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魅魍魉
发表于 2008-1-11 10:26
忽然,只觉得眼前一晃,王医生和他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全部消失了,手术室也变得暗淡下来。打开手电,我来到手术台前,上面的血迹依稀可见。一切都好像真的刚刚发生过一样。
这里只是一间进行过血腥手术的手术室,还不是我要找的409室。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也很想知道。然而我找遍了整个四层,只有401到408这个八个房间,根本找不到第九个房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在骗我?不会的,他们既然想让我来这儿,就应该不会骗我!可是,这个409到底在哪儿呢?或者它在别的楼层?
于是,我便一层一层地仔细的寻找着这间神秘的409室。不知道找了多久,却仍然一无所获。我看了看手电上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50分。为了早点离开这阴森恐怖的地方,我又回到四层。从第一个房间,依次数着:
“401、402、403、404、405、406、407、408、409?唉,还是八个房间!等等!我刚才……数得好像是……”
为了验证我刚才数过的房间,我决定边走走数。
“401、402、403、404、405、406、407、408、409!409!真的是409!”我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我看了看表,刚好是午夜的十二点零一分。
来到409的门前,我的心情即激动双害怕。因为我不知道那里面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随着低沉而又冗长吱吱声,门被打开了。里面传来一阵悠扬凄婉的钢琴声。这支曲子听上去好像和我在乐器行里听到的是一样的。只是现在听到的包含了更多的不满和痛苦。
为了不打扰弹琴的人,我悄悄地走进屋里。
屋里的光线虽然很暗,但是却可以看出这里的确要比外面干净许多。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架钢琴,琴声未断,却看不到弹琴的人,只能看到不断跳跃着的琴键。
我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这架钢琴,越看越像我乐器行里的那架!只是,这架钢琴的琴盖上在相同的位置刻着的却是一束兰花。
兰花和水仙花,两者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吗?又或者只是巧合?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哭声,而声音正是从旁边的卫生间里传出来的。
“有,有人在里边吗?”我小声的问道。
琴声突然停止了,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觉这哭声如此的凄惨和恐怖。
“有人在里边吗?”我来到洗手间门口问道。
没有人回应的问话。
我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打开手电,里面只有清晰的哭声却看不到人!
“有,有人吗?”我又重复了一遍。
哭声突然消失了,就在它消失的一瞬间,我感到背后好像有人,我甚至感觉到他那种彻骨的寒冷。霎时间,我忘记了颤抖,忘记了回头,还差一点忘记了呼吸……
“你,你,你——好,我,我没——有恶意。”
两分钟过去了,那个人并没有回答我的话,也没有再靠近我半步。
我闭上眼睛,不断地深呼吸,使自己的情绪可以放松一些。慢慢地,我转过头……
“啊——”我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一个长发过肩,‘刘海’挡住了双眼的女人站在飘浮在我的面前,在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用白布裹着的婴儿。
“走——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就让你和他们一样!”说完,她从婴儿的口中拿出一样东西,丢在我的身上,然后就消失了。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发现它竟然是一截手指,也许就是那个王医生的!
当我想要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身在门外,而且那扇写有409的房间也突然不见了。
看来,她就是那个生了怪胎的孕妇,如此说来,她的名字就应该叫做娄——水——仙!她一定狠透了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害她和她孩子的人。虽然她拒绝了我的帮助,但为了那个死去的婴儿,我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个凶手,既然我已经开始了,就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结束。
从这间废弃的医院里出来,穿过松树林,回到了那间拥有高档装修的医院。
躺在床上,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决定马上出院,首先要做的不是别的,而是要把陈志的弟弟陈强救回来。只有把他救出来,才方便我以后的调查工作。
回到乐器行,所有的店员见我回来了,都拥到我的身边,关心起我这些天的行踪。看着依然干净整洁的店面,让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当我问起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有没有再来过时,他们的表情却显得很难过。我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们却什么也不肯说。
我突然想到那架刻有水仙花图案的钢琴,可是当我转身去看的时候,原本摆在展台上的钢琴却不见了!
“那架钢琴呢?”我激动的质问道。
店员只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也没有出声。
“你们把它弄哪儿去了!”
这时,那个曾拿着摄像机去修理部的店员劝慰我说:
“老板,您消消气儿!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说着,他把我让到坐位上,说起了几天前发生的事。
原来就是在我出事的第二天,店里来了一个挺着将军肚的中年男人,一进门就相中了那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虽然店员一再解释那琴不能卖,可是那个男的却死活要买!还口口声声的说,不把琴卖给他,他就要砸店,没办法,店员们只好先答应把琴卖给他。
说完,店员从办公室里拿出一打用报纸包着的钱。
“这是他给的钱,总共是十万!”
拿着钱,我这心里却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魁魅魍魉
发表于 2008-1-11 10:26
我打电话给陈志,告诉他我已经出院了。刚放下电话,王丽背着书包兴冲冲地来到店里。一看见我,就跑过来。
“光哥,我毕业了!”
“太好了!毕业证什么时候发?”
“要等到八月中旬才能下来!”
“光哥,你不是说要去学校救人吗?还去不去了?”
“当然去了,人命关天呢!”
“那你什么时候去,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我笑着点点头。
“那好,我先回去了!别忘了给我电话!”说完,王丽转身离开乐器行。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地在心里祝她会过上幸福的生活,至于我的承诺,恐怕要失言了,因为我不希望让她也牵扯进来。
三天后,我又换了一部新手机,号码没有改变,原因是,我在等一个人。
我和陈志约好今晚在学校门口见面,当我如约赶到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几分钟后,他给我打来电话,说是他的母亲心脏病发,正在医院抢救,不能来了,还肯请我一定把他弟弟救出来。
这次,又剩我一个人了!
今晚,学校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因为学生都放假了,虽然只有八点钟,整个校园里却是漆黑一片。穿过一片低矮的树林,来到那栋独身宿舍前。幽暗的月光下,更是增添了它的几分神秘和恐怖。
宿舍的门紧闭着,好像里面关着什么十恶不赦的幽灵,生怕它会从里面冲出来似的。
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好像进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这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学校为了节约电能,已经把所有没有留校生的宿舍楼停了电。
打开手提式应急灯,这是我为这次的冒险准备的,电源可以持续十二个小时。
一级,两级,三级……我开始一层一层的爬楼梯。
啦——啦——啦——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仔细一听,是从楼上传过来的。可是,这里应该没有人了!难道……
我不敢多想,更没敢出声,关上应急灯,悄无声息的迈动着步子。
三层,四层,五层,六层……上面就是我要去的702室了,而这歌声也越来越大,好像她就在我的旁边一样。
当我走到六层半的时候,歌声突然停止了。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而且离我越来越近。
我打开应急灯照向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而那脚步声也嘎然而止。好像有意在躲避着我。
“谁!谁在那儿!”我站在六层半的缓台上冲着上面喊道。
“是我!”一个人影从楼梯的左侧走出来。
我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王丽!怎么是你?”
“光哥,我知道如果我走了,你就不会再找我了,所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你难道不怕吗?”我疾步走上七层。
“怕,可我一想到你会来,就不怕了!”
“刚才是你在歌吗?”
王丽点点头,说:“嗯,那是为了壮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可是个傻丫头!”我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来了,那我们就一起进去吧!”
王丽兴奋的拉着我的胳膊,紧紧地跟在身后。
“702,就是这儿了!”我转过头,对王丽说道:“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开门了!”
王丽用力的点着头,但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她还是有些恐惧。
门开了,里面的一切还跟上次来时差不多,只是有些地方总是觉得不太对劲,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光哥,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屋我就有种怪怪的感觉!”王丽的手抓得更紧了。
“我也有同感,别怕,有我在呢!”我继续用应急灯照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王丽用手指着电脑桌喊道:“光哥,你看!”
“什么?”我顺着王丽手指的方向望去,“它怎么是亮的?”
王丽摇摇头,说:“不知道,应该不会有人专门为电话而来这里的!”
我将应急灯递给王丽,然后,小心的拿起电话听了听,是忙音!又按了一下重播键,通了!可是响了几声之后却没有人接。
“可惜没有来电显示!”我放下电话,“这样我们就没办法知道,最后一次通话的地点了。”
“好可惜啊!”
这时,一个闪念出现在脑海中。我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比较长的号码,响了一声之后,我挂断了电话。
“光哥,你这是干什么?”王丽不解的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
“干嘛那么神秘?”
“咱们现在就回去,明天晚上再来!”
“什么?这就走啊!我们什么都还没做呢?”
“别说了,快跟我离开这儿!”
说完,我拉着王丽的手臂跑到楼梯口。
“光哥,你看那是什么!”王丽突然拉住我的手。
魁魅魍魉
发表于 2008-1-11 10:27
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色纱裙的幽魂低垂着头,站在缓台的角落里。
“别管她!”我长吸了一口气,拉着王丽紧贴着楼梯扶手向下跑去。
几乎每跑一层,那个幽魂都会出现在那一层的角落里,直到我们冲出宿舍的大门。
“光哥,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王丽气喘吁吁的坐到地上。
我回过见离宿舍已经有一段距离,便停下脚步。
“光哥,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跑出来呀!”
“你,你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
“琴呢。”
“琴?”
“对,就是那架把你吓得晕倒的琴!”
“它在哪儿?为什么我没看到?”
“就在窗外悬浮着,我也放下电话后,无竟中看到的!”
“奇怪,那架琴不是在你的乐器行里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
“它已经被别人花十万块钱买走了!”我叹惜着,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抛到远处。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拉着王丽的手臂,不由分说的跑到乐器行。
“光哥,你在找什么?”王丽不解的问道。
终于,我在床下的褥子里摸出了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我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光哥,你拿这么多冥币干什么呀?”
“哼,这就是卖琴的那十万块钱!”说完,我把钱扔进了纸娄里。
“你的意思是说,是那个女鬼把琴给买走了?”
“可以这么说!”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王丽好奇的问道。
“我们要让鬼说话!”
“让鬼说话?”
“没错!只是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行。”
第二天上午,我让王丽回家去看王婆,等晚上再回来。同时,也跟陈志通了电话,让他放心,我争取今天晚上就把他的弟弟陈强救出来。
晚上十点钟,我锁好店门,带着应急灯来到学校的独身宿舍。我去的时候,王丽已经等在那里了。我们走进宿舍,径直的来到七层的702室。
这次,我特意看了看电话,和昨天一样,话筒放在桌上,话机的指示灯在不停的闪着。拿起听筒,按下重拨键,一连串的按键声之后,传出一阵嘟嘟的声响。
挂上电话,我不禁得意的笑了笑,王丽好奇的问我为什么会笑,我肯定的告诉她,有人在这里打过电话!王丽不明白我话的意思,我又详细的给她解释了遍。
昨天应该是我最后一个按的电话号码,而那串号码就是我的手机号!可是,当我刚才再按重拨的时候,所拨通的却是另外一个号码,这只能说明,我们离开和再次到这里的时间内,有人曾用过这部电话。
“会是谁呢?”
“就是她!”我转过身,用手指着那架早已摆放在角落里的钢琴。
“那里并没有人呢?”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
“你的意思是说……”王丽吓得躲到身后。
“没错!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鬼!”
突然,只听‘叭’的一声响,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啊——”王丽惊恐的叫喊着。
窗户突然被外力拉开,猛烈的阴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月光下,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孩张着双臂,悬浮在窗外。
“你们这些讨厌的人!为什么又来这里?”女鬼狠狠的说道。
“我,我们是想帮你!”我大声的说道。
“谁要你们帮!快滚!否则,我就让你们下来陪我!”说着,女鬼像风筝似的飘进屋里。
“走也行,可是你必须得把陈强交给我!”
“他已经死了!”
“死了?不可能的!”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他家看看!”说完,女鬼就消失了。房间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应急灯也奇迹般的恢复了功能。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那个女鬼所说话,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件事似乎又变得严重了!
出了学校的大门,我让王丽先回乐器行,如果天亮我还没回来,就打电话报警。虽然有些担心,但王丽还是答应了。我把乐器行的钥匙交给她,然后开车直奔陈志的家。我到要看看那个女鬼说的是真,还是假。
深夜,路上的车很少,平时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只用了二十分钟。
来到陈志住的那一单元,抬头看了看,陈志家的灯还亮着。等我上了二楼,想要敲门的时候,却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我轻轻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魁魅魍魉
发表于 2008-1-11 10:27
刚一进门就听到卧室里传出一阵哭声,走到卧室门前,陈志正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床上躺着两具尸体,一个是陈志的母亲,另一个则是陈志的弟弟陈强。
“陈志!怎么会这样?”
陈志抬起头,似乎并没有对我的突然到访感到意外。
“就在你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医院的那天,我放心不下陈强,于是自己又偷偷地去了那间宿舍。谁知道,就在我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看到陈强他,从窗户跳了下去。我的母亲也因为受不了打击,心脏病发……唉!”陈志悔恨的用拳头击打着自己的头。
“陈志,不要这样!”我忙上前拦阻。
“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家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把陈志搀到沙发上。劝慰道:
“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你再这么责备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你不知道,这——都是报应啊!”
“报应?怎么会是报应呢!”我并不理解陈志的话。
“如果我没去那家医院面试,如果我不是为了转正而极力的讨好外科主任……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这些和你所说的报应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因为那个试验!”
“试验?什么试验?”
“是基因活体试验!就是说在一个正常的基因里注入一种非正常基因,通过特殊的途径,使两个原本不相融的基因自然的融合在一起,产生一种新的个体。”
“这听上去不像是一件坏事呀?”
“这的确不是一件坏事,可坏就坏在那个使它们融合的途径上!”
“什么途径?”
“本来可以在动物身上做的试验,可是,却被用在了人的身上,而且还是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
“孕妇!是那个姓王的医生让你去的?”
“你怎么知道?”陈志惊奇的望着我。
“我也是偶然间听来的!”
“那个王医生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疯子!实现虽然成功了,却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所以,才会有新的医院大楼!而老楼却没有敢进去!”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陈志的肩膀,说道:
“这件事不能全怪你,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陈志感激的对我说:“谢谢你,能理解我。”
“说实话,你想不想让那个王医生绳之以法?”
“当然想,我做梦都想让他得到就有的下场!”
“好,等给你的家人办完丧事,我们就去找那个王医生!”
一个星期后,陈志给家人办完丧事,而我也暂时把乐器行交给店员们打理,还特意指派了一位店长——王丽。之所以让她当店长,一来是她对乐器比较在行,另一方面也为她和王婆的生活减少一些负担。
我开着车拉着陈志来到了那家名为‘新生’的医院。
一进医院大厅,就感到一股热浪袭来。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很能把它和不法勾当联系到一起。
我们来到院长办公室,想通过院长来打听这个王医生的下落。可我们来的却很不是时候,院长刚出去,要等一会儿才能会来,我和陈志决定坐在这里等他。
半小时过去了,还不见院长的影子。陈志有些坐不住了,便站起来四处溜达。当他走到院长办公桌前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眼睛不时的盯着放在桌上的相框。我很好奇,就问他怎么了,而他的回答却令我感到意外。
“你说什么?院长就是那个王医生!”
陈志点点头,并拉着我的胳膊往外走。
回来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要走,陈志笑了笑,说,那个王医生如此狠毒还能当上院长,可见他的关系网非同一般。如果硬来的话,怕我们俩吃不了兜着走。那样的话,他的把柄就很难再被抓住了。
我真没想到,陈志会想得这么透彻。或许是我太莽撞了吧!
这时,电话响了一声,是一条短信,一看发信人,我的心便像长了草一般,狠不得马上就飞回到乐器行。
“小慧!”我一下车便飞快的跑到乐器行。
“光哥,你回来了!”王丽眯着眼走过来。
“刚才有没有人找我?”我四处寻不外黄芳慧的身影。
“没有?怎么了?”王丽好奇的问道。
“没事。”
奇怪?短信明明就是黄芳慧发的,她为什么不在这儿呢?我又掏出电话,调出那条短信,看完之后,我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是我的心太急了,还没有看短信就猜她会在乐器行,其实,她现在正在街心公园等我呢。
我回到卧室,稍稍地打理了一下,然后开着车,直奔街心公园。
魁魅魍魉
发表于 2008-1-11 10:27
这是一座位于市郊的开放式公园,原本是一处林场,后来由于经营不善等多方面原因,林场倒闭了。在附近居民的提议下,政府把这里改造成了一座供人休闲的街心公园。
在一处假山的前面,我找到了黄芳慧。她看上去很憔悴,好像大病初愈一样。
“小慧,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想看看你!”
“知道吗?这些日子我一直惦记着你!”说着,我弄了弄她膑角零乱的头发。
“我也一样!那天在墓地,我只是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你跟着一个纸人上了车,等我追过去的时候,车已经开走了!”
“我把那个纸人当成了你,等车开了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你!”
“我找了你多天,都不见你的影子!电话也打不通!我本来想死了算了,可没想到,再打你电话的时候,竟然通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高兴极了!可是……”说着,黄芳慧突然瘫倒在我的怀里。
“小慧!你怎么了?”我吃惊地摇晃着黄芳慧。
“已经来不及了!我吃了太多的安眼药,我现在好困呢!能躺在你的怀里,就是死了,我也知足了!”说着,小慧塞进我手里一个护身符,“这是我前几天为你求的,送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说完,黄芳的手滑落到地上。
“小慧!你不会死的!你一定要撑住!”
说着,我抱起黄芳慧,往车上跑去。
十分钟后,我带着黄芳慧来到离街心公园最近的一家医院。当黄芳慧被送进急救室后,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到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我的在心里不停的在为她祈祷,希望她这次可以转危为安。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急诊室里仍不见任何动静。
我再也坐不住了,开在走廊里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忽然,脑海中一个熟悉的片断闪过。这里……好像……
我沿着走廊继续走着,突然在一个转角处,我猛然发现这不就是那家新生医院嘛!
“小慧!”我大喊着,冲进抢救室。
空的!抢救室里是空的,没有医护人员,也没有黄芳慧!抢救设施似乎从未动过,就连床也是冷的!
“小——慧!”我拼命的大声喊着,喊声响彻了整个走廊。
我坚信黄芳慧就在这间抢救里,从未离开过,可是,为什么找不到人呢?难道这里会有什么机关吗?我于是四处乱翻起来。
几分钟后,两名保安走了进来,强行把我架了出去,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们都好像没听见似的!
他们把我像死狗一样扔到街上,然后扬长而去。
我泪流满面,痛苦的望着被上了锁的医院大门。我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黄芳慧,即使是死也没能让她死的安心。
从那一刻起,我恨透了这家医院里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个姓王的院长!
我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扫了扫身上的土,望着医院的大门,心里默默地念着:小慧,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跌跌撞撞的爬上车,开回了乐器行。
打开乐器行的大门,我没有理会所有人的目光和问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卧室冲,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一定要救小慧出来!
“永光,你到底怎么了!”陈志在一旁问道。
“你少管!”我没好气的说道。
“有什么事,大家坐到一起商量不行吗?”
我没有会陈志,只是一个劲儿的四处乱翻。
“光哥,你到底要找什么啊?”王丽莫名的问道。
“就是它!”我终于在底下翻出了我父亲留给我的老式猎枪。
“永光,你要干什么!”
陈志见我不听阻拦,执意要出去,情急之下便狠狠的给了我一拳。
“你冷静点,好不好!”说着,陈志一把夺过猎枪。
“黄芳慧死了!你知道嘛!本来要送到医院抢救,可谁知道,却让他们给绑架了!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说完,我坐到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像你这样以暴制暴就能解决问题吗?他们是被你打死了,你又怎么样呢?还能活吗?”
“我也不想啊,可只有这样才能很快的把黄芳慧救出来!”
“你都不知道他们把她藏哪儿了,你上哪儿去救!”
“那你说怎么办?”
“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说!”说完,陈志和王丽拿着猎枪离开了卧室。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头靠着墙,泪水也已经干涸,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魁魅魍魉
发表于 2008-1-11 10:28
第二天,我起来的很晚,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来到营业厅,没看到几个客人。店长王丽走过来告诉我,听店员们说,自从那架钢琴被卖了以后,店里的生意就一直不太好,已经三天了,都没卖过一样乐器,就连进店转转的都很少。
我告诉她们,没关系的,只要我们努力,只我们的服务和价格优于别家,生意是一定会好起来的。王丽见我的情绪有所好转,不禁欣喜。她特意从厨房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热气腾腾的饺子,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我最爱的吃的,而且它还是三鲜馅的。
吃过饺子,王丽告诉我,陈志一早就回家收拾东西了,至少为什么,她说她也不知道。于是,我给陈志打了电话,问他为什么要收拾东西,他笑着说,怕我自杀,所以收拾好东西也搬到店里来住。我很高兴他能这么做,因为做为多年不见的好友,我们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彻夜长谈了。
虽然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伤感,但是在心里,我却一刻不停的挂念着黄芳慧,虽然我们接触的时候并不长,基本上是属于那种一见钟情,但我们彼此却陷得很深。每一刻,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望着空荡荡的展台,因为那里曾有一架刻有水仙花的钢琴,还有黄芳慧那迷人的倩影。
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儿,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一副学生的模样,苗条的身材,一身短牛仔的打扮,身后还背了一个,小巧的皮制双背包。
她进来的时候,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围着乐器行转了一圈,然后冲着我笑了笑,就离开了。尽管她呆的时间很短暂,还不到三分钟,却给我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因为,我感觉从她探索的目光里不像是只想进来转转那么简单。
女孩刚走,陈志就拎着一个大旅行袋来到乐器行。
“喂,我说老兄!你是逃荒的吧!”我开玩笑的说道。
“差不多吧!等把你吃黄了,我再逃回去!”陈志笑着说道。
在一片愉悦的气氛中,我帮陈志把旅行袋搬进了卧室。
“好啊,以后我就可以过着鹊巢鸠占的日子了!”陈志往床上一坐说道。
“我可不能白让你占,你得干活啊!”
“没问题!”
就这样,我们一直聊到很晚。后来,还是王丽说肚子饿了,我们才想起来晚饭还没有吃。王丽笑我和陈志是话痨,好像几百辈子没说过话似的。我笑着锁上店门,开着车,拉着王丽和陈志来到附近的小吃一条街。
这条街可是我们这儿最有名的小吃一条街,只要有人光顾,它可以一直营业到后半夜三四点钟。正因为如此,这里才吸引了不少本地人和外地的游客。望着人来人往,吵杂的热闹场面,让人不由得食欲大增。
我们下了车,沿着小吃街一直走,当我们来到位于中央的啤酒广场时,我们的手里已经拿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了。
“永光,你和王丽先吃着,我去卖几杯啤酒,咱们今天晚上好好的喝它一顿。”说着,陈志转身去了吧台。
“王丽,怎么样,这回你可够本了吧!”
“还行吧,这里就是没有海鲜,要是再来两个螃蟹腿儿就更好了!”
“你到是不贪啊!”
陈志空着手坐到我旁边,看他神情紧张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喂,看着美女了!把你激动成这样?”我玩笑的说道。
“是就好了!”陈志说话间又朝后面看了看,“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看到谁了?”王丽快速咽下刚嚼了几下的鱿鱼须子问道。
“那个王院长!”
“哪个王院长?”王丽疑惑的问道。
“就是那个用孕妇做实验,又把黄芳慧绑走的家伙!”我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句话。
“咱们应该去找他,然后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王丽认真的说着。
“不行,他的身边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而且他好像在和另一个中年人谈着什么!”
“走,咱们过去看看!”说完,我站起身跟在陈志的后面。
来到吧台的拐角处,陈志停下脚步,用手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张桌子,对我说:“就在那儿!”
我抬眼望去,那里只剩下了那个王院长还在独斟自饮,在他的左右果然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几分钟后,王院长终于放下酒杯,抬起屁股准备走人了。
我拍拍陈志的肩,示意他小心的跟着,我去开车。
王院长上了一辆黑色的高级商务轿车,直奔医院驶去。我开着车,带着陈志和王丽小心的跟在后面。眼看就要到医院大门的时候,王院长的车突然向左一转,跑到一条叉路去了。难道他发现我们了?我的心里一直在嘀咕着。当我也转向叉路的时候,王院长的车却消失了。我们的心里既气奋又感到可惜,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王院长会如此的狡猾。无奈之下,我们也只能败兴而归。
“如果下次让我抓到他,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行!”我气奋的说道。
“唉,算了,谁让咱们没证据呢!”陈志无奈的说道。
“既然来了,咱们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王丽说道。
我和陈志都很赞同王丽的想法,于是,我又掉转车头来到医院的后门。
魁魅魍魉
发表于 2008-1-11 10:28
虽然医院的后门没有人看守,但是在它的围栏上却布满了厚厚的荆棘,而且在隐敝的地方还有几个电子眼,所以,想要靠近它是件很困难的事。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去那间废弃的旧医院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我从车上拿出一大一小两个手电,并把大的递给了陈志。王丽小心的跟在我身后,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躲在它的安乐窝里。白天来这里,并不觉得这片树林有多少恐怖,可是,一到了晚上,这里的树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好似张牙舞爪的魔鬼。
蟋蟀在不停的喧闹着,远处的草地上,不时的有老鼠窜来窜去。我很庆幸会有这些声音,否则,这里静的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那间陈旧且古老的医院,不知道在它神秘的面纱下,还隐藏着多少血腥和罪恶。
陈志对这里的地形似乎很熟,也难怪,他毕竟在这间医院当了几个月的实习医生。
“光哥,还要走多久啊!”王丽胆怯的问道。
“前面就是了!”我说着,用手电照了照医院的大门。
“有人!”我惊呼道。
“在哪儿呢?”陈志忙蹲下身,望向四周。
“就在门边上!”我小声的说道。
王丽一听有人,两只手抓得就更紧了。
“哪有人呢?“陈志用手电在门的附近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黑影!”
“可能是你看花了吧?这里根本没有人!”
陈志说完,大步的走到门前,以向我证明,那里没有任何人。推开大门,陈志率先走进医院大厅,黑漆漆的大厅里,每走一步,都会听到很大的脚步回声。
“王医生在当院长前,就在二楼转角处的办公室里。”陈志小声的说道。
“走,咱们去看看!”我指着楼梯,小声的说道。
我和王丽小心的跟在陈志的身后,来到二楼转角的王医生办公室。
陈志小心的打开尘封已久的门,在门开的一瞬间,我们立刻就到一股透骨的寒风,迎面袭来。
“好冷啊!”王丽甚至打起了哆嗦。
“是啊,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陈志对此也感到十分的疑惑,直到门完全被打开,我们全都惊呆了!办公室的天棚上吊满了已经死去的人。我粗略的数了数,差不多有十几个人,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女性。在房间上面还有一个硕大的通气孔,我怀疑冷气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人?而且还都死得那么恐怖!”王丽吃惊的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就是王院长手中的牺牲品!”陈志悲痛的说道。
“我们应该报警,让那个王院长被判死刑!”王丽气愤的说道。
“没用的,在医院里有几具用于医学试验的尸体是很平常的事,所以光凭这个,是不能给他定什么罪的!”陈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算了,咱们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陈志关门的时候,我问他知不知道关于409的事,而他却莫名的摇摇头。他说,他那时候只知道有个408却从未听闻过409。见他也很想知道,我就把寻找409的事告诉了他,谁知道,他一定要眼见为实。我看了看表,是十二点过六分。看样子,时间正好!陈志和王丽跟着我来到四楼。
“大志,你查查看到底有多少个房间?”我得意的说道。
陈志拿着手电,边走边数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陈志惊呼道。
“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
陈志点点头,伸手就要开那扇门。我急忙制止了他。他问我为什么,我只是笑着告诉他,这后面很脏,进去以后会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陈志听后,半信半疑的把手缩回来。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担心,因为那里面的女鬼和她的孩子就是被王院长害死的,而陈志也是其中的一员,为了不让陈志出什么意外,我也只好欺骗他了。不过还好,他相信了我的话,没有去开那扇门,也没有问我为什么。
就在我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凄婉的钢琴声。
魁魅魍魉
发表于 2008-1-11 10:29
陈志转过身,把耳朵紧贴在房门上。
“永光,这里怎么会有琴声?”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你怎么不说话?你早就知道这里的秘密,对不对?”
我尴尬的点点头,仍极力的阻止他进去。可是,已经太迟了,门已经被他打开,与女鬼面对面,已成为不争的实事。
奇怪?为什么陈志进去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我走到门口,用手电朝里面照着。
“陈志,你还好吧?”我大声的喊道。
“光哥,他不会出事吧?”王丽有些担心。
“希望不会!”说着,我和王丽一前一后的走进房间。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即使我用尽全力也无法将它打开。
“啊——”里面传来一声惨叫。是陈志!我惊呼地冲进屋子。
陈志躺在地上,手电滚落在一旁,照着他那张惊恐无助的脸。
“陈志!你怎么样?”我跑过去,用力摇晃着陈志的身体。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一个嘶哑且阴冷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我抬头侧目一看,那个抱着婴儿的女鬼正悬浮在天棚上。
我站起身,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勇气,冲着她喊道:
“他是无辜的!真正想害你的人是那个姓王的医生!”
“我不要听!反正你们今天来了,就别想活着走出去!”说着,女鬼便向我俯冲下来。
我向后一翻,避开了女鬼的手,然后,我抓着王丽的手臂就往外跑。我拼命的撞击着紧锁的房门,而女鬼也正向我们一点点的逼近。
咚!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我踢开。
“王丽,快跑!”我伸出去抓王丽的手。
“光哥!救我!”耳边传来王丽的声音。
我回过,猛然间发现王丽已经不在我的身后,而是被那个女鬼给抓住了。
“你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指着女鬼大声的斥责道。
女鬼冷笑了几声,说道:“如果你有本事从这里跑出去,那么我答应你的请求,放了他们。否则——你们就都得死!”
“哼,你是一个没有本事的女鬼,更是一个懦弱的母亲!真正害死你和你的孩子的人你不去找他报仇,只知道在这里欺负几个和你毫无关系的人!”
“你知道什么!”女鬼用力的掐着王丽的脖子。
“我求求你,放开她好吗?她真的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她如果死了,你让她那个瞎了眼的王婆以后怎么活呀!”
“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女鬼冷冷地说道。
“和你的确没关系!可是你难道就体会不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嘛!”
女鬼似乎被我的话镇住了,她呆呆地望着怀里的婴儿,慢慢地松开了掐着王丽脖子的手。
王丽边揉着脖子,边剧烈的咳嗽着。而我也衬着女鬼不注意悄悄的从口袋里掏出黄芳慧送给我的护身符。
“你去死吧!”说着,我举起护身符,冲到女鬼的面前。
只见‘啊’的一声惨叫,女鬼便消失了。我忙把护身符戴到王丽的脖子上,然后,背起陈志朝门外走去。
就在我们离开409室的瞬间,房门也跟着消失了。
跑到三楼,忽然隐约的听到楼上传来阵阵凄婉的琴声和歌声。我不禁加快了步伐。
“啊!”王丽大叫着后退几步。
我抬头一看,只见二楼的楼梯上和走廊上站满了死尸,还有的正在从那间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
“王丽,快!上楼!”我转过身跑到三楼。
“光哥,咱们现在怎么办能?”王丽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别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说完,我带着她拐向三楼的右边。
“光哥,前面没有路了!”
魁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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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的推了推走廊上的一扇门,
“唯一的大门也上了锁!”我气急败坏的踢了门一脚,“有了!”
说着,我放下陈志。打开门旁边的消火栓。快速的将装好水带,然后,把水枪的一边拴到王丽的腰上。
“快,站到窗台上,我送你下去!”
“光哥,我怕!”
“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我肯定的说道。
王丽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她最后还是答应了。几分钟后,王丽被顺利的放到一楼。然然是陈志,由于还没有醒过来,放他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有些吃力。
“光哥,好了!”王丽压着声音喊道。
当爬到窗台上,准备顺着输水带爬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我攥着中间断开的输水带从三楼重重的摔了下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周围的景物好像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王丽!王丽!”我揉着还有些镇痛的头喊道,“陈志!陈志!你们在哪儿呢?”
“呜哇——呜哇——呜哇——”远处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我寻声望去,好像是从前面传出来的。我小心的在泥泞不堪的路面上行走着,突然,一个人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灰布衣服的中年女人,在她的头上还扎了一个比较大的发髻。
“哟!这是那个当父母的这么狠心!把孩子扔在这臭水沟里!”中年女人责骂道。
我向前走了几步,果然,在几米远的臭水沟里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婴儿。中年女人并没有走开,而是挽起裤管,走到臭水沟里捞起了快要被淹没的婴儿。
“这小家伙儿多招人儿疼啊!”说着,中年女人从裤兜里掏出一块蓝色的手巾,不停的为婴儿擦拭着脸上的污渍。
我见这个中年女人是个热心肠,便走去想问问她在这附近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从这里经过。可是,无论我怎么说,中年女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对我置之不理。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于是,我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碰了一下中年女人的肩膀,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手竟然从她的肩膀上穿了过去。看来,这又是一场梦魇……
“王妈,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那个中年女人的身后。
王妈转过身,小声的告诉那个男的,她捡了一个刚下生不久的婴儿,而那个男的似乎不太高兴,说什么老爷不会收养这个婴儿之类的话。可王妈却不听他的话,执意要收养这个孩子,即使她会被辞退。
男人似乎没了主意,只好带着她离开了那条臭水沟。
临走的时候,中年男人还特意朝四周看了看,很显然他没有看到我,可是我却看到了他——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庞。
我并没有跟着他们,不是我不想,而是他们的背影渐渐地被虚化成一个又一个的色块。转过身,望着还露出一些残留的消防输水带。
“光哥!”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丽!怎么是你!”我回过头,看到正跑过来的王丽。
“还说呢!我和陈哥等了你一个晚上!还以为你被那些僵尸给吃了呢!”说完,王丽忍不住笑了。
“陈志呢?”
“他呀!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刚醒过来,就吵着要上厕所,这会儿正在伦敦看时装展呢!”
“你刚才去哪儿了,我都找了你好几圈了!”
“我就在这儿啊,是你没看见吧!”
就这样,我们还算顺利的离开了那栋阴森而又恐怖的医院,至于那个梦,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因为就连也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说了,他们也未必会相信。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过着比较平静的生活,而我似乎也在心里默认了黄芳慧已经死了的事实。
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王丽求我和陈志陪她回家去看王婆。由于从毕业到现在,她还没有正式的回过一次家,我便答应了。至于陈志,他当然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让陈志看着店,然后陪着王丽一起上街卖了些王婆最爱吃的水果和月饼。
虽然表面上看来,一切都还算平静,可是,当我和王丽卖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却再一次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学生打扮的女孩。只是这次,她换上了一身长袖衫。女孩走后,陈志告诉我,她只是转了一圈,然后就走了,看那架势好像领导巡视似的。女孩的举动竟然和上次一样,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一转眼,中秋节到了,我们拎着东西,驱车赶往位于郊区的王婆家。
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王丽甚至还拿出了她珍藏多年的王婆年轻时照的照片。
王丽说,那可是王婆这一辈子唯一的一张照片。所以他一直把它夹在日记本里。
这是一张彩色的一寸免冠照片,黝黑的皮肤,微胖的面庞,嘴角还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这是王婆多大岁数的时候照的?”我好奇的问道。
王丽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好像是四十多岁的时候照的,那个时候她还在给人家当保姆!所以才有了这张照片!”
“都这么久了,难怪连衣服的颜色都分辨不出来了!”
“是青灰色的!”王丽得意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看着照片问道。
“那当然,王婆一直都穿着这样颜色的衣服,她说这种料子的衣服耐穿!”
青灰色的衣服?我不自觉的把王婆和那个只见过背影的中年女人对上号?难道这只是巧合?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魁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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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驶进一个简陋的小村子,这里看上去只有十几户人家。由于道路甚窄,车子无法通行,于是,我们就在村口下了车。望着周围低矮的泥瓦房,我和陈志都感到非常吃惊,想不到,在城市的边缘还可以看到如此破旧的村落。王丽告诉我们,她的家就在离村口不远的小溪旁。在她小的时候,经常在小溪里抓鱼给王婆吃,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小溪里的水就干涸了,等到它再有水的时候,流出来的却不是清泉而是又脏又臭的污水,至于原因,王丽也不清楚。因为方圆百里内只有林场没有任何的工厂或作坊,所以这污水的来源至今仍是一个未解的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村子里有能力的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没儿没女的孤寡老人和身体有残疾的人。
从那以后,只要一进村子,就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死在家里,都没有人会知道。
在前往小溪的路上,我的确闻到了一股好像是什么东西高度腐败时所散发出的味道,而且这味道越来越浓烈,当我们不得不用衣服捂住嘴的时候,王丽的家也到了。
这是一间大约有二十多平米的小茅草房,门窗紧闭,在外人眼里,里面不会有人。然而,当王丽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一口青黑色的棺材突然出现在眼前。
“啊!“我吓得忙后退几步,就边跟在身后的陈志,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王丽看着我们受惊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说:
“还是男的呢!胆子那么小!”
“这也太突然了!谁能受得了这个呀!”我的心里还是对这口棺材有些发怵。
“是啊,王丽,你家好端端的怎么还在屋子里放一口棺材呀?”陈志不解的问道。
“这是我们这儿的一种风俗,只要是家里有老人的,就一定要为他买一口棺材放在家里,否则就会被视为不孝!”王丽解释道。
“这么说,这是你给王婆买的?”我疑惑的望着王丽问道。
王丽摇摇头,说:“那是王婆自己买的,因为自己还在上学,根本买不起这种东西。”
我没等王丽让,就径直的进了屋,把东西都摆到坑上,望着周围的摆设。
“王婆不在家,是不是出去了?”我望向窗外的小溪问道。
“王婆一般是不会出去的!”王丽肯定的说道。
“那她会在那儿?”我转过身问道。
王丽看了看表,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棺材,说道:“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王婆应该在睡午觉!”
“在,在,在棺材里!”我吃惊的问道。
王丽点点头,并叫我们过开帮她推开棺材。
“这么重啊!王婆她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我一边用力推着棺盖,一边说道。
“王婆虽然上了年纪,可她的力气并不比你们男人差!”
“也是,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确实挺不容易的!”我慨叹道。
随着‘吱咔’一声,棺盖终于被我和陈志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腐臭的味道。
“王婆——”王丽痛苦的冲着躺在棺材里身体已经开始腐烂的王婆喊道,“你们走,别碰我的王婆!你们走!走!”王丽发疯似的抓起王婆身上的尸蛆向外扔。
“王丽!你冷静点!”我一把抱住王丽的腰,把她往外拉。
“你们别碰她!”王丽声嘶力竭的喊道。
陈志忙用力的推上关盖。
“王丽,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你一定要冷静,知道吗?我想王婆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呀!”我劝慰道。
“可是……我都没有看到她最后一面!我,我也从来没有,没有尽过孝心!王婆——”说完,王丽痛苦的扑到棺材上痛哭起来。
而此时,我的眼角也湿润了。可能天底下,没有人能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即使她和自己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天渐渐地黑了,烛光下,王丽依然痛苦的趴在棺材上,我坐在渐渐变暖的火坑上,不停的吸着烟,而陈志则在厨房,为我们准备着晚饭,就好像,王婆从未去逝过一样。
这时,王丽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小声的说道,
“光哥,你能帮我个忙吗?”