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
发表于 2008-9-6 14:22
我的童年(上)
我出生在红旗下,生长在改革开放中期,那是一个让以前的孩子怀念而现在的孩子觉得怪异的一个时代.
陪伴我童年长大的只有半导体录音机,黑白电视,变形金刚,阿童木,恐龙特级克塞号,跳天堂,弄堂口的大黑狗,破旧的足球,雷锋叔叔,赖宁哥哥,和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英雄组成.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年代的人是不是都有英雄情节.
在我还是那个吸着鼻涕,一摇一晃连路都走不稳,数数都数不到一百的孩子的时候,电视和广播里播放的全是关于雷峰和赖宁的英雄事迹。
以至于当时的我有个错觉,觉得周围随时会有特务或是坏人,我们要保持警惕,天天脑子里想着如何做一回英雄,让那些一样和我流着鼻涕的小孩崇拜地看着我.
那时候流行<霍元甲>,我特别羡慕那个黄元申坐在酒棚子里向喝开水一样地喝着酒,于是在某一天和我舅舅两人喝"酒"。
他喝的是酒,我喝的说白了是汽水,结果一个晚上撒了十几泡尿,从此就开始研究人体结构,怀疑霍元甲的肚子是不是和一般人不一样,怎么就喝酒不会撒尿?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我开始有点懂事的时候,我就被大人们定义为"坏孩子"。
在我现在看来,最多也就是野,坏我还够不上,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调戏妇女,TMD,他们凭什么说我是坏小孩?
我承认,我是从小有点特别,用当时的话讲是怪,用现在孩子的说法叫叛逆.
我总喜欢问一些希奇古怪的东西,诸如为什么男生是站着小便,女生是蹲着?我从哪里来?弄堂口的两条黑狗干嘛抱在一起...而引来的每每都是一顿臭骂。
被骂多了,我经过深刻反省和认真思考,幼小的心灵得出一系列的结论:
1.蹲着小便的女生一定是生病了,不然为什么我们有小JJ他们没有,还非常富有同情心地觉得他们没有小JJ一定很疼吧.
2.我是被垃圾堆里检来的.关于这个,是我娘反复向我强调的,但我非但没有半点的感激之情,反而搞得我后来充满了自卑和感伤:
捡来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从垃圾堆里.这让我觉得很没面子,觉得自己其实那只成天在垃圾堆里晃悠的大黑狗没什么区别。
后来看了<咪咪流浪记>,感动到哭,喊着要去找我的妈妈,把我娘吓的以为我精神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3.那两只狗一定是在打架,妈妈说过,打架是坏孩子,好孩子不能打架.可是我就不懂了,当小流氓来抢我钱的时候还不准我和他干上一架么?
那个年代的大人们对坏的定义就是学习成绩的好坏,成绩不好的小孩一般直接是被归类在坏一类的,成绩好的孩子,哪怕他整天上串下跳,打架抽烟都可以被轻轻带过.
一般来说,每次考试过后,总会有几声凄凉的惨叫划破宁静的夜空,让各家的小孩心惊胆战。
而在这个时候,伟大的妈妈爸爸们就会提醒自己的孩子:
谁家的孩子没考好,看看,被打了,所以啊,你很幸福了,什么?这次只考了97?不行!下次要争取考100,懂吗?要知道总结错误,下一次不能再那么马虎了...
记忆里,我童年最好的玩伴的父亲非常凶悍,至今还忘不了某一天我娘对我说,楼下的伟伟这次考试只考了八十多,被他爸爸吊起来打了.
我幼小的脑海里随即闪过一个画面:小伙伴洗剥干净,吊在冰冷的屋檐下,他父亲拿着鞭子狞笑着望着他,四周摆满了辣椒水,老虎凳,匕首和火钳...
真的,不骗你,我当时真那么想来着.以至于每次看见他父亲都会打个冷战,第一直觉就是:宰猪的来了.
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父母可以如此残忍地对待孩子,我就不相信他们没经历过童年,没贪玩过,没抓过蛤蟆,没逮过蜻蜓。
我从没觉得孩子爱玩有什么过错,说不喜欢玩那是扯淡,全TMD放屁。
事实证明,当年我们班小学62个人,唯一2个不喜欢逃课玩耍的孩子,后来听说是被医生检查出来是智障,好象连初中都没读就回家了.
所以,后来我就对我弟弟妹妹说,如果不想变白痴,那就去玩吧.什么?怕家里知道?怕什么,有什么事你老哥帮你顶着...
海明威说:“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我一直都只相信后半句.
小绿
发表于 2008-9-6 14:23
我的童年(中)
不知道是不是和当时的电视画面有关.
我记忆关于童年的那些画面都是黑白的色调,偶尔也会有一点的金黄,那些金黄好象是老家后面那个残旧的山头上的狗尾草,在夏日的阳光里随风轻摆,闪闪发光.
我可以和你说很多那个年代的有趣的事,比如下河抓鱼,爬树掏鸟蛋,用弹弓打麻雀,在海滩上光着脚丫逮螃蟹。
事实上也是如此,关于童年的这个话题实在是有着说不完的回忆,以至于后来在大学时代一堆兄弟凑一块抽烟每每听到我说起童年,
那帮家伙就开始淫笑着说:你丫是不是有恋童癖?
童年的美好恰恰就在于它的纯真和那个单纯的大时代背景,
那个流行五讲四美的年代,那个唱着<十五的月亮>就可以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年代,那个全家人围着一台彩电的日子,
每个人都仿佛是国家的机器,嘴边挂着最多的就是类似崇高,伟大,热爱,明天之类在今天看来完全陌生的词语。
我理解那个时候的人们,在那个物质并不丰富的年代,精神是唯一可以寄托的东西。很多东西在今天看来都是那么得怪异,可它们却真实地存在过,并且流行过。
比如按照现在人的观点,恐龙特级克塞的画面简直和那些粗制滥造的地下小电影一样。
如果现在还有人敢梳着大波浪的头发,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走在街上,那一定被人当个怪物,
可你要知道,在当时,这种打扮就和今天你见到周杰伦蔡依林的效果是一样的。
关于童年的回忆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是一个小女孩,确切的说应该是我家隔壁邻居的女儿。我已经记不清她叫什么了,只记得她的名字里应该有"霞"这个字.
她比我小几岁,长的很白,经常穿白色的连衣裙,很文静,是那种属于胆小,安静的典型江南女孩。
每次见到她都梳着两个红色的小鞭子,然后歪着脑袋看着我,由于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被大人们冠以坏孩子的称号,
所以每每在周末别家的孩子悬梁刺股的时候,我挥汗如雨的在弄堂口打着乒乓或者踢球。
而她,总会站在那个角落安静的看着我。
我实在想不起我和那个小女孩之间是怎么认识的,反正到后来只要我乒乓球一响,那个小姑娘一定拿着个和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乒乓板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不过也有例外,偶尔我也会听见从隔壁传出的几声清脆悦耳的钢琴声,熟了之后我经常会捉弄她,
比如拔拔她的鞭子,刮刮她的鼻子,然后故意将黑得和泥鳅似的手往她身上蹭。
这个时候她就会一跳一跳的跑开,生气的看着我,说:再皮就不和你玩了!
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可爱的生气的样子,嘟着嘴巴,红着脸,而我一般都会满不在乎地瞧瞧她,然后蹲下自故自的玩一种当时很流行的"纸人牌"。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自己跑过来,拉我的手要我拉勾保证不欺负她。
我很爽快地拉了,只是最后那句"一百年不许赖"被我多加了二个字"才怪",
然后大笑着跑开,在弄堂里你追我赶,自行车铃声,大人的叫骂声,我们的尖叫声混成一片,响扯整幢大楼.
小绿
发表于 2008-9-6 14:24
我的童年(下)
我其实有见过她的父亲。而且我觉得她的父亲一点都不帅,野兽似的。
按照现在的理解,那张脸简直是后现代印象派的代表作。更奇怪的是在以后和MM在一起的岁月里,我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越是漂亮的MM,她爹就一定越丑。
这个规律一直延续到见到我前女朋友的父亲,眨一看吓了一跳,还以为哪个动物园没关好笼子,怎么把狗熊给放出来了?
他爹咧嘴一笑,我心就一哆嗦,甚至连握手时手还微微颤抖,他爹以为我紧张还鼓励我:小伙子不错,随便坐。
我心里纳闷,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他和我女朋友之间的基因是不是变异了?
记得后来有一次去动物园逛,看她见到狗熊害怕的要命,我就开始鼓励她:你把它当你爹吧,你连你爹都不怕,难道还会怕狗熊?
惹得她把两只小拳头拼命往我胸口捶。
当然很遗憾,这头狗熊也最终并未成为我的岳父,这让我感到释怀,毕竟没人希望说一辈子的谎来善良地欺骗自己另一半的父亲。
当然,这些也都是以后的事了。
记忆里的白衣MM很是漂亮,有点那种公主的气质,尤其是她微风吹起她长发的样子,特别好看。
这个画面的结果是,严重影响到我以后对女朋友的选择标准:长发,文静,带着点顽皮。
不过这个公主有点特别,我弄不懂她为什么老喜欢和我这种泥浆里打滚的孩子玩在一起。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她应该是安静地在泻满阳光的卧室里看书,或者认真地弹奏<寄给爱丽丝>之类的曲子。
更奇怪的是他父母也总是一副很慈祥的样子,很少干涉她。当然,所有的这些疑惑转逝即过,并没有在我幼小的脑海里停留多久,很快就会和空气中飘荡的叫声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即使是今天,我依然很肯定一点,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使是孩子.
虽然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种叫做 爱情的东西,但是我很清楚地明白,我的确是很喜欢她。
孩提时代单纯的喜欢,不带有任何模糊不清的概念.长大以后,在各种场合看见过太多的女孩,高矮胖瘦,妖艳动人,
而在我心底最深处还是那个白色的影子.当我在酒吧看见眼影画得像熊猫,嘴唇抹得如同猴子屁股的女孩扭动她们其实并不苗条的腰时,
我一直会思考一个问题:童年的那个梳着两根鞭子的小姑娘是否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另一种人,另一种即使是我在街上看见都不认识的人?
一切没有答案。
因为在我还没来得及发育之前,她已经跟随她的父母搬走了,搬到哪里?什么时候搬的?这些都像是一个谜一般困惑着我。
高中毕业后,我也搬出了那幢郊区的大楼,后来也曾经偷偷跑回去看过几次,那片弄堂,那些蚂蚁,那座山都依然还在,只是岁月轮回,在那片地儿玩的是另一群小孩子而已,
我想,她也一定回来过,只是我们都不是孩子了,真的回不去了...
整个童年的记忆里充斥着她的影子,我们一起爬过山,抓过蝴蝶,下河摸过鱼,蹲在家门口看蚂蚁搬家,甚至还一起和别家的小孩子一起打架。
那时候流行吃一种外面裹着五颜六色玻璃纸的小糖,我不喜欢吃,但喜欢收集那些糖纸,她也会从家里拿来向我炫耀,不过最后每每以我掠夺成功告终.
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是新加坡时间下午二点,我坐在窗口,外面是一片灿烂的阳光,在这样的时间和空间去怀念童年,感觉真的很好。
就好象是小时候透过那些红的绿的糖纸看到的世界一样,单纯而又快乐,过滤了那些灰暗的东西,所有的抑郁和难过都被隔离,沉淀,剩下的只有那些单一的颜色,
我们可以肆意的改变这个世界:天空是红的,草地是蓝的,太阳是绿的,空气是甜的...
是的,童年只能被回忆而无法复制,
但,快乐可以。
小绿
发表于 2008-9-6 14:24
我们都是好孩子(上)
在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我踌躇了半天,我从小到大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被算在好孩子的行列里。可有一个时期例外,那就是我的初中。
时间像是一个沙漏,一点一滴地沉淀着,你总以为它过去的很慢,可终有盛满的一天,在我还来不及告别我的童年的时候,我发现我居然已经到了该上初中的年纪了。
初中的老师和同学像是小学的翻版,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无聊,甚至连许多张脸都是一样,所不同的只是失去了更多的自由。
如果说上帝和佛祖们是优秀的导演,那么老师就是他们最好的奴仆。
我很确定我很不喜欢他们,而事实上也是,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偏偏不干什么,他们要我不要干什么,我就偏偏想干什么,
我一直觉得为什么我的一切要由他们掌控?而不是我自己?
我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做着那些在我看来像猩猩跳舞似的广播体操?
我不明白,那些贴着“思想道德”的书为什么写的都是和思想道德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政治教育?
我也不懂,究竟为什么读了初中就不能踢足球打篮球?
我带着好奇和憧憬进入了新的班级,等到下课铃响起,原本的那些美好希望早就被满脸的失望所代替。
我确定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和那些上帝的仆人们妥协,妥协的原因只是因为麻木,
我想着他们像饲养宠物一样地丢给我一块骨头,我如果不想饿死,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乖乖地叼起那根骨头吃给他们看。
于是,我光荣的成为了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做好孩子的好处很多。
比如那些上帝的仆人如果心情好的话会丢给你更好吃的骨头,而家长们也会眉笑颜开地欣慰于你的顺从。
总之,我严格遵守着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从不早退,从不迟到,也从不打架旷课,上课认真听讲,回家刻苦复习。
一年下来,我的成绩居然排到了年纪段前五十,这让我的父母和老师感到尤其高兴,甚至让我拥有了一个暑假的游戏机。
而我现在再回顾那段岁月,我发现只是自己发育的比较晚而已。
在初中的那些日子里,总有那些发育得比较好的孩子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而我由于发育得比较晚,还属于那种连女人和男人都分不清楚的小P孩子。
所以就外界对我的诱惑而言,除了游戏机和足球,就没有了。
而抓那些玩游戏和踢足球则是仆人们最乐衷干的事,他们像是拥有狗的优秀嗅觉,能清楚地知道孩子们出没的各个角落,所以我除了妥协别无它法。
前面我就说过,从小我就是一个很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我从不对老师和父母说那些我觉得很有意义,而在他们听起来根本是连狗屁都不是的话。
很多话,我只对朋友说,而更多的话,我只想藏在心里。
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我可以坐在电脑前毫无顾忌地在这里宣泄我对当时日子的不满,而这些泄愤的话并不是我要写下去动力,更不是我要说的内容。
我只想告诉你,
我曾经也是一个好孩子,一个试图顺从妥协的孩子,仅此而已。
yaoyao--魅冬
发表于 2008-9-6 14:25
好可爱的男孩子~
小绿
发表于 2008-9-6 14:26
我们都是好孩子(下)
如果按照M L的过程来说,那么我的故事要到高中才显得精彩,大学达到高潮,初中和小学只是整个过程的一个挑逗而已,前戏都算不上。
虽然显得有些怪异,但是这段岁月真实地存在过。
好孩子难免就会少很多精彩有趣的事,就比如我的初中生涯,实在是可乏可陈,
而这个时期的朋友也很少有可以影响我的人,其实我们中的大多数都还是孩子而已,听话的好孩子。
惟有比较让我感到自豪的只有二件事:
其一,当时初一时全校历史上进入校足球队最小的学生,市田径队最小的队员。
其二,虽然从不怎么学习语文,但整个三年的语文莫名其妙地好。
以至于后来老师让我上去谈一下对写作的看法,我憋了半天,只吐出一句话:千万别看语文书。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这两件事对我以后的人生影响实在是太大,事实也证明,有些看似没有用,或者当时没有用的东西,未必真的没用。
有些东西,看似十分重要,其实走出了某个特定的环境,狗屎都比它值钱。
不过有件事我也是肯定的,虽然我十分,百分,万分的痛恨那些仆人,可他们也是现行教育体制下的牺牲品,没人愿意这么教,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为了几个人优秀想法,我们这些无论老师还是学生注定要成为这场实验的牺牲品,这就仿佛那些刚毕业的护士生,
一针扎下去,扎得好,恭喜你,可以提着裤子走人了,如果一不小心她手一哆嗦,对不起,你的屁股还得再遭次罪,怨不得谁,谁叫你是实验品?
长大以后,我对那些老师也是抱着某种同情的心理,每次回国我也会去特地看望他们,望着他们并不快乐的笑脸,
其实我明白,我们都是上帝做实验的实验品而已。
上帝不会因为你猪,我是狗,就会多同情你一点,少割你一点肉,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并无分别。
关于初中,唯一美好的记忆是来自于大海。
那时候由于还住在老家,我家对面就是海,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海天一线,
每个夜晚都是在海浪声中入眠。从小就喜欢在开心不开心的时候一个人去海边,所有少年的烦躁和不安,在波涛声中也就逐渐平静了。
还记得那时候交通还不是很发达,从舟山到内地都是要坐船,每天的早晨6点40分,都会有准时的汽笛声把我叫醒,都不用闹钟,然后起床,吃妈妈的做的早点,对妈妈说再见。
再然后一个人摇摇晃晃背着个和我身子差不多大的书包,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去学校.....
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这么一幅画面:
蓝天,白云,天边飞翔的海鸥在夕阳下被染的金黄,一群孩子面朝大海,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大声地喊着,跑着,叫着....
用一首王筝的歌曲来结束今天的回忆:
<我们都是好孩子>.
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
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
大声喊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怕
看咖啡色夕阳又要落下
你说要一直爱一直好
就这样永远不分开
我们都是好孩子
异想天开的孩子
相信爱可以永远啊
我们都是好孩子
最最善良的孩子
怀念着伤害我们的
我们都是好孩子
最最天真的孩子
灿烂的孤单的变遥远的啊
我们都是好孩子
最最可爱的孩子
在一起为幸福落泪啊
http://www.ukoo.net/bbs/attachments/month_0705/0nof-12_TUbcjvlKWZRN.jpg
小绿
发表于 2008-9-6 14:27
青春期的荷尔蒙(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我的生命里流逝。
我对时间的概念仅存在于欧洲杯、世界杯和光荣三国系列的推出年份而已。当然,我的觉悟并没有高到明白这是我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
老师们经常对我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子。
他们的意思是,时间就是金钱。而我的想法很简单:谁要回收我就卖谁。便宜卖,买多我还给打八折。
与那些步入更年期的老师们相比,我确实有这个资本挥霍着青春来让他们妒忌。
只是在发现自己的喉咙突起了一小块,声音渐渐变粗了,嘴角也起了一些绒毛时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而在某个清晨起床时,发现自己短裤湿漉漉的,这让我开始惊恐,那感觉不亚于少女初潮来临时的不安。
他们对我说,你长大了。
长大是什么?我不知道。
如果现在要我来解释一下这个词,我会很简单地告诉你:长大意味着你并不一定会得到什么,但却一定会失去什么。
失去的东西会很多,比如时间、青春、疼爱、玩具、游戏、玩伴...但我很肯定,有一样东西我绝对不会失去:
爱情。
早在小学的时候老师就一直让我们联系寻找同义词反义词这类无聊的游戏,如果说青春有同义词的话,那么我想,那个词就叫做“荷尔蒙”。
由此可见,大部分的爱情都是由荷尔蒙所产生,而荷尔蒙多了,就直接造成肾上腺素分泌旺盛,
所以,不管你承认与否,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由这一系列生理变化造成的化学反应。
我初中做好孩子的结果就是在我们这个高中并不富裕的小地方,我考上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学校。
学校是新建的,规模宏大,错落有致,估计校长充分贯彻了德智体美劳的精神,居然学校的旁边就是一块稻田,而后面则是一座小山。
学校很新,不仅教室新,设备新,甚至连新的连老师都几乎没比我们大几岁,
当我被我娘拎着去注册报道的第一天,我们左等右等,等了1个多小时,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我娘亲切地问了下
“同学,请问这个班的班主任在哪里?”
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一脸羞涩:“我就是。”
这句话我的理解就是,pol.ice拍了拍小偷的肩膀,亲切地说:“哥们,我从此不抓贼了。”
我彻底地释然了。
其实我到现在还很感激当时这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因为她没有那些更年期们的架子,更没有所谓的严师出高徒理论,
她让我明白什么是金庸古龙李敖,也是她鼓励我去图书馆不用来上课影响其它同学,也是她逼着我完成了一篇现在看来完全狗屁不通的所谓的小说。
在后来的高中生涯中,我一直叫她惠惠姐,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这么叫亲切。
高中我被分到了8班,一个阴盛阳衰的班级,在中国这个男女比率严重失调的国家,我们班的男女比率居然是1:4,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可更奇迹的是,在将近40个MM中,居然没有一个美女,这让我有种上当受骗的冲动。
老狼有首歌,叫《同桌的你》,记得当时很红,
我怀疑如果他当年遇到的都是这样的同桌,估计她们嫁人时,他歌词里的泪不是感叹,而是喜极而泣。
这种受骗的结果直接导致了我们上课注意力不集中,经常往窗外或者楼道外观摩外班的美女们,
老师觉得这会带动全班未发育男同学的萌芽,于是决定将4个看MM最严重的男同学调离到墙角的最后一排,想以此来动摇我们对于美学的热爱和追求,
很不幸,我就是那四个艺术家中的一员。
在经过短暂的协商和讨论后,我们四个决定成立一个组织,名曰“江南四大豺子”,
关于这个组织的名字,我想说的是,
才子是人,可我们想让大家知道,我们除了人外,我们还是动物,那种经常看见MM流口水的食肉动物。
或者,换句话说:我们除了对文学的孜孜不倦地追求外,还有对美学和人体艺术学更崇高更伟大地追求。
(待续)
小绿
发表于 2008-9-6 14:28
青春期的荷尔蒙(中)
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错误地坚持不该坚持的,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有的时候经常在深夜里问着自己,如果当初坚持自己的路,那么现在的我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作家?记者?还是像那些默默无闻的老师一样站在那个教室一辈子?
我不知道。不是吗?人也许可以在别人的身上去想象自己的影子,却永远无法去复制一个同样的自己。
我只知道当时的我真的很热爱文学。
所以,当小桌子和我说要成立“四大豺子”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小卓子是我高中的狼朋狗友,之所以不用“狐”这个字是因为我觉得他的智商真的离狐狸还差得很远,
比如说,当时周杰伦刚出道,挺红,我就经常鼓励他:小桌子,其实你挺周杰伦的。
他让我感觉悲哀的是,他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从而更加卖力地在女生面前唱那些在我听来压根听不清楚的歌,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的眼睛像极了小周同学。
小桌子很有才,经常会湿性大发,淫诗做乐,想以此来博得MM们青睐,
可惜小桌子的诗经常受厕所和床第文化影响甚深,那些诗多以走现代人体路线为主,比如说那句让我们“四大豺子”珍藏至今的那首诗:
“屁乃腹中之气,焉有不放之理,放者双目紧闭,闻者痛哭流涕。”
我觉得这首诗形象地刻画出了在安静的教室里,一个放屁者内心痛苦地挣扎,释放后的快感,以及四周同学遭殃时的可怜,
可惜小桌子除了我们三人外极少被人赏识,常以此抑郁终日,借酒浇愁,
小桌子最喜欢的是李敖同学,其实我深深地理解他的痛苦,在那个A书缺乏的年代,他经常在深夜里把他的书拿出来在床上辛勤地耕耘。
大勋是四人里最有特色的一个,
之所以说很有特色是因为他长得虎背熊腰,远看像头熊,近看极了那些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名人,
--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通常会和他保持半米的距离来证明我其实和那个通缉犯并不认识。
虽然大勋长的三大五粗,但其实他的心思很细腻,充满了江南水乡的味道,不过这些温柔也只限于写情书。
那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写信成了广大同学展示才华的绝佳场所,
如果说现在网络的最大好处是让你根本无需担心电脑另一面的人可以看见你现在的喜怒哀乐的话,
那么信件的存在就有足够地时间通过那些文字去憧憬遥远的脸庞,
而无论写信者是谁,女生们通常会把他想象一个王子,
这个道理其实并不奇怪,因为每个女生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头恐龙,如此而已。
所以我告诉我的朋友,那些老师口中所谓的比喻、排比、拟人、夸张...充其量也只是技巧而已,真正能打动人的只有你的思想,
技巧是可以被模仿,而思想永远无法被复制。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小涛,
老实说,他在绘画上的天分要远远高于文学,
这具体体现在在统治阶级残暴打压封闭下,他依然能顶住压力下坚持在课堂上临摹诸如〈龙虎豹〉、〈藏春阁〉等上的人体艺术,
这让我们经常自叹不如。
更神奇的是,在高考前夕,他神奇地用了一节课才吃完了一包〈小涣熊〉,又神奇地用一节课画了一幅漫画;
然后神奇地将那幅画寄到了遥远的、我们听都没听说过的一个小村庄(据说那地址是方便面的厂家)参加漫画比赛,
最后,更神奇的事,他的画居然得了一等奖。
请原谅我贫瘠的词汇,我的脑海中除了神奇,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可以来形容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感受,
那种感觉就好象有人告诉我芙蓉姐姐的胸部其实有80C。
九年后的今天,当我坐在地铁上开始回忆起那些人,
我始终觉得他们仍是如此鲜明地活在我的记忆里不曾离去,
就好象窗外那些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叶子,无论你走到哪里,你记住的永远是那片绿色,而非形状或者脉纹。
至于我,
我可以为你描述我的体型、三围、脸庞,
但我却无法告诉你我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就像你去商场买卫生棉,
大婶们可以很细心地向你推荐许多品牌,形状、材质、和代言,并以此吹嘘诸多优点,
但,他们永远也形容不出那东西垫在下面的感觉。
(待续)
小绿
发表于 2008-9-6 14:29
青春期的荷尔蒙(下)
坐着这趟地铁,头朝窗外,身子随着地铁微微晃动着,没有规律,没有节奏。
中国应该是冬天了吧。
在这个接近赤道的国度,我几乎已经丧失了对季节的判断力,
新加坡人总喜欢把地铁、公车、德士上的空调开得最大来感受难得的一下传说中的冷是什么感觉,
记得有一年的圣诞的夜里一个人走在乌节,突然听见前面的人们开始发疯大叫:“雪!雪!”,然后大家发情似得疯狂拥抱,大喊“冬天来了”。
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甚至怀疑他们看见的不是雪,而是UFO降临地球。
由此可见,新加坡其实是很渴望冬天的,只可惜这个赤道的国度像是闭经的少女,所以偶尔不得已只能人工降些雪(血)来安慰一下自己。
我很佩服新加坡人的想象力,可我总觉得那不是冬天的味道,
--就好象现在,我穿着T恤冷的发抖,这种感觉很奇怪,坦白说,我觉得我像只被人送进冰箱的烤鸡,不仅四肢僵化,脑袋也开始跟着锈逗。
幸好还有阳光。
穿过黑暗的隧道,阳光开始透过玻璃懒洋洋地散在身上。一冷一热,我好象是传说中的张无忌,左手修炼着九阴真精,而右手则感受着九阳神功。
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天空,大朵的白云松散地铺在天蓝里,纯得不带一丝杂色,
转动了下被冻坏的身体,让身体尽量靠近阳光,衣服象是曾经冬日里晒过的被子,蓬松而清新,闭上眼都能闻到太阳的味道。
我想这就是冬天的味道吧,寒冷而不失温暖,亲切得好象是躺在母亲怀里。
地铁像个喝醉酒的胖子,摇摇晃晃地沿着铁轨慢慢地前行着,思念仿佛像窗外那些转瞬即逝的景色,不带走一丝留恋,盘旋着蜿蜒而上,
地铁摇晃着,我的思念也开始跟着摇晃;
而摇摆着发出的碰撞声,像是玲的嘟着嘴的抗议,又好象是茹微微的叹气声,都是思念的声音,都一样让我不知所措。
是的,思念真的有声音。
玲告诉过我:“其实思念的声音很好听。”
当时我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在确认她没发烧后我很奇怪地看着她:“你是外星人?如果思念会唱歌,我宁愿相信你们家的狗会做蛋炒饭。”
我问了茹,她告诉我说:“思念没有重量的呀,傻瓜。”,然后呼了口气:“就好象我想你,你却一直感觉不到。”
小桌子和小涛则告诉我:“思念是一种需要,就好象我每次思念的时候都会打开电脑,欣赏后宫佳丽三千。”
大勋则会直愣愣地看着我:“思念?唱歌?醒醒孩子,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和玲赌了一顿五十大洋的回转牛排,
她调皮地打了我一下头,说:“好笨哦,思念当然会唱歌。”
然后慢慢地从口袋里宝贝似地掏出一串小风铃说:“我赢了。”
她有些得意,轻轻地摇摆着风铃:
“还记得吗?这是上次生日你送我的风铃,
每次我想你的时候,我都会拿出来,闭起眼睛听,
只要有风,它就会唱歌。”
她真的闭起了眼睛:“快过来听,怎么样,思念好听吗?”
玲嘴角扬起的弧度就好象夏日里的微风,快乐得没有一丝忧愁;
我则在心里沉痛地超度着我即将牺牲的银子,不过脸上也笑得很开心--如果苦笑也算是笑的话。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玲和茹一直共同存在于我的生命里,
玲是我的初恋,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子,一个单纯而快乐的女孩;而和茹相遇则是在网络,她在离我遥远的另一个城市,
所以,她只存在于网络和电话,维系我们的只是那一根小小的、叫做网线的东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直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
那种感觉很熟悉。
甚至,闭起眼睛,我都能想象到她的微笑。
如果说玲的微笑是夏日里的微风,那么我想茹的微笑应该是冬天的阳光,温暖但却总有抹不去的忧伤,
而我,则像是游弋在虚拟与现实中的小鱼,不断地在他们之间徘徊,
而岸在哪里,我却从未找到,
很多次当我精疲力竭的时候,我便会如缺氧般难受,我究竟爱谁更多一点呢?
我不知道。
我无法控制感情,就好象我家那二条鱼儿控制不住食量一样,每每当我喂食的时候总是贪婪地争抢着吞咽下所有的食物。
“别放那么多啦,你个笨蛋,鱼会撑死的!”玲总会跳起来追着拍我的头。
“晨,你说如果我们是小鱼,那该有多好。”这是茹的声音。
我的青春,就如同身体里荷尔蒙激素一样迅速膨胀着,
终有一天,我也会如同那些被喂多的小鱼一样,被撑得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待续)
小绿
发表于 2008-9-6 14:30
喝多了。。。
不行了,睡会,醒来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