曾有一个很有名的人物,那人在这里杀了他的嫂嫂。”
“你说的是武松?”
“正是!只是武松并不知那时他嫂嫂潘金莲已经有了身孕,潘金莲淫荡,死了也就罢了,只可怜那尚未出世的小生命,也因此胎死腹中。武松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后被发配去了孟州。四邻只好帮他把潘金莲草草的葬埋了,就埋在了那楼外西窗下的古槐下面。潘金莲死于非命无法投胎转世,她和那个尚未出生的胎儿的魂魄便依附在了大槐树下,成了古槐下的凶魂。月属阴,月圆之时属大阴,且再逢下雨便成了极阴,凶魂在极阴之时最易出来做恶,害人性命。这就是自我搬出那鬼楼之后所能了解到的所有的事情了。我也是好奇心的驱使,才使我要去揭开这件事,只是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我仍不知怎样降住那凶魂。”
这哥们草草的给我讲了这些,我的心里越发的害怕起来,不降住这凶魂,我的二十几万不白扔了吗?更可怕的是柳儿腹中那孩子,那可是我的骨血呀!我魂不守舍的告别了那哥们返回了小楼。愣愣的不知该怎么办?嘴里不断的小声说道:“这样漂亮的小楼,怎么就是凶宅呢?”“潘金莲,你活着时害死了武大,难道你死后还要害死多少人不行吗?”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行?我这样不行的,我必须马上去找柳儿,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的孩子。
我慌手忙脚的跑到了丈母娘家里,柳儿看见我愣住了,“你不是要出差吗?怎么没走?”
柳儿这一问,一时间我又不知该如何答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还是不放心,我想先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孩子大人都平安,我才走得安心。”
柳儿笑了,“亏你还这样惦记着我们娘儿俩。”
果不其然,检查结果很不好,又做了B超,医生一脸奇怪的样子看着我们。似乎她不知道该如何对我们讲。想了一会儿,她把我单独叫到了她的办公室里:“你夫人腹中的胎儿很特别,能听到胎心,但在B超里只能看到一个很虚的轮廓,像是一个胎儿的影子却不是胎儿,我从没见过像你夫人这样的怪事,我无能为力了。”
我着急的说道:“那就做掉罢!”
医生面带难色,“我只会做掉胎儿,却不知怎样做掉影子。请恕我无能为力。”
医生的话无疑对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一直想对柳儿瞒下去,现在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我从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柳儿看着我问道:“出什么问题了吗?”我无力的点了点头。“哪怎么办?”
“做掉!”我肯定的回答。
“好罢,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医院做不了这个手术!”
“医院做不了?”柳儿吃惊的说着,“这怎么可能,医院做不了?哪儿能做呢?”
我看着柳儿,眼泪几乎都要流了下来,“柳儿,当初,当初真不该买了那楼。”
“这跟那楼有什么关系吗?”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发现那楼有问题,所以才让你回娘家去住,但已经晚了,那小鬼儿,已吸食掉了我们孩子骨血,你腹中只剩下了我们孩子的灵魂。现在你怀的成了魂胎,也就是俗话说的鬼胎。”我看着柳儿,柳儿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的眼泪也在脸上慢慢的滚动着,“柳儿,原谅我,是我不好,害了你,也害了咱们的孩子,鬼胎,医院无法医治。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个懂些法术的老婆婆,只有她能拿掉这鬼胎。”
柳儿哭了好一阵子,事以至此已经再无他法,无论柳儿有多伤心,她还是跟着我一起去找了那个懂法术的婆婆,把鬼胎拿掉了。安顿好了柳儿,晚上,我又返回了小楼,我的二十几万不能白扔,我不能让那凶魂在我的家里做恶,我必须除掉它。我拉开了西窗的窗帘,又看到了那古装的女人,想来这就是潘金莲了,我心里仍是异常的害怕,但还是大着声音说道:“潘金莲,你这淫妇,做了鬼还不老实,你要怎样?”
“呦,这位小哥呀,你身边的小娘子呢?这会儿身边没人要不要我来陪陪你呢?”说着细腰慢扭,又把那已经被撕开的衣衫往后退了一些,露出了一对白滑酥润的窄肩,玉臂慢抬,手上的指甲也不再是紫黑色,而是细而白嫩,她用那纤纤玉指轻轻的在那两只挺拔酥松白嫩的乳房弹动着。只是那胸前窟窿里还在往外冒着血。又见她莲步轻移那影子向我走近了一些,“你虽比不得那西门大官人风流倜傥,你可比我家武大强多了,那武大三寸丁谷树皮,跟他一夜也恶心十年。我这一辈子呀……”
我不知是害怕,还是被他调逗得有些难以把持自己,只觉得心跳都快了许多,气喘得也粗了很多。
“淫妇,到如今你还敢这般说话,难道你胸前那窟窿不痛吗?”
那古装女人看了一眼胸心流血的窟窿,“这是那武二赐的,那武二又比西门大官人强了十二分,死在他的手下做鬼也痛快。只是那武二千不该万不该拿了我的头走,让我现在肩上无了东西轻得难受。只想寻个头来。”说着那鬼影又走近了几步,几乎就在我的背后。“小哥惹是肯把头借我,今日我必让小哥风流快活个够呀。”
我不能再看着那窗子了,我必须转过身来,面对面的与这凶魂斗。想到这我猛的一下子转过了身。“要想取我头,来吧!”这时我才发现身后空空的并没有什么凶魂女鬼。
“哈,哈,哈,……,小哥你怕了,你的头,我还看不上呢?要借,也得借那漂亮女人的头呀。”这声音又从我背后传来。
“你在哪,出来!”没有人回答,楼里死一样的寂静。钟表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响。心跳的声音和着这钟的响声,我的气喘得都不均匀了。怎么办?我怎样才能降了这鬼?鬼在暗处,我在明处,难提防呀。
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泰山那老僧人,老僧人竟然能从我们的面相上看出那样多的东西,想必是个高僧,看来我得去趟泰山请这高僧出面了。
在这鬼楼里,我又痛苦的心惊胆战的挨过了一夜,次日天一亮便踏上了去泰山的路。
在泰山寺里我又找到了那个老僧人,这次我也像妻子柳儿一样对佛祖非常的虔诚,给佛祖们上了香,也给老僧人施了礼。
老僧人眯着双眼,“施主解铃还须系铃人呀。老衲我对那凶魂也无甚好的办法。”
我又施一礼,老师傅,你总不能让我回到八九百年前去找那武松,让武松来降了那潘金莲吧。
“时不可倒转,那武松已仙逝了,又怎可以回来帮你降了那潘金莲呢?只是那武松生前也已是得道高僧,你何不去那武松曾出家的钱塘六和寺里求援呢?”
谢谢师傅指教,我不敢怠慢,急急的去访那当日武松出家的六和寺去了。费了好几日的功夫,终找到了那个寺院,六和寺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寺院已显破烂不堪,香火也不甚旺盛,我这心里一下子冷了半截,就这小庙能有什么人帮我降了那凶魂?抱着侥幸心里想,即来了总不能白跑。我找到了寺院的主持,施了大礼,秉明了来意。那主持道:“我这庙虽是又小又破,但降这凶魂你是找对了地方。当日武大师圆寂时也曾留下了两粒佛骨舍粒,这本是镇寺之宝,为了除这妖孽你暂拿去吧!
我千恩万谢的谢过了主持,小心的捧过了武大师的佛骨舍粒回到了小楼。把它供在了西窗下,每日为他进香。
这时已经到了阴历八月,这一年的雨水出奇的多,又一连下了几场雨,眼看到了中秋节,这雨仍没有停的意思。
中秋节到了,我去丈母娘家里看过柳儿,与柳儿一家人一起吃过饭,便又回到了小楼。“月圆阴雨夜,重帘落西窗,楼外听婴泣,切莫开窗望。”这些字不断的出现在我脑中,又是一个月圆阴雨夜,也不知从六和寺中带回的武大师的佛骨舍粒是否管用,心里还真的是担心的厉害。
夜神秘可怕,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两眼直勾勾的盯住西窗,耳也提高了警觉。雨浠浠沥沥的下着,这搅人的雨,这烦心的雨。西窗上放着那武松的佛骨舍粒,还有我刚刚上过的香,香火一跳一跳的也似鬼火一般。
“哇,哇——”婴儿哭声,由小到大,由低到高,又似由远将近的响了起来。只见那装舍粒的盒子一亮发出一道光来。哭声立刻止住了。借着这光我又看那古装女人,那女人,胸前没了血窟窿,衣著也甚是整齐漂亮,腰身更显婀娜,只是那头仍是虚晃晃的还是那样的不真切。那女人捯着小碎步,走到了西窗下,“叔叔,你来了,真真的想煞人呀。”
隐隐的我看到了西窗上站着一个手中持刀的高大的男人,是武松,从它的衣着看应是宋朝时代的人,那么这人当然就是武松了。武松皱了一下眉头,厌恶的看着古装女人说道:“嫂嫂,你生前害了我兄的性命,我害了你的性命,今日你何苦找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来寻仇呢?”
“叔叔,你杀我了,我不怪你,死在你这等英雄的手里,死而无憾。只是你杀了我却连累了我腹中那小生命,可怜那小生命它未能出世就死于非命,便在这古槐下成了凶魂,专吸胎血以使自己成长。我见他实在可怜未去阻止罢了,我却未曾害过什么人呀。”
听了这些我心里气呀,这潘金莲现在还敢说未曾害过什么人,那日我亲眼见他掐住柳儿的脖颈险些要了柳儿的命呀。不等武松说话,我大声说道:“你这淫妇,那日我亲眼见你掐住我妻柳儿的脖颈,怎的这会儿见了武英雄又不敢承认了。”
那潘金莲一脸可怜的样子看着武松说道:“叔叔,你取走了我的头,我肩上空得难受,再者说一个无头的人,还能思什么,想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是这骨子里想得只有一件事,今日那怕叔叔你把我一个魂飞魄散,我也要说来。”潘金莲抬眼看了一眼武松,武松只用眼角瞥了一眼潘金莲,并未做声,潘金莲继续说道:“当日,叔叔打得老虎,在阳谷披红游街头之时,我便看中了叔叔,从心里爱上了叔叔。那日虽与西门庆有染,也是恼叔叔不理睬我,但心里却不敢忘记叔叔,今日做了鬼也要把这些心窝里的话说给叔叔。”
听了这话,武松大为恼怒:“你这淫妇,做了鬼还是这般淫荡,你与西门庆做出苟且之事,害我兄长性命,莫非也是我武松之过不行,休要再狡辩,你是何等之人,我武松心知,今日不打散了你这凶魂还不知要害死多少人。”说着举刀向那潘金莲打了过去,只见星星斑斑的亮点跳动了几下,便不见了那古装女人。那提刀的男人,把刀往树上一抛,那刀落之处,也是星星点点光斑跳动便暗了下来。“孩子,我本不该害你性命,那只是无意中之事,今日更不该散你魂魄,只是你已吸食多个胎儿的血气,怎能容你再作恶下去。”
那男人的影子从窗上跳下,走到了我的床榻前,我不知他要做甚,心里紧张,身上已渗出了冷汗,那男人说道:“我已替你除了凶魂,安心的住吧,只是可怜那孩子,魂魄飞散了,望你能去泰山求僧人为那孩子做法,超度他吧。”
不容我回答什么,只见那装舍粒的盒子一亮,那男人的影子也没有了。外面的雨继续下着浠浠沥沥的,夜仍是那样的神秘。此时的鬼楼也更显神秘。
次日起身忙打开西窗向外望去,那古槐下,片片红色,似血一般,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那孩子魂飞魄散后留下的痕迹,这是不是那凶魂吸食的胎儿的血。
我没敢让妻子很快的搬回来,既使来也只是白天,绝不敢让她在这里过夜。我自己孤身又再这楼里住了一年多,也曾遇到过月圆阴雨夜,却再没听到过婴儿的哭声,这楼里再也没闹过鬼。这样我才又把妻子接了回来。并且去了泰山为那孩子做法超度亡魂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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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42
石缝里的女尸
2001年4月3日,我随旅游团到四川的青城山。刚到,导游便安排我们住在“又一村”里。其实“又一村”并不是个村子,而是由很多小竹楼连起的类似旅馆的客栈。由于坐了一天的车。屁股都快烂掉了。于是要了房间早早的睡下。
4月4日,导游说要领我们去爬山,我喜欢这儿,到处都是树、到处都是绿色。偶尔有小溪穿插其中,水流的声音显得很欢快。于是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在山脚买了竹竿,很新鲜,像是刚砍下来的。价钱也不贵,5毛。背了背包跟在导游后面。我不喜欢说话,也顾不上说话。遍山的绿让我心醉。我在一个石洞边停下了脚步,细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闭了双眼。突然,感觉到我的身体在猛烈的晃动,我立刻睁开双眼,导游和团员们早已不见,我蹲下来,用手揪着地上的草,最后只有全身趴在地上。我心里非常害怕,大声的尖叫,急呼救命。是地震?我想。但地震决不会只震我周围,前面和后面的路还是好好的,只有我趴的地方在震动。我试图往前爬,但已来不及了。头上有一些小石头掉下来了。我抬头一看,遭了,上面的山好象要塌下来了。我慢慢的爬向离我1米的石洞。刚爬近洞,那山就塌了下来。我右脚的鞋被夹在了大石中,我把脚从鞋里用力的扯出。
两分钟以后,地不再震动,一切都变得很平静,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似的。我试着站起来。这石洞比我高30厘米左右,因为我举起手就能碰到洞顶。我从背包里拿出应急灯和手机,打开应急灯,四周都是石头。洞长2米宽1米,我拨了导游的手机号,信息不能传出去。我愤怒的拿手猛锤石头,然后便是哭~~~~我感到了一种寂寞的感觉向我袭来。周围少了人的气息,我开始害怕。大哭之后便睡着了。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仍在洞里,也不再抱怨。总有人会发现我的,我想。
醒后便感觉饿,于是那了一包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没有水,方便面只能干吃,唯一欣慰的是火腿肠的味道还不错。又拨了手机,还是发不出去,为了节约电能源,我把应急灯关了。从石缝里可以看见点光,我便大声叫喊。鞋是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后来我放弃了叫喊,也放弃了拔鞋。静静的等待着,像得了绝症的病人在等待死亡。
大约是晚上7、8点钟,外面开始下雨,雨不时的从石缝里飘进来。我进到洞的最里面。才10多分钟,我刚才站的位置就被打湿了。我猜外面的雨一定下得很大。我把应急灯放在我头顶边的石头上,那儿正好有两个石头突出来。打开灯,洞里亮了起来,但亮得很阴冷,像刀子的反光。两个小时后,水已漫到我的膝盖处。我把裤子扁得老高,用手顶着背包,那样子有点像董存瑞舍身炸碉堡。我奇怪为什么洞里会积那么多水。雨好象不打算停,又过了4个小时,水位已到达我的胸部,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灯光变得很弱很弱~~~~半个小时过去了,水位达到锁骨处,幸好刚才关了一下灯,再一打开,便觉得又亮了少许。我的眼睛开始发涩。突然,洞口那儿有气泡不断往上冒,我感到很蹊跷,难不成那下面有洞?我正想往前走,突然又看见又一团黑的东西浮了上来,像是一团线。可近来时跟本就没看到地上有线呀。我盯着那团东西,它一直浮着,5分钟后,那东西猛的一翻,我尖叫了一声,是人的头颅。我不停的尖叫,我以为我会昏倒,但我没有。声音哑了,但还是张着嘴巴吼。确切的说,那还不算是骷髅,她脸上还有少许的肉,下嘴唇掉在下腭骨上,没有眼睛只有空空的两个洞,也没有鼻子和耳朵,鼻子只剩下一个孔。她对着我,刚才那团“毛线”搭在她的骨头上,湿湿的。那是她的头发。我忘记了尖叫,忘记了放开顶着的东西,静静的看着她。那头颅猛的沉下去了1/3只露出鼻孔以及鼻孔以上的部分。10秒钟后,我看见她鼻孔下那平静的水有了一丝波纹,我告诉自己那是我在发抖从而振动了水,并不是她的呼吸。可是那波纹越来越大,她呼吸很急促,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的头往后一翻,在离我5分米处有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冒了起来挡住了她的头,我感觉到我两边的肋骨被东西碰了一下,我往下一看,是两条已脱节了的腿。没有肉,只有骨头。我吓得不能动弹,我被她的脚夹在中间,“呜…………”一声沉闷的吼叫声,是我吗?我没吼过,那圆鼓鼓的东西上下猛烈的起伏。“帮……帮帮我。”那声音很阴森,让人全身发软。我手一松,背包掉了下来,压在她肚子上然后掉到水里。“啊………………”我叫到。她用双脚紧紧的夹着我。我使劲的锤她的骨头。她的身旁有气泡冒出。散发出一阵恶心的臭味,紫色的液体浮在上面,是她的血,由于刚才的挤压,我隐约看到一个孩子的头部,那孩子的头上已有10厘米的头发,像他母亲一样的。黑乎乎的一团。“呜……。”那女人仍在呻吟。我依旧在那儿挣扎。突然,她把小孩从肚子里喷了出来。我看见一个东西向我飞来。我反射性的抱住他。手上粘粘的液体,像泥鳅身上的分泌物。我低头往下一看,是小孩。他身上全是血,皮肤是鳞片,像蛇的那种。手和脚是类似鸟的爪子。他的眼睛很大,透露出一股杀气。他突然把嘴咧开对着我笑。他的牙齿像老鼠的牙齿,很尖,牙缝里全是血。“妈妈……。”他喊我。“不……。”我放开手紧闭上了双眼,用力的推他。想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可是他抓得很稳。我发现他还有一条尾巴,像是变色龙的尾巴。“我饿了……。”他依旧望着我。“走开,滚……我不是你妈妈。”我边对他吼边推他。他就像是长在了我身上一样。“啊……。”我尖叫,我的声音已经沙哑不堪。他,他居然在咬我的肩膀。我只是感到恐惧。血一滴一滴随着胳膊滴在水里。刚才的那个女人松开了双脚游过来。用那个下垂的嘴唇在我的胳膊上摩擦。我空出一只手。拿了放在石头上的应急灯对着那女人的头狠狠的锤着。那小孩越咬越深,我看着我的肩,那小孩松了口,我看见我的肩凹下去了一坨,现出白白的骨头,上面一滴血也没有。我张大了嘴巴望向那女人,她好象在笑,应急灯在这一刻熄灭了~~~~~两天后,警方在石缝中发现了一只运动鞋,便派人开石救人。可找到的却只是一只坏掉的应急灯、一个空空的背包和一副左脚穿着运动鞋的女性尸骨,她左手还拿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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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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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42
最后一页.....你不能看.....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冷。秋风无力的刮着,似乎是孤独的人在无奈的叹息。
雅稍稍关上了一点窗,披上了一件呢子外套。黄色而柔和的灯光下,雅轻轻地拿起笔,做着作业。
看看钟,已是11点多了,雅伸了伸懒腰,想睡觉。窗外依旧刮着风,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树叶和着风的声音,在极远的灯光照射下,投下峭楞楞如鬼一般的斑驳的黑影。
雅突然听见一个神秘声音,她颤抖了一下,声音从深邃的黑暗中传来,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她回头看了一下,黑洞的厅里,没有人。
又是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更加清脆了,更加刺耳了。雅听出那是门铃的声音。她站起来,穿过黑洞的客厅,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她奇怪,放慢了脚步,张望了一下黑洞的客厅,没有人。雅又向门走去。
苍老的门被很不情愿的打开了,发出惨淡而刺耳的尖叫。
秋夜的寒风被灌进来,肆意地撕打着雅娇小的身躯。楼道里很黑,没有灯,只是从消防通道里传来淡淡的桔黄。
门外站着一个人,可能二十来岁,也可能有五十多岁。白色的衣服,看不到脚,雅想可能被铁门遮住了。
突然,雅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血红的眼睛,那个人长着血红的眼睛,在惨白的如纸一般的脸映照下,血色般鲜红,仿佛那个人全身的血都奔涌到眼里,流出来,喷射出来。
雅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怕,以至于自己丧失了分析判断的知觉。
“小姐,买书吗?”那人开口说话了,手里好像拿着一本书,“买书吗?112块7毛,很便宜的,买一本吧。”那声音像濒死的人从嘴里挤出来的一样,深沉,无力。雅顿了一下,说:“是什么书?”
“买书吗?112块7毛,很便宜的,买一本吧。”那人又开口说话了,不知道是故意不回答雅的话,还是没有回答的必要,抑或,没有回答的语句。
秋夜的风再一次传过楼道,尖叫着,掠过雅,把那人的声音带进了雅的家里。
雅说:“我问你这是什么书?”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站着,看着雅。
雅开始觉得刚才在走过客厅时的感觉再一次深深的向她袭来,它开始觉得门外的这个人很可怕,她开始联想到一些书上被称为迷信的东西。雅不由自主地向身后挪了挪,眼睛想离开那个人,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那个人看了她一下,什么话也没说,也许没有说的必要。他静静地转过身,白色的衣服消失在黑暗里。
如同空虚的时空一样,楼道里一片黑暗,只有寒冷的秋风深沉的刮着。
雅愣了一会,把门关上。她觉得有些不踏实,又拿钥匙把门反锁上。回到房间,看看钟,11点27分。
第二天,雅一如往常放学回家。当她拿出钥匙,想开门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悄悄地躲在某个角落觊觎着她。她转过头去,没有人,只有黑暗的楼道。雅快速地打开门进去。客厅也是黑的,雅打开了电灯的开关。她喘息着。灯亮了,似乎给了雅一点勇气。
雅喜欢在晚上做题,她喜欢静,不喜欢学校的男生在自习课围着她吵闹。雅做着无尽的题集,她在思考,思考自己会不会被这些题所吞噬。
窗外依旧刮着风,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无奈的刮着,骚动着窗前的大树,投下黑影。
静,只有桌子上的闹钟在预示着什么似的,拖着沉重的时针和分针,一点一点地走着,响着。
突然。
传来一点神秘的声音,不可捉摸。雅觉得它是从身后传来,她猛地回过头。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洞的客厅。
又来了。
又是昨天的声音,雅浑身震了一下,她感觉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雅穿过客厅,没忘打开客厅的灯。她打开门。还是昨天夜里的人,鬼魅一般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铁门。借着大厅的灯光,雅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纸一样的白,面颊仿佛没有血和肉,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小姐,买书吗?”那人开口说话了,手里好像拿着一本书,“买书吗?112块7毛,很便宜的,买一本吧。”
雅难以忍受那个声音,那声音仿佛在无情地摧毁着她,她很想捂起耳朵,但她做不到。
深秋的夜风穿过漆黑的楼道,发出难以言喻的声音,使人觉得恐惧。
雅鼓起勇气,问:“你如果回答我这是什么书,我就买!”
那人没说话,看着她,用那血红的眼睛。很久,也许,也只有一会,那人说:“买一本吧。”
雅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从口中跳出来。她猛地把门关上,逃回自己房间,为了逃避那个人,也可能是为了逃避自己。
雅看了一下钟:11点27分。
雅什么也做不下去,她躺在床上,想着远在国外的父母,自己是如此地无助。她的脑里充斥着那个人的面容,还有那仿佛要流出血来的眼睛。
雅关上房间灯,想睡觉。
窗外依旧刮着风,窗前的树木似乎在乱舞,在雅黑暗的房间里投下黑影。雅睁着眼睛,但她觉得那些黑影是那个人,走进了她的家,躲在客厅黑暗的地方,觊觎着她。雅觉得异常不踏实,她想起来看看那个人走了没有。但没有做。
闹钟依然故我的自语着,那台出自六十年代的老式闹钟,与雅的家似乎极不相称,它似乎在抱怨,用自己的声音。雅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但寂静使它更觉得不安。
雅闭上眼睛,却仿佛看见那个人的眼球向她飞来,滴着血。
雅睡不着。
第三天,雅依旧在写作业。窗外,静静的下着小雨,没有一点声音,只是在寂静到极点时,从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伴随的是刺眼的闪电。
门铃声。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雅觉得自己的心灵仿佛要崩溃了,她打开抽屉,拿出放学回来准备好的112块7毛,冲到门口。
还是那个人。
雅什么也没说,打开铁门,把钱递到那人面前。那人什么也没说,把手里的书给了雅,接过钱。
雅觉得那人的手仿佛没什么温度。她马上把铁门关上,这时那个人说话了:“小姐,整本书你都可以看,只是最后一页你一定不能看,否则,你会非常后悔。”
雅正想说什么,那个人走了,如同往常一样,白色的衣服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雅回到自己房间,看着这本封面是血红的书,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敢做。雅把它放到书架里。
雅想睡觉。
她躺在床上,觉得那本血色的书仿佛是那个人的化身,躲在书架里,偷偷地看着她。血色的封面仿佛要流下血来。
雅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努力排斥着那些恐惧的思想。
雅睡不着。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那个人没有再来。
第七天晚上。
几天的大雨没有停过,没有月光,没有星星。
雅被那本书折磨到几乎崩溃,她觉得自己受不了了。
她把书从书架上拿下来,想看看这本血一样的书,郑重地放在桌上。
当雅的手碰到书的封面时,她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看她。她回过头,没人,只有黑暗的客厅。
她终于打开了那本书。
五个小时过去了,雅读完了这本书。似乎中充满着奇怪的事物,但许多页是空着的。雅打开了倒数第二页,下面印着:1126.还有最后一页。
雅想到了那个人的话:“小姐,整本书你都可以看,只是最后一页你不能看,否则,你会非常后悔。”
雅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已经战胜了自己,她很想打开最后一页。
窗外依旧是下着雨,很大。伴随着深沉的雷声与闪电。
雅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揭开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的正中印着:11.27.雅看了一下钟,11点27分。
一道闪电,黑暗的客厅里好像有影子在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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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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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的温柔
大学的生活总体来说是平静的,偶尔发生的无非是女孩子之前的小打小闹。谁知就在毕业前的几个月里,却发生了一些让我们至今仍无法忘记的事。
因为寝室楼的紧张,我们是唯一住在教学楼的学生。所以当晚上九点以后,诺大的教学楼里就只剩下我们一班二十多个女孩子和几个校工。和平常一样的一个夜,九点半多了,我和我寝最小的阿童要到音乐系的楼里去打热水,磨蹭半天,快十点我俩才出了系门口。整个操场和我们平时这个时候见的一样黑漆漆空无一人。从我们系到音乐系正好是操场的两头,我们俩有说有笑的打完了水,走到音乐系门口时,一个老校工正在扫地,我有点纳闷,刚才不记得有人在啊。突然阿童抓起我的手,撒腿就往寝室跑,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只见阿童铁青着脸,好象看见什么似的。跑到操场中间,我实在拎着沉沉的暖壶跑不动了,我甩开阿童的手“哎,你干什么啊你,见鬼了你,累死我了。”阿童半天没说话,只在在明显得发抖。“小童你怎么了?生病了?”我走过去,“这也没什么啊,就我们俩,怕什么呢!”我无意的回了一下头,一下子,我的头皮都麻了,刚才还空荡荡的操场突然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我们俩也被拥挤的人群挤来挤去。我手中的暖壶差点掉在地上。这回轮到我了,我抓着阿童的手,猛劲的跑进了系门口。就在我们俩转弯上楼的一瞬间,我的余光扫了一下外面,又是空无一人。
我和阿童象捡了条命似的跑回寝室。同寝都说我们俩的脸色就象吊死鬼。我生气的打了她们一下,“不要再提这个!”阿童摊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凑过去“哎,刚才打完水,你跑什么啊。”虽然我也心有余悸,但对阿童刚才反常的样子还是有点好奇。阿童捂着胸口半天才开口说:“你没看见吗?音乐系门口那个老头。”“有啊,他是清洁工吧,有什么啊”阿童的脸色稍稍的好一些了“刚才我们出来时,我就奇怪咱们去的时候没有这个人啊,我就随便往地上一看,他的影子上还有个人!是个小孩子的影子,爬在他的背上,我还听到小孩子在哭,叫妈妈。”我的冷汗马上就下来了,联想到刚才我以为是幻觉的人流,天,我们不是这么背吧,快毕业了还碰到这种事。我和阿童谁也没对别人说,一来是不想在全寝造成恐慌,二来我们宁愿那只不过是我们应该忘记的一场梦而已。但还有。
我和阿童一直聊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我的床是横在两趟床的中间靠后的,所以整个寝室我都可以一目了然。我挂了挂床帘,我们睡下铺的都在床前挂上一条被单什么的当帘子,这样可以有一个自己的空间。大约到了后半夜吧,我想起夜上厕所,刚睁开眼睛,就觉得根本动不了。我的帘子一角歪歪的掉下来,我竟然看见我们寝有个女人!她的头发象被火烧过一样乱七八糟的竖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发出一股糊味。她的个头中等,站着刚好可以和住上铺的同学脸对脸。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能感到她在每一张床前都呆着看。看上铺同学的脸,然后再爬在下铺同学床帘的缝隙盯着看。同寝都睡得很熟,此时此刻我万分痛恨睡前我死争活抢来的那一大杯汽水,不然,现在我也该睡得象死猪一样,也不必要睁着眼睛活受罪。她轻轻的飘过来了,我马上闭上眼睛,装睡。因为我的帘掉下来一大块,我想她的脸此刻一定离得我很近,那该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我不敢再想了,只盼时间快点过去。可是足足有五分钟她还没走,我露在被外面的右手开始有点发麻了。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突然我感到我的手自己抬起来放进了被子里,不,不是自己,是被一支手,冰冷的手放进去的。我甚至可以感到那支手上长长的指甲划在手背上。女鬼转身走向另一张床,是阿童的床。我又眯起眼睛看着。女鬼看到阿童的床帘好象很高兴的一把扯了下来,在鼻子前闻着,我记得当初阿童挂这个帘时着实让我们笑了一阵子,因为那是一块很旧而且样子很土的布料,好象是阿童妈妈解放前做嫁妆的压箱底。女鬼似乎非常喜欢这块料子,一直“站”在哪嗅来嗅去。大约十分钟后,她放下床帘,竟然把阿童一把抱起来。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她要做什么?难不成要害阿童?我该怎么办,想喊也没有力气了。阿童的身材并不娇小,甚至比女鬼的个子还高,但女鬼很轻松的抱着她在屋子里踱步。嘴里还不知道在哼哼呀呀什么。阿童是个觉轻的人,可是这么折腾半天,她竟然发出了微微的鼾声。我的汗水在这冬天的半夜也让我的全身湿透了,这不过短短的二十分钟,简单就是世界末日般难过。我的手开始可以稍稍的动了,我想天要亮了吧,女鬼好象也知道该走了,她放下阿童,盖好被,准备要走了。就在我有点好奇的盯着她,想看看传说中的鬼是从门走还是窗户时,她突然转过头,那张焦黑的脸与我相距一米的对视。天!她原来本应有眼睛的地方,只不过是两个黑黑的洞而已。什么都没有,但我们却就这样“注视”了好几秒。她咧着可以称其为嘴的地方向我笑了笑。这一笑,我全身的血液好象都冻住了。一晃之间,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就象一个梦。我就睁眼到了天亮,好象要上厕所的念头都没有了。
第二天一早,一直到所有人都起来了,我才让别人陪着去了厕所。阿童的床帘扔在地上,好象在提醒我昨夜发生的不是一场梦。阿童睡得很香,最晚起来,她问我们是谁碰掉了她的帘子。我不知道怎么说,昨夜女鬼临走时那古怪的一笑,让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经过了几个夜的平静后,我想她不会再来了。后来听这里的老校工说,解放前这里是一个避难所,日本鬼子空袭时,在这烧死很多人,当时有一个女红军只顾着救老百姓,而自己的孩子却被大火围在了屋里,女红军最后一次冲进了火里就再也没有出来。听说每隔几年,这个学校就会出现一些怪事,不会走路的小孩子会爬在别人身上到处找妈妈,所有死去的老百姓也会帮着找,女红军也会挨个屋子的找。我明白了,正好我们第一个住在这里,所以才会目睹那么多离奇的怪事。也难怪女鬼竟帮我盖上了被子。此时,不知道我是害怕多一点还是有点别的什么。
几个月后毕业了,这个故事就象从未发生过一样。但也许你住的寝室深夜也会有什么在游荡,所以少喝水,少醒来。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3
墓穴里的种子
“不错,我找到了那个地方。”法尔默说,“它可是个古怪的地方,
就象传说里描写的那样。”
他朝着营火里迅速地吐了口唾沫,好象在表明,他觉得连张开嘴来
说话都会使他心里感觉到实实在在的别扭。他从索恩审视着他的目光下
面掉转脸去,忧郁而阴沉的眼睛凝望着委内瑞拉的那片林莽缠结的黑暗。
索恩由于发烧,身体仍然虚弱,时时感到眩晕。发烧使他无法在他
和法尔莫一起进行的这次旅行中坚持到底。他觉得困惑不解,认为法尔
莫在离他而去的那三天里发生了令人费解的变化。这个变化的某些方面
甚为微妙,难以捉摸,若要弄个明白、说说清楚,几乎不大可能。
然而,另外一些方面的变化却甚为明显。过去,即使当他陷于极度
的困苦和病痛之中的时候,法尔莫还总是喋喋不休,神采飞扬,兴奋得
难以自抑。可是现在他却显得郁郁不乐,缄默不语好象他在为了什么遥
远而又让人感到难以对付的事情忧心忡忡,难以自谴。他那坦诚的面孔
现在变得双颊凹陷——甚至瘦得尖嘴猴腮的——连眼睛也变得眯成一条
缝,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这些变化使索恩感到心神不定。虽然他想不
去理会这些印象,把它们解释为由于自己退烧后身体虚弱,在病中产生
的一种错觉。
“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地方是什么样子?”他固执地问。
“也没有什么好讲的,”法尔莫用一种奇怪的嘟嘟囔囔的语调说。
“不过几堵残缺不全的墙壁和几根快要倒在地上的柱子罢了。”
“可你是否找到了印第安人的传说中提到的那个据说那批金子就藏
在那儿的殡葬坑?”
“我找到了那个墓穴……但是那儿没有财宝。”法尔莫的语调里
带着一种使人无法亲近的乖戾,索恩决定不再询问下去。
“我想,”他漫不经心地议论说,“我们最好继续寻找兰花。寻觅地
下财宝这种玩意儿,好象不是我们所擅长的营生。顺便问一句,你在那
次旅途中有没有看见过什么不同寻常的花卉或者植物?”
“见鬼,没有,”法尔莫厉声喊道。他在火光里突然变得脸如死灰,
双眼炯炯生光。那目光定定地一动不动,似乎意味着他的心里不是充满了
恐惧就是充满了愤怒。“你给我闭嘴,好不好?我不想再谈了。我一整
天都在头疼,我想我一定染上了该死的委内瑞拉热病,它就要发作了。
我们最好明天出发到奥里诺科河去。这次旅行已经使我受够了。”
詹姆士.法尔莫和罗德里克.索恩是两个以寻找兰花为业的人。他们和
两个担任向导的印第安人一起,沿着奥里诺科河上游的一条荒凉偏僻的支
流前进。这个地区有许许多多珍贵的稀有花卉。除此之外他们还被当地的
部落里流传着的一个令人笃信不疑但又闪烁其辞的传说打动了心。据说,
就在这条支流的某个地方,有一座早以毁弃了的城市。城里有一个殡葬坑,
坑里有大量为属于某个不知名称的民族的死者陪葬的金银珠宝。法尔莫与
索恩认为值得花一点功夫对这些传闻实地调查一番。当他们距离废墟的遗
址还有足足一天的路程的时候,索恩却病倒了。于是法尔莫和一个印第安
向导划着独木舟继续前去寻找废墟的遗址。另一个印第安人则留下来照料
索恩。直到离开后第三天的黄昏时分,法尔莫才返回。
索恩躺在那儿凝视着他的旅伴。他终于断定,法尔莫也许是对寻宝失
败深感失望,所以才神情沮丧,沉默寡言。还有热带的某种传染病肯定也
在他的血液里作怪。然而,他又对自己的分析感到疑问,因为他觉得,按
照法尔莫的为人,他处在目前的境况之中不应感到失望或者垂头丧气。
法尔莫没有再讲话。他坐在索恩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远处。他的视
线越过了火光映照下的藤萝和树枝组成的迷宫,好象看到了一些别人都看
不见的东西,窃窃私语着的和悄悄隐匿着的黑暗就在那儿潜伏不动。不知
怎么的,法尔莫的神情看上去流露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恐惧。索恩继续观察
着他。他注意到那两个冷漠而神秘的印第安人也在观察法尔莫,好象还模
模糊糊地有所期待。索恩的心里感到迷惑不解,眼前的景象显得那么不可
思议。他不久就放弃了想要把它弄个明白的企图,陷入了烦躁不安、热度
频频升降的昏睡状态。在神智恍惚迷离之中,他不时看见法尔莫那毫无表
情的面容。在行将熄灭的火光和不断扩展的阴影里,那张脸显得越来越暗
淡,越来越扭曲。
早晨到来时,索恩觉得自己好些了:他的脑子清醒,脉搏恢复了平稳。
可他越来越担忧地发现,法尔莫的身体欠佳。他好象在艰难地强打精神,
几乎一言不发,动作僵硬,脚步拖沓迟缓。他似乎忘记自己昨天说过的想
要回到奥里诺科河去的打算。索恩就独自一人承担了出发前的全部准备工
作。他的伙伴的状况越来越使他困惑不解;他显然不是在发烧,而他的症
状也一点不能说明他究竟染上了什么病。但根据一般常规,在出发前,他
还是让法尔莫服用了一帖高效的奎宁。
在酷热的黎明时分,从林莽的顶端洒下了暗淡的桔黄色的阳光。他们
把行李搬上了独木舟,沿着缓缓的河流徐徐顺水而下。索恩坐在独木舟靠
近船头的地方,法尔莫坐在船尾,一大捆兰花根和一部分行装堆满了小船
的中间。另一条小船上坐着两个印第安向导,还堆放着别的一些给养品。
这是一次单调乏味的旅行。在两岸那似乎永无尽头、长墙似的黑黑树
林中间,那条河象一条懒散的茶青色的巨蟒缓缓地蜿蜒蠕动着。丛林中,
幽灵般的兰花不时闪现,对他们斜着眼睨视。除了浆板击水发出的泼溅声,
树林里的猴子激愤地鼓噪的喧闹声,和红如火焰的小鸟的尖锐鸣声以外,
便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太阳已到了丛林的上方,灼热的亮光象潮水一
般倾泻下来。
索恩节奏稳定地划着桨,偶尔转过身去向后望上一眼,对法尔莫在阳
光中迟钝呆滞地笔直坐着,目光迷茫,脸色苍白得古怪。他毫不摆弄他的
桨板,并不回答索恩的询问,只是带着一种战栗的神态不时地摇摇头。看
得出来,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动作。不一会儿,法尔莫就开始发出一阵又
一阵痛苦的呻吟,好象他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疼痛或者正处在神智昏迷状态
之中。
他们就这样行使了几个小时。漫长的丛林密不透风,令人感到压抑,
酷热变得越发难以忍受。这时,索恩听见法尔莫的呻吟声变得更加紧迫而
且刺耳。他转身去看,只见法尔莫已经摘掉了遮阳帽,似乎对凶恶的酷热
毫不在意。他的手指发狂似地在自己的头顶上狠命抓挠。他的全身痉挛着
不停地挣扎和抖动,显得极为痛苦。随着他的身躯剧烈的摇摆,独木小船
也开始危险地晃荡起来。他的尖叫声越来越响,那声音竟不象是从人的嘴
里发出来的。
索恩迅速地作出了靠岸的决定。恰好在不远处的那个阴森森的丛林构
成的长墙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他立刻使小船朝岸边行使过去。印第
安人乘坐的那只小船跟在后面。他们在窃窃私语,带着忧郁和恐怖的目光
注视着病人。他们神情惊惧。这使索恩困惑不解。他感到,这些怪事必然
有着一些异常可怕的秘密,可是他不知道法尔莫出了什么毛病。他所知道
的各种各样恶性热带疾病的所有征兆,象一群可怕的幽灵那样都在他的面
前显现出来。但是他弄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的伙伴。
在藤萝编织成的半圆形屏障的河滩处,索恩把法尔莫弄上岸去。那两
个印第安人没有过来帮忙。他们好象不愿意靠近病人。索恩从药箱里取出
吗啡,给法尔莫作了大剂量的皮下注射。他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痉挛
也停止了。索恩趁机继续检查法尔莫的头顶。
他不禁大吃一惊。在法尔莫浓密蓬乱的头发间,一个又硬又尖的肿块,
很象动物刚开始生长的头角的尖端,在并未破损的皮肤下面隆起。它好象
具有勃起的能力和不可遏制的生命力,甚至就在他的手指触摸着它的这一
刹那,也能感觉到它在生长着。
法尔莫突然神秘地睁开了眼睛,似乎完全恢复了意识。有好几分钟,
他象往常一样神态自若。这是他从废墟那里归来以后所从未有过的。他开
始说话,好象渴望解除压在他心头的什么沉重的负担似的。他的声音沙哑
而平板,但索恩能够听懂他喃喃的诉说,把它们串联起来,领悟其中的含
义。
“那个墓穴!那个墓穴!”法尔莫说,“那该死的东西就在那个墓坑
里,在那个深深的墓穴中!……即使那里埋着千万两黄金,我也不愿回到
那儿去。……关于那些废墟,索恩,我以前没有对你说什么。不知怎么,
要谈论它实在太难了!困难得无法办到。”
“我猜想那个印第安人可能知道废墟里有着一些可怕的东西。他领我
到了那个地方。……但是他没有对我讲任何关于它的事情;当我去寻找财
宝的时候,他留在河边等我。
“废墟那儿有着几堵高大的灰墙,那些墙简直比丛林还要古老——象
死亡和时间一样古老。它们一定是被来自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行星上的人用
采来的石头把它们建造起来的。那些高墙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倾斜着,高高
地耸起,威胁着周围的树木,好象随时会压断它们似的。那里也有一些圆
柱,又粗又壮,胀鼓鼓的,样子十分可怕。柱子上还有写些可怕的雕刻,
虽然已年深日久,但是林莽还没有把它们完全盖住。
“找到那个受到诅咒的葬坑并不困难。我猜想,它的上方的铺石是最
近才被挖开的。一棵大树的根部象巨蟒一般纵横缠绕,在那些掩埋在地下
已千年之久的石板之间盘来绕去。有一块石板翻起来,铺在路上,另一块
则掉进了那个葬坑。那儿有个大洞,借着被森林扼杀的暗淡光线,我隐隐
约约地能够看到坑底。坑底闪动着微弱的白光;但我不能确定那是些什么
东西。
“你还记得,我随身常带着一盘绳子。我把它的一头在大树的主根上
绑紧,另一头从那个洞口放下去,然后我象个猴子似地沿着绳子往下滑。
到了坑底,除了在脚下包围着我的一团微弱的白光以外,我起先什么也
看不见。当我开始走动的时候,有些又脆又容易破碎得难以形容的东西
在脚下嘎吱嘎吱直响。我按亮手电筒,只见尸骨遍地,死人的骷髅到处
乱扔着。看来它们在很久以前一定被人移动过。我活象一个食尸的鬼魅,
在尸骨和尘埃中到处摸索,却没有发现一点点值钱的东西,甚至在任何
一具尸骨上连一付手镯或者一个戒指也找不到。
“直到我想要爬出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了那个真正令人恐怖的东西。
我向上仰望,在蛛网密布的阴暗中我看见了它:它在一个角落里——这
角落是在顶部最靠近洞口的地方。它悬挂在我的头顶上方使英尺的高处。
当我刚才顺着绳子溜下来的时候,几乎在不知不觉中碰到了它。
“它初看上去象是一个白色格子架。后来我看清了,这个格子架的一
部分原来是由人的一副完整的骨骼组成的——那骨骼显得高大粗壮,很象
一个武士的遗骨。有一种苍白而干枯的东西从尸骨的头盖骨里长出来。它
看上去象是一副古怪的鹿角,它的尖梢是无数长长的带子一样的卷须。那
些卷须向上方爬伸,直到墓穴的顶部。当它们攀援上升的时候,也一定就
把这具骷髅或者尸体提起来,和它们一道上升。
“我用手电筒照着它仔细检查那个怪诞的东西。它一定是某种植物,
而且显然是在头盖骨里面生长发育出来的。有一些分枝从裂开的头顶上长
了出来,另外的一些分枝则从眼眶、口里和鼻孔探伸出来,再向上延展。
这个亵渎神灵的东西的根须向下延伸发展,在每一块尸骨上象网络似地交
织在一起。甚至连脚趾骨和手指骨也被它们缠绕住,成为扭曲盘结的一个
个线圈下垂。最可怕的就是从脚趾尖长出来的那些根须又扎在另一个头盖
骨里。它们带着断裂的根系的碎块,在正下方摇摇晃晃地悬挂着。在这个
角落的地面上,到处散布着掉落下来的骨头……
“不知为什么,眼前的景象使我感到全身虚弱乏力。人与植物的那种
混杂相处的情景既令人憎恶又让人费解。我感到一阵恶心。我开始攀住绳
子,在心情焦灼中匆匆地往上爬去。当我爬到一半的时候,这个样子可恶
的东西却使我着了迷。我不由得停了一会儿去琢磨它。我猜想,一定是我
向它倾斜得太快,使得绳子开始摇晃起来,我的脸轻轻地撞上了头盖骨上
方的那根枝条。那些枝条的表面是鱼鳞状的可是它的形状却和鹿角一样。
“有什么东西断了——可能是那些分枝上的豆荚一类的东西。一团密
集的珍珠色粉尘笼罩在我的头部周围。它很轻,很细,没有什么气味。粉
尘落在我的头发上,飞进我的鼻孔里,扑进我的眼睛,几乎使我喘不过气
来,弄得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尽力抖掉它,然后我继续往上爬,最后挣扎
着从洞口钻了出来。……”
“我的头!我的头!”他低声咕哝。“我的脑袋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在变大。我告诉你,我能感觉得到,它就在那儿。自
从我离开那个葬尸坑,我就没有一刻安逸过。……我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自从……它一定是古代的魔鬼植物——就好象从花盆里长出来似的!”
可怕的痉挛再次发作。法尔莫在索恩的怀抱里难以控制地翻来翻去。
由于痛苦,他不断地发出一声声撕肝裂胆的尖叫。索恩看着旅伴的惨状,
心里万分震惊。他忧心忡忡,放弃了想要制止他的全部努力,只好再采取
皮下注射的方法。索恩费了很大的劲,设法给他注射了三倍的剂量。注射
之后,法尔莫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两只呆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鼾声如雷
地躺在地上。索恩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球已经鼓起,好象要从眼窝里蹦出来
似的,这使他的眼睑即便在他入睡以后也不能闭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
从法尔莫的头颅里把他的眼珠子挤出来。畸形的容貌使那绷紧了的脸孔显
示出疯狂的恐怖之色。
索恩突然感到虚弱和惊惧。他浑身颤抖起来。他感到自己被一种荒诞
的梦魇的罗网紧紧地缠绕住了。他不能,也不敢相信法尔莫告诉他的故事
以及它的含义。他极力使自己相信,那不过是他的伙伴的胡思乱想,那只
是他高烧后出现的一种病态罢了。他伏在法尔莫的身上。他发现:他头上
的那个动物角状的肿块现在已经穿破了头皮。
带着一种似幻似梦的感觉,他用试探着的手指分开了法尔莫缠结的头
发,在中间露出了那个怪异的东西。他凝视着。它是从头盖骨的中央骨缝
间长出来的。那分明是某种植物的芽体。它带有淡青色和血红色的内旋的
褶叶,似乎即将绽开。
索恩的心头不由得涌上一阵恶心的感觉。他在法尔莫低垂的头和他头
上长出的那个不祥之物面前畏缩了。他把视线转过去。他又发起烧来了,
全身有一种可悲的虚弱之感。由于奎宁的作用,他听到了一阵昏迷的呓语
在耳边回响,眼前浮现一团死一般的白茫茫的瘴气。他的双眼模糊了。
他同自己的疾病和虚弱搏斗,力求取胜。他决不能对它彻底让步。他
必须同法尔莫和两个印第安人一道继续前进,赶往最近的那个贸易站。在
那里,法尔莫可以得到救护,而要到达那里,就得在奥里诺科河里行驶好
些日子。
好象纯粹由于他的意志力使然,他的眼睛明亮了,他感到自己又恢复
了力量。他向四面张望,寻找着向导,可是哪儿也看不到他们。他颇感意
外地吃了一惊。他朝着更远处眺望,他发现印第安人使用的那条小船也以
消失不见。他和法尔莫显然被他们抛弃了。也许这两个印第安人了解法尔
莫的病是怎么回事,因而害怕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走了,而且还带
走了搭帐篷的装备和大部分的食物。
索恩竭力抑止厌恶的感觉,再次转向法尔莫仰卧着的身体。他果断地
抽出一把折刀,然后俯身在这个患病的同伴身上,在尽可能靠近头皮的地
方安全地切除了那个突出的芽体。想不到这东西象橡胶似的不寻常地坚韧
,并且流出一种带脓的稀液。当他看到它的内部结构充满了神经似的细丝
,还有一颗使人联想到软骨的核时,便不寒而栗。他迅速地把他扔到河滩
上。然后,他用双臂艰难地托起法尔莫,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朝者剩下
的那条小船走去。他不只一次摔倒,差点昏到在那个毫无生气的躯体上。
他挣扎着,时而抱者时而拖者,到底把法尔莫弄到了船边。用最后的一点
余力,他好不容易才把法尔莫挪上船尾,让他靠在行李堆上。
索恩的热度还在迅速地上升。迟疑了好久,他才晕晕乎乎地把小船从
岸边撑开,进入河心。他无力地划桨缓行。高烧终于完全制服了他。桨板
从他那失去知觉的手指间划落。……
在黎明的万道金光里,索恩苏醒了过来。这时他的头脑和感觉都比较
清楚。热病使他全身衰弱无力,但是他清醒后首先想到了法尔莫。他使劲
转过身去,由于虚弱,几乎掉进水里。他面对他的伙伴坐了下来。
法尔莫仍然半卧半坐地靠在一堆羊毛毯和行李上。他的双膝曲起,好
象由于强直性痉挛而用双手紧抓着膝头。他的面貌变得僵滞、恐怖,象死
人一样。他的整个神态已是弥留时刻的僵化了的样子。然而,使索恩感到
嫉妒恐怖而不住地喘息起来的,却还不是这个。
就在索恩刚才似睡非睡的那段短暂的时间里,那个恶魔似的植物的胞
芽,好象纯粹是由于受到了切除的刺激,又在法尔莫头上迅速得不可思议
地生长起来了。一个让人看了止不住会恶心的淡青色的茎干在变粗变高,
当它长到六、七英寸高的时候,也开始象鹿角一样分叉。
还有比这个更为可怕的事情。同样的东西也从眼睛里长了出来。它们
的茎须已经完全取代了眼球,直直地向上攀缘,先是横过了前额,接着也
在头顶上象鹿角一样地分枝分岔。这些鹿角状东西的顶部全是淡红色。它
们在温暖无风的空气中颇有节奏地频频颔首,微微抖动,望去似乎有着一
种令人心怵的活泼劲儿。冲着他古怪的晃动。巨大的蝴蝶张开斑斑点点的
华丽翅膀,飞来飞去。
他坐了起来,感到头晕目眩,眼花缭乱,再次面对象影子一样伴随着
他的那个恐怖景象。法尔莫头上的怪物又难以置信地长大了:三叉鹿角般
的茎干,好象镶嵌在他头上似的。他已经变得很大,伸出了许多细长的触
角。这些触角在空中颤悠悠地摇摆着,好象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来支撑它,
或者是在寻找什么新的食物。在鹿角状的茎枝的顶端,一朵奇妙的花儿开
放了。它看上去是一个肥胖的圆盘,象人的脸庞那么大,象麻风病人一样
苍白。
法尔莫的面貌已经萎缩得每一块骨头的轮廓都清晰可见了,就象在绷
紧的纸下面。他的生命已结束,只留下一副人皮面罩。包在他的衣服下面
的躯体已经和一具骷髅没有什么不同。现在他已经完全安静下来,除了那
些茎干引起的颤动。这凶恶的植物吸干了他的血,又吃掉了他的脏腑与肌
肉。
索恩在一阵疯狂的冲动之下想猛冲过去抓住这些可恶的植物。但是一
种奇怪的麻痹之感阻止了他。那植物象是一个有生命、有知觉的东西一样
望着他,它以它那邪恶而顽强的意志支配着他。当他凝视着他时,那朵巨
大的花儿模模糊糊地现出了象是一张脸庞似的奇怪的样子。不知为什么,
他象法尔莫的脸。但是这张脸是全然扭曲的,并且混杂着那些并非人类所
有的恶魔一般的东西。索恩不能动弹——他不能把自己的视线从这个亵渎
神灵的怪物身上移开。
他奇迹般的退了烧,而且再也没有复发。但取而带之的是,当他面对
着那个催人入眠的植物坐着的时候,他又产生了无休无止的恐怖和疯狂迷
乱之感。那植物从法尔莫干瘪的躯壳里耸然崛起,屹立在他的面前。他那
膨胀、肥腻的茎干和枝桠缓缓的摇动,那朵硕大的花儿带着一副大为不敬
的模仿人脸的神情,始终对法尔莫是一种解脱。但是,甚至当他的这种念
头正在萌生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喉咙里发出的呻吟。在令人毛
骨悚然的惊惧中,他凝视着法尔莫。他看到他的躯体还在微微颤动。颤动
渐渐变得厉害起来,并且带有规律的节奏,但是他一点都不象昨天那种痛
苦的挣扎和强烈的痉挛。这颤动全然是机械的,象在进行所谓流电疗法似
的。索恩注意到他和那植物倦怠无力而又催人作呕的晃动很合拍。对于一
个旁观的人,它产生了一种象摇篮曲似的效果,产生了一种不知不觉令人
入睡的作用。他一度发现自己的一只脚不由自主地和着那个可憎的节奏在
颤动着打着拍子。
他尽力振作起精神,拼命寻求着能够使他自己的心智保持健全的东西。
这使他的神经过于紧张了。不可避免地,他的病又发作了:发烧,恶心,
涌起一阵比死亡更可憎的厌恶之感。在他被病魔全然支配以前,他从手枪
套里抽出了他那上了子弹的左轮手枪,对着法尔莫颤抖着的身体放了六枪。
……他知道,他打中了。但是,在最后一声枪响过后,他看到,法尔莫仍
然在呻吟着,并且和那不祥的摇摆着的植物快慢一致的颤动不已。索恩不
知不觉地陷入了昏迷之中。神志恍惚中,他依然听到那持续不断的、毫无
意识的呻吟声。
在翻腾起伏的幻想和渺无边际的茫然之中是没有时间的长短可言的。
索恩在这个没有边际的去处漂浮。当他再次清醒时,他不知过去了几个
小时还是几个星期。但是他马上知道,船不在飘动了。他头昏眼花地站起
身来,只见船已搁在浅水处,船头插入了一个小岛的滩头。这个位于河中
心的小岛上生长着成簇的丛林。索恩的四周是一片软泥,象一潭死水,它
那腐臭的气息立刻弥漫在他的周围。他听到昆虫在发出凌厉刺耳的嗡嗡声。
此刻大约是晨午相交的时光,因为太阳在平静的空中高悬。盘在小岛
树木上的藤蔓象一条条舒展开的蟒蛇在他的上方垂下。属于附生植物的兰
花,闪动着蛇似的杂色斑点,在垂下的树枝上……另一枝茎须也从嘴里伸
了出来,象一条白色的长蛇般向上卷曲。它还没有开始分叉。
面对这幅令人惊骇的景象,索恩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在他的眼睑
后面,,在一片耀眼的灿灿金辉之中,他仍然看见了那张枯槁的面容。这
些攀援而上的茎干,简直象一条条可怕的死灰色、多头的青蛇,在拂晓中
蠕动。它们好象正在朝着他招手,渐渐变得又粗又长。索恩睁开了眼睛,
他又感到一阵新的恐怖,因为他觉得那些鹿角状的东西实际上又已长高了
不少。
在一种不祥的催眠状态中,索恩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它们。似乎是幻
觉,也许又不是,但他分明看到那植物在迅速地生长,并且自由地活动着。
幻觉增强了。可是法尔莫却一动也不动。他那张羊皮纸似的脸庞萎缩凹陷
下去,好象这些植物的根须正在吸他的血,现在又象饥饿而贪婪的食尸鬼
一样,狼吞虎咽般的吞噬着他的肉体。
索恩猛然掉转头去,凝视着河岸。河面变宽了,水流更为迟缓。他向
着河岸上徒然的寻找着熟悉的标志,想弄清它门现在的位置。可是在沿岸
排列着密密丛林的那些青色崖石上,除了一片单调沉闷的灰色,他什么也
看不见。失落和绝望的感觉袭击着他。他觉得自己好象是在疯狂和恶梦所
产生的一片陌生的潮水里,伴随着一种比腐烂更加可怕的东西在茫然的漂
浮。
索恩开始觉得神思恍惚起来,正在吞噬着法尔莫的那种怪物总在他的
脑海里晃来晃去,驱之不散。他突然萌发了想要寻根究底的强烈的好奇心。
对于它属于那一类,他感到迷惑不解。的确,它既不是真菌,也不是猪笼
草,同样不是他在考察中曾经遇到或者听到过的任何一样东西。看来确实
象法尔莫曾经提起过的那样,它来自另一个世界:人世间并无这种可怕的
东西。
他相信法尔莫已经死了,不由得心里感到一阵宽慰。至少这冲着他嘲
弄的斜睨。他好象听到一阵阵低低的歌声。那声音美妙得不可言喻。他是
出自那株植物,或者只是由于他自己神经过于紧张而出现的一种幻觉,他
却无从知晓。
沉滞的几小时过去了。酷烈的太阳似乎从痛苦的大缸里倾泻下它那铅
水似的光束。虚弱、酷热和弥漫的臭气使索恩的头脑又一阵眩晕。他仍然
保持着一动也不动的姿势。那个不停地点头的怪物没有什么变化,好象它
已经在它的牺牲品的头上长足了。但是在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间歇以后,
索恩的眼睛盯住了法尔莫皱缩的双手:他仍然用一双抽搐的手紧紧地抓着
向上折曲起来的膝盖。极为细小的白色的根须从手指间上折断了,正在空
中慢慢地扭动,好象在寻找新的食物的来源。然后,从脖颈和下巴颏上,
别的一些根须正在断裂,蒙在法尔莫身上的衣服在怪诞的蠕动起伏,好象
有着一些隐藏在里面的蜥蜴正在爬行。
同时,歌声变得响亮些了,听上去就更为悦耳,也更加殷切动人。那
株摇晃着的巨大植物也采取了难以言传的美妙节奏。它好象是正在施展诱
人魔法的一个个妖娆迷人的娇娃,又象是散发出致人死命的柔情的一条条
扭动着舞蹈的眼镜蛇。索恩感到了一种不可抵抗的力量:有什么东西正在
召唤他,他那沉醉了的身心无法抗御,只得俯首贴耳,听命于他。法尔莫
的手指毒蛇似的扭动着,好象正在对他招手示意,要他过去。他突然趴倒
在船底上。
伴随着正在心里斗争不已的恐怖和迷恋,索恩一寸一寸的向前爬去。
他拖着自己的身体,从被冷落了的兰花捆上爬了过去,一点一点,一步一
步直到他的头撞上法尔莫的枯萎的双手,那上面悬挂着寻求新的牺牲品的
根须。
某种强烈的魔力使他为之沉迷,无以自拔。当那些根须象一个个抠挖
着的手指穿过了他的头发,越过了他的脸和脖颈,用他那尖尖的末梢开始
扎入他的体内慢慢运动起来的时候,他痛苦地感到了针尖般锐利的刺扎。
他不能动弹,甚至连眼睑也闭合不上。当那些根须开始刺破他的瞳仁的时
候,在凝固了的瞠目凝视中,他看到了一只盘旋着鼓翼飞翔的金色蝴蝶洋
红色的闪光。
当新的细丝长了出来,象女巫的网一样捕捉住索恩时,贪婪的根须愈
来愈深地延伸开来。……片刻间,好象业已死去的和仍还活着的都在受到
抑制的痉挛中一起扭动起来。……最后,仰卧着的索恩被紧紧的缠绕在这
些不断生长着的致命的罗网里。那个肥胖、庞大的植物依然活着。在它那
高处的分枝间,在平静而沉闷的午后时分,只见又一朵花儿正在绽开。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3
乌鸦
故事是在日本发生的。 在神户地方住了一户人家,小晔就是这户人家唯一的女儿,小晔一家人住在一栋五层 楼的公寓,她们家就住在四楼。 小晔是一位活泼可爱的高二女生,每天早上大概六点多时就要起床准备出门上学。 这一天小晔也和往常一样六点多准备梳洗要出门,正当她梳洗完毕回房时,小晔听到 几声乌鸦的叫声,小晔也不甚注意,就这样上学去了。 就这样接连几天,本来不甚大声的乌鸦叫声似乎大了一些,小晔也察觉到了这件事, 小晔心中想 「听人家说乌鸦是不吉祥的鸟,只要哪间房子的附近或是屋顶有乌鸦在盘旋的话,最 近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虽然小晔心中这样想,但是最近公寓也没发生什么事。 小晔今天起得早,因为乌鸦的声音似乎亦比以往更大些,小晔今早离开公寓时特别回 头望了一下自己家的房子一下,她看到几支乌鸦就停在她家公寓的顶楼,小晔心中有点麻 麻的,不去想他,赶紧上学去了。 小晔回家时,特意到家门口前往上望了一下,这时她看到的乌鸦比今早更多,吃晚饭 时小晔特地提出这一件事,但是小晔的父母是不相信坊间一般迷信的人,都只是叫小晔不 要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小晔也就把这件事情丢到九霄云外去。 晚上小晔准备要睡觉,她和往常一样,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反锁,然後把窗帘拉起来 好遮住外面的月光,接下来把房间的门给带上,顺便也给他上锁,一切准备就绪就上床睡 觉了,就在小晔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有一飕飕的冷风往她的脸上吹,小晔在半梦半醒 间想说是不是自己在睡觉前忘记关窗户了(人在半醒状态时,意识是不清楚的)但在一下 子之间,小晔的神智立刻清醒,因为她想到刚才睡觉前他明明有关窗户,这时她耳朵还听 到窗帘因风吹起而发出的微微「啪啪」声,小晔心想 「不会吧!窗户被打开了!」 小晔这时赶紧睁开眼睛看,映入小晔眼中的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窗户是开的! 她心中非常吃惊,因为窗户明明是由内往外反锁的,怎会被打开呢?小晔赶紧要下床 把窗户锁起来,但是她发现另一件更令他惊恐的事∶那就是她全身被定住了,完全无法动 弹。小晔心中害怕至极,唯一能动的就是她的双眼,就在这时小晔听到了鸟在飞翔时拍动 翅膀的声音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小晔心想 於是鼓起勇气把眼睛往外一瞄,她看到在窗户外面很远的地方有一支鸟在飞,在月光 下看来似乎是黑色的,那支鸟越飞越近,很显然是朝窗户这个方向飞来,越近就越大支, 小晔已可以判断出那是一支乌鸦,但是那支乌鸦似乎和普通乌鸦不同,因为只要他飞近一 些拍动翅膀的声音就越大声,而且那支乌鸦的身影越来越庞大,整支乌鸦从远处不一会儿 飞冲到窗户前,小晔想要大声尖叫,因为乌鸦冲到窗前时,他的头大到可以把整个窗户 占满,但由於全身不能动,连喉咙也哽咽住了....... 小晔心想完了,公寓会被这支巨型乌鸦给撞翻,然而这幕奇景却在这时突然消失,乌 鸦并没有撞上公寓,而是飞到小晔的窗前消失了!就在小晔心中稍自庆幸时,她眼睛的馀 光察觉到有动静 「天花板好像在......」 没错!天花板在动!天花板上的纹路做出小小的波浪状起伏,慢慢的波浪的起伏越来 越大,像是动物的肠子,更像是人类脑子的纹路,整个天花板的纹路扭曲的宛如千百万支 的蛆虫在起伏蠕动著,从被打开的窗户射进来的月光下看来,更显出诡异和恐怖! 小晔睁大了双眼一直往天花板瞧,刹那间,这如肥肠,如人脑,如蛆虫般的天花板 慢慢扭曲成一个巨大人头的形状。 那是一个巨大的老人的脸,老人的脸十分恐怖,如铜铃般的眼睁的老大,双眼眨也不 眨,直向小晔的脸上瞪著,老人脸上深刻的皱纹和旁边的天花板依然起伏蠕动,在月光下 更是令人毛骨悚然,老人邪恶的裂嘴笑开,在这恐怖巨大的老人脸下的小晔几乎要晕过去 了...... 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阳光从窗帘外照射进来,更显光线的温和,小晔惊醒马上坐起 来,她想到昨晚恐怖的事,马上把头转过去看窗户是否是开著..... 窗户是关著的,连窗帘也是拉上的,小晔赶紧跳下床看窗户有锁上吗? 「咦!奇怪,明明有锁上啊!难道昨晚是我做了恶梦?也许吧!」小晔自言自语 也和往常一样小晔梳洗完毕就出门了,当他出到公寓时赫然看到有人在出殡,而出殡 死掉的那个人的照片正是小晔昨晚看的那老人..... 回家才听妈妈说起那是住在他家楼上五楼的人,他们晚上就去楼上慰问一下,小晔才 看见他们昨晚停棺的地方,正是小晔房间的楼上.......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3
拖肠子
阿霞是位大三的女生,他家的成员非常简单,只有三位∶爸爸,妈妈和阿霞。 阿霞是住在传统式的日本房子,全都是木造的,上玄关後要脱鞋那种的。
这一天爸爸在吃晚饭时告诉阿霞说∶ 「阿霞,爸爸妈妈过几天要出远门,大概要花三天的时间,你一个女孩子在家我怕会 发生危险,到时候找一些朋友来陪你一块住」 「好啊!」阿霞非常高兴,到时她一定要找一票好友一起来玩,她心想。
这一天到了,阿霞下课时找了四位同学来她家,阿霞的爸爸看到四位同学都是阿霞在 大学里的好朋友,交代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也就放心得出门了。
阿霞的家并不大,只有两楼,一楼是爸妈的房间,厨房客厅和厕所,而二楼只有阿霞 的房间。晚上时一夥人随便煮了些东西吃,就在客厅聊天看电视。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时, 大家都有些倦意,就上二楼准备要睡觉了。还好二楼只有阿霞一间房间,塞下五个人还有 些宽阔,一大夥人躺著聊啊聊,觉得就这样睡觉实在太不值得就爬起来继续聊天顺便打牌 一群人打到两点多时,阿霞突然想上厕所,就叫她朋友等她一下,她马上回来。
这是阿霞家,她当然不会怕,虽然楼下的灯都已经关掉了,阿霞赶紧从楼上跑到楼下 的厕所,由於是凌晨,非常安静,阿霞家又是传统日本木造老房子,所以走路时木制地板 发出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明显,有一点年久失修的感觉。
阿霞上完厕所要走到楼上时她并没 有开灯,阿霞走到一半时发现後面走廊上似乎有声音跟在她後面,因为在她身後的地板发 出声音,好像在跟著她,而且还有很轻微的「啪!啪!」声,只要阿霞停住,那声音就没 了,阿霞停了三遍,发现那声音也停三遍,阿霞鼓起勇气回头看,阿霞没有看到东西,阿 霞心中很害怕,这时阿霞看到远处的地板上好像有红色的痕迹,在只有稍微的月光照 射下不是很清楚,但似乎是一直延伸到阿霞面前,阿霞也就低头一看,阿霞这一看她吓死 了,阿霞看到一个瘦骨如材非常乾瘪的一个老人趴在地上,仰著头,极力争大眼睛从地 板往上看著阿霞,而重点是那一个老人只有一半的身体,自截断的身躯处拖著他的肠 子,在那老人身後就划过一段很长的血迹,阿霞不自禁退後了几步,那老人就伸出他 如材般的枯手手往前爬,发出「啪!啪!」的声音,阿霞回头就一直往楼上跑,而那半身 老人只是用他依旧缓慢的速度,慢慢爬,一直发出「啪!啪!」的声音..... 阿霞跑到楼上时赶紧伸手开门,这时阿霞心中紧张死了,因为阿霞听到那「啪!啪!」 已经在爬楼梯了,只要阿霞和朋友们在一起她就不怕了! 但是,门锁住了,阿霞想说可能是她朋友锁的,在著紧要关头阿霞就放生大叫,但是房 门根本没有打开,连房间内也没有声音,阿霞这时真是害怕到极点,手一直不离把手用力 得转,希望门会开,而头赶紧转过去看楼梯......
就这样,阿霞看著那半身的老人拖著肠子,一路血迹地慢慢的爬上楼梯,一点一点地 爬近阿霞,阿霞头也僵硬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恐怖的半身老人接近她,而她却无计可 施..... 那老人一爬一爬的爬到阿霞脚边,伸出他像是只有一层薄皮般的枯手要抓阿霞的脚, 阿霞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阿霞!阿霞!你怎么了?阿霞!」 「阿霞!你赶快醒醒吧!」 「阿霞!」 阿霞在她朋友的呼叫声中醒来,她看到她朋友马上哭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呀?我叫那么大声你们都不开门!呜......」阿霞放声大哭 「有吗?」朋友们面面相嘘 「我们是等你等很久才出来找你,谁知你已昏倒在门口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阿霞就告诉她们,大家都很害怕,做什么事都结伴同行......
几天後,阿霞的爸妈回来,阿霞赶紧告诉爸妈这件事,经过阿霞形容那老人的长相後 阿霞父母先是一阵诧异,然後随即恢复平静,阿霞的爸爸随即进入房间拿出一张照片 「是这个人吗?」 「啊!对!就是这个人,爸!你怎会有这个人的照片?」阿霞心中充满疑问 「他是你未曾见过面的爷爷,他在你还没出生时就过世了,而且死的很惨」阿霞的爸 爸不禁落泪.....
也许是爷爷太思念自己未曾蒙面的孙女,也许是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形象,否则他怎忍 心吓坏自己的孙女呢?亲情是永远无法割断的关系,一直在你我之间不断得缠绕。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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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44
鬼车
我的叔父是位交通警察,他的工作通常都是在一些地区巡逻或设路障检查过往的车辆。
有时他们会在白天设路障,但有时也会在深夜这样做,目的就是检举那些喝醉酒的司机。做
了十多年交警,他自己也不相信会遇上像以下的这类怪事。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叔父他那天接到通告晚上要到X区设路障捉飞车党,据闻X区是车
祸黑区,死者都是些不怕死的飙车年轻人。他与几名同事在那晚聚集X区等候可疑车辆,从
晚上十时开始折行任务到凌晨三点,都发出了几张传票给违规司机。就在要收工前,叔父他
看到前方有辆汽车飞快地向他的方向驶来,他即刻招手要对方停下,汽车驶到他面前就停了
下来。因当时很黑暗,叔父看不到车内的司机的脸孔,就上前要司机交出驾驶证检查,当车
镜较下时,叔父才发现车内的“人”是无头的,且满身染著鲜血,司机旁及后座都坐着两个
脸部极度腐烂的“乘客”,还发出令人竖起毛孔的怪声:“你能看见我们的吗?”平时雄赳
赳的叔父也被吓得惊叫一声,然后看着这辆“鬼车”慢慢消失,其他的同事忙上前来问叔父
究竟发生什么事,叔父脸青青地叙述回刚才发生的事,但同事却说没看见有任何车辆经过,
不过,却看到叔父走到马路旁,向空空的马路招手似要截停汽车般,但当时真得是没有汽车
经过,他们刚想发生什么事时,就听到叔父的喊声,但就是不知道叔父究竟看到什么,这时
叔父才发现自己遇到肮脏东西了。之后也听说这里常会出现一些无人驾驶的汽车经过,或经
过这里的司机会见到断手断脚的鬼蹲在马路旁向他们微笑招手,相信这些都是遇车祸枉死的
死者在等著替死鬼以得到超生。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4
洞房花烛夜
那次听了那个猫脸的故事之後,我就去问我的舅舅,因为我舅舅
和表哥他们一家人都是盖房子的建筑工人。我问舅舅知不知道那种在
房屋结构体中施法的事情,他说以前年轻时做小学徒的时候,依稀听
过这样的事,可是这麽多年来,盖房子盖了几十年,从来也没真正听
说过同行之间曾发生这样的事。那种事,彷佛是另一个灰暗世界里的
传说,跟现实世界好似隔了一层烟雾,让人看不透、摸不着。可是没
想到过了不久,舅舅家就出事了。
不久之後,二表哥要结婚了,但这其中有些问题,因为二表哥的
未婚妻有位前任男友,一直对她纠缠不休,舅舅人脉广,人头熟,动
用不少关系,劝那个人能够好聚好散,甚至花了若干银子,最後不得
以,请了道上人物出面,那个人才不再来纠缠。
於是舅舅一家开使张罗结婚事宜,新房布置好了,内外喜气洋洋
,但就在婚礼前两天,舅舅家遭小偷侵入,被偷走一些东西,幸好损
失不大,大家决定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顺利地完成,蜜月之後,二表哥仍旧跟舅舅、大表哥他们去
工地工作。但是过了不久,大家就发觉二表哥这对新婚夫妻有点不太
对劲,两个人变得无精打采似的,整天心神不宁、精神恍惚的样子,
有时要叫个老半天才会回应,人也越来越消瘦了。问他们是不是有什
麽事,却说没事。舅妈很担心,起先以为大概小俩囗新婚,难免浓情
蜜意,热情如火的关系,於是很婉转地劝他们要早点休息,不要忙得
太晚。可是情况却没有改善。
过了不久,有一天舅舅家神位前的香炉突然「发炉」了,众人莫
明奇妙,掷搠的结果显示是「凶」,可是到底会有什麽凶事,也问不
出所以然来。没想到隔了几天二表哥真的出事了,二表哥在工地工作
时,可能因为精神恍惚的关系,一不小心,
被机器压到手指,把左手
小指给切
断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舅舅怀疑是不是家中风水有问题,又因为听我
说过那个猫脸的事,所以就请我透过林先生的关系把那位高人请来家
中看看。林先生很乐意帮忙,所以很快地就请到了那位高人。
我和那位高人一起来到舅舅家,听大夥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高
人就走到神位前,捻起香祝祷起来,囗中喃喃念着不知什麽东西,祝
祷完毕,就开始在屋子里到处走到处看,最後来到新房里,就停了下
来。高人一直看着那张床,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招手叫站在旁边的三
表哥,要他钻到床底下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东西。三表哥依言钻了
下去,不久,只听见他喊着:「有东西!有东西!」高人要他先出来
,不要碰那个东西。然後,只见高人从身上拿出四张符纸,分别在床
的四个角落将其烧化,又手捏剑诀对着床凌空比划了一番,然後要众
人合力将床翻过来看看。
床翻过来了,大夥赫然看见床的背面中央贴着一张符,而且是张
黑色的符纸,画着白色的符。细看那符,却又跟一般所见的符式不太
类似,它没有一般符式中所谓的「符头」、「符胆」之类的结构,倒
像是一幅画,就我看来,好像画着一个人,四周有熊熊烈火燃烧着,
看起来非常诡异。更怪的是,那张符贴在床底的样子是鼓起来的,这
表示符的背面包着东西。
高人轻轻地将那张符撕下来,这时从符纸背面落下一个小布包,
打开布包,从里面倒出来一颗圆圆的,黑黑的不知道是什麽植物的种
子还是果实的东西。高人捻起那颗东西,仔细地瞧着,并且用稍带疑
惑的语气自言自语的说:「这种东西·····难道·····」这
时,站在一旁身为警察的表姊夫突然走过来,指着那个东西,很惊讶
地说:「这东西怎麽会在这里!」「咦,」高人问,「你见过它?」
表姊夫说,几个月前,接到报案说有人盗墓,去到现场查看,坟
墓已被重新掩埋,但是被挖掘过的痕迹是相当明显的。坟地四周残留
着一些烧过的纸钱,而且还找到一两颗黑黑圆圆的不知是什麽果实或
种子的东西,就跟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经过化验,发现那原来是颗
榔,并且被某种动物性的油脂浸过,其他也验不出什麽来,这案子
目前并无进展,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那个东西。
「槟榔····油脂·····是吗?」高人又在自言自语了,
接着高人又问表姊夫:「那个坟墓里埋的是个女人吧?」「是呀!你
怎麽知道?」表姊夫有点惊讶的说。「她是怎麽死的?」高人问,「
家属说,」表姊夫回忆着,「是难产死的,母亲和婴儿都没保住,
可怜 !」「哼,果然如此,想不到这种邪法竟传到台湾来了。」高
人说。我好奇地问:「什麽邪法 ?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高人说,这颗槟榔是一种迷魂药,这是流传在东南亚,尤其是泰
缅边境那种蛮荒地区的一种邪术,制造这种迷魂药的方法听起来令人
毛骨悚然。当地的习俗,若有妇人怀孕却不幸去世的话,必须将其肚
子剖开把婴儿取出分开埋葬,当地人认为若不这麽做,必会闹鬼。而
制造迷魂药的方法,就是挖出那具婴尸,在午夜时分,带着他来到母
坟前,将母亲的尸体也挖出来,然後捧着婴儿向母亲不停地跪拜,
不停地拜,一直拜到母亲的尸身坐了起来,此时,就赶紧将婴儿丢入
母亲怀中,并向她祈求,意思是说,我已将你的孩子找回来了,请你
赐给我我所要的东西。然後就用燃烧的纸钱去烧女尸的下巴,直到烤
出油膏来,将这油膏滴在槟榔上,这槟榔就成了迷魂药了。只要偷偷
地将这迷魂药放在别人的床下、枕头下、衣柜中,就可以控制对方的
思想行为了。
高人说:「你们不是说婚礼前几天曾遭小偷吗?我看偷东西可能
只是个幌子,在床下动手脚才是真正的目的。」大家议论纷纷,最後
一致认为会这麽做的一定是二表嫂的那个前任男友,不过那个人早已
不见踪影了。
高人将那张符,那颗迷魂药,在神位前火化了,又用所谓的「大
咒水」将房屋内外洒了一遍,说是可以去除秽气,如此事情才告一
段落。
後来那个男人从未再出现过,盗墓的案子也察不出什麽结果。我
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人也被这种迷魂药陷害过,不过至少我学到的教
训是:「洞房花烛夜,请看看床下!」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5
有一个妙龄女子
有一个妙龄女子深夜要回家,走在路上惊觉有一个男人在后面紧跟着她。 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跑,他也跟着跑。由于回家的路实在太偏僻了, 无街灯又无半个行人,妙龄女子深觉情况不妙…… 最后经过一个墓园女子加快脚步,往坟墓堆里走去(那男的也跟了过 去)然后在墓碑上坐下深深的吐了一囗气,说道:“呼!终于到家了!” 那男的就跑了!
某天深夜,这位妙龄女子又独自回家,经过上次的机智脱险后,对自 己十分的赞赏,深信自己若再碰上相同事件一定可以安然度过。说巧不巧, 还真是让她发现又有一人跟在其身后,此位妙龄女子气定神闲地如法泡制, 在墓碑处躺下,深深地吐了一囗气说道:“终于到家了。” 那位仁兄,亦在其旁边的墓碑躺下,开心说道:“哈!原来你是我的 邻居!”此位妙龄女子吓的当场拔腿就跑……
又一天深夜,这位妙龄女子又独自回家。说巧不巧,她发现又有一人跟在其 身后,此位妙龄女子只能如法泡制,在墓碑处躺下,深深地吐了一囗气说道: “终于到家了。” 那位仁兄,亦在其旁边的墓碑躺下,开心说道:“哈!原来你是我的邻居!” 那女子,俯身在坟上挖了一个洞,问那男子,“邻居,进来做客否?” 男子狂奔而去…………
又一天深夜,这位妙龄女子又独自回家。说巧不巧,她发现又有一人跟在其 身后,此位妙龄女子只能如法泡制,在墓碑处躺下,深深地吐了一囗气说道: “终于到家了。” 那位仁兄,亦在其旁边的墓碑躺下,开心说道:“哈!原来你是我的邻居!” 那女子,俯身在坟上挖了一个洞,问那男子,“邻居,进来做客否?” 那男子哈哈一笑,心中暗想:又那这套唬我。从后背拿出预备好的白酒:“明 月朗朗,美女在前,无酒如何能成席?” 那女子面带窘色,心中暗骂:这个色狼,胆忒大了,没朦住他,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从女子挖的洞中缓缓露出一狰狞女首,喋喋怪笑:“好你色鬼,竟敢 辱我娇妹,找抽啊!” 男子、女子狂奔而去,一路惊恐莫名,相搀相扶,方得逃离墓园。因此患难之谊, 女子发现男子色的可爱,男子感觉女子傻的精神,遂生爱意,次日于墓园婚礼, 墓室洞房,两人从此相亲相爱,直至白头。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6
见鬼
万物众生相生相克冥冥之中自由主宰。我相信上帝,所以也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有魔鬼!
故事讲的是我好朋友外婆的经历,事隔多年她依然健在,只是这件事发生后她在也没有做过接生,也不愿意再提起。
我朋友外婆姓李,当初是一个接生婆,乡亲们都叫他李大娘。
那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当 当 当 ......”钟表敲响了十二下。
已经十二点了,可是李大娘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咚 咚 咚......”门突然响了。
“谁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李大娘,我是隔壁村的小刘,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可是我老婆就快生了,麻烦你去我家一趟吧?!”一个男人焦急地说。
事情紧急李大娘没有多想便收拾好东西匆匆和那男人走了。
外面漆黑一片雨下的更大了。那男人走的很快,雨大路滑,李大娘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后面跟随。路虽然很滑可那男人却走的稳稳当当,如旅平地。李大娘心想:年轻人的腿脚好啊,看来自己是老了。
没多久,那男人指着不远处一盏微弱的灯光说:“快到了,那就是我家!”
咦!那里以前不是庄稼地吗,怎么现在有了一户人家?李大娘边走边觉着奇怪:可能是刚搬来的吧!
走到那男人家门口,李大娘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亏那男人扶住了她,“他的手怎么冰凉?就算是淋了雨也不会这么冰凉!”
“啊~!啊~!啊~!”屋子里传来了几声女人痛苦的尖叫声。
要生了,李大娘赶紧跑进屋里。在微弱的灯光下只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
孩子很顺利的降生了,李大娘抱着孩子对这对夫妻说:“是个男孩,长的很可爱,可惜就是没有下巴,啊~!他怎么没有下巴?!”李大娘惊呆了!
这是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颤抖的声音:“你看清楚了没有,不是他没有下巴,是我们一家 三口都没有下巴~!”
李大娘回头一看,天那!只见一个男人面目狰狞!脸色青紫!他果然没有下巴~!舌头垂下很长还在滴滴嗒嗒地滴着乌黑的血~!这个男人就是小刘吗?!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大娘~!你要不要看看我啊~!我也没有下巴啊~!呵~呵~呵~!”那女人也也说话了,那笑声让人浑身发冷!~!
李大娘没有回头看哪个女人,她把孩子放下转身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第二天,几个胆大的年轻人陪她有来到了那里,那里那有什么人家,分明就是三座坟墓!
李大娘脑子一片空白!“呵~呵~呵~呵~!你又回来看我们了......”她又听到了哪个女人让人不寒而立的声音..
作者: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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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46
人皮鼓
很久以前,泰国首都曼谷是一个歌舞升平的美丽城市,那里聚集着当时曼谷最出名的一些民间歌舞团。其中以金雁歌舞团为当时最有权威的艺团。老板金雁是一个著名的音乐创作人和舞蹈老师,在当时他也是最有威望的艺人老师。他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们的女儿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当地的小美女,所有的村民都认为将来她可以成为第一大美女。事实上,除了美貌以外,芹还自小就充分显示出了她良好的音乐节奏感和歌舞天分,这是让他的父亲金雁最为欣慰的。
在芹只有5岁的时候,他们家捡到了一个弃儿,9岁的田。田是一个畸形儿,至也许就是他被抛弃的原因吧。他的长相很丑陋,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不知道是没有张出来还是被他脸上多出来的一块皮给遮住了。总之,你只能看到他的一只眼睛,他的手和脚都好像是被滚油烫过一样,皮肤粘在一起,常年都是粉红色的,在粉红色的下面可以隐约看到肌肉和神经。那些肌肉和神经在这种病态的粉红色皮肤下好像是赤裸的一样,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可怕感觉。田是一个瘸子,他的一只脚也像是被滚油淋过一样,已经没有了脚趾,脚掌已经可怕地萎缩在一起。金雁是个善良的中年人,一直以来就是他们村里的大慈善家。看到这样的田,他义无反顾地把他收留了,并且给了他一个义子的名分。可敬这一家人对田都好像是自己人一样的对待。然而,慢慢的田由于自己丑陋的样貌被村子里所有的人耻笑,他开始自闭,渐渐的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那年他21岁,他的脾气开始变得很暴躁,常常无缘无故的乱砸家里的东西,并以他可怕的相貌去吓唬村里的小孩子。在村民和家中奴仆以及歌舞团团员的的投诉下,加上金雁自己也对田失去了信心,他们把田关在村后的大树林的一间小木屋里,平时限制他的行动,不让他到村里来,不让他回金雁家。只有芹知道,田心里有多苦。她同情他,芹称田为哥哥。于是,每天都是有芹给田去送饭,陪他聊天。田就只能静静地听,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他觉得只有这一刻他是一个正常人,是一个和大家都平等的人。他希望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就算要他在这个树林里老死,只要还能听到芹叫他哥哥,给他讲故事,送饭给他吃,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然而,他的幸福也有到头的时候,即便是他所要求的幸福并不过分。芹终于有一天还是会嫁人,还是会成为别人的新娘,还是会离开金雁家的。田试图着不去想,事实上,他的智力也没有办法让他想得这样久远。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到了。由于金雁的名望,每年都会有很多的歌姬舞姬来他们家拜访。就在这一年,金雁家来了贵宾,他就是当时泰国最出名的歌唱家森。森是一个出色的少年,高大、英俊,嗓音柔美,对人彬彬有礼,可以说是一个绅士。芹和森就这样一见钟情。森邀请金雁歌舞团可以为他下一次的个人演唱作伴舞。金雁当然是一口答应。他们的那次演出是在泰国的皇宫里,为皇室表演。演出非常的成功,森的独唱,金雁为他编写的歌曲,舞曲,金雁的伴奏,以及芹的独舞,都让皇室成员们惊为天人。森和芹再一次被对方的才华所吸引,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对方。金雁也看出了两人的情意,于是,很自然的就把芹许配给了森。
回到村里,芹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她想到的是到树林里把这个消息告诉哥哥,让他也为自己高兴。那天晚上,芹为田准备了特别多的好菜,特别多的饭。田很多天没有看到芹了,当他看到芹端来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他高兴地狼吞虎咽。芹也高兴地看着哥哥,时不时提醒他小心不要噎着。芹美美地笑着,望着天空的星星,对着正在狂吃的哥哥说:“哥,我要嫁人。”田立刻停止了一切的动作,惊讶地看着正沉浸在幸福中的芹。芹没有察觉田的异常,自顾自地说着:“他是个很帅的男孩,很温柔,对我很好。”是的,能够配得上芹的只能是很帅,很温柔的男人,而我…,田心里这样想着。很快,芹的佳期就到了,家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因为忙着婚事,芹已经很久没有给田送饭了,换成了家里的仆人,每次看到那个奴仆厌恶的眼神,田就什么都吃不下了。他开始预料到将来他将会是怎样,没有了芹,他的生活没有了方向,没有了快乐,没有了恬静。就在芹举行婚礼的那天,田终于偷偷地逃出了树林,偷偷地跑到了金雁家。家仆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并不受欢迎的怪物,是的,所有的人都当他是个怪物。金雁下令抓住田,于是全家出动去追捕田。只有芹在那里大声地叫:“不要伤害哥哥!!求求你们!!”田听到了芹的声音,他告诉自己不能失去芹,不能让芹成为别人的新娘,无论那个人是谁,无论他有多么的优秀,芹只能是属于他,属于田的。力大无穷的田挣脱了所有人的追捕。冲着芹狂奔去,一把抱起芹,将她虏去了树林。
树林,根本就不会有人找到他们。芹已经被他打晕,此刻正躺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着。天黑了,田抱着芹已经来到了树林的另一头,没有人会追到他们,没有人会听到他们的声音。芹醒了过来。她看着田:“哥哥,你想干什么?”田辛苦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嫁我”。芹终于明白田把她虏来的目的。她惊恐地看着田,“不要,我不要,我只爱森。我只是把你当成哥哥。我只是同情你而已,我没有爱过你,我不可能爱你。你是这样的丑~~~”知道自己的口不择言,芹立刻停止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田严重的愤怒。是的,她惹恼了他。他以为芹一直把他当成是正常人,他以为芹并不在乎他的样貌丑陋,他以为芹和所有人是不一样的。但今天,他亲耳听到这样的话从他深爱着的芹的口中说出。他绝望了,他愤怒了!!芹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也似乎预见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灾难,她徒然地做出最后的挣扎,她转身想逃,突然她的手被砍了下来。然后眼前就只有一片黑暗。……
500 年以后,美丽的古董鉴定师灵买到了一个底价宝贝,是一个有500年历史的鼓。鼓面很细腻,声音也非常的与众不同,是个很精致的鼓,何况它还是个古董。灵很高兴今天的收获。她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没有多久这个鼓就可她家里其他的古董一样,被闲置了。然而自从得到了这个鼓以后,灵的生活开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时常在半夜里听到一种哀怨的女人的哭泣声,可是她又怎样都找不到究竟是谁再哭。潜意识里,她觉得声音的主人只有一种无奈和凄凉,她想着就算是鬼,也是一只不会伤害她的鬼。知道有一天,她带回了她的男朋友,久别的原因,令两人疯狂地做爱。终于都累了,睡了。半夜里,灵在迷糊间,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哭声,但是这次,哭声是这样能够的愤怒,隐隐约约,她还听到了很特别的鼓声。
鼓声似曾相识,但是她想不起来了。这鼓声充满了哀怨,听上去的感觉好像击鼓的人有着严重的偏执狂。哭声越来越愤怒,到最后似乎已经变成了痛苦的叫喊声。猛地,灵惊醒了。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她转身看看身边的男人,然而床边上的人却不见了。她起身寻找,有种不详预感萦绕着她。厕所,客厅,后阳台,都不见,于是她来到了靠海的前阳台。一目了然,他并不在这里,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推着灵走向了前阳台的最靠海的地方,低头看,她看到了他的浮尸。
她知道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但是她无法解释。警察按例询问了她,她却什么也不知道,警察安慰着她,她却什么也听不到。结果被定为是失足落水。但是只有灵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简单。所有人都走了,屋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她感觉到了另一个人,或者说是鬼,应该是个鬼吧。她走进厕所,对这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种爱慕的感觉。爱慕自己??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这样自恋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尽量想让自己放松,于是她低下头用冷水洗脸。水浸湿了她的眼,挡住了她的视线,可是她明显感到有另一只手在抚摸着她的头发。有些惊讶,有些害怕,她知道是那个“人”。她突然抬起头,那只“手”还没有来得及缩回去,她惊恐地瞪着眼睛,仿佛是想把眼球从眼睛里挤出来一样,由于惊恐,她的眼珠已经布满了血丝,因为因为她看到的是她看到的是一只已经干枯了的手臂,准确地说是一只没有了手只剩下手臂的干尸。她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她闭上眼睛,徒劳地以为这样就能把幻觉赶走。然而那只没有手的手臂,却还是实实在在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肩膀直至腰际。灵先是害怕,浑身发毛,那具干尸并没有停止动作,她开始愤怒。她大叫着:“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要害死我男朋友?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害怕?”她发了疯一样在屋子里寻找着,每一个角落她都不希望放过。家里已经被她弄得乱七八糟,所有的衣服,被褥,满地都是。终于她累了,她停止了折腾。坐在床边哭了起来。而“他”(“她”)又出现了,缓慢地在地上爬行。灵看到了她,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力量,她想起了还有自己摆放古董的房间没有找过。她快速地穿过客厅,边大声叫唤着:“我一定把你找出来!!”她打开储藏室的门,一股寒意向她袭来。满屋子都充斥着哀怨,她的愤怒被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阵心痛。
她缓缓地拨弄着堆积在一起的古董,直到她再一次看到了那个鼓。她轻轻地抱起它,仿佛害怕将它弄伤。带着无尽的爱恋和痛楚,她把它抱进了房间,把它放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那种哭声又响了起来,只是没有了愤怒,多了份平和。哭声充斥着整个屋子。而灵,没有了害怕,只有一种莫名的心痛。看着这个鼓,抚摸着粉红色鼓面,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她已经渴望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却又像是个这一道不可通过的墙。突然间,不知哪里来的一种冲动,她想要撕烂这层皮。她尝试着用手撕,但是这层皮虽然柔滑,却有着想象不到的坚韧。于是,她从抽屉里找到一把剪刀,猛地一刀,她戳破了这层皮。她慢慢地拨开已经破裂的鼓皮,像是在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像是在迎接一个期待已久的人,终于她在鼓身里开到了,那具干尸缺损了的手。她把那只同样已经干枯了的手从鼓里取出来,看着它,捧着它,她泪流满面。她闭上眼睛让眼泪肆意地流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身边的环境已经完全转变,变成了古时的样子,然而对于这样的转变,灵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她抬起头,坐在她对面的竟是个和她长得一个模样的女孩。灵看着她流着眼泪,并且一发不可收拾,那种莫名的心痛又一次折磨着灵,那女孩伸出手,帮灵抹去泪水,很自然的灵抓住了女孩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不要在哭泣了,我终于找到了你,你也终于找到了我。”女孩没有开口,但是灵却清清楚楚地听到她的声音,还有她对自己的称呼:“森!”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7
月夜鬼敲门
序:月圆之夜,她来了。看到时,你千万不要和她说话,否则……
前几天刚般了家。以前住的地方太贵,所以重新找了个房子,一室一厅,装修得挺好,租金也便宜,一个月才四百块钱,带家具的。我庆幸天上真给我掉馅饼了。
我住五楼,501室。搬来好几天都没见过楼下的邻居,也许他(她)的工作是早睡晚起吧,刚好和我错开,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今天中秋节,只放两天的假,所以我没有回家。晚上跟朋友们到海滨公园烤烧烤,喝啤酒和放烟花。烟花映照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妖娆,连我最讨厌的他——那个出名的花花公子似乎看起来都没那么恶心了。
转眼就玩到一点多,喝醉了的我由他送回家。送到楼下他非要上楼,我踹了他一脚,转身关上楼下大门,就摇摇晃晃往楼上爬。边爬边骂:“这些臭男人,去他奶奶的,心里想什么还以为我不知道。今天送上楼,明天就该送上床了,都去死吧!”喝醉了的我从不顾什么淑女风度了。
就这样爬两步还要倒退一步的步伐,也给我爬到了四楼。醉眼朦胧中,我看到401门口立着一个长发女子,头发大概有及腰那么长,穿一件黑色紧身连衣裙,背对着我,正在一下一下敲着门。
“怎么?忘了带钥匙吗?”我好奇地问,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家的人。
“恩。”她头也不回,依然继续敲她的们。
在酒精的驱使下,我才不管人家热情还是冷淡:“象你这么文雅地敲门,一晚上都敲不开的。你要使劲,还要大声叫才行。”
她终于回过头来,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相比之下,我觉得那些浓装艳抹的港台明星什么的狗屁不是。
“是不是这样?”她突然用两只手疯狂地拍打着门,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我捂着耳朵落荒而逃。跑进屋里把门锁上,大口地喘着气。“晕,遇到一个神经病,真可惜,这么漂亮竟然是疯子。”我惋惜道。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没有多想,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日上三竿,我才起身,准备下楼吃点东西。
大门口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我认得,是张大妈,这栋楼的管理员。我过去和她打了声招呼。忽然想起昨天的事,就问她:“大妈,您知道401住的什么人吗?我昨天看到一个好漂亮的女人在敲门,不过可惜好象是个疯子。”
大妈问:“是穿黑裙的长发女子吗?”
“是的。”
大妈的脸沉了下来:“她又来了。”
“ 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我疑惑地问。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想不到到她还在。她叫燕菲,别人都叫她小菲,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刚大学毕业就给一个台湾富商骗到了手。那富商给她在这买了套房,就是四零一,并承诺和她结婚。后来小菲怀孕生下个男婴,要求那男人和她结婚。哪知道那人在家早已经结婚了的,还有小孩。小菲知道实情后想离开他,并准备告他,可有因为有个孩子并且真的很爱他,所以就一直等他实现他说过的诺言:和老婆离婚后马上和她结婚。可这种男人说的话哪会当真。小菲苦苦等了好几年后在一个中秋节的前一天却等来富商说要分手的消息。小菲彻底崩溃了,便在第二天也就是中秋节邀富商回家,说是吃最后一次团圆饭就分手。
“富商来了,小菲在酒里下了安眠药,之后,小菲把富商和她儿子背到卧室的床上,紧闭门窗后打开了煤气,锁上门自己出来了。可是走到路上小菲突然后悔了,跑回来想把他们救出来,可是钥匙掉了,进不去,只好疯狂地敲门想叫醒他们。无奈,因为安眠药的关系叫不醒。结果她孩子和那男人全中煤气死了。后来她也割腕自杀了。她阴魂不散,每年中秋都会重演一次当时的情景。”
故事说完了,张大妈严肃地看着我,问:“你有没有和她说话?”
我慌乱地回答:“没,没有。”
张大妈松了口气:“那就好。她只每年中秋出现一次,只要没人和她说话她是不会骚扰人的。住这里的居民都知道。只是物业主不准我们对外说。你以后自己注意就行了,不要传出去,要给物业主知道,我的饭碗都保不住了。”
“要是和她说了话呢?”
“你只要不说就没事,要是说了,那就麻烦了。”张大妈脸上露出恐怖的表情。
我脑袋嗡的一声响。要是说了到底会怎么样呢?看着张大妈那表情,我不敢再问,道了声谢我匆忙走了。
我一直寻思,会怎么样呢?今晚我还能回去睡吗?真的有噩梦等着我吗?
晚上,我还是回来了,不是我胆大,我抱着侥幸心心理,也许,今天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的。再说,要逃也逃不掉的,她是鬼啊,总会找到我的。
小心翼翼地开门,小心翼翼地爬楼梯。在心里不知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和“阿门”之类的咒语了。还好,没有动静,我一口气跑到五楼,进了家门,脸也不洗就钻在被子里捂着头。也许,是她已经走了吧,八月十五不是已经过了吗?我又和她没有什么仇。边想着我边伸出头,打开台灯拿出本书来看。抬头看看灯,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关灯准备睡觉。
躺了一会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我起身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路灯照着的过道空旷旷的,根本没有人。我摇摇头,对自己说可能是听错了。正准备回身往卧室里走,“笃笃笃”三声。咦,真有人在敲门啊,就在门外,四周静静的,显得这声音格外清楚。我又瞄上猫眼,还是没人。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我噔噔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是的,我看见一个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只眼睛,整个眼珠几乎全是白色的,只有中间有一粒米粒大小的黑点,也正朝猫眼往里看。
她来了,真的来了。我连滚带爬进了卧室,把门锁死。我记得床头柜里有道符,不是我迷信,是当初搬家时一个八卦女友阿惠送给我的,说是假如房子很久没人住阴气会很重,搬新家后要我在卧室门口贴上这张符,一个星期后便没事了。我当时没有相信,可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就随手放在了床头柜里。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大了,似乎要把门震开。我找到符后,贴到了卧室门里边。别看我平时胆子大,可真要遇到这东西,我魂都要吓出来了,现在要我打开卧室门去贴打死我都不敢。死马权当活马医吧,贴好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床上发抖。
敲门声变成了拍门声了,震耳欲聋。隔壁的人怎么睡那么沉,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听见吗?我心里嘀咕着。
不知拍了多久,声音停了下来。我长长出了口气,暗想,事情应该过去了,她该走了吧。我正庆幸,突然,拍门声又响起,而且——就在我的卧室外边。隔着薄薄一层门,我似乎都能听到她的喘息声了。我从不知道被吓得尿裤子是什么滋味,而今晚,我应该很快就知道了,我想。
门在震动,上边贴的符摇摇晃晃,看样子应该很快就会进来了。这些臭道士,专门骗人,这符根本就没有用嘛。我边骂边往墙上的钟瞄去,三点钟不到,可我好象过了一个世纪。怎么办?听说鬼一般鸡鸣后才会走的,可这个时候哪里有鸡鸣呀。那我能不能找样声音象鸡名的东西骗她走呢?我灵机一动,想起平时看的鬼碟,上面好象都是这样说的。
我使劲在想,终于记起我曾用手机在网上下载过动物叫的铃声,我象抓住一根救命草。眼看薄薄的门就要支撑不住了,不管了,试试吧。我拿出手机,调到下载铃声里。
“喔喔喔——”一阵不大但很清脆的声音声。拍门声嘎燃而止,似乎有效,我继续播放铃声。屋里除了我的手机铃声没了其他声音。我不敢合眼,就这样坐在床上,让手机一直响着,直到真正的鸡鸣响起。
天终于亮了,我还活着。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我才发现,活着真好。
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了结的。新的恐怖又在我心里萌生。
上班时,阿惠看到我眼窝发青,便关切地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没睡好吗?休息了两天还这样?是不是病了,我帮你请假。”
“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假洋鬼子有多厉害,要请假说不定我这个月该饿肚子了,先上班吧。”我本想跟阿惠说说我所遇到的事情,又怕被老板碰到,所以把话咽下了肚子。
无精打采地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等到吃午饭时间,阿惠跟我坐在一桌。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碰到那东西了,现在正缠着我。”我抓住阿惠惊恐地说。
“什么东西?——哦,我知道了。”阿惠从我的表情看了出来,“你没贴我给你的那道符吗?唉,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一口气把这两天遇到的事告诉了她。
“唉,你怎么这么糊涂,那符应该贴外面的,你贴里边没有用,用了一次又不能用第二次。我本来有三张,送了你一张,阿强一张,我自己又用了一张,现在没有了。平常你们就是不相信鬼神,现在知道了吧。送我符的师父道行很高的,但他住**市的一个小镇上,离我们这很远,开车去起码都要八九小时。要不,我们现在请假,马上就去?”阿惠说。
“现在请假肯定不行的。那假洋鬼子留学灌了几年新思想回来,要跟他说我见鬼了,他能相信?弄不好他会把我们开除了的。明天不是周六吗?明天再去吧。”
“那,你今晚怎么办?”阿惠疑虑,“要不,你到我家睡吧。”
“不了,放心好了,我的八字很硬,死不了的。记得明天早点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笑了笑,开着玩笑安慰她。其实我知道,今晚也许很难挨过去了。可是我逃到哪都没用的,我怕反而害了她。
下班后,阿惠要送我回家,我坚持不让。让我面对的事我必须自己去面对,尽管我很害怕。半路上,我买了串佛珠戴在手上。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尽量把我自己所能做的给做了。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老妈没听出我异样的声音,只是按往常一样叫我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什么的。回到了家,吃完晚饭后我坐在卧室里打开灯,背对着门,静静地坐着等天黑。
十二点,很准时,敲门声又响起。我手心和额头全是冷汗,但我依旧坐着没动。很快,卧室门被打开,我没回头,我知道是她来了,但我不敢看她,我怕看到一张恐怖的脸。随之,我的脖子好象被无形的绳索勒住,越来越紧,渐渐喘不过气来。
“你准备怎么死?”身后传来金属般冰冷的声音。
听到“死”字,我反而镇定下来,反正难逃一死,我不妨问问她。我拼命吸了口空气,吃力地问:”你为什么要我死?我做错了什么?临死之前我能知道吗?“
你们都是一些该死的人,见死不救。我每年都要受那么多的苦,所以,你该死。”扼着我脖子的东西越来越紧,我感觉,我的血管快要暴了。
趁我神智还清醒,我赶紧问:“你受什么苦了?”
她听言,惨笑一声,松开了手:“你转过身来,看一看。”
我回过头去,看了她脸一眼,没多大变化,还是那么漂亮。顺着往下看,天,她的手腕只有骨头连着,肉全部被切开,而且向两边翻卷,还有血水,往下滴着。“死了这么久怎么还流血的。”我心里想。
她可能看出了我的想法,阴阴笑着:“害怕了吧。知道为什么吗?反正你今晚也得死,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她似乎陷入了回忆,“我是那么爱他,他却欺骗我。一气之下我想吓吓他,可我不是真想让他死呀。是的,我疯狂地爱着他,还有我的孩子,我却亲手杀死他们。我死了,我真想问清楚他为什么骗我,我更想告诉他们,其实我不想杀他们的,想得到他们的原谅,可我却找不到他们。因为这样,我不能投胎。在地府,我每天都要重复一次生前自杀的情景,每天都要我感受那种痛苦。只有每年八月十五那天,我才能出来寻找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找不到,于是,我恨世上所有的人。当初,邻居听到我拍门不肯开门出来帮我救他们,见死不救,他死了。楼上的死了,楼下的也死了,现在,轮到你了。”她那好看的眼睛又只剩下白眼珠了,愤怒地有将血泠泠的双手勒住我脖子。
我一下措手不及,口不择言:“你想过没有 ,你要把我杀了,我与着事无关,我肯定会有很深的怨气,到时候我要变成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估计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她一愣,手自然松开了。
趁这空隙,我赶紧说:“你要杀了我也没有用,你照样解决不了你的痛苦。而我,也许会怨气不散,冤冤相报何时了呢?也许,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帮你找到他们,这不是很好吗?你也可以摆脱痛苦早日投胎,而我,也不用死了。”
“你,真的可以帮我?”她似乎心动了,也许,杀人并不是她希望的,只有解决痛苦最重要。
“是是是,我一定能帮你,你放心好了。”看着有活命的机会,我也不管能不能了,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点头。
她迟疑了半晌,然后说道:“好,就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出现在此,你要做不到,我会让你陪我一起去阴曹地府。”
声音没落地,身影已经不见了。我抹抹头上的冷汗。好彩,今天捡回了一条命。可我到底怎么找他们呢?我是人他们是鬼啊。想想,我只有打电话叫阿惠帮忙了。
早晨五点半,天刚放亮,阿惠和阿强就开着车来到了我家楼下。
“我们早点去找陈师父。你只有一天时间,而路程又比较远,所以我叫阿强把他车开来了。”阿惠急匆匆地说:“咦,你的脖子都紫了,没什么大碍吧?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谢过阿惠的好心,我们直奔**市。阿强开车很快,可到陈师父住的地方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而我,必须要在午夜十二点以前赶回家,时间很紧。
进门是一尊钟馗的神像,看起来很凶恶。四周阴森森的,很象某些鬼片有关巫师住所的描写。我们正四处寻找陈师父,忽听里屋传来慢悠悠的说话声。
“何等人?闲人不要乱闯此地。”随即走出一个人来。这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小山羊胡,半闭着眼睛,肥嘟嘟的身上穿一件去年流行的唐装,那种油油的紫色。
见到阿惠,他问:“是阿惠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前段时间给你的几道符用完了?”
阿惠赶忙上前,恭敬地说:“师父,我没什么事,是我这位朋友被鬼缠住了,可以帮帮她吗?”她转过头来对我说,“过来见见师父,这就是我和你说起的陈师父,道行很高的。”
我走上去鞠了个躬:“师父,您好。”心里却在嘀咕,看他那样象个商人,能行吗?
陈师父睁开眼睛,精光毕露,看了我一眼后转头对阿惠说:“此人心不诚,既不信我,那你带她回吧。”然后回身准备往里屋走。
阿惠急切地拉住陈师父的衣袖:“师父,她信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您救救她吧,否则,她今晚死定了。”
他竟然能看穿我的内心?厉害。我心里肃然起敬。“师父,您帮帮我吧,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师父,您一定要救我啊。”我苦苦哀求。
“唉!既然是阿惠的朋友,那就是要帮忙了。”陈师父叹了口气,在神像前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完完整整说了。
陈师父掐指一算,说道:“你这姑娘也算是聪明,否则,头两天你就命数已尽了。这个女鬼以前也有人来找我,想收服她,可是她怨气很重,要收服怕要伤害很多无辜的人。只有等到一个有缘人的出现,帮她解开她心中的怨气,才能把她送走,可这有缘人很难找的。你先报上你的生辰八字来。”
我急忙告诉了他。
“恩,你生于十五,刚好是月圆之夜,月份属水,正阴,又是女性,极阴。她找上你应该是天意。看起来你应该是那个有缘人。要想解她怨气,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假如你能逃过此劫,就会升职发达,反则,性命不保。如果你不想冒险,还有最后一个方法保你性命,就是与佛结缘,终生伴青灯。你考虑清楚了。”
想着一辈子要告别多彩的生活,终老于青灯面前,我害怕了。我摇头:“不,我宁愿选择去冒险,也不为尼。”
“好,那我就尽力而为了。跟我进去,你俩在外等着,千万别进来。”我跟陈师父进了里屋。
里屋很昏暗,等我眼睛适合了周围环境后才发现,好恐怖。四周放着几副人的骷髅,白森森的牙齿咧着,好象在冲我笑。还有几个玻璃坛,里面泡着几个死了的婴儿,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养鬼仔”了。
“不要乱动他们。”陈师父警告我,“过来,在这蒲团里坐着。”
我乖乖地坐了下来。
陈师父开始做法了。他走到一个“鬼仔”的坛前,看了良久,叹息一声:“明明,今天爷爷需要你帮忙了。爷爷一定会为你超度的。”话说完他打开坛口把婴儿捞了起来,拿到一个特制的铜盆里,不知用什么把它烧成了灰,再拿来一瓶红红的(应该是什么血吧)液体倒入其中,搅拌。随后拿起一把桃木剑和一个铜铃,边舞边摇嘴里还念着咒语。大概念完了咒语他就用毛笔蘸着那混合液写了两道符递给我,并在我眉心点了一颗猩红的痣。
做完这一切后他满脸都是汗,似乎大病了一场。他喘着气对我说:“这两道符是带你灵魂出窍去地府帮女鬼寻她男人和孩子用的。记着,额头上的痣千万不要擦去,否则,你灵魂出窍后肉身很容易遭到其他邪魔毁坏,那时后果不堪设想。你回去把第一道符烧了,明明就会跟你一起去找。找到后再烧第二道符,就可以回来了。记着,不管有没有找到,午夜三点半之前必须要回来,否则你永远都回不来了。好了,你们走吧,我太累了,要休息一下。”
“谢谢陈师父。”我看看时间,快下午六点了,得赶快回去,如果成功,我再来谢他。
车开得飞快,路上几次差点撞车,还好,都化险为夷。
六点,七点……十点,十一点,十一点五十五,到了楼下,我要飞快跑上去,否则就来不及了。阿强和阿惠要陪我一起上去,我拒绝了,我不能祸及别人。
爬到五楼,刚好十一点五十九,还来得及,我抹了一下冷汗。十二点一到,她准时出现了。
她嘿嘿冷笑:“你今晚找不到的话明年今晚就是你的忌日。”
我解释说要去地府里找,并问了她男人和孩子的生辰八字,然后记在一张纸上,放在胸口。这是陈师父教的,若是碰到了他们,胸口的纸条会发光。我把表带在手上,这是便于看时间。
我坐在地上,对她说:“你能不能帮看着我的肉体?”
“没问题,但你要是耍我,鸡叫之前还没看到他们,我一定让你尸骨无存。”其实,她哪知道,假如找不到,不用等鸡叫,三点半以后我就回不来了。我心理暗暗苦笑。
我定了定神,划燃火柴把第一道符烧了(只能用火柴的),然后闭着眼睛。
符一烧完,我好象掉入无底深渊,感觉到一直在往下掉,风声“忽忽”地响着。过了好久,我才感觉着地。耳边有个小男孩的声音:“姐姐,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睁眼一看,前面站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白白胖胖,很是可爱。“你是谁呀?”我吃惊地问。
“我就是明明啊,你一个人下地府很危险,爷爷叫我来帮你呢。”明明天真地笑了,圆圆的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
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孩,根本无法将他和我在陈师父家看到的“鬼仔”联系到一起,我没那么恐惧了。抬头望望四周,除了有淡淡的烟雾围绕之外,并没有太大特别。难道,这就是地府?还是赶紧找“人”吧。我拉着明明四处寻找,奇怪,走得一点都不吃力,简直有点象在飘。
我们只能这样盲目地到处到,直到纸条发光为止。四周很多影子都在急匆匆往前走。还有几个看到我,想走过来,幸好有明明在,它们看到明明,转身就走了。
“你知道吗?他们都赶着投胎呢。这些都是有怨气的,只是因为他们的魂魄在人间逗留的时间太长了,硬被阴官逼着投胎去了。刚才过来的那几个可能是因为嗅到你身上有不同于他们的味道,想过来,不过没事,我在这,他们不敢过来的。”明明在我身边轻声说。
“明明,我愿你下次投胎做人一定健健康康,长命白岁。”
“我……”明明低下头不说话了,我看出了他脸上有一丝忧郁。怎么了?不过我没问。
看看表,两点四十多了。时间过得很快,而我还根本找不到他们。
“怎么办?”我焦急地问。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可能在前边。”
三点钟了。三点十分,三点十二分。快没时间了,而我胸前的纸条,依然没有一丝亮光。
“姐姐,要不,我们回去吧,否则,你会永远留在这里了。”明明也着急了。
忽然,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很大很圆的发光点。我指着问明明:“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轮回门,从那里进去后就投胎了。”明明解释到。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我拉着明明跑了过去,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了,不如再看看。
奇了,往那边走,我的纸开始发出一种金黄的亮光。越靠近越亮。我看见前面有个男“人”拎了个小孩,正准备往光圈里走。也许就是他们,我心里想。“燕菲!”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情急之下就叫出这名字了。果然,他们停住脚步,我再叫一声他们转过身来。我跑过去问:“认识燕菲吗?”
他们点点头。“她是我爱人。”“她是我妈妈。”
我一口气说了下去:“知道吗?她一直在人间寻找你们。她吃了好多苦,其实她并不想杀你们,她非常爱你们,因为救不了你们她割腕自杀了。她心里有怨气,想知道为什么你要骗她,她想得到你们的原谅,只因她的过失,害死了你们。所以还没有投胎,每天都要要尝受割腕的痛苦。”
我说得乱七八糟,可他们似乎听懂了。那男人说:“可怜的小菲,她并不知道,我们从来没有恨她。那天我回去,其实是想告诉她,我离婚了,马上可以和她结婚。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可是……都怪我骗了她那么久,没有实现我的承诺。我们也一直在找她,可一直没找到,这么多年了,我们被迫要投胎了。”
“你们能陪我回去见见她吗?”我急切地问。
“我们也想回去,可是不能,假如这次再不投胎,我们就会魂飞魄散了。”
“那我回去怎么办?她不会相信我的话,会杀了我的。”如果魂魄会流眼泪的话,我早就泪流成河了。
“那好办,你把这个拿去。”他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并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这是我买来准备向她求婚用的,可惜,来不及了这条是她送给我的项链。我每天想她的时候就会吻一次项链,她拿着闭着眼睛就能感受我的吻。时间快到了,你告诉小菲,早点投胎,我们在人间等她。”话音落下,他们已经进入轮回门。
“姐姐快走!”明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看看时间,只有五分钟就三点半了,得快点。我把东西收好,就地坐下,烧化了第二道符。
我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家里。刚好三点半,慢一秒都没命了。
“人呢?给我找来了吗?”她在旁边厉声问。
“找到了,但是没带回来。”
“骗我?那你去死。”手已伸过来。
“等等。”明明挡在我前面。
“哦,原来你带了帮手。你以为一个小鬼就能奈我何吗?太小看我了。”她哈哈一笑。
“姐姐,把东西给她。”经明明这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把东西拿出来递给了她。
她浑身一抖:“是从哪拿来的?你真见到了他们?他们说什么了?为什么不见我?”
“ 这戒指是他买的,本来中秋那天他是准备告诉你他离了婚了,并要向你求婚的。他一直爱你,他们都不怪你。因为今晚是他们投胎的最后期限,所以不能回来了,否则就魂飞魄散。他们还要我告诉你,他们在人间等你早日投胎。”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捂着脸,喃喃自语,身影渐渐淡去。
我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爱恨,恩怨只是由于互相的误会。开始起来轰轰烈烈,结束时却这么平平淡淡……看来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
我转头找明明,咦,不见了。“明明,在哪啊?”我大叫。
“姐姐,我该走了,该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空气中传来明明的声音。
“你要去投胎了吗?”
“不,姐姐。我本来就没有魂,鬼仔都是只有魄的。爷爷燃烧我的魄,凝聚我的精气帮你找他们。现在我完成了任务,精气散了,魄也自然就散了。所以,我不能投胎,我会消失在空气里,没有感觉,没有气味。姐姐,永别了……”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明明!”我望向空气呜咽着。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让我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孩,可现在,他为了帮我,却永远消失了,甚至做不成鬼。我想,是我害了他。
阳光明媚,又是一个艳阳天。前天和客户谈成一笔八千多万的生意,我有1%的提成,昨天,又刚被提升为业务主管。我要好好谢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了.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7
王清的姐姐.....
王清的姐姐蒋颖是医院里的护士长,妹妹刚从医学院毕业,经过姐姐的推荐,就进了这家医院实习,一切也很顺利,就这样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去了,王清理所当然的捧住了这碗饭。
一个阴雨天的晚上,又轮到了李清值班,她爬在桌上,无聊的看着一些杂志,听着WALKMAN中的流行歌曲,这时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穿白色衣服的男子,由于灯光的关系,王清只看到他脸色惨白,左手上有一块红色的胶布贴着,但看不清上面的字。王清刚看到此人就已心慌,在看看他的身后不到20米处就是太平间,已经是浑身直冒冷汗:“你……你是……谁?”那男子突然浑身喷血,凄惨的说道:“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看了,吓得哇的喊了起来,眼一睁就醒了,‘哦,原来是一个梦啊'但她还是充满好奇的向太平间望了一眼,这是太平间的门打开了,王清又一次尖叫起来,但出来的并不是那位男子,而是她的姐姐蒋颖,王清不顾一切的跑到姐姐怀里向她哭诉刚才的一切,姐姐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扶着王清回到了传达室,这时王清定睛一看,看到姐姐洁白的制服上赫然流着一些血浆,问道:“姐,你刚才去太平间做什么?身上还有血?”姐姐带着不自然的笑,说道:“啊,我去为手术室取材料呢!”“是……什么……材料?”王清以是一只惊弓之鸟。“人的心呗,没什么好怕的。”姐姐一边擦着血渍一边说道。王清这时已经又一次入睡了,就这样那位男子又出现了,情况和上次一样,只是说着’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每天夜里都要做到这个梦。
非常害怕的跑到了商厦里逛,想分散注意力,这时,一位老道模样的人走到王清面前,看了看王清,说道:“这位施主你这几天是不是被鬼缠身了?”王清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的说:“是啊,是啊!请先生救救我吧!”老道很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看到他了”“谁?”王清慌张的问到。“就是缠着你的那个鬼,但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我已经看出他的心思了,如果你要摆脱他只有靠自己。”“啊?我……我能做什么呢?”“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啊!有的。他说要我小心我姐姐”“恩,那你就得小心你姐姐了,当你知道你姐姐的秘密后,他自然会离开你的!”老道说着,便扬长而去……。
王清回到医院时已是晚上,这时王清心里已经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查询姐姐的秘密。王清回到传达室时,蒋颖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笑着说:“去那儿了,小心被院长开除啊。”“啊……我去买东西去了”王清比较放松的说道。“那好,早点休息,别太认真了,呵呵。”王清应了一下,就坐下开始工作了。12点了,王清这时的脑子比什么都清醒,因为桌上已经有了6包空的雀巢咖啡袋。王清的目标出现了,一身洁白的制服加上走路时高跟鞋和地面的碰撞生和王清的心跳声,形成了恐怖气氛中的节奏……。
不错,她便是蒋颖,走向了太平间,王清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这时,王清很清楚的听到了“喀嚓,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是龃嚼声。为了解脱自己的王清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打开了近在咫尺的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自己的姐姐正在吃着死人的头,手上还有一只手,那手上赫然有一块红色胶布缠着,那只流着脑浆和鲜血的人头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啊,那不就是那个鬼吗?‘姐姐早以回头,流着血的嘴笑着说:“帮我保密吧……”
王清的姐姐蒋颖是医院里的护士长,妹妹刚从医学院毕业,经过姐姐的推荐,就进了这家医院实习,一切也很顺利,就这样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去了,王清理所当然的捧住了这碗饭。
一个阴雨天的晚上,又轮到了李清值班,她爬在桌上,无聊的看着一些杂志,听着WALKMAN中的流行歌曲,这时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穿白色衣服的男子,由于灯光的关系,王清只看到他脸色惨白,左手上有一块红色的胶布贴着,但看不清上面的字。王清刚看到此人就已心慌,在看看他的身后不到20米处就是太平间,已经是浑身直冒冷汗:“你……你是……谁?”那男子突然浑身喷血,凄惨的说道:“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看了,吓得哇的喊了起来,眼一睁就醒了,‘哦,原来是一个梦啊'但她还是充满好奇的向太平间忘了一眼,这是太平间的门打开了,王清又一次尖叫起来,但出来的并不是那位男子,而是她的姐姐蒋颖,王清不顾一切的跑到姐姐怀里向她哭诉刚才的一切,姐姐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扶着王清回到了传达室,这时王清定睛一看,看到姐姐洁白的制服上赫然流着一些血浆,问道:“姐,你刚才去太平间做什么?身上还有血?”姐姐带着不自然的笑,说道:“啊,我去为手术室取材料呢!”“是……什么……材料?”王清以是一只惊弓之鸟。“人的心呗,没什么好怕的。”姐姐一边擦着血渍一边说道。王清这时已经又一次入睡了,就这样那位男子又出现了,情况和上次一样,只是说着’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每天夜里都要做到这个梦。
非常害怕的跑到了商厦里逛,想分散注意力,这时,一位老道模样的人走到王清面前,看了看王清,说道:“这位施主你这几天是不是被鬼缠身了?”王清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的说:“是啊,是啊!请先生救救我吧!”老道很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看到他了”“谁?”王清慌张的问到。“就是缠着你的那个鬼,但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我已经看出他的心思了,如果你要摆脱他只有靠自己。”“啊?我……我能做什么呢?”“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啊!有的。他说要我小心我姐姐”“恩,那你就得小心你姐姐了,当你知道你姐姐的秘密后,他自然会离开你的!”老道说着,便扬长而去……。
王清回到医院时已是晚上,这时王清心里已经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查询姐姐的秘密。王清回到传达室时,蒋颖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笑着说:“去那儿了,小心被院长开除啊。”“啊……我去买东西去了”王清比较放松的说道。“那好,早点休息,别太认真了,呵呵。”王清应了一下,就坐下开始工作了。12点了,王清这时的脑子比什么都清醒,因为桌上已经有了6包空的雀巢咖啡袋。王清的目标出现了,一身洁白的制服加上走路时高跟鞋和地面的碰撞生和王清的心跳声,形成了恐怖气氛中的节奏……。
不错,她便是蒋颖,走向了太平间,王清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这时,王清很清楚的听到了“喀嚓,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是龃嚼声。为了解脱自己的王清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打开了近在咫尺的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自己的姐姐正在吃着死人的头,手上还有一只手,那手上赫然有一块红色胶布缠着,那只流着脑浆和鲜血的人头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啊,那不就是那个鬼吗?‘姐姐早以回头,流着血的嘴笑着说:“帮我保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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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害怕的跑到了商厦里逛,想分散注意力,这时,一位老道模样的人走到王清面前,看了看王清,说道:“这位施主你这几天是不是被鬼缠身了?”王清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的说:“是啊,是啊!请先生救救我吧!”老道很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看到他了”“谁?”王清慌张的问到。“就是缠着你的那个鬼,但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我已经看出他的心思了,如果你要摆脱他只有靠自己。”“啊?我……我能做什么呢?”“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啊!有的。他说要我小心我姐姐”“恩,那你就得小心你姐姐了,当你知道你姐姐的秘密后,他自然会离开你的!”老道说着,便扬长而去……。
王清回到医院时已是晚上,这时王清心里已经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查询姐姐的秘密。王清回到传达室时,蒋颖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笑着说:“去那儿了,小心被院长开除啊。”“啊……我去买东西去了”王清比较放松的说道。“那好,早点休息,别太认真了,呵呵。”王清应了一下,就坐下开始工作了。12点了,王清这时的脑子比什么都清醒,因为桌上已经有了6包空的雀巢咖啡袋。王清的目标出现了,一身洁白的制服加上走路时高跟鞋和地面的碰撞生和王清的心跳声,形成了恐怖气氛中的节奏……。
不错,她便是蒋颖,走向了太平间,王清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这时,王清很清楚的听到了“喀嚓,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是龃嚼声。为了解脱自己的王清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打开了近在咫尺的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自己的姐姐正在吃着死人的头,手上还有一只手,那手上赫然有一块红色胶布缠着,那只流着脑浆和鲜血的人头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啊,那不就是那个鬼吗?‘姐姐早以回头,流着血的嘴笑着说:“帮我保密吧……”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8
爱人的头颅
现在是午时三刻,验明了正身,监斩官一声令下,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的人头已经落地了,不是我趴到了地上,而是我的身体与头颅分家了,也就是说,我被砍了脑袋。
但奇怪的是,我无法确定我是否死了,我能肯定的是我的灵魂至少目前还没有出窍,它实在太留恋我的肉体了,以至于赖在我的头颅中不肯走了。还好,它没有留在我的胸口,否则我得用肺来思维了。
刽子手的大刀刚刚沾到我的脖子的时候,我的确是在害怕地发抖,你们可千万不要笑我。
从锋利的刀口接触我到离开我,这中间不足半秒,可我的生命已经从量变到质变了。接下来,我发现自己处于一种自由落体的感觉,我开始在空中旋转,在旋转中,我见到了我的身体,这身体我是多么熟悉啊,而现在,它已经不再属于我了。而我的脖子的横剖面,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那里正在不断地喷着血,溅了那忠厚老实的刽子手兄弟一身。而我的四肢则在手舞足蹈,仿佛在跳舞,也象是在打拳。突然,我的嘴巴啃到了一块泥土,这真让人难过,我的人头落地了,但以这种方式实在有失体面。我在地上弹了几下,直到我的位置正了为止,还好,现在我净剩下的这么一小截脖子正端端正正地接在地面上,避免了我所深为担忧的上下颠倒或是滚来滚去被人当球踢的可怕局面。
再见了,我的身体,现在你正被他们拖走,运气好的话也许是去埋葬,运气不好的话只能是去喂狗了。身体离开了我的视野,剩下的只有我的一大滩血,在不知疲倦地流淌着,最后它们将渗入泥土,滋润那些可爱的小草。
正当我在地上思绪万千的时候,不知哪位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拎了起来。然后我不断地晃晃悠悠,仿佛是在天上飞,我只能看到那家伙的腰带,我想出口骂他,可我的声带一半留在了这,一半留在了我的身体上,我输送气流的肺与气管也与我永别了,所以,我只能向他干瞪眼。
我被挂在了城门上,一根细细的绳子一端系着城剁,一端系着我的头发。在我的下巴下面几尺就是城门了。京城还算是繁华,南来北往的人总是要从我的下面穿过,他们每个人都要注视我一番,当然,我也要注视他们一番。这些男男女女有的对我投来不屑一顾的目光;也有的要大吃一惊,然后摸摸自己的脖子,这种人多数是我的同类;还有的则摇头叹息,以我为反面教材教育后世千秋万代;也有一二文人墨客借机诗性大发,吟咏一番人生短暂;更有甚者,见到我就朝我吐口唾沫,幸亏我被挂在高处,否则早就被唾沫淹没了。
太阳把我照得晕头转向的,成群结队的苍蝇已经开始向我进攻了,它们嗡嗡地扇着翅膀,可能是把我当成了一堆屎。更可怕的是有几只恶心的蛆虫钻进了我的头颅,疯狂地啃噬着我的口腔和脑子,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也许这就是彻底腐烂的前兆。一想到我的脑袋即将变成一具臭气熏天的骷髅头,中间还住着一个不散的阴魂,我就为城市的环境卫生而担忧。
漫长的一天即将过去了,夕阳如血,也如同我的头颅。我发觉夕阳的确与现在的我类似,都是一个没有身体的圆球,只不过它挂在天上,我挂在城门上。
入夜以后,许多鬼魂在我的周围出没了,他们似乎非常同情我,对我的悲惨遭遇表示同情。但我不想理会他们,我只有一个愿望,让我的灵魂快一些出窍吧。
我赶走了那些孤魂野鬼,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还是有感觉的,晚风吹过我的面颊,让一种彻骨的寒冷贯穿于我的头颅深处。我不痛苦,真的,不痛苦。
但是我突然又彻骨地痛苦了起来。
我想到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一轮如勾的新月挂上了中天,高高的宫墙下,执戟的羽林郎们都困倦了,他们没注意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红墙碧瓦中闪了出来。白色的影子在你们的面前忽隐忽现,轻轻地穿越宵禁的街道,让人以为是神出鬼没的幽灵。
她的脚步仿佛是丝绸做的,轻得没有一点声音,你们只能听见夜的深处发出的回响。 现在能看到的是她的背影,白色的背影,在一片彻底的黑夜中特别显眼,可在宵禁的夜晚,她正被活着的人们所遗忘。
还是背影,但可以靠近一些看,白色的素衣包裹着的是一个撩人的身体,那身体有着完美的曲线,完美无缺的起伏就象暗夜里的云。所以,你们很幸运,请把焦点从她细细的腰支调整到她的头发,盘起的头发,悄悄闪着光泽。但是,你们不能胡思乱想,因为这身体,永远只属于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
如果她能允许,你们也许可以见到她的侧面,这样的话,就可以看清她的全部身材,那简直就不是人间所能有的。她终于来到了城门下,盯着那颗悬挂着的人头,她此刻依旧镇定自若,平静地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
城门下的一个年轻的卫兵已经熟睡了,也许他正梦到了自己思念的女孩。而你们所看到的白衣女子轻轻地绕过了卫兵,走上了城门。她来到高高的城垛边,整个城池和城X巍峨庄严的宫殿都在眼前了。你们可以顺着长长的城墙根子看过来,看到她缓缓拿起吊着人头的绳子,直到把那颗人头捧在怀中。
我现在躺在她的怀中,从她的胸脯深处发出一种强烈的诱人气味渗入我冰冷的鼻孔。她的双手是那样温暖,紧紧地捧着我,可再也无法把我的皮肤温热了。她用力地把我深深埋入她的身体,仿佛要把她的胸口当作埋葬我的墓地。我的脸深深陷入其中,什么都看不见,一片绝对的黑暗中,我突然发现眼前闪过一道亮光,亮得让人目眩,那是她的心,是的,我看见了她的心。
你们也许在为这场面而浑身发抖吧。这女子穿的一袭白衣其实是奔丧的孝服,已被那颗人头上残留的血渍擦上了几点,宛若几朵绝美的花。她抱得那样紧,仿佛抱着她的生命。
月光下,你们终于看到她的脸了,那是一张美得足以倾城倾国的脸,就象是刚从古典的壁画中走出来似的。也许你们每个人都有上前碰一碰她的愿望,你们将为她的脸而永生难忘。
但现在,她的脸有些苍白,面无血色,可对有些人来说,这样反而显得更有诱惑力,这是一种凄惨到了极点的美。
血淋淋的头颅在她的怀中藏了很久,她渐渐地把人头向上移,移过她白皙的脖子,玲珑的下巴,胭脂般的红唇,直而细的鼻梁,两泓深潭似的眼睛,九节兰似的眉毛和云鬓缠绕的光滑额头。你们吃惊地发现,她大胆地与死人的头颅对视着,双手托着带血的人头下端。她一点都不害怕,平静地看着对方。
那颗人头的表情其实相当安详,仿佛没有一丝痛苦,嘴角似乎还带有微笑,只是双眼一直睁开,好象在盯着她看。在月光下,你们如果有胆量的话,可以看到这张削瘦的脸一片惨白,但又并非你们想象中那样可怕。
我允许你们看我的脸。
她的双手带着我向上移动,我感到自己如一艘小舟,驶过了一层层起伏的波浪。终于,我和她四目对视着。她不哭,她面无表情,但我知道她悲伤到了极点,所以,她现在也美到了极点,尤其是她穿的一身守节的素衣更衬托了这种美。
我想让她知道我正看着她,就象现在她看着我,我一切都明白,但我被迫沉默。
她的嘴唇真热啊。
你们不该偷窥到白衣女子吻了那颗人头。
没错,她的火热的嘴唇正与那死去的嘴唇紧紧贴在了一起。死人的嘴唇一片冰冷,这冰冷同时也刺穿了她的皮肤。可她不介意,好象那个人还活着,还是那个温暖了她的嘴唇的人,现在只不过他着凉了,他会在火热的红唇边苏醒的。会吗? 长吻持续了很久,最后女子还是松开了自己的嘴。然后轻轻地对他耳语了几句。
不许你们偷听。
我们回家吧。
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这句话。这声音与一个月前,一年前,甚至一百年,一千年前一样,极富于磁性,就象一块磁铁能吸引所有人的耳朵。她把我捧在怀里,走下了城门,年轻的卫兵依然在梦乡深处。她双手托着我,悄悄地出了城,在荒凉的野外穿行,不知走了多久,我仿佛看到了灯光。
你们继续跟着她,穿过荒原,有一大片漫山遍野人迹罕至的竹林,在竹林的深处,有一间草庐,她走进草庐,点亮了一盏油灯,朦胧闪烁的灯光使你们可以看到屋子里铺着几张草席和一个案几,除此以外只有一个乘满了热水的大木桶。
油灯下的她似乎有了几丝血色,她点燃了一束珍稀的天竺香料,从而散发出了一种浓烈的香味,这香味很快就驱散了死人头颅的恶臭,从而也可以让你们的鼻子好过一些。然后她轻轻地把人头浸入水桶中,仔细地为他洗头,当然这对一个人头来说等于就是洗澡了。已凝结的血接触到了热水又化了开来,水桶中变得一片殷红。
水,满世界的水浸满了我的头颅。这水冒着热气,从我脖子的切口直灌入我的口腔和脑子,水淹没了我的全部,淹没了我的灵魂。别以为我会在水中挣扎,事实是我的灵魂正快乐地在水中游着泳。而那些可恶的蛆虫则不是淹死就是烫死了,它们的尸体从我的脖子下流了出去。我仅存的肉体和我的灵魂都在水中感到了无限的畅快,我们诞生于水,我们又回归于水,水是生命,我对此深信不疑。
你们在恐惧中发抖吧,看着她把人头洗完,再用毛巾擦干。现在那人头干干净净的,两眼似乎炯炯有神,如果不是没有身体,也许你们还会以为那是一个生气勃勃的大活人呢。接着她又为他梳头。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把木梳,木梳是用上好的木料做的,雕工极其精致。她梳得很仔细,虽然油灯如豆,但每一根头发都能分辨出来。过去她常为他梳头,通常是在沐浴之后,他长长的头发一直披散到腰际,梳头有时要持续一个时辰之久。以往她会温柔地分开他的头发,浴后的头发湿湿地冒着热气,温顺的被她的木梳征服。这中间他们一言不发,静静地享受着。在她为他梳完头后,他又会为她梳头,又是一个时辰。这些你们不必知道,你们现在只会感到死人头发的可怕,不会察觉到她依旧是用着那双温柔的手,一切都与过去一样,只是不同的是,他失去了她所不能割舍的他的身体,再也不能为她梳头了。
终于梳完了,她为他挽了一个流行的发髻,轻轻地把他放在案几上。接下来,她开始脱下自己沾上血污的那身白衣,变得一丝不挂。非礼勿视,如果你们还讲道德的话,请不要看了,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看着她光滑的身体,在油灯下泛着一种奇特的红光,她仿佛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火,在新换的一桶热水中浸泡着。她身上的这团火曾灼热地燃烧过我,现在依然在燃烧我。过了许久,她跨出了水桶,重又把我紧紧地抱在怀中,躺倒在草席上,她带着我入梦。在梦中,我们说话了。
当我重新看到这世界的时候,我能感到我的脸颊上,有一种发烫的液体在滚动着,这是她的泪水。阳光透过竹叶和窗,闯进我的瞳孔中,我隐居的灵魂被它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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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进行了全面的防腐处理,首先我的头颅内部的所有杂质都被清除了,只剩下口腔,鼻腔和脑子。然后我被浸泡在酒精与水银中,让这两种液体渗透到我每一寸皮肤与组织。接着她又往我的脑袋里塞了许多不知名的香料与草药,这些东西有的是专门从遥远而神秘的国度运来的,有的则是她从深山老林中采集而来的。总之这几十种珍稀材料再加上一种几乎失传了的绝密配方经她的精心调制已成为了世所罕有的防腐药,被安放在我头颅深处的许多角落。这一切都是她亲手完成的。最后,我的脖子上那块碗大的疤被她用一张精致的铁皮包了起来,铁皮内侧还贴了一层金箔,以确保永不生锈。
从此以后,我变成了一个木乃伊。
我不知道木乃伊意味着什么,尤其象我这种阴魂不散的特殊情况。我的灵魂早就应该出窍了,可他也许将永远居住在我这个千年不化,万年不朽的头颅中。别人是不是也与我一样,反正这种事一个人只能经历那么一次,至于是不是人们平时所说的那样,那就只有象我这样的过来人知道了,可一旦人头落地了,又怎么才能把真相大白于天下呢?我是该庆幸还是悲伤?我究竟算是英年早逝还是长生不老?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宛如一个躺在床上的摊痪者,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剩下的只有敏锐的感觉和胡思乱想。
她来了,还是一身白衣,她捧着我走出了草庐,她带着我在竹林中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只可惜我连肺都没了,实在无法享受空气。竹林中充满了鸟鸣,迎面吹来湿润的风,我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尽管我已经没有心了。以后的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度过的,可她呢?我注视着她,突然心如刀绞。
在我木乃伊生涯的第一天,我的灵魂已泪流满面。
十年以后的一个正月十五,京城的元宵灯会,使全城万人空巷。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你们中的一个会看到一个三十岁的美丽少妇拎着一个盖着的竹篮看灯。她美得惊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魅力。她使你着迷,你不得不尾随在她身后,尽管你是一个道德高尚的谦谦君子,但你无法自已。人很多,站在后面的许多人都掂着脚看,有的人把小孩举起放在头顶,你却看到那白衣少妇把竹篮高高地举过头顶。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也许就是你,当然就算你是有心的也是可以原谅的。竹篮被撞到了地上,你惊奇地发现,居然从竹篮里滚出了一颗年轻男子的人头,几乎把你吓昏过去。同时,人们都被吓坏了,女人们高声尖叫,孩子们一片涕哭,人们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甚至有人去报官。但你却壮着胆子躲起来偷看,只见少妇小心地捧起了人头,满脸关切地对人头说,摔疼了没有?语气温柔,就好象你的妻子对你说话一样。她轻轻地把人头放进了竹篮里,重新盖好,快步离开了这里,出城去了。你的好奇心使你继续勇敢地跟着她,走了很远,直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莽莽竹林,古人说遇林莫入,你终于退缩了。
她带我去看了元宵灯会,她明白我活着的时候一直都很热衷于灯会。但还是给人们发现了。
我已经做了十年木乃伊,我开始习惯了我的生活,虽然我宛如一个囚徒。失去了身体,反而更让我沉浸于一种灵魂的思考中。我发觉我们每个人自诞生的那天起就被判了无期徒刑,终身要囚禁在肉体的枷锁中。肉体是灵魂的起源,同时也是灵魂的归宿,灵魂永远都无法挣脱肉体,就如鱼永远都无法离开水,当然,我是个特例,但我的灵魂也无法离开我早已死亡了的头颅。
又过了十年,一个月光如洗的夜晚。在这十年中的每一天,你都无法忘记十年前的元宵灯会上见过的那个白衣女子,你几乎每夜都梦到她,还有那颗人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百思而不得其解,终于在今夜,这强烈的冲动使你走进了那片广阔的竹林。
你迷路了,在无边无际的竹林中,你失去了方向,你开始近乎绝望了起来,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被十年前那与你毫无关系的女人所着迷,是她的美丽,还是她的神秘。你仰头问天,只准备等死。
突然,你听到了一种绝美的琴声,从竹林的深处,你循音而去,凄凉的古琴声把你们带到了音乐的源泉。还是那个白衣女子,只不过如今她已是四十岁的女人了,不可抗拒的岁月在她美丽的脸上刻划着痕迹。她正全神贯注地弹奏着一曲七铉琴。令你大吃一惊是,在她的正对面,摆放着一颗人头,竟与十年前元宵节上看到的人头一模一样,还是那张年轻的脸,没有一丝改变。
你明白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七铉琴更优雅的乐器了,这张由桐木做成的三尺六寸六分的神奇之物差不多浓缩了整个古典的中国。在这样的夜晚,由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琴所奏出的是一种怎样的旋律呢?你一定陶醉了吧,正如古人说的———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如果不是那颗令你毛骨悚然的人头存在,说不定你会击节叫好的。
突然,琴铉断了,一定有人偷听,我的耳边传来了有人落荒而逃的声音。
别去理他,她轻轻的对我说。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动人,只是她已经开始老了,而我还是二十年前的那张年轻的脸。现在的她和我在一起,宛如母与子,这其实对她很残忍。
二十年来,我的灵魂锁在我的头颅中无所事事,我只有以写诗来打发时光,截止今晚我已在我的大脑皮层上记录了三万七千四百零九首。我相信其中有不少足以称为千古绝唱,但它们注定了不可能流传后世,这很遗憾。
自打你在那晚,奇迹般地逃出了竹林,又不知不觉地过了三十多年,你已经很老很老了,你忘不了那片竹林,于是你决定在临死以前再去看一看。你在竹林中找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草庐,草庐的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婆,驼着背,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牙齿似乎都掉光了,虽然现在她已丑陋不堪,但你一眼就认出了那件白衣。一定是她。你明白,她撩人心动的岁月早已过去了。
你看见她拄着一根竹杖艰难地站了起来,她似乎连路都走不动了,她捧起了一个人头。
天哪,还是四十多年前元宵节中见到的那颗人头,还是那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就象是她的孙子,或是重孙,依然是完好无损,仿佛是刚刚被砍下来的。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法,还是真的遇上了驻颜有术的神仙。
她对你说话了,她要求你把她和这颗人头给一起埋了。
你无法拒绝。
你照办了。
她抱着这颗神奇的人头,躺进了你挖的坟墓,然后,你埋葬了他们。
我在她的怀中,她年迈的双手紧紧抱着我,一个老头把土往我们的身上埋。渐渐的,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在一片黑暗中,她屏着最后的一口气,轻轻地说———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我在黑暗中沉睡了很久,也许五百年,也许一千年。紧紧抱住我的那个人早已变成了一堆枯骨了。
突然有一天,阳光再次照射进了我的瞳孔,我的灵魂再次被唤醒。有人把我托出了泥土,他们惊叫着,他们穿着奇特的服装,他们以惊讶的目光注视着我。他们是考古队。
现在是公元2000年,你们可以在一家博物馆中找到一个古代人头的木乃伊,被陈列在一个受到严密保护的防弹玻璃橱窗中。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人头,一旁的讲解员在向源源不断而来一睹古人风采的观众们讲解道:他是我国的国宝,保存之好可说是世界之最,远远超过了埃及法老或是其他的木乃伊,说明了我国古代的防腐术已达到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空前绝后的水平,至于其中的方法和原因,各国的科学家仍在继续研究,同时出土的还有一具老年女性的遗骸,等等。
在博物馆中涅槃永生的我突然见到了一个女子,穿着白色的衣服,长着那张陪伴我一生的脸,和她太象了。
白衣的女子走到我的面前,隔着玻璃仔细地看着我,我仿佛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到什么,她看了许久,好象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又没有开口。她终于走开了,和一个年轻的男子手拉着手,那男子就是你。
你听到她对你说:“真奇怪,过去我好象在梦中见过他。”
“见过谁?”
“他,那颗人头。”
请你告诉她———这是爱人的头颅。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8
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
在没有转行做药品销售经理之前,我曾是医学院的一名解剖学讲师。
我转行,并不是我在这一行干得不好,事实上,我的课上得相当出色,如果我没有放弃,我想现在大概可以升到了副教授的位置上。
迫使我离开大学讲台的是心理因素,因为,我讨厌死人,惧怕死人。那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恐惧,就像一枚会流动的寒针,从你的脚底心钻入,通过血液循环在你的体内游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心脏,可能是半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分钟。同样,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来,但我感觉,它离我不远,它还在某处窥视着我,随时等着杀我。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的一堂解剖课谈起,对于学生来说,也许这节课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课,因为第一次现场全尸解剖总是给人极其强烈的印象,我已经强调要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人呕吐了,在之后的三天内,很少有人去XX买肉食,特别是炒猪肝之类的荤菜。 这次的尸体是一名年轻女性,这在医学院是个异数,因为尸体的奇缺已经成了各大医学院校共同的难题,得到的尸体大多是年老病死的,器官都已衰竭。就算这样,全尸解剖课常常还是一推再推。因为按地方的习惯,既使病人生前有志愿献身医学事业,死者的儿女也往往不允许,认为是亵渎了死者。所以,每一具尸体都是一次难得的实习机会,年轻新鲜的更是极其珍贵。
女尸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课开始之前,尸体上一直盖着白布,我照惯例向学生讲了注意事项,以及尸解在医学上的重要性,最后要求他们以崇高尊敬的态度来看待尸体。学生们的眼光既好奇又有点恐惧,但谁也没出声,像是等着一个极其严肃的时刻。
白布掀开了,学生中间发出几声轻微的唏嘘声。这是一具很年轻的女尸,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听说生前是一名秘书,因为感情问题而割腕自杀,她的朋友从她的遗物里翻出一张捐献遗体的志愿书,是学生时代填写的。年轻人一般很少会考虑这类事情,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志愿?也许永远是个谜。
她并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眼眶有点下陷,可能在她生前的一段时间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她闭着眼睛,神态很安详,就像熟睡了,完全没有一般尸体僵硬的死相,也许死对她来说真是一种解脱。
学生们都睁大眼睛盯着解剖刀,我凝了凝神,终于把刀片用力向下划去,锋利的解剖刀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力,就到了她的小腹部,就像拉开了链子,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解剖刀划破皮肉时那种轻微麻利的滋滋声,由于体腔内的压力,划开的皮肤和紫红的肌肉马上自动地向两边翻开,她原先结实的乳房挂向身体的两侧,连同皮肤变得很松弛,用固定器拉开皮肤和肌肉后,内脏完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到了这个步骤,我已经忘记了面前的尸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这已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让学生牢牢记住人体的结构,这将对他们以后的行医生涯产生深远的影响。
内脏器官被一件件地取出来,向学生们详细地讲解,剖开后,又讲解结构。内脏完全被取出后,那具女尸只剩下一个红红的体腔。
课上得很顺利,虽然有几名学生难受得脸色发青,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些反胃,但他们还是经受住了考验,并不虚此行。
学生们离开后,解剖示范室只剩下我一个人,白色的灯光强烈地照在解剖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我开始把取出的内脏一件件安置回原先的位置,然后用线一层层把肌肤缝回原样。
学校的大钟重重地敲了五下,我把盖在女尸脸上的方巾取下,这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女尸猛然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吓得我差点跌倒在地上。
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发现并不是幻觉,她睁大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神态也不似刚才般安详,而是一脸怒容。
但她确实是死的,我壮了壮胆,上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终于找出了合理的解释,也许是生物电的原因,是解剖的过程引发了某种生物电的神经反射。
我把她的眼合上,把白布盖了回去,出了解剖室。
之后的几天,女尸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脑中晃动,我并不是一个灵异论者,但不知为什么,那双眼睛就像幽灵一样缠着我,我总是想着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睁开眼睛,而且,那眼神,我后来回想起来,仿佛传达着某种信息,并不完全像死人空洞的眼神。
三天后,我了解到那具女尸已经火化掉,骨灰由她的父母带回了远方的家乡。
一年过去了,我似乎已经忘掉了这件事情,在这期间,我交上了一个女朋友。
我们是在一个雨夜认识的,那晚我从学校开完会回家,雨下得很大,路上没有一个人,一时间又叫不到出租,只得打着雨伞独自赶路。走着走着,我忽然发觉身后多了一个人,总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我,我心里有些紧张,要是这时候遇到抢劫犯就惨了,便故意加快了脚步,那个人也加快脚步,仍然跟在我身后四五米的距离。
这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我终于忍耐不住,回过身来看个究竟,可结果出乎意料,原来跟着我的竟是一个穿着黄雨衣的纤秀女孩.
我们面对面站住。
“你为什么跟踪我?”我问她。
“对不起,我,我一个人赶路觉得害怕。”她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舒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坏人?”
她跟着笑了,说:“因为你像个老师,老师很少是坏人。”
“呵!你猜对了,我本来就是个老师,不用怕,我送你一程吧!”我陪她一起走路,一直把她送回家。
那晚之后,我们经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慢慢地就熟识起来。
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我教的课程,所以她只知道我是医学院的老师,对于我的工作性质一点也不了解。
有一天,我终于对她说,我是人体解剖学讲师。
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惊讶和害怕,反而显露出强烈的好奇心。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问,并一本正经等着我的回答。
“怎么会呢?人死了就没感觉了。”
“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感觉?”
“现代医学确定死亡的标准是脑死,脑神经死亡了,任何对神经末稍的刺激也都失去了效用,人当然没有了感觉。”
“这只是我们活人认为的,可事实也许不是这样。”她执拗地说。
“别瞎想了。”我笑着说。
后来,她不止一次地问起过这个问题,每回答一次,我的脑海里就像被铁钩勾起了什么东西,可马上又沉了下去。
她还是经常问我同一个问题,我渐渐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愈来愈重地压来,我甚至有些怕见她了,但细想起来,又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我猜想可能因为经常接触尸体解剖,心理压力过大的原因吧。
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的发现,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那晚我去她的宿舍找她,她不在。门虚掩着,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等得不耐烦了,就站起来在她的写字桌上翻看,准备找一本杂志消遣,没有什么好看的杂志,我随手拿过一张旧报纸,一不小心,从叠层里飘出一张纸落在地上,是一张旧得有些发黄的纸,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纸。
我捡起那张纸翻过来,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原来,这是一年前我解剖过的那具女尸生前的志愿表,在尸体移交到解剖室之前,我曾经在上面签过字。
没错!我的签名还在上面,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点恐慌,急忙打开旧报纸一看,在社会视野栏目里,赫然就是《白领丽人为情自杀》的社会新闻,报纸的日期正是我解剖尸体的那天。我像是掉入了冰窖中,阵阵发冷,感到这个房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这时候,我听到过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过来,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好硬着头皮等着她的出现。
那脚步声到了门口,突然停住了,我没有看到人,但我仿佛感到她就站在门口盯着我,我的脚有些发软,却不敢动,不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来,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了。
我发疯似地跑回家,冷静了几个小时,我的脑中急速的旋转,怎么可能会这样?也许她只是那个女孩的同学或同事,或者是好朋友也说不定,那么保留这些东西也不奇怪,还有,那串脚步声也许只是楼下传来的,一切是我的神经太过敏了。
我的心理稍稍安定了些,打手机给她,希望能弄个水落石出。
手机没人接听,我拼命地打,可都是长音。
她越不接听,我越是感到恐惧。
不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跟在她那儿听到的一模一样,高跟鞋踏在水泥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我的心砰砰直跳,大气也不敢出。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真的是她,她来找我了!我踌蹰再三,终于说服自己打开了门。
“是你!”我说,喉咙有些发涩。
“是我。”她说。
“晚上我去找过你,你不在。”我退后几步,说。
“我出去办点事情了!回来时发现你来过。”她说。
“是吗?”
“你干嘛老是打我手机?”她说。
“我……我怕你出事。”我说。
她笑了笑,说:“今晚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我想让她走,可又说不出口,我们认识这么久,她可从没让我碰过她的身体。我心想也许真的是我多疑了,她的相貌与那女孩毫无相似之处,又怎么会有关系呢?
“我先去冲个澡!”她说着就朝浴室走去。
“好吧!”我让到一旁。
我坐在客厅里,听见里面冲水的声音,心里忐忑不安,但总是劝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怪事,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们相对无言。
“我来帮你按摩吧。”她笑着走到我背后,拿捏我的肩部。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突然问。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喊道:“你,你到底是谁?”
但颈部一痛,像被重物击中,就已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了床上。
我看到她站在床前,愤怒地看着我,那眼神!我想起来了,那眼神跟那具女尸一模一样!
“你……你是……”我不可抑制地恐惧起来,可挣扎毫无用处。
我发觉她的脸部正在变,缓慢地变化,眼睛、鼻子、嘴巴,都在移位,一会儿,令人恐怖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她!!那个一年前的女尸!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再一次厉声问我。
“也……也许会吧!”我颤抖着说。
她慢慢地解开睡衣,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恶心,她的身体从颈窝至下,只是一个空壳,早已没有了内脏,露出红红的体腔。
“你说,我疼不疼?”她愤愤地说。
“可你是自愿的啊!”我喊道。
“我后悔为那个男人自杀,可正当我准备远离这个肮脏的世界时,你又唤醒了我!我要你永远陪着我!”她说。
“你,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地说。
她僵硬地笑了起来,从睡衣袋里取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解剖刀,在我面前晃动,然后抵住我的颈窝。
“我要让你知道,被解剖的痛苦!”她阴森森地说。
“不要!不要!你是死人,我是活人啊!”我喊道。
喉咙一阵刺痛,我仿佛被人活剥了一般疼痛,惨叫着坐起身来。
我发现我的全身像在水中浸过般大汗淋漓,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身上,她并没有在房间里,难道晚上一直在做梦?
我觉得不可思议,但很高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东西,这个东西将会让我永无宁日,在床下,掉着一把解剖刀,锋利的闪着寒光的解剖刀。
这天下午,我又去了她的房间,可门紧闭着,邻居的老太告诉我,自从那个女人自杀后,这个房间就一直没有人租过。
从此后,我不敢再接触任何尸体,甚至不敢再在医学院呆下去,只有改行做了药品经销。
直到今天,我仍然没有找到答案 。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8
千万不要扒蛇皮
那时我上初三,夏天放暑假,我到奶奶家玩,当时正是中午,突然小叔在外面喊“快来看,我抓住了一条大蛇,大家闻声奔了出去,看见小叔用木棍压住了一条长月1米多的蛇,蛇身呈黄褐色,三角脑袋还吐着信子,两只浊绿的眼睛怨恨的盯着众人,很恐怖!奶奶让小叔把蛇放了,并让大家都回去不要看。我由于好奇就没回去,小叔阳奉阴违,不但没放还把蛇头敲碎了,当时我不懂事,还跟小叔要蛇皮,小叔爽快的答应了,还告诉我用肥皂水洗一洗除腥,免得招蛇上身。记得当时把蛇皮缠在头上好神气,觉得自己象个英雄似的,殊不知祸事就要临头。从奶奶家回来,就感觉身上热得象着火似的,妈妈说是发烧了,吃了两片退烧药感觉好点了.可到了晚上又开始折腾起来,辗转反复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做起了恶梦,梦里有个人,浑身是血,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向我伸出血淋淋的双手,嘴里叫着皮……皮……给我,给我”
说着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张开双臂 挥舞着,想说放开我,却发不出声,“小二,醒醒,醒醒,怎么了,做恶梦了啊?这么大声!妈妈把我叫醒了,我发现汗水已经湿透了我的衬衣,“脸色这么差,明天上医院看看吧”我一边应承着一边考虑是不是该把这件事告诉家人,也许就是个梦罢了。第二天去医院,医生说是受寒了,打了一剂退烧针后,又开了两副中药,说是回去休息休息就没事了,父母放心了,可我还是有点忐忑。下午家人都上班了,我一人在家,呆着没劲,就出去找邻居小朋友玩,直到肚子饿了才想到回家去弄点吃的,当我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的一刹那,我猛地抖了一下,门竟然没有锁,怎么会呢,我走的时候为了测试一下锁没锁上,还特意拽了几下呢,怎么会妹锁呢,我当时第一反映就是进贼了,不会吧,我们这片居住区可是相当安全的啊,怎么偏偏让我们家遇上了,真倒霉!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肯定不行,赶紧去找邻居,为防止贼跑掉,我又悄悄地在外面把门反锁上了,窗户都上了铁栏杆,看你往那跑,哼~~~于是我就飞快的敲开了邻居的门,好几位叔叔伯伯一听立刻义愤填膺,“好小子,赶来我们区踩点,不要命了”,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来个瓮中捉鳖。一干人随我来到了家门口,迅速的打开了门,大家一起拥了进去,几个房间的门被挨个撞开,每一个角落搜遍,大家得出一致结论:贼跑了。可是奇怪的是门被反锁,窗户完好,贼怎么跑的呢?难道根本没有贼,可是屋子被翻得好乱,所有的抽屉、柜盖,盒子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被来了个底朝天,唯一的解释就是贼在我发现之前已经溜了,tnnd,真可恨!“小二,看看家里丢什么了,咱们好报警”还是邻居的张伯够冷静,我仔细的查点着,存折,家电,衣物,结果令我大吃一惊,东西虽然翻得很乱,可是什么都没有丢,就连抽屉里放的500多块钱,都被翻出来散落在地上,竟然一张都不少,我呆住了,大家也面面相觑,这个贼到底所为何物!“小二,真的没丢东西吗,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贼不可能无缘无故光临的!”“没什么啊,我们家也没什么不菲古董,也没有什么秘密文件阿?”我小声嘀咕着“要不我给爸妈打个电话吧,让他们回来看看”“也好,那我们先回去了,你要有什么事再找我们吧”“好,谢谢各位叔伯”接到我的电话,爸爸妈妈火速赶了回来,全家有事好一顿盘点,最后确定,东西一样都没有少。“谢天谢地”妈妈合手拜天地,爸爸却掏出了一支烟点燃,猛吸了几口后说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以后小心着点吧大家默然了,突然我觉得胸口好一阵难受,然后又好一顿恶心,可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妈妈以为我被吓着了,拍拍我的后背说,没事DE!殊不知祸事才刚刚开始!
是夜,恶心的感觉总算平复下来了,可是又开始闹肚子,上了好几遍厕所,拉出来的大便都是青色的,最后一次从厕所出来几乎连提裤子的力气都没了,mmd,今天也没吃错什么东西啊,这么玩下去非挂了我不可。抬头看了一眼石英钟,11:50,靠,都这么晚了啊。哎,爸妈的房间怎么还亮着灯呢,明天不用上班吗?哦对了,明天大礼拜吗!一边想着,我一边一步一晃的走向自己的房间,突然,我听到一阵轻微而又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谁呀,这个时候了还敲门扰人清梦啊,我一面小声的发着唠骚,一面想着会是谁,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还是那样不急不促,“来了来了,你是谁?”我大声问着,伸手去摁走廊灯得开关,可连扳了好几下,灯却没亮,该死的,昨天还好好的啊,今天什么日子阿这么倒霉,我们家今天没人踩狗屎吧!没办法我只好打开了客厅里得壁灯,虽然很暗,可是看清人总没问题。“是我,开门吧”门外的声音很低沉而略显苍老,好象对门的牟大爷。“您是牟大爷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由于不是很把握,我没有把门打开,门外一阵寂静过后,更加苍老的声音响起有样东西落在你们这,我要把它带走!”“什么东西啊,不能等明天吗?要不我帮你拿吧。”“不行,那东西很重要,必须我亲自来拿。”这老头真固执,我服了,回头看了一眼钟,时针分针齐齐的指向12点,父母房间的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赶紧打发了这老头,好去睡觉吧,我伸手拉开了防盗门的开关(那是我平生所做的最后悔最愚蠢的事),门缓缓的无声无息的打开了,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一种天旋地转的恶心,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剧烈的程度甚于白天好多倍,我一手抵住胃,一手掐住嗓子,张着嘴,顾不得口水顺着嘴角滴答滴答得落在地上,直感觉嗓子咸咸的,仿佛流出去的不是口水而是鲜红鲜红的血,与此同时一股好浓好浓的腥臭味自门外扑鼻而来,我睁大了眼睛盯住了门外那个一点一点呈现在壁灯下的人,那个绝对不可能是牟大爷的人,一袭黑色的风衣从上贯下,那么黑,似乎由漆黑的夜色凝聚而成,看不到脸,大大的连衣帽遮住了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感觉在这不合身的着装之下,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恶心加恐惧让我的声音颤抖得就象寒风的落叶,“你你你……是谁啊,要找什么东西阿?”空洞的,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声音,不再显得苍老缓慢,尖锐急促的仿佛猫的爪子在用力的挠着铁门,“把衣服还给我,把衣服还给我……”这个怪声好象在那里听过,啊~~ 我整个人僵住了,不就是我昨天梦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吗!巨大的恐惧几乎让我的声音分贝提高了好几个数量级,“什么衣服,我们这没有,你到底是谁!”“我白天来找过,没有找到,我想你应该知道,就来找你了,把我的衣服藏到哪去了,快说!”“你你你就是白天那个贼……”“贼不是我,是你!还我衣服来,还我的衣服……”声音更加尖促了,仿佛随时准备扑过来,我怕极了,喊道:“谁拿你衣服了,你血口喷人,你个疯子,快滚开!”说着我就要去把门关上,这时候,平空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一只完全没有肉感没有温度宛若从地狱深处伸出来的手,抓得那么用力,我立刻痛彻骨髓,“放开我,你这个疯子。”“看来有必要让你明白一件事了”陌生人说着,撩起了身上的风衣,天哪!那下面根本就不是人的身体,长长的肉乎乎的竟然是蛇的身体,更恐怖的是这个蛇体上竟然没有皮,白色的肉身上鲜血淋淋,还顺着光滑的肉身往下流,并不住的滴落到地上溅起朵朵血花,“还记得那条蛇皮吗,还给我,还给我……”只记得当时蛇皮没有还给他,只还了一个白眼,我晕过去了。
模模糊糊感觉耳边有人叫着自己的小名,“小二、小二……”费了好大力气把眼睛睁开,爸爸,妈妈坐在我的旁边,关怀的眼神不溢言表,早晨的阳光已经洒了进来,好象失去了往日的柔和显得那么苍白刺眼,看到我醒过来,妈妈赶忙关切的问,“小二,你昨天怎么了,睡毛了吧?”“妈妈,昨天晚上那个贼又来了。”“贼,不会吧,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胡说什么啊!”妈妈一副怀疑的样子,我知道该把这件事告诉父母了,我刚要说却被爸爸打断了,“什么贼啊,我看你是梦游还没醒过来吧?”“谁梦游啊,昨天晚上12点有人敲门你们都没听见吗?”我辩解着,“孩子,你昨天真梦游了。”妈妈强调了一遍,没等我再次辩解,接着说道:“你昨天晚上频繁上厕所,我和你爸起来给你找药,等我们找到药想给你吃的时候,看到你的眼睛直直的盯向门外,并且伸手去开门,你爸问你到哪去,你却说了一句,你是谁!当时我们就知道你是梦游了,看到你把门打开要往外走,你爸一手抓住了你,你大叫着放开我……就睡过去了。”什么,昨天晚上我真的梦游了,看着爸爸妈妈那不容置疑的延伸,我开始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看来我真的实在梦游,要不昨天晚上我喊得那么大声,爸妈怎么还能不出来呢,那么蛇皮事件用不用说呢,我再一次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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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8
焚尸炉的盖子
在这里我要给大家讲一个我亲身经历过的恐怖事情,这件事情在这几十年里时时刻刻的困扰着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起那可怕的一幕,都不禁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那是在1960年国家最困难的时候,在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以后,吃的东西匮乏的要命,听说在农村树皮,野菜都被吃光了,甚至有的地方连观音土都吃了。就在这一年我初中毕业了,为了能够让我自己养活自己,家里费了好大的劲儿,走关系,送礼物,才在城郊的火葬场为我找到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
那年头火葬场也算是不错的单位了,死的人多,大多是些无名的尸体,都是些逃荒的,要饭的,送来的时候都是用一张破席子卷着,瘦得皮包骨头,有时候一天能送来一二十个,而我则是负责将这些尸体边好号码,摆放整齐。我是比较害怕这种工作的,尤其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将尸体的头或者手漏了出来,则吓得浑身直哆嗦。 这个时候老王就一声不响的过来帮我把尸体搬到焚尸炉前,我心里很感激老王,但是总觉得老王有点怪怪的,老王很胖,和我们这些脸上带着菜色的人比起来,有些非常的不协调,在这个什么都要供给的年代里,能吃饱已经不错了,要想长胖,听起来都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大家都在背后说他是吃人肉的,我也没在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进了腊月门就要过年了,过年期间火葬场是比较清闲的,好像人们都不舍得在过年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似的,而阎王爷也不喜欢在过年的时候讨人的性命去的。 腊月29,天气很冷,下午竟然下起雪来了。大家都回家过年了,我和老王被安排在这天晚上值夜班。接近傍晚的时候,送来了一个冻死的人。身上穿着薄薄的麻衣,两只脚什么也没穿,漏在外面,冻得红红的。 老王把焚尸炉的门打开,我把尸体推了进去,老王慢慢的把焚尸炉的盖子盖上,正准备和上电闸,忽然电闸冒了一股青烟,接着周围为一片漆黑,我知道是短路了,看样子今天是烧不成了,因为电工已经回家去了。我赶紧出去向死者的家属说明了情况,让他们明天再来拿骨灰。等到把他们送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我走进屋子,点亮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灯火不断的跳动着,我的心里也微微的有了一股暖意。突然,我好像听到了焚尸炉的盖子被打开的声音,我的汗毛直竖,浑身起了鸡皮嘎跶。难道是诈尸,不会的,冬天很少有这种情况的,难道那个人还没有死,也不会,送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了,分明已经死透了,那难道是……,我不敢多想,快步得出了房间,拿着蜡烛朝焚尸炉走去。 房间里没有什么情况,焚尸炉的盖子还是完好无损,难道是我听错了。但是我突然发觉,老王,老王已经不见了,我没注意到,自从我送完了死者的家属回来,就没有看到老王。难道,难道刚才的声音是老王发出的,他现在竟然在焚尸炉里面,我的血液好像已经凝固了。 这时候,一个很大的声音从焚尸炉里发了出来,焚尸炉的盖子咣当一声,被打开了,我被眼前的一目惊呆了,老王拿着一个人头在啃着,脸上漏出了诡异的微笑,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小兄弟,来一块吧,外焦里嫩,好吃得很哪”刹那间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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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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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 02:49
长袍
半夜,森独自骑车回家。因为太晚了先,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只是偶尔有
几辆车从身边飞弛而过。
到了十字路口,突然 ,一辆大卡车从森的旁边飞过森并没有太在意这突如其来
的大卡车,骑着车继续向前。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森!……你来啦!……森!……”奇怪这么晚
,会是谁呢?森转过头向后看了看,但是根本没有人。森有些疑惑,不过心想也
许是幻觉吧。
不一会,那声音又来了:“哈哈……你来啦!……”天啊!这关不是什么幻觉,是真
的
。顿时,一股阴气传遍森的全身,森停了下来,再一次向后看,不看还好
这一看……
只见一只穿着深蓝色长布袍的死鬼从后面追上来,那死鬼走起路来发出:“咔……
咔……”的声音,好像她的骨头快要散架了一样。她的头发连着翻起的头皮半掉
着,遮住了她的脸,她捞起那沾着鲜血的头发,盯着森冷冷地笑着。“咔……咔
……”这死鬼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了。
森赶紧跳上车,飞快地向家奔。骑着,骑着,那声音消失了,那死鬼也不见了,
可不知怎的,路变得越来越怪,不知不觉到了一片乱岗,森害怕极了,不管他如
何努力,都无法穿越这片乱坟滩,越往前,这坟地越深,坟也越多。没办法,森
只能停了下来。
森向四周望了望,此时,他竟然看每一座坟旁都有有一只死鬼,和刚才那只死鬼
一样穿着深蓝色的长布袍,这些死鬼正围着各自的坟头绕圈,不停地绕。
突然,森发现了一座没有死鬼的坟,那墓碑上挂着一件深蓝色的长布袍,和死鬼
穿着的一样,风吹着那长袍,一晃一晃,令人心惊肉跳。森镇定了下来,他向那
座坟走去,他认定是那件长袍搞的鬼。当他掀起了那件长袍,只见那墓碑上照片
里的人竟然是自己。
原来刚才在十字路口,森被那飞弛而过的大卡车撞死了,那一瞬间,还没等他反
应过来,他就断气。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撞死了,以至他的魂仍旧骑着车向前
走,只不过走上的是阴阳路,那深蓝色长布袍就是他的寿衣,那座坟就是他的新
家……
森穿上长袍,开始围着自己的坟头转圈。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9
公寓的喊叫声
“妈妈,放我出去?”“不要丢下我,救救我……”
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从隔壁的房间里传出喊叫声,从搬进这间公寓以来,几乎在
每天深夜,我都不得不忍受这种噪音,睡眠严重不足。于是第四天的早上,我去
找管理员,希望可以商量,换一下房间,出乎意料的是,管理员说整幢楼就只有
两个人租,而另一个人住在楼下,所以隔壁根本不可能有人住。听了这番话,我
一下子无言以对。“大概是你最近工作太忙,所以神经有点过敏吧。”管理员说
笑道,不过他的笑容似乎有点僵硬。“也许吧。”听了这些话,我也就不再去注
意那些声音。
可当我从一天劳累的工作中回来,躺到床上的时候,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妈妈,
不要离开我,救救我……”这绝不是什么神经过敏!听着那句句凄惨的喊叫声,
我坚信管理员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于是我[穿上外衣。带上手电筒向楼下走去
,在半路正巧遇上了住在一楼的另一个人,史见他面色惨白,仿佛受到了很大的
惊吓。“你……你也听到了?”我问他。他惨叫一声,便捂着耳朵跑进自己房间
。我没有再去理他,而是直接来到了管理室。
“什么事,是不是又忘了带钥匙了?”管理员见我一头撞进屋里,强装镇定的说
:“不用再瞒了,告诉我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我坚决地问,我发觉他在逃避
着什么。
原来,这幢楼里曾经住过一对母子,然而在上个月,那母丧心病狂地杀掉了她的
孩子,被警方送进了监狱,但是他们却怎么也找不那孩子的尸体,因有血刀作为
证据,他们也就放弃了搜寻,可是不久后,这幢楼公寓一到深夜就发现那孩子的
喊声,正因为这样,住在这里的人都搬走了。
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我们来到了那对母子所住过的小屋,外面冰凉的铁门已上了
封条,而管理员开门的动作似乎故意放慢了很多,门打开了,屋内的灰夹杂着臭
气迎面而来,我来到屋中间,地上那团血渍仍依稀可见。突然,那孩子的哭喊声
再度响起。“放我出去!救救我……”管理员扔掉手中的电筒,惨叫着逃出去。
而一向大胆的我却随着声音来到了浴室。“放我出去!救救我……”从浴室的水
管中传出了更响亮的喊声。我没有犹豫。而是捡起了地上的半根木桌脚,朝着水
管狠狠地砸去,水管裂开了,从里面溅出了黑色的带着血腥的脓水,水柱越来越
大,水管断裂了,而我的目光却一直随着那颗从水管里滚到地板上的头颅而移动
。那颗血肉模糊中露出微笑的头颅……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49
神秘的女人
橘子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房间里有人正在走动,声音轻微而清晰。
此时已是午夜,四下里寂静非常,那清晰的足音分明是向床边走来,橘子心里说不出的害怕,急忙用手推了一下睡在身边的阿成:“喂,阿成。”因为恐惧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阿成,谁在屋子里?
阿成在睡梦中唔唔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沉睡,那足音似乎迟缓了一下,又向床前迈了一步。橘子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声的喊叫了一声:“是谁!”顺手打开了壁灯。
惨白的灯光下,房间中的家具陈设霎时间从黑暗中钻了出来。雪白的床单,饰着镂花的沙发坐垫,素雅的窗帘,墙壁上贴着十几个鲜红的双喜字,这些东西是全新的,就象此时床上秀美的橘子一样新,她正在甜美的蜜月期间,从少女到少妇,此时的橘子宛如最美丽的人间景致。
除了这些熟悉的家私之外,房间里只有她和她最亲密的爱人,刚才那清晰的足音,仿佛不过她的幻觉。_
抚摸着砰砰狂跳不止的心脏,橘子摇了摇头,看了看睡态正酣的阿成。这是一个外表帅气的男人,眉目清秀,身材高大,他疼爱她就象爱惜世界上最美丽最易碎的艺术品一样,那般小心轻柔的呵护与爱怜,当他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感动的哭了起来,他的怜爱是那样的轻柔,与他雄健的体魄完全不相称,当他陷入激情的时候,仍然不忘顾及她的感受,吻在她颊上的火热嘴唇醇酒一样的让橘子迷醉,如果这世间的情爱是一杯酒,她愿意让这个男人啜饮一生一世。
伸出一只手,橘子抚摸着丈夫的肩膀,这宽大的肩膀,将成为她毕生的依靠。对于女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昨夜阿成的激情与狂暴让橘子体验到了女人的生命价值,她真的不愿意唤醒他,但是现在,她却一定要这样做不可,她害怕。
“阿成,阿成,”她用力的推着丈夫,阿成终于被她推醒了,橘子急忙告诉他:“阿成,你把门锁好了没有?有人进来了,我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阿成皱了皱眉头:“你又来了,宝贝,躺下来让我抱住你,房间里没有人,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人。”
“不,真的有人。”橘子坚持道:“刚才她已经走到了床边,我听得清清楚楚,她是个女人,有个女人钻进了咱们家里来了,现在她肯定躲进了厨房或是浴室里,我好怕,你快去看一下。”
阿成愤怒的坐了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完?橘子,这一晚上你已经叫醒我三次了,房间里我们都检查过了几遍,没有人就是没有……来。”他忽然把橘子抱在怀里,抚摸着妻子身体上最敏感的柔软部位:“亲爱的,这是我们的家,没有人能够进来打扰我们的,你是安全的,来,让我们……”
丈夫的手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当他经过橘子的身体的时候,橘子全身顿时瘫软无力,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正是迷恋于这双手的神奇魔力,橘子才会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了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她比丈夫更恋栈新婚蜜月的这依偎时刻,但是她却用力推开丈夫,从他的爱抚之中挣脱出来。
“有人进来了,”她说,脸色因为惊惧而变得惨白:“阿成,真的有人,求求你过去看一看好吗?”
“好吧。”阿成无奈之下,只好嘟囔着下地穿上拖鞋,只穿睡衣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橘子忽然惊叫了一声,她不敢一个人留在卧室里,跳下床追上阿成跟在他的后面。
阿成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顺手打开了客厅的房灯,客厅里的地毯上很是随便的扔着一只拖鞋,家里那只乖巧的猫咪正伏卧在沙发上酣睡,听到动静,喵呜一声跳起来,钻进了沙发底下。
“又是你这只该死的猫!”阿成愤怒的骂着,抓起地面的那只拖鞋,掀起沙发要打猫咪,橘子急忙拦住了他:“阿成,不是猫,刚才我听到的声音不是猫咪,是一个女人,真的。”
阿成悻悻的丢下拖鞋,走过去把洗浴间和厨房的灯光全部打开,然后坐到沙发,用不高兴的眼神看着妻子,意思是说:你现在都已经看到了吧?家里只有你和我,哪里有什么女人?
但是橘子仍然不放心,又苦苦哀求着丈夫把家里所有的橱柜的门全都打开,所有可能躲藏进人的地方也全都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一星半点人的痕迹,这是他们今天晚上第三次四下寻找了,在此之前的几个夜晚,橘子也都是象现在这样不停的将丈夫从睡觉中唤醒,说是房间里有女人走路的声音,哀求丈夫四下里看一看。
折腾了半晌,阿成明显的生了气,上床之后不再理会她,呼呼的大睡了起来,橘子却长时间的睡不着,她侧着耳朵倾听着,听到猫咪正在客厅里用爪子抓搔着门,可怜的猫咪还不熟悉新家的环境,它总是这样慌乱的想逃出去。
座钟的指针在滴滴嗒嗒的响着,那枯燥的节奏越来越急,橘子不安的等待着,哪个看不到的女人,她什么时候还会再出来?就在这惊恐的等待之中,她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脚步声终于响了起来,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虽然橘子人在梦中,却依然感受到了这越走越近的足音。
脚步声慢慢的走到了床边,片刻的静寂之后,床铺响起了轻微的沉陷声,好象黑暗中的女人正坐在了床上,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过之后,女人已经把双腿放在了床上,躺在了橘子和阿成之间。
橘子突然睁开了眼,伸手向旁边猛的一抓,霎时间她全身的肌肉冰冷僵硬了,过度的惊惧使她连一声惊呼都无法发出。只有她的手,她那曲张开来再也无法合拢的五指,却仍然死死的抓住身边那人的身体不放。
她的手抓住了一只乳房,一只丰洁高耸,细腻柔软,富有弹性的乳房。
仅凭触摸,橘子就可以断定,这是一只非常美丽的乳房,美丽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在丈夫的身体上摸到过这样一只美丽的乳房,阿成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出一只女人的乳房来。而且她知道,就算这个男人再帅再酷再优秀,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乳房事件”之后,阿成对橘子的柔情明显的冷淡了下来。
他没有向橘子发火,也没有因此动怒,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橘子感到极度的不安。他只是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妻子:“你说有个女人睡在我们中间?你还摸到了她的一只美丽的乳房?那只美丽的乳房在哪儿?她不会只长了一只乳房吧?”
“阿成,我是认真的。”橘子一遍遍的解释着:“我确实摸到了那个女人,不仅仅是乳房,我还摸到了她的小腹,她的大腿。”
“她的小腹一定很平滑吧?阑尾处还有一处开刀的刀痕对吧?她的大腿也一定很有弹性,她没有踢你一脚吗?”阿成用讥讽的声音继续问道。
“她没有。”橘子很是认真的回答道:“但是她的身体上有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阿成问。*c]
“臭味。”橘子皱起眉头:“你闻一闻,房间里到处都是这种淡淡的腐臭味,床上的臭味最浓,我已经把床单用水洗了三遍,却仍然洗不掉这种臭味。”
阿成站了起来:“亲爱的宝贝,别告诉我说你是清醒的,一个身体上散发着臭味的女人,哼,也亏你想象得出来。”
看阿成拎上公文包要出门,橘子上前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这不是我的想象,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还有证据!”
“噢?你还有证据?”阿成的表情似笑非笑:“我猜你一定是已经把那个神秘的女人捉住了,是不是?”
“虽然不是,但也相差不远了。”橘子将一个东西举在手上,让阿成看个清楚:“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你,就只好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留下点证据,昨天夜里她又睡在了我们中间,我抓住了她的手,一边拼命叫喊,一边想把她扭住。可是阿成,你睡得太死了,醒得太晚,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挣脱开我逃掉了。”
“你昨天晚上的深夜确实是扭住什么拼命的叫喊,可你只是扭住了我的脖子连踢带打。”阿成愤怒的指责道:“你把我的耳朵都给扭红了,还冲着我的耳朵拼命的叫喊,我醒来了,我睁开了眼睛,可除了你那张因为极度疯狂而扭曲的嘴脸,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没看到美丽的乳房,只看到你张开的嘴中两排尖利的牙齿,我必须警告你,我是个男人,只喜欢美丽的乳房,不喜欢尖利的牙齿,以后不许再拿你那可恶的牙齿来烦我,听明白了吗?”
“你喜欢什么,不在我要和你讨论的范畴之内。”橘子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是,确实有一个女人睡在你的身边,而且她不是我。我曾经摸到过她的长发,她的面孔,她的乳房和大腿,最重要的,我有证据证明这个女人是真的存在着。”
有句话橘子想说,但是她没有说,当她摸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正把阿成抱在怀里。而阿成则很安然的卧睡在那个女人的怀中,脸颊紧紧的贴在那只美丽的乳房上。他刚才说的话真的没错,他喜欢美丽的乳房,全然不理会这只美丽的乳房长在谁的身上。
她不愿意把这件事说出来,担心会吓到阿成,她只是想让阿成看清楚她手里的证据:“你自己看清楚了,这是我昨夜从那个女人身上弄到的证据。”
阿成急忙后退一步,歪着头诧异的望着橘子手里的东西:“这……这是什么?”
“一根食指!”橘子告诉他:“昨天晚上我扭住了她的手指,她拼命的想挣脱开来,但我就是不松手,最后她情急之下,竟然挣断了食指,还是逃走了。”
阿成的脸色变了,变得灰黄惨白。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举在妻子手中的那根食指。那的确是一个女人的食指,骨节脆弱,纤长秀气,指甲上涂着紫红色的指甲油,可能是时间久了的缘故,指甲油已经剥落了许多斑点。
这根食指是被人用力扭断的,骨节茬口处露出白生生的尖利骨骼,一根淡蓝色的筋络下垂着,卷曲的皮肤惨白得吓人,上面还沾着几星血迹。
阿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根手指,好长时间才惊叫一声:“天啊,橘子,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在这一声惊叫中,透露着他惶恐不安的复杂心情。
但是橘子只想着用这根手指头来证明自己所摸到的那个女人确实存在,没有注意倾听丈夫说出来的话。她仍然举着那根食指,看着丈夫的脸:“现在你应该没有怀疑了吧?她真的存在,真的睡在你身边。”
“把这根手指给我!”阿成突然暴喝了一声,这是橘子第一次听到阿成对她这么大声说话,吓得她手一紧,阿成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想掰开她紧握着手,把那根食指夺过去。事实上橘子确实是想把这根手指交给丈夫,只不过阿成突然之间对她发了火,她心中委屈万分,反而说什么也不肯撒手了。
阿成的脸扭曲得狰狞可怖,他粗暴的拖倒了橘子,把她从房间的一边拖到了另一边。橘子委屈的呜咽着,无力的用双臂抱住了丈夫的腿,那节断指也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阿成愤怒的骂着脏话,目光在地毯上急切的搜寻着,想找到那节断指,突然之间猫咪从沙发下面窜了出来,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窜进了厨房。
“该死的猫!”阿成大骂起来:“它把那节断指给叼跑了。”他想追上去,可是橘子被突然之间变得狂暴的丈夫吓昏了头,仍然是抱着他的腿不松手,阿成踢了几下,橘子用力往下一挣,竟撕裂了他的裤腿,露出了他的小腿。橘子的双臂顺势抱住了他的小腿,目光也自然的移到了他的腿上,一望之下,她大吃一惊,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阿成挣脱开来,立即追上前去想捉住猫咪,夺下它叼在口里不放的断指,橘子则趴在地上,眼睛跟着阿成的小腿移动着,简直无法相信她的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就在阿成的小腿上,分布着几道黑色的细线,这是几支蚂蚁的队伍,正排成一列秩序井然的往他身体上爬
根本不理会蚂蚁就在自己身上爬行着,阿成咆哮着冲进厨房,操起菜刀追逐着猫咪。猫咪却叼着那截断指不肯放口,灵活的在家中的壁柜上部蹦来跳去,躲避着阿成砸过去的茶杯花瓶,只听叮哩当啷,稀里哗啦,那些新买的精美茶具餐具全都被阿成掷过去摔得粉碎。
橘子揉揉眼睛,她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这是那个怜她疼她爱她的那个男人吗?他曾经是一个多么温柔的男人啊,对她又是多么的关爱啊,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柔情蜜意,竟然一夜之间风吹云散。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不管你和谁上床,第二天醒来时你都会发现床上有一个陌生人。一点也不错,现在阿成,在橘子的眼里是多么的陌生啊。为了一个睡在他身边的女人,他竟然对自己的爱妻大打出手……
忽然之间橘子感觉到腹部有些微痒,不知觉中用手伸进去抓了一下,她的指尖捉住了一只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只蚂蚁。
蚂蚁!
橘子突然之间慌乱起来,蚂蚁怎么会爬到了她的身上?是的,这些蚂蚁是从阿成身上爬下来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顾不上理会阿成和猫咪的战争,飞步跑进卧室,掀开刚刚换洗过的床单看了看,她看到两只褐色的蚂蚁正在没头没脑的乱爬着,它们迷失了方向,为什么会这样?它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猫咪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橘子的手猛一哆嗦,猛抬头,正见猫咪瘸着腿逃了进来,哀叫着躲到了她的脚边。她的丈夫,那个此时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男人,正得意的举着那节食指,站在门前冷笑。接触到橘子的目光,这个男人的眼光忽然冷了下来,变得蛇一样的阴毒冷酷。
橘子一派茫然的呆立着,她的目光移到丈夫的腿上,那几条黑线明显变粗了,更多的蚂蚁聚集起来,正顺着他的腿向上爬
这么多的蚂蚁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而且它们还越聚越多,橘子万难置信的望了望地面,地面上干干净净。
还有那个女人,那个睡在自己的床上并把阿成搂在怀中的女人,他始终不肯承认那个女人的存在,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意否认了,只不过他那张脸,已经扭曲得面目全非。
这个男人的阴冷目光正看着他,好象是在说: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没错,是有一个女人存在着,你最好还是装着不知道的好,这才是一个聪明女人所应该做出的选择。用那双蛇一样阴毒的眼光说完这番话,男人冷笑了一声,掉头推开房门,离开了。
橘子怒不可竭的追了出去,她有一种大哭一场的欲望,还有一种想要杀人的愤怒,但是她即没有哭泣,也没有怒骂,而是看着男人离开了家,汇入了街道上无数的男人之中。外边所有的男人,都有着与他一样的表情,呆板,严肃,脸上微微带着笑,仅从外表你永远无法判断得出,他们之中的谁的内心中蜇伏着阴险的毒蛇。
阿成在人群中匆匆的走着,橘子急跑两步,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她从来不是一个跟踪丈夫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但是,她必须要弄清楚,阿成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还有,他从猫咪口中夺下那节断指,究竟是想去什么地方?
途中阿成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跟踪,几次狐疑的回过头来,遇到这种情况时橘子就假装欣赏路边商店的橱窗,通过橱窗玻璃的反射偷偷的观察,等阿成转过身去,她就继续跟踪。
没多久,阿成走进了一幢楼房,橘子悄悄跟在后面,看到阿成走进电梯,电梯在17楼停下了。等电梯再下来,橘子立即上了十七楼。
楼上分布着十几家住户,每一户房门都紧紧的关着,橘子无法断定阿成进了哪一家,只好在楼道里转来转去,一边转着一边想着办法。这时候有一扇门忽然推开了,一个女人一边打着手机一边走出来,锁门的时候瞟了她一眼,继续对着手机说着话,下楼去了。
那女人一走开,橘子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阿成的号码,她一边拨打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每扇门上倾听,但是这个办法并不实用,她无法确定如果手机在房间里响起的话,她隔着那么多道的门户能否听到声音。
后来她终于感到了疲惫乏倦,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做法是否有道理,正准备放弃回去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影出现在前面,向着电梯方向走去,橘子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阿成。
橘子一声未吭,先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丈夫出来的房间的号码,1711,她把这个号码记在心上,正想离开,忽然从门口嗅到一股淡淡的气味,她使劲的抽了抽鼻子,没错,这就是那个总是在深夜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女人身体上特有的味道……不对不对,这应该是丈夫阿成身体的气味,这个男人总是不情愿洗澡……现在橘子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丈夫身体上的气味与那个女人身体上的气味是一样的。这就怪不得她总是能够嗅到臭味而丈夫却闻不到了。
离开那幢楼房之后,橘子默不作声的继续跟踪着阿成,这一次阿成走得步子较快,而且途中一直也没有回过头,他一直向前走,向前走,最后居然是回到了家里。
站在楼下,看到自己家里的灯光打亮,橘子心中一片悲凉。
这是她的蜜月,是属于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而她却只能在外边孤独的徘徊。她无法忍受丈夫那突然变得凶恶起来的嘴脸。这一夜她终于没有回去,而是住到了一个朋友的家里。
第二天下午,她担心家里的猫咪会挨饿,就回去喂猫,打开门,扑面是一股腐臭之气。这股气味令她窒息,她无限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么多日子以来,居然就是生活在这种腐臭之中,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外边住了一夜的话,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生活中的腐臭!
家里的床铺没有叠起,可怜的猫咪饿坏了,枕头上深深的印着两个头印,就在枕边还有两根柔软的长发,几只蚂蚁在被单上慌乱的爬来爬去。望着枕头上的头印和那两根明显不属于她的长发,橘子心里升腾起一片怒火,那个女人,无论她是谁,这都做得太过份了。
她决定见一见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橘子再一次来到了昨天跟踪丈夫来过的那幢楼房。
她站在1711房间门前,开始敲门,先是轻轻的几声,后来加重了力气。但是房间里一片死寂,再敲依然,侧耳听听房间里边的动静,却分明听到了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橘子只是听了一下,就脸红红的急忙闪开了,屋子里的男人和女人正用最亲怩的语气相互称呼着对方最隐密的身体部位。而说话的那男人赫赫然正是阿成,她的丈夫。
她和丈夫第一夜的时候,他就曾经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捂着耳朵,怀着一种羞涩的感恩心情偷听着,盼着他多说几句,并且知道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忘掉这些。
现在正是她和阿成的新婚蜜月,可是身为丈夫的阿成却来到这里,和另外的女人打情骂俏,对另外一个女人说只有他妻子才应该听到的蜜情私语,橘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也许她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这个男人,也许他从未真正的爱过她,无论如何,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事情她甚至完全没有必要知道。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保安低着头走了过来,问她:“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一串钥匙?”橘子迟钝的摇了摇头,那保安悻悻的走开了。
橘子走到电梯前,她比保安慢了一步,电梯已经下去了,她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不想走电梯,就顺着消防通道往下走,走下几阶台阶,忽然看到地面上扔着一串钥匙,噢,这就是那个保安丢的钥匙,她捡起来,准备等一会还给保安。
又向下走了两阶,她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发现上面写着十七楼的字样,忽然之间她想搞一个恶做剧,悄悄的打开那扇门,走进去吓阿成和那个女人一跳,这样做当然有些无聊,不过,想一想也很有趣。
这个孩子气的想法一旦浮上心头,橘子就有些按捺不住,她真的想看一看那个男人的嘴脸,他在她面前的时候温柔怜爱,倍显关情,却偷偷的瞒着她和外边的野女人鬼混,如果她打开门走进去,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吃惊,很有趣,会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想到就做,她立即转身返回到十七楼,到了十一号房间门前,又侧耳听了听,忍着恶做剧所带来的快乐,拿十一号的钥匙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腐臭扑鼻而来,熏得她踉跄后退两步,天呐,世界上居然有这么腐臭的味道,好象淤积了一千年之久的粪池被人搅动起来,那种腐臭所带来的窒息感觉让她感受到极度的心理不适,连身体上的每一个汗毛孔洞都感受到了痛楚。真想不到阿成怎么会喜欢这么污浊肮脏的气味,也可能他正是因为喜欢这种气味才迷恋上住在这里的女人的吧?
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橘子用手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进门是一间大客厅,客厅的面积很大,茶几上面堆放着吃过的饭菜,这饭菜已经放在那里好久没有收拾了,上面长了一层厚厚的绿色菌绒。橘子惊讶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天呐,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一个多么懒堕的女人啊,地面上居然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橘子的脚踩上去,留下一行清晰的足印,突然之间她站住了,她看了一样东西-----蚂蚁!
地面上好多蚂蚁,正排成长队川流不息的奔忙着,它们的大小、颜色对橘子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她曾经看见这些勤劳的小生灵们在阿成的脚腕上匆忙的奔行着,它们还曾经经过阿成的身体爬到了她的身上,现在还有一些它们的同类正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迷失了方向,正张皇失措的寻找着它们。
这些褐色的蚂蚁们分成两队,一队经由紧关的门缝隙下面川流不息的涌向卧室,另一队则浩浩荡荡的从卧室的门缝下涌出来,顺着墙壁进入了厨房。
好长时间之后,橘子才从震愕中清醒过来,她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阿成,还有居住在这里的另外一个女人。
这两个人正躺在床上,女人的双臂放在脸前,身体右侧,阿成的身体左侧,正好将他的脸颊紧贴在女人的乳房上,他们的这种睡姿对于橘子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前天的夜天,当她在黑暗中伸出手摸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就是用这个姿式躺在自己的那张新床上的。
他们已经永远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睡姿了。
橘子呻吟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张像片,无庸置疑,即使以橘子挑剔的眼光看来,女主人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平面照片上洋溢出来的那种激情力量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然而,美丽的不过是生命的活力而已。当这个美丽的女孩成为一具尸体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阴森的气氛与任何一具尸体没有半点区别。
这个美丽的女孩死去已经有些日子了,死之前她化过很浓的妆,这使她现在那张面孔变得妖异起来。她的尸身已经腐烂,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气味,数不清的褐色蚂蚁正匆匆忙忙的从她的鼻孔钻进去,另一些褐蚁则从她的下身爬出来,经由她那破裂的腹部隐没,最后又从口腔中钻出来,消失在被褥之间。
阿成的尸体相对来说好看一些,但那只是相对而言,两朵褐白色的蘑菇菌茂盛的生长在他的眼睛上,数不清的褐蚁爬行在他的腿上,尸体是不会有感觉的,但却有表情。此时阿成尸体的脸上正诡异的阴笑着,他的一只手举得较高,手掌里握住一样细长的东西。为了把这样东西从妻子的手中夺回来,他曾经不惜对新婚的妻子大打出手。
这样东西,就是那具女尸右手的食指。
橘子再次呻吟了一声,绝望的目光移向了床柜上的一张纸,那是一页遗书:
“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会与我们相逢。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会与我们相爱。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会与我们分别。有一种男人,命中注定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我的不幸在于,我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他命中注定会与我相逢,因相逢而相爱,相爱而不能长久厮守,我们命中注定会分别,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命中注定属于另外的女人。
有缘相遇,无份相随,这是怎样的惨痛?
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又要分别?我无法接受这种现实,永远无法接受!
既然不接受,那我们就相携同行吧,他喜欢我美丽的身体,就让我美丽的身体永远陪伴着他吧。他喜欢我丰盈的乳房,这两只美丽的乳房就永远的属于他!从我遇到他的时候就是如此,永远如此!
我在他最喜欢喝的红葡萄酒中兑了些会让我们永远幸福、永远安宁的东西,用我的温情喂他喝下去,然后在我们期待已久的激情之中,体验这生命永久的缠绵。或许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但我必须这样做,已经说过了,我别无选择,这一切都已命中注定。”
橘子呆呆的望着那张遗书,脑子里一片空白,迟钝的目光慢慢落到遗书最下方的日期上。突然暴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掉头拼命飞逃起来。
遗书上面的日期,是在她和阿成的蜜月之前。
一切都明白了。
橘子突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现在才知道,她真的对这个眼上生长出苔藓菌类的男人一无所知。她一直以为他最爱的只是她一个人,现在才知道他在与她缠绵的时候,却又与另外一个女孩子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这种亲密关系是如此之深,以致于他们双方都已无力自拨。
然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橘子,这才是一切悲剧的缘由!
被遗弃的女孩子愤怒了,她采取了最惨烈的手段夺回了她深爱着的男人。
这就是说,阿成死了,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了,他和被他抛弃的美丽女孩情死在一间封闭的密室内,至今未被人察知。
既然如此,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每天夜里和橘子同床共枕,在她的耳边说着娓娓动听的情话,让她体验到情爱的快乐与欢愉的男人,又是什么?
橘子拼命的飞逃,飞逃,一口气逃回了家,她紧紧的掩上了门,激烈的喘息着。好长时间过去了,她才惊魂初定,脚步不稳的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想呼吸一下,却忽然看到了楼下有一个男人,正健步向这边走来。
这个男人是阿成,已经死亡多日的阿成。
他微笑着同站在窗前的妻子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了门前,开始敲门:
“我回来了。”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50
无齿之徒
牙齿是人体非常重要的器官,除了咀嚼的基本功能之外,还用于情绪的表达。
人是社会的动物,一个人能否得到周遭环境的认同,这很重要。有些人天然的带有一种亲和力,他们擅长于用微笑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让周围的人们对他放松警觉和戒心,所以他们就很容易获得成功。微笑时动用的脸部肌肉较多,但牙齿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如果一个人嘴里长着七扭八歪的牙齿,微笑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给人一种阴笑、怪笑、假笑、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那个姓张的小老板,笑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玲子从内心深处厌恶这种假笑。
玲子刚刚大学毕业没半年,应聘在一家主营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做职员,而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张姓男人,是这家规模不大的小公司的老板。张老板是那种外形非常猥琐的男人,鼠目、猴腮、秃顶、蒜鼻,薄薄的嘴唇总是紧张的抿着,看人的时候两腮不时的蠕动着,象是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他看女人的时候目光就象一条蛇,贪婪而阴冷,毫不掩饰那种急切而龌龊的内在欲念。
在这样一个人手下做事,玲子心里说不出的懊恼,要不是现在求职非常困难,她肯定不会应允这个职位。
奇怪的是,这个张老板却有一种非凡的本事,尽管每个客户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会不悦的皱起眉头,甚至拂袖离去,但最后仍然是莫名其妙的又继续与他合作下去,所以张老板的这家小公司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日进斗金,生意兴隆。
玲子来到以后,张老板指定她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内的一张桌子前,斜对着张老板,这样,张老板可以一边办公,一边从侧面肆无忌禅的欣赏着她那漂亮的鹅蛋形脸庞和纤巧玲珑的身材。张老板那贪婪而阴险的目光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发毛,那目光就象一条分泌着毒液的毛毛虫,又象一条阴冷的蛇,在她的身体上蠕动着,顺着衣领袖口爬行进入到她的贴身之处,爬行到她身体最敏感部位,在那里探头探脑的试图向她身体内部钻进去。皮肤表层所感受到的那种真切的蛇虫蠕动之感觉令她毛骨悚然魂飞魄散,有几次甚至起了拨腿从这里逃开的念头。
公司里还有一个叫李印的家伙,黑乎乎的一张大脸盘上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疤,这使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凶恶。对于这个男人,玲子只要一听到他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心里怕怕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感觉这个家伙以前说不定是个杀人越货的土匪,不知怎么流窜进这里来了。
而且玲子听说这家公司曾经有个美貌的女职员莫名其妙的惨死在家中,至今未能破案。她很是疑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就是李印这个家伙做的。你看看他的模样,他天生就是那种残忍嗜血的凶人!可是这个土匪还最喜欢往玲子身边凑,一见到玲子就象嗅到鲜美的鲜血味道的蚂蝗一样,嘻皮赖脸的凑近过来。
幸好李印只是个干粗活的搬运工,有时候御货搬运张老板会叫上他,但大多数时候不允许他进写字楼来,这样他纠缠起玲子来也不是那么方便,玲子的心情才稍微安定一些。
总而言之,这家公司虽小,却处处让玲子不自在。
有时候,玲子也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多疑,试探说服自己适应公司的环境。但是,几天之后,那种感觉再次袭来,而且比之于最初的感觉更为强烈了。
那天她正在微机前打一份合同,张老板坐在距他几米之遥的后面,不时的翻阅着一堆客户档案,弄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那声音很是烦人,她就用力的敲击键盘,忽然之间她的脖颈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戮了一下,她哎哟一声,低了下头再回头一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张老板正埋头于纸堆里,忙得连向这边看一眼的功夫也没有。
玲子心里嘀咕了一声,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可是当她专心打字的时候,却分明感觉到真的有个什么东西已经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象是粒豆子,硬硬的,她惊得狂跳起来,拼命的抖动着上身的T恤,感觉那粒有知觉的豆状甲虫掉到了地上,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弹起,轱辘辘的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她惊魂未定的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怎么也想不通那只甲虫是怎么飞进来的,心里又愤怒又委屈,有一种想要哭一场的欲望。忽然之间她瞥到张老板那双发红的阴冷眼睛,心里一害怕,又坐下来打字,一边打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看,生怕有什么东西再飞过来。
快下班的时候,张老板忽然走了过来,让她下班后不要走,再加两个小时的班处理一些事情。说实话,玲子在这里上班有着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每分每秒都在盼着下班时间的到来,听到了张老板的这个要求她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抵触,但也不敢当面顶撞这个丑老板,只好默不作声的把键盘敲得更重。
张老板交给她的工作,纯粹是毫无意义的,玲子心里明白,这个家伙只是想留住她,仅此而已。一点也没错,张老板假装忙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提出来由他请客,去外边的餐馆吃饭,玲子没有理由不答应,就随他去了餐馆。
这顿饭吃得很不开心,吃饭的时候张老板点了好多价格昂贵的酒菜,好多的菜玲子都没有听说过,他自己喝了两杯酒,就红着眼睛不停的说起话来,暗示如果玲子愿意跟他好的话,以后这种日子,就是玲子的日常生活方式了。
不能说张老板的话对玲子一点诱惑也没有,事实上玲子渴望的就是这种高质量的生活。可是有件事,张老板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那副怪怪的模样看得玲子目瞪口呆,和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拍拖,想一想都让会觉得恐怖!
玲子假装听不懂张老板的话,吃饱了就要回家,张老板拖拖拉拉不想放开她,玲子却趁张老板稍一楞神的功夫,飞快的跳上一辆公交车,扬尘远去了。看着远去的公交车,张老板脸上现出淫邪的表情,咧开嘴吧笑了起来。
如果玲子在这里看到张老板的那张嘴吧,一定会骇得昏死过去。
张老板的嘴吧黑漆漆的,象一个无底的黑洞,口腔里边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就象是一个老到了八百岁的老人的嘴吧,那种苍老与干瘪,带给人一种恐怖的视觉冲击。
玲子上了公交车,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车启动后,一个气质优雅、衣着得体的漂亮职业女性走了过来,问玲子可不可以坐在她的身边的座位上,玲子感觉这个女人很怪,好多座位空着,偏要往她这边坐,真是莫名其妙。
那个女人坐下来,满脸笑容的跟玲子聊了几句,忽然说了句:“噢,我到站了,下车。”就匆匆忙忙的下了车走了。玲子快到家的时候,无意的摸了下自己的坤包,惊讶的发现包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刀片划了道口子,里边的钱包不见了,和钱包同时消失了的,还有她的身份证。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那个看似优雅高贵的女人,其实是个小偷
玲子说不出来的扫兴,悻悻的下了公交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后面忽然追上来一辆摩托车,到了她面前停了下来,车手摘下头盔,露出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向她打了个招呼:“喂,你好。”
玲子扭头一看,这人居然是公司的搬运工李印。她对这个人本来没有什么好感,冷淡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要走,李印却在后面叫住了她:“玲子,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怕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晚上是来救你的。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你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玲子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李印苦笑了一声:“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应该干什么。你知道吗?在你之前公司里曾经有三个女孩子,都是被张老板请了一顿饭之后,回家的当天晚上就死掉了。”
玲子更是吃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李印冷笑道:“死掉的那三个女孩子之中,有我的女朋友在内,我脸上的这道疤痕,就是当年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这一次只恨我没能救得了她。但是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凶手捉到为她报仇!”
“你的女朋友叫什么?”玲子问。
李印说了个名字。玲子默然了。她曾经在公司的资料中见到过那个女孩子的名字,知道李印没有说谎,那么他说的就有多半可能是真的了。就问李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印回答道:“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一是救你,二是弄清凶手是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够抓住凶手。”
“弄清凶手是什么?”玲子困惑不解:“你到底说些什么啊,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李印脸上现出苦涩的表情,不是他不愿意说清楚,而是他无法把事情说清楚。
他的女朋友叫小玟,和他是幼年一起长大的玩伴,还在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为了不允许别的同学欺负小玟而和人打架,因而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终生无法磨除的伤痕。但是他与小玟姑娘的情感,也通过这种方式巩固下来,后来他们两人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市,小玟应聘进了张老板的贸易公司做前台,而李印则去了一家工地上做保安,打工的生活迫使两人暂时分了手,李印住进了集体宿舍,而小玟则和另外三个女孩子合租了一套楼房。只有到了休息日的时候,两个人才有短暂的相会。
小玟曾经几次跟李印提起过,她说张老板这人阴森森的,看她的时候那种目光就象一条毛毛虫,好象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让她胆战心惊。这种感觉玲子也有,可见这不是她们某个人的错觉。
但是李印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小玟模样秀美,经常遇到男人的觊觎目光。这种事情经得多了,李印以为不过是那个小老板贪涎小玟的姿色而已,他对张老板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内心里有些许隐忧,担心小玟会抵御不住大城市繁华物质生活的诱惑,背离他远去。但是这种忧虑他无法说出来,还好,小玟依旧的温柔与依恋让他放下心来,两个人都有一种感觉,经过城市优裕物质生活的洗礼,他们之间的情感更显得挚诚。
但让李印痛澈心肺的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日两人的分手,竟尔成为永别,小玟水一样的柔情竟沦为红尘一梦。
那一天晚上轮到李印值勤,他在工地的楼亭里无所事事的坐着,防止有人来偷工地的建筑材料,说不清为什么,那天天刚刚擦黑,他就总是感觉到心惊肉跳六神五主,坐卧不宁心神不安。到了夜晚十点左右,他说什么也坚持不下去了,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拦了辆出租车向小玟住的地方赶去。
车行半路,他就仿佛听到了小玟的呼救之声,这声音是如此的真切,令他几欲疯狂,车一停下,他就跳下来向着那幢楼飞奔而去,他跑到半路上,就听到高空中哗啦一声,一间房间窗子上的玻璃被打碎,他抬头仔细一看,正是小玟居住的那一间。霎时间他嚎叫一声,顺着楼道疾奔上去。
冲到楼上,隔着严严实实的防盗门,他就听到了房间里那凄厉的惨叫声。李印急得拼命的摇晃着门,大声的喊叫着小玟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给他开门,只有那恐怖的悲嚎声不绝如缕,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惨叫和李印的拼命呼喊,终于惊动了同楼的房客,他们神情紧张的打开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印顾不上多跟他们解释,只求他们帮忙借一套能够撬开钢制防盗门的金属扳手,等了好久才有人找到这么一只扳手出来,他拿起来,拼命的连撬带砸,防盗门的下半扇扭曲了,他就用手扳住使劲的往外掰,坚硬的金属磨破了他手上的皮肤,可是他连痛疼都没有感觉得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一点冲进去,小玟的安全就能够得到保障。
防盗门终于被撬开了,他再用脚踹烂里边的木门,冲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那三个和小玟同住的女孩子身上只穿着内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满脸恐惧瞳孔散射,正拼命的尖着嗓子嚎叫,见到李印进来她们也毫无反应,只知道不停的尖嚎,那凄恻的哀嚎声在夜间的天空上回荡着,说不出来的令人心悸胆寒。
李印顾不上理会她们,急忙向卧室冲去,一进门,他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仰面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鲜血从尸体身上那数不清的伤口汩汩向外流淌着,殷红刺目,猩猩斑斑,李印抽泣了一声,走近前仔细瞧了瞧。尸体那惨烈的景象他永生难忘,在这具尸体上他已经找不到完好的皮肉组织了,所有的器官,都象是被什么动物的牙齿咬烂了,那一道道清晰的牙痕触目惊心。
最让李印心胆俱裂的是,那牙齿的印痕,分明是人的齿印。
事后,警方人员调查了张老板的行踪,确证那一夜他的确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这件离奇的密室血案就成了一桩悬案。而让李印无法释怀的是,直到小玟惨死之后,他才知道在小玟之前已经有两个女孩子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后的尸体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且上面布满了累累齿痕。
三个女孩子的惨死,都有目击者在场。然而,这些目击者不知究竟看到了什么,她们除了一味的嚎叫之后,就是尖声的怪笑不止,都已经神经失常了。也就是说,她们看到的事情恐怖程度明显的超出了她们神经的承受能力,被吓疯了。无法再为破案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
李印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他是怎么样进入小玟的房间的?又是怎么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的,还有,他为什么竟然会是如此的凶残。无论如何,我们遇到的是一个变态的疯狂食人魔,要想捉住他,就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三个女孩子相继离奇暴死,那个张老板有着无法洗涮的嫌疑!”李印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尽了办法,终于混进了这家公司打工,张老板肯雇我,是因为我要的薪水很低,而干的工作都很繁重,非如此我无法就近监视他。我等了足足两个月,终于等来了你,玲子,你和小玟一样的美丽,也和小玟一样的让张老板对你垂涎三尺。不止一次的我看到他在你身后窥视着你,不停的把手指塞进嘴里做着淫恶的姿式,当他今天晚上以加班的名义强行留下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小玟所遇到的事情很快就会在你身上发生,既然你不肯答应张老板的非份要求,张老板誓必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玲子吓呆了:“张老板会在晚上来杀我吗?”
“一定会来的,”李印肯定的道:“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了,早就按捺不住想对你下手,只是因为前面三个女孩子的离奇死因尚未查清,所以他一时不敢轻动,但他的忍耐在今天已经到了尽头,所以我断定,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的。”
“我……我要报警,我要请求人身保护。”玲子吓得面无人色,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李印却打断她:“你报警?理由是什么?就因为你的老板请你吃了一顿饭?别费心思了,除了我,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解释。”
“你听着,”李印最后吩咐道:“今天晚上,你睡下的时候要注意关好门窗,同时把我的手机打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拨打我的电话,我就在你的楼下守候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那个变态食人魔今天晚上会自投罗网。”
此时玲子已是六神无主,机械的点了点头,按李印说的去做了。
这一夜,吓破了胆的玲子根本不敢入睡,稍有点动静就尖叫起来,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见到什么变态食人魔进来,反倒是蹲在外边楼下树墙旁的李印全身衣服都被露水浸透了。
虚惊一场,李印大惑不解,不明白那个变态食人魔为什么没有来到。玲子却有些悻悻然,仔细推敲,发现李印的话里有许多漏洞,根本无法自圆其说,昨天加班很疲劳,再让他虚张声势的一吓,结果就稀里糊涂的相信了他的胡说八道。现在看起来,公司里确曾有个女孩子离奇暴死是事实,但事情未必象李印说得那么玄,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在打她的什么鬼主意?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玲子很生气,出来后也不理会李印,自顾走到一间早餐铺吃过早餐,就去公司上班去了。
她到公司的时候,正见张老板一个人脸色阴沉沉的坐在办公室里,突然看到她,张老板那两只眼球一下子凸了出来,满脸惊异错愕的神色,大张着嘴吧看着她,好象看到了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一样。
张老板那怪异的神色看得她有些慌乱起来,以为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不对头,往下抻了抻T恤,她想问一句:“张总,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抬头,忽见张老板那张大嘴吧,吃惊之下,她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后退两步,眼球象张老板一样也凸了出来。一只手指着张老板的嘴巴,却不敢说话。
张老板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摆了一下头,闭上了嘴吧,一言不发的飞快冲进了洗手间。
玲子的目光却仍然直勾勾的追在张老板身后,刚才看到的那张张开的嘴吧让她大为震恐,大脑几乎因此而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空白状态。
让她惊呆了的是张老板嘴里的牙齿,他的牙齿与平常人不一样,不是上下两排排列开来的,而是东一颗西一颗,生长得很是随意,有一颗长在上嘴唇的内口腔,有两颗长在下唇的内口腔,最离谱的还有三颗生长在舌头上。
天呐!一个舌头上长着牙齿的人!
玲子困惑的眨眨眼睛,她无法确定刚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肯定是这样,但无论如何,张老板的牙齿长得乱七八糟,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就难怪他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总是一副怪怪的模样了。
洗手间里哗啦啦一阵水声响之后,张老板又满脸严肃的走了出来,经过玲子的身边时,他抻长脖子,张大嘴吧,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有意将那张大嘴张开,让玲子看个仔细。
玲子偷眼瞄了瞄,惊讶的发现张老板嘴里的牙齿其实排列的非常有序,上下两排,一个挨一个,牙齿与牙齿之间连道缝隙都没有。看到这张嘴吧,玲子反而更加相信刚才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张老板嘴里的牙齿没有问题的话,他又何必故意张开大嘴让她瞧个明白呢?
这件事困扰了她几乎一天的功夫,这一天,张老板不时的走到她的桌前,东拉西扯的没话找话,问玲子家住在什么地方,和谁住在一起,是和父母?还是和男友?亦或是只她一个人住?玲子嗯嗯哼哼的应付着,想起李印昨夜说过的话,不由得心里紧张起来。
莫非,张老板是想弄清楚她的情况好下手不成?
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有两个警察找来了,他们来到公司就询问玲子在不在。玲子心里紧张起来,迎上前去问什么事。
那两个警察很年轻,他们先是问玲子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玲子茫然摇头:“不认识,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色:“那么,你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吗?”玲子刚要摇头,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钱包连同身份证被扒手窃走的事情,就说了一遍。警察问了问那个扒她钱包的女人相貌,等她说完之后,就点了点头,拿出了玲子的钱包和身份证:“你昨天晚上被扒走的,是不是这个?”
玲子大喜过望:“没错,就是这个钱包。”
警察与她核对过钱包里装的钱的数目之后,把钱包还给她,没说什么就走了,玲子兴高采烈的送两个小警察出门,忽然看到李印满脸冷肃的跑过来,立即沉下脸,转身往办公楼里走。
李印在她身后追了几步:“玲子,你不要走,我问一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
“不认识!”玲子冷冰冰的回答之后,突然心里一凛:怎么会这么巧,刚才那两个警察就问她这个问题,现在李印又来问她,莫非这个叫什么陈丽的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吗?一念之下,她急忙转过身来:“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李印却是满脸的困惑,摇了摇头:“你不认识就算了,这事,真的怪得离了谱。”
玲子心里奇怪,还想再问个清楚,张老板那边喊她过去,她急忙跑回办公室,老板交给她一份传真件让她传给客户,她闷闷不乐的一边发传真,一边在心里琢磨,这家公司真是怪得不能再怪,老板的舌头上长了牙齿,许多人都跟她谈起一个名叫陈丽的陌生女人,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下了班之后,玲子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路上,听到身后的两个乘客正在交谈着:“哎呀呀,你不知道现场真是惨啊,满地都是血,人都走不进去房间,那个小偷就死在地上,光着屁股,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全身的肌肉都被咬得稀烂,连块完整的地方都找不到。鼻子耳朵舌头眼睛,都给咬得成了肉汤,就甭提有多吓人了,连破案的警察看了都挤在门外不停的呕吐,真是恐怖啊。”另一个乘客接道:“活该,谁让她不走正道,专门偷人家的钱包,这就是报应,说不定啊,是那些流氓帮伙们争风吃醋搞出来的。”第一个乘客又道:“没错,我还听人说啊,警察在她的家里发现了上百个钱包,还有好多身份证,大多数钱包里的钱都给她花光了,就剩下的那些钱包也够警察忙活的了,据说今天警察全都出动了,借寻找失主送还钱包的功夫寻找嫌疑犯。”第二个乘客接道:“开什么玩笑啊,嫌疑犯哪有那么好找的?象这种变态的杀手,据说外表都比任何一个正常人还要正常,要不然也不会那么难抓住他了。”
两个乘客在后面兴高采烈的谈着话,玲子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来偷听,越听越觉得心寒,怎么这两个乘客所讲的事情,她听起来那么熟悉?忽然之间又一个乘客加入进来,卖弄着自己灵通的消息说道:“你们说的是今天昨天晚上那桩变态虐杀血案吧?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昨天夜里的被害人叫陈丽,是一个外表非常漂亮的女小偷,而且她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害者了,在陈丽之前,还有三个女人也是被人用这种方法活活咬死的,我还听说现场还有人看到了凶手,只是看到凶手的人都被吓疯了,所以谁也说不上来凶手的模样长相。”
听到这里,玲子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原来李印所说过的话全都是真的!真的有三个女孩子被人以异常残忍的手法杀害了,死者的尸体上布满人的齿痕!原来昨夜她真的置身于危险之中,如果不是那个女贼陈丽替她死掉了,或许今天她已经成为了一具布满齿痕的尸体了。
可是,女贼陈丽与她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她只不过是偷了她的钱包和身份证而已,难道那变态杀手是看身份证杀人的吗?
这个想法简直太荒谬了,玲子无法接受,她现在非常希望与李印谈一谈,他已经追踪变态杀手有一段时间了,或许他能够给她一个答案。z
可是李印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玲子联系不上他。几次打他的手机,却都是关机。她只好硬着头皮再坐下来,随着公交车的摇晃,心里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昨天她就是在这班公交车上遇到了女贼陈丽,陈丽偷了她的钱包之后就迅速的溜掉了,然后,她回到了家,就在自己的家里遇害了。这就是说……那个变态杀人魔一直在后面跟踪着她!
杀人魔最初是跟踪玲子的,但当他在车上发现陈丽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开始跟踪陈丽,可是昨天玲子上跳上公交车的时候,身后并没有人跟着她上车,她只是下了车之后遇到了李印…………李印!
刹那间玲子如梦方醒,没错,就是李印,杀人魔就是这个家伙!
对于公司里的三个美貌女职员遇害的事情,公司为了防止影响生意和声誉,一向是严禁员工谈起的,所以玲子上班这么久的时间还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原因就在于此。而李印却对这所有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除了他就是变态杀人魔之外,别无其它解释!
昨天晚上李印一直骑摩托车跟踪着她,所以玲子才无法在公交车上发现跟踪者,因为跟踪者在车外边!
李印发现了新的猎物陈丽之后,立即骑摩托车悄悄在后面跟踪,弄清楚陈丽的住址,他又骑摩托返回来追上了玲子,他对玲子编了那么一段绯恻缠绵摧人泪下的故事,目的只有一个,他需要一个证人,需要一个证明他不在凶案现场的证人!玲子会认为昨夜他是真的在楼上守候了整整一个晚上,事实上,他在玲子上楼之后就骑上摩托车赶到了陈丽家,凶残的将陈丽虐杀之后,洗干净了他的血手又返回到了玲子家的楼下。为什么玲子看到他时发现他的衣服都是湿的?那是因为他在水里洗净了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之后,来不及晒干就又穿在了身上。
想清楚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玲子感觉自己仿佛如梦方醒,。她开始考虑怎么样才能够躲得过李印这个恶魔的追杀,此时他一定正象昨夜那样在为自己安排不在虐杀现场的证人。已经连续杀害了四个女孩子而这个冷血凶手却安然无事,这就证明了他的智商极高,每次都是谋定而后动,让警方无法抓住他的把柄,所以才会长期逍遥法外。因此玲子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绝不能让这个杀人狂魔再一次的得逞。
回家的之后,玲子飞快的打开衣柜的门,手忙脚乱的拿出几件换穿的衣物,她要躲到朋友家里几天,让李印那个家伙四处寻找她吧!她心里想着,又拉开一扇立柜的门,然后她呆住了。
李印正站在衣柜里,脸上挂着凶狠的阴笑,举着一根粗大的铁棍,向着她恶狠狠的打了下来。
在看到衣柜里藏匿着的李印的刹那,玲子一下子呆住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粗大的铁棍打下来,却不知道躲闪,只听一声清微的脆响:“啪”,铁棍带着凌厉的风声,紧擦着她的耳朵落下,与此同时她听到李印一声疾吼:“快闪开!”身体被猛冲出来的李印重重撞击了一下,她象个布娃娃一样跌飞了出去,摔在了床上。
李印仍然疯狂的吼叫着,铁棍在空中掠起一阵又一阵的风声,似乎他正在和什么人拼死搏斗一样,可是倒在床上的玲子看得清清楚楚,房间里只有她和李印两个人,这个家伙钻进了她的家,藏进了她的衣柜,现在又和空气搏斗,莫非他真的已经疯了不成?
李印疯狂的跳跃着,不住口的怒骂着,对着空气拼命的轮着铁棍,那模样象是个十足的疯子。突然之间他一跃上床,拦在了玲子的身前,做出了保护她的姿式,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快走,玲子你快走!由我来对付他们!”
家里突然冲进来一个手持铁棍的疯子,玲子本已吓得六神无主,忽然见李印把他的后背对着她,这个机会她怎么能够放过?当下她想也顾不上想,双腿一弓,对准这个疯子的后背狠狠的一脚蹬了出去。
李印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被踹得趴倒在地,然后他发出了一声狼一样的嗥叫,猛的抬起头来,扔了铁棍,一只手拼命的在左肩扒着。
玲子趁机跳下床,向门外逃去,刚跑出几步,忽听脚下稀哩哗啦一片脆响,那声音就象是蚕豆在锅里跳动,然后她的小腿肚上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惨叫一声,失足跌倒。
当她跌倒在地时,才注意到地上有许多白色的东西,正向她的身体上跳动着蹦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当心!”还没等玲子看清楚,李印已经大叫了一声,松开那只捂着肩膀的手,轮起铁棍贴地用力一扫,只听哗啦啦的一片脆响,那些白色的东西被铁棍扫开。直到这时候她才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
这些在地面上跳动着的,竟然是人的牙齿!
这些牙齿脱离了人的口腔,却仍然象有生命的邪恶生灵一样,扑向它们的猎物,一只牙齿咬住了李印的肩膀,那是何等诡异的画面,只有一只牙齿,正恶狠的噬咬着,已经撕下了他左肩上的一块肉,另外两只牙齿正跳上来,将它们尖利的一头恶狠狠的嵌入李印的肌肉之中。却见李印圆瞪起两只眼睛,伸手从腰上摸了把尖刀出来,一下子剜掉了被牙齿咬住的那块肉,立即,许多牙齿蜂拥而上,嘁哩咔嚓的分享起那块鲜肉来。鲜红的肌肉眨眼间就被咀嚼成一滩肉糜,猩红的血珠喷了玲子一身。
还有几枚牙齿正在四处游荡,有一枚咬住了玲子的小腿,立即恶狠狠的噬咬下去,这时候玲子才明白刚才自己腿上剧痛的原因,她吓得呆了,不知所措的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眼前是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或许玲子还有几分逃跑的勇气,但面对一群蹦来跳去的牙齿,这过于妖异的现实令她的思维陷入了迟滞状态,眼睁睁的看着那枚牙齿狠狠的噬进她雪白的腿部肌肉里,竟然毫无反应。
突然之间李印伸过来一只手,捉住了玲子的脚,对着她的小腿肚子一刀刺下,玲子惨叫一声,眼看着自己腿上的一块肌肉与自己的身体分离开来,那块肌肉落下,立即被一群牙齿围了起来。
“走,走,快走!”李印强拖着吓呆了的玲子,把她僵硬的身体向着客厅里拖了几步,后面稀哩哗啦的声音响起,牙齿们追了上来。
李印顺手操起茶几上的玻璃板,挡在玲子的身前,牙齿们撞击了几下,发现无法愈越,顿时羞恼交加,所有的牙齿集合成一股力量,重重的向前一撞,玻璃板哗啦一声成了碎片,牙齿们再一次的逼近过来。
李印手中的铁棍就在这时候扫了过去,牙齿们被扫得漫天飞舞,撞击在墙壁上又跌落下来。但是它们很快又从各个方向追了过来,不肯罢休的追逐着它们的鲜美猎物。
突然之间李印丢下了玲子,逃进了厨房。玲子的心迅速的沉落下去,意想不到的被抛弃令她绝望,她已经没有勇气从这群牙齿的追杀中逃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尖利的牙齿切入自己青春的肌体的痛楚。
牙齿在身边哗啦啦的蹦跳着,那凌乱的脆响带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那是一种贪婪的欲望,是一种吞噬一切、侵蚀一切、破坏一切的强烈意愿,是人世间所有邪恶力量的总和,表征着所有的罪恶与不义,具有着强大的攻击性与暴力企图,它彻底消除了玲子反抗的意识,令她于最后的不甘中期待解脱。
牙齿们的蹦跳之声就象是炒豆,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烈,玲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还年轻,拥有着无限的青春与美丽,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真的不愿意就这样被邪恶的欲望吞噬掉。
牙齿们持续不停的蹦跳着,蹦跳着,那声音的节奏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狂野。玲子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它们怎么还不吞噬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刚才弃她而逃的李印正蹲在身边,正在咬紧牙关用力将一只高压锅的锅盖拧上。看到玲子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他踢了她一下:“快来帮帮我,这些邪恶的家伙说不定会穿透金属冲出来。”
玲子大吃一惊:“你……你是怎么把它们装进锅里的?”
李印没说话,只是抬起一条大腿让她看了一眼,那条大腿上,血淋淋的被剜了两个洞。除了热血浸润之下的鲜美肌肉,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些贪婪的牙齿自投罗网?
玲子忍着腿上的伤痛站起来,搀着李印进了厨房,将高压锅架在火上炙烤着,然后拿出一件白衣服剪开,充当绷带替这个男人裹伤。
这个男人不太讲卫生,身上的气味很是难闻,不过,如果让玲子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这种难闻的气味,至少这种味道能够保护她的安全。
煤气灶上的高压锅发出了激烈的爆裂声,声音在震耳欲聋之后渐渐沉寂下来,李印咧嘴一笑:“猜一猜,咱们的张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玲子失笑起来:“他呀,现在一定是满口喷血,嘴吧被灼烧得焦烂。”听了她的话,李印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玲子不顾腿上的伤势还未痊愈,来到公司想看看张老板是不是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已经被烧得皮焦肉烂了。她走进办公室,却发现一个面色冷竣的中年人坐在张老板经常坐的那张老板台上:
“我已经买下了这家公司。”中年男人的眼睛看着玲子,那凌厉的目光中带有一种强烈的穿透力,似乎剥除了她的衣服,让她赤裸裸的暴露在这双贪婪的眼睛之下。就用这双丝毫无意掩饰他的欲望的目光盯着玲子,他宣布道:“我姓王,以后你叫我王总就可以了。”
玲子茫然的看了看王老板的嘴吧,王老板冷笑着,面对着她张开嘴,有意识的让她看清楚他那一口漂亮的牙齿。
玲子放心了,她坐了下来,开始办公。因为新老板上任,有太多的业务需要交接,而坐在身后的王老板的目光又带给她一种沉重的压力,这种目光与张老板几乎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一样的贪婪,一样的急切,一样的肆无忌禅,一样的绕过她的衣服钻入她的体内,在她的身体上急切的棱巡着、舔舐着。
她一直忙到下班,才逃离这邪恶目光的舔舐,筋疲力尽的回到家。
李印正躺在床上,他腿上挖掉了两块肉,至少半个月内无法下地行走,不过他是个男人,并不为自己担心。他担心的只是玲子,经过这一场险恶的争斗,他已经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孤独的女孩子,他不希望她在这个欲望边缘地带生存的女孩子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不幸。
玲子细心的安慰着他,让他放下心来,王老板与张老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难道他们还信不过自己的老板吗?在她的安慰下,李印终于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玲子也把头偎在他的怀里,如果说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东西为这个女孩子遮风避雨的话,毫无疑问,那就是象李印这样的男子汉的怀抱了。
静谧的时份,温情在他们的蜗居里悄然流淌,欲望的海潮无法侵入他们的世界。安祥的睡梦中,他们谁也没有听到门外的轻微噼啪声。
一具带着粉红色牙床的假牙,从黑暗中跳跃出来,如果玲子看到它,就会马上认出它就是王老板嘴里那一排漂亮的牙齿。假牙漫不经心的蹦跳到门前,开始用那尖利的牙齿噬咬起门板来,很快,门板被咬出了一个洞,假牙噼啪噼啪的弹跳着,就象一只青蛙一样,跳跃进了房间。
欲望的海潮簇拥下的大都会就象是一座孤岛,数不清的贪婪牙齿在暧昧的夜幕中掠向他们的猎物,咀嚼之声充斥天地。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50
借你的美貌青春和岁月》
当商秉秋驾车拐上那条土路的时候,正看到那一幕让人气愤的场面。几十个手持锄头、斧头、木棍与钢叉的愚昧村民,正在追打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真的好可怜,她穿着一身商秉秋已经几十年没有见到过土布褂子,那种布料是经由乡下的土染坊手工染成,因为质量太低早已被城市所淘汰。她的一只鞋跑丢了,赤裸的那只脚流淌着鲜血,在她奔逃过来的路上留下斑斑血迹。她的发型——应该说这个乡下的姑娘并没有什么发型,披散着头发,当她看到商秉秋的轿车时,本能的一扭一拐的向这边跑来,并伸出一只求救的手。她的那张脸——当商秉秋看到那张脸时,不由得心神一震。
那是一张美丽到了无法形容的凄楚面孔,那种美丽清韵如兰绝弃红尘,商秉秋有生以来从未想到过女人竟然可以是如此的美丽,这种美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息,仿佛是天界谪难的仙子,沦落红尘遭受人世间的苦难带给人一种令人心悸的忧伤。
商秉秋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他毕生经商,经历过数不清的坎坷,终于事业有成,是业界鼎鼎大名的商业钜子。在这期间他见过太多的漂亮女人,数不清的女影星、女模特、女歌手都曾向他表示过爱慕之情,但是他却从不为之所动。他的妻子冷洁是一位赫赫有名的财阀的女儿,美貌温柔,一个风华绝代才智超群的美女,是他事业上最为得力的伙伴,对他更是情义深重。可以这么说,曾经沧海的商先生,早已不把小溪小流放在眼里,再也没有什么女人能够打动他的心了。
但是这个女孩子的那绝世脱俗的美丽,却象一枝利箭一样破开了他那铁石一样的心肠。
商秉秋想也未想,立即刹住车,那个女孩子吃力的想奔过来,却又失足栽倒,痛疼扭曲了她那张美丽的脸,看得商秉秋心碎欲裂。他飞跑过去,搀扶起了这个女孩。
远远追来的村民们暴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商秉秋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这些愚昧的村民,他们简单的大脑充满了许多荒谬的想法,不相信现代科学,仍然沉迷于古老的迷信之中,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仅仅是因为巫婆断言她被狐狸精附身。眼前这个可怜的美丽姑娘,无疑又是这样一个牺牲品。
怒骂声自远而近,商秉秋扭头,正看到那些村民们一张张丑陋的嘴脸,这些嘴脸是那样的丑恶,他们中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嘴歪眼斜,或瘸或瞎,这竟然是一个残疾人的村落,这就难怪他们痛恨眼前这个美貌的姑娘了。
“姑娘,他们为什么要追打你?”扶起女孩的肩膀,商秉秋问道。
“我不知道。”女孩失神的啜泣了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恨我,只是恨我……恨我生得这个样子……”
当机立断,商秉秋抱起已经跑不动的女孩子,冲进了轿车里。女孩子的身体是那样的轻软香柔,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将她揉碎,是什么样的邪恶心肠,竟忍得下心对这样美丽的女孩下毒手?
那些嘴歪眼斜的村民们追了上来,现在商秉秋看得更清楚了,这些人没有一个外貌稍微象点样子,豁鼻豁唇斜肩驼背,都已经丑陋到了让人不忍卒视的程度,当他们轮着锹镐扑上来的时候,商秉秋的车子已经发动,绝尘而去。
只听砰砰几声,车子被几块石块砸中,那些愚昧的丑恶村民不甘罢休的在后面追赶着,但是他们越落越远,不一会的功夫,商秉秋就把他们连同他们粗鲁的辱骂扔到了远远的
到了安全的地方,商秉秋回过头来,看了看倦缩在后排座位上的女孩,她的年轻在十八、九岁左右,看到商秉秋回头,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先生。”那笑容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商秉秋只觉得心神一荡,血脉喷张。这种激情与冲动,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感觉到了。
荭卉是一个非常谦和的女孩子。
大凡一个女孩,如果她漂亮,多少就会傲气一些,如果她的美丽能让每一个男人都为之心动,那么她就更有资格高傲。徜若这个漂亮女孩子再聪明过人,才华横溢,就象荭卉这样,美丽而多智,她就会返璞归真,变得非常宽容而谦和。
她已经占尽了人间的智慧和风情,留一份谦和给别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带着这种得体而谦和的微笑,荭卉走过医院的走廊,所有的男人都停下脚步,偷偷的看着她,她却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意态从容的走到病房前,敲了敲门。敲门的时候她一直很是疑惑,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要把她叫到这里来吩咐下一步的工作,难道说商董事长患病了不成?
当她走进房间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董事长商秉秋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默不作声的看着病床上的一个女孩子,女孩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着一张苍白的脸,但是这张脸上所具有的那种美丽与清纯,仿佛一线阳光照射进荭卉的心里,令她无由得一震。
荭卉的谦和,来自于她清楚自己的美丽,知道这种美丽对于男人来说是何等的具有冲击力。但是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在这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真正的美,美到了让你为之泫然欲泣,美到了令你无由心醉的程度。
这种美丽甚至连自负的荭卉也无法抵御,而商秉秋做为一个男人,当然更是无法抗拒。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始终盯在床上女孩的那张美丽得形同虚幻的面孔,他的声音机械而麻木,全然不带半点情绪:“荭卉,你回去通知公司,今天的董事会议我就不参加了,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我很忙,什么事情都不要来烦我,听清楚了没有?”
荭卉说了声“好的,董事长。”就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关门的时候她的动作迟缓而轻柔,她真的怕动作太大吓到床上的女孩,那病态的美丽带有一种强大的征服力量,让荭卉甚至连半点嫉妒的心情都没有,只有珍视,只有小心翼翼的关情与怜爱。
从医院回来后的整整一天,她脑子里都在想着那个奇怪的美丽女孩,她是谁?从什么地方来的?人怎么可能美丽到了近乎虚幻的程度?说不清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渴望,渴望再见到她,那女孩的美丽是超凡脱俗的,不仅能够轻而易举的征服男人,同样令美丽的女人为之迷醉。
正当她心神不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商秉秋那威严的声音传来:“荭卉,马上赶到医院来,雯儿喜欢你,想再见到你。”
“我马上来。”关掉手机,荭卉飞奔上车,原来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名字叫雯儿,这个名字与她的人一样的美。
当她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雯儿已经坐了起来——坐在商秉秋的怀里,当她看到荭卉的时候,眼睛一亮,高兴得欢呼一声,赤着脚跳下床来,向着红卉伸出了一只手:“荭卉姐姐,我见到你好开心,你不会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吧?”
“当然不会。”荭卉怜爱的扶住雯儿:“快点回到床上去,当心受凉。”她的手碰到雯儿的身体,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香软,这个女孩子踏在地面的脚,象牙一样的洁白,而商秉秋两只眼睛带着强烈的爱慕,早已是看得痴了。
那几天荭卉就和雯儿在一起,象姐姐照料可爱的小妹妹那样疼爱着她,商秉秋寸步不舍的跟在她们后面,目光一刻也不愿意从雯儿身上离开。而雯儿却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对外边任何一个善待她的人,都回报以美丽的微笑,那种美丽的纯净,让人心里的邪念荡然无存。
但是雯儿更喜欢的还是荭卉,比之于荭卉对她的怜爱还要挚情,她一步不舍的把自己的身体依靠在荭卉的肩上,紧贴着荭卉的耳朵说道:“姐姐,我真羡慕你的美丽,如果要是能够的话,姐姐愿不愿意把你的美丽借给我?”荭卉高兴得笑了起来:“你这个调皮的小妮子啊,你的美丽才是举世无双的,你看看路人窥视你的觊觎目光,你看看商董事长望着你的怜爱与关情,有你这样一个乖巧而美丽的妹妹,姐姐真是好开心啊。”
“不行的,这些美貌都是借来的,很快就会用完的。”雯笑吟吟的说道:“如果这些借来的美貌用完了,男人就再也不会喜欢我了,好荭卉姐姐,我喜欢你的美丽,你就答应把你的美丽借给我嘛。”
荭卉忍不住的失笑了起来:“美丽怎么能够借给别人啊?雯儿你真会拿姐姐开心。”
听了她的话,雯儿的神态焦急起来,拉着荭卉的手不停的撒着娇:“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借,求求姐姐你就把美丽借给我吧。”在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的神态很是焦急,生恐荭卉拒绝,急得连眼泪都快要淌出来了。跟在后面的商秉秋看得心疼如铰,忍不住出口斥责荭卉:
“荭卉,你快答应雯儿吧,快一点。”
荭卉犹豫了一下,心里对这个可怜的美丽女孩充满了怜悯之情。上帝造人真是残忍,它给了雯儿绝世的美貌,却让她成为了一个白痴,人的美貌与青春怎么可能借给别人呢?这个女孩子居然很认真的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真的不忍心让雯儿失望,于是她就哄着雯儿,说了句:
“好吧,姐姐答应借还不行吗,如果你喜欢,姐姐就把自己的美貌借给你。”说完这句戏言之后,她忽然觉得脸颊上有些酥痒,就象是有什么虫蚁蚊蝇正从脸颊上爬走一样。
“爸爸,爸爸,商先生回来了。”思思飞快跑进花棚,向正在浇花的温老伯报告:“荭卉姐姐也来了,还带了一个好美丽好美丽女孩子来,不过商太太没有和她们一起来。”
“不要瞎说,商先生不是那种人。”温老伯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快进别墅把卧室收拾一下,商先生不喜欢杂乱。”他的女儿才不过十八岁,正在青春韶华,而他却苍老得象个八十岁的老翁,满头白花,双眼昏花,脸上横纹密布,身材佝偻萎缩。苍老的不仅仅是他的外表,还有他的内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苍老。
他非常感激商秉秋,事实上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四十岁,却苍老得几无人形,十几年前他曾经遭遇过一次非常恐怖的事件,并因此而家业破落,妻子身亡,如果不是商秉秋这个好心的人提供了一个看护海边别墅的差事给他,未老先衰的温老伯无法想象自己怎么才有勇气活下来,而且还要将女儿抚养成人。
吩咐女儿思思去收拾房间,温老伯放下喷壶,匆匆的走出花棚,正看到商秉秋从轿车上下来,他倍加怜爱的扶住一个美貌的女孩子,望着她的眼睛充满了脉脉的情义。
那女孩子的美丽令温老伯无由得一震,霎时之间面如死灰,呆呆的站在那里,竟然忘记了上前招呼。
思思从温老伯身边突然跳了出来,她没有注意到商秉秋和那个绝世美貌的女孩,却惊讶的望着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个女人:“荭卉姐?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荭卉的脸上戴了一只大大的口罩,她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望向人:“没什么……没什么,脸上生了几个痘,真的没什么。”说完,跟在商秉秋的身后进了别墅,思思惊讶的看着他们,不明白荭卉怎么突然对她冷淡起来了,以前,每次荭卉来的时候最喜欢和她在一起,帮助她温习功课,给她讲故事,带她去海边游泳,去沙滩上漫步,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在纳闷之间,商秉义从别墅的二楼阳台上探出头来,冲着思思叫道:“思思,你上来,雯儿想和你一起玩。”
“雯儿?”思思挤挤鼻子,原来那个美貌女孩子叫雯儿啊,她蹦蹦跳跳的正想进去,突然之间,温老伯一把拉住了她:“不,思思,你不能进去。”
“嗯?”商秉秋的目光变得阴沉起来:“老温,你不愿意为我工作了吗?”
“不,商先生,你听我说,那个女……”温老伯刚要开口说话,雯儿的脸出现在窗前,她那张美丽的脸带有一种冷肃的表情,冷冷的睥睨着温老伯,温老伯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停住了嘴,无力的垂下了他的头。
思思兴高采烈的进了别墅,她喜欢雯儿这个美貌的女孩,这个女孩子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无力把握自己。不过,思思心里更为疑惑的是荭卉姐姐,她怎么肯用一只大口罩遮住自己的那张美丽的脸?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上楼之后思思先是礼貌的同商先生打过招呼,看了看美丽的雯儿,心想,这个雯儿一定是花妖水精,吸取了天地之间的精华才孕育出来的完美幻像,否则怎么会美丽到这种程度?雯儿在向她招手,她忍不住走过去,和雯儿拉起了手。
“这个小妹妹你真漂亮啊,”雯儿语气真诚的说道:“你叫思思是吧?愿不愿意和姐姐一起玩?”
“愿意,”思思有些羞怯的红了脸:“其实姐姐你才是真正的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么漂亮的姐姐。”说话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悄悄的拉了她一下,思思回头一看,是戴着大口罩的荭卉姐姐,刚要说话,荭卉又在下面悄悄的踢了她一下,思思纳闷的闭了嘴,心里边疑惑不定。
快吃饭的时候,思思去洗手间,荭卉悄悄跟了上来,耳语般的说了句:“思思小心,如果雯儿朝你借美丽的话,千万不要借给她。”
“什么?”思思听得一呆,荭卉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借美丽?美丽怎么借?还想再问个清楚,荭卉已经转身离开了。从这以后,荭卉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就连吃饭也不肯出来,思思去敲门,也没有回应,更让思思心里困惑不已。
到了晚上,思思的爸爸温老伯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整整一夜也没有回来。这件事让思思好生不解,爸爸出去,怎么不告诉她一声?第二天,思思带着雯儿去海边沙滩上捡贝壳,商秉秋寸步不舍的紧跟着两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替雯儿打着遮阳伞,这还是思思第一次看到商先生做事,而且是为了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子做事,觉得很是好笑。少女的微笑清纯明净,看得雯儿高兴起来,她紧紧的拉着思思的手,说道:
“好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我好喜欢你的美丽,把你的美丽借给我好不好?”
思思吃了一惊,忽然想起了荭卉的警告,心里警惕起来,问道:“借美丽?美丽怎么借啊?”
雯儿说:“那你不用管,只要你答应姐姐就行。”q
思思后退一步,摇了摇头:“不,我的美丽是我的,不可以外借。”
雯儿急了,哀求道:“思思妹妹,你就答应姐姐好不好?姐姐好可怜的。”
“不行。”思思急忙后退一步:“不借就是不借。”
举着遮阳伞的商秉秋急了,上前一步催促道:“思思,你别顽皮,快点答应你的雯儿姐姐。”
思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头。商秉秋生气了,一双眼睛瞪了起来:“思思,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炒了你老爸,让你们都滚到街上去饿死!”这个威胁令思思感到说不出来的害怕,她不停的倒退着,不停的摇头,商秉秋和雯儿步步上前,逼迫着她:“快一点答应,不然的话……”他们的两张脸上肌肉扭曲着,说不出来的阴森恐怖,思思退到了海边,再往后已经无路可走。
突然之间她猛的一下推开雯儿,撒腿向着远处跑去。商秉秋怒不可竭的高声骂着脏话,急忙把雯儿从沙滩上扶起来:“雯儿,雯儿,你没事吧?”雯儿呻吟了一声,急促的喘息着,阳光下,她那张脸上的美丽正在消退,就象潮水从沙滩上退下一样:“快,”她死死的抓住商秉秋的手:“快帮我把她捉住,我的美丽马上就要用完了。”
“好,你等着我,我去替你把她抓回来。”小心翼翼的把雯儿放在沙滩上,商秉秋向已经跑得远远的思思追了过去。
思思在向别墅方向奔跑,商秉秋怒骂着随后追来,很快就要追上了,忽然之间他站住了,前面的别墅里,涌出来一群人。
仍然是戴着口罩的荭卉,思思的父亲温老伯,他的身边站着一群嘴歪眼斜的丑陋男人,这些男人正是商秉秋遇到雯儿的时候追杀她的那伙人。此外一个神色冷傲的女人,她是商秉秋的妻子冷洁,一个出身财阀门弟的智慧型美貌女人,她的身边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都是她带来的助手。商秉秋尴尬的望着自己的妻子,又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思思,思思已经一头扑进父亲的怀里。
冷洁上前一步:“秉秋,你为什么追赶思思?”!
“唔唔,”商秉秋恼火的看了看荭卉,猜测这些人多半是她打电话叫来的:“思思她不听话,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
“原来是这样?”冷洁冷笑道:“秉秋,温老伯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家的女儿?”
商秉秋的眼珠滴溜溜的打了个转,正要说话,温老伯突然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商先生,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带来的那个女人,是一个邪物,我当年就是上了这个邪物的当,结果是妻死家亡,我的青春岁月也被她夺走,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有这种事?”商秉秋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商先生你不肯相信,事实上,这个雯儿我十几年前就曾经见过,也和你一样陷入她的温柔陷阱而无力自拨。”温老伯惨笑着,说道:
“十几年前,我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有一个温暖的家,美丽而温柔的妻子,那一年我的妻子生下了思思,于是我就替她雇请了一个保姆。那个保姆是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妇人,自从她来到我家里之后,对我们夫妻屈意奉承,我和我的妻子都非常信任她。有一次,她很羡慕的对我妻子说:你长得真漂亮,所以才会嫁给这样有成就的男人,真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美丽借给我。当时我妻子以为她只是开玩笑,就也用玩笑回答说:既然你喜欢我的美丽,那好,我就把我的美丽借给你好了。怪事就从那一天开始了,我的妻子美丽的容貌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女人,而她,却由一个面黄肌瘦的丑女人迅速的变得美丽起来,然后她开始勾引我。我完全没有想到妻子的丑陋全是因为她做祟的缘故,反而因此而厌恶起自己的结发妻子,和这个女人鬼混在一起。有一天,我们在床上的时候,这个女人抓住我健康的肌肤,说道:你的身体真强壮,我真希望你愿意把你的青春岁月借给我,我和妻子一样,根本不知道妖物的邪恶之处,当成了玩笑答应了下来,就这样我的青春被她借去了,我在转瞬间苍老成现在这个模样,而她却从一个中年女人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就象大家现在看到的一样。而我的家业也因产败落下来,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温老伯说完了,站在他身边一个歪嘴男人上前一步,说道:“温老伯说得一点没错,这个女人是个妖物,半年前她来到了我们村庄,好客的我们让她住了下来,等和我们村民都熟悉了之后,就向我们中的女人借美丽、向男人借青春,我们不知道她真的有这种邪恶能力,就开玩笑的答应了她,结果,我们全村人越变越丑,最后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丑八怪,而她却变得越来越美丽,发现了是她在做祟之后,我们决定杀死她,却不想被商先生插手将这个邪物救走了。商先生,那天你真的不应该救她,你救了她,她不会感激你的,反而会害了你,就象害了我们全村村民一样。”
歪嘴丑男人说完了,现场一片寂寞,所的目光都看着商秉秋,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们要怎么样?”
温老伯用手一指那些丑陋的村民:“他们自从被那邪物伤害之后,发誓要把邪物消灭,不许她再度为害人间,所以一直追踪着商先生找到了这里。请商先生把那邪物交给他们,先生应该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真不希望你落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所有的丑陋村民们全都走了出来,向沙滩方向走去,商秉秋大怒:“雯儿是个好姑娘,我看谁敢碰她一下!”冲上来想拦在他们。这时候冷洁一挥手,那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早已一左一右的扭住了他的胳膊,商秉秋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了沙滩,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雯儿带了回来。
此时的雯儿,早已是容颜憔悴,颜色尽失,那摄人心魄的美丽荡然无存,一眼望上去,不过是一个身材干瘪削瘦的中年妇人而已。
你们好好看一看,”歪嘴丑男人说道:“邪物身上盗取来的精元已经消耗殆尽,如果没有补充的话,用不了一时三刻,它就会耗尽最后的精元,在阳光下现在它的本原来。”
“快杀了它。”温老伯急切的说道:“这邪魔做恶累累,为害四方,你们大家赶快动手杀了它,须知除恶务尽啊。”
歪嘴丑男人摇了摇头:“我们尝试过用各种办法杀死它,但都无济于事,后来我们才发现,只要捉住她,不让她再向别人借来美丽和青春,它很快就会形神俱灭。”说话间,阳光之下的雯儿忽然惨嘶起来,她的身上冒出缕缕青烟,就象是盛夏迅速溶化的冰块,又象是一具被针扎漏了的汽囊,伴随着一阵哧哧的声音,她的体形迅速萎蔫下去,很快就不见了,只余下她曾经穿过的衣服还留在原地。
“看清楚了没有?”歪嘴丑男人走过去,从衣服底下捡起一块白色的骨头:“这就是邪物的本原了,这不过是一块千年白骨,盗取了天地间的精华为患世间,可恨呐,它用盗来的美貌和青春蒙蔽了多少人,而我们又是多么的心甘情愿受她蒙蔽啊,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只是,谁来偿还我们被盗走的青春与美貌呢?”
现场寂静无声,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那块雪白的骨骼,没有人能够回答歪嘴丑男人的问题。
“好险啊,”冷洁舒舒服服的把两条修长的腿放在脚垫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亏荭卉打电话告诉我了这件事,幸亏温老伯曾经见过那个邪物,否则,”她突然抬起头来,怒视着丈夫:“否则我们都要被你坑惨了!”
商秉秋用鼻子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看妻子一眼。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满脸不高兴的表情,荭卉站在他的身侧,脸上依然戴着那只大口罩,象平时一样一言不发。
“你哼什么?”冷洁恼了,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吗?如果不是我嫁给你,我爹又怎么会把全部的业务交给你处理?你又怎么可能坐到董事长的宝座上?哼,就你这副德性,没有我,你一辈子不过是做小职员的命!你说,你明明知道那个邪物有盗取人的美丽和青春的邪恶能力,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你是不是想让她来借我的美貌?”
商秉秋说话了,他说:“一点没错,你想一想,这么多年来,我瞒着你在外边玩过多少女人?再美貌的女人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件商品而已,我喜欢雯儿,除了真的喜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她可以借走你的美貌,借走你的青春,让你早一点进棺材,我也好尽情的享受这诺大的产业。”
“好!”冷洁气急反笑:“姓商的,你终于说了实话。”
“说实话又怎么样?”商秉秋漫不为意的掏出一支烟来,让站在身后的荭卉替他点上:“姓冷的,这话其实我们早就应该说开了,没错,我能够爬到今天的高位,就是因为娶了你,可是你又有什么脸来指责我?你在外边的情夫姘头数都数不清,哦,今天你带来的那两个也都是吧?”
冷洁象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吃吃的笑了起来:“你真聪明,一猜就着,我还决定了一件事,你再猜一猜是什么事?”
“你想和我离婚吗?”商秉秋笑问道。
“没错,”冷洁鼓了鼓手掌:“姓商的,说实话我已经厌腻了你这只工蚁,早就想换一换口味了,可惜我雇用了那么多的侦探居然都抓不住你的把柄,直到今天荭卉打来电话,我才知道机会终于来了。”她屈起手指打了个啡子,站在商秉秋身后的荭卉立即把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冷洁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厌恶与冷淡:“姓商的,你签字吧。”
商秉秋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文件,念道:“关于将所有财产赠送给雯儿女士的法律声明……这个你已经跟律师说好了吗?”
“什么?”冷洁一下子跳了起来,冲了过去,低头一看,摊开在茶几上的果然不是什么离婚协议,而是财产赠送声明,她勃然大怒,转向荭卉:“荭卉,你搞什么鬼?”
荭卉的眼睛在笑,笑得说不尽的开心,慢慢的,她摘下那只戴在脸上的口罩,露出里边一张美丽得近乎虚幻的面孔。冷洁大吃一惊,本能的后退一步:“你……你不是荭卉,你……你究竟是谁?”
“哦,”商秉秋微笑道:“这位是雯儿,我的爱人。”
“可除非你答应把你的青春借给我,否则我是不会答应嫁给你的。”美丽到了极点的雯儿娇笑道。商秉秋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的青春都会献给你,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雯儿咯咯的娇笑了起来,目光转到了目瞪口呆的冷洁身上:“冷姐姐,我喜欢你的容貌,拥有你这张面孔就拥有了无尽的财富,我喜欢财富,姐姐,把你的容貌借给我好不好?”
温老伯端着夜宵走进别墅,迎面正遇到商秉秋拥吻着妻子冷洁出来,温老伯急忙让开一步:“商先生,太太,你们这要是去哪儿啊?”
“是温老伯啊,”冷洁推开商秉秋,娇声笑了起来:“我要和商先生马上返回公司,你知道的老伯,公司的发展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我们必须连夜赶回去。”
“那你们也得吃点夜宵再走啊。”温老伯纳闷的后退了一步,不明白眨眼间的功夫商太太的性情竟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还有,商先生和妻子的感情一向不是太好,可是看他们现在亲密的样子,让温老伯也忍不住在心里替他们高兴。
“温老伯,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你才好。”冷洁继续娇声娇气的说道:“思思在不在啊,这一次我要带上她,我喜欢这个女孩子,她真的很讨人喜欢。”
“思思如果真的能在太太身边做事,那可真是她的福气,”温老伯兴奋得直搓手:“请太太稍等一下,我这就过去把她叫过来,思思顽皮惯了,以后会给太太您添麻烦的。”
“没有关系,你就快把她叫过来吧。”商秉秋不耐烦的推了推温老伯的后背,让他走得快一点。温老伯急忙忙的离开了,如果他走得再慢一点,就能够听到冷洁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我借来的美貌快要用完了,我要借思思的用一用,真希望这一次她答应我才好。”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50
脚印
1)
外边那轻微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程安脸色有些发白,神情不安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宋歌。宋歌始终坐在监视器前,看着门外的动静,他的脸色比程安还要惨白,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此时夜半,晦涩的月亮悬挂在空中,透露着一种惶然诡异的景色,外边的长街上车流不断,商场里边也一样的是灯火明亮,货架上的所有商品静静的摆放着,等待着明天一早开门后任顾客挑选。诺大的一座连锁超市一个人也没有,除了程安和宋歌这两个年轻的保安之外,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但是那足音仍然在响着,就象一个背负着沉重行囊的旅人,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的吃力,啪唧,啪唧,啪唧唧,脚掌拍击着平滑的大理石地面,沉重的身体压迫着地表发出的声音在午夜的静寂中是如此的清晰,听得人惊心不定。
看不到人,只能听到清晰的足音却看不到人。为心里的恐惧所逼迫,程安突然嚎叫了一声:“是谁,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宋歌颤抖着走到程安身边,他手中拎着一枝电警棍,也喊了一声:“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别躲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如同一只垂死的鸟,从高空跌落,引发了空气中一连串的余响。然后,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那清晰的足音再次响起,穿透自然界层层屏障,势无可挡的渗透进来,冲击着程安和宋歌的耳膜。
恐怖的气氛过于强烈,宋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突然程安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快看。”
顺着程安的手指方向,宋歌低头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
地面上,清晰的印着一只足印。
那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是一个女人的脚印!这是一个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脚印!!!
2)
马哲心满意足的啪嗒着泛着乌黑的嘴唇,两只粗大的手掌象是在面盆里和面一样,正在揉搓着身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半眯着眼睛,近乎绝望的呻吟着。她有一张知性女人的脸,额头极宽,容貌非常有特点,但是不够十足的女人味。马哲不喜欢这种相貌的女人。他觉得女人长得漂亮才是一切,至于头脑智慧吗,那玩艺最好不要有的好。
不过女人的智慧终究有限,就拿马哲身体下的这个女人来说,虽然她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以其头脑过人精明绝顶而著称,还不是一样让他马哲压在了身体的下面?如果她不是二十四家连锁超市的董事长的的话,马哲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惶论娶她做老婆和她上床了!
马哲今年三十岁出头,满脸的络腮胡子,胸毛黑厚,雄性特征极为明显。他在一家名为蓝月光的超市做保安主任。这家超市是集团公司旗下的二十四家连锁超市中的一家,有一天邱董事长来超市视察,马哲意外的发现这个年轻的女人脸色透着明显的苍白疲乏,分明是缺少情爱的滋润。想不到这个鼎鼎大名的女富婆在情感上竟然是一片沙漠,马哲立即打起了主意。
年轻的女董事长叫邱莼,在商界拼杀得久了早已乏倦不堪,只是因为她和身价过高,等闲男人不敢上前,所以才会单身打拼。马哲却全然不理那套,对她一番死缠烂打,而邱莼帮本对这个身材高大的保安主任也有几分好感,不知不觉的就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嫁给了他。
婚后,马哲几次暗示老婆激流勇退,回家做全职太太,把财产交给他打理。但是邱莼却发现他的能力很是一般,如果真的把家产移交给他的话,只怕过不了多久两人就会沦落到喝西北风的地步,所以拖延着没有答应。
对于邱莼的拖延,马哲心里说不出来的恼火,可是时机不到,他也不敢发作,只是耐心的寻找着机会,但是,这种机会会有吗?
马哲正在胡思乱想,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窥视了一下邱莼的脸,见她没有什么反对的表示,就拿起了手机:“喂……嗯,”他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什么?是一个女人光脚走路的脚印?我说你们**的喝多了吧……那可是大理石铺的地面啊……”他把手机放下,对邱莼说了句:“老婆,东门外的那家分店有了点事情,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邱莼一听超市里有事,担心马哲去了胡来,就坐了起来。
马哲怔了一下:“老婆,这么小的一件事……”
“不行,你处理事情考虑得太少,我一定要亲自过去。”邱莼说着,穿好衣服下了地,和马哲开车到了那家超市,程安和宋歌正面带惊恐的等候在门外,见到两人急忙迎了上来:“邱董事长也来了。”邱莼嗯了一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的经过……我们也说不清,还是请邱董和马主任你们亲自看一看吧。”程安和宋歌将马哲和邱董带到了超市里边,指着地下的那个脚印让他们自己看。
地面上的那个脚印还在,而且也许永远也消除不了。
那是深深的陷在大理石石质里边的印痕,给人的感觉就好象是这块大理石还是一块粘土的时候,那只脚就踏了上去,留下了这么一个足印。然后,经过亿万个岁月的沉积,烈火与冰霜的洗礼,终于经凝结为坚硬的石块。当它做为板材被剖开,打磨之后,就将这只足印呈献给了世人。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变得简单起来了。让人疑惑的是,事情远没有这么复杂,没有这么漫长,这个美丽的足印,早在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出现,地面的大理石全部是光滑的平面,只是到了晚上,超市关门之后,那神秘的足音响起,大理石地面上就被踩出了这只脚印。
这是人为造成的!
马哲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那只脚印,就立即做出了这个判断。
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印痕,好象很难,其实非常简单,只要有一种发射出高温弧光的电喷仪,对准大理石表面慢慢喷射热焰,不一会儿的功夫大理石表层就会熔化,喷出一个脚印痕迹之后,再将周边炙烤的部分打磨掉,就可以象现在这个样子吓唬人了。
马哲从不相信任何超出于他的理解之外的东西,一看到这奇异的现象他就知道有人在搞鬼,是这个长得猴一样的程安?还是那个比猴更象猴的宋歌?很明显的是,肯定是这两个家伙合起伙来干的,但是为什么呢?马哲蹲在地上,心里思衬着,男人所思所想,无非不过是钱和女人,这个程安和宋歌穷极无聊的在大理石上烧出这么一只脚印,究竟目的何在呢?
钱……女人……!一想到女人,马哲的脸色立即变了,他迅速的瞟了程安和宋歌一眼,站了起来,对邱莼说道:“你先到里边坐一下,这点小事,就由我来处理吧。”邱莼见事情不象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点了点头,就进保安室去了。
看着邱莼进了保安室,马哲阴沉着一张脸,伸手招了招宋歌:“你,跟我过来检查一下超市里边的情况,说不定真的有人躲在里边。”又用手一指程安:“你,往那边去看看,步话机不要带,放在在儿给董事长壮壮胆儿,有什么事你直接用手机向我报告。”程安狐疑的答应了一声,和马哲宋歌分开,去巡示货架去了。
马哲带着宋歌走进远远的一个角落里,突然转身,猛一提膝,撞在宋歌的下阴上,宋歌猝不及防,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刚要呼喊出声,早已被马哲伸出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说,是谁的主意?”
宋歌痛苦的翻着白眼,马哲扼人喉咙的技术非常高超,能够透过一丝气不至于憋死,却喊不出声,只能断断续续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不……不……不是我……马……主任……你误会了……呃!”
“误会?”马哲鼻子里哼了一声,用力一推,宋歌被推倒在地:“哼,就凭你们两个,想跟我耍这种小心眼,真**的活腻了,说,是不是程安的主意?他是不是想用这个来吓唬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了?”
宋歌被马哲那副凶恶的表情吓呆了:“他……他什么也没跟我说过,什么也没说过。”
“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在撒谎!”抓住宋歌的衣领,马哲将他提起来,逼视着对方的眼睛,满脸煞气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今天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打断你的脊椎骨,让你一辈子爬不起来!”
宋歌恐惧的眨着眼睛:“程安他……他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说……说马主任以前在这里玩过的一个女人……还说……如果他要把这事说出去的话……你……你不光做不成董事长老公了……恐怕就会立即蹲……蹲监狱……就说过一次。”
马哲哼了一声,将宋歌扔在地上,追问道:“然后你们就设下这个圈套,是不是?想讹诈我吗?哼,没那么容易,哼,你去把程安给我叫过来,今天晚上我就掰开来跟你们好好谈谈。”
宋歌如逢大赦,爬起来向着外边飞跑,跑着跑着,突然站住了,在他的面前,那方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赫赫然有一个脚印。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宋歌狐疑的站住,看看前边又看看后面,心想这事真是怪透了,这里居然还有一只脚印,和保安室门口的那一只一模一样,但为什么只有一只?难道超市里边有个一条腿的女鬼?
他心脏砰砰的跳着,左顾右盼了好一会,见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这才安下心来,绕着脚印走过去,拨腿向保安室飞奔,远远的就看到程安正站在保安室门前,那张脸呆若木鸡,满头是汗。
宋歌一直跑过去:“小程,马主任让你过去一趟,找你有事。”
程安一动不动,宋歌又说了一遍,程安还是没有反应。宋歌觉得不动劲,使劲推了他一下,程安这才如梦方醒,转过脸看了一眼宋歌,那张脸上充满了惊怖之色:“宋歌,你看,你看。”
宋歌低头看了看,地面平整光滑,映衬着天花板的灯光。他纳闷的摇了摇头:“一切都很正常啊,没什么不对劲的,你怎么成了这么副模样?”
程安呆呆的望着他:“正因为一切都很正常,所以事情才非常不对劲。”
宋歌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忽然跳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他们站的位置,正是那只神秘的脚印所在的位置。可是,此时那块大理石平滑齐整,那神秘出现的女人足印,又神秘的消失了。
4)
大理石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只脚印,又突然消失,这种事……程安和宋歌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什么地方一股阴寒气息逼来,冷嗖嗖的直刺入心中,不由得激泠泠的打了个寒噤,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还是程安先说了句:“邱董事长和马主任都在呢。”
听程安这么一说,宋歌顿时放下心来,邱董事长和马主任可是有钱人,身家豪富,他们都不害怕,而他和程安不过是两个穷保安,随时都会被人家踢出商场,两个人的命抵不上董事长家里的养的那条狗值钱,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么一想,两个人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再不理会门前那离奇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女人足印,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程安突然站住,将宋歌拉到一边:“喂,我跟你说起的那件事,你没告诉马主任吧?”
宋歌眼睛眨了眨,不敢说实话,就回答道:“那怎么可能,咱们兄弟自己说的话,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哼,其实你真的应该告诉他的。”程安冷笑了一声:“那件事,知道的只有他和我两个人,当时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哭得有多惨,身上的皮都被老马给剥下来了,也不知道老马的邪性劲怎么那么大。其实那个女的不过是在超市门下躲一会雨,却被老马非说人家是小偷给弄进来了,我还以为老马只是玩玩她就完了,谁知道玩完之事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老马怕她出去报案,索性就干脆把那个女的给灭了。我当时在一边看着吓得裤子都给尿湿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会会报案吧?”
“我?”宋歌打了一个冷战:“咱们是哥们儿,你相信我才告诉我这些,我怎么会出卖你呢。”
“你就是真的出卖了我我也不怕。”程安冷笑道:“你在女厕所里边偷安窥视装置的事情,我这里都有录相,只要把那些录相拿出来放一下,超市里的女服务员们和女顾客就会把你撕成碎片,你信不信?”
宋歌呆若木鸡,好长时间才醒悟过来:“什么……你……你原来都知道?”
“我和你一起负责商场的监视系统,能不知道你都偷偷干些什么吗?”程安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大家都是男人,脑子里的东西除了钱和女人之外,还能有什么玩艺?我早就知道不说出来,就是为了防止你哪一天想在后面卖了我,哼哼,哥们儿,醒醒吧,以后你乖乖的跟着我,听我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否则,哼哼!”他一拳打碎身边柜台上的玻璃板,看了看淌血的手,扬长而去。
宋歌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身体的反应机能彻底失去。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就象是被一根弹簧疾速弹起,一下子跳到半空,闪在一边,然后回过头来,他那双惊诧到了极点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地面上刚刚出现的一只女人足印。
刚才他和程安谈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地上,地面根本就没有这个足印,那么这个足印是怎么出现的?而且,它居然跟保安室门前消失的那只足印一模一样?
突然之间他发疯的狂奔起来,一直冲到他回来的路上曾经遇到脚印的地方,果然,那只曾经让他惊心不定的脚印,此时已经消失了。
宋歌终于明白了,那只脚印,那神秘的脚印,它自己会走动!
5)
程安大摇大摆的往前走,拐过一个高高的货架,看到马哲正满脸阴郁的站在那里抽烟,他站住了,用狡滑的目光瞅着马哲:“老马,你找我有事?”
“废话,没事我叫你来干什么?”马哲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阴冷,在程安的脸上移动着:“咱们俩那天晚上干的事,你怎么跟宋歌说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让人知道了咱们俩都会被杀头的。”
“杀头的是你,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从犯。”程安笑嘻嘻的说道:“那天晚上就咱们两个轮班的时候,是你硬说在门外避雨的那个女孩子是小偷,把她逮进来的,也是你假装搜赃物,把她身上的衣服扒光的,第一个强暴了她的是你,说不能放了她的也是你,后来剥了她的皮,往她身体上撒盐末和胡椒粉,折磨了她整整一夜才死去的人,还是你,我就是在一边看着,所以要是被人逮住的话,杀也只是杀你的头,我怕什么?”
马哲的脸上浮现出一层隐隐的青气:“姓程的,操*你*妈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不想活了?”
“我怎么就不想活了?我太想活下去了。”程安愤怒的驳诘道:“可我**的活个什么劲?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眼睁睁的看着你搂着董事长上床,用她的钱偷偷的在外边玩女人,而我却花不到一分,你说我还活个什么劲?”
马哲恼怒的看着他:“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说!”
“什么意思?”程安愤怒了,冲着马哲叫嚷起来:“我是什么意思这还用问吗?钱,老马兄弟,自从金钱被发明以来,你的问题只有这一个答案!”
马哲急促的喘息着,好长时间过去,他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还不能动手,这个家伙是有备而来的,搞不好反倒会被他占了主动,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他后退一步,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哥们儿,不是兄弟我不照顾你,都**的怪邱莼那个贱女人把钱把得太紧,你不知道啊兄弟,我虽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可实际上跟她家里养的猫狗差不了多少,想从她手里抠出点钱来,你不知道有多难啊,兄弟,不然的话我能不照顾你吗?咱们可是兄弟啊。”
“你这套我都听腻了,”程安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咱们说点正格的,你打算用多少钱摆平这件事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马哲被逼无奈,牙痛似的吸了一口冷气:“兄弟,先说说你要多少吧。”
程安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一半财产。”
马哲失笑了起来,为了强化他失笑的效果,他蹲坐下来:“兄弟,你真会开玩笑,一半财产?那好,每个月把我的薪水分给你一半,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程安的脸色变得铁青:“姓马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马哲认真的问道。
“我是指集团公司的所有资产的一半!”程安冷森森的说道:“少一个崩子,我也不干。”
“可这钱不是我的,是邱莼的。”马哲冷静的告诉程安。
程安冷笑:“是你的,迟早会是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慢慢的把手中的烟蒂扔下,用脚研灭,马哲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事情就好办了,这样吧,趁今天晚上这个机会,你帮着我把邱莼干掉,那我就把所有的财产分给你一半,咱们哥俩一起发财。”
“一言为定。”程安的眉宇间透出一道凶恶的杀气,伸出一只手和马哲相握,就在这个时候,超市里边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两个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是宋歌,他嚎叫什么?”
宋歌的嚎叫透着一种渗人的凄惨与绝望,猝然而起,悠悠不绝,在空荡荡的超市商场里回荡徘徊着。那种惨嘶仿佛是从他的五腑六脏中发出来的,透着一种明显的血腥味道,强烈的刺激着人的听觉神经,让马哲和程安从心里感受到一种极度的恐怖与惊竦。
“出什么事了?”马哲和程安急忙拎起电警棍,循声跑了过去,他们跑到宋歌发出惨嚎的地方,却惊讶的东张西望着,这里四下里一切正常,商品井然有序的摆放在货架上,灯光柔和的照射着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宋歌那绝望的呼号,近在咫尺的凄厉回响着。
“什么东西?怎么回事?”马哲和程安没头苍蝇一样的胡乱奔跑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宋歌,只有那凄恻的哀号,声音却越来越远,仿佛是从无路可至的阴狱之中传来,渐渐的,哀号声化为一声悲泣,四下里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你找到他了没有?他到底在哪里?”惨嚎声渐渐消落,超市商场里只有马哲和程安的吼叫声,在空落落的商场里显得犹为突出:“他究竟掉什么里了?是不是下水道?”
可这里附近并没有下水道,不仅没有下水道,连地下通道也没有,马哲还不甘心,他蹲在地上,用指甲徒劳的想把大理石地面撬起来,找到沉陷入其中的宋歌,但是地面铺得很结实,单凭指甲根本不可能撬开。
那么他到底掉什么地方去了呢?马哲困惑了,百思不解的搔着头皮。程安更是方寸大乱,他趴在地上,眼睛在货架底层扫来扫去,满心希望能在哪一个角落里发现宋歌。
两人找了一遍又一遍,连眼睛都看得疼了起来,但是仍然找不到宋歌,那诺大的一个男人,竟然无形无影的消失了。
“算了,不找了。”马哲找得累了,突然之间他想起什么来,面色如土的看着程安:“他会不会……”
程安一惊,知道马哲想要说什么,就回答了一句:“不可能吧?那天咱们俩不是把那个女人的尸体御了开来,混在牛肉里边绞成馅了吗?再说……”
再说什么,程安没有说出来,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马哲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脸上顿时浮现出阴森森的杀气:“哼,就算那个女人真的变成了鬼,我也不怕,她活着我都不怕,死了就更不怕了!”这样一说,他的勇气也恢复了,原有的暴戾与凶悍再次让他的脸上露出了狞厉的神色:“别废话了,干脆利用这个机会,你马上过去把如邱的女人干掉,干掉了她,这里的一切就全是咱们俩的了。”
“好,只要有钱,老子是什么也不顾了。”程安把衣袖一卷:“好,上一次是你动的手,这一次由我来,从今天开始,咱哥俩是一条线上拴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顺手掂了掂手里的电警棍:“老马,我这过去动手,你去把铰肉机打开。”
“好喽,”马哲吆喝一声。眼看着程安大步走远,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哼,想**的跟我分钱?做梦去吧,等你杀了邱莼我就宰了你,谁让我是她丈夫来着?替她报仇当场打死凶手,也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份内的职责吗。”
程安听不到马哲的喃喃自语,他拎着电警棍大步的走着,他已经想好了,等一会儿进了保安室,先用电棍将毫无防备的邱莼击倒,然后剥了她的衣服,好好的享用享用,钱,女人,男人活在世上,还不是就为了这两样东西……他突然站住了,有些迟疑不定的看着前面的地面。
前面的大理石地面上,清晰的印着一个女人的脚印,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女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程安的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会思考了。那只曾经出现在保安室门外的脚印,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一只脚印怎么会自己跑?是不是有人把那块大理石换到这里来了?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
地面上坚实平滑,绝不会是刚刚换在这里的。程安感觉到更加的困惑,他迟钝的摇着头,伸出手,去摸一下脚印的边缘。
7)
当程安的嚎叫之声在商场里猝然响起的时候,马哲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这个程安动起手也太生猛了一点,怎么不说给邱莼一个痛快?还有,邱莼这个娘们儿怎么嚎叫起来这么个动静,难听死了,比狼嗥还要难听……不对!他终于醒悟过来,一跃而起,这不是邱莼在惨叫,这是程安的声音!
向着哀号之声的方向,马哲疾跑了两步,又突然站住了,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头上淌了下来。程安的惨叫跟刚才宋歌的惨叫太想象了,都不是那种能够从人的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那是人的五腑六脏被搅动,那是一只手硬生生的从人的喉管伸入,揪住肺叶声带往外拉扯时才能够发出的凄厉悲鸣!那是人被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脏器被挤压得从嘴里喷吐出来的时候才有可能发出来的声音,那是……马哲猛的摇了一下头,打断这种恐怖的联想与猜测。
他咻咻的喘息着,就象是一只野兽一样喘息着,一时之间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长时间过去,他才壮起胆,循着程安的惨嘶声寻找过去。到了,就是这一带,就在这附近,就在他的身后,就在他的耳旁,就在他的头上,就在他的脚下……那悲惨的嚎叫之声不绝于耳,丝丝缕缕的逼近过来,可他就是看不到程安。
程安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惨叫?难道真的是在地狱里?
马哲被这神秘的事情折磨得快要疯狂了,他推倒货架,拼命的用警棍砸烂跌落地上的瓷器,用脚使劲的踹墙壁,蹲下身双手抓住警棍捣蒜一下的捣着地面,但他所有的努力非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是耳听着程安的惨嚎声渐渐远去,就象是消落了秋冬中树上的木叶一样,渐飘渐远,终于沉寂下来。
马哲折腾累了,绝望的坐在地上,茫然的回想着今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他遇到了什么了?为什么他会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喘息?为什么他的心里感受到极度的恐惧?
脚印!
他突然想起来了,对了,是那只脚印,一个出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的脚印,是那只……他迟钝的眼睛移开,一眼就看到了近在身边的那只脚印,那只脚印就在这里,它一直追逐着他!
霎时间马哲汗毛倒竖,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疾速的跳了起来,后退几步,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那只脚印上。
那只脚印冲着他,脚趾头的部位扭动了一下,突然抬了起来,向前跨出了一步,逼近了他。
马哲再次爆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叫,他没办法不惨叫,一只脚印居然自己会移动,这匪夷所思诡奇到了极点的事情把他的胆子吓破了,他一迭声的尖声惨叫着,不停的步步后退,脚印固执的追逐着他,把他逼迫到了墙角,再也无路可逃。
马哲此时已是心胆俱裂,那凶悍的戾气荡然无存,他象个孩子一样的蹲在地上,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身体缩小,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吧,可是那声带被抻裂断的惨嚎声仍然持续不断的从他的口腔中喷射出来,胆汗将他的脸色染得碧绿,一双眼珠骇得几欲脱眶跌落,这使他的表情看起来可怕到了极点。
脚印无声,因为它没有承载着重量,所以落下时自然不会有声音发出。但是它存在着,移动着,始终未曾停息的移动着,向着马哲,它跨前一步。
8)
邱莼坐在阴气森森的保安室里,她感觉自己正在熟睡状态之中,可是意识却非常的清醒。她清醒的意识看到自己正在看一盘录相带。
她看到自己坐在监视系统前,神色平静的看着屏幕,屏幕里,有两个保安正在谈笑,这两个人,一个是与她贴体同命的丈夫马哲,另一个人,则是保安程安,还有一个保安正躲在另一个屏幕里,象她一样正注视着屏幕里的屏幕,屏幕里的屏幕展示的是女洗手间里的情形,女人们进进出出,所有私隐的行为都暴露在这个叫宋歌的监视之下。
她看到马哲在和程安两个人说笑着,言语之间非常的猥亵,他们正在进行男人的话题,谈论金钱,谈论女人,在谈论有了钱之后怎么快意的玩弄女人。接着好象是外边下起了雨,马哲和程安手忙脚乱的关上窗子,然后马哲出去了,程安一个人躲在床上看一本黄色画册,闭着眼睛用手指抚弄着那些平面的裸体女人。
马哲回来了,他扭住一个女孩子的手腕,声色俱厉的训斥的对方,女孩子哭泣着,从坤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马哲看,但是坤包却让马哲挥打落,接着马哲和程安两个人开始对女孩子进行搜身,动作流于下贱,女孩子极力的反抗着,在换来一顿殴打之后,她绝望的啜泣起来。
马哲的搜身动作越来越出格,他的手在女孩子细嫩的部位用力的捏着,终于,他那张脸变得狰狞可怖,强行剥落了女孩子的衣衫,把她推倒在桌子上蹂躏了她,这个蹂躏的过程持续的很是漫长,因为马哲和程安两个人在轮流蹂躏这个孤弱无助的女孩子。
然后马哲和程安激烈的争论起来,程安的抗辨只是象征性的,马哲很快取得了胜利,接下来他们俩开始慢慢的屠杀这个女孩子,这个过程同样的非常漫长,邱莼直到现在才知道马哲居然还是个剥人皮的专家,他用非常轻柔的动作,用锋利的刀子在女孩子细嫩的脚裸处割开一道小小的伤口,然后他揪住伤口两侧的皮肤,用力的往伤口里边吹气。
女孩子的惨叫引发了空气的悲鸣与震动,邱莼惊讶的发现自己在梦中竟然是如此的冷静,继续无动于衷的观看着剥皮的过程。
女孩子的身体渐渐膨胀起来,但是她仍然活着,绝望的泪水已经淌干,马哲小心翼翼的用刀子从伤口处探进去,动作无限怜爱的将那张美丽的人皮剥除,在保持女孩子最大程度的痛苦的同时,让她以一具激烈翻滚的脂肪与鲜肉合成的生命形式继续存活下去。
天快亮了,马哲对程安说道:是应该结束她的痛苦的时候了。两个人兴高采烈的把这只在绝境的惨痛中不停挣扎的肉球拖出去,一直拖到菜疏部那具进口的巨大铰肉机前,那悲惨的生命虽然不再具有存活的价值,但是她仍然进行徒劳的反抗,镜头向前推进,邱莼清晰的看到那只布满了筋络与肌健组织的脚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脚印!!!
殷红的鲜血淌流在地上,汩汩不绝的灌入到脚印之中,邱莼不无惊讶的看到,那只脚印似乎是一种活的生命现象,那么多的鲜血流了进去,却全都被这只脚印吞咽了下去,牺牲者所有的鲜血都已经喂食了它,它却仍然处于饥饿状态之中。在它日后获得生命的岁月里,或许它需要的食物远比人们所想象的更多!
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寒噤,邱莼惊醒了,她被自己刚才的那个噩梦给吓坏了,喊了两声马哲,却不见人进来,她有些慌乱的站起来,想出去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呆住了,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就在她的脚下,有一只脚印正在走进来。
那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是一个女人的脚印!这是一个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脚印!!这只美丽的脚印正在向她走过来!!!(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51
鱼缸
有一双嘴唇正在她的脸颊上摩挲,动作轻盈,肌肤迷醉,林月儿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体质敏感,觉轻,总是睡不踏实,稍有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但是这唇吻的动作太轻柔了,仿佛带有一种轻微的电流感应,抚慰了她久旷的寂寞,弱化了她的警觉意识,睡眠程度不由得加深了。
那双温柔的嘴唇移向了她的耳垂,霎时间全身的酥麻颤抖了她,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这个人是谁呢?是唐渊仁?还是唐渊义?她无法确定,这兄弟俩人外表同样的斯文,但在性爱的表现动作上却是截然的相反,唐渊仁象一块冰,他那无动于衷的冷漠会让林月儿不由自主的疯狂投入他的怀中,而唐渊义则象一团火,席地卷起能够将她身体每一寸肌肤全部融化。
梦境中的那个人形影模糊,无法确认,但是林月儿朦胧中的意识仍然保持着几分清醒,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唐渊仁,也不是唐渊义,那么他是谁?会不会是昨夜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年轻男子?
没错,就是他。当时他坐在座位上,文静秀气的脸颊上有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睫毛长长得就象一个羞涩的女孩子,当他的目光与她相遇的时候,她看到他举手酒杯,向她微笑着示意,他的笑容有着一种无可抵御的力量,霎时间击溃了林月儿的矜持。
林月儿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到了他的座位前,只记得自己坐在他的对面,入神的看着这个男人的那张脸,被他优雅的风度所征服,被他阳光一样的笑容所迷醉,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温和动听,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火热而充满了激情,林月儿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融化,后来那个男人的手搀起了她,温情男子的目光饮醉了她,她已经是立足不稳。
那个男子一直将她送回了家。
在梦中,林月儿的眼皮忽然一跳,不对,不对,男子送她回来之后替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下去,然后将她抱到床上,盖上绒被就锁上门离开了。他叫庄秦,是一个君子,是一个性情高傲的男人,自行其是,不避嫌疑,但也决不会趁人之危。那么这就是说……这个正在以优雅的动作引发她生命激情的人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
林月儿猛然惊醒,就在这刹那间的功夫里,左耳上那温情的摩挲转变为剧烈钻心的痛疼,她不由自主的惨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壁灯打开着,通往客厅的房门敞开,柔和的灯光透射出去,映照着客厅里一块水晶一样透明晶体,那是林月儿的紫月兰珠,是她最心爱的物事。她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借助反射光线依稀看到门外有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她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名叫庄秦的男子送她回来之后替她脱下来的,他没有将这双鞋随手丢在床边,可见他是一个细心的男子。
象这样的男子,是人世间的精品,可遇而不可求啊。
林月儿心里忍不住有些伤感,象她这样的女人,就象笼子里的金丝雀,就象鱼缸里的美丽金鱼,只能被有财势的男人包养起来,除此之外她别无生存能力,这种境遇决定了她与庄秦只能是有缘相遇却无法相随,生命有着太多的无奈,林月儿早已习惯了这种无奈的现实。
昨天夜里太过于耽迷了,林月儿掀开绒被,将一只雪白的脚放在地毯上,庄秦那个男人的优雅让她忘记了一切,竟然没有给紫月兰珠喂食,心里笑着自己的任性,林月儿跳下床,蹦跳了一下,她拥有着美人鱼一样富有弹性的身体,玲珑浮凸,纤细苗条,活力弥漫,清丽如兰,她比任何人都迷恋自己完美的身体……她欣赏的目光落在胸前,却突然之间怔住了。
她看到了鲜血!
血正顺着她的肩膀淌流下来,已经流了好一会儿,只是因为那种温热的舒畅麻痹了她的知觉,竟然没有察觉得到。
这时候她才突然想起配来时左耳那钻心的剧痛,她的手颤抖着,试探着摸了一下左耳。
那只弧形精美细嫩圆润的耳朵不见了,她只摸到了一片被撕开的皮肉。
呆呆的看着自己那只沾满了模糊血肉的手,好长时间过去,林月儿才感觉到创口处那揪心的痛楚,失声的惨叫了起来。
2)
“可能是从下水管道里窜进来的,”林月儿的左耳上包扎着绷带,模样说不出来的古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洗浴室的门,向里边看了看,忽然看到浴缸上随随便便的搭着自己的一条短裤,脸色不由得一红,急忙把门带上,信步走到厨房门前:“也可能是从排水管道里跑进来的,那只老鼠,等我醒来的时候,它已经咬掉我的耳朵跑掉了。”
“不管那只老鼠是从什么地方窜进来的,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快一点把那只咬掉的耳朵找到,要不然就错过了移植手术的时机了。”
跟在林月儿身后的,是怀抱一只癞皮猫的庄秦。昨天夜里他轮休,就去酒吧里放松一下绷得过紧得神经,无意中邂逅了林月儿,这个美貌女郎的热情与冲动让他很是难堪,但也很感动,只不过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无法说服自己放纵或是做出不负责任的事情来,所以他把林月儿送回家后,就礼貌的离开了。
不料他回到自己家刚刚洗过澡,正要入睡的时候,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是急诊室打来的,护士说医院来了一个怪病号,值班医师一个人处理不了,请庄秦快一点赶回去。等庄秦到了医院,换上白大褂匆忙忙进了处置室之后,惊讶的发现那个患者正是他刚刚送回家的林月儿。
林月儿的伤势真的很重,整只左耳被什么凶猛的动物咬掉了,连带着还撕落了她脸颊上的一块皮肤。庄秦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林月儿的伤口,发现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齿痕。就伤口上的分布的齿痕而言,林月儿的左耳显然不是被一口咬掉的,而是被那只可恶的动物斯条慢理不疾不徐由外而内逐步蚕食光的。
也就是说,林月儿的耳朵是被一点一点吃掉的,这个过程应该很漫长,奇怪的是,在这么长时间的蚕食过程中,林月儿怎么竟没有感觉得到?
林月儿已经被吓破了胆,身体不住的抽搐着,泪水泉涌,捉住庄秦的一只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庄秦知道她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慰籍,也只好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林月儿抓住他的手,心里却在想着不久前在林月儿家里所见到的情景。
林月儿虽然是一个人住着幢硕大的豪宅,却没有养猫养狗,只是客厅里的鱼缸里养着一只价值昂贵的紫月兰珠,这种观赏鱼在欧洲宠物市场上的售价高达数十万美金。林月儿不过是一个年方二十的女孩子,又没有职业,没有嫁人,怎么能够买得起豪宅、养得起价值如此高昂的观赏鱼?庄秦知道,这幢豪宅,不过是只形态更大的华丽鱼缸,而林月儿就是养在缸里的一条金鱼而已。
如果这条观赏鱼的美丽遭到了不可修复的损毁的话,她的价值也会大跌。
但是,无论庄秦是否认同林月儿的生存方式,做为一个医师,他都有责任帮助患者摆脱痛苦,更何况,林月儿把他当成了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可以求助的朋友,庄秦同样也不能让朋友失望。
让林月儿那只纤巧的手掌紧紧握住,庄秦开始冷静的考虑事情的处理办法。
也许还有一线希望,那只食人生物也许并没有把林月儿的耳朵全部咬碎吞下,也许它只是将这只耳朵咬下来拖进自己的洞穴中贮存了起来,而这只动物……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只老鼠,说不定还是一只怀了幼鼠的母鼠。于是庄秦连夜向朋友借了一只癞皮猫,送林月儿回来了,顺便想把那只食人鼠捉到。
捉老鼠,一定要用癞皮猫不可,宠物猫因为太过于可爱,精擅取悦主人欢心的技巧,获得了养尊处优的舒适生活,取而代之的是生存能力彻底退化。庄秦就曾亲眼看到一只咕噜猫被几只老鼠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墙角里不敢动弹,被凶性大发的老鼠咬得皮毛蓬乱血珠四溅。而癞皮猫因为长相不甚雅观,得不到人类的喜爱,所以被迫自求生存,捕捉老鼠的本能越来越强。
庄秦借来的这只癞皮猫,模样长得说不尽的丑陋,林月儿一见它那副直眉楞眼的模样就不喜欢,可是为了找到自己失踪的耳朵,也只好允许这只丑陋的笨猫进入自己的家门。可是事情说来奇怪,那只癞皮猫一被放下,就迅速的窜进卧室,跃入最高处的衣柜上面,呜呜呜的叫着,说什么也不下来。
林月儿想找个东西把癞皮猫打下来,可是庄秦制止了她:“你看,”他说:“你这房间好象有什么东西。”
林月儿定睛一看,果然不错,那只癞皮猫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尾巴直挺挺的跷着,硬的就象是一杆枪。它那双碧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客厅里,分明是有什么东西令它感受到了恐惧。
受这只癞皮猫的模样所感染,庄秦和林月儿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走到客厅里仔细看看,却不见有什么异常。
仔细观察客厅,庄秦不得不承认,林月儿是一个非常具有审美情趣的女孩子。客厅里的布置非常随意,尽显个性,所有的家具采用不对称摆放方式,布艺沙发呈扇形布置,局部墙面摆放着别致的花栽,风格与环境形成强烈冲突,而近门处那几只古典的几案、花架和廿式古典风格的多斗柜,却又巧妙的将整体风格统一了起来。
客厅虽然华美精致,但除了那只圆形鱼缸中的紫月兰珠之外,却别无生命迹象。而此时那只美丽的紫月兰珠正在鱼缸里缓缓游动着,它的颜色呈现一种紫色与金黄色相间的绚丽,宽大的三尾,在鼻孔褶上长有红色绒球状,是美丽的金鱼中最为美丽的极品。看着这只意态悠然的紫月兰珠,庄秦不由得困惑起来,这里一切正常,是什么东西让癞皮猫如此的紧张呢?
“可能是环境陌生的缘故吧?”为了安慰吓得脸色惨白的林月儿,庄秦含含糊糊的解释道:“不要理会它,可能过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癞皮猫钻进了卧床下面,无声无息了,庄秦和林月儿闲聊了一会儿,看着这个女孩子那火热的目光,庄秦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受了伤的林月儿显得更是楚楚可怜,那种欲望的魅惑令他六神无主,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他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那只老鼠……癞皮猫捉住它需要时间……我们……嗯……是不是先出去吃一点东西?”
林月儿诱人的樱唇撅起,调皮的把香软的身体向庄秦依偎过去:“不嘛,我有些累。”
“累也要先吃饭,”庄秦索性闭上眼睛,连拉带拖将林月儿拖出门去,顺手锁上门,那只癞皮猫疾速的从床下窜出,也想跟他们一起出去,但却慢了一步,被庄秦关在了房间里,它发出一阵惊恐交加的叫声,不安的用爪子抓搔着房门。
庄秦带着林月儿在外边的餐馆里吃过了饭,林月儿感觉乏倦,几次暗示他把她送回去,庄秦心里砰砰狂跳,知道再回去事情就有可能有去控制,可总不能就这么把她扔下,没奈何,几次拖延之后,终于又回到了林月儿的家里。
打开房门,林月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因为过于惊恐,那一声惊呼竟尔未能发出。
“怎么了?”庄秦急忙护住她,探头向房间里看去,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那惨厉的景象令他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3)
房间里,墙壁上,地毯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喷溅的污血,污血中散布着零乱而肮脏的猫的绒毛。那只癞皮猫此时只剩下了一副雪白的骨架,正呈现着一种扭曲挣扎奔逃的姿式,被扔弃在雪白的床铺上。一块块骨骼仍然保持着连接状态,就好象是被凶手精心的设置好的一样。
庄秦屏住呼吸,缓慢的向房间里迈了一步,无论那只凶残的嗜血者是什么,但它肯定不是老鼠,即使是老鼠,也绝无可能把骨架上的筋肉吞吃得如此干净。
他失神的目光落在那只圆形鱼缸上,鱼缸里水色澄明,宛如一块色泽醉人的水晶。那尾美丽的紫月兰珠正悠然的在水中游弋着,她那两只凸起的暴睛与庄秦相遇,又飘然移开了,它只不过是一条畸形的鱼,仅此而已。
庄秦的眼睛却紧紧的盯在这只紫月兰珠身上,显而易见,那只猎杀了癞皮猫的食肉杀手忌水,所以这只美丽的金鱼才会安然无恙,这是对目前血腥事件的解释之一。
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推断更为合理的解释。
4)
“马上离开这里,那东西——它就在房间里边!”庄秦转身抱住林月儿,用身体遮住女孩子的视线,不想让过多的血腥刺激与污染她那清澈的双眸。被他有力的臂膀环抱,林月儿惊竦之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吁息,失足瘫软在庄秦的怀里。
庄秦这时候顾不上理会林月儿的误解,房间里那恐怖的场面在他心里留下了强烈的印痕,面对那来无踪去无影的可怕嗜血者,无论是做为一个医师还是做为一个男人,他都有责任有义务保护怀中这个花朵般柔嫩的女孩子。他抱着林月儿向前走了几步,站住了。
一个神色冰冷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拦住了庄秦的去路,望着庄秦和庄秦怀中的林月儿,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来,向那庄秦伸出一只手:“月儿,不说替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我应该为他替我照顾你而表示感激和谢意吗?”
这个男人,就是唐渊仁,林月儿的丈夫。
唐渊仁身材高大,形态粗鲁,乍一看象个没文化的粗人,实际上他也的确是,他是做油漆匠起家,不择手段的积累财富终于成方一方富豪,富豪都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唐渊仁很清楚自己的缺陷之所在,对于他来说,林月儿不仅仅是一个美貌的玩物,也是提升他个人品味的一种方式,可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男人竟然把他的手伸进了他的被窝里,这让他倍感羞恼。
唐渊仁突然出现在这里,令林月儿大吃一惊,她以为他真是象所说的那样去了外地,现在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圈套,目的是想证实她对他是否忠实,家里刚刚发生的恐怖怪事正令她惊悸惶恐,一时之间见到唐渊仁,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意义。
见林月儿目瞪口呆、却想不起来为眼前的尴尬局面做出解释的模样,庄秦只好苦笑一声,把林月儿放下,向前一步自我介绍:“庄秦,林女士的医师。”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眼前这个粗鲁男人注意林月儿左耳的伤势,可是唐渊仁的眼睛连看也不看林月儿一眼,粗大的手掌立即紧抓住了庄秦那只细长的手,他要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再打女人的主意的时候小心一点,哼,竟敢玩他唐渊仁的女人?开玩笑,他唐渊仁不是任人欺凌的。
忽觉唐渊仁的手掌用力,庄秦心里一凛,知道这个男人误解了他,但此事无暇解释,这家伙手掌厚得就象一只熊掌,力量奇大,他必须运足力量才能与之抗衡。
唐渊仁在冷笑,他要用力捏碎这个男人的手骨,让他一辈子记得他,他用力,再用力,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里似乎捏着一块坚硬的铁,居然无法达到目的。他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吃惊的低头看了一下。
庄秦笑了笑:“我是一个医师,这只手,是用来握手术刀的。”这句话真假参半,他是个医师不假,却不是手术医师,他只是想提醒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提醒他注意到他的做法太过于鲁莽。
发现自己无法达到目的,唐渊仁悻悻的放开手掌,转向林月儿:“月儿,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或许你仍然无法说服你自己爱上我,但我们婚姻是一个事实,更重要的是,在你我双方预约的合同期限内,你有着保持忠贞的理由和义务。”
林月儿垂下头,苍白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没有作声。唐渊仁冷冷的斜睨着庄秦,继续说道:“做人要有良知,要有感恩之心,两年前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唐渊仁为你父亲出了六十万的手术费用的话,你的父亲现在恐怕连灰都剩不下了。而我帮助你的代价,就是我们两人的婚姻,这在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我不希望你因为违约而背负上忘恩负义的罪名。”
庄秦站在一边,越听越觉离奇,原来林月儿甘心沦为金丝雀,并不是这个女孩子贪慕虚荣,内中竟有这种缘由。他上前一步:“等一等唐先生,我想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婚姻爱情,并不是一场可以明码标价的交易。”
唐渊仁的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年轻人,你懂个屁,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什么都知道了。记住一句话,象我们这些有钱的成功人士,是绝不会说什么金钱不能买来一切那种蠢话的。”然后他那霸道的目光转向林月儿:“好了林太太,开心的游戏现在结束了,我们回家。”说完,他粗大的手臂不由分说,揽住林月儿纤细的腰,向房间走回去。
庄秦在后面追了两步:“唐先生,我发现你并不是不爱你的妻子,只是你的表述方法有问题,为什么你一定要提醒她你曾经帮助过她,从而在心理上压迫她呢?你爱着她,这岂不就是一切?”
唐渊仁回过头来,向着庄秦笑了笑,他真的想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象他唐渊仁这么优秀的男人,追求美丽女性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最近他刚刚和一个叫漪丽丝的西班牙女孩陷入一场激情之中,正打算和林月儿离婚,而离婚就意味着财产的分割,这是唐渊仁不喜欢的。所幸林月儿把这个庄秦暴露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使得唐渊仁竟对庄秦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激之情,所以他只是咧嘴一笑,却不能多做解释。
眼看唐渊仁和林月儿就要进入房间,庄秦大吃一惊,急步上前,拦在唐渊仁面前:“唐先生,你们不能进去。”
唐渊仁诧异的看着他,又看看脸色惨白的林月儿,大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是我的家。”
“房间里有有知是什么东西,它吃人,它已经咬掉了林女士的一只耳朵,刚刚还吃了一只猫。”
直到这时候,唐渊仁才注意到林月儿耳朵上的绷带,不由得变了脸色:“是什么东西?这么可怕?”
庄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从那只被蚕食得干干净净的癞皮猫推断起来,应该是类似于非洲的食人蚁那种生物。”
“食人蚁?”唐渊仁怔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四下里高耸入云的都市高楼,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你叫庄秦是不是,哈哈哈,我必须承认,月儿的鉴赏能力在你身上出了问题。请让开。”说完,他用肩膀一撞,将庄秦挤到一边,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庄秦不能阻止唐渊仁进自己的房间,却仍然不肯罢休的跟在后面:“唐先生,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想请你看一下,看一看这房间里喷溅的血迹,看一看那只被蚕食得只剩只具骨架的可怜的……”他的声音突然停下了,无限惊讶的望着房间里。
房间里,凌乱一片的扔着东一根西一根的猫的毛,但是,没有血,一滴血渍也没有。庄秦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那究竟是什么可怕的怪物,竟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血渍舔舐得如此干净?
5)
对着庄秦那张大惑不解的脸重重关上房门,唐渊仁冷哼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用阴冷的眸子瞄着林月儿:“哼,我懒得管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些猫毛——还有床上的那具骨架,都给我扔出去,想离开这个家吗?容易,你现在就可以站起来滚蛋,但是有件事你必须清楚,你身上的每一丝每一线,都是我唐渊仁的财产,你无权带走!要走,就给我光着屁股离开!”
说完这句话,唐渊仁哼着歌站了起来,当着林月儿的面脱掉了衣服,走进浴室里洗起澡来。泡在温暖的浴缸里,他微眯着眼睛,想着漪丽丝那激情如火的情感表达与奶油般滑润娇嫩的肌肤,谛听着林月儿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哼,这个女人,当初为了得到她他曾费了多么大的心血,而现在又是说不尽的懊悔,早知道离婚这么麻烦,还不如当初就做财产公证的好。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唐渊仁心里非常的清楚,以他的模样和内蕴,如果真要是做财产公证的话,只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洗过了澡,换上身干净的睡衣,唐渊仁走进卧室,发现林月儿正面色惊恐的把双手抱在胸前,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一双恐惧的眼睛绝望的看着他。唐渊仁心里冷笑了一声,哼,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顺手将床上那具精巧的骨架扔到地上,他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就要睡觉。
林月儿却忽然跳了起来:“渊仁,不,你不能睡着,家里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你看看我的耳朵,还有那只猫……”
“去去去!”不等林月儿说完,唐渊仁就不耐烦的将她推到一边,这个女人还不死心,她和那个庄秦编造出这个荒谬故事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他唐渊仁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就这么容易被吓唬住吗?
“渊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背叛你……”林月儿还在纠缠不休,唐渊仁被惹火了,他跳下床,三拳两脚将林月儿打倒在地,还不解气,又用一条绳索将她捆了起来,这个贱女人,只有这样对待她她才知道什么叫好歹!
把捆成一团的林月儿扔到阁楼上,以免影响自己的休息,唐渊仁回到床上,一个人悠闲的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下了。睡梦中,那个激情如火的奶油肤色女郎和他热吻着,她的红唇温暧而又湿润,她的爱抚充满了情欲的力量,令他血脉喷张不由自己,仿佛爆炸般的黑色狂潮席卷了他的身心,蚀骨消魂之际,唐渊仁忍不住快意的呻吟了起来。
漪丽丝的唇吻越来越狂热,经过他的每一寸肌肤,终于探进了他的身体之内……他的身体之内……吻只是皮肤与皮肤的热恋,怎么会进入身体之内?激烈的刺痛令唐渊仁猛然觉醒,不,这不是漪丽丝,漪丽丝不可能那么快意的吞食他的血肉。
痛疼如狂猛的风潮淹没了他,那温柔的嘴唇已经噬破了他的皮肤,循着血管进入,大口大口的吞食着他那滚烫的鲜血。唐渊仁绝望之中想呼救,只有林月儿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可是她此时正在阁楼上,手脚被反绑,即使是听到他的呼救声也无法赶来。
腿骨的上的筋血肌肉都已经被蚕食殆尽,那温柔的嘴唇千般怜爱的吻着他的腿骨,骨骼上残余的神经将一种酣畅淋淳的感觉传递到大脑,唐渊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
骨骼被拥吻,这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魂飞天外,他想挣扎,想爬开,但是那嘴唇的热吻具有着一种可怕的魔力,让他骨软筋酥动弹不得。他心里清楚这嘴唇上带有一种毒素,穿透皮肤进入了他的身体,循着脉血管流遍全身,于是他的身体就被这神秘的毒素给麻痹了,如同案板上的一方鲜肉,任那张温柔的嘴唇以最优雅的适意吞食着他的身体,却无力抗拒。
一滴泪水落了下来,他不愿意这么死去,真的不愿意。他有着豪阔的家产,数不清的金钱,太多的美女愿意为这金钱而投怀送抱,漪丽丝,那肤色奶油一样娇嫩的美丽女郎,还有林月儿,她的曼妙风情宛如一首歌……哦,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而粗暴的对待她……就让这恐怖的时辰过去吧,这是一个梦,一个恐怖到了极点的梦,没有什么嘴唇正在吞噬着他,没有。
但是那温柔的嘴唇却仍然存在着,感觉到他的伤感,嘴唇花瓣一样的轻柔,划过他的肌肤,即使是奶油色娇嫩肌肤的漪丽丝在吻着他的身体时也未曾引发如此美妙的震颤。
嘴唇移到了他的脸上,舔舐着他的泪水,然后吻在了他的眼睛上,吻到了他的眼珠上,眼球爆裂时他仿佛看到了一片震颤的强光在黑暗之中闪过,但是他知道这只是视神经的错觉。
温柔的嘴唇开始噬咬他的视神经,并循着视神经的分布小心翼翼的吻入了他的大脑,那是一个从未曾被探查得到的神秘世界,滚热的脑浆熔岩一样的沸腾着,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脑髓被吸食时的悦耳吞咽声,还有那脑压减轻之后所引发的头骨酥痒,这不尽快意的感受只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它存在的时间太短暂了,从这一个特定时刻起,五彩缤纷的世界就与唐渊仁没有任何关系了。
6)
接到林月儿的电话,庄秦急忙和主任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医院,一路上不时有漂亮的女护士同他打招呼,他心不在焉的嗯嗯着,快步跳上车,向着林月儿的家中赶去。
昨夜他一夜也没有睡好,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林月儿那张凄楚的面孔,因为一个男人的愚蠢,她被迫置身于一个险恶的环境中,可是庄秦却没有任何办法。她是唐渊仁的妻子,这是法律架构下的事实,与丈夫呆在家里是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有什么理由让她离开?
当然,那只猫被吞噬了,可这又能说明什么?房间里甚至连血渍都被舔舐得干干净净,庄秦缺乏那怕是一个牵强的理由说服任何人,就连他自己他都说服不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月儿的处境才显得更为可怕。那到底是什么邪恶的怪物,竟然是如此的贪婪?一想到有一双阴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月儿那纤巧美丽的身体,庄秦的双手就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个电话更让他惊心,林月儿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是另外一个男人要求他去林月儿的家,这肯定是另外一个男人,不是唐渊仁,这复杂的局面让庄秦有些把握不定。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林月儿安然无恙就好。庄秦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发现自己真的非常怜爱这个命运悲苦的女孩子。
车到林月儿的家门前,他飞步下车,快速的走到门前,伸出手刚要按门铃,房门已经开了,一个面目与唐渊仁酷肖的男人站在门前:“是庄先生吗?你好,我是唐渊义,唐渊仁的弟弟。”
“哦,你好唐先生。”庄秦与唐渊义握手,隔着这个男人的肩膀他看到了林月儿那张恐怖的俏脸:“庄医生,你终于来了。”一声恸哭,林月儿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庄秦急忙搂住她,细心的安慰着她:“你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没事的。”他用手掌温柔的摩挲着她那颤抖的后背,忽然之间,他呆了一下,看到唐渊义投向他的无意掩饰的嫉妒目光,他明白了,这个男人爱着他美丽的嫂子,在这种情况下……他讪讪的想把林月儿推开,可是林月儿已经吓破了胆,不敢离开他一步。
看到两人不舍依依的样子,唐渊义又嫉又恨,忍不住在一旁催促道:“够了吧庄先生,难道你们就这样一直在门口亲热下去吗?”
林月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红着脸放开庄秦,进房间里到沙发边坐下,庄秦先问了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吃猫的怪物……它昨夜又出来了吗?”
“吃猫的怪物?”唐渊义爆发出一阵大笑:“庄先生真是修养过人,连对一只怪物的称呼都是那么的彬彬有礼,难怪月儿也对你痴迷到了如此程度了。”言语之中,流露出强烈的醋味,让庄秦和林月儿好不尴尬。
一边说着,唐渊义一边走到地毯上用白布覆盖着一件东西前:“庄先生是个医生,见惯了这种东西,喜欢你的女人又是那么多——应该不会害怕吧?”说着,他突然掀起白布,露出下面的一具骨架。
庄秦顾不得理会唐渊义话里的醋味,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具人骨架。以一个娴熟的解剖专家的眼睛看来,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骨架,似乎曾经长时间做过繁重的劳动,后来养尊处优,骨架的那两只手骨节异常粗大,这表示他在生前腕力惊人……他猛然醒悟过来,转向林月儿:“莫非,这就是他……”^
“没错。”唐渊义冷笑道:“这就是我哥哥放在这里的。昨天夜里,他象往常那样再一次的殴打了月儿,哼,他凭什么屡次殴打月儿,象月儿这样美丽的女孩子……然后,他在半夜里弄出许多怪声,就失踪了,却留下这么一具骸骨,想告诉我们说他已经被什么怪物吃掉了,哼,他以为我们是谁?三岁的孩子吗?由着他这样蒙骗?”
“可是……”庄秦刚一开口,唐渊义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没有什么可是,别对我说什么吃人的蚂蚁,这是大都市,这里能够吃人的动物只有一种,那就是人!”
“可是我们确实看到了那只癞皮猫……”庄秦还想再说。
“别对我再说什么癞皮猫,我不喜欢癞皮猫,同样也不喜欢癞皮狗,无论是什么动物只要是癞皮我就讨厌!”唐渊义厉声喝斥道:“你们被我哥哥蒙骗,那是因为你们还不了解他,没错,他是一个身家过亿的大富豪,可是你们知道他在外边的债务又有多少吗?哼,说出来吓你们一跳,他目前所欠下的债务已经超过他的财产的十倍,他永远也还不起这笔钱,庄先生,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哥哥,在背负着如此巨额债务,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突然听到两个低智商的弱智者对他大讲什么非洲食人蚁在你家里出没,那么你会怎么办?”
庄秦沉默半晌,见唐渊义这一次没有打断他的意思,才闷声闷气的说了句:“装做被食人蚁吃掉了,然后失踪。”
唐渊义哈哈大笑起来:“庄先生的脑子并不象你表现的那样白痴吗。”他站起来,居然还为庄秦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庄秦的对面,俯身过来,看着庄秦的眼睛,说道:“庄先生,相信你能够看得出来,我是爱着月儿的,你也同样,不同的是你无法为月儿提供她所需要的高质量生活,而我有钱,我希望月儿幸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庄秦苦笑了一声:“唐先生,现在谈这个话题,你不觉得气氛上有些不协调吗?”
唐渊义不屑的挥了挥手,这个动作与他失踪的哥哥唐渊仁一模一样:“我是个商人,只讲求效率,我愿望出资五百万,支付给庄先生为我做两件事,第一件,离开月儿,第二件,把这具骨架拿去检验一下,然后找到我那失踪的哥哥,为我和月儿的婚事扫平障碍。”
这时候林月儿突然在旁边叫了声:“渊义,你……”
唐渊义急忙对林月儿说了句:“月儿,不要怪我,你知道我是真心爱着你的,请相信我,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好了。”然后他的目光又回到庄秦身上:“怎么样庄先生,考虑好了没有?”
庄秦抬起头,平静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精明的商人:“唐先生,依我行医的经验来判断,这具骨架,正是你哥哥的。”
唐渊义笑了:“庄先生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想拿到支票吗?”
庄秦呆了一呆,失笑了起来:“唐先生真不愧是个精明的商人,不过这一次你错了,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怪物……不管它到底是什么……昨夜吞噬了你哥哥的那个东西,他仍然在这里,这个房间对于我们来说充满了恐怖与险恶。”
唐渊义一声不吭,用眼睛看着庄秦,好长时间才移过目光,看了看在一边颤抖的林月儿:“真是怪事,你们两个人都坚持这种荒谬的说法,但这又怎么可能?”
“我们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庄秦道。
唐渊义仍然是摇头不止:“不,不不不,除非我亲眼看到食人蚁——假如你真的坚持有食人蚁的话——在这个房间出现,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么样?”庄秦问道。
唐渊义冷笑:“否则的话我不得不把这件事情看做是一起精心谋划的谋杀。”
庄秦勃然大怒,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唐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唐渊义也站起来,毫不示弱的与庄秦对视着:“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庄先生相信你的说法,那么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就留在这个房间里,如果真的有食人蚁出现的话,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如果没有,哼哼,为了我心爱的女人我愿意替你们保守秘密,但前提是,那五百万你也拿不到了。”
庄秦怒不可竭,猛一挥手:“去你的五百万吧!”
7)
夜晚降临了。
唐渊仁的那幢房子里,灯火通明,唐渊义坐在沙发前,捻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啜饮着红葡萄酒,看着他对面的庄秦和林月儿忍俊不住。
庄秦和林月儿如临大敌,他们两人身穿着严密的养蜂服,将脸部手脚全都包裹在厚厚的帆布里边,手上戴着胶质手套,身边分布着几只硕大的老鼠夹子,两个人手里都捏着一筒杀虫剂,庄秦的右手还紧紧的握着一根粗大的棒球棍。
斜眼瞄着庄秦手里的棒球棍,唐渊义示威一样的,啪的一声把一支七七制式手枪拍在茶几上:“姓庄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别想入非非打主意抽冷子给我一棍,告诉你,这种幼稚的想法对我来说没用,一点用也没有。”他把枪拿在手上,得意洋洋的眩耀着:“看到了这支枪没有?我握着这支枪叫做非法持枪者,虽然是非法,却一点也不影响这支枪的威力,你们干掉我哥让我独享家产我表示感谢,但是如果你们以为我也和我哥哥一样的笨,会那么轻易的让你们干掉,那你们就错了。”
庄秦哼了一声,白了这个自以为聪明得意的家伙一眼,懒得多说,午夜就要来临,他的心里紧张万分,林月儿更是惊恐交加,她把整个身体蜷缩进了他的怀里,连抬一下头也不敢。
看到林月儿与庄秦如此亲热,唐渊义又气又恨,拍的一声把枪端了起来:“姓庄的,你欺人太甚,竟敢当着我的面抢我的女人,这简直是太……”
“嘘!”庄秦突然阻止了他:“你听,是什么声音?”
“什么?”唐渊义茫然四顾,房间里确实有一种声音缓慢响起,这种声音耳朵无法听得到,但是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音波在空气中振动的幅度与频率不在人的听觉范围之内,却对人的神经造成一种明显的冲击。唐渊义站起来,惊讶的转头四望,他的眼睛瞟向那只鱼缸,突然之间,他惊呆了。
鱼缸里边,那尾美丽的紫月兰珠正在加快速度游弋,她环游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很快就化做一道绚丽的彩虹,随着一声轻微的“啵”的声音,紫月兰珠已经在高速旋转中旋出了鱼缸,升到了空中。
那怪异的超音波就是这尾紫月兰珠所发出的,她在房间里四处游动着,灵敏快捷一如在水中。
紫月兰珠的腮边不停的鼓着,促动空气震动引发那强烈的超声波,这音波带有一种奇怪的磁力,处于磁场范围之内的三个人只觉得骨软筋麻,想喊,却喊不出声来,想动,却连脚趾上的一根汗毛都动弹不得。
紫月兰珠绕着三个人不疾不徐的游动着,她那美丽的身体在膨胀,窗外投射进来的迷离光线照在她那线条流畅的脊背上,透露出不尽的妖异,她那两只凸出的爆睛在诡笑,是真的诡笑,一条正在迅速膨胀的妖鱼的阴险诡笑。
紫月兰珠在空气中飘浮着,庞大的尾翼拍动空气,引发了阵阵腥风。她游到庄秦身边,用她那厚敦敦的嘴吧拱了拱庄秦,庄秦感觉自己就象一具没有生命的衣架,被轻而易举的拱翻在地,然后紫月兰珠的嘴唇吻上了他的脸,他清晰的看到一张巨大的嘴吧张开,露出里边利剑般的排齿,她开始噬咬庄秦脸上的透明沙布,纱布在她的嘴吧里咀嚼着,咽了下去,然后这只怪鱼身体猛的弓了起来,真的象落到岸上的鱼一样,打了个挺。
紫月兰珠庞大的尾翼抽在唐渊义的头上,那一下力度出奇的重,唐渊义一声未吭,应声倒下,脑浆被抽得绷裂开来。
怪鱼嗅到了脑浆的气味,顿时亢奋起来,掉头向唐渊义冲了过去,她那腥红的嘴唇在唐渊义的脸上舔舐而过,立即,唐渊义的脸上肌肤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具雪白的骷髅头,腥红的嘴唇继续吻过他的身体,血涌了出来,渗透进地毯之中,怪鱼不慌不忙的将腥唇贴上唐渊义的血管,咕嘟咕嘟清晰的吞咽声在午夜响起,那声音在空气中的振动令人毛骨悚然。
吸尽了唐渊义的鲜血,怪鱼悠然的吞食起他的肌肉来,显而易见,对她来说,还是这鲜美的血肉比庄秦脸上的透明纱布更合乎她的胃口。
怪鱼吞吃得很是精心,先吃光了唐渊义的皮肤、脂肪和肉,然后开始吞吃覆盖他全身的筋络和血管,那些生理组织富有弹性,怪鱼就象一条撕扯着橡皮筋的小狗,用力的往后面揪着,扯得唐渊义的骨架稀哩哗啦乱响。
怪鱼乐此不倦的玩这个游戏,被她扯动的筋络在反弹回去的时候击在脆生生的白骨上,那声音异常的悦耳。
“嘣”的一声,有一截韧筋弹了出来,怪鱼凌空来了个漂亮的滚翻,抢在这截青筋落地前用嘴吧接住,嚼也不嚼的就咽了下去。然后,怪鱼又向庄秦游了过来,她一直凑近到庄秦的面前,那双脉脉含情的凸睛仔细的看着庄秦的脸,很明显,她对庄秦的味道有着一种浓厚的兴趣。
庄秦魂飞魄散,他拼命的想逃开,想抓起杀虫剂喷向怪鱼,想用手中的棒球棍狠狠的打在怪鱼的脑袋上。但这些只是他的希望,他的身体一动也动不得,那奇怪的超声波具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噩梦一样把他魇住了。
怪鱼再一次的凑到了庄秦的面前,撕下了他那养蜂服面罩上的一块纱布,仔细的嚼了嚼,噗的一声吐了出来,还是不合她的口味,她生气了,庞大的尾翼猛的摆动起来,哗啦一声,砸碎了后面那张茶几,连同唐渊义的几根白骨,也被砸得支离破碎。
然后怪鱼游进了卧室,很快她又漂浮出来,依次在每个房间里寻找了一遍,没有再找到更为合口的食物。终于她厌腻了,身体开始缓慢的盘旋,在盘旋的过程速度越来越快,而体型却越来越小,没多久,伴随着那摄人心魄的超音波的消失,怪鱼盘旋进了鱼缸。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除了唐渊义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白森森骸骨之外,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8)
随着超声波的消逝,鱼缸里的水纹恢复了平静,紫月兰珠一如往常那样在水中轻然游弋的时候,庄秦猛的打了一个冷战,才从那被麻痹僵硬之中解脱出来。他万难置信的目光转向那只精美的鱼缸,又落在唐渊义的森森白骨之上,昨夜的惊怖仿佛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可此时窗外已经透出晨曦。
难道他在昨夜的经历,是真实的吗?
突然之间,地上的林月儿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她那颤抖的手指指着鱼缸,过度的惊竦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叫出那一声之后,她颓然瘫倒,吓得昏死了过去。
庄秦猛的跳了起来,手举棒球棍小心翼翼的向着鱼缸逼近过去。
紫月兰珠发现了他,也缓缓的摆动美丽的尾翼,掉转身体,爆凸的眼睛直视着他,目光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讥刺,好象是在说:
“没错,昨夜的事情就是我干的,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你就算是说出来,谁又会相信你呢?”
庄秦突然一声怪叫,狂跳起来,狠狠的一棍砸下,对准鱼缸中的紫月兰珠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那具紧实的鱼缸竟然没有被砸破,只是翻倒滚落了下来,鱼缸里的水汩汩流出,连同那尾妖异的怪鱼,也一并淌了出来。
水一流出来,就迅速的被地毯吸收了,那尾怪鱼暴怒了,在地上弹跃了几下,体型急速开始膨胀,庄秦恶狠狠的咒骂着:“去死吧,你这邪恶的妖物,去死吧,邪恶的妖鱼,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他一棍又一棍的打下,每一棍都狠狠的打在怪鱼的身上,怪鱼愤怒的挣扎着,鼓动双腮想吹动空气,发出那种麻痹人的神经系统让人丧失反抗能力的超声波。可是庄秦棍落如雨,只几下就将怪鱼那张丑陋的大嘴砸得烂软成泥,怪鱼徒劳的鼓了几下腮,别说什么超声波,就连低音波也没有发出来。
庄秦已经丧失了理智,继续一棍又一棍的砸下,怪鱼的脑袋被砸烂,暴凸的双目中晶体四射,两颗眼珠也被捣成齑粉,被庄秦用脚使劲的辗踏着。他的棍棒仍然无休无止的砸向怪鱼的脊背,一根鱼骨暴凸出来,断裂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木棍的打击顺着鱼脊滑下,很快,那漂亮的尾部也被砸得面目全非。
眼看着这只可怕的妖物被砸成了一团肉泥,庄秦失神的一跤跌倒,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忽然他又跳了起来,几步冲进了厨房,迅速的打着了煤气,烧起了一锅开水,他把怪鱼的残骸扔进水里煮得稀烂,仍然放心不下,又用一只平平的煎锅,将怪鱼所有的组织肌理全部煎成了焦炭,再将焦炭辗成粉末,冲进了下水道,这才放下心来,回眼看悠悠醒来的林月儿,急忙将她扶起来:
“月儿,没事了,我们已经消灭了那条妖鱼,她再也没有办法害人了。”
扭过头来,他看到那只翻倒的鱼缸,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厌憎。这只鱼缸曾经是那条妖鱼的巢穴,一看到它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条恐怖的妖鱼吞噬唐渊义身体时的惨烈景象。
他把那只鱼缸抓起来,走出门扔进了垃圾箱里。
几个小时之后,庄秦搀扶着神智恢复的林月儿,去医院替她检查身体去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身体和精神都曾受到了过度的折磨与刺激,她需要心里治疗才能够恢复常态。
对他们来说,这件事情犹如一场噩梦,已经完全过去了。
9)
庄秦走后没多久,一个城市拾荒者钻进了林月儿家门外的那只垃圾箱,他喜出望外的发现了一只形状精美毫无破损的鱼缸,立即如获至宝的将鱼缸捡了起来。
两天后,拾荒者将这只鱼缸卖给了一家鱼具店。鱼具店的老板一眼就认出这只鱼缸不是普通的玻璃制成的,而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晶体。它的价值远在拾荒者的想象之外,于是老板精心的将鱼缸收藏了起来,几个月后,委托一家拍卖公司将这只鱼缸拍卖了。
买下这只鱼缸的是一个名叫漪丽丝的美丽西班牙姑娘,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了这只鱼缸,以高得惊人的价格买下了它。
回到家中之后,漪丽丝没有用这只鱼缸养金鱼,真正具观赏价值的金鱼太昂贵了,她买不起。就把这只漂亮的鱼缸底部铺了一层沙粒,几块鹅卵石,放了一些清水,养了两只绿绒龟。
绿绒龟白天爬到鹅卵石上,夜间就潜入水中,漪丽丝一拍手,它们就会迟钝的自水中钻出来,露出可爱的壳甲上的绿绒,伸长脖子等着她的喂食。她真好喜欢这两只乖巧的小乌龟。
一天夜里,漪丽丝在噩梦中突然惊醒,她发现自己手足僵硬而麻痹,一动也动不得,两只丑陋而庞大的绿绒巨龟,正伏在她的身上,碧绿而妖异的眼睛里透射着邪恶的光,一边冷冷的斜睨着她,一边斯条慢理的吞食着她那奶油色的皮肤和鲜嫩而冒着袅袅着热气的肌肉。
“哦,是那两只龟。那是两只妖异邪恶之龟。”当龟壳与她的骨骼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之声,漪丽丝残存的意识只想到这些。
她永远也不会想到那只鱼缸,永远也无法想象出一只鱼缸会有什么古怪之处。
鱼缸静静的搁置在案架上,于平静中享受着它的猎物鲜血的滋润。
这种温情的享受让鱼缸变得更加美丽起来,会有更多的猎物喜爱上她的,对此,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51
《恶月美发廊》
那家美发廊就开在十字路口街角处,门前是传统的三色旋转灯柱,门前装饰着色彩绚丽的美发图案,进进出出的人有很多,一看就是生意兴隆的样子。从好远找来的蜜儿想也没想,蹦蹦跳跳的就走了进去。
一个面貌和气的女孩迎上前来:“请问小姐是洗头、烫发还是染发?”
“我要把头发染成棕色。”蜜儿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见有位顾客站起来,她伶俐的坐到那把空椅子上,后面正在等待着几个顾客一起吵闹起来,面貌和气的女孩子急忙上前劝说,蜜儿全不理会那一套,她喜欢我行我素,特立独行,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棕色的头发与她的名字相衬,所以她喜欢棕色。
走过来一个帅哥,好奇怪的美容师,穿的不是那种常见的白色长褂,而是一袭黑衣。他用手指绺了绺蜜儿的长发,蜜儿白了他一眼,抢先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一些染发水?”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咧了咧嘴:“恶魔的交易。”
“什么?”蜜儿被这个怪名字吓了一跳:“你再说一遍?”
“恶魔的交易。”小伙子说着,伸手抓起一只流线形的曲颈瓶:“瞧,这是塔希提蜜与向日葵、柠檬萃取物和芦荟、撒哈拉玫瑰与蔷薇木、接骨木果实及摩洛哥香料、印度罂粟及加勒比桃花心木、巴西果、野樱桃树皮及埃及洋李、马来西亚樱桃等最好的原材料,再兑以魔鬼的承兑才制成的。”
“魔鬼的承兑?”蜜儿接过那只瓶子,拿在手上嗅了嗅,清香的气味酣然欲醉,让她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前边那些我都知道,但是魔鬼的承兑是什么?”
“就是魔鬼以他的黑色力量对你的愿望许下的诺言。”年轻人说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星火:“无论你许下什么愿望,美丽、青春、爱情、财富或者权力,魔鬼都可以帮助你达成。”
蜜儿听得困惑不解:“那为什么这种染发水要叫什么恶魔的交易呢?”
“因为,”年轻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魔王替你实现承诺,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所以这种染发水的名字就叫做恶魔的交易。”
蜜儿不喜欢听这种恐怖的事情,就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如果我想得到爱情和美丽的话,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的灵魂?”年轻人仍然低沉着声音,煞介其事的说道:“你知道,恶魔只对这世界上的一样东西感兴趣,那就是人类痛苦的灵魂。”
蜜儿不想就这个无聊的话题继续说下去了,她问道:“有一个左耳垂长着颗红痣,尖巴圆脸蛋的女孩子,是不是来过你们这里染过发?”
“你说的,就是那个叫眉儿的失恋女孩吧?”年轻人用一种略带几分嘲弄的口吻问道。
“一点不错!”蜜儿愤怒的用手掌拍了拍身下的椅子:“现在可怜的失恋少女是我了,眉儿在你们这里染了发之后,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美丽,最可恶的是杜杰,我的男朋友,因此而抛弃了我,现在是眉儿的男朋友了。我也要染出一头最美丽的长发,压倒眉儿,把杜杰再夺回来!”
“这你放心好了。”黑衣年轻人失笑道:“只要你使用了恶魔的交易,魔王就会遵守他的承兑,你所需要的美丽和爱情,都会得到。”
“那就不要罗嗦了,快一点吧!”蜜儿急切的催促道。
2)
水粉、镜子和点儿趴在阳台上,看着一个女孩子走过去,接着又一个女孩,又一个……她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光彩照人,洋溢着一种青春靓丽的美,漂亮的脸上骄傲的向世界展示着她们的爱情与幸福。此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都是刚刚从恶月美发廊里走出来,这些日子以来,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走进了恶月美发廊,进去的时候她们的脸上挂着忧伤、自卑与厌倦,但是当她们染了发再走出来的时候,呈现给世界的是艳丽逼人的美丽与自信。
“看着她们,我的心里真是羡慕。”点儿开口说道:“现在我也想去那家发廊把头发烫了,说不定恶魔的承诺也会让我变得漂亮起来。”
“肯定能,”镜子在一边也说道:“魔王的黑色力量是万能的,它既然能够让那么多的女孩子变得美丽起来,在我们身上也应该同样有效。”顿了顿,她又说道:“当然,水粉例外。”
水粉耸耸肩,没有说话。虽然镜子的心态与她的容貌一样,都在一起突发的车祸中扭曲了,所以她总是有意识的提醒别人忧伤的事情,以便通过别人的痛苦获得快感,但是她说的的确是事实,水粉无话可说。
水粉是在一场意外的大病之后,因为服用药物过敏,内分泌紊乱导致了油脂性脱发,那一向让她引以为傲的满头秀发脱落了,美丽的水粉成了一个秃子。最让人沮丧的是,她那过敏的头部甚至连假发都不能戴,戴上就会迅速的红肿发炎,溃烂流脓,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在疗养院里的阳台上躲着,秃着亮镫镫的大脑袋看着楼下女孩子们的飞扬的长发飘然而过
与水粉相比,镜子就更可怜,据说镜子以前还曾经做过杂志女郎,可以想象她曾有的美丽是多么的动人。但是,一场意外的车祸毁了她那绝世的容貌,而植皮手术又因为主刀医师那天喝醉了,把她的鼻子移植到了下颌上,这使她那张原本有一线希望恢复正常的脸看起来阴森恐怖。
点儿则是生来头骨畸形,她是她那不负责任的老爸在一次酒后制造的劣质产品,从小就生活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之中,心态较为平衡,她说:“我要去恶魔理发师那里,我相信他一定能够让我得到美丽与爱情。”点点虽然丑陋不堪,却也希望爱情,所以她的愿望无可厚非。
有关恶魔理发师的消息,是点点从负责她们病区的女护士蜜儿那里听说的,蜜儿发狂的喜欢着一个叫杜杰的男医生,可是杜杰却爱着另一个叫眉儿的女护士,自从蜜儿去了恶月美发廊,用魔王的承诺染了发之后,杜杰就回心转意了。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一些原本普通的女护士也都在这几天里一个个陆陆续续突然变得美丽起来,美丽的令人难以置信。点点很是好奇,询问之下,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听了这个消息后,镜子和点点一样的兴奋,不开心的只有水粉,已经说过了,她是个秃子,而魔王的承诺却是染发剂,她没有头发如何染发?难道把染发水抹到她那颗一毛不生的秃脑壳上吗?
下午,点点和镜子溜出疗养院,结伴去了恶月美发廊,等她们两人回来的时候,水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难道会是真的吗?点点和镜子的容貌正在恢复常态,那畸形的头骨,那错植在下颌上的鼻子,正在缓缓移动着,游移回它们正常状态下应该呆的位置。
一夜过后,水粉早晨起床,她发现镜子的鼻子已经移动了嘴部上方,很快就要回复到车祸之前的状态了。而点点的头骨经过这一夜的修复,破损之处慢慢凸起来,突凸之处渐渐消落,她甚至感觉到镜子的鼻子和点点的头骨正在缓缓的蠕动着,那种感觉看在眼里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发毛。
比水粉更吃惊的,是杜明医生的表情。
杜明医生是个健硕英俊的男医生,待人和气,聪明温柔,疗养院里许多女护士都喜欢他。最喜欢他的还是那些女病人,比如说水粉,比如说镜子,比如说点点她们三个。
因为暗恋杜明,镜子偷了他的一具听诊器,每天夜里偷偷躲在被窝里吻着那被杜明的手抚摸过的胶管。点点则悄悄的替杜明缝了只漂亮的香囊,可是她不敢给杜明,怕杜明医生因此而不喜欢她了。只有水粉较为矜持,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俯在阳台上,看着杜明在疗养院里匆忙的走过,偶尔杜明看到她,伸手同她打招呼,她就羞涩的红了脸。
那一天杜明医生走进病房,顿时大吃一惊:“你们两个是谁?镜子和点点在那里?”
杜明不能不吃惊,此时镜子和点点已经恢复成为两个艳光四射的美貌女郎,那七扭八歪的五官,那形状不规则的头骨,在魔王的黑色力量的作用之下,都已经荡然无存了,此时她们奉献给这个世界的,是雪白的肌肤,玲珑优美的曲线和诱人的美丽风情。
3)
镜子和点点突然之间恢复了曾经的美貌,这让杜明百思不得其解,他把两个女孩子领到医务室,带着几十个医生,用了上百种医疗器械,花费了足足几天的功夫,把镜子和点点身体上的几乎每一根汗毛都进行了检查,最终的结果让他困惑不已:“这或者是一种基因的自我修复功能,”他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说道:“表现在临床上是一种生命个体对生理组织的修复与完善,否则那自动回归原位的鼻子和破损的颅骨恢复正常,谁又能给我一个解释?”T
“你又怎么样呢?”杜明想起来水粉,来到她们的病房,屈起食指在水粉油亮的秃头上弹着,他喜欢这样哄水粉开心,而水粉也把杜明的友好弹脑瓜崩视为对她最温柔的怜爱。她羞红了脸,垂下头,不敢看杜明的眼睛,唯恐让杜明从她的目光中看出她的心事。
“为什么会这样呢?”愁眉不展的杜明把水粉那颗大秃头扳过来仔细的研究着:“她们两个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为什么你就没有呢?”
水粉喜欢被杜医生这么抚弄过来抚弄过去,抚弄她的时候杜医生的动作说不尽的轻柔,让她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温馨。可是这一次杜医生有些失魂落魄,心不在焉,把她弄得脖子很痛,于是她羞红着脸,低声说了一句:“是魔王的承诺。”
“什么?”陷入在思考之中,杜明没有听清楚。
“镜子和点点恢复了健康,变得美丽起来,是因为她们都使用了魔王的承诺。”水粉告诉杜医生。
“什么叫魔王的承诺?”杜医生大惑不解。
“魔王的承诺是一种新型染发水的名字,”镜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因为这种染发水是经过魔王的承诺的,只要使用它染发,魔王就会让你实现愿望,但前提是,你需要付出你的灵魂和魔王进行交易。”
“你在说些什么呀,”杜明皱起眉头来:“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上两觉,等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你会看到你自己就象镜子和点点一样变得美丽起来。”一边安慰着水粉,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水粉的头放在枕头上。水粉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流了出来,她知道,杜医生美好的祝愿永远也不会实现,因为,她天生没有头发,无法与魔王进行交易。
安慰过水粉之后,杜明起身离开病房,向另一个病区走去,继续巡示他的病人。刚刚走过一条直廊,前面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迎了上来,她那花朵一样的美丽微笑令杜明的心脏不由得怦然一跳。呆呆的看了好一会,他才认出这美丽到了令人不敢正视的姑娘,竟然是鼻子曾经严重错位的镜子。"
镜子看着英俊的杜医生,脸色泛起潮红,她说:“杜医生,你知道我一直偷偷的喜欢着你,一直在喜欢着你,你可以拥抱一下我吗?”
杜明想后退一步,告诉这个女孩子说:“不可以,因为他是一个负责任的、有家室的男人。”他的脚抬了起来,落下时却是上前一步,而他的双臂,完全是违背他的意志,自行其事的搂住了镜子,他那张嘴吧,根本不理会他内心真实的愿意,张开了说道:“当然可以,镜子,你知道我也是一直喜欢着你,我爱你,我愿意永永远远,一生一世的和你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镜子激动的泣不成声:“哦,爱情,哦,美丽,哦,无所不能的魔王,谢谢你的承诺,你让我拥有了女人在这个世界最希望得到的一切。”她用力推开杜明,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而嚎淘大哭了起来。
杜明呆若木鸡的站在一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刚才拥抱她,给她以火热的激情和炽吻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可我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我也没有这样做过,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又应该怎么解释?”
这时候点点突然从一扇门后出现,她的手上拿着一只香囊,美丽的脸上带着期盼与渴望:“杜医生,这是我偷偷替你缝制的香囊,是我对你一片情意的表达,你会用同样的爱与激情回报我吗?”
“当然,我会的,我奉献给你的情爱比你所希望的更为炽热。这还有什么疑问吗?”杜明听到自己那张嘴厚颜无耻的说着情话,他的身体完全不由他的意志指挥,扑过去将美丽的点点的拥抱在怀里,急切的嘴吧雨点般落下,一双手贪婪的在点点香软的身体上索取着。
正在一边幸福的哭泣的镜子看得目瞪口呆,旋即她的心里升腾起无边的怒火,她愤怒的走过去,一把揪住杜明,把他从忘情的热吻中拖出来:“杜医生,你不能这样,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一个人的!”
“没错,一点也没错。”杜明听见自己那张臭嘴大声的宣布道:“我是你们的,你们的,你们的,你们每一个人的!!!”
杜明争夺战越来越激烈,镜子和点点两个美丽女孩子不顾自己的体面,竟然相互之间大打出手,她们美丽的脸扭曲的狰狞可怖,肮脏的罹骂从那诱人的樱唇中吐出来,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把对方拖倒在地,撕去对方的衣服将女性最私隐的部位暴露出来。
她们好象已经没有羞耻的感觉,就象两只残忍而凶狠的野兽,为了争夺对公兽的占有权利噬咬在一起。
杜明看得心惊胆战,急忙想上前制止,可是他那双脚却悠然的踱到一旁,那几句急切的劝阻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变成了几声轻佻的口哨,似乎在为现场的打斗加油。
好象还嫌这一切不够混乱,又有几个年轻的女护士不甘寂寞的加入了进来:“杜医生,我爱你,我一直深深的爱着你,你不会拒绝我的情爱和拥抱吧?”`
杜明听见自己回答道:“当然不会,你知道我也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然后他开始拥抱吻每一个走过来的女护士,并许诺说他愿意一生一世的爱着她。
护士们激动之余,开始相互争执起来,每个人都以杜明对她的热情拥吻做为证据,强烈的主张着自己对于杜明的权利。而此时,整座疗养院里到处是一片混乱,女人的粗俗罹骂和尖利的吵闹充斥着人们的耳膜,到处都是指甲与指甲的打斗,到处都是纷飞漫天的殷红血滴。
这种残忍的血斗仿佛带有强烈的传染性,通过空气迅速弥漫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
成群的时尚少年追逐着他们喜爱的女孩子,当街示爱求欢,女孩子们则形同疯狂的追逐着她们暗恋的偶像,所有的矜持,所有的羞怯,所有的含蓄在此时荡然无存,赤裸的占有欲望压倒了一切,为了能够占有自己所期望的一切,所有的人们撕落脉脉温情的面纱,凶残的争夺起来。
血腥气息迅速弥漫在城市上空,人们陷入疯狂的拼抢之中,在这纷乱的时刻没有人能够保持心里的淡漠,除非,你心中压根不存有一丝奢望。
这时候镜子和点点已经相互之间打得不可开交,尖利的指甲搔得她们脸上鲜血淋漓,污泥、枯叶与粘稠的黑色污血沾满了她们的身体,那令人心神迷醉的美貌早已是荡然无存。
发生了什么事了?杜明在一边嘻笑着,给争夺他的归属权的那些女人们加油,激励她们用指甲抓破对方的脸,指点她们抓瞎对方的眼睛,指点她们揪烂对方的乳头,还兴高采烈的递过棍子,让她们把木棍捅进对方的身体里面去。他参与着这一切,残忍而快意的欢叫着,不住手的鼓着掌,内心里却升腾起无边的惊怖,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样我们会如此的邪恶而残忍?是什么样的魔力控制了我们?是什么样的噩梦魇住了我们?
“杜医生?”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句,这一声就好象是醍糊灌顶,杜明仿佛从一个噩梦中突然清醒过来,看着身边那些几无寸缕遮身的女人们凶狠的殴斗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天呐,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想着,他的意识又迷朦起来。
“杜先生,”又一次的急促叫声,再次把杜明唤醒,他看到一颗秃光光的脑袋从远处正向他招手,猛然醒悟,飞快的跑了过去。到了水粉面前,他的意识全部恢复了正常,揩了揩额头上冷潸潸的汗水,他咻咻喘息着,说道:“水粉,你看到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水粉说道:“那是魔王的承诺在你身上发挥了效力。”
“真的有那种染发水吗?”杜明惊呆了。
“你已经看到了,”水粉说道:“魔王的承诺不仅存在,而且真的具有可怕的魔力,那些女人,把自己的灵魂出售给魔王的代价,就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爱情,但是希望拥有你的爱情的女人不止一个,这就是此时正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事情。”
“魔王对人们的承诺,难道就是这一切吗?”杜明气愤的责问道。
“可是魔王并没有做错什么,”水粉却说道:“错误的是人的欲望,当人们放纵自我的欲望泛滥的时候,那后果就象现在这个样子那么可怕。”
“可是……”杜明还待要说,水粉却猛的拉起他的手:“快走,她们已经追来了。”
杜明猛回头,就见那些一丝不挂的女人正伸开双臂,带着满身淋漓的鲜血向他冲了过来:“杜明,我的爱,我的生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要跟着那个秃头走,快回到我的身边来!”那些女人目光燃烧着炽烈的欲望之火令他心胆俱裂,吓得大叫一声,他跳起来,跌跌撞撞的跟在水粉身后没命也似的奔逃了起来。
5)
“杜明,你站住,不要跟那个丑陋的女人走!”野兽般丑陋的女人身在后面追赶着,栖惶的叫喊着:“杜明你回来,摸着身边的秃头你会在午夜做恶梦的,回来看看我,看看我有多美丽。”
可是杜明连头都不敢回一下,他越跑越快,拉着水粉的手冲进一幢楼,经由一群正为一个美貌女护士大打出手的男医生之间,顺着楼梯飞跑上楼,那些男医生有老有少,他们为了博得这个女护士的欢心,都使用了魔王的承诺,将自己的头发染成了棕色。此时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用尖利的带有病菌的铁器凶狠的贯入竞争对手的头骨,头骨被刺穿的爆裂声更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余下的人出手更加残忍不留余地。
女人们追了进来,赤裸的脚掌拍击着水泥地面,在后面蜂拥扑上。杜明一直向上跑,一直跑到楼顶,回手把那扇门锁死,然后他背倚着门板,呼哧呼哧的喘息起来。
镜子点点和其它的女人们追到了,她们狂猛的用拳头砸着门板:“杜明,你开开门,你不能这样,这是违背魔王的意志的,你会因此而受到惩罚的,快开门!”门板她们猛烈的暴力下摇摇晃动,眼看就要倾塌了下来。
杜明惊恐的站了起来,他吓得全身颤抖,那些疯狂的女人会把他撕成碎片的,对此他毫不怀疑,她们已经这样做过了,没有证据表明她们会变得清醒而理智起来。正在不知如何是如,忽见水粉奔到楼房的边缘处,抬腿跨了出去,就要跳下,杜明大吃一惊:“水粉你疯了吗,跳下去会摔成肉饼的!”说话的功夫,水粉的那颗秃头已经坠落下去,杜明绝望的呻吟了一声,走到楼房边缘,想看看那可怜的秃头女孩摔落时的惨状。
他刚刚向前迈出一步,水粉那颗秃头突然又探了出来,把杜明吓了一跳:“杜医生,没关系的,这里有条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杜明诧异的走过去一看,并不是什么秘密通道,而是一道铁锔子均匀分布的梯子扶手,直通向下面的一个房间,他顾不上考虑这道水粉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道铁锔子,急忙攀着爬下,他的脑袋刚刚往下一缩,那扇脆弱的门已经被砸烂推倒,疯狂的女人们涌了进来。
顺着那道铁锔子,杜明跟着水粉爬进了楼下的一个房间,进去一瞧,原来是标本展示工作室,大大小小的透明器皿摆放在厨架上,里边是福尔马林药水浸泡着的人体器官,临门处有一具骨骼精巧的人体骨架,这是一个患者死后赠送给疗养院的,用来做为教学观摩的标本。当杜明匆忙奔跑过来的时候,那具人体骨架突然哗啦啦的跳上前来,拦住了杜明的去路。
杜明吓呆了,怔怔的望着这具自行移动的人体骨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骨架的两条臂骨缓缓张开,做出拥抱的姿式,骷髅头的牙齿相错磨合,发出一种令人魂飞魄散的声音:
“杜医生,我爱你,我因为爱你才答应了替你隐瞒所有的真相,也是因为爱你才被你用菁化钾毒死,尽管你为了甩掉我不惜背叛一个医生的天职,但我仍然不怪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回到我身边来吧,象以前那样,让我拥抱着你,让我热吻着你。”
杜明眨了眨眼,冷汗霎时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以为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但是,骷髅说话,一下子把他的罪恶袒呈在世人的面前。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那双突然变得凶残起来的目光移动到了水粉的秃头上。水粉遇到他那冷酷的目光,惊得猛打了一个寒噤,掉头撒腿就跑。
“水粉你等等,”杜明急忙追了上去:“水粉你听我说,别信那个骷髅头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爱她,是她用肚子里的孩子逼迫着我娶她,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才下的手,这事真的不怪我——再说,再说这具骷髅也没有使用魔王的承诺那种洗发水啊?”
“你管我用什么洗发水呢!你要知道我仍然爱着你就行了。”骷髅骨架也随后追来,一边追一边用牙齿发出碜人的声音:“你如果不爱我,又怎么会让我怀上你的孩子?你连我带孩子一起毒杀了,我仍然不会怪你,我只是这一个要求,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
水粉拼命的向前跑着,她用力推开标本室的大门,向着外边冲了出去,杜明跑起来速度比水粉快得快,他飞快的从后面追了上来,眼看就要抓住了水粉:
“站住,我不能让你把事情说出去,水粉你不要怪我心狠!”
6)
杜明那只手眼看就要抓住水粉的衣领,突然之间,斜刺里冲出一个赤裸的身体沾满了污血与泥块的女人,拦腰抱住了他:“哈哈,杜医生,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你也答应过会永远爱我,不要走,就让我们这样拥吻在一起吧。”
这个女人是镜子,点点也扑了上来,更多的女人蜂拥而上,象群狼撕扯着猎物一样撕扯着杜明的皮肉,那具骷髅骨架也想挤进去,却被女人们撞得七零八落,每一块骨殖都不甘的在地上蹦跳着,发出恐怖的尖叫:“哈哈哈,你是我的,我的,永远是我的,谁也不要和我争,魔王已经承诺过他永远是我的,哈哈哈!”那阴森的笑声恐怖而又碜人,吓得水粉头也不敢回一下,双手掩着耳朵拼命的向前飞跑。
她跑过野兽一样相互撕咬的人群,跑过鲜血流淌的马路,跑过发出尖利碜人的怪笑的人群,跑过拖着血肉模糊的残肢蹒跚行走的怪物,突然之间她站住了,那弥天的喧哗与尖叫好象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在她的眼前,是一个十字路口,一个传统的三色灯柱正在旋转着,迷射出诡异的光线。几个血染的大字触目惊心:
恶月美发廊。
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少年正站在发廊的门口,脸上挂着醉人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魔王期待以久的祭祀。”
水粉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畅,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如同梦游一样,她身形蹒跚的跟在黑衣少年身后,走进了美发廊。
发廓里边,展示着黑漆漆的无限空间,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身上只穿着睡衣,赤着双足,目光呆滞、表情僵硬的站成一排缓缓向前移动着,忽然之间她看到了杜明医生,不禁诧异的站住了,杜明医生此时不是正在外边被那些疯狂的女人们争夺撕咬吗?他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黑衣少年咯咯的怪笑在她耳边响起:“看到了吧,这个家伙是我最早的顾客之一,他的希望是得到全天下所有美丽女人的爱情。”
水粉终于恍然大悟:“是了,怪不得那具没有使用过魔王的承诺染发水的骷髅骨架也疯狂的追逐杜医生,是因为他已经使用过了这种药水,可是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怎么又会对魔王的承诺一无所知呢?”
黑衣少年的一双眼睛尖利得就象两柄刀,直看入她的心里:“杜明不需要亲自来这里,他的愿望曾经来过,这就足够了。”
原来是这样,水粉终于明白了过来,在这里僵尸一样游走的人群,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比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更高尚的灵魂!
她看到两个女护士走过来,认出她们一个叫蜜儿,另一个叫眉儿,她们一边走,一边用迟缓而绝决的动作争夺着什么,水粉仔细的看了看,她们争夺的竟然是一个叫杜杰的医生。
看到黑衣少年,蜜儿和眉儿游走过来:“主人,你答应过我的,把杜杰全部的爱都给我,为什么同时又答应了另外一个女人?”
黑衣少年咯咯的乐了:“我既然可以答应你,当然也可以答应别人,这就是魔王的力量,你们需要一个习惯过程。”说着话,他手中的一枝权杖向下一劈,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呼,杜杰医生的灵魂被劈成两半:“好了,”黑衣少年厌倦的说道:“现在你们已经得到了你们所希望的,别再来烦我,否则,魔王的愤怒会让你们永远生活在没有希望的绝狱之中。”
镜子和点点她们出现了,十几个人女人都在争夺着杜明的灵魂,黑衣少年的权杖舞动之间,杜明那凄恻的悲嘶震动着无垠的黑暗领域:“我已经说过了,不许再来烦我!”黑衣少年怒喝道:“凡是你们所希望得到的,你们都会拥有,但你们所能拥有的,永远只能是邪恶的、肮脏的、破损的、残缺不全无法修复的灵魂!”在他的厉声喝斥之下,那些归属权有着争议的灵魂立即被权利主张者撕成了碎片,被撕碎的灵魂痛苦的倦缩与颤抖,让黑衣少年兴奋得大笑起来。
“好了!”黑衣少年将权杖用力向下一戮,惨白的食指指向水粉:“把你的灵魂交出来。”
“不,”水粉本能的摇摇头:“我没有答应与魔王做交易!”
7)
水粉的回答激怒了黑衣少年,他厉声吼道:“你这个秃头的、丑陋的怪女人,不要以为你的卑劣就能够得逞!你看!”他手中的权杖一挥,立即,乌黑漂亮的长发顺着水粉的双肩披落下来,只听黑衣少年吼叫道:“告诉我,难道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抚摸着只有在梦中才会见到的漂亮长发,水粉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既然我已经有了长发,又何必与你做交易?”
“卑鄙!无耻!!背信弃义!!!”黑衣少年暴怒的狂叫起来:“给我把这个卑鄙的秃头推上祭坛,我要用她纯洁的鲜血与骨肉祭祀伟大的魔王!”
随着黑衣少年的吼声,镜子和点点等人一涌而上,将水粉架到一个高台上,高台之上的天空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星月之光,这里是什么地方?水粉想,哦,这应该是人类最险恶的潜意识领域,在这里蠕动着的是人类千百年以来最卑劣最无耻最邪恶最不可告人的疯狂欲念。那些贪婪的欲望蛆虫一样爬行在黑色的疆域里,它们不安的期待着,窥视着人类最美好的一切……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可怕的面孔,是那个黑衣少年,他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狞笑:“丑陋的大秃头,你还有最后一线希望,如果你愿意将自己的血肉供奉给魔王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减轻对你的惩罚。”
水粉忽然笑了起来,她问道:“如果我不肯答应的话,魔王就无法获得牺牲和祭祀,同样也无法返回这个阳光的世界,对不对?”
“可你一定会答应的。”黑衣少年狞笑着:“你看!”他手中的权杖一挥,立即,水粉看到了黑暗之中那道紧闭的门户,此时门前已经挤满了绝望的灵魂,他们不安的蠕动着,挣扎着,用力摇晃着那扇门,他们痛苦的哀号化作一只只恐怖的夜枭,这是散发着千年腐臭气息的地狱之鸟,用它们尖利的铁喙猛烈的琢着坚硬的铁门。
铁门被死灵戾气化成的枭鸟琢出了一个个洞,腥臭的气息漫无际涯的从孔洞里喷射出来,被禁封在另一个阴寒世界的魔王急切的咆哮着,它已经饥饿了几千个世代了,早已是迫不及待,渴望着邪恶与鲜血的冲动令它疯狂,那急切的嚎叫惊彻天地。
越来越多的灵魂在欲望的招唤下聚集而来,他们付出了自己破碎的灵魂,却最终无法拥有他们的希望,这使得他们的悲苦绝望越来越深,啼号之声汇聚成了一道汹涌的波涛,冲击着那扇隔绝于两个世界的铁门。铁门在摇晃,已经是摇摇欲坠,魔王随时都会破门而出,届时,整个世界将沦陷为灾难的血狱,没有一个生灵能够逃脱。
“你这个丑陋的秃头女人!”黑衣少年抓住水粉的衣领,对着她的耳朵狂叫着:“难道你不期望着绝世的美貌吗?难道你不期望着醉人的爱情吗?难道你不期望着予取予求的权势吗?难道你不期望着尊贵的财富吗?”
“是的,我期望。”水粉低垂着眼皮,双目中泪光盈盈,回答道。
“如果你期望,那么你就会得到,得到一切!”黑衣少年吼叫道
“那好,我现在就说起我的期望。”水粉抬起头来,用凄苦的声音倾述道:“我希望这个世界充满鲜花,快乐和欢笑,我希望每一个女人都得到温暖她身心的情爱,我希望每个男人愿意用自己的臂膀支撑起这天与地,我期望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满了温暖的阳光。”
黑衣少年就象是胸口被人重重一击,踉跄倒退了两步,他的嘴角泌出血迹,绝望而不甘的嘶嚎了起来:“你这个下贱的受虐狂,你曾经被多少道不屑的目光蔑视过?你这个可恶的秃头简直是所有世界的耻辱,你在污辱这个世界上所有渴望着美丽的人的目光与心境!”恶毒的咒骂声中,他看到水粉抬起一只惨白的手掌,放在嘴里,用她那雪白的牙齿咬住,霎时间黑衣少年惊恐的尖叫起来:
“不,你不能那样做,你休想拯救他们,他们的罪恶灵魂已经沉迷的太深了,你的拯救不会获得成功的!”
“那我们不妨试试看!”水粉凄楚的一笑,牙齿重重咬下,钻心的剧痛令她瘦弱的身体蜷缩而颤抖起来,她手腕上的动脉血管已经被咬开。
那只苍白的手腕高高的举起来,刹时间,所有迷失的灵魂一片死寂,谁也不清楚,她那纯洁的鲜血能否拯救得了那些迷失者。
殷红的血珠漫天洒落,洒落,洒落,溅在黑衣少年的身上,他在一片绝望与不甘的嘶嚎声中,被这激烈的鲜血所融化,只有他的声音仍然在黑暗之中回荡:“你不会成功,不会的,那些灵魂早已沉溺过深,只有罪恶与贪婪才能满足它们的欲求!”
水粉充耳不闻,只是高举着她的手腕,殷红的血珠漫天洒落,洒落,洒落……一滴鲜血垂落下来,穿越漫长的时空隔阻,滴落在你期待的灵魂之上。
你是否听到了那一声血珠滴落时的回响?
作者:
动机不纯
时间:
2006-3-27 02:52
连体
清晨,一声惨叫从王家大院传了出来。王家川和他的结发正妻张氏一醒过来,就发现两个人被人用针缝在一起,从头到脚都被一针针的密密缝起。两人顿时慌了,拼命挣扎,可是拉不开来,两人脸上,身上都已经拉扯的血肉模糊,可是那带着深深怨念的细线就是拉扯不断。
他们两人从此再也分不开来。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都不过是骗人的虚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不是各自飞?只有他们两人真正再也分不开来,似一对连体婴儿今生今世都粘在一起。
她来过了,是她,一定是辛巧娘的亡魂来过了。那个因为生下连体妖孽而自尽的女人,到死也不肯放过他们夫妇二人。
辛巧娘是王家川的小妾,她人如其名,心灵手巧,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描龙绣凤更是她拿手好戏,她的针线活儿,在城里是出了名的好,更难得人又长的十分出挑。一次,王夫人请她帮着綉件衣裳。
辛巧娘前来交货时,叫王家川撞见了。不过是打了个照面,王老爷便对她念念不忘,千方百计的要纳她为妾室。辛家不过是小户人家,无权无势,虽然心里不愿自家爱女与人作妾,可是经不起王家威逼利诱,最后还是只得依了。
小妾,小妾,不过是叫人立在头上作威作福的苦命女人罢了。老爷粗俗,夫人刻薄,辛巧娘只得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幸好,辛巧娘腹中已经有喜,这样日子才算有些盼头。
怀胎十月,几多艰辛,谁料生下来的孩子竟是连体怪胎。王家川顿时大怒,连声骂着,“妖孽,妖孽!”要将孩子扔到水里溺死。
“不要杀我的孩子!”可怜天下慈母心,本来还在床上坐月子的辛巧娘马上跪倒地上,磕头如捣葱,“求求你,老爷!”
她磕得那么用力,头都破了,鲜红粘稠的热血从她额头上滑落,将她头上防风的布带浸的湿透,她的脸惨白惨白的。但是,她就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不放。那孩子的襁褓分外精致,栩栩如生的百子图,一个个大胖小子都憨态可鞠,针针线线都是她亲手所缝,多少深情厚爱,尽在其中。
“来人啊,杀了那妖孽。”王家川分明不为所动,厉声喝道。
“谁敢动我的孩子?”辛巧娘拔下头上的金钗,握在手里拼命乱刺,那原本雍容华贵的首饰竟然变成了可以伤人的利器。下人们到底是不敢和二奶奶叫真,反倒是被她刺伤了好几人。谁又能想到,辛巧娘这样平时温柔驯顺的女子,一旦发起狠来竟是那么可怕。像一头疯狂的母老虎,为了保护自己的幼崽而杀的红了眼睛。王家川也只好暂时作罢
辛巧娘从此日日亲自守着她的孩子,一日,两日,她整整三日不敢合眼,生怕她一闭上眼睛,孩子便会有什么闪失。可是她终究有累的时候,再加上产后体虚,她终于还是睡着了。
她紧紧的抱着孩子,突然觉得手中一轻,本来就不敢睡熟的她立时就惊醒过来。她一下子就发现孩子不见了,顿时就急了,急忙向着庭院里的湖边追了出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声声惨叫,她简直是疯了,披头散发,那张原本秀丽的脸因为过度的绝望和恐惧,显得既凄厉又狰狞。
“那妖孽已经沉了。”王家川却在湖边冷冷宣判了孩子的死亡。
她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孩子已经不见了,那在水中漂着的襁褓是慈母的针线,百子图上嘻笑玩闹的诸童子依然笑的十分开心……
“你好狠的心啊,那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下的了手?”不是都说虎毒不食子吗,怎么能够因为孩子残缺不全就嫌弃孩子,甚至下了这样的毒手呢?
“那是妖孽,原本就该死的。”张氏的尖酸刻薄,此刻比平日更甚,字字都是锥心的凶器,狠狠刺在辛巧娘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心上。
“那不是妖孽,那是我的孩子。”辛巧娘凄然喝道。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她的心肝小宝宝。
“是啊,妖孽生妖孽,你是大妖孽,那小妖孽已经死了,你怎么还不去陪他呢?”张氏冷笑,恶毒地建议。
“是啊,我该去陪他的。别怕,孩子,娘来陪你了,娘不会放过害死你的坏人的。”辛巧娘的语气很温柔,可是她回头看张氏和王家川的时候,眼神却是无比仇恨,然后纵身一跳,跳入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巧娘!”王家川不忍辛巧娘就这样送了性命,伸出手去欲她上来。
“老爷,你还要救她,她是生下妖孽的*人啊,身上不干不净的……”张氏怎么肯让他救辛巧娘上来,急忙挑拨。
听了这话,王家川那已经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辛巧娘捞起那襁褓抱在怀里,一边用低柔的鼻音轻轻哼唱“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睡在梦中……”一边渐渐沉入水底,那样哀艳凄婉的悲凉,那样温柔蚀骨的心痛,真是触目惊心。
看得王家川和张氏几天不敢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她那可怕而决绝的眼神,为生怕她来报复他们。可是在过了那么多紧张惶恐的日子后,他们终于睡着了。
而辛巧娘也终于来了,水如环佩月如衿,冰冷的鬼手,捏着闪着寒光的银针,施展出她自小最拿手的功夫。用那细小的利器,鲜红诡异的丝线拉过去,又穿回来。穿膛入腹并不她平时绣一朵富丽堂皇牡丹难上多少。
穿过了皮,穿过了肉,穿过了筋,直到穿过了骨头,骨头发出轻微的破裂声,血从细细的针孔中渐渐溢出,开出了一片最妖异的小红花,那是人间最残酷的美景。
慈母手中线,带着刻骨的怨毒和丧子的哀痛,一针针将那两个害死她爱子的凶手缝在一起,皮肉相连,再也扯不开来。暗夜里,那落在地上的每一滴血,都是她哭不出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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