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5:58

一百零一情人杯
  
   这是一对精致美丽的杯子,
   代表着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
   他带着一只去了外地发展,
   她留下一只守在家乡等待。
   他的工作很忙,
   为了不打扰他,她很少给他打电话,
   当她想他的时候,总是把那只杯子抱在怀里,很花痴地笑。
   晚上,她那只杯子无缘无故地碎了,
   惊慌,恐惧,她开始拨打他的电话,
   始终无人接听。
   她拨了一夜的号,流了一夜的泪,
   天明时,她听到了他不耐烦的声音:
   “搞什么搞?我在忙工作,你疯了啊!”
   顾不上他的态度,她倾诉着她的不安和思念,以及杯子碎裂的噩耗。
   良久,他回应了:“我那个杯子,昨天也被朋友不小心打碎了,
   不要想了,又不是很贵。”
   她这才发现,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冷漠和厌烦。
   她忽然明白,拥有永不改变的爱情的,是那对情人杯,不是他和她。

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5:59

篇外   月附离
  
   昏黄的灯光下,
   站着一个高鼻深目的古装武士。
   她揉揉高度近视的眼睛,
   试图消除长时间阅读那些古旧书籍带来的幻视。
  
   没有用,
   古装武士还是站在那里,
   身穿标准的游牧民族皮制甲胄,
   腰挎新月般的弯刀,背着桦木短弓,
   肩头上刻着凶悍的狼头……
   这是标准的突厥骑士装扮!
   以一个长期研究突厥历史的女研究生的名义发誓,这就是标准突厥大汗侍卫的装扮!
  
   她不知不觉凑得很近,
   甚至能看到突厥侍卫那灰蓝色的眸子,
   眸子动了,随即是一声暴喝,
   新月般的弯刀,凉凉地搁在了她细细的脖子上。
   她很没有骨气地晕倒了。
  
   她是被一股辛辣的气味呛醒的,
   那个突厥侍卫正在给她灌羊皮袋中的马奶子酒,
   她顿时完全清醒了,
   张口就是流利的古突厥语:“你算哪门子大汗侍卫,欺负一个弱小女子!”
  
   突厥侍卫一脸惊愕,随后变成一脸的惊喜:
   “我是月之部族的附离,被选为大汗的侍卫,
   已经有,有……”
   灰蓝色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茫然。
   最后,他垂头丧气地说:“我也不记得有多少年了,
   大汗最后的命令是让我守在这里,从那时起,
   我只记得,月升月落总有几百万次了吧?”
  
   她觉得这个叫附离的突厥侍卫有点可怜,
   他们所在的地方,确实是当年突厥骑兵驰骋过的地方,
   只是当年雪亮的军刀,如今已经落满历史的尘埃,
   漫天的箭镞,现在已变作上古的化石,
   唯有附离,这个当年的战士,
   扔在执行大汗最后的命令,
   守卫着早已不存在的使命。
  
   她缓缓说道:“战争已经结束,和平早已到来,
   你何不卸下戎装,回到你的家乡呢?”
   附离的脸上,多了些温和的颜色,
   许是他想起了家乡的草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吧?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是大汗的侍卫,月之附离!
   大汗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我决不能放弃!”
   那张典型中亚人的脸上,闪耀着激动。
   看着这头固执的草原狼,她恨不得找块砖头拍死他。
  
   不过她有了更好的主意,
   于是她笑道:“你知道吗?大汗有令,所有的骑士都已经回归草原了。”
   附离警觉地盯着她:“这是真的吗?”
   她使劲点着头,努力显得真诚一点。
   附离大喝一声:“拿大汗的令牌来!”
   她差点晕过去,这头草原狼,还真不那么好骗。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带着令牌来找你!”
   负气丢下硬邦邦的回答,
   她掉头走了,馆里那么多的文物,总能找出一两块令牌吧。
   “等一等!”
   她回头,看看这个附离还会玩出什么花样。
   “你是大唐的女子吧?你你生的真好看,象我们草原上的花。”
  
   真要命,居然被千多年前的人调戏了,
   她的脸红得要喷血,奔命般的逃走了,
   背后传来附离的哈哈大笑声,
   随后是一阵悠扬的歌声,
   肆无忌惮的遣词造句,近乎无礼的真情表达,
   让她结结实实体会了一下什么叫游牧民族的炽热感情。
  
   第二天晚上,
   她怀揣着从馆里偷出来的大汗令牌,
   还有自己伪造的大汗手谕,
   跑去寻找附离,
   她想带着这头草原狼,重游突厥故地,
   也很想再听听他的情歌。
  
   昏黄的灯光如旧,
   灯光下,却没有了那英武挺拔的身影。
   她连声大喊:“附离!附离!”
   没有回音。
  
   怔怔地举目四望,
   彷佛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仲夏之梦。
   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无力地跌坐在路灯下。
  
   很久很久以后,
   一辆行驶在草原的大巴上,
   一个女人忽然流下了一滴泪。
   导游惊讶地问:“女士,不舒服吗?”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伸手摇下了车窗,
   车窗外,一首熟悉的情歌,正从远方传来。

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5:59

一百零二丈夫的声音
  
   那一场雪崩,来得突然而剧烈,
   她和丈夫来不及反应,便被重重叠叠的雪,压在了下面。
   在黑暗中醒来,她恐惧地放声大哭,
   随后便听到了丈夫的声音:
   “宝贝别怕,有我在这里!”
   丈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坚定,
   在这一刻听来犹如天籁。
   她止住了哭泣,小声地问道:“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不远处,宝贝,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她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没有受伤。
   丈夫那边传来了鼓励的声音:
   “宝贝,不要怕,只要你听我的,就一定能够得救!”
   她使劲点了点头,也不管丈夫是否能看见。
   “宝贝,如果能活动的话,就向我这边挖过来,
   我上面的雪很薄,你过来了,我们就能一起挖出去!”
   她大声地答应着,向着丈夫的方向,努力地挖过去,
   每当她感到疲倦、寒冷或者沮丧的时候,丈夫的声音总是及时响起,
   慰藉着她,温暖着她,鼓励着她。
   她在丈夫的声音陪伴下,努力地挖着。
   终于,她挖穿了雪层,看到了漫天星光下赶来救援的人群,
   还有丈夫早已冰凉的尸体,
   他在雪崩发生的瞬间,就被巨大的石块夺去了生命。
   她相信他一定是去了天堂,在那里,他用自己的声音,给了她唯一的生机。

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6:00

一百零二丈夫的声音
  
   那一场雪崩,来得突然而剧烈,
   她和丈夫来不及反应,便被重重叠叠的雪,压在了下面。
   在黑暗中醒来,她恐惧地放声大哭,
   随后便听到了丈夫的声音:
   “宝贝别怕,有我在这里!”
   丈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坚定,
   在这一刻听来犹如天籁。
   她止住了哭泣,小声地问道:“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不远处,宝贝,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她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没有受伤。
   丈夫那边传来了鼓励的声音:
   “宝贝,不要怕,只要你听我的,就一定能够得救!”
   她使劲点了点头,也不管丈夫是否能看见。
   “宝贝,如果能活动的话,就向我这边挖过来,
   我上面的雪很薄,你过来了,我们就能一起挖出去!”
   她大声地答应着,向着丈夫的方向,努力地挖过去,
   每当她感到疲倦、寒冷或者沮丧的时候,丈夫的声音总是及时响起,
   慰藉着她,温暖着她,鼓励着她。
   她在丈夫的声音陪伴下,努力地挖着。
   终于,她挖穿了雪层,看到了漫天星光下赶来救援的人群,
   还有丈夫早已冰凉的尸体,
   他在雪崩发生的瞬间,就被巨大的石块夺去了生命。
   她相信他一定是去了天堂,在那里,他用自己的声音,给了她唯一的生机。

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6:00

篇外四丈夫的声音
  
   那一场雪崩,来得突然而剧烈,
   她和丈夫来不及反应,便被重重叠叠的雪,压在了下面。
   在黑暗中醒来,她恐惧地放声大哭,
   随后便听到了丈夫的声音:
   “宝贝别怕,有我在这里!”
   丈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坚定,
   在这一刻听来犹如天籁。
   她止住了哭泣,小声地问道:“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不远处,宝贝,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她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没有受伤。
   丈夫那边传来了鼓励的声音:
   “宝贝,不要怕,只要你听我的,就一定能够得救!”
   她使劲点了点头,也不管丈夫是否能看见。
   “宝贝,如果能活动的话,就向我这边挖过来,
   我上面的雪很薄,你过来了,我们就能一起挖出去!”
   她大声地答应着,向着丈夫的方向,努力地挖过去,
   每当她感到疲倦、寒冷或者沮丧的时候,丈夫的声音总是及时响起,
   慰藉着她,温暖着她,鼓励着她。
   她在丈夫的声音陪伴下,努力地挖着。
  
   七天后,人们在厚厚的雪层中挖出两具尸体,
   她的丈夫,在雪崩发生的同时,就被石块击中当场死亡,
   而她,身上没有任何致命的伤痕,最初被埋的雪层也不深,
   却不知为什么,一直向着地下挖去,在雪层中挖出了长长的隧道,直至自己被寒冷和饥饿夺去了生命。
   在她死亡后,脸上仍冻结着满怀希望的表情。
   人们只能相信,传言中雪山上那能模仿各种声音、喜欢迷惑人类的山魅,和她玩了一场残酷的游戏。

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6:01

一百零三笼子
  
   他和朋友们打赌,
   要在传说中闹僵尸的某个小山村过一夜。
   一年前,
   这个平静的小山村忽然闹起了僵尸,
   据说是在山村附近出了车祸的异乡人,由于怨念未消,四处祸害活人,
   半年功夫,小山村本就不多的居民逃得干干净净,
   这个地方也成了著名的鬼村。
   他不信鬼神,更不信僵尸,
   但他也做了些准备,
   用拇指粗细的钢筋做了一个笼子,笼子的栅栏之间只留下半寸宽的缝隙,
   他就坐在笼子中央,
   戴着一副红外夜视仪,端着一支双筒l.ie_qia.ng,
   就算僵尸真的来了,也钻不过铁笼,只能吃他的枪子。
   朋友们纷纷离去,他喝了点酒,有点昏昏欲睡。
   阴风惨惨,他惊醒了,
   僵尸就在笼外,
   他先是微笑,然后突然愣了一下,
   随后就拨打了生命中最后一个电话:
   “你大爷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个僵尸生前是被压扁了的?”

PS:这个好好笑

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6:02

一百零四棋约
  
   他的日子不多了,
   他心里清楚的很,
   因此他不眠不休,日夜枯坐在棋盘边,
   盯着那盘棋局。
   其实棋局早就刻在他的脑海最深处了。
   五十年前,他最好的朋友,放下这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匆匆离去,
   只来得及说一句话:“要等我回来下完这盘棋。”
   他一直在等待,
   尽管朋友一去之后再无音信,他还是相信,朋友会回来,下完这盘棋。
   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朋友,
   朋友的身材、面容乃至神情,几乎和离开那天一样,
   彷佛五十年的时光根本不曾流动过。
   “我来下完这盘棋。”
   “你终于来了。”
   再无一句交谈,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那清脆的声响。
   局终,棋散,
   他含着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棋盘对面的年轻人,起身向对面墙上老人的遗像鞠了三躬,
   然后掏出了怀中的黑白照片,低声说着:
   “阿公,你的遗愿,我替你完成了。”

PS:棋品好的人人品绝对不会差。

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6:03

一百零五 夜归
  
   终于结束了辛苦的加班,
   他踏上了归家的夜路,
   昏昏沉沉的头脑,极度疲乏的双眼,
   一步挨一步的,他终于看到了家门。
   孩子已经睡了,妻子还在等他,甚至还准备了些点心作为夜宵。
   这可是多年未遇的待遇了,
   点心如此甜美,
   不过比不过这一晚他和妻子那前所未有的和谐,
   黑甜一觉,他甚至没有做梦。
   醒来时,他躺在一处废墟里,嘴里残余着泥土的腥味,
   不远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废墟。
   在单位里度过心神不定的一天,他给家里打了电话。
   “昨天晚上死到哪里去了?什么?加班?你有哪一天不加班?
   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
   他挂了电话,把妻子的怒吼彻底封闭在电话线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天。
   今天又是加班,
   他踏上了归家的夜路,
   “我回来了!”他把衣服扔在废墟的一角,
   随手抓起一块土块大嚼起来:“老婆,快出来一起吃点心吧!”
   妻子从角落里闪现出来,
   温柔如水,媚眼如狐。

PS:可怜的被蛊惑了的丈夫~~

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6:04

一百零六 爱照镜子的男人
  
   他是个俊美的青年,称得上眉目如画。
   性格也很好,爽朗而不做作。
   公司里的同事们,没有不喜欢他的。
   只有一件事,
   令大家觉得他有点怪,
   他太喜欢照镜子了,
   每隔五分钟,他就会掏出一面小镜子,仔细对着镜子修饰一下自己的容颜,
   甚至路过一扇反光的窗户,他也会停下来看看自己。
   同事们决定和他开个玩笑,
   在一次野外的拓展训练中,他们偷走了他的镜子。
   他变得局促不安,四处寻找他的镜子,
   平时乐观开朗的他,变得沮丧而阴郁,
   就像丢失了魂魄。
   晚上休息的时候,大家甚至可以听见他在帐篷里辗转反侧,长吁短叹。
   他们终于觉得这个玩笑开得过火了,
   他们叫醒他,想把镜子还给他,
   他茫然地抬起头,大家看到,
   他那张曾经俊美的脸上,
   如画的五官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张枯黄的面皮。

PS:失去镜子他就失去了自己还是它需要镜子来给自己“补妆”?

许多冰淇淋 发表于 2010-6-9 16:10

一百零七 鼠报恩
  
   他和她打扫房间时,打死了一对大老鼠。
   并在他们的床下,发现了一窝刚出生的小老鼠,
   他准备烧死它们,
   而她忘记了鼠辈的可恨,开始同情这些粉红色的小崽子。
   于是他们在不远处放了它们,
   甚至在它们身边,留下了一大块面包。
   一个月后,
   她在睡梦中听到门口的悉悉索索声,
   他被她喊去开门,
   门口是一大沓湿漉漉的钞票,还有凌乱的老鼠爪印。
   他们相信这就是老鼠的报恩。
   一连五天,老鼠总是半夜拖来大沓大沓的钞票,总是湿漉漉的。
   他们甚至开始打算给那对被打死的大鼠烧烧香。
   第六夜,门口的动静特别大,
   睡不着觉的他一个箭步窜出去开了门,
   门口是一个蒙面的壮汉:
   “我不知道你们弄得什么玄虚,竟然能把我的钱弄到你们手里,
   要不是这水迹,我还真以为是闹鬼了呢!”
   壮汉手里的刀,分外刺眼。
  
   他和她的尸体上,突然跑来了几只小老鼠,
   它们在他们身上来回跳跃,
   不知是报仇后的快乐,
   还是无法报恩的悲伤。

PS: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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