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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分享〗木易过短篇小说楼 [打印本页]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7:35
标题: 〖分享〗木易过短篇小说楼
第一篇 最后一道选择题
  
  
  零点的时候,卢飞正在看新浪新闻。
  “这杀手太漂亮了。”卢飞指着一条标题为“美女杀手目标瞄准租房大学生,目前已杀六人”的新闻下的照片对雨燕说。
  “你是在怪我不漂亮咯。”雨燕使劲拧着卢飞的胳膊,痛的他直皱眉,最重要的是,他觉得雨燕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就是有点不爽自己的女朋友不漂亮。
  “我去睡觉了!”雨燕留给他一个今晚不可以嘿休的暗示——没收了桌子上的“雨伞”,转身走进了卧室。
  
  那个时候正好是零点零四分,卢飞正郁闷着呢。
  显示器上的忽然出现了无数扭曲的红色波纹。
  然后,出现了一个深红色的页面:真实到尖叫的心理测试!
  “靠!现在的网站做的太有性格了。”卢飞看了一眼,马上来了兴致。
  
  画面非常鲜艳,分类很全,什么杀人测试,捉鬼测试等等
  还贴着不少女孩的照片。
  “怎么一个个阴阳怪气的!”卢飞不满的看着那些照片。
  忽然一个题目吸引了他——关于女朋友的测试。
  
  平常他是不做这类心理测试题的,但是今天却有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打开了测试题目。
  
  题目很少,是四个选择题。卢飞扫了一眼,开始做题。
  第一题:如果你女朋友有一张让你厌恶的脸你会?
  A.挖出自己的双眼 B.让她的脸消失
  真够怪的,卢飞犹豫再三,选择了B.
  画面马上跳出了一个倒计时框。
  鲜红的数字,缓慢的跳转,卢飞下意识的缩起身子,感觉好像十秒后真的会发生什么。
  当数字变为零时,他仿佛听见了卧室发出轻微的声音。
  “不可能是我想的那样……”卢飞想结束这个测试,但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继续了下去。
  第二题:如果女朋友死缠着你,你会?
  A.自杀 B.砍去她的四肢
  卢飞似乎明白了这个测试题,肯定是耍人的,最后的测试结果,我一定是个变态。
  他长吁了一口气,选择了B.
  然后就是第三题。
  “彭!”卧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等下,我做完这个测试就睡觉。”卢飞大声说。
  第三题让卢飞兴奋了下:如果你可以选择新的女朋友,你会选?
  A.科学家 B.漂亮的杀手
  漂亮的杀手,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杀手。
  
  “砰!”一阵奇怪的声音忽然传来。
  然后卧室的门仿佛被一个人大力踢开,一个美女走了出来,她的手上,是一把锋利的德国制军用匕首,以及一张仿佛是被横切的脸皮。
  卢飞吓的汗毛竖起,接着他又看到了一生中最恐怖的场面。
  雨燕正匍匐在地板上,或者说是挣扎在粘粘的血液上,她的脸从上往下是一片血肉模糊,却出奇的平整,五官都消失了,是永远的消失。
  一对手,一双脚,都是她的,现在却整齐的排列在床上。
  
  美女杀手!
  被砍去的四肢
  消失的脸
  
  卢飞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抖,美女杀手露出诡异的笑,慢慢走过来,很慢。
  卢飞也在这时看到了最后的选择题:
  如果你现在只能选择一个女人留下,你会选择
  A.现在样子的女朋友并爱她一生不分离 B.漂亮的杀手并接受她爱的方式
  
  我爱你的方式就是切开你的身体,美女的眼神仿佛这样告诉他,
  “噢噢!”爬行的一团血肉也在向他召唤。
  她们越来越近,卢飞倒退着,却发现已经不能再动,已经没时间了,
  A还是B?
  卢飞闭上眼,做出了选择……
  
  
  你会选择哪个呢?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7:37
标题: 第二篇 蝴蝶
    
   这只蝴蝶是在赵长今家里飞出来的,正好飞到了来串门的钱少的眼镜上,被他用两根手指捏了下来。
    作为一个学生物的,他自然就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瓶子装了起来。
    赵长今家里人很多,但是并不热闹。大家都静悄悄的,钱少也是一样,大家都是来看小雪的。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
    小女孩,今天就躺在床上成了活死人。
    长辈们互相安慰着,小辈们受不了这里的气氛,一个一个溜了出去。
    钱少看了一眼小雪,她全身萎缩着,以一个奇异的姿势睡着。仿佛被装在了一个棺材里。
    钱少第二天就回了省城,在学校的第一节解剖课前换衣服时,他想起了那只装在瓶子里的蝴蝶。
    “太好了,正好让那帮美女看看偶的解剖技术。”
    下课时,钱少和两个美女留在了实验室,他小心翼翼的拿出蝴蝶。美女们眼睛里充满了惊奇,但她们更期待下面的表演。
    首先,他将蝴蝶用大头针固定在木板上,一共用了四根。
    在放大镜下面,蝴蝶那胖胖的身躯无助的扭动着,让钱少忽然有点不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蝴蝶,除去翅膀,更像一个人形的胖娃娃。
    “你快点啊!牛皮吹的,上场就不行了阿?”一美女忍不住调侃他。
    钱少的第一刀下意识的自上而下剖开了那肥胖的身子。
    仿佛听到了一声尖叫,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漫过了木板,接着是试验台,滴滴答答,钱少的脚粘粘的,他从没见过这么多血,有点眩晕,更多的是一种快感。
    他迅速的下刀,那样准确那样专注,甚至没有听到美女们尖利的哭喊与高跟鞋逃跑时的扭曲声音。
    
    一刀一刀,血似乎流干了,钱少满意的看着那白白的薄薄的一层皮,以及红嫩的血肉。他平静的处理干净血迹与尸体,脸色苍白走出了试验室。
    
    钱少再也不敢睡觉,美女们看见他也像见了鬼。
    实验课后的第三天,老爸打来电话,小雪死了,就在省儿童医院的太平间。让他去看看,安慰下李大哥。
    他疲惫的来到那个小小的停尸房。
    老远就听到了李大嫂的哭喊:我苦命的孩子啊,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妹妹没死,是变成蝴蝶了!”稚嫩的小爽——小雪的姐姐不满的嘟囔着“那天我亲眼看见的……”回应她的是一把掌。李大嫂抱着小霜大哭起来。
    钱少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抱着李大哥的身体:小雪在哪里?我要看看她!”
    医院的医生窃窃私语,带着恐惧的苍白注视着他,李大哥一脸木然指着一块白布盖着的小床:“血都流干了。”
    
    钱少几乎是爬过去的,他颤抖的揭开了白布。
    白布下一块红嫩的血肉,一张白白薄薄的人皮……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7:39
标题: 第三篇 水晶蝴蝶
   首先,我要告诉你,催眠是很危险的!”戴着银色面具的催眠师低沉的警告他。
    “我必须得这样做。”李淡悄悄摸了摸怀里的枪。
    
    明天必须杀了他,为了男人的尊严。
    但是一股恐惧的阴影笼罩着李淡,他从没杀过人,从没!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催眠师摸了摸手里的工具——一个水晶蝴蝶的吊坠
    
    “我曾经给苏苏买过一个”李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她很喜欢这种道具。”
    
    “那么,你需要什么样的催眠?”催眠师同意了这次催眠。
    “我只要看见那家伙,就要像只狼一样扑过去。”李淡神经质一样的笑起来“你知道,我的意思是像美国西部牛仔一样,飞快的拔出枪,然后……”
    他舔了舔舌头:“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下不了手。”
    
    催眠结束时,已经天亮了,可以看出催眠师极度的疲劳,但他还是反复警告着李淡:“这是个随机性的催眠,提供给你的暗示,就是你见到那人第一眼所看到的东西。所以完成后,你必须回到我这里来,我来解除暗示,否则,你可能会变成杀人狂。”
    看见李淡疑惑的样子,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比如,你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上衣,那么提示就变成了那件衣服,你明白么?只要你再看见同样的衣服,提示就会影响你,使你开枪。”
    
    李淡走出了屋子。
    “也许,我不该完成这个催眠。”催眠师摩挲着手里的水晶蝴蝶,很不安。
    
    
    他就在楼顶,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要来这里,一个人,呼吸新鲜空气。
    李淡由安全梯悄悄爬到了楼顶。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刚刚上班,无论员工还是清洁员都不会上来,李淡有足够的时间,他的枪已经检查了三遍,消音器或许会减少点震撼的快感,但是那是必须的。
    
    李淡相信催眠师,他曾亲眼看见催眠师成功的催眠,所以他也信任自己,经过催眠的自己。
    
    他看到了李淡,一点惊慌但更多的是不屑,李淡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只水晶蝴蝶,和催眠师的一模一样,那正是他送给苏苏的,以前的那个爱他的苏苏。
    他感到血液在燃烧,就像蒸汽机一样,蒸腾的血液推动着他的动作,他自己也想不到会这样敏捷的凶狠的,像狼扑羊一样————拔枪,开枪。
    这过程美妙的像是一场梦。
    
    他的脑袋被轰开了,李淡迅速的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到自己的车子,他还不能放松,催眠师的警告还在耳边,他飞快的发动车子,向催眠师的家赶过去。
    
    催眠师从窗户看到了李淡的车子。
    “看来一切很顺利。”催眠师欣慰的拿出催眠工具——漂亮的水晶蝴蝶,“希望是真的一切顺利。”
    ……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7:48
标题: 第四篇 (情人节征文)你是我的最爱
  
   叶深跪在地上,头靠在老婆花睡还流着血的胸口,女儿去去就死在母亲的身边,青紫色的小手因为挣扎而深深扎进了妈妈的肉里。
     四五个身经百战的老刑警脸色苍白的蹲在一边,一件粘满碎肉的上衣盖住了母女的头——已没有人再敢看一下尸体。
     不远处,已被击毙的凶手扭曲着躺着,蓝色的夹克上靠心脏的位置空洞洞的,血流的让人有一种快意的唾弃感。
    
     深夜的时候,叶深在家里看到了远道而来的岳父,老人家颤抖着拉着女婿的手:“阿深,快进来……”
     老人家几乎是疯狂的拉拽着自己的上衣,把贴在胸前的一张膏药撕了下来 。
     膏药下粘着一粒黑色的药丸。
    
     “这是回魂丹!”老人家以一种怪异的腔调反复说着:“祖上传下来的,祖上传下来的,管用,管用!”
     “记住,只能活一个!”老人家说完后气喘吁吁的坐倒在地。
    
     不管相信不相信,叶深疯狂的开着车,冲向医院太平间。
     “你是我的最爱,我绝对不会让你就这样死了!“叶深喃喃念着,相识相爱的往事一幕幕浮现。
    
     太平间很安静,一个人没有,法医还未处理完凶手的尸体。
     叶深紧紧抓着手里的药丸,最后一次看了看女儿的尸体:“去去,爸爸对不起你了,下辈子别做爸爸的女儿了……”
     他镇定的,平静的,带着快乐的期盼,把药丸塞进了自己一生最爱的人的嘴巴里,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女儿。
    
     花父在黎明的时候听到了兴奋的敲门声。
     他摒住呼吸,轻轻打开了门,叶深一把抓住了岳父的手,眼睛里充满了惊喜。
     “活了?”
     “活了!”
     “哪个?”
     “我的最爱!”
     “好,好,不要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花父热泪盈眶,望向他背后。
     映入老人家眼帘的是一件脏兮兮的蓝色夹克,靠近心脏的位置空洞洞的……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7:50
标题: 第五篇 孟婆汤
  
  每个鬼魂投胎时都必须喝那碗孟婆汤,必须喝。
  从没有一个鬼魂能够躲过孟婆汤,从没有。
  
  现在,孙于就排在喝汤的队伍中,他已经排到了第五个位置。
  
  孙于已经仔细观察了两个时辰,从第一个喝汤的开始,他就开始谋划一个方案。
  死前他本是一谋划专家,在他脑中一个方案被不断完善着。
  现在,还有四个鬼魂,就轮到他了。
  
  孙于面临的是一个未知的转生——一他们这批鬼生前都做过坏事,却也都是不得好死,按照规矩,他们的来世都是随机的,喝过孟婆汤就要跳入一个大转盘,转到哪里是哪里!可能是百万富翁的独生子,也可能是百万富翁养的一条狗的独生子。
  
  所以他要一个方案,一个可以不喝孟婆汤,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转世的方案。
  
  还有两个人就轮到他了,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他前面的鬼魂已经端起了碗。现在监视他们的只有牛头和孟婆。
  
  孙于决定施行他的方案。
  那就是吸引住牛头和孟婆的注意力,让前面那位仁鬼再喝一遍。
  他已经计算过,喝过孟婆汤的人在十三个数内(也就是数十三下所用的时间)是任人摆布的,
  而他们鬼魂都是身穿草衣,甚至连编号都没有,而前面那位和他的体形差不多。一切都是他精心选择的,位置和时间。现在就缺一个机会。
  
  机会需要自己创造,而他,早就留了一个秘密武器,前面的人已经喝完了最后一滴,碗正在离开他的嘴唇,这时,孙于向后面的小刚做了个手势。
  
  小刚是他的警卫员,两人一起被炸弹炸死——即便成了鬼,他还是小刚的参谋长。小刚的任务,作为鬼的任务,就是在他打出这个手势的时候,尽量吸引监视者的注意力。
  
  “老子死的惨,凭什么还要受这份罪,爷不服。”小刚大声喊着,做出一副硬汉形象。
  整个孟婆殿的鬼包括牛头和孟婆都惊讶的看着这个鬼,在地狱里逞强,不是找死么?
  他们只看了一眼,小刚的魂魄就被牛头手里的震魂鞭击的粉碎。
  而这点时间对于孙于足够了。
  
  孙于站在了刚喝完孟婆汤的鬼魂的前面,被牛头大力一推,走向了大转盘,而他后面
  那刚喝完的鬼魂木然的又端起了一碗孟婆汤。
  短短的一刹那,却是如此的惊险和幸运,孙于怀着无法抑制的兴奋,跳向了大转盘……
  
  他感到掉入一个温暖的洞窟中,身子浸泡在温暖的芬芳的泉水里,然后就是一阵挤压的大力将他向黑暗中一道光明的缝中前进,并最终挤出了洞窟,眼前一亮,肺部猛然受到一阵气压的突激,让他忍不住张大嘴巴,大喊起来,
  “哇,哇!”医院里传出了一个新生命的哭声,这个小生命似乎特别不一般,刚哭了两声的他忽然就不哭了,在那里得意的笑着。
  孙于意气风发的看着新世界,感到肚子出奇的饿,然后他就被一个漂亮的护士抱起,小脑袋被轻轻推到母亲那肿胀的乳头前……
  
  在遥远的地狱之中,新一代的孟婆使正在倾听着前代使,今天刚作完最后一次工作的老孟婆的传授。
  “你要记住,当某个鬼魂在殿里幸运的逃过孟婆汤时,你还有一次补救的机会。”
  “您是说,可以在投胎后再补救么?”年轻的孟婆使很惊讶的问。
  “是的,毕竟只要在一天一夜内让他再喝下孟婆汤,就可以了。”
  “可是,到了人间,谁还会傻的自动喝啊!”年轻的孟婆使不相信的问。
  “有些时候,他们确实是心甘情愿的喝了。”老孟婆狡猾的笑了“比如说,妈妈的初乳……”
  
  而此时,孙于正吮吸了新生命的第一口母乳,咽下这珍贵的初乳后,他像一个真正的婴儿那样大哭起来……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7:53
标题: 第六篇 鬼杀
  
  “南夜爵要杀我!”北郭侯冷冷的看着一众手下。
  首席智谋诸葛猪捻了下小胡须,欲言又止。
  脾气最暴躁的野刚先说话了:“爷,咱不是早知道了么,他要杀您,您也要杀他,这几年,年年都有南边来的杀手,还不是有来无回。”
  “咱们的杀手也一样。”这个傻大个不忘添上这一句。
  底下的几个人都强忍住笑意。
  
  “这次不一样。”北郭侯还是一脸冷然,“这次他们请了北冥阁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马上听到了底下一众人的心跳声,包括他自己的心跳。很快。
  没有人知道,北冥阁什么时候出现,但所有人都知道它的价钱和作风。
  价钱是你的全部资产的一半,作风是绝对成功。
  当然,不是一般人能请的动的,最少也要有南夜或北郭这样的财力!
  
  一想到南夜爵竟然用他全部资产的一半来换自己的命,北郭的感觉就有点复杂,
  有点佩服南夜的魄力,有点后悔没先一步有这个魄力——北冥阁只做先到生意。
  
  “爷不必担心,北堡的防御网已经撒开,方圆百里之内,一只陌生的苍蝇都会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诸葛猪充满了信心。
  北郭侯一挥手:“整体防御由你全权负责!”
  “野刚!”他紧接着抛出一柄白玉刀,野刚急忙接过。
  “爷要是被杀了!”他指着诸葛猪,“你先跺了他,再帮爷报仇。”
  诸葛猪的眼皮跳了下。
  
  第二天凌晨时,一份滴血快报到了诸葛猪的眼前,上面滴了七滴血,是最紧急的情报。所以他直接拿到了北郭侯的议事厅。
  快报当着大家的面拆开,上面简单的几个字:北方有佳人,入我渔网中。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北郭侯一系列命令也发了下去,整个北堡已经成了铜墙铁壁——明哨一百四十七处,暗哨三百五十八处,狙击高手二百一十七名,暗器高手五百五十五名,所有的一切都在北郭侯的掌握之中,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安全!
  
  中午时分,有人敲响了北堡大门的英雄钟——这是江湖人拜访北郭侯的入门方式。堡内众人都是惊讶莫名,因为来者正是探子所报的“佳人”,其身份已经确定——北冥阁单翼级杀手,排名第七。
  众人望着北郭侯,他摸着下巴,良久,忽然抬头大喝道:“开门!请进来!”
  
  诸葛猪眼皮又跳了下,悄声吩咐后面的人:“把所有的暗哨拉到议事厅,哦还有所有的狙击刀手。”
  
  安静的北堡内,一个袅袅的身影缓步走来。
  众人都怀着期待,看着这个传说中北冥阁的杀手。
  这是一个极为虚弱的女子,走走停停,轻喘低呼,娇媚无力,看的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一个女武士上前仔细的搜了她的身子,未带武器!
  北郭侯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子,以他的眼力,早看出这女子简直一点武功都不会,但他还是紧紧捏住了怀里的软剑。
  女子在他面前十一步处停下了——这是江湖规定的安全距离,仰起头来。若弯月长眉,黑玉之珠,真有夺天地之灵气的感觉,竟然和刚才那病态的样子完全不同。
  北郭侯被这女子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大喝道:“你就是来杀我的!”
  “的”字还在他的牙关的时候,女子就像一只飞掠的惊鸟,以手为剑向着北郭侯刺去!
  
  暗哨的暗器和刀手的刀光都落空了。
  诸葛猪闭上眼睛,谁能想到来的是个弱弱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忽然变的如此敏捷,这些都在他的考虑之中。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北郭侯竟然冒着危险接见了要杀自己的人。
  但是,诸葛猪首先听到了手指粉碎的声音,以及长剑刺穿胸腔的摩擦声。
  他睁开眼,女杀手全身挂在北郭侯的软剑上,血顺着剑流到他的手上,衣服上,
  北郭侯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闪着黑黝黝金属光泽的一处。
  
  诸葛猪马上就想起了关于他们爷的一个传说,传说他每时每刻都穿着一套黑铁打造的盔甲,只有在洗澡的时候脱下来。至于他什么时候洗澡却是一个极大的秘密。
  
  尸体很快被送到了南夜爵的南城。
  南夜爵脸色铁青的看着赤裸的尸体,向着背后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袍子里的人大吼道:这就是你们的绝对成功的作风?
  黑衣人低沉的声音马上就压住了他的怒火:“人死了,并不代表刺杀就失败了。”
  “到底什么意思!”南夜爵不满的问。
  “哼!”黑衣人俯视着女人的尸体:“现在我们知道了,北郭侯有一套刀枪不入的盔甲。”
  “你怎么知道……”南夜爵还没说完,黑衣人已经指着尸体说“她告诉我的!”
  然后他以一种惋惜的语气说道:“你可要知道,这次我们派来的可是鬼杀!你面前的杀手是个鬼杀呵!”
  
  北堡,夜色已深,北郭侯也入睡了。
  城堡还是戒备森严,几乎和昨天没什么区别,北郭侯是绝对不会犯麻痹大意的错误的。
  快天亮的时候,他轻轻爬起来,走向了书房,经过了七道机关,进入了一个明亮的地下室。
  可以说,这里很简陋,但是这个地方是他亲手挖出来的,绝对绝对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包括那个大木盆,水桶。
  北郭侯轻轻的在木盆里加满水,解开了身上的衣服,脱下了黑铁盔甲,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但他还是将软剑放在了离手最近的地方。
  
  “就是现在!”南城里的黑衣人跳了起来,一根手指指向了尸体,尸体仿佛受到召唤一样猛然坐起来,她弓着身子,仿佛在寻找什么地方,又仿佛穿过什么机关,不住的在大厅里走动。
  南夜爵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们。
  黑衣人全身抖动,不住念着:“快点,快点!”
  尸体转了两圈,仿佛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她慢慢的接近,接近,手里似乎拿起来了一柄武器,一柄长长的武器。
  
  北郭侯感觉怪怪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到了自己这绝对秘密的地方,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穿上盔甲的时候,那离他最近的软剑已经抖的笔直,仿佛被人操握着,一瞬间穿透了他肥胖的身子,然后是快速的一撩,他的上半身分成了两半,血流的很肥。
  
  南城里的黑衣人长出了一口气,尸体做着一个上撩剑的动作定格在那里。
  南夜爵牙齿打站:“你们,你们……”
  黑衣人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北郭侯已经死了!”
  “鬼,鬼……”南夜爵惊恐的看着他。
  “不错,是鬼杀!”黑衣人惋惜的说“真是有点浪费呢!”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7:56
标题: 第七篇 晴天
  
  
  漠漠用三天时间爱上了这个男人——拉德。
  他有着三分之一欧洲男人的血统,这个贵族一样苍白的诗人在一个黑夜里用一首钢琴曲——爱的罗曼诗,彻底征服了她。
  她象一只跟着蝙蝠的夜莺,唱着流浪的曲子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镇。
  他们住在一个背阳的小屋里,在每一个深夜里讨论着天上的星辰,偶过的流星伴随着他的诗让漠漠忘记了过去,现在与未来。
  
  他们会在一个阴天或者小雨的清晨里,穿着单薄的衣服,漫步在小镇的河边,山谷里,岩缝的延伸处。
  拉德是个好男人,不挑食,不罗嗦,在晴天里婆娑在网络的世界里写着些浪漫的诗,他将漠漠保护的很好,唯一可以说的是,他不喜欢运动,稍微有点怕血,漠漠从未受过伤,她还记得第一次流血时,拉德那痛苦的眼神。
  她也从不碰他的电脑,那是他的一个禁地,她喜欢在深夜里继续写着诗歌,有时候漠漠醒来会发现,可爱的男人已经不再电脑面前,但闪烁的屏幕让她带着温暖再次睡去。漠漠把他所有的缺点都看成一种美德。他们经常讨论着明天的天气,晴天的时候会让拉德有点颓废,在这样的日子里,他的诗歌是那样的量产而又震撼。漠漠喜欢为他提供天气的情况,那感觉像完全控制着这个男人喜怒哀乐,她乐此不疲着。
  
  更多的时候,在散步后,拉德会悄悄失踪一会,在漠漠做完饭后带来一支沾满露水的夜阑花——那是当地特产的一种花,是夜色里的公主,伴随着漠漠的爱情,灿烂一夜,然后消逝。
  
  但这样的日子让漠漠有些消沉,她在一次散步后病倒了。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夜阑花的夜晚,漠漠颓废而又虚弱,她感觉生命少了一种灿烂。
  “明天清晨,我一定为你采一朵!”拉德伤心的看着自己的漠漠,然后还是小心的问“明天是什么天气?”
  漠漠忽然有一种气恼,明天什么天气,这个问题抵消了一部分感动的浪漫。
  明天是阴转晴,但漠漠淡淡的笑了:“明天是个阴天,我们爱的天气咯!”只是骗他一次,爱情中小小的谎言根本就是一种变相的撒娇,漠漠的微笑让拉德也快乐起来:“明天夜里你就可以看到夜阑花的风姿了。”他捏捏漠漠的鼻子。
  
  第二天清晨,拉德很早就出了门,漠漠快乐的跳下床,准备着早餐,拉德电脑还开着,那嗡嗡的声音让漠漠有点心烦,她轻轻了按下了关机键,但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机箱下的一个按钮。
  “呀!”漠漠吐了吐舌头,还好电脑正常,就在她准备出门迎接自己的王子的时候,背对着电脑,一声轻微的“咔”引起了她的注意,漠漠绕过电脑,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洞口,
  这是一个很隐蔽的洞口,有着石做的阶梯。漠漠看着黝黑的洞口,忽然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她终于开始害怕,却更多担心,拉德,她的爱人,还有着这样的秘密。
  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让她小心的走了下去。
  毕竟,她也是女主人呢。
  
  顺着阶梯,她小心的走了下去,隔着很远,一股血腥气扑了过来,这让漠漠莫名的兴奋起来,她颤抖的点亮手中的蜡烛,面前是一道木门,漠漠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木门。
  “啊!”漠漠尖叫着坐倒在湿漉漉的地上,双手沾满了带着血液的泥土,在她的视线里,数不清的枯干尸体,以及瑟瑟发抖的活着的——兔子。
  一具黑色的仿佛仪式一样的棺材,还有竖着的一块石板,上面雕刻着的一个伸出獠牙的吸血鬼正冷冷的看着她。
  
  此时,阳光冲破了云朵的遮挡,俯视着整个大地,在一块岩石的后面,面对阳光的一朵夜阑花快速的枯萎着,距离它很短的距离,一个吸血鬼跪倒在地,伸着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花径,却在一声哀鸣声中,发出灿烂的光芒,瞬间变成了灰尘!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7:58
标题: 特别篇伪GJM之 复生
  
  在微风吹皱暗月湖的时候,星空之上,沿着四十五度轨迹会滑落无数流星。此时北方翅簕族人会集体飞过云瑕山,迁徙到遥远的南方,她们的背后,家乡正被流星之火肆虐的燃烧。这段路程就像一个悲悯的传说,摇荡着无数坠落者。而在宽广的暗月湖上,强烈的日光反射侵蚀着她们的羽毛,在烈焰灿烂的俯视下,她们燃烧,然后坠落。
  
  我以她们的身体为食,躺在湖底千百年仰望天空的我,只能以这坠落的美丽的尸体为食。
  千百年前,当我站在云瑕山之顶,背着奄奄一息的羽歌,伴随着流星一起坠落的时候,背后也曾有无数翅簕战士的身影。她们艳翅一剑无情的粉碎了我的爱情,我的羽歌。
  
  我是一个吞心族人,这个渺小的民族在一次神魔战争中因为巧妙的帮助了伽蓝魔军而拥有了永生的力量,但我们必须依靠吞噬生命的心脏存活。
  战争的结局流放了我们的英雄,而吞心族人无奈的迁徙到了暗月湖的背面,而我是第三代中最接近人类气质的,也是唯一一个只吃苍鱼心脏而存活的吞心人。而其他族人最喜欢吃的就是翅簕族人的心脏,那是种永恒的美味。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了翅簕族人,也第一次看到了羽歌。
  她蜷缩在栅栏里,洁白的翅膀上钉满了黝黑的铁钉,四条毒链锁住了她。我感觉到她很平静,仿佛我就成了她,平静的,等待命运被粉碎,然后骄傲的沉睡。
  她看到了我,努力的展开翅膀,露出洁白如玉却沾满白色血浆的胸部:“请你,留下我的翅膀!”
  我迷恋的看着她的眼睛,当西风吹过她的短发,将翅膀展开成半月形的时刻,我亲了亲她的眼睛,这一刻我们心意相通,我看到了她飞翔在星空俯视的大地,她听到了我在深夜吟唱的诗歌。
  
  在那个夜晚,我偷偷解开了她的锁链,背着她跑出了族人的领地,在星辰沉落又复出的时间里,爬上了翅簕山,背后是族人的追杀,面前却迎来了翅簕战士的利剑。
  
  那天正是流星雨第一次光临暗月大陆,站在翅簕山上,无数灿烂的火点像绽开的樱花坠落在我们的身边。这是诅咒,我痛斥着暗月的规则,痛斥着爱情的潸然。
  我看到我的羽歌撕裂了自己的翅膀,任火点烧尽它们,然后跪倒在地,仰望天上的流星,泪流满面。然后是翅簕战士掩翅刺来的一剑,洞穿了她的胸,火点中,那迸出的血液仿佛也是红色的。
  
  于是我背着她跳下了翅簕山,在湖底看着她逐渐的悄然的绚丽的消失。我本可将生命赋予她,将身为吞心族人的我的心脏献给她,让她成为永生的。但是仇恨蒙蔽了我,我看着她死去。
  “如果,两个人一起死去相伴在一起,我如何能控诉我们的爱情?让我活下来,我要复生,并降临在云瑕山上,藐视着脚下的卑微生命。”
  
  现在这个复生的机会就快来了,我已经等了九百九十九年,吞吃了九百九十九颗活着的翅簕族人的心脏,而今天坠落的是我的最后一颗。最后的歌声似乎就将唱响,我将恢复并成为更加强大的生命,在卑微的起点上复生,成为第一个可以面对烈阳的吞心族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复生。
  
  湖水之上传来坠落的涟漪声,几个翅簕族人烧尽了翅膀坠落下来,只是她们身体之下,似乎还保护着什么。
  坠落的力量激起了湖底的淤泥,我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完整无损的翅簕族少女。
  她浮荡在水里,像羽歌那样蜷伏着,真的很像羽歌。她马上就要因为失去空气而死去,我看着她,心中一动,制造了一个圆形的空间。
  
  少女睁开了眼睛,我望着她,这是最后一颗心脏,我已经不能再等了。
  “传说竟然是真的。”她竟然怜悯而又平静的望着我“你真的还是没有明白!”
  我冷笑的看着她,神手揭开了她护身的羽片。她竟然没有反抗,只是痴痴的望着我,
  忽然她大声的在这个小空间里喊了出来:“你快点醒来吧,当年你利用那个吞心族人逃了出来,又在云瑕山上刺穿了他的心,我知道你一直都不能原谅自己。”
  她莫名其妙的大声说着,我的心忽然乱了,我下意识的手指刺穿了她的心脏,捏出了她的心。
  “姐姐……请你,醒过来……”她发出这样的一声叹息,闭上了眼睛
  我的心忽然乱了,仿佛一些记忆浮上心头,但我还是吞下了这颗心脏。
  空间破开,我的力量开始恢复,我感觉背上痒痒的,终于,我强大的向水面之上游过去。
  而那翅簕少女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响。
  
  “姐姐”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偎依在羽歌的身边,两姐妹快乐的采摘着云瑕山上的花。
  当第一千颗心脏终于在我胸膛跳动,吞心族的法力终于开始蔓延。
  
  我的眼前却出现了无数剪短的片断。
  一个吞心族少年迷恋的看着一个翅簕族少女,他敲断锁链背负着她在星空下快乐的爬山,翅簕族少女在他背上微笑,无数翅簕战士的剑飞舞着,少女颤抖的一剑将少年刺穿,天上开始飘落火点,翅簕战士都在燃烧,少女的翅膀也在燃烧,然后就是剧烈的疼痛,少年一剑砍断了少女的双翅,背负着她跳下了云瑕山。
  
  我疯狂的向上游着,背部疼痛起来,一种撕扯的感觉。
  无数画面再次一张一张缓缓的浮动在我的眼前。
  “请你放了我好么?”少女哀求着一个少年,她的翅膀展开,露出洁白的胸部。少年迷恋的看着她:“好啊,但是你要做我的妻子!”
  “我答应你,快点放了我。”少女继续哀求着。
  
  他们逃亡在云瑕山下。
  “慢点,我的背好痛啊!”少女斥责着少年。
  “到了家,我一定要杀了他!”少女在少年的背上冷笑。
  
  我已经到了湖面,背部发出一阵鸣叫声,然后水花四溅开,仿佛背上伸展开了什么东西。
  
  
  一千年前,
  湖底中的少年握着自己的心脏,喂给一个翅簕族少女。
  “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少年苍白的嘴唇吻了一下她“一千年后再回你的家乡,一定要记得我……”
  
  一千年后,一个叫羽歌的翅簕少女伸展双翅飞翔在暗月湖之上,看着湖中自己的样子,泪流满面。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8:05
标题: 第八篇 复仇
  
  如同地狱里所有的冤魂一样,北辰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转生。
  她必须在一夜的时间里找到杀死自己的凶手,然后再次轮回为一个可爱的女人。而如果太阳升起时仍未取得那个仇人的灵魂,她将永远成为孤魂。
  
  她是在一场大雪中被猎枪击中的,子弹穿过了她的左眼飞出,在这个十二月的白色世界里留下了一串嫣红的点缀。
  
  整个不周山只有一个猎人——南星。北辰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复仇计划,她不需要确定凶手,不是么,只有一个猎人。
  
  南星是在七天前猎杀了那个穿着白色皮衣的女人,那枪很准,直接穿透了她的左眼。今天,他炖好了一锅獐子肉,等一个客人。
  肉香弥漫了整个木屋,南星就坐在锅旁,黑色的熊皮让他看起来特别的苍老。
  就在他轻轻的起身,想向锅里撒点盐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呼喊响彻了整个不周山。
  
  北辰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女人和猎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在这个大雪封山的夜里,独自行走在鸟兽绝迹的不周山,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现在,她已经暂时的恢复了肉体,虽然紧紧只有一夜的时间,但是以她的智慧,足可以做很多事情。
  当红衣女孩出现时,她就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天意。于是她马上做好了一个陷阱,然后她静静的躺在陷阱旁,等待着猎物。
  
  秀秀几乎是在一瞬间掉入了陷阱,她挣扎着,而上面——刚才那个似乎是冻晕在路旁的白衣女人,正得意的看着她。
  “你是他的什么人?”北辰一根长长的指甲抵在秀秀的眼睛上,秀秀被一条腰带绑的结结实实,发出无谓的呻吟声。
  “说!”北辰的指甲已经深深扎进了秀秀的眼皮里,毛细血管爆裂出少量的血浆,却是那样的醒目。
  “我……我是他女……女朋友。”秀秀放弃了挣扎,可怜的望着她。
  
  “姐姐……啊!”秀秀似乎想讨好一下这个女人,却被一根手指插进了眼睛,一个圆滚滚的眼珠飞迸出来,弹跳了好几下。
  北辰得意的感受着肉体的真实感,将晕过去的秀秀放在一个山坡下,在她的左右两面各挖了一个小小的坑,然后想了一下,将一些土堆在了秀秀的右面。她的双手流着血,力量大的出奇,痛苦真实的存在,这种感觉正是一个真正的人的感觉。北辰就等待着他的到来,然后投向轮回的世界,再次成为一个人。
  
  南星伸手摸出了床下的闪亮的猎刀,夜晚枪头不准,他将刀掖在怀里,吹灭灯,悄悄出了门。
  
  雪忽然又大起来,白茫茫的仿佛无数冤魂乱舞,南星根据记忆中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马上看到了山坡下的秀秀,白色的大雪覆盖了她的身子,接着山坡上一棵老树上挂着的指路灯,他看到隐约露出的一快红色衣角。
  南星眼角一跳,马上知道是秀秀,但是猎人的警觉让他停住了脚步。
  
  看样子似乎是摔倒了,但是秀秀的前面和左面平铺着整齐的雪,右边却稍微鼓动了一个小包,那极有可能是挖好陷阱留下的泥土。他判断着,左面,前面都有可能是陷阱,右面肯定是安全的。
  
  北辰躲在山坡的死角里,兴奋的看着猎人向着秀秀的右面爬过来。
  他聪明的在熊皮大衣上洒了一层雪,像个蠕虫小心的移动着。
  
  南星在接近秀秀,靠近了陷阱的时候停了下来,再次反复看着前面,做着最后一次判断。北辰咬着嘴唇,有点着急,但是她不敢出击,现在的她和生为人的时候一样脆弱,生命若再次消失,灵魂必然会失去行动的能力。
  
  北辰似乎下定了决心,像一只狼那样躬起了身子,然后在一朵雪花飘落的瞬间,向着秀秀的身边跃过来。
  “扑通!”他的双手着地,双脚却跌入陷阱中,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猎刀,还未行动,已经被一个跃出的女人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中。
  
  北辰发出一声闷哼,猎刀已经落入到女人的手里,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一张不可能看见的脸。
  “是你!”他咬牙怒视着,双脚已经被陷阱里的另一只竖起的高跟鞋洞穿,光着一只脚的北辰终于发出了胜利的痛快的笑声。
  
  “不错,有点胆量,看到你亲手杀死的冤魂还能生气。”北辰狠狠的再次踩了一下,伴随着南星的痛苦呻吟,将他翻了个身。
  
  “我就是来复仇的,我就是来取你的命,你的魂的!”她疯狂的颤抖着:“我要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南星只是怒视着她,仿佛寻仇的本来是他,这让居高临下的北辰有点恼怒,她一刀扎了下去,刀子发出吱呀的一声,厚厚的熊皮阻挡了这一刀。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北辰用刀割开了南星的胸前束带,“别忘了仔细看看我,你杀的人,现在寻仇的冤魂。”
  束带迸开,熊皮大衣不可思议的迅速弹开,南星眼中闪过一束奇怪的色彩,北辰还未完全领会这目光的含义,两根用铁丝连在熊皮大衣袖子里的铁条急速的飞出,将她弹离了地面,重重落在地上。
  
  她努力睁开眼睛,明白自己被算计了,生命正在消失。
  “我不明白!”她望着南星,”你不可能知道我要来找你。”
  
  “他不知道,我却知道。”秀秀的声音在她背后传来,北辰扭头看着旁边的红衣女孩,马上感受到了极为熟悉的气息——同样是冤魂的气息。
  “你在寻仇,我何尝不是,我是在向一个鬼寻仇啊!”秀秀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嘲笑。
  她看着秀秀红色的飘忽的大衣,忽然明白了一切。
  
  七天前,
  北辰的车子在不周山的外环路上狠狠的晃动了一下。
  “他妈的!”北辰不雅的骂了句,走下车子,马上看到了那个伏在地上还在颤抖的红衣少女。
  鲜血流满了倾斜的公路,北辰尖叫了一声,颤抖着爬上车子,却再也发动不了。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天快黑了,一辆车都没有。大雪即将来到。
  她迅速理清了思路,闭着眼睛,将还未死去的女孩抛下了倾斜的公路旁,用树叶处理了一下车子,就按着山里的指示灯向里面走去。
  这里有个驻守的猎人,她记忆中有过这么一个信息。
  然后她迷茫的走了两个小时,不停的喊着:“有人么?我的车子坏了
  !”
  
  这是个很漫长的时间,她曾想到过那个还未死去的女孩,但马上就为未知的危险而放弃。
  在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刻,她发现了那座小木屋。
  于是,就在她向着木屋奔去的时刻,枪响了,子弹洞穿了她的左眼。
  
  北辰明白了一切。
  “虽然南哥已经杀了你!”秀秀痛苦的看着南星。
  “但你知道冤魂必须亲手取得仇人的灵魂。”秀秀看着她“而我要多难才可以杀死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你?”
  北辰无力的翻了下眼睛,她的灵魂无力的溢出,秀秀伸出了手,捏住了她的魂魄。
  南星含着眼泪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黑夜终于过去的时刻,两个冤魂,一个凶手,静立在大雪中。
  那雪,下的正紧……
作者: 色恩    时间: 2006-3-25 08:10
超级精彩!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8:11
原帖地址
http://www4.tianya.cn/techforum/Content/16/578624.shtml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8:12
标题: 第九篇 许愿瓶
   ——————————感动自己的一篇
  
  无数冤魂游弋的黄泉河上,漂浮着一只晶莹的瓶子。
  黑衣白发的焚夜,这个刚刚上任的地狱左监察使,已经盯了这个瓶子好久
  好久。
  两个小鬼敬畏的站在他身后,这个来地狱不到九年时间的年青
  人,传奇般的由一个普通的鬼魂升到了监察使的位子,听说青阳大
  人退位后,万鬼的主宰——阎王,已经内定了由他担任。
  焚夜出神的看着那晶莹的瓶子在冤魂的挣扎中摇荡,默然半晌,右手
  伸出,瓶子带着一滴奈何之水,滑过一道美丽的曲线,落到他
  的手上。
  
  他揭开瓶子上的红绸带,小心的倒出里卷成一团的纸条。
  这是人间常见的许愿瓶,带着无数凡人小小的愿望,理应漂流在
  不知名的人间水里,却不知这个绑着红绸带的瓶子如何流落到
  了地狱的黄泉河上。
  
  监察使大人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两个小鬼崇拜的看着焚夜
  那皱起的好看的眉毛。
  他捏了捏纸条,小心的打开,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我在这里等着你
  ,愿缘分牵起你的手,跨越一切横亘,走到我的面前。
  焚夜心中一动,右手发出青蓝的光,纸条上携带的主人的气息慢慢浮现,化
  做一个正伸着懒腰的俏丽少女……
  
  落落无赖伸着懒腰,想要驱赶一夜加班后的疲倦,一只白色的小猫咪正欢然睡在
  她的腿上。
  窗外的阳光永远照不到她的位子,这也许是那个苛刻主管特意安排的——她一直瞧不起落落这样
  楚楚可怜的穷人。
  “幽幽,快躲起来。”落落轻轻将猫咪放进电脑桌下面,“欧把桑来了。”
  她听到洪主管那嘹亮的高跟鞋进行曲正向着她的位置前进。
  
  “千万不要被那巫婆发现了!”落落点了点猫咪,鼻子一酸,“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哦。”
  “秦落落,你看看窗台都成什么样子了?”洪巫婆优雅的保持着自己上下突出的完美三围,不满的
  看着她。
  落落吐了吐舌头,无奈的拿起抹布,走到窗台边,一边贪婪的吸收灿烂的阳光,一边擦着洁净的窗台。
  她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下面的白发少年。
  那少年似乎一直在仰望着她们的楼层,隔着本不可能的距离朝她微笑起来。
  
  落落被这种笑容吸引,仿佛回到快乐的儿时,也有一个少年这样望着他微笑。
  “喂,喂,洪巫婆走了,快把宝贝拿出来吧!”柳惜蕾轻轻推了推她,将她从少年的微笑里拉开。
  “烦人,”落落轻轻笑出来“就在桌子底下。”
  柳惜蕾却没有行动,反而好奇的顺着她刚才的视线向楼下望去。
  楼下熙攘的车流,匆忙的行人。
  
  “想什么呢?”柳惜蕾盯着她“难道你的漂流瓶牵过来一个帅哥?”
  落落被说中心事,下意识的再次向楼下望去,哪里有白发少年?
  
  “去去去,”她推了一下柳惜蕾“快去工作。”
  柳惜蕾笑嘻嘻的冲到她的桌子边,怜惜的抱起挣扎的猫咪,得意的哼着小曲走入一天的繁忙工作。
  落落很快就昏昏欲睡。
  一阵冷风吹过她的身边。
  落落合上眼睛,颤抖了一下,一个阴冷的声音出现她的耳边:“他已经来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落落清醒的睁开眼睛,咬起嘴唇,一片白云遮挡了阳光,整个楼层陷入淡淡的阴暗。
  
  直到下班,她还是提不起精神。
  “不要再想了,”柳惜蕾收拾好小包,将幽幽还给她。
  “我才没那么幼稚呢!”落落没好气的说。
  “我说的不是许愿瓶。”柳惜蕾怜惜的看着瘦弱的她“你哥哥还没有消息么?”
  
  落落一下沉默了。
  柳惜蕾心中一酸,这个拼命工作赚钱,却为了找自己失散十三年的哥哥而不得不省吃俭用的女孩啊落落带着猫咪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天色晚了,心也带着斑点,就这样不经意的撞上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急忙抬头:“啊,对不起。”却看到了一双温柔的眼睛,以及那白色的长发。
  “啊!”再次惊呼了一声,她害羞的脱离了男人的怀抱,带着一点眷恋,让开了路。
  男人却没有离开,反而说了声:“对不起。”
  落落诧异的望着他。
  白发少年笑了:“我是想请你帮个忙。”说着拿出一张字条:“我正在找这个地方。”
  落落抬头看去,青海路五十二号。那不正是自己租住的地方么!
  
  “太巧了!”落落带着莫名的兴奋说“这个地方就在我住的房子旁边。”
  少年优雅的收起了纸条,默默的走到他身后,做个你带路的手势。
  落落耸耸肩,鼻子好看的皱起来。但还是抬起了脚。
  
  熙攘的街道上,一只猫咪快乐的奔跑着,后面跟着一个俏丽的女孩和一个白发的少年。
  他们默默的走着,没有说一句话。
  
  青海路五十二号,就是这里了!
  落落指着前面的一座房子,没好气的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少年叫住了她,一只右手忽然抚上了她的头发,轻轻拍了两下:“谢谢你。”
  落落瞪大眼睛,忘记了抗议,等她反应过来,少年早已走了。
  “瞄!”幽幽似乎也提醒着她,刚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然,吃她的豆腐!
  
  
  “你在发什么呆?”柳惜蕾已经第七次说这句话了,落落今天已经被考勤巫婆,三围爱好者,洪大主管记了三次“工作不积极”。
  落落摇摇头,仿佛想甩掉心中的白发少年,甩掉一个沉重的负担,也甩掉一个温暖的感觉:“我在想我哥。”
  “都那么多年了。”柳惜蕾小声的说。
  “不管多少年,”落落完全的忘掉了白发少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五岁的短发少年,对着她微笑的少年,对她说过永远保护她,为了她离家出走的——
  哥哥!
  “哥哥,哥哥。”她喃喃念着,微笑起来。
  
  午休时,有人给落落送来一个印着熊猫的饭盒——落落最喜欢的熊猫饭盒,留言条上画着一个长发少年,笑的那样灿烂。
  “哇!”柳惜蕾大声羡慕着“男人们终于觉悟了。”引起不远处洪美人的怒视。
  
  下班的时候,同样的地方,白发少年又一次拍了拍她的脑袋:“走,请你吃饭。”
  落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感觉。
  仿佛两人已经约好了。
  
  这顿饭很奢侈,落落开怀大笑,白发少年有意无意的望着他,目光中复杂无比。
  
  很快,全公司都发现了落落的情人,
  柳惜蕾几乎是流着口水看着面前的白发少年。
  “好啊,七天了,拍拖七天了!“她妙目含泪向着白发少年施展迷魂大法嘴巴却不停,“真是见色忘友。”
  
  少年微笑的看着她们,落落却低声的表白:“不是拍拖!”心中却深深渗入了温暖,短短的七天,温暖的七天。
  
  带她看日落的一天,
  
  一起做豆沙包的一天,
  
  给她买玩具的一天
  
  打电动游戏的一天
  
  帮她买发卡的一天
  
  冷酷的打倒无聊青年拯救她的一天
  
  半夜爬进窗子帮她盖被子的一天
  
  落落怀里的幽幽不安的扭动着,主人似乎哭了。
  落落为这感觉而害怕,她忽然转头跑向了大街。
  焚夜制止了柳惜蕾的步伐:“我去可以!”
  柳惜蕾疑惑的望着他,马上变的严肃:“你要是敢欺负我的落落,我招呼姐妹让你毁容!”
  焚夜复杂的看着她,忽然深深鞠躬,真诚的说:“谢谢你!”
  转身向着落落的方向追去。
  
  落落几乎是茫然的跑着。七天中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她想迅速逃离这一切,一个已经安排好的阴谋。一个阴冷的声音却大吼着:别忘了你的誓言,别忘了你的心愿!”
  
  “找到哥哥,我还没找到哥哥!”落落停下了脚步。
  “别忘了你的后母怎么样对你的,你那傻哥哥又是怎样保护你的。”声音温柔起来,充满了鼓动的诱惑。
  
  后母不屑的眼神
  “女娃儿就知道吃。”后母的巴掌,
  打在了保护她的哥哥,比他大一天的哥哥,后母眼中的宝贝哥哥。
  “孽种,”后母心疼的抱起宝贝“跟那个瘾君子死鬼一起死了算了!”
  
  哥哥偷来的馒头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就算死了!”五岁男孩拍着她的脑袋。
  
  哥哥走了,为了寻找被后母送到孤儿院的落落。
  
  落落坚强的停住了脚步。
  阴冷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然后,
  她平静的走上大街,抱着幽幽猫咪走向迎面飞驰的汽车,闭上眼睛,“不哭,不哭”
  
  五分钟前,
  焚夜颤抖的看着面前的黑白无常。
  生死簿上的黑线格外的冷酷,
  秦落落的名字更是像一声闷雷击中了他。
  
  他下意识的运起法力,舞动着长发。
  “左君最好不要做傻事!”黑白无常善意的提醒他“一魂自有一魂命,若违背地狱之规则,就算你是监察使,也要受魂飞魄散的惩罚。”
  
  焚夜露出奇怪的微笑。
  双手像鸟儿一样展开,消失在黑白无常的视线里。
  
  “坏了!”黑无常一跺脚,“我们的法力挡不住他。”
  “只好回去请出锁魂链了!”白无常叹息的看着前方“大好前程啊,只是便宜了右使那个老鬼。”
  一个红色的影子和两个灰色的小鬼显现在落落置身的大街之上,半空中看着焚夜像一只迅疾的豹子扑到疾驰的汽车前,看着他抱着一人一猫飞向远方。
  
  “右监察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一个小鬼谄媚的说“那小子果然爱上了这个女孩。”
  “阎王宝座肯定是大人的了。”另一个小鬼不甘落后“这小子傻的可以。”
  
  “你们懂什么。”右监察得意的笑起来“我可是对他施展过窥心术,找一个和他梦中一模一样的女孩容易么?”
  他其实也嘲笑着焚夜,焚夜呀焚夜,虽然你将身世来历保护的很好,但还是被我找到了这样一个女孩。
  “走!“他意气风发的展开了背后的披风”我们去看场好戏。”
  
  “你……”落落看着眼前飞翔的男人。
  “我……”焚夜亲昵的吻了她额头一下,落下身形。
  
  默然无语,落落复杂的看着少年。
  自从知道自己就要死去,自从答应了那个地狱使者的条件,自从产生了这个阴谋。
  她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沉入一场戏里。竟然真的爱上了这个地狱左使。
  
  焚夜仿佛洞悉了一切。他低声说“我要走了。”
  “可能是永远!”焚夜的眸子闪着一种让落落熟悉的怜惜,落落心颤了一下。
  
  伴随着如此的一句永远,他们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黑洞越来越大,一条蜿蜒的河流忽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无数冤魂挣扎着沉落。
  河上出现了一座小桥,不远处,地狱之门,审判的钟声已经敲响。
  
  焚夜大喝一声:“出来吧!”
  右监察使带着两个小鬼笑眯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做的不错!”他赞扬着落落,仿佛想打破两人这种美好的告别。
  “你不用死了!”右使转头看着焚夜“而你,被算计的感觉怎么样?”
  
  焚夜平静的看着他,手轻轻挥动,一个晶莹的瓶子出现在他手上。
  他将瓶子放进落落的怀里。
  
  落落的嘴唇紧紧咬着,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我刚才是那么害怕,”他痛苦的皱起好看的眉头“害怕你就这样死去!”
  落落闭上了眼睛,抓着幽幽猫咪的手颤抖着。
  
  ”快点走吧,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右使三人行得意的飞向了地狱之门。
  
  焚夜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她,转身走上了奈何桥。
  “不要……”落落无力的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却看到了怀里漂流瓶上那条鲜艳的红绸带,打着三个结,如此熟悉的三生结,这世上,除了哥哥,竟然还会有人
  打这个结。
  
  “你,你怎么会打三生结!”落落忘记了眼前的气氛,大声喊着,情不自禁追了过去。
  
  蜿蜒的埋葬着无数命运的黄泉阻挡了她的脚步,
  奈何桥悄然逝去,
  彼岸的焚夜回头望了她最后一眼,走入了地狱之门。
  
  我怎么会不知道!
  任眼泪这样滴落,焚夜手抚着心的位置。
  妹妹,哥哥怎么会忘记这个能让你笑起来的三生结。
  在生的时候不能保护你,就让魂飞魄散的命运保佑你在那生的世上安静的活着吧。
  他安静的看着远远的,拖着燃烧着焚魂火的锁魂链的黑白无常,像个五岁的孩子那样微笑起来。
  
  地狱之门缓缓关上,落落看不到一切,只能紧紧抓着怀里的幽幽,默默念着:“不哭,不哭。”
  却不知,星空下抱着白猫的女孩早已泪流满面……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8:23
标题: 第十篇 烟火
  
   ————僵尸资料来自“新生活方式”兄弟的帖子
  《中国古代僵尸的等级序列》但是修改了僵尸的力量,要不猪脚没法
  活了。哈哈
  
  夜色很深,明月被阴云覆盖。
  秦烟洛走在前面,火翎紧紧跟着他。他们猫腰行走在错落的灌木林里。
  前方百米左右就是僵尸与猎杀者的中立带。
  
  作为方圆几百里仅存的最华丽的猎杀组合——烟火,他们已经成了所有僵尸
  追杀的目标。
  两个瘦弱的男孩静悄悄的前进着,秦烟洛心急若焚,芊芊——那个和他们相依为命的女孩,
  那个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已经困在中立地带一天了。
  
  他情不自禁加快了速度,火翎习惯的拉起他的衣角,拉回他的节奏,作为一个观察者,
  火翎在任何时刻都保持着冷静,他维持着最完美的行走节奏,保持着体力,苍白的面容上
  时刻都带着一丝莫名的忧郁。
  
  前方出现了一条斑驳的围墙,周围是茫茫的野草。
  火翎轻轻的拍了下烟洛的后背,这是发现情况的暗号,烟洛马上爬在了野草里,火翎温柔的伏在他的身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气。
  
  “是生成体,第三代。”火翎悄悄递给烟洛一支“烟火”——长长的针头,尾囊处闪耀着
  银色的血清。
  烟洛用嘴巴咬住“烟火”。右手拿出一根闪光条。
  他无条件的信任火翎,这个大陆上最优秀的观察者,能够隔着一百米就发现僵尸的专家。
  他们也是配合最好的组合。
  身为猎杀者的他其实是最轻松的,只要接过火翎制造的“烟火”在他的指示下,杀。
  
  香气越来越浓,火翎皱起了眉头。自从它们进化到第三代僵尸体时,弥漫的尸臭已经被这种香气代替,
  所有的有着灰色眼睛的僵尸都表现出一种优雅的姿态,他们的智慧也变的可怕。
  
  “五十米,偏左四十五度!”火翎在烟洛耳边悄悄说。
  “三十米,偏左三十度!”火翎做了一个出击的手势。
  
  冒着紫烟的闪光条,准确的落到了围墙后面,偏左三十度。
  一道绚丽的闪光照耀了整个草丛。
  烟洛跳起来,拉着火翎,直接穿过了围墙。
  砖石碎起,咬着烟火的烟洛,左手多了一把银光炫耀的巨剑。
  第三代僵尸还是怕光的,刚才的闪光应该已经刺激了它。
  烟洛小心的护住身后的火翎,应该可以看到一个抱着脑袋
  蹲在地上的三代僵尸吧!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只边缘闪着锋利寒光的翅膀。
  “砰!”烟洛的大剑准确的击中掠过的翅膀,心中知道大事不好。
  一个白色的如鬼魅一样的影子飘忽在他的左边,被闪光刺激的它还没有适应眼前的微弱星光。
  但可以肯定,它是不怕光的。
  
  “第四代,成熟体,小心他们的翅膀。”
  火翎双手抱住烟洛的腰,缩在他的背后,把两只“烟火”插在了他的腰带上。
  它们的进化实在太快了。
  烟洛配合着火翎的脚步,左移右动,避开了新生的第四代成熟体那锋利的新翅膀。
  
  他看不清它的动作,只能依靠火翎来移动。但可以肯定这是个不熟悉格斗的四代。
  这点很重要,一个不熟悉格斗的四代僵尸所造成的威胁甚至不会大于一个二代菜鸟僵尸呢。
  他们熟悉的配合着,同进同退,烟洛的银剑舞动着十字剑花,一次次击中白色魅影的翅膀,
  很快将它逼到了残存的围墙角落。
  
  面前的白色身影发出轻微的喘气声,竟让烟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心中一紧,忽然想到了一直担心害怕的事,脚步错了一下。
  
  两支翅膀交错划过,割破了他的上衣,然后合为一处向着他的胸口戳来。
  
  “咚!”火翎将烟洛扑到在地,挣扎着伏在他的背上,用身体覆盖了他。
  尖利的呼声传来。烟洛暗骂了一声,一个大翻身,反压在火翎的身上,
  亲昵的姿势让火翎的脸热了起来,但他还是及时的弹出了
  手上早已准备好的闪光条。
  
  又是一道绚丽的闪光,角落的四代发出惊慌的呼声,他们已经弹起身子,配合如一体。
  火翎顺着准确的方向,用尽全力推动烟洛的身子,烟洛借着这力量,如猎豹一样扑出,
  银剑已经先一步甩出,在这样短的距离内,
  将来不及避开的四代僵尸合并着的翅膀钉在了墙上,而烟洛的双手执着闪烁的烟火,
  仿佛已经预见了这个四代僵尸的命运。
  
  “不要!!”火翎尖叫一声,忽然死命的拉住他的衣服,快要哭出来。
  
  一直被阴云遮挡的明月洒下了她的光辉,靠着钉住的翅膀悬挂在残存的围墙之上,
  颤抖着的四代僵尸正睁大着茫然的绿色眼睛看着他,
  白色的烟洛亲手做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露出瘦弱的身躯。
  “芊芊!”烟洛心中一痛,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艳的液体。
  
  
  
  清晨他们赶回了暂时的栖息地,一个废弃的防空洞。
  他们小心的将被锁链捆住的芊芊放在最里面的小屋子里。
  火翎温柔的将芊芊移到她原来的床上,灵巧的避过尸毒蔓延的部分。
  芊芊茫然的看着他们,伸出獠牙的嘴唇急剧的颤抖着,呼唤着她需要的血液。
  烟洛心如刀绞,恨不得拔剑割破自己的血管,来缓解这种痛苦的矛盾。他咬着自己的嘴唇,
  鲜血流过了下巴。
  
  火翎眼泪不住滴下,却还是镇定的拿出手术刀和针管。
  “你他妈的干什么?”烟洛的银剑架在了火翎的脖子上,
  火翎全身无力的倒入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烟洛僵硬的将这个男孩抱住,两个人的体温彼此安慰着对方。
  良久,烟洛将火翎推开:”我要出去一下。”
  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芊芊,疲倦的走出屋子。背后的火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今天的阳光也别灿烂,烟洛无力的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色的天空。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芊芊很久以前的歌声
  遇见的那一天/我们还是孩子/不顾一切的看着彼此/
  
  第一代僵尸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是孤儿院的孩子,伴随着青春的萌动,烟洛爱上了芊芊。
  火翎也爱着芊芊吧,
  烟洛一直羡慕他们安静在一起时的样子。
  就在这样暧昧的关系中,僵尸肆虐了整个世界。
  失散于四月的雨天,
  却奇迹般的相逢在十一月的雪季里。
  
  已经成为猎杀者的烟洛就在那个小雪纷飞的一天和天才观察者火翎组成了完美的“烟火”
  芊芊笑着说,你们是天生的一对。
傍晚的时候,火翎走出了屋子,他苍白眼神注视着烟洛:“芊芊已经回来了。”
  烟洛无言的拍了拍火翎的肩膀,明白他的意思。
  
  芊芊虚弱的躺在笑床上,却是微笑着看着他。
  烟洛跪在她的面前,他知道芊芊马上就要走了,维持短暂的清醒时刻后,就会被火翎注入的血清灼烧。
  两只沾满尸毒的翅膀已经被切下,
  火翎提取的试验血液就摆在床边的桌子上。
  芊芊看着他忽然轻咳起来。
  烟洛抬头看着她,勇敢的挺起了胸膛:“芊芊,我……我……”
  他哽咽的就是吐不出“爱你”的话语。
  
  芊芊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抚摸他的头发,她将散发着尸毒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胸前:“我知道,我知道。”
  他们忽然都沉默了。
  芊芊忽然笑起来,生命正急速的消失:“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爱你的人,爱……”
  一阵咕噜的声音传遍她的全身,
  芊芊的眼睛绿的可怕,忽然紧紧抓住烟洛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火翎,火翎他……他……”
  发出了一声喟然的叹息,松开手,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烟洛的指甲陷入肉里,一时觉得天地之大,就要崩溃的散去。
  他静静的注视着芊芊一种迷茫的感觉传遍全身。
  但芊芊的最后一句话更让他觉得未来的无知与担心。
  
  烟洛醒来时,夜色正深,火翎幽幽的注视着他,烟洛下意识的将他推开,脑海中芊芊的话不住响起。
  刚才他确切的看到,火翎的眼睛好像是红色的。
  那是第五代完美体僵尸的标志。
  烟洛摇摇脑袋,想将这可怕的想法摆脱掉。
  
  火翎走到他身边,欲言又止。
  阎罗技巧的错开了一点距离,悄悄摸了摸身上隐着的一柄银色匕首。
  他没有和火翎讨论第四代血清——烟火,只是将痛的痛的心情压制住,淡淡说了一句:“芊芊睡了,我们去说声再见吧!”
  
  他们在芊芊的坟前静坐了一夜,清晨离开了这个暂时的家。
  这一天烟洛一直心神不宁,尸毒的潜伏期可能只有几个小时,他觉得火翎变得越来越像即将尸变进化得五代僵尸。
  火翎也是心事重重得样子。
  
  傍晚,他们露宿在帐篷里,烟洛和衣闭目,手捏着怀里得匕首,芊芊的话他一直还在猜着。
  但是当火翎自然的躺在他的身边,无助的眼神让他情不自禁心疼的靠上了他瘦弱的身躯。
  看着静静睡去的火翎,他为自己古怪的想法而深深内疚起来。
  这一天的变故实在太多了,整个命运弯转的节奏让他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无力感。
  虚幻的感觉,仿佛一切都不是真实的。然后他深深的睡了过去。
  
  深沉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帐篷,火翎无声息的起身,看着睡的如个孩子一样的烟洛,复杂的扭动着他的表情。
  他最终悄悄的抽出了烟洛的长剑,以及腰上挂着的烟火。
  
  烟洛翻了一个身,背向他,呼吸的极为平稳,眼睛却已经睁的大大的。
  凌晨的夜空,挣扎着的太阳似乎就要出现在这个世界。
  
  半跪在旁边的火翎和睁着眼睛痛苦的矛盾着的烟洛,就这样维持着诡异的气氛等待着天亮。
  
  一声轻叹,烟洛感到背后一阵轻微的风声。
  “刷!”帐篷被烟洛的匕首划成两半。
  他们各自扭曲着面容互视着,火翎的手上,两根闪着寒光的针跳动着。
  烟洛狂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
  
  火翎默然注视着他的眼睛:“这就是命运吧!”
  “命运!去他妈的!”烟洛的眼前一切都成了红色,他心跳加快,大汗淋漓,看着眼前弥漫一切的红色,
  包括鲜艳的红色火翎!
  
  火翎的嘴唇无力的动了下,忽然向他的怀里扑去。
  烟洛痴呆的笑了下,先跨一步,将银色匕首深深扎入火翎的身体。
  
  火翎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手上空空的,烟火早被他扔在了大地上。烟洛傻傻的抱着怀里的火翎,在窒息了几十秒后
  忽然放声大哭。
  
  阳光已经探出脑袋,烟洛的嘴唇长长的伸着獠牙,背后展开了一双银色的翅膀,他忽然明白了一切。
  
  “不要悲伤,也不要自责!”火翎温柔的看着他:“昨天傍晚我看到你被感染时,已经有了要亲手杀你的决定。”
  烟洛的脑海马上想起了芊芊紧紧抓住他手的情景,进化成第五代僵尸的他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神智,心碎的看着火翎。
  然后他几乎时疯狂的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那样做!”
  
  火翎的脸闪着幸福的颜色:“我只是,只是……”,
  他忽然努力的伸手抚摸着烟洛的初生金发喃喃的说:“只是怎样也不能杀死这一生最爱的人呵!”
  
  烟洛茫然的看着火翎,发出一声悲伤的轻吼,芊芊要说的话完整的浮现在他的耳边: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爱你的人,爱你的人一直就陪在你身边啊”
  “火翎他,他才是真正爱着你的人呵!”
  
  他感到神智已经模糊,嗜血的獠牙伸的更长。
  将粘着火翎鲜血的匕首靠到了心脏的位置,却在这时听到了火翎兴奋的呼喊。
  
  “我听到了,听到了,是芊芊在唱歌!”回光返照的火翎睁着大大的眼睛,然后紧紧抱住烟洛,
  :“活下去吧!活下去,虽然任性的将你一个人抛离在这人世间!”
  火翎以最后的吻结束了这个请求。
  
  阳光下的完美体五代僵尸终于完全失去了神智,
  只是在他伏下头去吸着爱人鲜血的时刻,耳边传来了遥远的歌声:
  
  遇见的那一天/我们还是孩子/不顾一切的看着彼此/
  遇见的那一天/我们还是孩子/不顾一切的看着彼此/
  遇见的那一天/我们还是孩子/不顾一切的看着彼此/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8:24
标题: 特别篇—— 鱼殇
  看见这盘东湖臭桂鱼的时候,
  那双眼睛依然笑意浓浓的看着我,
  我却有一种想冲出饭馆的冲动。
  
  三天前,傍晚
  我再次来到了东湖“依然随意”饭馆
  我特别喜欢这家小饭馆的格调。
  作为一个暴发户类型的有钱人,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没品味
  而这家饭馆正好满足了我品味上的补充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价格
  
  服务员美丽的冲我摆弄了一下风姿
  我故作深沉
  坐在了常做的包间。
  包间古色古香,挂着一副对联:
  凉夕小泪伴四味
  西门小马卷八餐
  横批是草书的古篆:心尔服人
  
  “小姐,今天有什么新菜啊!”做为常客,我自然明白这家饭馆的传统——每隔几周就推出几道别出心裁的好菜。
  “哦,您运气真好,我们刚推出了三道好菜。”
  一张金色的的菜单摆在了我的面前,最上面赫然写着三道菜:
  “缥缈狼”
  “爱上雨的猫”
  “东湖臭桂鱼”
  
  “简单介绍一下吧!”我对这稀奇古怪的菜名是怎么也折腾不明白。
  “缥缈狼,主料是狗肉,将狗肉蒸熟,肉上抹上棉花糖丝……”
  不就是棉花糖伴狗肉么?这缥缈是啥意思?
  “嘻嘻!”外面离我比较近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笑起来。
  我注意到那女孩的包包上印着两排红色的英文字母
  lx——glkh
  manson_jok
  
  我的旧伤疤仿佛被揭开了。
  面对这种似乎是高品味的女孩,我空有一包钱
  却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
  
  不吃这个,狗肉火气大,那这个爱上雨的猫?
  哦……其实就是白醋猫肉!服务员不识相的‘学乖’了。
  看我一脸不自然,她会错了意,急忙补充:
  只是做成猫在雨中散步的样子,所以叫……
  
  不吃了!我大声说着,外面的女孩似乎又笑了,她的桌子上摆着一盘红红的肉,上面摆着萝卜雕刻的喷泉一样的东西,白醋流出来,真的像小雨一样。
  我忽然有点恶心,这个女孩真忍心吃的下去!
  
  那您还是来这盘‘东湖臭桂鱼吧“吧!
  服务员不待我表示,急忙解释道:是将东湖鱼加少许盐腌一下,然后洗去盐水,划几条斜刀花,在风口晾干,然后下锅炸至两面呈淡黄色时起锅,再将猪肉片、笋片略煸后将鱼放入,加酱油、绍酒、白糖、姜末和鸡汤,用旺火烧开,转微火烧40分钟,撒上青蒜,用湿淀粉调稀勾薄芡,淋上熟猪油起锅……
  
  服务员也算是使出看家本事了,
  直接将菜谱背了一遍。
  算了,就来这道菜吧,再来个鱼香肉丝下饭。
  
  服务员笑着去了。
  却马上歉然的赶回来:对不起,今天的鱼用完了,要不我们换道……
  
  不行,我压抑已久的不满爆发出来
  几乎是跳起来指着外面一个蓝色大玻璃杯子里的一条银色的鱼说:那不是鱼么!
  
  “不行!不能杀我的海海!”一个小女孩在服务员还没说话的时候也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喊:“你不能吃我的海海。”
  “靠!”我脸上发热,甩出一叠厚厚的钞票:“老子今天吃定了,就是这条鱼,老子还要吃半活的!”
  
  气氛变的紧张起来,几个客人看笑话似的看着我们,那个时尚女孩也用一种惊讶的眼光看着我,或者说是我的钱。
  
  这个小女孩忽然大哭起来,我认识她,是老板的侄女,所以我马上看到了老板。
  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婶,要说人家不愧是老板,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钞票,转身给了小女孩一巴掌:“怎么不去死的贱坯子,不就一条海里的鱼么,还当宝了。”
  
  于是,在小女孩哽咽的哭泣中,我得意洋洋的看到那条鱼挣扎着被厨师捉去。然后似乎是一声清脆的鸣叫声,下了油锅。
  
  我的得意只维持了几秒,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了我。
  
  但是当那鱼还在摆着尾巴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一种权力的感觉充满全身。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一筷子扎起了一只眼睛。
  一只白色的眼睛,还微微跳着,我忽然发现它在冲我笑,笑意浓浓的。
  我颤抖着不得不充面子一样吞了下去,一阵极强的苦涩充满了全身。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吃完那条鱼的,反正是在小女孩断续的哭泣中飞快的动着筷子。到最后只剩下一张完整的鱼骨。
  我郁闷的走出饭馆,发誓再也不来了。
  
  但说实话,我认为我那天并不是都这样郁闷的,在那个傍晚,仅仅是刚吃完那道难忘的晚餐,我遇到了另外一条鱼,一个叫鱼的女孩。
  
  虽然对于她的名字有点反胃,我还是迷上了这条美人鱼,她那美好的身段,滑腻的皮肤,还有自投罗网一样的艳遇感,让我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
  我承认,我们交往的三天我是神魂不安,却一直没有占到便宜,却在最后得到了佳人的点头,在东湖宾馆“仔细加深感情”
  
  在走往东湖宾馆的路上,我们又经过了那家特别篇—— 鱼殇
  看见这盘东湖臭桂鱼的时候,
  那双眼睛依然笑意浓浓的看着我,
  我却有一种想冲出饭馆的冲动。
  她却捏起筷子,嘴里哼着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反复的一句:
  鱼儿哭了笑了,鱼儿哭了笑了,鱼儿哭了笑了。
  
  “呵呵,我们!”当时的夜色已经笼罩了饭馆,我忽然发现只有我们一对客人,老板不在,服务员不在,风中静悄悄的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哭泣声。
  
  “咱们别吃这个了,我带你去吃……”
  “嘘!”她忽然瞪着我,眼睛睁的很大:“听,鱼儿哭了,笑了。”
  “哈哈!”她近乎疯狂的笑起来,一颗眼珠掉落下来,弹跳着,弹跳着。
  
  “救命……救命……”我踉踉跄跄爬在地上,努力的挣扎着。
  却被一双大手捉住。我忽然发现我的双手不见了,双脚不见了,
  我的衣服脱落,露出一身亮丽的鱼鳞——我变成了一条鱼。
  
  在美人的注视下,我被一柄大刀刮动起来,鱼鳞脱落,粘着我的血肉,我只能张大嘴巴,一呼一吸。
  
  盐腌在了我赤裸的皮肉不全的肉体上,我痉挛的挣扎几分钟,然后被洗去盐水,大刀在我那可怜的身体上划出四刀斜刀花,就在凉风口中晾着,锅里的油已经冒着青烟,一声清脆的鸣叫声发自我的嘴巴,油锅冒出自己的肉香。猪肉片、笋片、酱油、绍酒、白糖、姜末和鸡汤,我像一个泡在这些材料组成的油里的准备沐浴的美人。在旺火烧开40分钟后,迎接了青蒜与湿淀粉的加入,然后就是熟猪油,再次落到了油锅……
  
  当我置身盘子,侧视美人的筷子时,一阵笑意鼓动着我,我的眼睛终于也笑意浓浓起来,
  这笑的眼睛首先落入了美人的嘴巴,变成一片黑暗
  然后,
  就是,
  飞快的筷子的亲吻和全身攻击。
  最后只剩下,
  一张,
  干巴巴的骨头……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8:31
标题: 第十一篇 诅咒
  “诅咒的基础是仪式。”英俊的巫师,或者说英俊的苗族少年宝宝里微笑的对面前的夫妇说。
  隔着桌子,月月不经意的碰了碰宝宝缩在下面的手:“真有这么神奇的事么?”
  相对于情人的好奇,李东然却觉得眼前少年的名字更有意思。
  “遗憾的是,我不能表演给你们看。”少年继续温柔的笑着,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月月的小手,“诅咒都是致命的!”
  “你的名字可比那玩意有意思多了。”李东然拉了拉情人的另一只手,月月无奈的收回了两根手指的温柔纠缠。
  
  “我们这里的性命还保持着与长辈的联系。”宝宝里站起来“我的父亲名为‘宝’,祖父名为‘里’,按照我们的习俗,我的名字就叫做宝宝里。“
  天已经黑了,这场关于诅咒的神秘之旅似乎也要画上句号了,李东然思索着如何在雷雨来临之前回到饭店。
  “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吧!”月月用指甲轻轻摩擦着李东然的小臂。
  李东然痒痒的,四十岁的男性激情迅速被燃起,他马上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我在镇里还有套房子,今天晚上有个传统的景观。”宝宝里瞟了一眼妩媚的月月,夸张的做了个手势“闪电会把整个小镇照亮,像真的
  白天一样。”
  李东然默然不语,少年出奇的好客让他有一点警觉,特别还是这样一个远近闻名的巫师。
  “当然住宿费还是不能少的。”少年以一种自嘲打消了他的怀疑“我需要大量的钱来宣传我的研究成果。”
  
  这里是湘西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李东然带着老情人准备完成一个神秘的蜜月之行。虽然他老是分神的想起家里的妻子和四岁的女儿。
  
  他们沿着斑驳的小路走向了小镇的深处。
  “我可不相信什么诅咒。“李东然一边走一边发表着自己的见解“那只是一个传说一样的东西。”
  “经常有人这么对我说。”少年带着一种悲哀说道“所以我需要大量的钱来完成我的研究并带着它走出这个小镇。”
  “我相信。”月月走在少年的侧面,弯腰拾起脚下的一颗石子,白腻的乳房仿佛要窜出胸前。
  苗族少年斜眼看着,添了添嘴唇,此时的李东然正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李东然和月月被安排在最里面的房间。少年为他们打好了水,再次瞄了月月几眼,才恋恋不舍的走进左面的屋子,
  继续着他所说的研究。
  窗外已经可以听见滚滚的闷雷声,李东然并没有注意到雷声之间那几道绚丽的闪电,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尤物,喉咙干干的。
  关上房门,月月嫣然一笑,解开了头发,转身为李东然准备洗脚水。
  她刚倒了一盆水就被李东然从后面抱住,李东然双手裹紧了她的双胸,用下巴的胡子摩擦着她滑腻的脖子:“宝贝,是不是春心动了?”
  “坏,”月月扭动着转回头,舌头舔上了李东然的嘴唇。
  
  “那小子都被你撩出火了!”李东然带着不满扯开了月月的上衣。
  月月忽然弯腰压紧了乳房,躲藏着李东然的大手,等李东然奋力的抬起她的脸蛋,却发现上面滑落着几颗泪水。
  “怎么了,宝贝!”李东然欲火猛然被心痛的压灭,用舌头轻舔着咸咸的滋味。
  
  “我跟了你三年,不求钱不求名,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月月幽怨的看着他。
  李东然皱紧了眉头,轻抚着她的长发,忽然转身走到床前,从包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
  月月抬头看去,上面赫然写着:财产xx
  李东然几乎是颤抖的拿出印章,狠狠的盖在了上面,然后他拿着手里的薄纸走到月月的面前,真诚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月月,你才18,我已经快50了,我知道双宿双飞是不可能的,等哪天我先走了,我在香港的财产全是你的……”
  月月一只小手掩住了他的嘴巴,带着不被察觉的惊喜颤抖的说着:“你真傻,你真傻……”
  两个人像磁石一样粘合在一起,月月技巧的将手伸进李东然的裤子里,李东然哆嗦了一下,猛的抱起她,扔到了床上。
  
  窗外雷声大作,闪电如蛇行龙舞,将天空之下照的通明,宝宝里坐在床上,反转难眠,震耳的雷声中隐约的呻吟声搅动着他的神经。
  他叹了一口气,用力捂住耳朵,眼前却不断闪现着月月的笑容,白腻的皮肤。
  
  
  云雨过后,李东然鼾然睡去,月月轻轻将他的胳膊从身上拿开,悄悄将床头的薄纸拿在手里。她下了床,无声的走到窗前,在闪电中努力辨识着纸上那赏心悦目的数字:1个2个3个4个5个6个零,她心中雀跃欢呼,恨不得现在就抱着这宝贵的纸高歌起来。
  李东然睡的如死去一样,却散发着一个健康男人的气息,月月的眉头皱起来:他能活多长时间?10年,20年?
  她咬咬牙,披上一件睡衣,打开门,在闪电的残光中走向苗族少年的房间。
宝宝里在好不容易睡去的时候被惊醒,一只白腻的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他愤怒的睁开眼睛,待看到眼前的妙人,只觉得脑袋一热,双手抱上了她,急急的扯向自己的身体。鼻子里嗅着交欢后残留的气息,激发了他的欲望,他几乎是撕开了内衣,然后就如被闪电击中,忘记了一切。
  
  “诅咒真的那么灵么?”月月摩娑着宝宝里的乳头,幽幽的问。
  “我试验过,是真的活人!“宝宝里轻喘着气,正兴奋的看着手里的薄纸。
  “1个2个3个4个5个6个,6个零!”他们一起压抑的低声笑着。
  “我可以完成我的梦想,我的研究。”宝宝里抓紧了月月的肩膀。
  “我会跟着你,我会跟着你!“月月喃喃念着“遇到你是我的运气,这就是一见钟情么?”
  宝宝里翻身下床,迅速而安静的穿上干净的黑色衣服。
  “你要做什么?”月月努力的爬起来,
  “对你的男人做一个试验,”宝宝里看着外面的闪电“诅咒的基础是仪式,仪式的最重要的条件就是闪电。”
  “为什么?”月月也兴奋起来。
  “我的诅咒其实就是请出不同的鬼魂,依靠他们结束生命。”宝宝里轻轻准备着仪式必备的工具,一双黑色手套,“只有在电流惊醒幽魂安息的时候,才能完成仪式。”
  
  他们拉着手,走过屋外的走廊,在雷雨中摸到最里面屋子的外窗。
  李东然睡的依旧香甜,似乎对这个情人蜜月之行充满了满足。
  
  “我需要他碰过的器具!”宝宝里急促的说“最好是留下他痕迹的小玩意。”月月看着自己唯一的一件睡衣:“我没带出来。”她转身准备进屋去拿,却被宝宝里拉住:“不要进去了,鬼魂已经罩住里面了。”
  
  月月隔着窗户看着屋里,闪电不时照耀着里面,隐隐约约看见无数灰色的影子那样真实的充满了屋子。
  宝宝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握在一起,似乎在挤压着手里的空气。
  “这是招魂手!”他解释道,现在进去会把万鬼惊跑,它们不喜欢清醒的人类的打扰,但是我无法指定一个鬼魂来完成诅咒的仪式。”
  
  “这个行不行?”月月忽然杨着手里的薄纸,那张财产分割书沾满了李东然的气息。
  “你真聪明,”宝宝里拿过她手里的纸,默默的用黑色的手指在上面画着不知名的符号,一些扭曲的仿佛鬼火一样的蓝色符号出现在上面。
  “小心,别弄破了。”月月担心的低呼道。
  宝宝里淡然一笑,那些蓝色的符号消失,屋子里的鬼影中分离出一个特别畸形的魂体。
  “是噬肉魂,专吃人类的肉,”宝宝里兴奋的说,屋里的噬肉魂已经钻到了李东然的床上,却迟迟的不动。
  
  “糟了!这个仪式缺少一个引子!”宝宝里皱起眉头:“没有本人鲜血的刺激,它不会下手的。”
  “怎么办?”月月着急的捏着手指:“要不,换一个!”
  “可是仪式已经进行了一半!”宝宝里烦躁的说“那还要先把这个诅咒消除,要不遇到鲜血就会发作,无论谁的血。”
  
  “先把这个死鬼干掉!”月月亲昵的鼓励了宝宝里一下,将他手里的纸收好,小心的放进睡衣口袋。
  “好吧!只有用逼迫的法子了。”宝宝里双手展开,猛然向屋子里挥去。
  闪电再次照亮了整个世界,在宝宝里黑色双手的逼迫里,几个瘦小的鬼影不安的跳动起来。
  宝宝里快速的在手上画着一个圆形的符号,在蓝色符咒还未消失的时候甩向了屋里。
  几个瘦小的鬼似乎被这蓝色符咒的诅咒所刺激,跳跃着钻进李东然的身体里。
  
  “呜!”李东然痉挛的直起身,双手抓着胸口,然后抖动着不住抖动,马上就消失不见,然后李东然就无力的倒下,就那样一动不动。
  
  “是吞心魂,把他心脏吃了。”宝宝然带着一种得意的兴奋的光,月月却觉得全身发软,但是口袋里的薄纸给了她无限勇气。
  屋里的鬼魂散去,似乎只留下了一个特别畸形的,隐藏在阴影里。
  “我们去收拾一下。”月月强打精神,拉着宝宝里的手,向屋里走去。
  
  他们用床单包裹起那丑陋的干尸,丝毫没注意一个鬼影就隐藏在他们的身后。
  宝宝里气喘吁吁的在屋后的一片树林里挖了一个大大的坑,雷雨就将过去,天色接近凌晨。
  李东然被扔进了大坑,泥土沾满了月月的睡衣,她帮着宝宝里奋力的将雨水打湿的泥土堆上曾经情人的身上。
  就在即将完成这个任务的时候,一道闪电击中身边的树,月月踉跄的倒在宝宝里的怀里,一根树枝划过了她的额头。
  
  “没事吧?”宝宝里扶起她,将最后一堆土填上已经平平的大地。此时一阵风吹动树上的雨滴,打湿了月月的睡衣。
  
  “靠!”月月骂了一句,不顾额头一滴就要落下的鲜血,急忙伸手拿出睡衣口袋里的薄纸,在漫天的闪电中仔细检查着。
  畸形的一个鬼影此时隐身在她身后,似乎酝酿着什么行动。
  
  “我要赶快进行消除上一个诅咒,进行了一半的仪式很容易引起鬼魂的不安,首先……”宝宝里忽然安静了,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咕噜声。
  “怎么了?”月月奇怪的抬头看着他。
  一道道绚丽的长长的闪电中,他们的世界如白日一样明耀,月月看到了额头滑落的一滴鲜艳的血。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鲜血发出“啪嗒”一声快乐的叫喊,滴落在薄纸上,迅速渗透到了纸张的背面,和那隐约出现的蓝色符咒汇合到一起,
  在月月还未反应过来的一刹那,诅咒的仪式终于完成,藏身她背后的噬肉魂欢呼着冲进她丰满的身体……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8:36
标题: 特别篇之《附身》
“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十四岁的小榆带着哭腔对面前的大律师李光大喊着:“是他,是他干的!”
  “小榆,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李光同情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十四岁的小榆是在自己家里——案发现场被发现的,他手里拿着瑞士多用刀,他那可怜的辅导老师身上满是
  不规则的刀口,鲜血流满灰色的地板。刀上只有他的指纹,案发时间内也只有他一个人和被害人在一起,可以说
  是已经可以定的案子。
  但是事情在不久后发生了微妙的变故,小榆一直不肯承认这似乎的事实,而宣称自己是被一个噬杀的鬼魂附身。
  而且他有着极为有利的证据。
  
  “这事确实挺邪乎的!”刘警官点起一根烟带着一种怪异的感觉说“我和小汪还亲耳听到了他在拘留室里大声用意大利文朗诵着莎士比亚的经典歌剧台词。”
  “原来您也懂意大利文,还知道是莎士比亚的台词?”李光带着笑虐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老刑警。
  
  刘警官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型的采访录音机:“我们恰巧录了音。”
  录音机里传来清晰的纯熟的意大利文,李光曾不止听了一次的歌剧《哈姆雷特》: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李光的眉头皱起来,以他对意大利文造诣来评估这段朗诵可以说是佩服,对一个也许从未接触过意大利文的
  高中生来说,这确实是不可能的。
  录音机里的忽然传来一阵高于一阵的咒骂声,用的是中国福建地区的一种很难懂的方言。
  
  “他的声音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们调查过,这孩子从未接触过意大利文和莎士比亚的作品,更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他……”
  刘警官的话还没说完,他们就听到一种类似野兽的嚎叫声。
  
  小榆翻着白眼,反复大声用福建方言大声咒骂着,口里不断流出白沫,李光冲上去抱住他,使劲压着他的人中穴。
  小榆全身一震,缓缓恢复了神智,他小声哭泣着:真的不是我,他,他上了我的身,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呼!”李光脸色苍白不自然的扶着旁边的桌子。
  “你没事吧!”刘警官担心的看着他。
  “我要赶快到小榆家里去一趟,说不定有所发现。”李光平静下来,转身向看守所外走去。
  “别忘了,后天就是定案的日子了,你的调查可是决定着这孩子生死的啊!”刘警官在他后面提醒他。
  
  李光是第二天到的小榆的家里,他似乎胸有成竹,在小榆父母无神的招呼后,进行了专业的搜查。
  他独自在小榆的房子里逗留了大约四个小时,终于带着满意的笑意离开了。
  “一切都要揭示了。”他喃喃念着。
  
  特别调查在一个秘密的小房子里举行,出席的有小榆,灵异协会的马主席,刘警官,人大代表,家属代表以及李光和可以做最后决定的
  张大法官。
  这件奇异的事情开创了中国特别调查的先河,虽然是秘密进行不能公布的。
  
  大家都看着李光,小榆还是茫然的坐在椅子上。
  “基本上,我已经调查出了整个事件的真相,请求陈述。”李光的话语让在座的所有人精神一振。
  “同意陈述,请牢记法律的公正与律师的责任。”张大法官点了点头。
  
  李光转头看着还在呆坐的小榆,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说:你在说谎,你就是杀人犯!”
  小榆像被闷头击中,众人一片骚乱,小榆的爸爸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愤怒看着自己亲自请来的律师。
  
  “肃清!”张大法官拍了拍手。
  “请看这个!”李光扬手拿出一张打印纸:“这是犯罪嫌疑人的QQ聊天记录,他曾和四个福建网友进行过语音聊天。”
  “我,我……”小榆确实有几个福建网友。
  “这就可以解释犯罪嫌疑人为什么会几句福建方言了!”
  李光又拿出一盒磁带:“这是在他房间里发现的!”
  
  磁带被放进录音机,赫然传来标准的意大利语歌剧《哈姆雷特》录音。
  小榆带着恐惧的表情看着李光。
  “这是犯罪嫌疑人的英语听力磁带,”李光叹了一口气“他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并假造鬼上身的证据,煞费苦心的录制了这盘磁带。”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小榆忽然挣扎着向李光扑过去却被李光死死的压在椅子上。
  李光凝视着他:“认罪吧!”
  小榆无力的坐倒在椅子上,再也不说一句话……
  
  小榆被带下去,众人各自怀着不同的感受默默散去。
  “把证据收好,下星期出庭时用,干的不错!”张大法官拍了拍李光的肩膀。
  
  李光昂然走出这个小房子,兴奋的跳上自己的小汽车。
  他将自己一手伪造的证据扔在旁边,在急速的行驶中习惯的唱着闽语小调。忽然想起和小榆在拘留所的那次亲密接触,忍不住
  熟悉的朗诵起莎士比亚的名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下一个目标要好好选择了,毕竟现在自己可是个大律师呢!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8:38
标题: 特别篇 僵尸游侠
“让我咬你一口吧。”烟若露出可爱的小尖牙,对面前这个瘦弱的苍白男孩说道。少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打造着简陋的帐篷。
  烟若郁闷的望着他,从花裙里拿出一个奶瓶,使劲摇晃着里面鲜红的液体,然后得意的咂着。少年皱起眉头,似乎很难忍受这种场面。
  
  烟若是在一个狭小的地坑里发现他的,经历了僵尸一百五十年的肆虐,那种纵横平原的防御性地坑到处都是。
  当时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将这个腿上还带着一支银箭的少年拖出了坑道,却只得到少年不屑的目光以及一路的沉默。
  
  暴雨就将来临,在阴云密布了整个天空的时候,少年终于将帐篷搭建好,就在烟若雀跃的要冲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它是那样狭小,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子。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烟若像一只滑腻的猫,使劲向帐篷里挤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推出。“我要咬你!”烟若愤怒对着少年大喊着。
  少年占据了帐篷所有的空间,再次不屑的藐视着这个自称美女僵尸的女孩。“我可是伟大的僵尸始祖,秦王子扶苏的子孙。”烟若再次展露了她的小尖牙“你竟敢这样……”她的声音很快被瓢泼的大雨覆盖,只留下一声尖叫。
  
  烟若慌张的躲到一颗干枯的树下,雨水已经淋湿了奶奶为她做的花布裙子,她仰望天空的雨滴如仙女撒下的豆子,终于忍不住流出了委屈的眼泪。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少年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边,雨水将他的头发压在消瘦的脸上,特别的好看。烟若转头不理她,只是哼了一声。
  “进去吧!”少年指着帐篷说出了难得一句话。烟若怀疑的看着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雨越来越大,烟若磨蹭着终于还是向着帐篷的方向。
  少年露出难得的笑容,拉住了她:“别急,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要干什么?“烟若抱紧了身子,像看着一头发情的色狼。
  少年带着一种被侮辱的表情松开了手。
  “哦也也!”烟若跳进了帐篷,回头做了个鬼脸。
  “明天别再罗里罗嗦的烦我了!”少年大声喊着,敏捷的跳上了枯树的一根横生的枝上。
  
  烟若摸着怀里的一个蓝玉石做的莲花胸坠,想起了远方的奶奶。
  “他应该不要紧吧!”烟若还是忍不住向树上端坐着的雨中少年望去,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倨傲,似乎藐视着天地与一切。
  “算了!”烟若吐了吐小舌头,满意的躺下,一天的疲倦让她很快沉入梦乡。
  
  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古色古香的小楼,奶奶摸着她的小脑袋,她的怀里,娇小的猫咪若若正甜蜜的睡着大觉。
  “奶奶,给我讲讲蓝莲花的故事吧!”烟若缠着奶奶撒娇。
  “呵呵!那可是很伤心的故事哦!”奶奶的眼光望向了小楼下池塘里那一片美丽的蓝色莲花。
  
  “很久以前,有一个特别喜欢蓝莲花的女孩,一直梦想能种一大片蓝莲花。”奶奶摩娑着烟若的小脸:“可是那时候僵尸已经入侵了
  人类的家园,只有在遥远的高山上才有蓝莲花。”
  
  “她一定会自己去寻找的!”烟若仰起头,肯定的说。
  奶奶笑起来:“是的,她偷偷离开了家,向着高山出发了。”她那已经昏老目光忽然流露出了少女一样灿烂的幸福:“而她终于在很长很长时间以后找倒了雪山上的蓝莲花。”
  
  “哦也!”烟若高兴的赞叹着。
  “并且,他还认识了一个同样喜欢蓝莲花的叔叔。”
  “那个哥哥住在雪山么?”烟若歪着脑袋奇怪的问。
  奶奶叹了一口气:他是雪山上的僵尸贵族,一个叫扶苏.冷凌的很好看的叔叔。”
  
  “他年纪很大么?”烟若好奇的问。
  “呵呵,他看起来只有人类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其实已经很老了。”
  “有多老呢?”
  “比奶奶现在还要老呢!”
  奶奶忽然沉默了,和以前无数次一样,长叹了一口气。
  “下面怎么了!快讲啊!”烟若使劲摇着奶奶。
  “呵呵,那个小女孩为了能拿到蓝莲花的种子,和那个僵尸叔叔打赌。”
  “和僵尸打赌啊!”烟若担心起来“赌什么呢。”
  “傻孩子,赌唱歌啊!看谁的歌声能让冰雪里的蓝莲花盛开。”
  烟若睁大了眼睛,能让蓝莲花盛开的歌声,那不是奶奶才能做到的么!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那个僵尸叔叔一定输了。”
  “是啊!”奶奶拍拍她的小手,轻声唱起一首小曲:白色的烟雾/蓝色花朵开在/高山的小湖/和喜欢的人儿/一起看云卷云舒/
  在这悠扬的小曲中,楼下池塘里闪着蓝色的花海,无数蓝莲花轻轻的绽放开,向楼上的祖孙招摇着。
  
  “僵尸叔叔输了,将蓝莲花的种子交给了小女孩,并答应她护送她回到自己的家乡。他们沿着金色的原野奔跑着,僵尸叔叔很厉害,
  会搭帐篷,会打猎,还能赶走坏人。小女孩终于回到了家乡,她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那个酷酷的僵尸叔叔。”
  奶奶的语气里透漏出一种淡淡的忧伤,沉默了。
  
  “后来呢,后来呢!”烟若着急的问。
  “没有后来了!”奶奶悲伤的说着:“小女孩的家人发现了僵尸叔叔,他们向小女孩说着僵尸的可怕,僵尸的罪行,小女孩终于也害怕了。”
  她开始喃喃念着:“于是背叛,伤害,看着僵尸叔叔喝下了混了符咒的茶,看着他被伤害……”
  “僵尸叔叔死了么?”烟若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看着奶奶模糊的脸。
  “没有,他逃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蓝玉做的蓝莲花胸坠,就那样走了。”
  
  奶奶哭了,烟若抱着她:“那个小女孩就是奶奶么?”
  奶奶惊讶的看着她,笑了起来。
  ”我一定帮奶奶找到僵尸叔叔。”烟若悄悄对自己说,就像很多年前一个小女孩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找到蓝莲花’那样。


烟若在一只大手伸来的时候惊醒,
  少年使劲捂住了她要叫喊的嘴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烟若知道这种声音,那是猎尸犬的脚步声,一种人类培育出来专门寻找僵尸的大狗。
  “怕什么!”烟若挣开了少年的手“那是追捕僵尸的捕猎队!”她猛然想起自己的伪造身份,不禁掩住了嘴巴。
  
  “我还以为扶苏的子孙不怕捕猎队呢!”少年嘲笑着她。
  烟若刚要反驳,一只银色长箭穿透了帐篷,落在了少年的手中,箭尾还在颤动,少年摇头叹息:是A级捕猎队!
  
  箭支变成了箭雨,少年抱着烟若拉起帐篷滚进了平原茂密的草丛中。
  几个蒙面的捕猎队员牵着一条黑色的大狗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少年猛然吸气,他们如一双大鸟一样飞起,少年用脚蹬了一下树枝,
  帐篷变成了一面鼓动的空中之帆,他们开始滑行。
  
  捕猎队的箭在少年的身边折断,掉落,烟若吃惊的看着这个神奇的少年,正要说话,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是若若!我的若若!”她挣扎起来,他们摇摇晃晃的掉落。
  “该死!”少年咒骂一声,挥手斩断一支袭来的箭,此时一个黄色的影子敏捷的跑到烟若的身边,欢快的跳到她的怀里。
  烟若快乐的抱着心爱的猫咪。
  
  “莲尘!”少年一只手拍在了潮湿的地上,吸收了大量雨水的细草疯狂的舞动起来,水珠扬起,如忽来的大雾遮住了捕猎队员的视线。
  “那只捡来的猫叛变了!”一个可笑的声音叫喊着。
  以捕猎队为圆心的草地上的草被少年的另一只手发出的气息卷起,本来湿透的土地变成了沼泽。
  
  烟若抱着猫,跟着少年奔跑着,背后传来陷入沼泽的捕猎队的骂喊声。他们跑出了草原,烟若坐倒在地,抱着猫咪再也跑不动了。
  猫咪若若不停的摩娑着烟若的脖子,小声叫着。烟若忽然想起了家乡的奶奶,跳了起来。
  “你又有力气了?”少年怀疑的看着她,却发现面前少女眼泪汪汪。
  
  “奶奶,奶奶肯定出事了!”烟若着急的兜着圈子“我要赶快回家,我,我不该这样任性的出来的!”
  少年冷笑一声。
  
  “你一定要帮我回去。”烟若抓着少年的手“我们快回去。”
  “没兴趣!”少年摆脱她的手。
  “是我把你从地坑里拖出来的艾!”烟若大声喊着。
  “是我把你从不猎队的箭下把你救出来的艾!”少年也大声喊起来。然后推开他,走到一旁。
  
  烟若气苦的跺跺脚,猫咪同情的舔了舔她的小手。
  烟若长叹了一口气,泪水流了下来,她摘下嘴上的小假牙,扔掉了包包里的番茄汁,向着家乡的方向大哭起来。
  
  少年悄悄凝视着她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安慰。却发现了一个蒙面的大汉匍匐在烟若的旁边。
  “该死!”一双银色的翅膀在少年背后展开,长发飘起,他猛然长高了一截,现出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的模样。
  
  “嘿!”蒙面人高高跳起,面向烟若,一柄长刀自上挥下。
  “啊!”烟若抱紧猫咪闭上眼睛,惊惧的向后倒去。
  捕猎队一号仿佛看见了血溅肉飞的场面,却在听倒了“砰”的一声后被一只有力的脚踢飞了很远很远。
  刚刚变身的少年用双翅抱紧了烟若,成熟的脸上现出一抹残红,待低头看去,一只蓝玉做的胸坠露出在烟若被刀割破的衣服外面。
  小姑娘已经晕了过去,一只张牙舞爪保护主人的小猫正瞪着他。
  
  
  烟若醒来的时候,他们正奔驰在向着家乡的路上。
  少年策马狂奔着,忽然回头问她:你为什么跑出来?
  烟若感激的抱紧少年,大声回答:“我要找一个僵尸叔叔,告诉他,奶奶一直想着他,喜欢他……”
  风声似乎遮住了她的声音,少年沉默起来,只顾夹着马,疾驰。
  
  他们在第七天的清晨赶到了烟若的家乡。
  “你不去我家做客么?”烟若不舍的看着策马转身的少年。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黑色的坐骑,缓缓的离开她的视线。
  
  烟若看了一会,飞快的向着不远处的小楼跑去。
  渐渐的她的心沉了下去,她看到从很远赶来的叔叔穿着白色的孝衣,一个隆起的墓碑就矗立在小楼的荷花池边。
  
  烟若提起裙子,踉跄的跪倒在奶奶的墓前,叔叔怜惜的拍拍她的头:奶奶走的很安静,只是惦挂着你。
  烟若看着紧闭的莲花,眼泪一颗一颗落入池塘。
  “奶奶,我没找到僵尸叔叔,对不起!”烟若喃喃念着,风杨起她的长发,带着很久以前的奶奶的歌声。
  
  “白色的烟雾/蓝色花朵开在/高山的小湖/和喜欢的人儿/一起看云卷云舒/”不远处的树上的少年摸着胸前一只莲花胸坠,轻轻着一个女孩曾经唱过的一首小曲。
  
  望着小楼下一片蓝色的莲花,他默默对烟嫣——很久以前认识的那个女孩说:我也一直想着你呢,真想说一声谢谢,在我这黑暗的一生中给了我这样一份美丽的礼物。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8:58
标题: 特别篇 那些花儿
  
  题记:隔着许久前的旧旧的忧伤 将闷骚进行到底
  
  六百年前,我是栖霞山上一只小妖。每天看着我的女主人白白,一只白狸妖,养着无数的花儿。
  栖霞山在白云之下,绿田之上,隔着一山薄雾,可以眺望银河月亮。
  我一直努力重塑白白妖的气质,但是每次都像在捏一个水中的泥人,化成了模糊的沙砾。
  “我不要,不要!”她摇着脑袋,手中的一朵花可怜的垂下头,随着风,四分五裂。
  
  一只修炼了千年狸妖,却养不好一朵花。
  我知道,她也知道,是妖气,妖气侵透了花瓣与单薄的根茎。
  “我们是妖怪,怎么可以天天养花呢。你应该做一个呼风唤雨的的妖怪!”我用手捧起落下的花瓣,小心的放进流水中。
  “你说的不对,我们是妖精,不是妖怪。”白白拍拍手,站在栖霞山上。
  
  时间有时候让白白厌恶,那是因为时间走一步,她的妖气就深一点,那本是飘摇的花就落的快一些。
  我们有时候会躲在山上小路旁边,等着过往的旅人,然后我会跳出来,张大带着犬牙的嘴巴,吓得他们四散而逃,
  这个时候,白白会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大声为我加油。
  这是我们唯一消遣的节目,但是我们从不到山下去,白白倔强的保护着山下的一处梦想,一片花田。
  
  所以更多的时间,我们会在夕阳中一起眺望遥远的那片花田。那里开满了七里香,其实它的味道并非能飘到七里之外的地方,
  而且它的味道很淡,以我天生的妖力也只能闻到一点点。也许那花更象早春里飘在云间的空气,清新恬然,引人暇思。
  “那是休憩在心里的留恋。”白白羡慕的说
  那里有一个女花工忙碌着,那是一个很丑陋的女孩,风吹裂了她的肌肤,泥土蹂躏着她或许曾经柔软的手。
  “那些花儿”白白张开双手,想象的拥抱着“真美啊!”
  “可是养花的人就大大不如你了,青春的流逝很快就会把她变成老太婆。丑陋的老太婆”我摇摇头,太丢妖的脸了。
  
  
  五百年前,已经活的太长太长的丑陋的老太婆静静的站在栖霞山下。我和女主人在夕阳里目送她倒在花里。
  “那样死去也是很美的哦。”白白叹了一口气“只是那些花儿怎么办呢!”
  “她们会继续生长,成为野花。”我冷冷的说
  “也许会被风雨葬送,也许会被路人践踏,也许,也许,我可以去看护她们啊!”
  “你疯了!”我紧紧抓住她的手。
  “不要忘了你是妖,就算你执意去做那些花的主人,妖气只会让她们更早的衰败!”我大声的警告她。
  白白的眼睛中却闪着一种淘气的光。
  “你不会……”真的疯了,我喃喃念着,心在颤抖着
  
  由一个人变成妖或许很容易,但是由妖变成人却是一种困难的痛苦,由千年的妖变成一个没有任何妖气的普通人,
  更是一种悲哀的选择。
  白白在一个夜里,在星空下,融化了自己的内丹,白色的毛皮脱落,她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脆弱痛苦的挣扎,
  在我许久的沉默中,将妖气挥散如拨开一层云彩。
  她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欢叫着冲下了山。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隔的那么近,那么近。
  
  我还是依旧站在夕阳下,看那花田。只是白白已经不在身边,她匆忙的劳碌在花田里。
  我被禁锢在山上,我的妖气,能伤害那些花儿的妖气,让我变的孤独,变成一个只会看一个逐渐老去的白白
  泥土已经蹂躏了她柔滑的手,她的容颜已经模糊在风里。可是我看到她很满足,很满足。
  
  四百年前,还是在夕阳下,女主人同样倒在花田里,躺在我的怀抱里。
  “我很快乐”她说。
  我看着夕阳西下,星星满天,数不清楚星星,也数不清楚我的眼泪。
  花朵在我肆虐的妖气中枯萎,消逝,就如怀中的女子,我永远的白白。
  
  其实,我多想做你手中的一朵花呀。
  
  六百年前,我是栖霞山上一只小妖,看着自己美丽的女主人养着花儿。
  六百年后,我是江湖网络中一只青蛙,等着一个人来为我来种一楼的花。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09:01
标题: 白脑肉夹馒
  
  我转学来到生物学院的第一天就看到了李婆婆的肉夹馒。
  那是摆在生物学院门口的一个小摊子,生意火爆的可怕,我可是最喜欢吃肉夹馒的了。所以耐心排了十分钟的队。只要能吃到美味,这点麻烦又算的了什么?
  
  学长们都称呼她为李婆婆,她总是眯着一只眼,乐呵呵的麻利挥着刀,将面前的腊肉与干子切碎,熟练的包在烤的黄黄的面馒中。
  
  素的1,只有干子和海带,肉的2元,全部是大块的腊肉。真是物美价廉的东东。
  
  轮到我了。
  “婆婆,来个素的,加香菜和辣椒。”我垂涎欲滴。
  “小伙子,要不要加料的?”婆婆热情的看着我。
  “加料的?”我顺着她的手看到了干净的面板旁边的那一盆白花花的东西。
  “呕!”我感到一阵恶心。
  那是一盆好像豆腐脑的东西,但是豆腐脑绝对没有那么滑嫩,白腻腻的上面似乎还掺杂着青渗渗的颜色。
  “加白脑素的2元一个,肉的4元一个。”婆婆似乎明白了我是新来的。
  “不要不要!”我急忙摇着头,一下没了胃口。
  
  拿着包好的烤馒,我却下不了口。
  我惊奇的发觉,所有买肉夹馒的同学们都清一色的加了料,然后快乐的大口的吃着,仿佛真的很美味。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升起,想起刚来时学长告知的生物学院的一个“良好”现象:这里周围没有一只流浪猫,没有一只流浪狗!”
  
  “Y的碰上了孙二娘了?”一想到那白花花的也许是可爱的小猫小狗的脑子,我就觉得心揪的狠。
  
  从那天开始我就留了心,如果我的怀疑是真的,那些白脑绝对不是一个老太婆可以轻易弄到的,一定有个供应商。
  于是我开始有意的监视她的摊子,一定要为那些无辜的生命讨个公道,我对自己说。
  
  坚持了一个星期,就在我失去耐心的时候,线索出现了。
  星期天下午,学校人很少,我正走在校外的路上,习惯的瞄了一下李婆婆的摊子,忽然发现了两个学长正和她嘀嘀咕咕,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学生会主席和团支书。
  这两个家伙确实有提供原料的能力。我装做无聊的来回逗留着。
  
  李婆婆放下手里的家什,跟着他们走进了学校。我悄悄的跟在后面,他们一路直奔试验室。
  实验室在学校的最西面,一直是学校最安静也最为神秘的地方。
  我跟着,以业余的跟踪技术,有惊无险的跟到了实验室2楼2号试验室。
  
  隔着厚厚的铁门,我看见主席从侧门的小屋子里拎出一桶白花花的东西。李婆婆笑的开了花。
  “败类!”我已经可以肯定我的想法。
  李婆婆从怀里掏出一把零钞,主席却使劲的拦住了,传出了一阵对话声。
  “麻烦你们了,费了不少功夫吧!”
  “没关系,小事,小事,钱您先收着,老规矩,年底再算帐。”
  
  “垃圾!”我轻轻唾了一口,老规矩,看来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就没人发现呢。
  
  “这事上届杨主席交代下来的,您就别客气了。”团支书冒出一句话。
  Y的还成了传统了。
  团支书帮李婆婆提起那骇人的白脑,走出来,我急忙躲到一边的1号
  试验室。
  
  他们走下去好久,我轻轻走进2号试验室。
  最好能找到证据,我想。
  昏暗的试验室里,我望着侧门连接的存放试验胚胎的小屋子,这里面会有多少死不瞑目的小生命。
  就在我颤抖的打开小门时,一只大手拍在了我的肩膀。
  
  主席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我。
  我把几乎跳出胸膛的心稳定下来,以一种悲壮的气势说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们不会永远瞒下去的。”
  “你是新来的?”主席的目光忽然温和起来:“还不知道我们生物学院的传统吧!”
  
  “你是说,他们全部知道,知道……”我吓的说不出话来。
  “当然全部知道,这是我们所有同学的传统,从1999届开始的!”主席笑着看着我。
  我的全身哆嗦起来,全部都知道,连续七年的传统!!!
  
  “你刚来时间短,应该让你了解一下我们这个优良传统了。”主席推开门,将我拉进了小屋。
  优良传统!我攥起拳头,等下,哥们就让你的脑袋万紫千红,看你Y的还这么得意的说什么优良传统。
  
  但是,小屋子里没有什么意想中的尸体,干干净净,只有整齐的胚胎
  样本。
  “白脑是在宿舍做出来的。”主席叹了一口气“真是辛苦他们了。”
  辛苦!待会就让你们痛苦!我心理冷笑,完全镇定下来。
  
  主席伸手拿出一份很旧的笔录递给我:“好好看看,下一届还要靠你们继续维持这个传统了。”
  我接过笔录,瞄着主席,以防他暗中下手。
  笔录上整齐的写着 《关于白脑肉夹馒的爱心提案》,下面的日期果然是1999年。
  
  我带着愤怒与悲愤仔细看下去,
  渐渐的,一股温暖的东西融化了我的心,一种骄傲的带着敬意的感觉充斥了我的心灵。
  笔录详细又感性的讲述了李婆婆的故事,
  自1997年起,那时还算富有的李婆婆开始收养学院周围的流浪小动物,后来范围扩大到了整个街区,为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小生命,李婆婆耗费了所有的积蓄,儿子离开了她,女儿离开了她。后来她举债累累,但还是坚持着收养流浪小动物,她自1998年冬天在学校热心的学生的帮助下开始摆起了肉夹馒小摊子。
  
  “小摊子生意很好,可是李奶奶卖的很便宜,她坚持我们读书的钱不多,赚不了几个钱。”主席感叹着。
  “1999年学生会的王主席开始了这个爱心计划。”
  “那些白脑!”我诺诺的问。
  “都是豆腐脑啊!”主席奇怪的看着我“不过加了些蔬菜汁和香油,你别说,同学们都很喜欢吃。”
  
  笔录上一串串记录的数字让我眼变的模糊起来。
  生物学院800多名可爱的同学坚持每天中午都要吃一份爱心白脑夹肉馒,
  “只要加料的”成了他们的口号。
  白脑肉加馒也从1.5和3元被哄抬到2元与4元。他们保持了7届毕业,连续7年不变的传统,成为生物学院的共同秘密。
  
  “李奶奶不愿意接受我们的直接资助,我们只有出此下策。每个周末,由寝室轮流做豆腐脑,还要骗她是进口营养品,要不她不会提高价格。”主席无奈的说“每年还要给我们钱。”
  
  我冲下了试验室,冲到了校门口,李婆婆正在收拾摊子。
  “婆婆,给我来个肉夹馒。”我骄傲的说。
  婆婆笑着,正要说话,我仰起胸大声说:当然只要加料的。”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17
标题: 第十二篇 艳遇
  
  隔壁的女孩正在洗澡,我蹲在过道里,隔着未挂窗帘的窗户一角向里张望。隔壁的一对小夫妻刚搬来没多久,他们的感情似乎不像平常表现的那样和谐,做为邻居的我经常听到他们在深夜里疯狂吵闹。
  所以我对那个似乎寂寞的小媳妇充满幻想。
  
  这个房间充满了暧昧的昏黄灯光,我看见了沐浴中的一头黝黑的长发,雪白的肌肤。看来只有女人在家,我的气息急促起来,然而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灯关了。
  
  靠!我站起身来,不满的准备离开。刚走出几步,
  “吱呀!”门忽然开了一条小缝。
  “进来!“一个沙哑低沉的性感的声音忽然传出来。
  很难形容我现在的感受——当你为失去一只面包而心烦的时候,忽然有人抛来一只烤鸭。
  
  艳遇,我冒出这个兴奋的想法,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不把门关上!”沙哑的一声娇嗔。
  “你感冒了么?”我用发颤的声音问道,门被我轻轻关上,我在绝对的黑暗中企图摸索一个尤物。
  
  我摸到了,不过触手不是香嫩滑润的感觉,却是冰凉的硬邦邦的感觉,是把水果刀。
  “帮我放到地上!”倦懒的声音,
  我自然不能拒绝美人的要求,虽然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将手里的水果刀放到地上,
  手上湿漉漉的,可能是西瓜汁,满屋子是沐浴露的味道,一阵温暖的呼吸喷到了我的脸上,然后是一具
  软绵绵的身体。
  
  我急忙抱紧,美人全身无力的爬在我胸前,身上还留着沐浴后的温暖,只是触手的背部冰冰凉凉。
  “掐我,快!掐我!”一个似远还近的声音忽然这样要求着,我觉得心要崩出来,全身无力,裤子下的东西直直的竖起来。
  
  我轻轻的掐了一下,美人却一动不动:快,狠狠的掐我,快!
  那近乎呻吟的要求极大的刺激了我,我疯狂起来。
  
  掐着冰冰的肉,只听到一个压抑的喘气声,我几乎当场达到高潮。
  我忍不住了,双手慌乱的抓住靠在胸前的双峰,一股湿湿的伴着腥气的液体粘到我的手上,然后就是,
  灯光大亮!
  
  “砰!”我还没有适应忽然而来的明亮灯光,门被踢开,几个模糊的影子跳了进来,然后我听到,
  “不许动!”喀嚓子弹入膛的声音。
  我感到一阵眩晕,终于看清了!
  
  眼前的是一双睁大的仿佛要崩出的眼珠,我的双手沾满鲜血,一个冰冷的美丽的女人的尸体就躺在我的怀里,苍白的身体上满是我留下的掐痕!
  
  “是他!他,他杀了冰冰!”一个沙哑的却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叫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他——一个颤抖的恐惧的蹲在地上的男子,那不是男主人么?
  
  他用一种诅咒似的声音冲我叫喊着:他是变态,偷看冰冰洗澡,被我们发现了,他,他竟然冲进来……”
  
  我已经听不清什么了,两个警察将我按到在地上,按倒在凶器上,一把我刚才放到地上的,一定沾满了我的
  指纹的水果刀。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19
标题: 特别猜谜篇:  搬运工的经历
  
  他来到了熟悉的12楼.
  手里拿着一捆广告单.
  马上就要见到那个女孩子了,这里负责广告单的那个漂亮的女孩.
  他暗恋这个女孩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这个小公司的活他全以最低的价格接了,就是为了隔几个星期就能看看她.
  
  他把手放在冰凉的铁门上,兴奋的推开,
  小小的公司里只有两个人.
  女孩的主管坐在一张桌子上,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红光.
  女孩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咯咯的笑着.
  
  他手中的广告单掉到了地上,木然的看着他们.
  男主管瞄了他一眼,跳下了桌子,径自走进了洗手间.
  女孩站起来,笑着看着他:来了?
  
  她的上衣滴落了几滴白白的东西,扩散成小小的花边.
  而她的嘴角,竟然还留着一滴白色的浑浊的液体.
  
  "你们,你们,"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忽然带着一种强烈的悲愤:"他逼你的!"
  女孩吃惊的看着他:什么啊,你都看到了,玩玩而已!"
  她拢拢头上错乱的头发:"挺好玩的,我们经常玩!"
  
  
  "玩玩而已,游戏!"他盯着女孩嘴角那丑陋的熟悉的液体,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所有美好的东西像雪花一样溶解了.
  "你怎么了?"面对他灼灼的目光,女孩下意识的抽出一张纸巾,拿出小镜子.
  
  他冲了上去,抓住女孩的手,带着一种亲自洗去这个污垢的心情,俯下头去.
  女孩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朴实的搬运工,忘记了反抗,
  他用舌尖小心的添去那滴令人作呕的液体.
  "你,你干什么!"女孩的脸涨得通红,愤怒的推开他.
  他坐在了地上,带着兴奋的呜咽,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带着无法形容的快乐低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是柠檬汁,555!"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21
标题: 特别篇之:逻邂.云之彼端
  
  如果你没有到过逻邂城,你就不知道鬼的浪漫。
  如果你没有到过逻邂城,你就不明白每个修罗界鬼魂的追求。
  
  逻邂城在黄泉彼岸,那里开满往生花,那里种满销魂果,那里有鬼界最繁华的青楼,那里有鬼界最好的孟婆汤。
  
  苏苏从不会忘记孟婆婆的描述:在每个七月初七的日子,所有逻邂的艳鬼婆娑在高大的羞月楼上,她们的袖子插满了紫色的往生花,每一次舞蹈都会泛起满天风华,在这个时候,成千上万的鬼都安静的坐在楼下,等待着万鬼之节的到来。总在销魂果吐出第一片果实的时候,逻邂城的疯狂达到了高潮,天空会落下数不尽的果实,鬼们争着抢着,大口的赏着美酒,放胆调戏着所有的艳鬼。在这一切都结束以后,他们还会享受到每日都有的孟婆汤。
  
  孟婆婆总在这个时候痴呆的望着黄泉的彼岸,轻抚着左手的小指。
  孟婆婆并不老,苏苏听说她是第一个自愿从逻邂城回到黑暗的修罗界的鬼,不知道什么原因。
  
  而今日,七月初六,正是修罗界一年一次的出选会,修罗王会在九万万蛰伏的鬼中选择其中一个,亲自送上开往逻邂的命运之舟。
  苏苏热切的望着永远黑夜里永远穿着白衣的修罗王,手微微发颤。
  逻邂,等着我
  逻邂,我的梦中之乡。
  
  我最需要什么?苏苏站在千刀万剐池里,看着自己重生的血肉在刀光中化成一片片红色的白色的肉片。
  那种冰冷的却带着灼热的痛楚让他的嘴角扭曲成弯月模样。
  我最需要爱情。苏苏狂吼一声,伴随着孟婆婆那虚无的声音:鬼却步,鬼却步,千刀万剐也糊涂,逻邂雨,逻邂雨,肉去血干盼归途。
  第一轮就淘汰了一半踊跃的满怀期望的鬼魂。
  
  逻邂,你等候的是不是我?
  苏苏托着自己的雪白的脚骨,一步一步和成千上万只剩下骨头的鬼魂蹒跚的走向地狱之火。
  我等了五百年,忘记了重生的轮盘是什么模样,只为你呵,逻邂。
  他努力的挺起那弯弯的肋骨,走进了黑色的看不见烟气的地狱火中。
  地狱火燃烧着他的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一个挪动的骨骼无力的倒在火中,
  微风扬起,灰尘一样的骨灰飘扬在修罗界。
  当苏苏走出地狱火边缘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竞争者只剩下了十分之一,不足一千。
  “火烧骨,火烧骨,风吹如尘土……”孟婆婆怅然看着这个坚强的鬼魂,发出喟然一叹。
  
  一片青色的冒着烟雾的小湖出现在最后的鬼魂前,
  一个高大的骷髅,带着空洞的眼神走了进去,然后在一声清脆的声音中如玻璃一样龟裂。
  我看着黄泉,眼中只有你呵,逻邂。
  苏苏停下了脚步,骷髅头中冒出两缕蓝色的光芒,他遥望着对岸湖边,一只镶满黑色眼珠的命运之舟,隐藏在肋骨后已经干枯的心脏又欢快的跳起来。
  眼前都是奋不顾身的前进的骷髅,小小的冰月湖里堆满了破碎的骨头。
  在命运之舟搭起灰色的帆的时候,苏苏的面前已经再没有一个完整的骷髅。
  他启程了。
  在万鬼的俯视下,在修罗王赞许的眼光里,在孟婆婆忧郁的微笑里,踏着漂浮的白骨,向着对岸走去。
  偶尔溅起的青色的水,滴落在他的脚骨上,发出响亮的一声,他就少了一根脚指骨。
  当他只能支撑起胫骨时,命运之舟的长浆伸到了他的面前。
  苏苏颤抖的拉着长浆,在万鬼的欢呼声中,踏上了命运之舟。
  
  修罗王挥手洒下一滴晶莹的玉汁,雪白的衣服伴随着苏苏的血肉重新长了出来。
  苏苏强忍着血肉重生的麻痒,对着修罗王与孟婆婆的方向,深深鞠躬。
  然后他快乐的躺在船上,黄泉的彼岸,七月初七的灯火似乎已经点燃,风中送来往生花的香。
  
  “比黄泉更蜿蜒的心肠,比修罗更黑暗的眼睛,你前方的灯火,永远明亮。”孟婆婆缥缈的声音传来,苏苏终于安然睡去。
  
  黄泉的彼岸,却要经过高三万丈的水中骨山,那是无数冤魂尸骨堆积的高山。
  命运之舟漂浮的飞起来,苏苏睁开眼睛,兴奋的感受着那接近的白云。
  “那就是逻邂城,命运的欢场。”长发遮目的牵引者指着白云彼端,默然半晌,忽然笑道:
  过了这山,就不要后悔了。”
  
  “怎么会后悔?”苏苏看着接近的月色世界,七月七日的钟声已经敲响,他依稀瞧见了辉煌的灯火,以及繁华的笑语。
爱情是什么?总是你想快速忘却的回忆,总是你想重新再来的轮回。
  宝绫坐在羞月楼最阴暗的角落,脚边摆着一双白色的布鞋,她慵懒的伸着雪白的小脚,发出欢快的呢喃。
  苏苏第一个看到的逻邂居民就是她。
  
  他静静的站在距离宝绫十步的位置,着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的小鼻子微微皱起来,伸出一只西子之臂,绸罗衣袖滑落,微送暗香。
  苏苏闭起眼睛,感受与修罗界完全不同的芬芳空气,快乐就要爆发出来。
  
  “喂!你,”一声娇俏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他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一张笑嘻嘻的小脸。
  “哦!”苏苏窘迫的退后几步,低下头去。
  宝绫穿着一只鞋子,右脚搭在左膝盖上:“帮我把鞋子抢回来!”
  
  苏苏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只白色的小猫叼着她白色的布鞋,睁大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
  “还愣着干吗?快抢回来啊!”宝绫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恩!”苏苏僵硬的动了一下,活动下身子,然后若一缕青烟,飘向白猫。
  
  此时,羞月楼上的艳鬼正开始她们第一只舞。
  白猫欢奔在白玉瓦上,苏苏飘逸的身子离他总是差那么一尺两尺。
  “快啊,别让她弄脏了我的鞋子。”宝绫在楼下快乐的欢呼着。
  白猫弓身一跃,跳向了欢舞的艳鬼之中。
  苏苏已经收不住身法,就那样跟着,一头栽进了艳鬼们插满紫色花朵的袖子下。
  
  羞月楼上起了一阵骚乱,一个艳鬼被苏苏绊倒,就像整齐的推倒的诺米牌,所有的艳鬼惊呼着倒在羞月楼里。
  楼下爆发出欢乐的高呼,本是安静的坐着的鬼们站起来,疯狂的跳着,笑着,感谢着今年这个新节目。
  
  苏苏紧紧抓住那滑腻的白猫,弯身挡住七八个艳鬼袅袅的身子,努力的和小猫争夺着那只白色鞋子。
  “小哥哥,你可真是大胆啊!”一个艳鬼轻吻了他的脸一下,引发了其他艳鬼的尖叫。
  所有的香唇凑到了苏苏的面前。苏苏惊叫一声,蜷缩在地板上,用双手和胸护住白色的鞋子。
  
  “把他扔下去!”对这反应不满的艳鬼们抬起了苏苏的身子,摇晃着甩向了楼下。
  “哦!”楼下众鬼怪叫,苏苏下坠的身子却忽然变成了一根羽毛,飘荡着,点了一下楼栏,像一只急飞的燕子,穿过了羞月楼的屋檐。
  
  宝绫看着他落下来,弯下身子,格格笑起来。
  “你的鞋子!”苏苏歉意的递给他鞋子,上面沾满了唇印。
  “你真傻”宝绫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本来可能是今晚最幸福的鬼呢!”
  
  “我怕你着急。”苏苏笑了。
  “啪!”宝绫远远的将鞋子扔到一边,皱起眉头:“脏了,我不要。”
  苏苏无奈的看着她。
  
  “新来的?”宝绫瞄着他,忽然将左脚的鞋子甩掉,拉起他的手。
  像草原上一只欢乐的小鹿奔跑起来
  苏苏陶醉的感受着她温暖滑腻的小手,身子被扯的飘忽起来。
  “抱我,向北方!”宝绫指着前面,大呼起来。
  
  苏苏双手缆住眼前女孩的细腰,轻点地面,飞了起来。
  宝绫抱紧他的腰,吐气如兰:我叫宝绫,你叫什么名字?”
  “苏苏!”他出了一口气,身子一顿,又弹起来。
  “什么?”风吹起宝绫的长发,现出她惺忪的眼神。
  “苏苏,我叫苏苏!”他大声喊起来,向着北方。
  
  他们落在一座小小的青瓦屋子面前,里面飘来一阵酒香。
  “来,我请你喝酒。”宝绫调皮的眨眨眼睛,她的手里忽然多了两只碧绿色的果子。
  他们走进了安静的小酒坊,里面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衣着光鲜的鬼。
  远处,传来其他鬼们的欢呼声。
  
  
  宝绫兴奋的拉着苏苏的手,奔向了一张小桌子。
  坐下后,她小巧的手抚摸着碧绿色的果子,递给他一个。
  苏苏茫然的看着果子,不知所措。
  宝绫格格笑起来,抓起果子,轻轻咬了一口,酒香溢出来,整齐的牙印还留着一抹唇香再次递到了他的面前。
  苏苏小心的捏起果子,学着宝绫的样子,仰头啜吸着,一股销魂果的清香瞬间传遍了四肢五脏,轻快的仿佛要飘起来。
  
  “你是从修罗来的么?”宝绫爬在桌子上,一只手轻巧的弹着苏苏垂落的长发。
  苏苏看着他:“嗯,我等了五百年。”
  “五百年?很长么?”宝绫惺忪的似乎要睡去“很短么?”
  苏苏握住少女的手,缓缓的摩娑着,仿佛面对着曾经畅谈过的老友:“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做了鬼才明白自己缺少一样东西,一样最珍贵的东西。”
  他的眼神带着期待的幸福:我从不知道爱情的滋味,想象里,是不是和酒一个味道,是不是和睡觉一样,还是一种泡在水里的感觉?”
  
  “傻子!”宝绫探头轻吻了他的额头,“就因为这个来逻邂么?”
  “修罗界没有爱情!”苏苏叹了一口气,将修罗界的所有往事向这个女子诉说起来。
  他倾诉着,忘记了一切,仿佛在观赏着自己曾经的一出戏。直到一只大手拉住了他的肩膀。
  
  “小弟弟,欢快够了没?”一个中年儒雅男鬼醉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宝绫。
  “滚开!“苏苏一掌将中年鬼推开。
  中年鬼踉跄的站起来,倒在他们的桌子上,一只手捉住了宝绫的小脸,英俊的脸上现出迷醉的眼神:“酒香人更香,呃,不错,不错。”
  宝绫笑嘻嘻的看着中年人,小心的拍落他的手。
  苏苏愤怒的看着这个中年鬼,抬起一脚将他踢开。一把将宝绫抱起,护在自己的怀里。
  
  中年人终于清醒过来,他嘲笑的看着面前的苏苏:“新来的,还挺纯情的。”
  “不知道逻邂的规矩么?”他挽起衣袖,一阵劲气鼓动,苏苏这才发现此人功力不俗。
  
  “真傻!”宝绫无所谓的抓着他的衣领。
  “确实傻!”中年鬼忽然接口道:“你眼前的女子现在还是情意浓浓,但是转眼间就可能认都认不出你来。”
  “你说什么?”苏苏放下宝绫,怒视着他。
  “真的是新来的!还不明白自己的命!”中年鬼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傻啊,傻啊
  
  “不要管他。”宝绫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忽然啜泣起来:“我们时间不多了,快了,快了。”
  七月七日的钟声响起,逻邂的暗月升到了半空,已是曲终鬼散的时候。
  
  中年鬼再次嘲笑的看着他,做了一个优雅的手势:“外面来!”
  苏苏亲了宝绫一下,推开她,走向了外面。
  “就要忘记你了,”宝绫眼泪一颗颗落下来:“一会就要忘记你了。”
  
  苏苏没有听到,他只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中年鬼站在他的面前,带着一种怜悯的眼神:
  你不会明白的。他的声音变的萧索起来:也许明天就明白了,遗忘,记忆,重新的开始。
  他轻抚着左手的小指,轻抚着,就像修罗界的孟婆婆。
  苏苏忽然心中一亮,大喊起来:孟婆婆,孟婆婆。
  中年鬼茫然的看着他,痛苦的皱起眉头:好熟悉的名字。
  他忽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哭泣起来:我怎么想不起来?
  苏苏急速的双手敲在中年鬼的头颅上,跳起来踩着他。
  “你是孟婆婆什么人?逻邂的恋人么?他狂吼起来:看你现在的样子!
  
  “你不会明白的。”中年人抬起头发出一声微笑。
  苏苏愤怒的踩碎了他的肋骨,然后被两个鬼汉扯起来。
  
  逻邂的节日落幕了,是饮孟婆汤的时候了。
  苏苏挣扎着,却被扯向了酒坊。

中年鬼正蹒跚的推着他的身子,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你就会知道了,或许第一次会记得更清楚,遗忘,记忆,重新的开始。
  
  他们涌进了酒坊,苏苏睁大眼睛,宝绫!
  宝绫坐在刚才的桌子上,扬起美丽的脖子,正喝着伴着销魂酒的孟婆汤。
  一碗同样的乳白色的汤端到了苏苏的嘴边,他努力想用嘴巴拨开,只是看着宝绫,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就要失去的痛惜。
  
  宝绫放下碗,茫然的看着他们,奇怪的看着苏苏,仿佛看着很远的很远的陌生人。
  中年鬼已经端起一碗汤,笑嘻嘻的说:喝吧,她现在已经把你忘了,或许还有点模糊的记忆。
  然后他歪着脑袋:明天,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呢。
  
  逻邂的记忆是像人间流星一样的短暂的,每天早晨醒来,都是新的一天。忘记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包括爱情。
  孟婆婆的话忽然出现在他耳边,
  苏苏傻笑起来,终于明白了修罗界那个美丽的女子的忧愁,那种连她自己都已经记不起来的忧愁。遗忘,记忆,重新的轮回。
  
  他最后挺起胸膛深深看了一眼好奇的看着他的宝绫,然后大口大口的喝干了孟婆汤。
  记忆缓缓退去,是疲倦的寂寞。
  他努力的走到宝绫的面前,带着最后一点记忆,倒在她的怀里。
  
  很久或一会,他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个女孩。
  “能帮我找一双鞋子么?”女孩伸着脏脏的小脚,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27
标题: 木楼童话幻想系列之一 :妖精红舞鞋
  
  
  
  
  
  很久很久以前,有多久呢,比所有蓝鞋子妖精爷爷的年龄加起来还要久的以前,汨罗大陆上的妖精在每一个星月交汇的日子都会举行一个盛大的舞会。
  
  “阿卡老师”刚刚穿上青色鞋子的小妖精芒果忽然站起来。
  “你知道,打断老师讲历史课是很不礼貌的。”已经穿上墨色鞋子的大妖精阿卡不满的叫起来:“你们就不能安静些么?”她用手指点了点还在四处张望的沙沙。
  
  一朵原本安静的待在沙沙面前的灵绫花猛然张开紧闭的花骨朵,花瓣张开吐出一团白色的花蜜,喷了沙沙一脸。
  沙沙委屈的舔着小脸上酸甜的花蜜,小声说:用法力影响植物的生长是违反妖精的原则的。
  “别傻了,”旁边的果果不屑的说“你知道那些古老的原则早已经不流行了。”
  
  “可是阿卡老师,今天不就是星月交汇的日子么?”芒果大声叫起来。
  所有的妖精,包括阿卡老师都抬起了头,仰望星空。
  汨罗大陆上每隔三百年都出现一次的奇观果然已经拉开了帏幕。
  
  深蓝色天空上,一双明月分列东西。今天,在这个美丽的夜里。
  天上七朵如花朵一样绽开的的紫色小星星分成两个轨迹,向东三朵,向西四朵,缓缓移动着。似乎不用多久,他们就能分别靠近汨月和罗月。完成三百万年来永不停止的相会。
  “咚咚!”阿卡老师用沾满口水的手指敲敲黑板,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
  她们的黑板是桑子树爷爷长出的一颗扁平的桑子果,妖精的口水很容易在上面留下闪着荧光的痕迹。
  “喂,不要敲我了”宽大的桑子树张开两片黄色的大叶子——那是他的眼睛:“我老人家还要睡觉呢!”
  “哦对不起!”阿卡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的课程马上就要结束了。”
  
  妖精们都安静了,连沙沙也停止了心中的一个秘密计划。一起看着阿卡老师在那巨大的桑子果上不停画着。
  阿卡老师将手指沾满口水,优雅的摆动,一副画很快就出现在黑板上。
  
  那是一个宏大的舞会,就在宽广的星落湖上,无数妖精快乐的站在湖水之中。
  天上的双月分别射出一道绚丽的光柱,仿佛是两个巨大的舞台灯。
  而它们身边分别有四颗花瓣一样的小星星,八道柔软的光柱在舞台上闪耀。
  
  “你们有什么问题么?”阿卡老师笑嘻嘻的看着下面的小妖精。
  “妖精怎么可能站在星月湖上。”果果恼怒的说“没有强大的法力,我们甚至都不能靠近它呢!”
  “可是,天上不是只有七颗守护妖精么?”芒果指着画上的八颗守护星。
  
  “沙沙,你还发现了什么?”阿卡老师似乎故意难为沙沙,大家都知道她的法术和妖精观察力都是最差的。
  沙沙抬起小脑袋,蓝色的眼珠里闪着灵动的波动。
  她缓缓站起来,含着一根手指小声说:红舞鞋!
  “啊!”阿卡老师看着她,大吃一惊。
  小妖精们这才注意到,在那就要消失的画中,星月湖中间的舞台中间,一个正在跳舞的最美丽的小妖精,隔着无数围绕的妖精,仍可以看见她快乐的面容,以及那不容易注意的红色舞鞋。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
  “怎么有红色鞋子的妖精?”
  妖精们热烈的讨论着。
  
  “收声!”阿卡老师双手合在一起,摆动了一个美丽的手势。
  一片片青色树叶草欢快的跳起来,贴上了所有小妖精的嘴巴,大家都不满的挣扎了一会,但还是屈服的安静了。
  
  “在一千二百年前。”阿卡老师清清嗓子“那是我们汨罗大陆最后一场舞会。”
  芒果忍不住又挣扎了一下,他似乎想说:就是我出生的时候。“——他今年正好一千二百岁。
  
  “每一次的舞会,我们都要选一个全大陆最优秀的妖精做为领舞人,所有的妖精将在她的领舞下一起祷告,感谢守护星三百年来对汨罗大陆的守护。”阿卡老师似乎沉浸在当时的繁华情景中。
  “那个时候,天上还有八颗守护星。我只有三百岁,第一次参加舞会。那次我们的领舞是流年,她是当时大陆也是现在大陆最优秀的妖精,在仅仅一千岁的时候就超越了所有蓝鞋子长老,成为第一个可以不必经过仪式就可以和守护星交流的
  妖精,她也是第一个拥有红色鞋子的妖精。”
  低下的妖精们不安的骚动起来,能直接和守护星交流,那在她们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记得当时没有向以前那样需要繁琐的仪式才能召唤星月舞台,而是由流年来召唤的,在星月交汇的时候,她看着星空,双月忽然变的特别明亮。守护星也急速的围绕双月转动起来。”阿卡老师真的沉浸在自己的描述中,带着诗意的描述
  
  “于是两道那么漂亮的光柱照耀下来,直接穿过了星月湖面,进入湖水中。整个星月湖发出咕咕的声音,然后我就看到,一块用蓝色石头做成的几乎可以容纳所有妖精的那么大的舞台浮了上来。然后我们都冲了上去。跳起舞来。”
  
  禁声咒的效果早已结束,小妖精们却继续安静的坐着,她们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树叶草早就凋落,大家都在等着阿卡老师继续讲下去。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芒果第一个忍不住,提醒还在陶醉却沉默很久的阿卡老师。
  “啊?!”阿卡老师晃晃脑袋,忽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要是长老们知道我告诉她们这件事,我该怎么办?阿卡老师急的就要哭出来“用销忆草抹去她们的记忆?不行,我的法力还不够,再说那是极为严重的罪行。”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下面一双双期望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轻声念起一段咒语。
  小小的学校,围绕着阿卡和小妖精们的青草疯狂的生长起来,向上生长,然后靠拢,将所有妖精包裹起来。”
  妖精们尖叫起来。
  一颗灯果忽然出现,点亮了黑色的空间。
  “收声!”连续用法术的阿卡老师脸色有点苍白“我告诉你们的可是已经被隐瞒了一千多年的秘密哦,你们想让长老打阿卡老师的屁股么?”
  
  “但是既然已经说了,也只好告诉你们了”阿卡摆着手严肃的说“但是你们必须以妖精之心起誓,回去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其他学校的小妖精。”
  所有的小妖精庄严的举起右手,放在胸口上。
  阿卡老师满意的看着大家:“后来么,后来我们都累了,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流年不见了,然后我们又发现了东面汨月旁的一颗守护星也不见了。”
  
  青草散去,夜空的明月又照耀下来,阿卡老师松了一口气:“好了,今天的课上完了,下课。”
  “唉!”所有的妖精不满的看着她。
  “这是阿卡老师的故事,虚构的!”果果一边拼命的吃着那些青草上的露珠一边冷笑。
  “我觉得是真的。”芒果和她一样,大口吞着草上的露珠。
  她们的背后,一团小小的青色的东西在快速生长。
  青色的露水进入她们的身体,然后分离,青草露水里的纤维凝结然后从她们的后背长出,最后成为一双翅膀。
  做为妖精的最基本的技能,生成翅膀也是有区别的。
  像阿卡老师就只要念一声咒语,昨天储存的露水会马上为她送出一双翅膀,当然,也是青色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换一双别的颜色的翅膀?“果果不满的抖动身后的小翅膀。
  ”那你可以去吃花露啊!“芒果笑她,那是只有长老的法力才能做出的翅膀,一双花露做成的翅膀。
  
  阿卡老师抖动翅膀,已经飞上了半空。
  “回去别忘了把昨天的法术温习一下。“她在半空提醒着这些贪玩的的小妖精。
  
  “哼,我还要去莲蓬那里玩呢!”果果振动翅膀,做了一个夸张的飞行动作。
  妖精们都飞走了,只剩下沙沙还蹲在草地上,小心的拨弄着地下的一颗白色的小花。
  
  “沙沙,要不要我带你飞啊?”芒果知道沙沙的飞行术是她们中最差的。
  “不用了。”沙沙抬头笑笑,挥挥手。
  芒果耸耸肩,缓缓浮动起来,然后展开双翅,缓缓飞走了。
  
  “真是个书呆子,连飞行术都是教课书上的标准姿势。”此时的沙沙抬起头,带着一种调皮的神色。
  她看看左右,夜色已深,只有自己一个了。桑子爷爷肯定是睡着了。
  
  “风,张开我的翅膀。”沙沙默默念着。
  
  星空下,一个美丽的小妖精的背后忽然张开一双透明的,散发着香气的水色翅膀,大的都可以包裹住她的身子。
  然后她欢呼一声,像一颗流星,飞上了星空,比风还要快。
  
  “呵呵,”桑子爷爷忽然张开眼睛,像以前的很多次那样赞叹起来“这丫头,又进步了,应该已经超越那些讨厌的古板老头了。”
  “靠!”他忽然狠狠的抖动扁平的果子——那块可怜的黑板“老妖精的口水,真是让人讨厌!”
  
  
  
  
  沙沙快乐的飞在可以触摸空中星尘的高度,她的下面是变成玩具一样的星月湖。
  “这么快就到了。”沙沙不满的叫起来“每次都飞的不尽兴。”
  她悄悄落在星月湖边,一道蓝色的幕布一样的屏障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防止小妖精们冒险而由四大长老联手布下的屏障。
  沙沙走近屏障,伸手打了个响指。
  蓝色屏幕仿佛起了波动,委屈的张开一个口子。
  沙沙蹦蹦跳跳走了进去。
  如果阿卡老师在这里一定会尖叫的晕倒过去,这么轻易就打开了四大长老联手布下的精神屏障,恐怕只有当年的流年能做到了。
  
  星月湖边,一串串的露仔花开,北方吹来暖暖的风。
  这巨大的成带状的湖水连接了天上的星辰,妖精所有的法术都无法在这里使用。
  但是天才的沙沙在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想到了办法。
  
  她放松了身体,将所有的法术咒语忘记,以妖精天生的技能呼唤着湖水里的水精灵。
  妖精天生的技能,也叫观察术,能观察生命的气息,高深的可以和她们进行交流。
  但是能和水精灵进行交流,那只有水妖精大长老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湖水涟漪,一个个蓝色的长着无数长长的水须的水精灵冒出来,欢快的和沙沙在精神上交谈着。
  
  “又要麻烦你们了!”沙沙笑起来。
  可爱的大水滴状的水精灵汇集起来,将湖面岸边的水草扯动起来,一会就出现了一个弯月状的水草小船。
  沙沙躺在上面,再次感谢了水精灵们。
  水精灵们欢快的摆动着水须,小船缓缓开动。
  越来越多的水精灵汇集来,最后变成了以片蓝色的气泡,推动着小船速度越来越快。
  那种感觉真的像飞行。
  沙沙分出一条精神线,向着熟悉的天空,很快联系到了天上的守护星们。
  
  是的,和阿卡老师提到的流年一样,她在一百年前就可以直接和守护星进行交流了。
  “沙沙,沙沙!”守护星们温暖的精神流流进她的心灵。迅速构建了一个交流的小房间。
  
  七颗守护星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他们是少见的男性妖精的样子,背后伸展了九双漂亮的翅膀。
  一一大哥,沙沙精神构建的一个虚影扑进了其中稍微年长的一个妖精怀里。
  一一快乐的笑了一下,英俊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惹的其他帅哥不满的嘟囊起来。
  
  二二,三三,四四,五五,六六,七七,哥哥们好。
  沙沙吐出小舌头。
  其他帅哥终于满足了自己那被重视的心怀,一个个的互相吹嘘起来:沙沙还是最喜欢我的!
  
  “今天阿卡老师跟我们讲了流年姐姐的故事了。”
  帅哥们都沉默起来。
  “但是她没说为什么流年姐姐消失了。”
  “那帮小古董!”三三大叫起来“还在隐瞒。”
  “不要叫了,七个长老有四个是你那一系的。”四四慢条斯理的说“这充分说明了你的后代在智慧上继承了你。”
  “-_-#”三三无话可说。
  “不要吵了!”一一拿出大哥的威严,众帅哥默契的闭上嘴巴。
  沙沙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群傻子,上次仪式的时候给了她们指示,一个个都还以为是幻觉呢。”
  二二还是忍不住说起那些妖精长老——自己的子孙。
  
  “仪式的交流只能建立千万分之一的精神丝线。“一一看着沙沙“还是只能靠沙沙了。”
  
  沙沙点点头。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妖精祖先们,她着实吓坏了。但是不久就发现他们很好玩,牺牲了自己的肉体和精神,永远只能待在自己建立的精神空间里,只为守护大陆,却还能这样搞笑,实在是,BH!
  
  “已经过去了四次星月交汇的时间。”七七,最稳重的帅哥担忧的说“汨罗大陆已经撑不住了。”
  双月的引力太强大了,如果下次抗衡双月引力的战斗中再缺少小八的话,汨罗大陆的很可能脱离守护星合力制造的空间,变成无法想象的结果。
  沙沙理解七七的意思。
  
  “经过沙沙这一百多年的努力,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位置。”五五点点头。
  “要不要我再加强屏障的力量?”六六担心的说“上次有个小妖精差点就闯过去了。”
  那肯定是果果。沙沙说,只有她敢来这里。
  四大长老一定想不到,真正防护屏障的力量是六六建造的,她们虽然听到了守护星的指示,在星月湖边建立一个屏障,法力却太差了。
  
  “你们这一代比她们强多了。”一一叹口气“长老小子们连星月湖都不敢过去,自然也不知道流年的阴谋,只在那里祈祷我们帮忙。”
  “我还是不相信流年姐姐真的想让汨罗大陆毁灭,她也是一个妖精啊!”沙沙说。
  
  “你和流年不一样,当年她见到我们,马上就缠着我们学习了所有上古的妖精法术。”二二摇摇头
  “还把小八带走了。”三三愤怒的说。
  
  “都怪小八没谈过恋爱,竟然被一个后辈迷倒了。”四四也伤心起来。
  “好了!”一一说“我们快把精神力汇集,下面就看沙沙的了。”
  
  “沙沙,这是最后一课了,你可能面临死亡的危险。这段上古法术我们只能推动一次。你将代替小八的位置,只有这样才可以将流年逼出暗月谷。”一一怜惜的看着沙沙。
  
  “为什么不告诉长老们真相呢?”沙沙一边记忆着咒语一边问一一大哥。
  “她们度过了太长久的安静生命,我们不想引起整个大陆的恐慌。“一一淡淡的说”况且她们去了也是送死,经历了一千二百年,流年不知道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其实,她比我强大多了,你们一直瞒着我是么?“沙沙忽然问。
  帅哥们尴尬的笑起来。
  ”我们只是不想你,你害怕!“七七歉意的说。
  “明白了!”沙沙笑起来,那么我们开始吧。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0
沙沙张开眼睛,水精灵们还恋恋不舍的浮动,星月湖对岸,一条横亘的大峡谷出现在她的面前。
  沙沙告别了水精灵们,走向了峡谷。
  
  这个地方她来了有多少次,都已经记不清了。
  一百年前第一次来过,差点被谷妖吞下肚子,她逃了,同时学会了瞬间移动术,那时候其他的小妖精们还在努力练习着笨拙的飞行呢。
  九十九年前,她在峡谷边缘和蛇魂战斗过,那是一只黑色的大蛇,那天她学会了第一个战斗咒语。
  九十年前……
  沙沙忽然站住不动,一条黑色的大蛇露出脑袋,高兴的摆动着。
  沙沙跳上大蛇的身子,大蛇伸出舌头舔舔她的小手,快速的向前游动着。
  沙沙抚摸着舌头上一块红色斑痕,那是被当年被自己的离火咒烧伤的,也就是在那一天,她拥有了第一只宠物,一只修炼了一万年的蛇魂。
  
  峡谷的边缘已经出现,已经可以看到深深的发出暗红色的入口。
  沙沙让蛇魂停下,她不想蛇魂陪自己冒险。
  蛇魂幽怨的看着她,一直不肯走。
  沙沙叹了一口气,手上出现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花瓣忽然张开在蛇魂的头上。
  一阵白色烟雾,蛇魂软软的倒在地上。
  “对不起!”沙沙轻轻说,将昏睡花扔掉,拍拍已经睡着的蛇魂,然后转身走进了峡谷。
  
  
  张开翅膀,沙沙在低空缓缓飞行起来。
  峡谷里的毒蛰藤,一种散发着毒气的带着尖刺的藤,敬畏的让开一条路。
  它们在沙沙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做为低级的生命,虽然拥有极大的破坏力,但是那种妖精诅咒的苦头它们是深深记住了。
  
  轻车熟路,沙沙很快进入了暗月谷的中间。
  现在,一个巨大的祭台出现在她面前。
  
  祭台上雕刻着一个高大的长着黑色翅膀的恶魔雕像。这是千万年前,妖精们最恐惧的敌人——天魔的雕像。
  虽然战胜了他,但是妖精们还是为他在暗月谷中建造了这样一个雕像,似乎在安慰敌人,乞求他不要再次醒来。
  
  沙沙走进雕像边,轻轻按动了雕像台下一只举着剑似乎在看守天魔的妖精的脑袋。
  雕像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雕像原本握着的双手忽然张开,露出一道巨大的伤口。
  千万年前,妖精王斩开的伤口。
  伤口后面闪着暗红色的光。这才是真正的暗月之谷,流年一千二百年前藏身的地方。她现在在做什么?
  历经一百年才找到她的藏身之地,集中七大守护妖精的智慧才解开的天魔之谜。
  沙沙有点伤感,或许要面对的是一场伤心的战斗呢。
  
  沙沙开始念起上古的咒语:
  悠远之后的寂寞,沉默之后的愤怒,源自我心灵的渴求,我愿意,悲伤的战斗。
  
  暗红色的伤口鼓动起来。
  天上还未交汇于双月的七颗星辰忽然坠落下来,在沙沙的身边出现了七位帅哥。
  
  
  沙沙闭上眼睛,站在中间,守护七星面色严肃的围绕着她。
  沙沙刚刚只不过是启动咒语。
  真正的发动还要靠他们。
  
  一团七色花瓣忽然浮现在暗红色的伤口上,然后探了进去,暗月之谷里面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呼喊:是谁?
  
  “快,她要出来了!”虚幻的精神体一一,二二们退后一步,将沙沙护在身后。
  暗红色的伤口丑陋的鼓动起一个大大的气泡。
  上古之传,七伤花咒,一朵枯萎的变成了灰色花骨朵的灵咒掉落出来。
  “竟然将妖精的咒语实物化了。”七大守护星都皱起眉头。
  妖精咒语的伤害力体现在她们的精神性上,流年竟然将咒语变成了真正的实物,而且切断了与他们的联系。
沙沙睁开了眼睛,带着兴奋,惧怕又期望的感觉看着那越来越大的气泡。
  气泡忽然炸开,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影子周围恍惚的绽放出一丝丝精神之线。
  虽然是影子,七守护还是认出,面前的正是流年,而且是修成了只有精灵王才拥有的肉体与精神的合体。
  妖精的肉体在战斗中就是武器,强大的精神就是武器的子弹。
  七守护星只能用精神力进行诅咒,却无法战斗。沙沙虽然可以做为武器,但是她还是太小了,无法承载巨大的精神力。但是只要看到小八,就可以唤醒他,我们还有最后一招可以用。
  七七默默和几位哥哥商量着,他们迅速分析了那秘密的连沙沙都没告诉的咒语。
  
  白色的影子渐渐变亮,流年,在隔了一千二百年后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沙沙看着面前的美丽的可爱的妖精大姐姐,看着她白色的舞裙,红色的鞋子。
  
  “你们终于来了!”流年张开背后的十三双翅膀,眼睛里闪着深沉的光。
  一一看着她,沉声问:小八呢?
  三三已经攥起了拳头,虽然那没有用。
  
  “哈哈!”流年得意的抖动身后的翅膀,忽然伸手点了一下沙沙的位置。
  一道闪电自空而降,就要落在沙沙头上。
  “隔绝一切”沙沙迅速伸出手掌,闪电击倒她身上,一个白色的流着光芒的罩子上。
  
  七星守护没有肉体,只能着急的看着她们。
  “她也是妖精一族,你!”三三大喊起来。
  
  “沉睡!”流年看着沙沙
  “拒绝!”沙沙再次阻挡了她的攻击。她们面前的空气里闪过一道撞击的光芒。
  
  “解除!”流年急速的说“缠绕,堆积,停止!”
  “交换!”沙沙镇定的运用观察术分析着,一一针对的运用着咒语“分解,转移,轮回!”
  
  沙沙的防护罩首先消失,但是她已经瞬间移动到了另一块位置。接着一团绿色毒草缠起了她的身子,马上被分解成颗粒。颗粒堆积起来覆盖在她身上,这时沙沙的瞬间移动被“停止”咒语解除。但是“轮回”做为妖精的终极法术将一切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沙沙还是站在七守护中间,面对着流年,但是她知道自己输了。
  法力已经用完,流年确实比她强大,预先知道了她面对咒语的反击,所以才在最后运用了“停止”咒语,逼她运用所有法力使出“轮回”。
  
  “运用初级的法术,却能击败使用”轮回“这样终极法术的对手,你本来应该是妖精一族最伟大的一人!”七七痛心的看着流年。
  
  “你们!”流年指着他们,一道光束将七人的精神体捆在一起“真是太傻了!”
  光束闪着光芒,七人痛苦的挣扎起来。
  沙沙蹲在地上,无力的看着这一切,流年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妖精。
  
  “她不是妖精,也不是流年姐姐!”沙沙运起最后一点力量解除了七人的痛苦。
  现在他们都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你说什么?”七人惊讶的看着沙沙!
  “她绝对不是妖精”沙沙看着流年“她绝对不是妖精,她的身体里隐藏着另一股力量!”
  
  此时,天上的双月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守护星辰消失不见。整个汨罗大陆陷入恐慌中,妖精们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聚集在星月湖边,无助的祈祷着。
  
  “哈哈!”流年忽然大笑起来“真的很想说,你才是妖精一族最有天分的一个!”
  她得意的看着面前的人。额头上现出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那是两枚弯月的样子!
  
  “你,你们是!”一一痛苦的闭上眼睛。
  “原来双月也拥有了意识,可笑我们一直以为她们只是无意识的天体呢!”
  
  “流年第一次和你们交流的时候,同时还和我们建立了交流!”流年或者应该说是双月的意识体以一种空洞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们的意识在当时只是模糊的一团,是她分离了我们的意识,并让我们拥有自己的精神体。”
  
  “于是你们就强据了她的身体,并隐藏起来?”七七愤怒的看着她。
  “不完全对!是她自愿的!”双月意识体摇摇头。
  “不可能!”他们一起叫了出来。
  沙沙闭上眼睛,悄悄分离出一条精神线,连接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精神体上,那个谁也想不到的精神体上,急速的交流起来。
  
  “我们也很奇怪,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双月意识体现出嘲弄的神色“原来她恋爱了!”
  她伸出手来,手上现出一个模糊的精神体,一个小小的英俊的少年蹲在她的手上!
  “小八!”七人挣扎的站起来。
  双月精神体不屑的一笑,将手里的精神体甩到地上。
  八八出现在地面上,沉睡着,任七人如何呼唤!
  
  “那个小丫头爱上了你们的小弟弟!”双月意识体兴奋的说“于是恳求我们帮忙!”
  “你就骗她献出了自己的身体?”一一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不错!”双月精神体看着他们“原来准备当场解决你们,但是,”
  “但是发现我们还有能毁灭你们的力量!”七七看着几个哥哥,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们就诱惑你们的小八!”双月精神体摸摸自己的身体“他虽然已经几百万岁了,可还是一个不懂爱情的男孩呢!哈哈!”
  “你们把小八怎么样了?”三三无力的问着。
  “我们能把他怎么样?他虽然陷入爱情的陷阱,却在和我们母体的战斗中发现了我们的阴谋。他竟然是你们中力量最强的,竟然阻断了了我们与母体的精神联系。我们在失去母体的联系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只能躲藏起来!”
  
  一千二百年前的战斗,他们都知道,小八在战斗后马上和流年进行了交流,然后就消失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他们看着自己的弟弟。
  “因为他也爱上了流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在即将战斗时,甚至切断了与你们的联系!可笑你们还运用搜魂咒乱找!”
  
  
  “你们一直都在监视我们!”二二忽然拍着自己的脑袋。
  “哈哈,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感应里,我们于是引导这个妖精”双月精神体指着沙沙“引导她与你们建立联系,用一百年小心的等待,设了这个陷阱。”
  
  “让你们在与母体战斗的前刻赶来这里,并且将全身的精神力浪费在这里!失去了一个,你们七个实在是太弱了。”双月精神体看看天上越来越红的双月,暗月湖发出轰隆的声音!
  “原来一切都是你们安排的!”五五六六还是忍不住说了这句废话。
  “现在,我们已经重建了与母体的联系!”双月精神体展开双手。
  天上的红色月亮发出绚烂的光芒,大陆开始震动,暗月湖水激荡起来。
  “你们就安静的等待着毁灭的到来吧,等待一切归于平静!”双月精神体疯狂的笑起来!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0
等待毁灭的应该是你们!”沙沙大声说道。
  “你们不过是天魔残存的意识,栖息在双月的表面,影响了它的运行!”
  “你,你怎么知道!”双月精神体停止了对双月表面母体的召唤吃惊的看着沙沙。
  沙沙分离出七条精神线,小心的避过双月精神体一直隐藏在她与七星交流的精神空间的探测器,快速的将刚刚与小八哥哥交流的结果告诉七位守护者。
  “难道!”双月精神体忽然明白了,但是已经太晚了。
  
  八八睁开了眼睛,配合着七位哥哥,一个巨大的妖精王展开十三双翅膀的印记浮现在双月精神的脚下,那是妖精封印。
  “不,不可能!败在你这个小妖精上。”双月精神体发出愤怒的不甘的叫喊。
  无数流动的妖精之力分离出来,那都是流年的精神体,迅速的流进面前妖精的身体里。
  守护八星站起来,继续催动着妖精封印,沙沙看着流年的身体,犹豫着。
  汨罗大陆已经再次颤动起来,双月精神体似乎还没有死心!
  “谢谢你!”一个美丽的流年的样子浮现在她眼前“不要担心,我永远在你们的心灵里,永远!”
  
  “归寂!”沙沙感悟着流年的话语,手上现出一把晶莹的长剑。将面前的肉体与精神消融。归于寂寞!
  汨罗大陆恢复了平静,双月的暗红色也渐渐退去。
  
  八八哥!沙沙快乐的跳进八八的怀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其他帅哥一副迷惑的表情。
  
  “一百年前,沙沙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我的精神,是她努力的用了九十多年的呼喊唤醒了我!”
  八八看着几位哥哥。
  “还好八八哥醒来的快。”沙沙对其他哥哥们笑了笑“你们不要怪我啊,我瞒了你们。”
  “是我不对,只有这样才能利用她们的陷阱变成我们的陷阱。”八八对着七位哥哥说道。
  “看来我们该好好反思一下了!”一一笑着说“我们也快变成那些小古板们了。”
  
  “对不起!”八八拥抱着七位哥哥和沙沙“让你们为我担心!”
  
  汨罗大陆,星月湖边,发出了一阵欢呼声。惊醒了他们。
  “看来,久违的舞会就要开始了!”所有的守护星一一亲吻了沙沙一下,
  “看着我们战斗,你也要尽自己领舞妖精的责任啊!”
  “啊!”沙沙愣住了。
  八位哥哥化成流星而去,天空之上,双月旁边,又分别出现了四颗星星。
  
  
  
  星月湖边,汨罗妖精再次欢呼起来。
  长老们准备起仪式,慌乱的商量着领舞妖精的人选。
  “你看!”妖精群里的果果忽然拉着身边的芒果大叫起来。
  两道绚丽的光柱射进湖水里,那是天上守护星们分离出的双月多余的影响天体平衡的力量。他们已经开始了与双月引力的战斗。
  这力量冲进湖水,将蓝宝石一样的舞台牵引起来。
  八道闪耀的光柱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幻化出与以往舞会不同的轨迹。那是八位星守护在今夜的战斗中为一个小妖精特别奉献的。
  
  星月交汇之下,舞台中央,沙沙静静站着,她穿着白色的舞裙,一双红色的舞鞋,
  仰望着天空,美丽的让所有妖精停住了吵闹。
  
  汨罗大陆所有妖精再一次迎来了她们的舞会,在久违了一千二百年后。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1
标题: 第十三篇 致命的约会
  
  男人和女人约好在‘莲蓬西味’见面,那是一个比较高档的西餐店。
  男人坐在那里,不住的看着手里的表。
  八点一刻,一个妩媚的跨着暗红色包的女人走过来。
  
  男人整整自己的领带,极有风度的拉开椅子。
  不需要自我介绍,不需要说些客气的话,他们在网络上已经说的太多,彼此只看着对方的身体。
  
  女人拈起高脚杯,轻轻抿一口。然后递给男人。
  他们的位子靠窗,隐蔽而又暧昧的位置。
  男人接过酒杯,笑嘻嘻的闻着上面的唇香,大口吞了一口。
  
  “你很粗野!”女人微微一笑,隔着桌布悄悄脱了高根鞋。
  男人看着女人:“你也很性感。”
  
  女人嫣然一笑,抬起脚,搭在男人的大腿上。
  男人咬紧下嘴唇,发出急促的喘气声。
  灯光昏暗。蜡烛早已点起,男人有点热,伸手解开领带,却发现,
  身子像被冰冻,僵硬的一动不能动。
  
  “你,”他甚至不能发出声音,只能用眼神询问面前的佳人。
  “刚才的酒里,加了一点调料!”女人妩媚的望着他,
  她的脚熟练的解开桌布下男人的衬衣,
  不能说解开,是割开。
  
  不用看,男人已经可以感动冰凉的刀片贴着自己裸露的肚子。
  “我练习了半年,才能这样熟练的用脚拿手术刀。”女人面色不改,他们依旧是这空荡荡的角落的一对正常的恋人。
  
  手术刀在女人的脚下仿佛有了生命,准确的贴到了男人的肋骨之间。
  “你知道么,贫穷可以让人做到一切似乎不可能的事情。”
  刀轻轻的划下,潮湿温热的鲜血流满了这个角落。
  男人脸上的青筋颤动着,露出像哭又像笑的表情
  
  又一刀,男人的肚子上多了一个十字架。
  女人缓缓收回右脚,脚上是红缠颤的一块肝。
  她小心的拿出包里的一个装着冰块的大杯子,将男人的肝放进去。
  
  “我做这行已经三年了。”女人有点感慨“卖新鲜的器官,在我看来和小时候看奶奶卖新鲜的蔬菜没什么区别。”
  
  男人眼睛茫然的看着女人,仿佛变成了一个木偶。
  女人小心的收回脚,用垂下的桌布擦着沾满血迹的脚,然后将手术刀放进包里。
  
  她再次怜悯的看了男人一眼,站了起来,轻轻走出酒店。
  
  外面起了风,女人小心的看了看周围,走到马路对面。
  她伸出手,准备叫出租车。
  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一个哆嗦,忽然觉得身上湿漉漉的。
  红色的痕迹露出在她漂亮的衬衣上。
  
  女人皱眉看看自己的衬衣,觉得肚子空空的。
  她看了下周围,寂静的大街,小心的掀开衬衣。
  
  血,绚丽的喷射,一个巨大的十字伤口。
  女人软软的倒下,她看不到自己的肝,却在最后一眼看到了酒楼刚才坐的位置。
  
  一个木头雕塑的男人正冷冷的看着他。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1
标题: 第十四篇 千万不要想潘多拉
  
  他们终于到了这古墓的最后一层。很多年前一个教堂的地下。
  犬子拉住老李的袖子:别急,先想好怎么分!
  
  “我只要盒子!”老李急促的说。
  犬子看着他,笑笑:“中,盒子归你,其他归我。”
  
  他们小心的走到这个古墓的最底层的中心。
  绚烂的金人金马中,无数蓝宝石红宝石猫眼石堆积上,一个雕刻着花纹的黑色小盒子正在微微颤动。
  
  犬子欢呼一声,扑到上面,眼泪流了出来。
  老李轻轻走到前面,小心的拿起盒子。
  然后他们对望,眼神里多了一点奇特的东西。
  
  “我们喝一杯!”犬子忽然释然的一笑,拿出怀里的人头马和两个杯子。
  他们喝着酒,沉默着,互相观察着。
  但是随着酒意的浓重,彼此的交情开始流淌起来。
  
  “李哥!这盒子是啥玩意,真的比那些宝贝值钱?”犬子红着眼,看着老李。
  “你知道啥,不是钱不钱的事情。”老李脸红的像冬天里的番茄
  “这东西不是凡物,它!”老李忽然不说了。
  开始一杯杯喝着酒
  
  “李哥,你就不能利索点,像个娘们。”犬子拍了一下老李的肩膀。
  老李抬起头,梗着脖子:“谁,谁说我像娘们?”
  
  他抚摸着手里的盒子,有点恍惚:“这个盒子是当年东来的传教士从教皇那疙瘩偷来的!”
  “知道教皇不?”老李甩了手里的酒杯“那可是西边的皇上见了都要亲他脚丫子的人物。”
  
  犬子看着盒子,傻笑起来。
  “这东西也叫潘多拉盒子”老李话像打开的闸门“我祖上的爷爷说,只要打开盒子,你想啥就有啥!”
  “啥意思?”犬子不信的看着他。
  
  “就是你想什么,它都能给变出来!”老李大声说。
  犬子的呼吸浑浊起来:我要是想莲花,她也能变出来?
  “想那婆娘,”老李不屑的说“你就是想莲蓬,它都能变出来!”
  
  他们又沉默了。
  犬子忽然晃晃悠悠站起来:咱该出去了。
  老李紧紧抱着盒子也站起来。
  
  犬子忽然停住脚步,他紧紧盯住老李的背后:“李哥,蛇!”
  老李努力控制住下意识要转过去的脑袋嘿嘿笑起来:犬子,你小子想骗我,李哥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呢。“
  但是他马上听到背后那嗦嗦的声音。
  
  嗦嗦的声音,老李急忙转过头,一只花壁虎正瞪着眼看着他。
  他松了一口气却马上感到背后一凉!
  犬子狠狠的将他推倒墙上,手里的尖刀深陷肉里,喘息着说:蛇是假的,咱这刀可是真的,李哥你别怪我,家里的嫂子我一定帮你看好。”
  
  老李无力的倒在地上,意识开始模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犬子把手里的盒子捞去。
  
  犬子用袖子擦擦盒子,长出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想着自己的愿望。
  他已经等不及,伸手按住了盒子的开关。
  
  “等,等一下!”老李奋力的拉住他的裤子,嘴巴张合着仿佛一条缺水的鱼。
  犬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靠近老李的嘴边。
  
  “开,开盒子要小心!”老李的声音细的像条挠人的线“千万……千万不要想,不要想潘多拉!”
  然后他就咽了气。
  
  犬子站起来,喃喃念着“千万不要想潘多拉?千万不要想潘多拉”
  他的手情不自禁按下了开关,一团黑色的流水一样的物质在盒子里蠕动。
  “千万不要想潘多拉!”犬子觉得心里发慌,那些早就盘算好的愿望一下子都不见了,满脑子都在想着“潘多拉”!
  
  黑色的物质像一条蛇一样弹出来,脑袋幻化成一个美女的头颅,露出两颗黑色的牙齿。
  
  “潘多拉!”犬子惊叫一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黑色的头颅已经吞掉了他半边脸,但是他的心里还在念着“千万不要想潘多拉,潘多拉是啥玩意?”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4
标题: 特别篇—————— 夜曲
  
   一群嗜血的蚂蚁 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无表情 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 爱恨开始分明 失去你 还有什么事好开心
   当鸽子不再象征和平 我终于被提醒 广场上喂食的是秃鹰
   我用漂亮的押韵 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
   啊 乌云开始遮蔽 夜色不干净
  
  如果你能穿越遮云山那高大的屏障,就可以看到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白云城。
  无数吸血鬼和人类的尸体像一个个熟睡的孩子,躺着,蹲着,坐着,存在于这个杀戮的世界。
  一柄银色的长剑悬浮在白云城头上,
  长剑剑身上环抱着一个吸血鬼女子
  
  人类用沾满女娲之血的长剑阻挡吸血鬼的脚步,
  吸血鬼用尖牙一样宝贵的生命捍卫自己的高贵。
  
  这时,如果你能幸运的穿过战场,避过银色的长箭,低头闪过如疾风吹来的吸血之爪,然后游过浮游之河,走过净化之木,最后击碎昆仑寒铁做成的白云之门,你就可以看到那宽广的曼陀罗广场。
  
  在三月的风吹过宽大的战旗的时候,广场上,零碎的吸血鬼俘虏的尸身旁边,紫色花藤椅上,你会看到一个黑色的男人。
  
  他也许穿着灰色的斗篷,也许在帽子上别着一只羽毛,总之他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盯着地面。
  你可以轻松的走到他面前,不用防备他隐藏在黑色袖子下的吸血鬼特有的银色指甲。
  是的,他是一只吸血鬼,一只有特权坐在曼陀落广场的吸血鬼。
  
  苏.倾侯看着面前红色蚂蚁浩浩荡荡的行列,透过吸血鬼特有的细微观察,他可以看到蚂蚁头部位置的锋利刀鄂。
  它们是为前面的一块腐肉来的,苏.倾侯抬起脚,为它们让了一条路。
  蚂蚁们整齐的举起刀鄂,开始撕扯。
  苏.倾侯抬起头,他的黑色眼珠明亮,却散发着很冷的气息。
  如果说表情是面部的舞蹈的话,他现在是绝对的静止。是的,用完美的样子体现完美的静止。
  
  曼陀罗有一种东西叫做风景,在广场的边缘,雕塑着女娲蛇身人面,栀子花盛开在她的周围,风吹过,涟漪很妖娆。
  但是在苏.倾侯的眼睛里,个体就是孤独。不管你是多么高大,不管你是如何伟大,但你孤独的矗立,谁知道你曾经的笑容与幸福?
  
  一只白色的鸽子飞过,忽然盘旋而下,蚂蚁队伍的头领骄傲的举起刀鄂,示威一样的守护着自己的果实,所有的红色蚂蚁直立起来,像等待吹奏号角的军队。
  鸽子灰色的眼珠茫然,如果你仔细看她,就会发现在她的身子下,紧缩着一团灰色的肉体。
  然后就是一声枯哑的撕扯声,没有翅膀的秃鹰,或者应该叫它们进化的秃鹰,一种寄生在鸽子身上的食肉动物,它们在万年的进化中抛弃了翅膀,抛弃了鹰的信仰,而卑鄙的寄生在鸽子身上,用类人臂牵动鸽子的翅膀,继续飞,却还是要掠夺腐肉。
  
  苏.倾侯看着鸽鹰夺走了那块腐肉,同时看到如血的夕阳沉落,西边升起一轮明月。
  他轻轻敲了下自己的椅子,椅子下传来嗦嗦的声音,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从椅子下爬了出来。她伸了个懒腰,对这苏大哥笑起来,露出两只小尖牙。
  
  “苏大哥,你又在想她了?”小雨亲昵的跪在他怀里。
  苏.倾侯怜惜的摸着她的小脑袋:“你又熬过了一关。”
  他在三天前将小雨变成了自己的初拥,那时的小雪还是人类红十字军团的一名小护士,身上中了七只敌人的指刀。他没有像对待其他人类战友一样将他们变成一只无意识的工程兵,而是将她变成了吸血鬼。
  
  “过了今天,我可以不用喝血了么?”小雨小心的问。
  “嗯!”苏.倾侯用左手的指甲划破右手脉搏,递到小雨的嘴边。
  小雨着迷的看着那红色的液体,却忍住就要扑上去的冲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苏.倾侯赞许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失去你 /爱恨开始分明/ 失去你/ 还有什么事好开心
  我用漂亮的押韵 /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类女孩的身影,浮现出她美丽的小鼻子,浮现出她卷卷的红色长发,发出喟然的叹息:宝/凌/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身披黄金战甲的人类突击团团长缥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缥缈默默等待着,一直到小雨抬起头,擦干嘴角的血液。
  苏.倾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行尊敬的躬身礼。
  
  “首领,他们来了!”缥缈低声说“这次是金翅长老带领的死亡之军。”
  苏.倾侯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头看了看天。
  
  天上现出一团肆虐的乌云,瞬间将明月遮蔽,整个夜色中充满不干净的东西。
  “弓箭手准备,箭头放上没稀释的女娲之血,死亡之军不怕火焰和银器!”他缓缓说道。
  缥缈再次躬身,小心的将小雨抱起,大步离开,他知道首领要思考,运用他熟悉的资料思考下面的战斗。
  
  而苏.倾侯,以一个吸血鬼王子的身份领导人类大军的奇怪身份,再次陷入悲伤的回忆中。
公园里 /葬礼的回音/ 在漫天飞行
   送你的 /白色玫瑰 /在纯黑的环境凋零
   乌鸦在树枝上诡异的很安静
   静静听/ 我黑色的大衣 /想温暖你 /日渐冰冷的回忆
   走过的 /走过的生命
  
  此时的白云城下,吸血鬼阵营的指挥部——废弃的曾经繁华无限的森林公园里,有一个人类男子同样痴迷的陷入回忆中。
  他们同时念着同一个名字,同时想着一个女子。
  木易过拥有一张阳光的脸,他看起来还和三百年前一样年轻,身为一个拥有大长老级吸血鬼力量的人类,他那灵动的眼神,时而微笑的眼神,都和周围那弥漫的死亡气息格格不入。
  木易过很快从回忆中恢复。
  三百年前的七月之战,人类与吸血鬼的第一次交锋,那时他还是人类的首领,那个男人是吸血鬼的王子。而今日,白云之役,他已经成为死亡大军的主人,七大吸血鬼长老认定的元帅,而那个男人也成为白云城的主人。
  这可笑的一切都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信仰。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一个已经忘怀的信仰。
  
  “尊贵的元帅阁下,我们已经找到了她的尸体。”银翅长老拉古拉斯单膝跪倒。
  “啪!”木易过手里的银色匕首折为两段。
  他猛然站起来,仰天大笑。
  “我们要准备一个葬礼了!”他转头对拉古拉斯笑着。
  
  葬礼就在这个废弃的公园进行。
  十三只贵族吸血鬼站立在一块水晶石前,低声吟唱着。
  那些吟唱声在树木之间回绕,飞行。
  无限大的压力环绕了整片森林,原本互相互相抛着媚眼的乌鸦诡异的安静下来。
  
  要让一个已经死去接近三百年的女人复活,绝对不是一个吸血鬼可以做到的。
  回生咒的力量也只不过让她的心跳恢复跳动,那离复活,离成为一个吸血鬼,还有很远的距离。
  
  木易过默默看着曾经的妻子——宝凌那还没有枯老的容颜。
  “我们在遮云山下搜索到她的,“付出了十位战士死亡的代价,拉古拉斯在心里说。
  “那是七月之战终结的地方!”木易过微笑着说。
  冰魄之水保留了她的容颜,也让今夜的计划成为可能。
  木易过从怀里掏出吸血鬼一族的圣物,吸血之王亲手为妻子采摘的白色玫瑰,
  凝结着吸血之王的全部精血的白玫瑰。
  
  
  宝凌的身体已经变的温暖,仪式最重要的时刻到来。
  十三位贵族跪倒在地,看着木易过将白色玫瑰花放在宝凌的胸前。
  
  一声悲鸣,玫瑰花在黑色的漩涡中凋零,吸血之王的灵魂出现,高傲的俯视面前的所有吸血鬼与人类。
  拉古拉斯虔诚的跪下,木易过却依然站着,
  吸血之王的灵魂发出不满的吼叫。
  
  拉古拉斯拉拉木易过的战甲,木易过愤怒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轻轻跪倒。
  “请让这个人类女子得到您伟大的初拥,我们虔诚的畏惧您的力量。”拉古拉斯缓缓念起来。
  吸血之王的灵魂匍匐在宝绫的身上,尖利的不似真实存在的牙齿陷入她的脖子。
  
  当那灵魂消失的时候,宝凌睁开了眼睛,她缓缓站起,扫视着周围,最后注视着木易过。
  
  已经冰冷的回忆,木易过看着自己的久违的妻子,脱下身上带有自己体温的披风,将她包裹起来。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让自己的体温唤回他们曾经的记忆。
  但是他马上听到了宝凌那了无生气的声音:主人!
  木易过愤怒的推开怀里的女人,仿佛推开一个路过的生命。
  
  乌云遮挡了明月,森林公园里的榕树弥漫了雾气,
  木易过看着面前的黑色的一群吸血鬼,
  曾经的繁华,现今的墓地,
  他忽然觉得空旷,空旷的一无所有。
  他生气的原因是他竟然还爱着这个女人,竟然似乎凌越了自己执着的信仰,在老去三百年的人类身份上,竟然还有爱!
  
  “元帅,他们已经开始进攻了!“拉古拉斯低声说道。
  远方传来战鼓声,人类的战鼓声。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死亡之军挥舞着镰刀,
  白云城下无数徘徊的黑色潮流。
  战鼓声响起,无数沾满女娲之血的长箭如同碎裂的流星碎片,铺天盖地而来。
  死亡之军开始燃烧,然而更多的吸血鬼补充了上来。
  如红色蚂蚁一样的执着。
  
  
  
  
  苏.倾侯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下面,他旁边站着挺立的缥缈,美丽的小雨。
  很久,在死亡之军结束了第四次进攻,他忽然拉起背后的披风,将一只白色的羽毛插进黑色的帽子里。
   “首领!”缥缈惊异的看着他,这是他要出行的预兆。
  “白云城已经挡不住超过三次进攻。”苏.倾侯缓缓说道“今夜,该结束了!”
  “不!”缥缈大喊起来。
  小雨轻轻拉住了他愤怒的身躯。
  “和平即将到来!”苏.倾侯拍拍这位战友的肩膀。将心里的计划传到了小雨的脑海。轻轻跨上城墙。
  “首领!”缥缈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吸血鬼,仿佛明白了他的想法。
  苏.倾侯回头悲伤的看着他:“不是为了你们人类,而是宝凌的希望!”
  然后他张开背后黑色的翅膀,飞翔!
  
  “苏大哥让我们把所有的战士和幸存的人类集中在曼陀罗广场,然后斩断女娲雕像,那里有储存的女娲之血,可以阻挡死亡大军最少三个时辰。”小雨快速的重复苏.倾侯的指示。
  “首领他……”缥缈担心的看着远去的飞越死亡之军的身影。
  ”他要去做个了断!“小雨忽然张开背后还未成形的小翅膀,像刚才离去的那个男子一样跨上了城墙。
  “小雨!”缥缈一把拉住她。
  “为了你恪守的爱!为了白云城所有的人类!”小雨看着他“我还有未完成的任务。”
  缥缈松开了手,最后看了她一眼。
  
  苏.倾侯向下俯视曾经的子民,向着森林公园的方向飞翔。
  金翅长老以及所有的吸血鬼子民向曾经伟大的王子行了最后一个尊贵的下跪礼,然后齐齐发出最后冲刺的呐喊。
  
那些断翅的蜻蜓 /散落在这森林 /而我的眼泪 /没有丝毫同情
  失去你/ 泪水混浊不清 /失去你/ 我连笑容都有阴影
  风在长满青苔的屋顶/ 嘲笑我的伤心/ 像一口没有水的枯井
  我用凄美的字型 /描绘后悔莫及的那爱情
  
  
  第一次遇到宝凌,就在这里吧,苏.倾侯站立在森林之中的小湖边,远处可以看见高耸的遮云山,那里就是宝凌最后出现的地方。
  三百年前她决绝的一跳,三百年后他浑浊不清的泪水。
  苏.倾侯笑了,嘴角现出弯曲的阴影。
  悲伤的情绪扩散开来,影响了所有的生命。
  一群远离战场,欢快的蜻蜓,静默的停飞,翅膀像折断的透明纸张,掉落!
  她们的尸体散落在森林里。
  
  他轻轻抹去泪水,没有丝毫同情,只是一种失落吧。
  然后他就听到了木门打开的声音。
  蓝色湖水,灰色雾气的对面,一间长满青苔的小屋忽然打开。
  一个穿着白色亚麻长裙的女孩走了出来,红色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脸上。
  隔了三百年,再次看到魂梦牵绕的身影。
  苏.倾侯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擦干的眼睛又弥漫了滚动的泪水。
  风吹动那摇摆的青苔的表面触须,仿佛带着嘲笑。
  就像一口没有了水的枯井,再次流进温暖的流水,他幸福的笑了。
  几个黑色的身影在湖底看着这一切。
  
  宝凌微笑着走到他面前,抚摸着他的脸:“好傻!”
  她说:“好傻”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而我为你隐姓埋名 /在月光下弹琴
   对你心跳的感应/ 还是如此温暖亲近
   怀念你那鲜红的唇印
  
  
  三百年前,
  苏.倾侯第一次看到宝凌。
  
  人类与吸血一族的和亲仪式就在繁华的森林公园里进行。
  年轻的人类首领木易过亲自送来了白云城最美丽的女子,他的妻子宝凌。
  宝凌愤怒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潇洒自如的和所有的吸血长老交谈着。
  她踢着身边的石子,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忽然听到了一阵优美的钢琴声。
  那是七千年前人类伟大的音乐家肖邦的传世名曲《夜曲》。
  宝凌着迷的听着,循着那琴声,走到了森林深处,小湖边一座木房子前。
  
  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鳞鳞。
  难道是一位隐形埋名的高人?宝凌想着,轻轻推开了木门。
  英俊的吸血王子微笑的看着她。
  木房屋顶是透明的松魄木做成的,银色月光洒在钢琴上,宝凌痴痴的看着。
  “我叫苏.倾侯,你就是宝凌小姐吧?”吸血王子半跪在她面前,轻轻吻了她的手。
  “你,你就是。”就是今晚我要嫁给的男人!宝凌使劲将手甩开。
  但是她的心跳动的厉害,面前的少年是如此的温暖亲近。
  “我喜欢人类的文化,特别是音乐!”少年微笑起来“我甚至冒充人类去了上古最繁华的国家中国,专门寻找残留的文化。”
  他拍拍旁边的乐谱:“这首《夜曲》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我管你!”宝凌冷冷的说,就要离开。
  她没有能够转身,而是跌倒在一个吸血鬼的怀抱。
  “虽然只有几天,我不能骗我自己,你早就钻到我的心里了。”苏.倾侯喃喃说着,低头吻上了她鲜红的唇。
  
  远处的人类与吸血鬼们都听到了惊天动地的摔桌子砸椅子还有踢倒钢琴的声音。
  木易过眉头一皱,正要过去看看,却被一位吸血长老拉住,长老的脸上现出暧昧的神色。他叹了一口气,心如刀扎。
  
  “你应该踢我!”苏.倾侯淡淡看着面前狼藉的一片,看着这个气乎乎的女孩。
  “噗哧!”宝凌笑了起来“我不是生你的气!”
  “只是生气为什么不早遇到你!”她撅起小嘴,忽然一脚踢到苏.倾侯的小肚子,然后格格笑着,跑出了小木屋。
  
  木易过虚假的应付着吸血鬼,焦急的看着砂漏,森林里出现恍惚的身影,那些人类似乎都醉了,连方向都分不清楚了。
  似乎过了很久,一个人类焦急的走向他身边。
  
  “对不起,我去一下!”木易过推开身边肥胖的长老。
  “宝凌夫人没有在约定的地方出现,也没看到吸血小子,计划有变!”
  
  听完这个人类的汇报,木易过手里的酒杯被捏成碎片,鲜血流出来,一个吸血小兵凑了过来,贪婪的张开嘴,却在瞬间被一柄长剑分成两半。
  
  人类与吸血鬼的和亲失败,七月之战在这个森林里拉开序幕。
  
  苏.倾侯醒来时,佳人已经不在身边,他在郁闷中接到了战争已经开始的报告。
  那天吸血王子将黑色的钢琴沉入小湖中。
  
  二百九十九年前,人类遭到了重大的几乎面临灭亡的打击,他们的首领和白云之花双双被俘虏。
  
  夜色的遮云山,苏.倾侯拉着气喘吁吁的宝凌向着白云城的方向前进。
  “你不该救一个敌人!”宝凌忽然停下,看着他。
  “不是敌人,是爱人!”苏.倾侯怜惜的抱起她,却被她挣脱。
  “我不爱你!”宝凌使劲摇摇头“我只是希望不要有战争。”
  “不要战争!”他们站在遮云山的顶峰,互相对视。
  然后一支长箭呼啸而来。
  穿着吸血鬼长袍的木易过出现在他们面前。
  后面跟着吸血一族七大长老。
  
  “背叛族人的结果原来是这样悬殊!”木易过冷笑着看着他们。
  “长老会正式剥离你吸血王子的身份!”大长老痛惜的看着面前的吸血一族的天才少年。
  “而我,现在是吸血族第一元帅。”木易过疯狂的笑起来。
  
  “你忘记了跟随你的伙伴们的献血了么?”宝凌颤抖的身子看着面前的丈夫。
  “和永远的生命相比,和这无穷的力量相比!”木易过缓缓说“那些算的了什么?”
  苏.倾侯轻轻抱了抱宝凌,抽出长剑。
  “不!不!“宝凌倒退到遮云峰顶,摇晃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发出惊呼。
  “宝宝,我还保留着人类的身体,你也可以!”木易过伸出手,诱惑着。
  苏.倾侯却将长剑对准自己的心脏,坚定的望着宝凌。
  
  宝凌叹了一口气,轻轻摸着自己的红色长发,忽然面向苏.倾侯大声说:爱我话,就替我保护所有的人类,替我,“她的眼泪滴落“替我寻找和平。”
  白云城的城主符滑过一道长长的轨迹,落到苏.倾侯的怀里。
  
  “我真的很喜欢听你弹奏的夜曲,”宝凌将一只脚搭在悬崖上,
  然后转身和风一起坠落。
  “不!“苏.倾侯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就如钢琴的断调。
  
  那一夜,吸血王子叛变的消息传遍整个白云城,一个吸血少年带着城主令符在黎明的时候出现在白云城顶。
  “为了爱情!“他对所有白云人类这样说。
  同时,一个人类在吸血祭坛上大声说着”为了信仰!“仰头饮下了吸血之王的血液。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4
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 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还记得那首《夜曲》么?”苏倾侯痴痴看着面前的女子,
  月光如三百年年前一样美丽,他挥手在湖面,露出一架斑驳的钢琴。
  
  《夜曲》响起来的时候,宝凌的眼神里多了一份迷茫。
  隐藏在湖底的木易过做了一个手势,所有的吸血鬼做好了一击的准备,
  此时,青苔木屋上,一个小小的身影露出脑袋,仔细看着前面的一对佳人。
  
  夜风吹来,早已没有独立意识的的宝凌却觉得心里有一种东西在破碎。
  他的手指敲键盘很轻,
  思念,这个词语冒出在她脑海中,但是另一个更强大的指示传到她脑海。
  
  宝凌轻轻走到他的背后,从后面环抱住他,
  在夜曲就要结束的时候,她的双手暴涨出银色的指甲,就那样插进了面前男人的胸膛。
  “嗯!”苏.倾侯挣扎的站起来,发出闷哼声。
  此时,湖水炸开,九条身影暴涨,合力发出绚丽的一道银色闪光。
  苏.倾侯的身体在瞬间被银光击中,他躬着身子,爬倒在草地上。
  
  木易过面对他,像三百年前那样疯狂的笑起来。
  宝凌跪倒在他面前,双手捧起一颗跳动的心脏。
  “三百年前,你就想这样做了吧?”苏.倾侯平静的看着他。
  “应该说是三百一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大长老的时候就想了。”木易过微笑着和大长老交换一个眼神。
  
  “难怪,大长老忽然要和亲,还把今生的至爱带到我的面前。”苏倾侯真诚的说“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他努力的想去拉宝凌的裙子,却失败了。
  “可惜三百年前这个女人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木易过摇摇头。
  宝凌看着他,又转头看看苏.倾侯。忽然抱着头,小声哭泣起来。
  
  “看着吧,背叛,看着吧,看着我如何成为第一个超越人与吸血鬼的存在。”
  木易过微笑的举起手里的心脏“只要我吞下你的心,融合你父亲的血液。”
  
  他缓缓张开嘴巴,就要咬下去。
  “砰!”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紧紧拉住他的手。
  拉古拉斯银色的翅膀展开,划过一个美丽的圆形,将围绕在身后的还在发呆的七位长老瞬间割成碎片,银色的指甲陷入木易过的肉身。
  
  “你!!”木易过睁大眼睛,转头看着自己从一名低级吸血鬼亲手提拔成副元帅的拉古拉斯。
  “我等今天,等了三百年!为了王子,我隐忍了三百年”拉古拉斯崇敬的看着地上的吸血王子,指甲再次深入。
  
  “呵呵,你太低估我的智慧了。”苏.倾侯挣扎的站起来“这是我送你的一份大礼,酝酿了三百年的大礼!”
  木易过仰头大笑,一阵黑色气息冒出,将拉古拉斯与手里的心脏瞬间融化成一团血雾。
  他胸前的伤口慢慢愈合:“棋子是不错,可惜还不能撼动我的计划,你还是输了。”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他背后出现。
  
  苏.倾侯没有看他,只是弯腰抱起还在哭泣的宝凌,苍白的嘴唇怜惜的吻上她的鲜红嘴唇。
  “你!”木易过愤怒的跨前一步,却再次被一双手紧紧抱住。
  一身白衣的小雨,在他背后出现,喃喃念着他最害怕的咒语。
  
  纯洁的处女,高贵的初拥,一个死去的吸血鬼,一颗最尊贵的心脏!
  木易过看着苏.倾侯.放弃了挣扎:“原来都是你的计划,原来是为了这个解救的咒语!”
  
  “为了爱情,为了宝凌,为了她的和平。”苏.倾侯微微一笑“当吸血轮回封印打开的时候,所有的吸血鬼都会回到他们的故乡,人类也会放下武器。”
  
  宝凌痴痴的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是三百年前初见的一种。
  
  吸血封印在小雨的脚下出现,在白云城中,曼陀罗广场出现。
  对峙的死亡大军与人类战士都惊异的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玫瑰花状的巨大封印。或者叫吸血鬼故乡之门。
  
  “没想到你竟然利用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木易过还是不放过最后一个机会。
  苏.倾侯抱着宝凌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上:“小雨只是一个引导者,你我一起毁灭的力量才可以最终打开吸血鬼故乡的大门。”
  
  “不!”木易过怒吼起来。
  苏倾侯低头最后一次看了宝凌一眼,在那纷纷的眼泪中,在恍惚还在敲响的《夜曲》声中,和木易过一起化成最后一个音符。
  
  乌云退去,明月照耀大陆,照耀白云城,照耀归家的吸血大军,照耀到来的和平。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白云城外,森林深处,小湖边,一个红发女子痴痴的弹着一首很古老的《夜曲》,轻轻念着这两句。
  一个白衣的小女孩偎依在她身边:“宝凌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爱哪个男人呢?”
  红发女子伏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爱那个男人,为我弹奏这首《夜曲》的男人。
  白衣女孩紧紧抱住她,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
  像风一样……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5
标题: 第十五篇 照片
  
  苏蔓在经过“玫瑰“影楼的时候,忽然想起还有一张照片留在那里。
  天色已晚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拿。这时手机响了。
  
  和老板结束一番苍白无力的讨论后,她把照片的事忘到脑后,只想着回去睡一觉。
  
  苏蔓是在凌晨的时候醒来,她动不了,仿佛一块柔软的铁板整齐的压在身上,是柔软的感觉,却如铁板一样沉重。
  苏蔓甚至连眼睛都动不了,眼皮也在重压当中,她努力侧头,睁开一条眼缝,她看到自己的胳膊上的肉被压成扁平的丑陋模样,她叫不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十点钟醒来的时候,她以为那是一场梦,但是身上火辣辣的感觉,皮肤上那鲜红的印痕,让她坐在梳妆台前,沉默了很久。
  她起身,准备上班,然后一种开始凉凉的瞬间又灼热的感觉在她的左胸传来。
  她手忙脚乱的拉开睡衣,一条红线整齐的自左乳斜着向小腹延伸,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整齐的切割,然后血就流出来,遮住了被翻起的表皮。
  
  苏蔓听到了自己的尖叫,直到这刻她才从迷糊的睡意中惊醒,
  苏蔓用一块棉纱缠住伤口,她费了很大劲才将伤口包好,浪费了很多血。
  
  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右小腹的皮肤上忽然陷入一个手指大的圆点,然后她看到皮肤翻卷起来,就像一根钢柱穿过了身体,串起了内脏,从自己的背后屁股上方穿出。
  这次血是喷出来的。
  苏蔓哀嚎着流着眼泪,抓起桌子上的粉饼赛在伤口里,血红的粉粘稠的粘成橡皮泥的样子,可笑的扭曲起来,卧室里都是滴答滴答的声音。
  
  苏蔓爬在地上,用血手擦着眼泪,用血手寻找着手机,她要去医院,医院,多么亲切的地方啊,至少不要这样流血了。
  
  很久之后,再也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来时,她的意识渐渐昏迷。
  他们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伤者是个女性,流了很多血,但她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他们将她抬到车上,女子的手痉挛着握着手机,一直重复说着刚才那些可怕的事情。
  
  他们初步认定为她是严重自虐者,但是没有找到工具,
  车子开动,注射了镇静剂的苏蔓平静下来,周围的白色医生让她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车子经过“玫瑰”影楼的时候,手机疯狂的震动起来,苏蔓的手无意的动了动,一个急救人员要过来帮她关掉,苏蔓微微摇摇头,她需要听听现实的声音,除了医生现在就是朋友能让她安静了。
  
  “苏小姐么?我们是玫瑰影楼的,实在对不起,您的照片……”
  “不要了,”苏蔓手酸麻起来,手机在摇晃中掉到车上,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两种巨大的力量扯动着,几乎要将她拦腰撕裂。
  奇怪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玫瑰影楼的伙计和老板的小儿子拉扯着照片,最终将这张已被淘气的小孩弄的乱七八糟的照片抢到手里。
  他看着照片里漂亮的苏蔓,有点可惜的看着上面被铅笔刀划过的刀痕,被大头针穿过的小孔。
  “是个美女呢!”他将照片放到高桌子上。
  “照片不用修了,人家不要了!”老板对他说。
  
  伙计转过头,小男孩正站在椅子上,将那照片再次拿到手里。
  小孩子就好玩这个,他这样想着。
  
  奇怪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发生的。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5
标题: 第十六篇 与失眠女人的一夜情
  
  
  安慰失眠的女人安慰到床上,
  这应该是扬州猎艳史上极为风光的一笔。
  他抚摸着身边被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心满意足。
  
  这个小镇来的漂亮女孩有着城里姑娘那细腻的皮肤,虽然手是粗糙了一点。
  “你在乡下是做什么的?不用干农活么?”扬州笑嘻嘻的问女人。
  女人沉浸在高潮的余波里懒懒的没答他。
  扬州一笑,搂住她睡着了。
  
  感觉身下冰凉硬邦邦的,手脚酸麻,嘴巴也满满的。
  扬州睁开眼睛,觉得一阵恶心,自己的内裤赛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他被绑在一张长凳子上,像一只爬行动物。
  
  女人站在他旁边,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围裙,她闭着眼睛,在这昏暗的空间。
  扬州想叫,特别他看到女人脚下的一个大帆布包,里面那锋利的刀,长长的铁棍,以及煤气罐上烧的一盆开水。
  
  女人拍拍他瘦弱的身体,忽然对着旁边说起来:太瘦了,不好杀!
  然后她似乎在和一个并不存在的人讨价还价着,
  “她们”还讨论起肉价,猪下水,以及骨头汤。
  
  扬州没有感觉了,眼泪和尿齐齐流着,他知道女孩是做什么的了,
  是杀——猪——的——
  
  女人结束了谈话,确定了价钱,走到扬州面前,伸手整理好工具。
  扬州想晕过去,却觉得异常清醒,他努力的用脑袋撞向凳子,可惜被绑的太紧,没有效果,
  “……”他拼命的挣扎,捆猪的绳索勒进了肉里。
  女人走到他面前一手攥住他的嘴唇,她似乎觉得这嘴巴长度不够,于是使劲拉长了扬州的嘴巴,比床上的他还要有力气!!
  女人一手持着杀猪的刀子,拍拍他的颈部,在黑暗里熟练的对准位置,一刀下去,血随刀出,扬州脑袋嗡嗡的响,血液喷出来的热量让他觉得身体瞬间变冷
  说不上疼不疼,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失去知觉了。
  但剧烈的疼痛开始时,他痉挛一样的挣扎起来。
  扬州挣扎好一阵才渐渐不动了。女人已经等的不耐烦
  她嘴里嘀咕着什么,用刀在扬州的后腿——或者说是右腿下割开一个小口,
  
  一根如拇指般粗一米多长的铁棍出现在她手里,她将铁棍从扬州腿肚子的破口处顺势插入,贴着肚皮捅向“猪”的各个部位,这皮很薄,只有她十年的熟练的手艺才能做的这样完美。
  然后,她用开水冲洗了一下伤口处,两手攥住扬州的腿,鼓起嘴巴,对准破口吹气,吹一气,双手攥紧,吐口唾沫,再吹,不大一会儿,扬州的肚子鼓起来了,他的四肢直挺挺的,脸也胀起来,整个人象一个略扁的圆圆的大皮球,胀红脸的女人这才歇气,用一根细绳试图捆紧那发皱的伤口处。
  这个工作只有一个女屠夫能做的到,她对于此技术已经到了专家的地步,竟然真的做到了。
   她将吹足气的“猪”身上的绳子解开,一个张满开水的大盆已经准备好。
  她费力的将这条有瘦又长的“猪”滚进开水中,一股半熟的肉气飘上来
  她享受着这熟悉的气息,将他轻轻小心的的滚动,让他身体在开水里“洗澡”,洗不到的地方还用水瓢舀水浇,虽然很小心,她还是烫坏了皮。
  她有些气恼,因为下个步骤很难进行下去了。
  但她还是拿着刮毛刀用力刮起来。这是一个屠夫最显技术的活,
  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这头猪的脑门上的毛实在是太长了。虽然也不长,但对一头猪来说,实在是过于柔软细长。
  她刮着猪毛,连那奇怪的鼻孔里面都给掏干净,
  但她只刮了一半就放弃了,手上粘粘的,实在无法刮了。
  她准备用铁钩子钩住他的两只腿,好像要挂到一副并不存在木架的横杠上。
  但是找了半天没找到工具
  她只好就在那盆里继续了。
  刀轻巧的剖开他的腹部,“猪”的下(五脏六腑)一股脑滚到大盆里。
  女人终于出了一口气,大部分工作做完了,她很累。
  最后她将“猪”的头割下,在凳子上砍开。用手将脑子小心的捧出来,放好。
  “今天是最后一桩了。”她转头对旁边并不存在的人说道:“明天我就要去省城,没有人知道我是杀猪的,我要像城里女人那样,漂亮,能干!”
  她将“猪”从脊骨处一分为二,
  然后坐到了地上,等待着醒来……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6
标题: 特别篇 反过来吃
  黑子带着手下进来的时候,两位客人刚刚满足的离开。
  黑子挥挥手,小弟们开始清场。
  日本老板跑过来,哆嗦着哈腰,他还能说几句生硬的中国话。
  黑子转着手里的藏刀,低声说道:那个,那个什么……
  后面的一个不懂事的小弟大声说:人体大餐,要最漂亮的。
  
  “啪!”黑子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咱们是有素质有理想的混黑社会,你这么大声说出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小弟傻傻的点头,
  黑子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咱要小声的威胁他!
  他的藏刀顶在了日本老板的小腹下面,大腿之上:人体大餐,要最漂亮的。
  日本老板笑了,只要是客人,就好说。
  
  几个黑社会混混不自然的盘腿坐着,
  打量着屋子里的樱花,薄木板,茶具。
  一会儿,一个很大的木船被抬进来,所有的混混都睁大了眼睛,咽着唾沫。
  这是个皮肤滑腻,手感一流的日本少女,她爬在船上一层水果龙虾以及生鱼片上,
  背上是一排寿司。
  两个屁股蛋上可笑的堆着两个奶油蛋糕。
  众混混轰然叫好,性欲大开。
  却撇到老大一脸阴暗。
  任何时候都要表现与众不同的观点,让手下永远猜不透你。
  这是黑子管理手下的秘诀,这招直接学自他心目中最伟大的混混周星星的电影《食神》
  所以他一脸阴暗。
  
  日本老板又跑过来,光秃秃的脑门上全是汗。
  “我要,我要反过来吃,反过来吃,你的,懂?”黑子将刀子直接扎到了老板的左手上,引起一声猪叫!
  
  日本老板看着那脸色发白,却还是守护着职业道德的女体,现出痛苦的神色!
  “反,反过来吃!”他咀嚼着话的意思,看着自己的血越流越多,终于狠狠的点了点头!
  木船被撤下,整个饭馆都忙活起来!
  黑子得意又奇怪,不就是要看看正面么,日本妞不是很开放么?怎么这么墨迹!
  说实话,今天大家都是来看景的,要让他们吃放在女人那个地方的东西,谁也下不了口。
  
  “喂!告诉你们老板,肉要烤的,我们不吃生肉!”黑子告诉旁边的小妞。
  那女人扭动着小包裹,就他妈像如花一样,让黑子有点反胃。
  
  一阵肉香很快传来,
  日本人的效率就是高!
  黑子等了一会,木船再次被推进来。
  “ゆっくりと楽しんで下さい”(请慢慢享用)日本老板跪在地上,不住擦汗,忘记了用自己本不熟的汉语。
  
  混混们举头望去,全都惊呆了。
  黑子睁大眼睛,忘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原则。
  他们只觉得全身发冷,肠胃翻滚。
  木船上,
  盛大的蔬菜沙拉水果龙虾都没变,却被拼成一个女人的样子,
  在这个菜做成的人体上面,一个被烤的焦黄的真正的女人扭曲的躺着,
  散发着人肉特有的香味!
  
作者: 笨笨啊    时间: 2006-3-25 22:37
标题: 第十七篇 索命魂
  
  庄战挥手把头上乱飞的苍蝇赶开,
  春夏之交,还未入夜,说热不热,可也不凉快。最讨厌的是这些发春的苍蝇。
  庄战跳下了床,伸手捞起拖鞋,追杀着苍蝇。
  可惜他失败了,那家伙嗡嗡的嘲笑他。
  庄战无奈的躺在床上,用被单裹住身体,再次沉沉睡去。
  
  他今天特别郁闷,青青自杀了!
  早上上班的时候,他在财务室逗一帮女孩子,那时青青还是不给他好脸色。
  他还记得早上财务室也有一只苍蝇,
  当时他神勇的用报纸拍死了那可怜的家伙,在一群女孩子笑嘻嘻的鼓励中,他用铅笔夹起苍蝇,准备用打火机来一场苍蝇烧烤。
  他还记得青青一把抢过了打火机,当着所有美女的面不满的说:死都死了,干吗这样?
  
  庄战追过这个善良漂亮的青青,苦追了三个月,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
  所以他一直看不惯她那冰清玉洁的模样。
  早上他火气特别大,当时就骂了起来,连一些侮辱的字眼都骂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他亲自起草的辞退书就扔到了青青的桌子上。
  青青脸色发白,紧紧咬着嘴唇,谁让他庄战是公司副总呢!
  
  傍晚下班的时候,青青走了,直接从24层的高楼坠下,
  庄战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面子,走下楼的时候,楼下那深褐色的痕迹,触目惊心的白线勾画的青青让他打了个哆嗦。
  
  “贱人!活该!”庄战躺在床上,一边骂着,一边沉入梦乡。
  半夜的时候,月光惨白的照到庄战的身上,他翻了个身,忽然感觉耳朵旁边冷嗖嗖的,一股恶臭传到鼻子里。
  庄战手摸到耳朵,也摸到一点冰凉凉的东西。
  他猛然惊醒,借着月光,手里是一滴青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庄战一下子跳下了床,心突突跳着,卧室里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长出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庄战一下子跪倒在地,全身哆嗦着,尿流出了内裤。
  “不要,不要!“他牙齿打颤,一只手紧紧抓住床下的拖鞋,可笑的缩成一团。
  背后忽然变的安静起来。
  庄战就那样坐在那里,眼泪唰唰的,
  过了很久,他猛然回头,使劲闭着眼睛,没有任何不适应的感觉,然后他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月光下的窗子,庄战一下子趴在地上,虚惊一场。
  他哆嗦着站起来,想去开灯,一阵风吹到脑后,
  庄战忽然发现全身无力,恶心,冰冷的感觉弥漫全身。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明天晚上12点,就是你毙命时刻。
  他终于支持不住,软软的昏了过去。
  
  早上,阳光照到他的屁股,
  庄战缓缓爬起来,全身还是一阵无力感。
  “神经病!“他看着朗朗白日,大声骂自己。
  但是当他转身准备洗刷的时候,卧室那白色的墙上,青色的一排大字出现在他面前。
  索命索命,一报还一报。
  
  庄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家的,街上车来人往,却半点安全的感觉也没有。
  他后悔起来,
  青青大姐,我知道错了,就放过我一次吧!
  他两眼无神的念着,和一个算命瞎子撞到一起。
  
  庄战转身要走,却被瞎子一把拉住:先生可知道命不久矣!
  这文绉绉的一句话让他如闻仙音,就那样当街跪下,抱着瞎子的大腿,一个劲的叩头:
  神仙救我,神仙救我。
  瞎子摸索着拉起他:“跟我来。“
  
  他们来到了瞎子租住的一间散发着霉气,摆满符咒的地方。
  “你身上已经被冤魂种下了索命印!“瞎子摸着自己的胡子,摇摇头:“今夜子时,就是冤魂索命的时刻,看来那冤魂是很恨你啊!”
  庄战马上跪下:只要神仙能救我,多少钱都可以, 我把我的一半资产,不,全部也可以,都送神仙。“
  瞎子再次摇摇头:这个冤魂虽然怨气深厚,但是杀伤力不大,化解起来倒是简单,但是……
  庄战大喜大悲,只知道磕头。
  良久,瞎子拉起他:看来你悔改及时,有心化解,我可以教你个法子,只是这其中有个难处……
  庄战一双眼瞪的大大的,急忙问:什么难处?
  瞎子掐指算了起来:这个冤魂似明似暗,我的道行不高,算不出来是什么来路!
  庄战听了大松了一口气,将昨天青青的事情和盘托出。
  瞎子展颜一笑:这就好办了。
  他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三张符咒:这是专门对付受气自杀索命的冤魂的,一张烧灰兑水内服,一张贴在胸上,一张贴在你家窗户上。冤魂受符咒威压,只要你挺过了半个时辰,她就不会再来了。
  庄战急忙接过。
  “你一定要想清楚,这半年来还有没有其他的仇人,还害没过害过其他人,我这符咒可是只能挡一种冤魂。”瞎子低声说道。
  
  庄战开始回忆起来,这半年,虽然经常搞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仇人是没有一个,除了青青也确实没害死过谁。
  想了很久,再三确定,再想想那排青色的字,他肯定的点点头:就这一件,也只有这个女人,会来讨我的命。
  
  庄战轻松的走出小屋,心里安定多了。
  夜色降临的时候,庄战准备好了一切,
  他再三确定着身上的符咒,还仔细舔干净了每一滴符咒化成的水,又检查了窗户上的那张黄色的符咒,
  在觉得万无一失以后,他蹲在卧室的床头附近,缩着身子等青青。
  当闹钟疯狂的响起来时,庄战精神抖擞的握着一把水果刀,目不转睛的盯着窗户。
  “来吧!来吧!”他暗暗念着。
  先是熟悉的一阵阴风,关的紧紧的窗户忽然开了一条小缝。
  庄战的背后起了一层小疙瘩,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按照瞎子的说法,有灵符挡着,那个小冤魂连窗户都进不来,没什么害怕的。
  但是他很快闻到一阵恶臭飘到了鼻子边。阴冷的贴着他的鼻子的,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庄战吓得抽搐起来,这个可恨的瞎子,不,大慈大悲的神仙爷爷啊,保佑我剩下的符咒能驱走恶鬼。
  一团液体喷到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庄战却觉得脸上就像被泼了一碗硫酸,他嚎叫起来,用手摸了一把,然后努力的睁开眼睛,首先他看到了半个快要融化的鼻子,于是他僵硬的抬起头,终于看清了索命的冤魂。
  然后他像被电击一样趴到地上,终于绝望了。
  他的面前,一只沾满粘粘的青色液体巨大的苍蝇正用那恐怖的复眼瞪着他,带着白色花纹的翅膀不时扇过来一阵阴风……
  
作者: 炎帝    时间: 2008-1-25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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